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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开局就被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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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嘉二十四年,春。
    和煦的阳光,透过刚刚抽芽的枝头散落下来,宛若细碎的金子。
    奉恩公府七进七出的大宅院里,层层叠叠,亭台楼阁,处处景致都带着春的气息。
    中路正院的前庭花园里,摆放着一处精心打造的体积硕大的木桌。
    木桌上,挖出弯弯绕绕的沟渠。
    沟渠两侧则错落有致的布置着假山、木亭、小桥等物什。
    这些摆件尺寸都不大,却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等比例与现实中的实物进行了缩小。
    小巧精致,极具雅趣。
    木桌一侧安置了竹子制成的水管,随着水流涌入,沟渠里安置的莲花、水草等也会漂浮起来。
    当然,这些都只是铺垫,真正的热闹,还是在宴会开始后。
    随着水流的涌动,一道道精美的餐食,会放在木船样式的托盘内,浮在水面上,顺着弯弯曲曲的沟渠,任由坐在木桌两侧的宾客取用。
    这、便是京城近几年最时兴的复古宴集——曲水流觞。
    三月初三,上巳节,奉恩公府举办曲水流觞,提前半个月,就给京中的亲朋故交送了请柬。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所有收到请柬的宾客,都会积极前来。
    还有一些没有收到请柬的人家,也会想方设法的凑个热闹。
    没办法,奉恩公府苏家可是京中第一外戚,他们家的姑奶奶,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宸贵妃。
    二十年前,苏家还只是京城不起眼的落魄伯府。家中男人们还要为如何保住祖宗传下来的爵位而发愁。
    登基四年的皇帝,看上了苏家已经嫁做人妇的小姐苏灼。
    苏灼未出阁时便有京中第一美人的美誉,嫁了人,亦不能阻止帝王的觊觎。
    为了得到苏灼,素来贤明、勤政的帝王,竟不惜冒着“君夺臣妻”的骂名,也想尽办法将苏灼弄进皇宫。
    苏灼“和离”,在京郊庵堂住了半年,以“再醮妇”的身份进宫。
    一进宫,就被皇帝册封为嫔。
    不到一年,就晋级为妃。
    再过一年,升贵妃,还被皇帝赐以“宸”这个极具特殊意义的字为封号。
    随后的十几年里,苏宸贵妃宠冠六宫。
    永嘉帝爱苏宸贵妃入骨,更是爱屋及乌恩泽她的娘家。
    苏家,一跃从即将落没的伯府,晋升为奉恩公府。
    要知道,奉恩公是后族才会有的殊荣。
    永嘉帝却不顾满朝文武、皇室宗亲的反对,坚持册封宸贵妃的兄长苏焕为奉恩公。
    苏家的子侄们,都被永嘉帝重用有加,即便才能最平庸的,也被封了勋职。
    苏氏一门,因着“妖妃”苏灼,鸡犬升天,成为京中数一数二的高门。
    奉恩公苏焕并没有因为自家门第的改变而忘乎所以。
    他知道,永嘉帝之所以给苏家国公府的爵位,更多是跟朝臣们赌气。
    从苏灼进宫起,朝堂上下就一片反对。
    反对她进宫,反对她封妃,反对她晋贵妃,反对永嘉帝废后,继而立苏灼为皇后。
    那时永嘉帝还没有彻底掌控朝堂,还需要以承恩公府为首的世家们的支持。
    他不能一意孤行的废黜皇后,不能立心爱的女人为皇后,便索性施恩苏灼的娘家——
    不是不让我的夭夭做皇后嘛,我就让夭夭的哥哥做奉恩公,让他与皇后的父亲承恩公并列成为第一外戚。
    包括世家在内的朝堂诸公,已经成功逼得永嘉帝退让,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十几年过去了,永嘉帝彻底坐稳皇位,对于朝堂、对于天下的把控,更是达到了巅峰。
    他想要废后,朝臣们或许还是会反对,却无法让永嘉帝再次妥协。
    还是苏灼,阻止了永嘉帝:“陛下,我还是喜欢做贵妃!我生性惫懒,不愿为宫务劳神。”
    “且,我只爱重陛下,只要陛下爱我、重我,我是妃是后,又有什么区别?”
