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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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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裳依言去了,战天风又跟马横刀说了自己的计划,让他去找壶七公回来,无时壶七公回来,白云裳也回来了,不多会逸参马齐庆家兄弟齐来,战天风跟逸参大致说了自己的计划,又叮嘱逸参坚守城池,并保证他一定会带兵回来解西风城之围,随与白云裳马横刀壶七公三个连夜离了西风城,奔向牧流国,为免穿越雪狼兵大营时走漏风声,连白云裳马横刀三个也喝了一叶障目汤,风不惊草不动穿营而过。

    四人飞掠一夜,天明时分进了牧流城,虽说是关外仅次于西风国的第二大国,但牧流国实际上比西风国小得多,王都牧流城也远不能与西风城比,当然,若与七喜城相较,可又有两三个那么大了,战天风几个在朝阳中看去,倒也颇觉雄伟,城中人烟也算繁茂。

    战天风四个直掠进王宫中,王宫守卫中也有两把二流好手,立时现身拦截,哪里拦得住?给战天风直闯进去,牧流王正上早朝,突见战天风现身朝堂之上,又惊又喜,手足无措,急喝退还在大叫捉拿刺客的王宫护卫,请战天风上了王座,自己领群臣拜见。

    见了礼,战天风让牧流王及群臣起来,看了牧流王道:“我来牧流城,不是来逃难的,西风城并没有陷落,我是来领军的,我将亲自统领诸候联军,打破西风城之围。”

    牧流王又惊又喜,忙道:“天子神威。”随又道:“天子远来辛苦,请先入后宫休息,臣------。”

    “不必。”不等他说完,战天风断然摆手,道:“你现在就去请诸王来。”

    牧流王忙躬身应了,急派人将诸王一齐请来,上次一仗,死了五王,星沉王则还在西风城里,其余二十五王加李一刀等都在牧流城里,无时齐至,李一刀见了战天风,惊喜交集,他们到这会儿都还没明白,战天风到底是怎么又成了天子的呢。

    战天风冲李一刀华拙微微一笑,随即看向诸王道:“你们虽远在这牧流城里,但西风城那边的战况大概也都是知道的了。”

    这话一出,诸王脸色齐变,一齐跪下叩头,牧流王颤声道:“禀---禀天子,臣---臣等心忧天子,对西风城战况确是日夜忧心,本该早日起兵来救,只是---只是------。”

    他结结巴巴,战天风不耐烦了,一摆手,道:“算了,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要怪你们,我的意思是,你们即然知道西风城里的情况,也就免得我来说了,雪狼王施毒计,要活活困死西风城所有百姓,我今日来,便是要亲自领军,打破雪狼王之围。”

    诸王这才舒了口气,齐叫:“天子神威。”

    诸王叫声虽有些参差不齐,但却都是出自真心,上次一仗,战天风亲临战阵以弩阵断后,保住了中军,牧流王后来自然说了给诸王听,而战天风在西风城里屡破雪狼兵的事迹也由探子一一传回,所以诸王对战天风这天子无不心服,诸王本在两难之中,不去救西风城,有勤王不力之罪名,去救却又实在没胆量,战天风要亲自领军,可就解决了个大问题,因此诸王舒这一口气,还不仅仅是因为战天风不怪他们。

    他们的心思,战天风自也明白个大概,不过这会儿也说不得那么多,道:“但这次我亲自领军,不能象上次你们领军一样,三十二王三十二个头,这次只能有我一个头。”

    牧流王急道:“自然一切惟天子之命。”诸王也一齐称是。

    战天风摇头:“不是听我一个人的号令就行了,而是军队要从根本上重组,三十二国联军通通打散,从中挑选精锐组成新军,这支新军再不是牧流军或者星沉军,而就是我的军队,从上至下,只知有我一人,只听我一人号令,如此才令军心如一,指挥得力,才能打胜仗。”

