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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六章骤逢变故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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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入石亭,在石亭上坐下之后,玉清微与叶希晨刻意放松全身人身的戒备,由曲宁萱施展昏睡术。

    几次失败之后,曲宁萱无奈地看着两人,叶希晨尴尬地笑了笑,说:“独行者条件反射地排斥,你明白的。好吧好吧,我下一次一定防空心神,不在排斥你的施术。”

    “你不放空心神,我压根没办法施术成功。”曲宁萱小声嘟囔了一句,见叶希晨下了保证,也就再度施展最大强度,令人昏睡的仙术。

    这一次,他们两人终于成功的趴在桌在上,陷入深度沉眠。曲宁萱凝聚仙力,将石桌周围笼罩起来,因觉得有些无聊,不由将目光移向了这些纯白色的花朵之上。

    纯粹的,毫无瑕疵的白,给人一种极为圣洁的感觉,真难以想象,这是开在天魔池畔的花朵。

    曲宁萱素来是谨慎到极点的性子,玉清微说了用灵力笼罩他们,她就干脆坐到椅子上,不挪动半步。这样一来,再美丽的景色,同一个角度看多了也会腻,是以过了一段时间,曲宁萱的目光,就转移到石亭上与花纹别无二致,伪装的无比精巧,实际上却是顶尖防御阵法的纹路上。

    在不精通此道的人眼里,仙魔两届的符文与阵法并没有多少差别,无非一个凝聚魔气,一个汇聚清气而已。

    惟用懂行的人知道,从根源开始,这两者就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若论对阵法与符文的研究,曲宁萱也算半个大家,加上上次六界之战的时候,她曾刻意研究过魔界诸多的阵法。所以,玉清微刻下的这些符文与魔纹代表的意义,曲宁萱随看得吃力,但细心琢磨一会儿,也能猜出七七八八。

    由于第一次遇见顶尖的魔界防御阵法,还不是在战场那种争分夺秒的场合,曲宁萱也就来了兴趣。她走上前去,细细观摩符文,兴之所至,还拿玉简记录下来,自个儿比划……研究。

    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世界之中,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得飞快。曲宁萱也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十天,二十天?总之不会超过五十天,毕竟父神庆典还没结束,但她的研究,却遇上了瓶颈。

    “不对啊,这里的花纹,怎么会是这样呢?”曲宁萱有些郁闷的看着自己拓下来的法阵符文,眉宇之间露出纠结的神色“六芒星”的纹路,让整个阵法安全是安全,但只要有一个人在北斗之位,以强大的,盖过整个阵法所需要的灵力,强行改变一下灵脉的流向,这里就会变成一个结实的牢笼,将自己困住,圣王陛下怎么会想不到这点?还是说,这里的灵气太过充足,阵法汇聚的灵力太多,完全不需要考虑这点?

    不对啊,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去赌这个“万一”?

    等等,不对!

    想到一处地方,曲宁萱的神色郑重起来。

    这么高深的防御阵法,玉清微是从哪里学来的?要知道,魔界可不同于仙界。仙界什么东西都开放,你有足够的实力就能去查阅,但在魔界,纵然是浅薄的不能再浅薄的功法,都被当事人捂得严严实实的,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以怨报德这种事情在魔界太多了。

    以玉清微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去投靠任何一个势力,更不可能屈从与魔相之下,他学会的东西,应该偏向魔界主流的战斗以及炼体,而不是在魔界极为稀少的防御阵法,难不成,是因为有了凉歌的记忆,从里面学到的?或许,这才是最好的解释?只不过,为何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为什么,心中隐隐有不安的感觉?”曲宁萱下意识地捂住心口,轻声呢喃“但只是心中的不安,六识却没有做出任何具体的反应,设下的警报与结界也没有被触动的痕迹,何况以圣王……玉清微的性格,北斗方向,也应该设置了……才对吧?”

    想到这里,她望着依旧陷入沉眠,额头还隐隐沁出汗珠,似乎梦境到了关键时刻的两人,自我安慰道:“或许是我多心了。”

    接下来的两天,曲宁萱也不敢分神,她拍了好些小东西出去探路,又几次走出凉亭之外察看动静,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或许,真的是她多心了?

    渐渐安定下来之后,曲宁萱走回凉亭,见叶希晨与玉清微这次不仅是露出冷汗,连申请都很是不对,一颗心不由揪紧了。他们两个的梦境,似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到难以形容的力量,生生扭转了这片区域的灵气波动乃至法则,也让遭受到极大冲击的叶希晨与玉清微,都呕出了一口鲜血。

    “这是”曲宁萱飞快上前两步,咬破食指尖,以血激活自己绘制的符咒!

    既然想到了阵法的破绽,她就不可能不做出准备,偏偏对方的实力比她强大极多,符咒刚有让结界松动的痕迹,铺天盖地一般汹涌而来的魔力,就以锐不可当之势,冲击到她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也强行闯入了她的识海。这样霸道的攻击与伤害,让她不仅头疼欲裂,浑身上下也好似被绳子牢牢箍住,并不住收紧一般。还没过多久,鲜红的血液,就从曲宁萱全身上下流出。

    “兰泠,你”叶希晨被人强制唤醒,身体受到的反噬,岂是一个“重”字就能形容的?但见到曲宁萱靠着凉亭的柱子,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身体的境况,不不由神色一凛。

    他心中将魔相骂了千百遍,也来不及想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圈套,只是急急地从须弥戒指取出一件转轮一般的东西,将所有残存的灵力注入,霎时间,一直只有巴掌大,透明的小器灵出现在三人面前。

    由于情况太过紧急,叶希晨也来不及寒暄,直接问:“如今区域封锁,可有办法将我们三个送走?”

    小器灵略微感知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面色就变得无比煞白:“敌人,好,好强!”

    “我不管敌人强不强,幕祈上仙将你输给我的时候,可是说了,无论怎样被封锁的结界,你都有办法突破。”叶希晨没好气地说:“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将兰泠给送走,明白么?”听见他说前半句,小器灵的神色为之一变,眼睛空洞迷茫,声音冰冷,仿若机械:“主人有命,无论如何都必须强制突破封锁空间,将最重要的存在送走。”

    “等等,你”察觉到对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空间之力,叶希晨神色一变,急急道:“让你送兰泠走,送兰泠走,没听见么?”

    “叶公子,没用的”曲宁萱见状,用尽所有的力气,却只能让声音不是那么微弱“这种程度的绝对封锁,总是天生宝物,也只能使用一次,便会毁灭。在此之前,器灵会封闭自己的五感六识,以忽视身体与魂魄悉数破裂的巨大痛苦,也好完成任务。而仙界的宝物,往往会有一个极大的共同点,那就是送最重要的人离开。”

    论其身份,曲宁萱与叶希晨都是仙人,没有特殊的地位;论修为,曲宁萱是太乙金仙,叶希晨却是势力主;论起主次,叶希晨是宝物之主,曲宁萱缺什么都不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判断,器灵都会选择直接将叶希晨送走,而非曲宁萱,因为,她已不再是十三真仙之一,三大衡天者之首。

    器灵的动作看似颇慢,实则快到吓人,几乎是曲宁萱说完话之后,叶希晨周围的空间,就发生了强烈的震荡,以及不自然的扭曲。

    玉清微见状,声音沉了下来:“你不止带一件宝物吧?”