    苏贵妃的一番话,既媚态十足,又带着小女人对于大男人的依赖与信任。
    永嘉帝龙心大悦,也就随了爱妃的愿。
    然而,就是永嘉帝自己也明白,苏灼推辞做皇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无子!
    苏灼入宫近二十年,竟从未生育。
    不说皇子了,连个公主都没有。
    没有儿子,就算当上了皇后,又能如何?
    与其指望新君,还不如祈祷永嘉帝多活几年。
    苏贵妃心里清楚,若自己连皇后的位置都要霸占,便是彻底得罪了承恩公府等诸多权贵。
    一旦永嘉帝驾崩,苏贵妃以及她的奉恩公府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苏贵妃自诩“留有余地”,殊不知人心难测。
    她的“后手”,终有一日,会变成杀死她的利器。
    这一天,快了!
    “夭夭,听说今日奉恩公府有曲水流觞宴?”
    皇宫,万岁山上,亭子下,永嘉帝和苏贵妃相携而立,望着东侧的方向,随意的闲聊着。
    “嗯!已经接连办了好几年了!前日赵氏进宫,还跟我说,若是方便,可去家里凑个热闹!”
    苏贵妃已经三十七岁了,看起来却像二十多岁。
    她皮肤白皙,五官秾丽,桃花眼内勾外翘,哪怕只是随意的眯眼,也透着勾人心魄的魅惑。
    她的容貌,是极具攻击性的浓颜系。
    在古代,则是会被骂做“狐媚子”、“妖精”。
    苏贵妃会被骂做“妖妃”,除了朝臣、后妃们认定的“魅惑君主”外,她这张过于招人的脸,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今年恐怕是没有空闲了,那就明年吧!”
    永嘉帝看到巧笑倩兮、媚眼如丝的爱妃,心情很是愉悦。
    尤其是对方那张格外受老天眷顾的脸,更让永嘉帝二十年如一日的喜爱。
    他的夭夭啊,不只是美,还年轻。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模样还跟刚进宫时没有区别。
    仿佛时光在她的身上停滞了,从未流逝,也从未留下痕迹。
    每每看着依然年轻、依然美丽的夭夭,年过五旬的永嘉帝便会有种错觉:朕,也不老!
    五十多岁了,又如何?
    他是天子,是万万人之上的皇帝。
    夭夭陪了他二十年,他也会继续庇护夭夭,直至——
    “大郎,吃些酒吧。这是我去年命人酿的桃花酿,今年第一次喝,我们一起尝尝?”
    苏贵妃端起两个酒杯,递给永嘉帝一个。
    “夭夭酿的?那我可要好好的尝一尝!”
    永嘉帝与苏贵妃相处的时候,一个从不自称“朕”,一个也总是我啊我的挂在嘴边。
    仿佛他们不是皇帝与宠妃,而是一对寻常夫妻。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们没有孩子。
    永嘉帝虽然笃信自己可以活得更久,一直保护他的爱人。
    但,他也知道,他到底是肉身凡胎,很难真的永远陪着夭夭。
    若他驾崩,夭夭——
    “夭夭,我看老九不错,对你很是恭敬。”
    不像太子,因着皇后的缘故,与苏贵妃水火不容。
    永嘉帝完全有理由相信,一旦自己走了,太子继位,他的夭夭断没有好日子。
    苏贵妃听出永嘉帝的言下之意,这位皇帝是想废太子、立九皇子为继承人。
    苏贵妃勾了勾唇角。
    九皇子对她确实恭敬,那是因为她有价值,而非发自真心。
    苏贵妃把玩着酒杯,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她柔声道:“大郎,我是您最宠爱的人,是所有皇子的庶母,他们恭敬我是应当的!”
    所以,很不必觉得九皇子可靠。
    那些皇子啊,都一样。
    在皇家,哪里有什么母慈子孝?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苏贵妃的亲儿子,一旦有了利益纷争,也会反目成仇。
    苏贵妃最是通透,她这辈子爱过恨过,享受过无上的富贵与尊荣,死后估计也能名留史册。
    妖妃又如何?