    上次亲眼见过了诸候联军的乱象,因此白云裳一直在担忧,即便战天风亲自领军,乌合之众的诸候联军只怕也不是雪狼王的对手,但听了战天风这话,立时就明白了,暗暗点头:“这法子好,他的才智,果非一般人可比。”

    但诸王听了战天风这话,却都有些发呆,兵者凶器也,故天子不领兵而兵归诸候,此乃古礼,战天风这么做,可是大违古制,当然,在诸王的内心中还有一个忧虑,就是对兵权脱手的担忧。

    眼见诸王犹豫,战天风霍地站了起来,眼发威光,扫视众王,沉声喝道:“谁有不同意见吗?说出来让我听听。”

    他这一喝,运上了玄功,诸王心中都是情不自禁一跳,牧流王当先跪倒,道:“天子英明,确只有让军心如一,才能打胜仗。”

    他这一当先表态,诸王便也跟着表态同意。

    华拙因只是七喜国的代表,跟李一刀跪在最后,他是深切的知道上次联军败因的,这时眼见战天风以压顶之威,从诸王手中夺取了兵权,不免惊喜交集,偷眼看一眼战天风一脸威严的脸,想:“这人好生奇怪,不但一下大将军一下七喜王一下又变成天子,最不可思议是才智也突飞猛进,在南峰关时,不过有几分豪气而已,主意还要我出,但这会儿不但霸气日盛,更是才气逼人,智计手段,无不让人钦服,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真的是天上金童下凡。”

    上次战天风鬼扯的什么金童玉女之说,众盗深信不疑,内中惟有华拙不太信,他乃才智之士,知道世间所谓神魔仙佛,其实不过是一些修真之士,邪正不同而已,不可能真有什么神仙,但这会儿可也有些迷惑了。

    摄服众王取得兵权,战天风大喜,即刻带众王一起到大校场,让众王将自己的军队一一带进来,挑选精壮兵士,全部重新编组。

    诸候联军共有三十万多一点点,战天风从中挑出二十万健壮有力的,十人一什,设正副什长,百人一队,设正副队长,每一队士兵中,同一国的人最多不超过十人,且这十人还要打散,绝不放在同一什中。千人一旅,每旅设正将一员,偏将两员,万人一军,设总兵一名,副总兵两名,又在诸将中挑名望最高者为左右大将军,辅佐主帅。

    惟一没打散的,只有李一刀的一万人,却也分成两部,一部五千人为弩兵,由华拙率领,另一部为中军亲卫,由李一刀率领。

    大半日时间,全军重新编排完毕,战天风站在点将台上,叫道:“我为天子,你们是暂新的军队,便叫天军好了,我将亲自统率你们扫灭雪狼兵。”说到这里,眼发电光,扫视全军,厉声道:“雪狼兵凶悍,但雪狼兵也是人,本天子在西风城里,屡败雪狼兵,今日组成天军,更有信心率领你们彻底扫灭雪狼兵,众将士须得人人奋勇争先,有畏战怯敌者,休怪军法无情。”取一枝令箭飞丢下去,喝道:“李一刀,我命你为督战队队长,有临阵脱逃者,杀无赧。”

    “遵命。”李一刀接了令箭,执刀在手,扫视全军,一时三军凛然。

    但战天风知道,仅仅靠威吓,出不了战斗力,这支重新编组的天军还必须要一翻苦练才能真正形成合力,战天风本想亲自练军,但他还有许多事要做,只得将练兵的事交给左右大将军。

    左大将军鲁能本就是是牧流国大将军,右大将军鲜于诚则是飞白国大将军,两人在关外诸国中都是声名赫赫,但当战天风以诡战篇中的练兵之法交代两人时,两人都是大吃一惊,因为战天风所说的练兵之法,与他们平日的练兵之法,大不相同,其中的一些见解,尤其是关于心战的,他们在练兵中偶尔也有所觉,却从没有特别的注意过,更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加以实践。