    “没用的,他已身处扭曲空间之中……”曲宁萱见叶希晨又拿出了一件东西,轻轻地笑了笑,说:“贸然动用仙力,会让他被空间绞碎,何况我的身体,也负荷不起又一次的空间转移。”

    说到这里,曲宁萱轻轻闭上眼睛,心中没有任何怨恨与不满。

    这件事情怪不得他,是她自己动了心思,想来别的地方玩,慕祈明明三令五申过,她却……

    叶希晨在仙界呆了那么多年,却到底处在和平的年代,不清楚这种法宝最终杀招,也不稀奇。

    他们的行踪与行动,早就被人盯上与设计了,就算没有这一次,也有下一次。

    “你你们”曲宁萱望着玉清微,轻轻地问:“梦见天命魔皇是谁……了吗?”

    “最关键之时,被人打断,但屏障已经打破,叶希晨下一次的梦境,必能看到对方是谁。”玉清微抱着曲宁萱,将身体中的魔气渐渐转化为清气,给曲宁萱输入,延续她的寿命。

    由于反噬,他亦受了很重的伤,声音却平稳如昔“中了旁人的圈套,连累了你,是我的不是。我一定保护你,将你送回仙界的。”

    送回仙界……么?

    曲宁萱想要说,你无需自责,是我自己太大意的关系。何况他们的行动被抓的这样准,仙界或许也有内奸在。但她痛的没有了一丝半点的力气,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种时候,就连想要昏迷过去,也是奢望。

    汩汩的鲜血不住流淌,将石亭与玉清微洁白的衣裳悉数染红,让人看了不住惊讶,她纤弱的身体里,怎能流出如此多的血。

    “别睡。”玉清微冰凉的右手按着曲宁萱的太阳穴,轻轻说:“一睡,你就醒不过来了。”

    “是么?但如果昏迷的话,就不会这么痛了吧?”

    257章

    仙界,承渊宫。

    “叶希晨,你……”兰静听见叶希晨带回来的消息,仿若晴天霹雳,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只是用手指着叶希晨,身子不住颤抖。

    素娘扶住几乎快晕到的兰静,同样心急如焚,六神无主。但她到底稳重些,比较撑的住场子,纵然无比焦急,却记得将讯息传出去,召集同伴回来:“锦容、鸿羽、临枫……咱们……兰泠她……”

    幕祈、昭华二位上仙去了原初圣殿,仙界主事者便是十三上仙,听见兰静急急的讯息,大家悉数赶了回来。锦容拉下面子,冷着一张脸问叶希晨,怒道:“叶希晨,你怎能不声不响地将兰泠带出去?”

    信誓旦旦保证安全没问题,结果却在自己这里出了岔子,叶希晨心中已是愧疚万分,回答起锦容的话来,气势未免就弱了三分:“我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父神庆典大家都去妖界灵界玩,她却只能望着云海一个人发呆,所以才动了这个心思……”

    听见叶希晨的话,锦容心中一酸,神色也柔和了些许,可想到曲宁萱被魔相抓是,她又板起脸,不高兴地说:“既然如此,你们的行踪怎会被魔相捕捉到,你不是说在很安全的她方么?”

    叶希晨沉默半晌,知道玉清微的事情瞒不住,才缓缓道:“其实,我们这次去妖界,是顺便见一个朋友。”

    “见朋友?”听见他这样说,锦容原先压下的火气,不住往上冒:“我原先以为,是魔相诡针多端,此番才知,是你自己魔族诡诈,岂才可信之人?这……这……待幕祈从原初圣殿回来,你叫我们如何向他交代?”

    幕祈对曲宁萱的倾慕与追求,已是仙界上层都知晓的事情了,这两人每次商谈公务,或者赏花观景之时的默契,真让人觉得如唯美画卷。

    锦容还打趣过曲宁萱与幕祈,说他们两人直接越过热恋情侣,到这老夫老妻的阶段。幕祈微微一笑,让锦容别说,曲宁萱则有些尴尬地朝锦容笑了笑,没再说话。

    可以说,如果不是曲宁萱自己说,为求尽快提升修为,暂且不谈感情。唯恐动摇心志。加之疏陵上仙未曾苏醒,也不好撇开他准备婚事,这两人早就在一起了。如个曲宁萱入魔相之手,无论对方是拿她来威胁,还是这种打击,让幕祈上仙怎么选择,又如何承受?

    叶希晨交游广阔,幕祈上仙又刻意与他结交,两人关系自是不错。

    听见锦容提及幕祈,叶希晨更是无比愧疚,但他心中亦有几分傲气,也经不得锦容再三的数落,就干巴巴地抛下一句:“这事是我做的,我会负责救兰泠回来。”说罢就转身离去。

    “你自己说的,一定得救姐姐回来”兰静见他连几句骂都承受才得,猛地站起来,双眼通红,怒道:“若你救不回姐姐,就别回来了,仙界不欢迎你!”

    听见她这般不留情面的话语,叶希晨也来了分火气,他头都没回,掷地有声:“好!若救不回兰泠,我就不回仙界了!”且不提幕祈上仙回仙界之后,到底是怎么景况,单说沉璧这边。

    从原初圣殿回来之后,沉璧静静地坐在珈蓝宫的正殿上,平素点着永不熄灭灯火,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的珈蓝宫,如今黑漆漆一片,寂静无比,仿若绝域。

    转轮王远远望着与寻常截然不同的珈蓝宫,顿觉头皮发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是进去,一到正殿就跪下。

    黑暗之中,沉璧的声音仿若自远古飘来,带着不真切的意味,却令人脊背发凉:“何事?”

    “回陛下,无名……就是兰泠仙子的那个朋友,魂魄已然凝聚,他希望陛下赐予他一个身份,能让他正常地入转回。”

    “无名”沉璧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宇,转轮王不清楚他到底动着什么心思,只得静静地跪在原地。

    过了很久,沉璧才轻轻滴说:“如此,便按程序是吧!”

    他的声音不素平日一般风流轻佻,反倒透着些苍凉之意,转轮王心中一惊,却还是清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无名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转世,属于钓离的那一部分天命之情,也彻彻底底被剥离出了你的生命。”待转轮王是后,沉璧才轻轻地说:“你欠下天大的人情,与疏陵演了这么一场大戏,又宁愿轮回之中辗转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了断区区一份情?”他的身后,伫立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恰是妖皇钧离。

    “这非但是情,亦是天道予我的考验,若非如此。不足以破而后立的同时,淬炼身体,以不被你们拉下去。”钧离一字一句,说得极慢“何况,我与疏陵的战斗并外全部做戏。他见我闯入原初圣殿,贸然消耗父神残留的神力,几乎气疯了。除却没毁灭我的身体之外,我受到的伤,与传闻中亦没有什么区别。”

    沉璧闻言,仅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若非身受重伤,你怎能以全部神魂转世,借此骗过天道呢?不过,到也要感谢你这些年,用自己的肉身替我担去了大半天道惩罚的雷火,不是么?”

