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风雨欲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悄爬进卧室，在江甜柔软的小脸上跳跃。
她在被窝里像只小懒猫似的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头顶几根呆毛倔强地翘着。
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她习惯性地朝旁边摸去，却摸了个空。
“爸爸？”
她软软地唤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黏糊。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江屿司已经穿戴整齐，深蓝色的将军制服衬得他身姿格外挺拔。
他手里端着一杯温好的牛奶，走到床边坐下。
“甜甜醒了？”
他把牛奶递到女儿手里，顺手理了理她乱糟糟的头发，“先把牛奶喝了。”
江甜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奶渍在唇边沾了一圈，像长出了白胡子。
她眨巴着大眼睛，注意到爸爸今天穿得特别正式，连肩章都擦得闪闪发亮。
“爸爸要去上班班吗？”
她含糊不清地问，一边伸出小舌头试图舔掉唇边的奶渍。
江屿司用拇指轻轻擦掉她嘴边的奶渍，沉默了一瞬，才开口：
“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一段时间。”
“很远是多远呀？”
江甜歪着头，小手比划着，“比去幼儿园还远吗？”
“比那些都要远得多。”
江屿司把女儿连人带杯子一起抱到腿上，“爸爸的舰队要去边境巡逻，可能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
江甜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牛奶也不喝了，把杯子往床头柜一放，两只小胳膊紧紧搂住爸爸的脖子：
“不要！甜甜不要爸爸去很远！”
她能感觉到爸爸今天不一样，虽然还是那个温暖的怀抱，但里面多了一丝紧绷。
“甜甜乖，”江屿司轻拍女儿的背，“爸爸是军人，这是爸爸的责任。”
“那甜甜也去！”江甜把脸埋在爸爸肩头，声音闷闷的，“甜甜很乖，不会捣乱的。甜甜可以自己吃饭，自己睡觉......”
江屿司心里一软，把女儿抱得更紧了些：
“不行，那边很危险，甜甜要留在家里陪爷爷。”
“危险？”江甜抬起头，大眼睛里满是困惑，“是有大灰狼吗？甜甜不怕，爸爸会打跑大灰狼的！”
就在这时，江战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乖宝怎么不高兴了？”
老爷子大步走进来，看见孙女红着眼圈趴在儿子怀里，立刻瞪起眼睛：
“江屿司！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孙女了？”
江甜看见爷爷，立刻伸出小手要抱抱，委屈巴巴地告状：
“爷爷，爸爸要去很远很远，不要甜甜了！”
“胡说！”江战把孙女接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结实的手臂上，“你爸爸敢不要你，爷爷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江屿司无奈地看着一老一小：
“爸，你别添乱。我这是执行军务。”
江战哼了一声，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孙女：
“乖宝不怕，爷爷在家陪你。你爸爸要是敢回来晚了，爷爷就用歼星炮轰他屁股！”
江甜被爷爷的话逗得破涕为笑，但很快又耷拉下嘴角，小手揪着爷爷的衣领：
“可是甜甜会想爸爸......”