    战天风看两人发呆,知道两人的心思,微笑道:“雪狼兵是人,天军也是人,所差者,不是武功力气,而是心气,所以天军首重练气,要激发他们的血气,煅造他们的杀气,只要心气上来了,则我军必胜,西风城存粮不多,我们最多有十五天左右的练兵时间,十五天时间里,能不能练出一支敢打敢拼士气高昂的铁军,就全靠两位大将军了。”

    “请天子放心。”鲁能鲜于诚一齐拜倒。

    白云裳马横刀壶七公三个一直在跟在战天风身边的,听了他教给鲁能两个的练兵之法,都是暗暗点头,鲁能两个出去,壶七公对战天风道:“别说,你小子还真是有一套呢,上次你说练白胡兵大败雪狼兵之事,老夫一直不太信,现在看来你小子是没吹牛皮。”

    “什么啊?”战天风撇嘴:“你老看我象个爱吹牛皮的人吗?”

    “得,说他胖他还喘上了。”壶七公冷哼,马横刀白云裳都笑,白云裳看了战天风道:“风弟啊,你在朝堂上和点将台上确是象是个大人,而且是大英雄大豪杰,但一流露本性,可又象个小孩子

    了。”

    “什么小孩子。”壶七公斜眼:“简直就一小混混。”

    “你老积德吧。”战天风抱拳作揖:“好歹我现在也是天子呢。”

    看了他那样子,白云裳几个更是大笑,说笑一回,马横刀有点兴奋的道:“诸候军这一重编成天军,指挥通畅,三军如一,再激起全军的斗志,还真可和雪狼兵一斗呢。”

    “不行。”战天风却大大摇头:“别说雪狼兵有二十五万,兵力要多过天军,便是战力也远在天军之上,如果我亲自练兵,有半年时间,再打上个三五仗,这支天军才真的能成为挑战天下任何雄师劲旅的铁军。”

    “你说这支只天军打不过雪狼王。”壶七公老眼大瞪:“那你在这里忙个屁。”

    “我曾练九胡兵和雪狼兵打过,论野战,雪狼兵真的是一等一的劲旅。”说到这里,战天风有些出神,似乎想起了当日的战况,沉凝着道:“当世能以同样兵力与雪狼兵硬撼的,只有我在白胡练出的红黑两旗军,但九胡本就是与雪狼兵差不多的铁骑,天军想要练到那个样子,要付出十倍的努力。”想到这里,他再一次想到了手弩和弩战之术,但想一想还是放弃了。

    弩战最重要的就是骑术的配合,同样是短短的十余天时间里,赤虎能练出一支精锐的黑旗军,是因为九胡兵本就人人都是骑术高手,马背上的民族,生在马上死在马上,人和马几乎就是一体,只要稍加调训而已,而天朝人在先天上就和胡人有极大的差别,马对天朝人来说,不是生来的伙伴,只是后天的工具,或许天军中也有骑术精良的骑者,但整体上,与九胡兵比,天差地远,别说十余天时间,便是十个十天,战天风也没有把握能够再练出一支黑旗军。而与黑旗军同一道理,战天风也绝不敢想能在天军中练出一支红旗军,想要那样的精锐,要在天军百战余生之后,再加苦训,才有可能。

    “那你说我们还是无法打破雪狼王对西风城的围困?”白云裳也有些担心起来。

    战天风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姐你不要担心,我之所以没时间亲自练兵,就是因为我还要做些事,硬拼天军打不过雪狼兵,但我们可以借助其他的力量,放心好了,我有绝对的把握打败雪狼王,而且我要给雪狼王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终他一生里,我要让他永不敢生入侵天朝之心。”

    “你就吹吧。”壶七公哼了一声。

    “不是吹。”战天风摇头,道:“七公,再辛苦你老去趟七喜国,让晨姐把造好的车弩送来,有多少送多少,另外不要再造了。”