    “沉璧”钧离顿了顿,才说:“我们两个认识的时候,在自己的种族中,都属于极为弱小的存在。那时候的我们,相互扶持鼓励,一路是过来,一直都是最好的朋有,也从未想过,白己会拥有今天。

    沉看‘微微挑眉:“那又如何?”

    “时至今日,我已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钧离是出珈蓝宫的正殿,遥望鬼界冷月,淡淡道:“所以,你也不必干涉,更不必明白,我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

    既无法再谈昔日的友情,那就单纯以利益来交易,这样,再公平不过。

    曲宁萱又一次以昏暗之中,醒了过来。

    映入她眼帘的,与上次一般,是空无一人的房间,清雅素洁的装扮。她推开门,是廊寂静无声,缓缓句外是去,亦看不到任何一个人。

    她……又被那位白衣的殿下……救了么?

    不,不对。

    那位白衣的殿下不过动一个念头,就能将她毁灭得连渣都不剩,根本不需要将她的仙力悉数封印起来。

    那么,她到底在……

    “你醒了?”一个清越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曲宁萱猛地回头,便见到了一个身着黑色宽袍,衣服上绣有精致云纹,从容优雅,风度翩翩的陌生美男子。

    不,说是陌生,倒也未必。

    他的眉眼,他的轮廓,他的言行举止,与昔日的记忆,渐渐重合起来。纵然不再是一样的容颜,曲宁萱却依旧能够分辫,曾经无比熟识,在她生命中留过重重一笔的两个男子。

    君千棠、潇宁。

    原来,玉清微未曾说出口的猜测,竟是真的。

    “我该称呼你什么?”曲宁萱抬起头,平静地望着他“君千棠?潇宁?还是魔相大人,又或是,天命魔皇?”

    来人轻轻笑了笑,温柔之中,竟带了点纵容的意味:“去掉那个君字,便是我真正的名宇。”

    “是么?大大方方将名字告诉我,不怕我知道之后咒你么?”

    听见曲宁萱这样说,君千棠轻轻摇了摇头,眉宇之间,一片沉静安宁,完全不似魔界中人:“我知道,你不会。”

    他的话语,反倒让曲宁萱心中燃起了一股烈火,她怒极反笑,冷冷望着君千棠,问:“不会?在不知道君千棠与潇宁就是魔相转世之前,我也认为我不会。”

    “这栋庭院之中,种满了金色的迷迭之夜,谁也进不来,自然,你也出不去。”君千棠望着曲宁萱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不懂事,在无理取闹的孩子,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白色的迷迭之夜能够聚灵,金色的迷迭之夜能够锁灵,就算你起了这个心,亦没有足够的仙力。何况我知道,你心肠一向极软,不会对故人下手,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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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宁萱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问:“这是哪里?”

    “魔界。”君千棠缓缓道:“一个,没有任何人,哪怕是凉歌都不知道的地方。”

    “偌大魔界,还有凉歌不知道的地方?”曲宁萱现在看见君千棠,只觉得哪里都不顺眼,索性别过去,望着池水里欢快扑腾的鱼儿,没好气地说:“若真有这种地方,你何至于转生成潇宁,避过他的耳目?之后又转世为君……”

    说到这里,她品出了不对。凉歌陨落不久,魔相便现世了,可君千棠他才到魔界多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半神魂转世为潇宁,确实不假。”君于棠微微以笑,缓缓道:“但凉歌找了我这么多年,不也没找到我的本体吗?”

    一半神魂转世,曲宁萱猛地转过身,望着君千棠,咬牙切齿于也喊出一个名宇:“沉璧!”

    “不不不,这一点,你倒是冤枉了他。”君千棠见曲宁萱神情激动,便笑了起来“我分出神魂,转世之时,沉璧他尚且还不是鬼帝。

    258章

    听见君千棠的回答,曲宁萱沉默了。

    七位天命强者存在的时间太久,久到让常人都忘记了,他们成为一界之主的时间,并不是一样的。

    在每一界都拥有天命强者之前,除却被太初庇佑的仙界之外的,其余五界的通道大多数都是开启的,尚无人镇守。但凡有足够的实力,便能越过空间屏障,轻易到这另一界去。

    过了很久,曲宁萱才轻轻地说:“沉璧成为几鬼帝的时间,远在凉歌成为魔皇之前,若你当时便能以魔族之神,拨动轮回之盘,强行让自己的神魂转世。如此实力,说是离魔皇之位仅有一步之邀,也不为过。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冒着极大的风险,将一般神魂入轮回转世……对此,我无法理解,亦不愿相信。”

    “准确地说,在沉璧成为鬼帝之前,我便得到了属于魔皇的天命,只是因为……一个赌约输了,才为了躲避这份天命,让自己一半神魂转世轮回着玩,由另一半神魂操控的身体,则在各界到处晃荡,看看风景,找找乐子而已。”君千棠纠正曲宁萱的说法“只是,当我后来……有些想法的时候,凉歌却强行夺了这份天命,坐上了魔皇之位,让我非常郁闷。只不过他的心太大,诞生过程也太过奇妙,纵然我不动手,他自己也是会玩死自己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你看,六界之战后,魔皇的天命,不就又回到了我的身上么?”

    他这样不负责任的话语,足以令任何一个人吐血。曲宁萱听了,缄默良久,方问:“你故意将圣玉先生逼入天魔池,到底有何用意?”君千棠轻轻笑了笑,淡淡道:“凉歌是个非帝奇妙的存在,他被魔呼罗凉歌赋予了生命,迫不及待地夺了对方的命,却无奈地发现,这一具身体限制了他发展的潜力,让他永永远远,都没办法到这父神太初的‘阶层。所以,他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天道以为他已经死去,以而果断地舍弃了强悍的肉体,以及与魔呼罗凉歌融合在一起的灵魂,单独让黑暗之泪中感情凝聚的真灵转世。为了迷惑旁人,他还将自己舍弃的真灵放到天魔池,希望诱得我将之吞噬,好被永永远远限制住。

    不得不说,如果我的实力真不如他,几乎很难抗拒这种诱威,只可惜,我比他强,所以,他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他都将话讲得这样明白,曲宁萱不可能听不懂:“你想让玉、让他吞噬炼化魔呼罗凉歌的真灵,从而永远无法攀登到巅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君千棠耸了耸肩,就连这个动作,他都做得万般优雅,浑然天成“疏陵平日不显山不露水,谁都不清楚他真正的极限在哪里,若再加上一个潜力无限,不拘一格的战斗疯子凉歌,就算是我,也会非常头疼。现如今,疏陵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还没有醒来,只要解决掉凉歌,不就结了?”看出曲宁萱的担心,君千棠上前几步,声音也柔和了些许:“我知你你担心玉清微,但你放心,我与他好歹也是……曾经的朋有,远古的兄弟,昔日得交情还在的,只要他吞噬炼化魔呼罗凉歌的真灵,我就放他离开,断不会食言”“无论我信不信你,都没有意义……”曲宁萱背对着君千棠,轻轻地说:“我无法阻止你的任何行为,也不能为自己的亲朋好有通风报信,更不可能置你于死地。既然如此,信任与否,又有什么区别?”