    她即便现在死了,她过去的近十四年,已是旁人一辈子都没有的精彩、绚烂。
    她,没有遗憾!
    “……夭夭说得对!”
    永嘉帝听出苏贵妃话里的意思,沉默片刻,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永嘉帝喝了酒,苏贵妃便也抬起了手。
    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永嘉帝面露痛苦之色,一只手抚向脖子,嘴角渗出了暗黑的血。
    苏贵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手里的酒杯滚落在地。
    她赶忙扑向永嘉帝:“大郎!陛下!”
    “来人!快来人啊!陛下、陛下——”
    随着苏贵妃一声声的嘶喊,守在亭子外的内侍、禁卫等哗啦啦的都涌了上来。
    苏贵妃惊慌之余,更有种浓浓的不安。
    恰在这时,一队人马快速围了上来。
    本不该出现在万岁山的太子、皇后,带领着上百禁卫,直接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
    永嘉帝被送回了乾清宫,而苏贵妃则被皇后幽禁在春和宫。
    皇后望着木然坐在地上的苏灼,眼底闪过快慰。
    二十年啊,她忍了这贱人二十年。
    终于,这贱人落到她的手上了。
    皇后不只是要这贱人死,她还要灭了苏氏满门。
    “妖妃苏氏毒害陛下,苏氏一族附逆——”
    皇后傲然站着,沉声说着要灭人全族的狠话。
    一直都没有反应的苏灼,在听到“苏氏一族的时候,终于抬起了头。
    往日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如今却一片冷漠。
    皇后却看得分明,这贱人在故作镇定,她担心自己的娘家。
    好啊!
    还知道怕,那我就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把柄吗,自然要留着,才能一点点凌迟苏灼的心。
    冲到嘴边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皇后道:“周指挥使,你带上绣衣卫,先把奉恩公府围起来……”
    已经是到手的老鼠了,不急着吃,先玩儿一玩儿。
    皇后还没看到苏贵妃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哀求、磕头呢。
    “是!”
    回话的是绣衣卫指挥使,哦不,确切来说,他本是副指挥使。
    绣衣卫指挥使是永嘉帝的心腹,皇后、太子母子两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拉拢,索性就抬举了副指挥使,让他干掉自己的上司,继而掌控整个绣衣卫。
    周指挥使答应一声,见皇后没有其他的吩咐,便离开了皇宫。
    ……
    奉恩公府。
    巳末(11:00),奉恩公府的曲水宴早已到了时辰。
    往年这个时间,国公府门外早已车水马龙,院内亦是宾客如云。
    但,今年却诡异的安静。
    府外门前的巷子里,倒是有些马车,还有人探头探脑。
    这些人却没有急着上门。
    就在众人或是安静、或是焦灼的观望时,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跑步声。
    来了!
    众人只觉得悬挂在半空中的刀,终于落了下来。
    他们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异常。
    进入到奉恩公府所在的南薰坊的时候,忽然发现,东安门的护卫似乎增多了。
    还有坊门口,亦是多了许多五城兵马司的兵卒。
    出事了!
    要么是宫里,要么是南薰坊的某家权贵!
    受邀参加曲水宴的宾客,基本上都是京中数得上号的人家,他们最是敏锐。
    发现城门、坊门的异常,心里便开始打鼓。
    抵达奉恩公府后,没有急着下来,而是躲在马车、轿子里观望。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群如狼似虎的绣衣卫,直扑奉恩公府,将几处大门都围了起来。
    “宫里出事了!苏贵妃,哦不,应该是陛下有了变故,这才牵连到了奉恩公府!”
    众宾客暗自猜测着。
    国公府内的苏家上下,看到蜂拥而至的绣衣卫,也都被吓得脸色惨白。
    已经怀孕八个月的世子夫人赵氏,见此巨变,不小心摔了一跤,腹部一阵抽痛,粘稠的液体顺着双腿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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