    “又要老夫跑腿?”壶七公瞪眼,点点头,道:“好吧,不过你小子若是说话不算数,打不过雪狼王,到时看老夫怎么收拾你。”说着向白云裳马横刀一抱拳,即刻去了。

    战天风随又召来牧流王,画了连环甲马的图样交给他,让他连夜召集牧流城周遭三百里内所有铁匠,打造铁甲,没有选进天军的十万联军战天风也全给他,让他选其中一些略精壮有力的去给铁匠帮锤,要求在十天内至少要打制十万副甲马出来,牧流王不知战天风要这么多铁甲做什么,但自那次战天风亲自指挥弩阵断后并成功保住中军后,牧流王对战天风这天子可说是敬畏之极,凛然应命,连夜发出召集令,征召铁匠开炉造甲,牧流城里一时炉火熊熊,彻夜不熄。

    便是马横刀白云裳也对战天风打造这么多铁甲的举动十分不解,马横刀道:“胡马来去如风,天军本来就比不过,再要披上铁甲,岂非更加笨重。”

    战天风摇头:“正因为胡马来去如风,天军无论如何都比不过,所以才要扬长避短,不和他们比速度。”

    马横刀还是没能明白,他看白云裳,白云裳眼里也净是迷惑,他两人虽然都有着极高的智慧,但所谓隔行如隔山,对军事实在是不太懂,怎么也想不清战天风到底要怎么个扬长避短法。

    马横刀不甘心,试着道:“你的意思,是以铁甲兵去冲阵,冲破雪狼兵的围困是吗?重甲骑兵冲击力确实强,但雪狼兵如果不正面对撼呢,天军一冲他们就跑,天军没力了他们又围上来,我不懂军事,但这种以虚招应实招之法,刀法中却是常见,若是对那些只会拼蛮力的,这招可是管用得很。”

    “是。”战天风点头:“如果雪狼兵不和我们硬拼,那连环甲马就太笨了,所以这一仗成败的关健,就在于要想个办法逼得雪狼王不得不以轻骑和我的铁甲骑兵硬拼。”

    马横刀两个终于是有些明白了,虽然不知道战天风到底要用什么法子逼雪狼王和他的铁甲骑兵硬撼,但至少明白,战天风一切都是有计划有目地的,马横刀与白云裳相视一眼,笑道:“原来如此,大哥我不懂军事,还是不问了。”

    战天风忙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是担心我会输,放心好了,没有特别的意外的话,这一仗我们会赢的,只是具体的战法现在还要看情况,所以我现在也没法说明白,但大势就是这样,战力我们不如雪狼兵,所以就扬长避短,想尽一切办法逼雪狼王来和我的铁甲骑兵对拼,只要能成功的赶狼下山,我保证一定能赢。”

    “我们相信你一定能赢。”马横刀白云裳几乎异口同声开口。

    战天风感激的看他两个一眼,却苦起脸道:“怎么赶狼下山又不在赶狼的途中给狼吃了,这中间还挺伤脑筋的,还要多想想。”

    战天风找牧流王要了关外诸国的全图,尤其是西风城周边的,仔细琢磨起来,白云裳两个怕打扰他,一起出来,两个心里似乎都有话,在花园中走了一会,马横刀道:“白小姐,你说打退雪狼王后,我真的应该把传国玉玺带回给玄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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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白云裳心里却只有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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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战天风真的是她的亲弟弟,又似乎还更进一步。

    即便她不以观云心法面对战天风,在平时,她深湛的修为仍能让她保持一种淡淡的超然,便是她在给战天风逗得咯咯而笑时,她的心其实也并未完全放开。

    对着别人时,她在高高的山顶上,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却没有人可以找到上山的路。对着战天风时,她从山顶下来了,但还是有距离,就算她在笑,也是站在山溪的对岸笑。

    但在这会儿,在今天这个晚上,战天风在她心里再没有半丝距离,一种淡淡的情绪弥漫全身,苦修多年的禅功竟是踪影不见。

    她不知这是为什么?