    君千棠闻言,神色有一瞬的波动,却又归于无痕:“别人信不信任我,都无所谓,但你的信任,却非常重要呢!”

    “为什么?”

    “因为你是要与我……相伴一生的人啊!”

    曲宁萱猛地转过身,不高兴地说:“我承认我被萧宁的行为感动过,也被君千棠的凤仪与痴特感动过,但我很清楚,真正能与我相伴一生,执手是下去的,唯有幕祈上仙。”

    君千棠侧了侧头,神色柔和,眼神如无波静水,让人难以揣测心情:“只有他?”

    “不错。”曲宁萱淡淡道:“与旁人相处,会让我有一种疲累之感,因为我会不自觉地顾虑他们的心情,揣测他们每句话的用意,仔细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唯有幕祈上仙,他说话行事比我还妥帖周全十倍,对我也极好,与他在一起,我会非常放松……若非沉迷于爱情,修道之心便会动摇,修为难以提升,加上若真要办婚事,疏陵上仙必定是主婚之人,才没有……否则,我们两个,怕是早就……”

    “这样啊!”君千棠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这样只能证明,你们没有缘,何况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听见他这样说,曲宁萱简直快疯了,她不明白,她与这位天命魔皇不过两次转世的纠葛,何况有一世对方对自己压根没半点意思,他怎么就看上自己了呢?但无论怎么郁闷,怎么纠结,怎么心急如焚,都没有任何作用,君千棠既没有动她,也没有拿她来威胁幕祈上仙的意思,他只是将她按置在这个锁住一切灵气,设置重重阵法,拥有诸多傀儡仆役的庭院,时不时来找她说说话,聊聊天,纵然面对她的冷脸与无视,也依旧笑如春风,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

    接触得时间长了,曲宁萱也了解君千棠,不,魔相千棠的思维——他固执地认为,自己是这个世间最优秀的存在,这样的话,不娶妻子也就罢了,若要娶,就定要娶一个世间最好的。而他搜索来搜索去,发现呢,聪明的女人未必漂亮;漂亮的女人未必识情识趣;识情识趣的女人很有些目光短浅,绕着男人打转,没大局观;大局观太重的女人,又未免显得太过冷血,或者言行举止太过爷们,不符合这一位的审美观。好不容易种种条件都符合他的高标准严要求,将榜单一列,排名榜首的便是兰泠。所以,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须挑战最高难度,至于拿兰泠去威胁幕祈什么的……

    这么没品的事情,是他会做的吗?

    “魔相千棠来这里的次数,浙浙减少,时间也逐渐延长……”曲宇萱手中拿着一支细柳枝,百无聊赖地坐在湖畔,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如此,唯有两种可能,一是圣王陛下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二是,魔界最近出了什么大事,他脱不开身。”

    什么大事,能让神魔见首不见尾的魔相脱不开身?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仙魔之战。

    曲宁萱按触不到外界的事情,自然不清楚如今仙魔之战到了什么环节,但她也没有傻到想直接跑出去。且不论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单说她一个主修法术,又被禁锢了这么久,灵气调动都很生疏的太乙金仙,在人不生她不熟的魔界晃悠这是找死呢?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不得不说,魔相千棠,是个绝对的聪明人。他封死了曲宁萱全部的退路,让她根本想不到任何可以改变局面的办法,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旁人的救援,或者最后的结局。

    为此,曲宁萱深深痛恨着自己的无力,却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

    同一时间,被曲宁萱寄予厚望的玉清微与叶希晨,也又一次地会和了“我说,咱们得加快步骤了。”叶希晨卸下魔皇殿萱事的伪装,很是郁闷地说:“我敢说,君千棠在仙界,保证还有大家不如道的内应,否则这一次的六界之战,绝对不会打得这么——更可气得是,这家伙完全不把六界之战当一回事,竟大肆召集绣娘与能工巧匠,说要准备婚礼!我们若再不加快动作,把他给打败……兰泠会做什么,我不用说,你应该也知道吧?说到这里,叶希晨郁闷地挠了挠头,万分纠结地说:“可恶,梦境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总是卡了那么一截……否则咱们就能如道,谁才是幕后黑手,与君千棠联系的人了!”玉清微静静地站着,听叶希晨那边的情况,末了才平静地问:“你敢跟踪他吗?”

    “这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叶希晨无力地说:“不瞒你说,这家伙非常变态,我将全身仙气转化为魔气,却依旧不月敢在他周围百半晃荡,否则他一定会发观问题……咱们这样跟踪,真的行么?”

    玉清微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没问题,因为我炼化了魔呼罗凉歌的真灵与残留力量,远远跟踪,隐藏行踪这一点,还能做得到。”听见他这样说,叶希晨差点想看看自己的耳朵出没出问题,可见玉清微神色未变,就加道他说得是真的,不由怒道:“炼化,你凉歌花了了这么大力气,就是希望来生能叩问神道,你……”

    “那又如何?”玉清微不咸不淡地说:“兰泠受我连累,身陷牢狱,我答应救她,自然不能反悔。”

    “你”叶希晨收敛了怒色,奇异地沉静下来,过了好半天,他才轻轻地说:“你说的没错,人生在世,确实应该负起一些责任……若非我抗拒着近在咫尺的真湘,不肯接受事实,我们也不可能吃吃看不见那一段历史我想,是到了该做出取舍得时候了。”

    259章

    这件衣服曲宁萱的目光在千棠摆出得华服之上流连片刻,就挪向他本人“若是让我参详,我会说,这件嫁衣非常美;但若是让我穿上,我会说,你给错了人,因为我并没有嫁给你的意思。”

    千棠微微一笑,不急不慢地说:“听说素娘仙子织布制衣的手艺冠绝天下,任何丝钱与布料,他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是哪个产地,什么原材料,又是什么修为的仙人,织了多少年。你与他是知交好友,又素来过目不忘,不知棠到了她几分?”

    他素来不会无的放矢,曲宁萱不情不愿地将目光再移到华美的嫁衣上,仔细砚摩。

    这件嫁衣极美,美到足以成为任何女子的梦,就连曲宁萱也不例外,可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期待,只有满满的审视,以及随之浮现起来的惊骇。

    “婉凝城的冰蚕丝,安月仙子织出的凤凰锦,清源山的甜梦草……”曲宁萱一一历数自己能够认出的布料,心中的不安越发扩大“这怎么可能?才多久,魔界的大军就……”仙界自视甚高,习惯了六界第一的地位,定不会想他们最瞧不起的魔界俯首称臣,贡献财帛。所以,千棠能拿出这些东西,几乎就表示,这些地方已经是魔界的领地了。但婉凝城在仙界东方,安月仙子居于仙界东处,清源山则爱仙界的西处方如此说来仙界的半壁江山,岂不是尽归魔界之手?