【甜筒在江甜脑海里突然出声：宿主！我刚刚收到【预警系统】偷偷发来的消息！它说这次虫族活动很可疑，可能和新纪元那群坏蛋有关！】
江甜茫然地在心里问：
“新纪元是什么呀？是可以吃的吗？”
【甜筒急得团团转：不是吃的！是坏人！但是【预警系统】说它的权限不够，很多证据都被加密了，它只能偷偷提醒我们......】
江屿司见女儿突然发呆，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甜甜在想什么？”
江甜回过神，看着爸爸，小嘴一瘪，眼圈又红了：“爸爸一定要去吗？”
江屿司点点头，从军装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枚精致的银色星舰徽章，别在女儿的小睡衣上：
“这个送给甜甜。想爸爸的时候，就看看它，好不好？”
江甜低头摸着那枚冰凉的徽章，小手指细细描摹着星舰的轮廓。
她突然从爷爷怀里溜下来，跑到自己的小书包前，翻找起来。
“甜甜也要给爸爸礼物！”她撅着小屁股，在书包里掏了半天，终于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画。
画上用彩色蜡笔歪歪扭扭地画了三个人：
高大的爸爸，扎着小辫子的自己，还有胡子翘上天的爷爷。
背景是乱七八糟的彩色线条，大概是代表星星。
右下角还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这个给爸爸，”她把画塞进江屿司手里，一脸认真，“爸爸想甜甜的时候，就看这个！”
江屿司接过那张幼稚却充满童真的画，感觉手心沉甸甸的。
他小心地把画折好，收进军装内侧的口袋，紧贴着胸口。
“好，爸爸一定会好好保管。”
江甜看着爸爸的动作，突然想到什么，又咚咚咚跑到自己的玩具箱前，翻出一个毛茸茸的熊猫玩偶。
这是她最近最喜欢抱着睡觉的玩具。
“熊熊也给爸爸，”她把玩偶塞进爸爸怀里，“让熊熊陪爸爸睡觉，就像陪甜甜一样。”
江屿司看着怀里那个被女儿抱得有些变形的熊猫玩偶，心头一暖。
他蹲下身，与女儿平视：“谢谢甜甜，爸爸会带着它的。”
出发的时间快到了。
副官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将军，飞行器已经准备好了。”
江屿司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然后单膝跪地，与女儿平视：
“甜甜要答应爸爸，在家听爷爷的话，好好吃饭，按时睡觉，能做到吗？”
江甜用力点头，伸出小拇指：“拉钩！”
“拉钩。”江屿司郑重地勾住女儿的小手指。
“一百年不许变！”
江甜奶声奶气地念着，然后扑进爸爸怀里，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爸爸早点回来，甜甜会想你的。甜甜每天都会数星星，等爸爸回来。”
江屿司紧紧抱了女儿一下，在她柔软的脸颊上回亲一口：
“爸爸也会想甜甜的。”
他站起身，向父亲点了点头：“爸，甜甜就拜托你了。”
江战摆摆手，表情难得严肃：
“放心吧，有老子在，没人能动我孙女一根汗毛。你在前线也小心点，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
江屿司眼神微凝：“我知道。”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江甜突然挣脱爷爷的怀抱，光着小脚丫追到门口，扒着门框大喊：
“爸爸！甜甜等你回来！”
江屿司在走廊尽头回头，朝女儿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大步离去，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渐行渐远。
江甜一直等到再也听不见爸爸的脚步声，才失落地低下头，她摸到胸前那枚徽章，把它紧紧攥在手心里。
“乖宝，”江战把孙女抱起来，用胡子轻轻蹭了蹭她的小脸，“走，爷爷给你做星星形状的煎蛋！再给你讲爷爷当年打虫族的故事，好不好？”
江甜把头靠在爷爷肩上，小声问：
“爷爷，爸爸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江战用粗糙的大手轻轻拍着孙女的后背：
“那当然！你爸爸可是星际最强的将军！什么虫族，什么新纪元，在他面前都是纸老虎！”
在江甜看不见的角度，老爷子的眼神却凝重起来。
他望向窗外逐渐远去的军用飞行器，眉头微皱。
作为经历过无数场战役的老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边境的异常活动绝不简单。
与此同时，江屿司坐在飞行器上，看着手中女儿给的画。
画上三个人的笑脸天真烂漫，与即将面对的残酷战场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轻轻抚过那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将它小心翼翼地收好。
“将军，所有舰船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副官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江屿司收起脸上的温情，眼神恢复锐利：
“传令下去，一小时后进行跃迁。让各舰船保持最高警戒级别。”
“是！”
飞行器很快抵达太空港，巨大的龙戟号旗舰在星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江屿司登上舰桥，军官们立刻起身敬礼。
“报告将军，第一至第七分队已经完成集结，补给充足，随时可以出发。”
江屿司站在指挥台前，目光扫过舷窗外整齐列队的战舰群。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胸前口袋里的那幅画，然后坚定地下达命令：
“全舰队注意，按预定航线，出发！”
在遥远的秘密基地内，昏暗的灯光下，一台融合了虫族基因的诡异生物机甲缓缓睁开了复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摩擦声。
暗处，一个阴沉的声音低语：
“鱼儿已经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