    是什么呢?也许是那种巨大的反差,合城近百万人的性命,这一副沉重无比的担子,这一副甚至是她也不敢挑不能挑的担子,战天风竟然要挑起来。

    那是一张平日嬉皮笑脸没半点正经的脸啊,而当厄运临头,却有着如此巨大的勇气。

    她的心,不能不为他而动。

    柔情弥漫中,她心里忽地生出感应,那绝不是夜行人的掠风声或灵力的波动声,那是绝顶高手以元神逼近的特有征象,神至而身到,不到这个境界的人,绝无法察觉。因为先到的只是元神而已,元神不会有灵力的波动,更不会有掠风声,所以鬼狂无天佛等人进入王宫,无论是焦散护卫还是战天风自己,事前都完全没有半点察觉,要到鬼狂有意发出灵力搜索,战天风才能感应到。

    几乎是心动的同时,白云裳身子已到了战天风身侧,战天风正双手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呢,一抬头看到白云裳,忙叫道:“云裳姐,你还没睡啊。”

    “小心,无天佛来了。”白云裳一声轻叱,绝美的身子斜身拦在战天风身前,遥望西方,秀目中慧光隐隐,似乎要窥破这夜幕背后的真象。

    “什么?”战天风一跳而起,又惊又怒:“狼崽子明里玩不过老子,想来玩阴的是不?”

    他脑中同时闪电般想到,无天佛明知白云裳在城里仍然敢来,必有所恃,他可不象白云裳那样自重身份,立时扯开脖子就叫了起来:“有刺客,他大爷的,都来抓狼崽子啊。”

    听到他叫声,白云裳可又想笑了,嘴角微微的笑意中,并不见她反手拨剑,背上古剑却已神奇的来到手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半弧,斜刺出去。

    她刺的似乎只是虚无的夜空,战天风顺着她剑尖看过去,恍惚看到了一线彩光,又好象什么都没看到。

    他不知道,那线彩光正是无天佛的元神,不过他立刻就知道了,白云裳剑到中途,彩光一炸,现出无天佛的身子,胖大的身子彩光环绕,有若佛祖,双掌一开一合,迎上白云裳长剑。

    战天风口中叫,反手拨锅,他这会儿天子当出了威信,锅子不要再藏着了,另一只手则伸向装天篓,脑中同时转念:“是喝一叶障目汤躲起来玩阴的,还是喝连根地母汤硬干?”

    念头才起,还没拿定主意呢,身上忽地一寒,就似有一把冰寒的刀当头劈来,最初一刹那战天风还以为是鬼瑶儿来了呢,急抬眼,却是一个灰袍男子,这灰袍男子五十来岁年纪,身量不高,瘦瘦小小的,但那瘦小的身子里,却散发出强大的杀气,在战天风的第一感觉里,他看到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就是一把刀,一把出鞘的刀。

    这人背上背着的,正是一把刀,在战天风目光与他对上的同时,刀已出鞘,身子前顷,本来这人与战天风之间还隔着数十丈距离,但就是这么一顷,刀就到了战天风头顶。

    战天风感觉里,整个天地都要给这灰袍男子一刀劈开,包括他的脑袋。

    也包括煮天锅。

    战天风莫名其妙的确信,如果他以煮天锅硬架,煮天锅一定会给一刀做两半。

    惟一的办法只有转身而逃。

    不过战天风立时醒悟,这是这人刀气造成的幻象,从这一刀来看,这灰袍男子的功力虽然了得,最多与鬼瑶儿不过在伯仲之间,甚或还略有不如,但这一刀的杀气之强烈,却要超过鬼瑶儿短剑数倍。

    “老子偏不信邪了。”这人的杀气反激起战天风心中邪火,不闪不避不架,右手锅斜斜划上,划向这人小腹,左手捏印,美女江山一锅煮七个金字一字排开,如一枝金箭般射向这人胸膛,竟是个同归于尽的架势。