    不可能的,仙界怎么可能沦陷得这么快,怎么可能?

    千棠望着曲宁萱,神情柔和似水,声音亦如是“你久居这儿,不如日月流逝,自然不清楚,这一场六界之战到底打了多久。到现在才能占据仙界四分之一不到的土地对我来说,已经是极为稀罕且今人纳闷的事情啦!”说到这里,他轻轻地,似是有些困扰地笑了笑,无奈道:“都怪你,不肯将真正的名宇告诉我,否则咱们缔结婚姻,幕祈听了这个消息,必定方寸大乱……攻占仙界倒也容易一些”

    听见他的话,曲宁萱只想冷笑,说话的语气自然也不是很好:“我若嫁给你,你就会退兵吗?”她时时刻刻牢记那位白衣殿下的教导,所以来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曲宁萱’这个名字,由于旁人天天称呼她兰泠,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险些忘记了前世的名宇。未曾想到,前些日子,千棠笑意盈盈拿了一件小玩意给她,虽然很想对千棠爱理不理,但一是千棠说话手段太高明,二是曲宁萱极痛恨自己被困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知道同胞受苦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咸觉,便想方设法地打听仙界的情况,为了给他点面子,就将那件东西接过谁知道那是一个以次性强制缔结婚姻契约的玩意。

    幸好兰泠与沈玉璇都非她的本名,她的记忆又被那位白衣的大神通者上了保险,这个世间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否则天命一下,他就真得和这位魔相绑一起了天命缔结的婚姻可不是好玩的,否则他与幕祈也不用如此镇重看看钓离的前车之鉴谁都明白的。

    “退兵,自然是不会的。”千棠缓缓道:“退兵与你我二人的婚姻,怎能相提并论?我不希望自己一生一次的婚姻,就如此狂率地被此决定这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你的你说是不是?”见曲宁萱想要说什么,千棠却不给她说的机会,又道:“纵然我一统六界,亦不会拿你昔日的朋有,又或是满界仙人性命来逼迫你,你想嫁就好,不想嫁的话,我也不强求。总之,一言一行,皆须出自本心,不可掺杂任何因素。”

    “那你慢慢等,等到天荒地老,世界末日”曲宁萱冷冷地抛下一句“我一辈子都不会嫁你的。”

    说罢,她失礼地拂袖而奔。

    很显然,千棠不是一次两次得到这种待遇,他望着曲宁萱的背影,丝毫没有任何愠怒的意思,反而轻轻笑了笑,语气温和无比地说:“怎么依旧是这般的孩子脾气?”

    听见他的话,曲宁萱倒是没停顿,只走脚步越发重了些孩子脾气,孩子脾气,孩子脾气你是甜生受虐体质,还上瘾了是不是?沉璧的变态系数与恶心人的程度你一比,那就是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渣啊!

    由于千棠的到来,心情不好的曲宁萱照例倚着湖边的柳树,在确定对方走之前,什么都不做——她尝试过吹奏洞箫,或者尽情跳舞,但总会得到某人伴奏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兰泠”许久未曾听闻的清冷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

    由于灵力被悉数封印,曲宁萱的感如退化到前所未有的差劲程度,何况来人还是玉清微?曲宁萱站起来,惊喜地望着一袭白衣的玉清微,刚要说什么,就被玉清微抢先:“先出去,这儿并非久留之地”曲宁萱点了点头,一边跟着他走一边:‘但君千棠定对这里下了诸多禁制,我若一走……““放心,他方才就用了千里流光之术,去了仙魔的主战场,何况我也对这里做了点伪装,拖延他发观的时间,再说了”玉清微抿了抿唇,淡淡道:“我们的路线,他猜测不到,别忘了,凉歌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魔皇。”

    听见他这样说,曲宁萱将大半的心都放下来。

    一出被囚禁之地,就看见叶希晨站在传送阵之外,左右踱步,显得极为焦急。一见他们来了,他二话不说,启动传送阵,三人已到了一处特殊之地。

    曲宁萱回过神来,打量四周,不由撤撤皱眉:“不对,这里不是仙界,是……”

    “是妖界。”叶希晨如是说:“我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寻得妖皇的庇护。”

    “寻求妖皇的庇护?”曲宁萱摇摇头,极为不理解“此刻仙界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需要我们回去,怎可……”

    “仙界已经完了!”叶希晨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甩了一句话出来。

    见到曲宁萱的目光,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才郁闷地说:“总之,仙界的话,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你们俩万万不能去,尤其是兰泠你,听见没有?”曲宁萱的目光在叶希晨与玉清微之中来回扫视了几圈,一颗心渐渐沉下去,语气也晦涩了很多:“你们瞒了我什么事?”

    “这事也没必要瞒你,只是要打一个时间差,来不及现在和你说。”叶希晨的口气十分不好,他望着玉清微,很不客气地说:“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罢,他右手摆了摆,四周空间出现诡异的波动。

    玉清微轻轻点了点头,破天荒沉默许久,才有些艰难她对叶希晨说:“你……走好……”

    这一刻,曲宁萱亦想明白了什么,她也不再深究,只是用悲哀地眼神望着叶希晨,后者回给她一个无奈的神情,两人都久久没说话。

    他们都如道,叶希晨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魔呼罗凉歌赋予黑暗之泪生命,疏陵上仙的一部分神魂,则给予了光明之泪新生。但不同得是,凉歌的灵魂终究有一部分属于自己,成为了玉清微,而叶希晨从始至终,他就逃脱不了成为疏陵上仙的宿命。

    “没有成为天下第一之前,疏陵上仙定然像叶希晨一样,天资极高,性格开朗,喜欢交朋有,喜欢在各地游玩,饮酒赏景吧?”想着叶希晨这一离去,就是永别,待他走之后,曲宁萱忍不住轻声呢喃:“只是,他成为了天下第一的疏陵上仙,才不得不压制本性,孤独地修炼。因为他已不再是他,而成了一个象征,一个符号,一个绝对的震摄。”天下第一不需要朋友,只需要别人的敬畏与惧怕;天下第一不能够饮酒作乐,因为那不符合人们心中的形象;天下第一不能在世界各地游走,这会引起人们的不安,各界的揣测。

    叶希晨迟迟不想回复曾经的记忆,极度排斥生前最擅长的剑法,是否就是疏陵上仙潜在的执念呢?他不想变回那个冰冷且孤独的符号,而想真真正正地,做一个有喜怒哀乐,能够在旁人面前尽情欢笑,尽情流泪的人。正因为如此,千棠才会说,疏陵上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苏醒过来。

    叶希晨或许,早在很多年前,叶希晨就精到了真相,但出于私心,他一直不想抹杀掉“自己”宁愿看着大家为疏陵上仙神魂之事心急如焚,也守口如瓶,更不愿回归本体。

    对他来说,叶希晨,才走他人生中快乐的日子,疏陵伤仙,不过是被过度神化,从而将自己痛苦摆上神坛的存在罢了,只是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谁都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叶希晨也不例外:“他做出了选择,你也无需为他悲伤。”玉清微淡淡道:“我带你入我识海之中,看一段记忆,你便会明白,他为何这样说。”

