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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煮茗论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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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下似乎并不意外?”
    诸葛恪看着安坐如山的麋威,眉头一挑。
    “那夜之后你久不露面,我就知你早晚还要生事。”
    麋威淡然应声。
    “说吧,这次是‘南橘北枳’还是‘鼓瑟击缶’?”
    诸葛恪轻呵一声,却先指向身后的半大少年,道:
    “这是我弟,诸葛乔。”
    “叔父(诸葛亮)膝下无子,曾向大人讨阿乔为嗣。”
    “去岁阿乔便该入蜀,只因后来两家交兵而耽搁。”
    “如今盟约既成,他正好跟随你西上。”
    “没异议吧?”
    麋威当然没异议。
    顺水人情而已。
    更别说“丞相”向来是他心目中的第一大腿。
    有什么理由不帮这个小忙。
    便笑吟吟地看向的诸葛乔。
    后者不等兄长提点,主动上前见礼,毕恭毕敬。
    这性情,这礼数,看得麋威暗暗赞许。
    心道基因的表达果然玄学。
    啪嗒。
    诸葛恪将一卷帛布重重拍在麋威身前木案上。
    诸葛乔见状,乖巧地退到一边,取出器具烧水煮茗粥。
    也即江东的特色茶饮。
    而诸葛恪则顺势坐到了麋威对面。
    “你可知大宴之后,我家大人如何点评你们三人?”
    麋威先对着诸葛乔微笑点头,这才敛容转向其兄。
    “我不想知道。”
    “若令尊言语之间辱没我主,我该不该驳斥?”
    “不斥,是为不忠。”
    “对子骂父,非礼。”
    诸葛恪为之一滞。
    但见旁边亲弟居然微微点头认同。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
    “不涉及你主,只论你三人品行!”
    然后不等麋威回应,便急不可耐说下去:
    “大人说,饮宴之前,他认为日后接替叔父辅佐刘玄德父子者,必为白眉马季常。”
    “后来见费文伟气度不凡,断定其终有一日后来居上。”
    “但大宴之后,但他却断言将来西邻之事,只怕要取决于你麋威!”
    说到这,诸葛恪终于彻底作色:
    “白眉虽良,但我未尝一惧。”
    “费文伟不凡,与他并论也不算辱没我。”
    “但凭什么你还要在我俩之上?我不服!”
    麋威面不改色,道:
    “足下为此动气,大可不必。”
    “我素来自认为不如马、费远矣,不过是诸公抬举。”
    “依我看,令尊也未必真的高看在下,只是借机勉励你们兄弟。”
    诸葛恪闻言又是一滞。
    倒是诸葛乔双目微亮,似对麋威这种谦退姿态有些倾心。
    于是诸葛恪更生气了:
    “高看不高看,一试便知。”
    “听闻你有运筹帷幄之能?”
    说着,抬手展开案上的帛布。
    麋威凝目一看。
    竟是一副囊括荆、益、雍、凉、扬、交多州的简图。
    诸葛恪:“今日你我就以天下为局,各下三子,分个高下!”
    随即从袖中取出一袋色泽鲜艳的石子,放在帛图旁。
    三青三赤,正好六枚。
    麋威看对方这指点江山的姿态。
    又看到六枚疑似雨花石的棋子。
    一时无语。
    悠悠苍天,此子怕不是犯了中二病!
    不过看到旁边诸葛乔居然很有兴趣的样子,又不好发作
    行,看在“丞相”的面子上。
    今天就陪熊孩子玩玩石子。
    便道:“请先。”
    诸葛恪当即捻起一枚青色石子,啪地落在地图上一个位置。
    益州南部。
    或者说,南中。
    诸葛恪紧随扬声:
    “南中蛮夷素来不服王化,却又贪慕中原之富,偏偏占据山川险道。所以时而顺服,时而叛乱。”
    “你主据益州不过五六年,未及招抚南中,便要与曹魏北争汉中,至今未暇南顾。”
    “即便我主拒绝雍闿之徒的归附,南中早晚还是要乱的。”
    “到那时,你主如何与我主并力北伐?”