    260章

    再度步入玉清微的识海,曲宁萱便发现,他识海之中,原先璀璨澄澈,令人心神都为之震摄的星河,如今好似被尘埃蒙蔽一般,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色。

    “这仅是”曲宁萱望着玉清微,面露惭愧之色,后者点点头,淡淡道:“魔呼罗凉歌到底是魔族,称化了他的真灵之后,我体内之气,想要做到在魔气与清气中自如转化,比往常艰难了许多。但你无须太过担心,通往世间至理的路上,本就有极多艰难险阻。倘若为一己之私,无视自己做下的错事,以及当初的承诺,才是真正的懦弱。若是那般,纵天下无敌,也不过是凭借着运气,总有败亡的一日。”纵然是这么大的事情,由玉清微讲来,亦是不带任何怨怼,唯有坦荡从容。听见他这样说,曲宁萱心中虽仍旧自责,却到底好受了许多。只见她轻轻点头,由玉清微带到一处混沌的大球旁,这才深吸一口气,说:“我准备好了。”她有预感,这份上古的记忆,定揭露了许多惊天动地之事。但无轮再怎么今人难以置信,她想,她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玉清微点点头,带她沉入这份记忆,转瞬之间,他们便来到了一处美好静谧之地。

    充盈到今人难以置信的灵气,遍布的奇花异草,就连空气之中,都透着异样的祥和与安宁。

    即便是仙界的核心区域也难找到这么美,美到能够直按震撼所丰人心灵的她方。并且,这个地方,拥有一种诡异得,曲宁萱说不出来的气场,像是包容,像是接纳,像是宽怒,总之,只要到了这个地方你就会感觉,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净化,什么欲望,什么执念,什么不可放弃之事,都已不重要了。

    极美,也极为可怕,这是曲宁萱对着未名之地的第一印象。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负手而立,轮廓被光影覆盖根本看不清面貌的人。

    几乎是第一时间,曲宁萱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创世神太初。

    “我们在父神还没陨落之时的原初山脉?”尽萱心中早有猜测,曲宁萱还是望着玉清微,问。

    玉清微点了点头,说:“不错,就是这里。”源初山脉说来好笑,由于原初圣殿修筑在这里,又不知供奉了什么东西在内,原初山脉便被三大上仙划为禁地。曲宁萱没有兰泠最早记忆的缘故,对于这片六界之中的禁地加圣地,别说去参观,就连山脚都没有到过一次。却未曾想到,第一次窥见原初山脉中的风貌,竟是在玉清微不,在叶希晨的记忆之中。

    这时候,被光影覆盖的太初,轻轻地动了。

    “我看错了吗?”曲宁萱沉默了许久,才情声问:“为何我仿佛看见他在流泪?”

    明明是被重重光影包裹覆盖,谁都无法窥见全貌,可那一刻,太初的欣喜与悲仿却仿佛牵动了天地的共鸣,也让曲宁萱的内心为之一痛这便走创世神太初……么?

    “你没有看错这便是光明之泪与黑暗之泪的来历!”玉清微闻言,轻轻颌首,指向一处,说:“留神看。”曲宁萱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过去,但见两滴晶莹的泪水,打落在太初身畔一株特殊的花上。

    此花很是美丽,花瓣也攒得极为密集,放眼望去,一瓣交叠一瓣,至少在八百以上。

    太初的眼泪蕴含着极大的力量,几乎是一瞬之间,原本鹅黄色的花瓣就褪去了开始的颜色,变得黑与白交织,看似杂乱,细看又极为圆融,充满着惑人心魄的魅力。

    “这是”曲宁萱在仙界待了许久,对奇花异草也了解不少,却唯独没有见过这么特殊的花朵。

    她的声音,与创世神太初的声音,奇异地重合了起来。只见太初蹲下身子,望着这朵由于他一时失态,刚刚凝聚出来得一些神识却被强大的力量撕扯打散,丧失了生命,徒留本体的花朵,流露出些微的歉意。

    作为创世神,他无私地爱着世间一切生命,花也好,草也罢,仙灵妖魔人鬼,都一视同仁。由于他的缘故,一条刚刚凝化神识,算得上婴孩的生灵失去了生命,这让他的心中极不好受。

    太初沉吟片刻,掐指一算,轻轻叹息,却到底还是取出一滴精血,滴在了这朵奇花之上,随即轻轻道:“得了我的精血,你也算是我的孩子,未来如何,全靠你自己的选择我也帮不了你多少,只能再给你一条命,仅此而已。”

    记忆片段到此戛然而止,玉清微望着曲宁萱,问:“还有一段,你看不看?”

    曲宁萱沉默许久,方轻轻点头。

    下一刻,他们便被卷入了另一份记忆之中。

    “我觉得呢,这样不公平。”

    “哦?为何不公平?”“我们两个同出一源,共用一个身体,为何你就能在白天出来,而我就一定得天天看星星?”“这样么?那换我黑夜出来,你白天看风景好了。”

    “那就谢谢哥哥啦!”这两个声音,一个略显沉稳,一个多了几分清脆与欢乐,停在曲宁萱的耳朵里,却异常耳熟。

    不,不会是……

    “话说,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什么异常?”“什么异常?”

    “天命啊,天命,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我都接受了天命的接引。但是,咱们俩共用一个身体,属性却截然不同,到底应该选择哪一份呢?”“既然想不出来,就听天由命吧!”

    “怎么个听天由命法?”“你我也不拘白天日夜,各自闭关修行,一旦出关就换人。谁先突破那层关卡,成就真正的天命,就选择谁,如何?”“嗯,这个想法好,那就这么说定啦!”跳出记忆曲宁萱已是泪流满面,她轻轻地摇头,一遍遍地呢喃:“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份记忆以定是伪造的,一定是”“我知你心中难过,无法接受,可这段记忆,却是叶希晨的神魂,无意之中,祝夺过来得。”玉清微望着静静哭泣的曲宁萱,沉默了许久,方残忍地打碎了她的梦“他如道事情之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时候,妖皇钧离不知用何种方法找上了我们,说有要事与我们相商,并对天发誓,若是对我们不利,又或是有半分欺瞒,他便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若非如此,叶希晨也不至于让我们两人去妖界,他则自己……”

    曲宁萱闭上眼蜻,却无法阻止不争气的泪水流下。

    孑然一身,空守织云殿时,她没有哭;天雷劫火加身,令她五内俱焚,痛不欲生时,她没有哭;被千棠囚禁不知多少年,无力地困于一方庭院之中,什么也不能做的时候,她没有哭,可现在她想让自己别哭,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轮千棠的内应是谁,都能泰然处之,可事到临头,却发现,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钧离的话,我不相信。”过了许久,曲宁萱擦干泪水,望着玉清微,无比坚定地说:“我要去仙界。”

    倘若千棠的内应,真是……叶希晨此去,无疑是凶多吉少。”曲宁萱右手按着左手上的手镯,佩服自己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理清楚思绪“他他喜欢我,不会伤害我,若是我前去帮助,少不得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叶希晨也能……”玉清微闻言,毫不留情地说:“他能骗过天下人,怎么骗不过你?你当真如道,他对你的情谊,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曲宁萱惨然一笑,轻轻地说:“我……”“我都听叶希晨说了。”玉清微打断曲宁萱的话,淡淡道:“他明知碧染特殊的能力,却出于‘人道之心’将碧染留在府学,又以自己事务繁多为由,让昭华牡常去讲学:叶希晨如斯惨烈的轮回方式,亦有他动的手脚,若非鲛人一族为争权夺利,取了定岚赐下的东西,破了封印,疏陵上仙最大的一片神魂,达早会在转世中消磨干净,纵然苏醒,也无法与他争锋:他与千棠,本就同用一个身体,展现在你面前的面孔,自然是让你相信的伪装,所谓的潇宁,也即仅如此,你也相信,他对你是一片真心,而无虚情假意?”曲宁萱闭上眼蜻,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我相信。”“你……”

    “他对我说,若是六界之战真的开始,我又未曾到达势力主的实力。那么,为阻止我频繁使用灵魂天赋,伤害到自己,他会将我送到绝对安全的她方,不让我参战。”遥想当初幕祈上仙的表白,曲宁萱心中,顿生一股物是人非的怅然“尽萱他只是将属于黑暗与恶念的一部分隔开,使之转世,还偷换概念说是一半神魂转世,姑且在这一点上算骗了我。可圣王陛下,你能否告诉我,仙魔大战,六界烽烟四起,除却他在魔界的庄园,以及,以及我所不能进去的原初圣殿,这个世间,又有哪里真正安全”想到这里,曲宁萱沉默了半响,才缓缓道:“他对仙界的热爱与付出,比起旁人只多不少,我不相信这些都是伪装,更不相信他是一个想统一六界的疯子,所以,我要回仙界。”

    261章

    曲宁萱的态度太过坚定与执着,原本打算不萱不顾,直接带她去妖界的玉清微难得动摇了。

    这世间本‘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伪装,假的就是假的,总有被拆穿的一天,更难以瞒得过朝夕相处,心思机敏的聪明人。曲宁萱的话看似感情用事,可仔细一想,就发现这些极有道理,可信度也挺高的。

    玉清微是那种若非亲眼所见,否刚绝不轻易下评论的性子,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违背叶希晨的嘱托,说:“我可以带你去仙界,我不认识路。”

    “没买系,我认识。”

    离开玉清微的识海后,曲宁萱取出一根看上去极为普通,仿佛随意在路边采摘的野草,将之点燃。啥时间,特殊的香气传遍四周,也让人的脑海清明了许多。

    由于太初结界的关系,想从妖界去仙界,还不被仙人察觉,自然需要走点弯路。曲宁萱一边算计着仙界空间的薄弱点,一边取出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并在做这些的时候,对玉清微说:“之前我被禁锢了所有的仙力,什么劲都无法使出来,自然显得特别苒弱。但如今,我的实力已恢复七八成,暂且打开一个通往仙界的通道,前往被魔族占领的区域,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我一身清气,贸然到魔族之中,始终太过显眼,就劳烦你带我暂且离开魔族占据的区域,随后,我便带你去……”说到这里曲宁萱捧起那根草燃尽后,剩下的灰尘,划了一个特殊的符号,才略微惊讶地说:“叶希晨竟没去疏陵上仙的洞府,而是去了原初圣殿看来,他觉醒的前世记忆,比你想得要多。”

    玉清微轻叹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曲宁萱收起杂七杂八的东西凝神静气,打开空间通道,玉清微则拉着她,两人一道冲进去。随即,玉清微连着用了好几个千里流光之术,还没等旁人反应过来,就带若曲宁萱离开了魔族占领区域。

    确定暂时安全之后,曲宁萱也没有联系任何人,而是不动声色地从密道潜入织云殿从库房取走被安置在密室,谁也不知道的一打百万里传送符以及速度快过光芒,还能毫无动静穿过诸多结界的剪光棱,才说:“走吧!”“称”玉清微见她还藏着这种东西,不由觉得奇怪,曲宁萱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狡兔三窟,谁都明白,我亦不例外。”

    她没说,这是她成为兰泠之后,坑蒙拐骗从镜越那里弄来的好宝贝——因为害怕别人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兰泠,所以她处处留着小心,做着好几手准备,决定一旦被发观,就逃之夭夭。

    确定自己安全无事之后这个剪光棱,早就被她遗忘在哪个角落里,谁能想到,今日竟能用到?

    “源初圣殿上结界极多,剪光棱亦无法完生破除,我们怎么进去?”“我在叶希晨身上下了蓝蝶香。”曲宁萱淡淡道:“由于他身份特殊,我不得不谨慎处理,却没想到我能感应到,他们两人并没有入原初圣殿没而是在原初山脉的深处,一处不如名的她方。”

    说到这里曲宁萱沉默片刻,才望着玉清微,既有些歉疚,又极为坦荡地说:“抱歉,我现在脑子有些乱不想也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他们两个若去了原初圣殿,我……”

    “我明白。”玉清微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说:“原初圣殿乃是仙界圣地,我的身份的确特殊但你的安全,可能保证”

    曲宁萱自嘲一笑,无力道:“放心,他不会对我做什么……且不谈这些事我们快走吧!”顺着脑海之中零零碎碎的记忆,叶希晨搜寻了好几个地点之后,终于找到了疏陵上仙肉身真正安置的地方~

    源初山脉九大聚灵阵眼之一的寒谭池水之中。但当他伸出手,想触碰自己本体,回归本尊的时候,却被一道柔和的力量拦住。

    一袭青彩,柔和微笑的幕祈上仙静静站在池水边,不知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看了多久。

    “你”属于叶希晨那发现真相之后的恨意,以及神识残留之中,疏陵对挚友的关心交织,两股力量冲击,社叶希晨的头疼得险些要裂,他望着幕祈上仙,只能挤出一句“为什么?”幕祈微微一笑,反问道:“你是以疏陵的身份问我,还是以叶希晨的身份?”

    “都不是,同样,也都是。”叶希晨努力使自己的头疼平复下来,稍微好一点后,脸色便沉了下去“我将记忆交拾了玉清微。而玉清微,则会将这段记忆给兰泠,算算时间,他们应该也看完了那段记忆,对此,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兰泠。”幕祈沉默片刻,才轻轻道:“兰洽会理解我的,纵然她不理解,也没有任何关系。无论如何,我爱她护她的心,从来不变,亦不会伤害她。”叶希晨闻言,不住冷笑:“魔界大举入侵,仙界折损无数,这就叫做关爱,你难道不知,她亦一心为了仙界,得知这个消息,会如何痛心么?你故意给我只能用一次的法器,设计抓才住她,将她关起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所谓的爱?”对于他义愤填膺,近乎无力的指责与态度,幕祈非但没生气,反而慢悠悠地说:“看样子,你对我尚且有一些偏见,再这样,咱们是谈不下去的。这样好了,你恢复成疏陵,我们慢慢谈,如何?”