    麋威原以为对方会在荆州的问题上做文章。
    没想到落子益州,针对北伐。
    明显有备而来。
    于是稍稍回忆一下两世见闻,还有自己亲历战争后的一些感悟。
    很快捻起一枚赤色石子,啪地一声。
    落在青子“正北方”不远处。
    诸葛恪茫然抬头,一时不解。
    因为这幅天下州郡图十分简陋。
    只标出部分主要的城池,郡名。
    大部分郡县是留白的。
    “此地乃益州犍为郡。”
    麋威稍作解释。
    诸葛恪:“犍为……我倒是记得费诗费公举是犍为人……那又如何?”
    麋威:“蜀中多良田,南中多山险。”
    “益州之富,大半在蜀中。”
    “而犍为则是连接南北的咽喉之处”
    诸葛恪恍然:
    “你意思是,若南中暂不可顾,便卡其咽喉,退保蜀中之富?”
    “然则你主果真能守住此地吗?
    麋威:“能,且早已稳妥据守。”
    “前年我主北争汉中之际,南中如你所言闹了几次夷乱,并波及犍为周边。”
    “彼时,犍为太守李严字正方,组织当地义士扑灭叛军,不费我主大军一兵一卒。”
    诸葛恪闻言,难得点头道:
    “我听人说,李正方昔年在南阳郡为吏,颇有才干……便算你有道理吧。”
    “然则这终究是保守之策。”
    “所以算我胜你半子,如何?”
    麋威没搞懂对方这胜负关系是怎么算出来的。
    干脆就事论事,摇头道:
    “若南中生乱,我方固然不算赢,但你方只怕也是输的。”
    诸葛恪自然不服:“为何?”
    麋威:“你可知,你主孜孜以求的‘蜀马’是怎么来的?”
    诸葛恪一证,没懂。
    麋威:“那我换个问法,你可知蜀马为何叫蜀马?”
    诸葛恪失笑:“那马产自蜀地,自该叫蜀马!不然呢?”
    “还真不然。”麋威摇头道。
    “我刚刚说了,蜀中多良田,自古有天府美誉。”
    “那请问。”
    “如此良田,如此天府,不拿来好好种粮、植桑,反而拿来养马?”
    “即便有不知粮谷布料贵重的愚夫蠢妇,终究也只是少数吧?”
    诸葛恪闻言一想,居然无法反驳。
    不由好奇:“那蜀马怎么来的?”
    麋威:“蜀马本就是羌马!是胡马!”
    “或产自雍凉,或出自汉嘉郡以西的化外小国!”
    “只因益州南北皆通蜀道,胡商便贩马入蜀来换取其急需的粮食和布匹。”
    “此马自蜀道而来,又自蜀道贩往关中乃至关东。”
    “外地商贩鲜有人深究其源,才一直以蜀马相称!”
    竟是如此?!
    诸葛恪明显第一次听到这说法,不由啧啧惊奇。
    “可即便如此,又与我主何干呢?”
    “怎会没干系?”麋威轻嗤道。
    “南中一乱,蜀道闭塞,马匹自然减少流入。”
    “我主自用还嫌不足,哪还有余裕跟你主交换?”
    “到那时,你主怕是只能冒险出海求马了!”
    动乱从来都是贸易的大忌,古今皆然。
    实际上,南蜀道的问题要到后诸葛亮时代。
    一个叫张嶷的南中大将重新开通牦牛故道。
    才得以解决。
    而那条牦牛故道,很可能就是后世茶马互市的滥觞。
    诸葛恪终于失声。
    与其说他被说服。
    不如说他被麋威的见识所惊到。
    有种井底之蛙突然跳出了井口的震撼。
    失神片刻才道:“那第一子……算打平?”
    麋威懒得计较。
    提醒道:
    “快开船了,请落第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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