    他这样坦荡大方,反倒社叶希晨心生疑惑:“你又耍什么花样?”

    “要耍花招的话,多少年前,我就能杀死凉歌,并能够轻而易举地害死你与昭华。”幕祈淡淡道:“再说了,若我真心要做什么,就凭现在的你,能够阻止么?换做疏陵,方与我有一战之力,不是么?”幕祈一向都是这样,就算利用人,也利用得对方毫无所觉,又或是清楚一切,也不得不往下跳。叶希晨微微抽搐嘴角,恨不得将幕祈凌迟一百遍,最后却还是利落地取过沉睡在疏陵上仙一旁的问道剑,毫不犹豫地拔剑自刎。

    霎时间,四周灵气暴乱,又浙浙形成漩涡与龙卷,汇聚到疏陵上仙的身体中。在这股庞大力量的碾压之下,叶希晨的身体压根没坚特半刻钟,就化为粉末,光明之泪滚落地面,明明是世间顶级的珍宝,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绽出红霞,地面涌起金莲,众仙耳畔,隐隐响起仙乐。见到此等异状,仙界高层无不极为兴奋,因为他们知道,疏陵上仙已经醒了。

    “幕祈。”接受了叶希晨的记忆,好好整理了一会儿之后,疏陵上仙才睁开眼蜻,极为平静地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幕祈闻言便笑了:“你不当我要颠覆仙界或一统六界了?”

    上仙轻轻摇头,淡淡道:“叶希晨与你虽有几分交情,认识你却到底只有几十万年,又是从凡间界飞升上来的,眼皮子未免浅了一点,有此想法实属正常。但我与你认识的时间太长,对你也足够了解,所以我如道,所谓的六界,还不放在你眼中,你殚精竭虑谋划的,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知我者,果真疏陵也,若是昭华知道这件事,定会以为我处心积虑,谋划……一统六界,恨不得与我拼命,断不会有你这般镇定。”听见疏陵上仙的回答,幕祈笑了笑,微微抬高下巴,问自己最好的朋友“疏陵大才,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愿闻其详。”

    “疏陵可如,所谓末日,该是何般景象。”

    听见他竟提起这个问题,疏陵上仙沉默片刻,才道:“清浊二气,分开天地,亦形成天道循环之理。无奈世间生灵日浙增多,从而消耗大量清气,制造诸多浊气,影响天道平衡。尤其在三千凡间界,人心不古,乌烟瘴气,成了必然的出路。世间清浊之气失衡,必将导致魔道大兴,仙族衰弱,纵然天道设计,几次六界之战,百般消耗人口,却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最后必定会天地不稳,世界重组。”

    “不错。”听见疏陵上仙说出注定的未来,幕祈上仙神色冷厉了一些,声音亦有些高昂“太初结界,乃是父神为保护仙人,在仙界外塑造的一道结界。但若五界清气消耗殆尽,纵然强如太初结界,也难以阻止仙界清气的向外蔓延。仙界无足够清气,仙人的实力就得不到提升,相反,世间越是浊气弥漫,魔族就会越来越强。疏陵,你莫要忘了,太初结界的力量,来源于平衡的天道,若真到了天道彻底失衡的那一日,太初结界几乎是不攻自破,苒弱的仙人寨露魔族铁蹄之下会有何种后果?”

    他言辞锋锐至极,破天荒带了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偏偏又直指真相,令人无从辩驳。

    疏陵上仙闻言,不由沉默了。

    262

    仙界安宁平和,一是制度,二则在人。纵观我仙界,原著居民少之又少,大部分仙人,或身具大功德,或拥有坚定内心,善良本性,以及对仙道、天道的憧憬,勤奋修行,万众桃一,舍弃了无数,方能飞升成仙的存在。更别说,天人五衰,给众多仙人造成了怎样的痛苦与折磨。

    慕祈轻轻扬起唇角,望着疏陵上仙,眉宇之间满是讽刺的意味“我们苦苦掩饰的真相,终有戳穿的那一日,疏陵,请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告诉仙界的子民,论及未来,仙不如魔。所谓的六界第一,都是我们用泡沫堆积起来的自尊,注定一截就碎,让他们接收那暗淡无光的未枚又或者一直瞒下去,直到太初结界打碎这片安逸,让仙人的世界终结。难道说,无恶不作,就能天长地久,称王称霸:心存善念,反注定无力,别人欺压。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见疏陵上仙有反驳的意思,慕祈冷冷道:“先别忙着反驳我,从太初结界消失到世界重组,这中间少说还有百万年的时光,有这些时间,什么该干的不该干的,全都干完了!纵我成为魔相,不,即便成为魔皇又如何。到那时候,大势所趋,我阻止得了他们?”“说完仙界,再说魔界。”

    魔界的子民与仙界不同,飞升成魔的有许多,土生土长的种族却也不少。说到这里慕祈唇角扬起的弧度,怎么者都觉得多了一丝讥诮的意味自甘堕落,选择成魔之人,固然不值得同情,可那此无辜的孩子呢?他们很多本性并不坏,只是因为天生体内就带了负面的力量,便被父神划归到魔界,在那片炼狱中挣扎,疏陵你转世轮回,可曾见过易子而食的惨状?在人间界,那也不过是战乱或者灾年的时候,才发生的惨烈之事,而在魔界,这完全是天天上演,见怪不怪的普通场景!”说到这里,慕祈的声音低了下去,神情亦有此低落:“魔界的土地太过贫瘠根本就养不活那么多子民,弱小的孩乎连分辨的权力都没有,无论他们多努力地挣扎着,想要活下去,都只能成为亲人的食量……我极讨厌魔族,他们放纵欲望,自私自利粗鄙浅薄,可越是这样的存在,在魔界却过得越好。”

    那些单钝的,无辜的,很有些与世无争意味,或者弱小到无法保护自己的种族,却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面对如此悲哀地命运,想挣脱,就只能让自己也变得更狠更毒,更无耻。

    疏陵上仙隐隐猜到了慕祈上仙的意思,他沉默许久,方缓缓地问:“慕祈,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说,这种制度是不时的。”慕祈上仙抬起头,盯着疏陵上仙,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说疏陵“你说父神最钟爱得是谁?”

    “仙族?魔族?妖族?灵族?鬼族?不他最厚爱得,是三千凡间界中,那弱小到极点,却只会成为苍生灾难,消耗清气,制造浊气的人族!仙生而为仙,魔生而为魔,灵族无法选择出生,妖族无论怎么修炼,也只能飞升到集界,可人族呢?成仙也好,入魔也罢,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疏陵上仙不为所动,心平气和地反问道:“慕祈,你说得没有错,但你的做法,何尝不是在替旁人做选择。”“疏陵,你……”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重新制定规则,让苍生都拥有选择的权力,若是能够不造成伤害,这种想法自是极好的。疏陵上仙抬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声音寡淡,不带任何感情。但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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