    “小子不要硬拼。”侧后响起壶七公的叫声:“这人是犬狨第一高手莫归邪。”

    白云裳虽对上无天佛,慧眼却观照一切,也给战天风这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长剑一划,破开无天佛掌势,急要回剑刺向莫归邪左胁以迫他闪避,不想右面一波灵力猛击过来,却是嗔经。

    那日城外一战,无天佛发觉白云裳玄功已到无上之境,而他的无天大法却还略有缺陷,未臻圆满,真个相斗,他只怕不是白云裳对手,所以这次刺杀战天风,他不但请来了犬狨第一高手莫归邪助力,更将雪狼王身边高手尽数带了来,自然也包括他的弟子嗔经,而预定的战法就是他和嗔经师徒联手拦住白云裳,其他高手拦住壶七公和王宫护卫,让莫归邪以凌厉无伦的刀法在数刀之间斩杀战天风。

    嗔经也是一流高手,白云裳不能完全置他的掌力于不顾,手腕一抖,将嗔经掌力消于无形,另一面壶七公虽叫战天风小心,但也给其他高手拦住了,无法过来帮战天风。

    但战天风这一招不要命的打法却还真成功了,莫归邪并不想与他同归于尽,虽然以他刀势之凌厉,定可一刀斩杀战天风,但在战天风煮天锅金字之下,至少也会受重伤,而这是莫归邪不愿意的,他占定上风,又何必要与战天风以命搏命?

    “接得下老夫三刀,今夜便饶你一命。”莫归邪一声冷哼,刀一横,长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连斩七下,竟将战天风的美女江山一锅煮七个金字全部斩碎,同时间身子往上一升,人已到战天风头顶,复一刀劈下。

    他碎字跨身再一刀劈下,一气呵成,中间完全没有停顿,战天风刚觉得左手一轻,再感应不到七个金字的力量,同时间便是顶心一寒,莫归邪已一刀劈到,而他的煮天锅竟还在往前划,根本来不及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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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是人是鬼。”战天风心下暗骇,不及拆招,身子急往下一蹲,煮天锅回抽,罩住头顶,左手捏印,七个金字从锅底直打上去。

    金字才出手,忽地脖子上一凉,眼角余光急瞟间,莫归邪长刀竟又诡奇的到了他脖子后,根本没有劈上他的煮天锅。

    “我的娘啊。”战天风魂飞魄散,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面子,身子一纵,便从莫归邪身下钻了过去。他以前在街头打架,碰上高大的打不过,常玩这一手,钻别人跨裆,然后返脚猛踢,踢中踢不中,总之趁别人转身之前,撒腿开溜,这会儿绝招重施,竟也避过莫归邪一刀,同时反手一锅,砸向莫归邪小腿,为什么是小腿呢,因为莫归邪并不是站在地上,而是悬空立着的,双脚离着地面还有两三尺高,因此严格的说,他不是从莫归邪跨下钻过,而只是从莫归邪身子底下钻了过去。

    其实他这个绝招之所以成功,是因为莫归邪完全没想到他以天子之尊竟会施钻跨裆的招数,所以他长刀算定战天风有可能逃避的各个方向,就没想过战天风反会钻到他屁股后面去,一时间倒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对无天佛道:“国师说这小子纯粹是个无赖,果然如此。”

    说话间反手一刀将战天风煮天锅劈开,长刀顺势一伸,直指战天风咽喉,速度快得异乎寻常,战天风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喉头已是一寒,仿似吸进了一股冷风一般,大惊之下,急就势往后一仰,身子躺倒,煮天锅已不及回手,只左手捏印,七个金字当胸急打,莫归邪这次却不闪不避,手腕一振,长刀急劈,竟迎头将战天风七个金字全部劈开,余势不消,直劈战天风脑袋。

    此时战天风锅在外门,金字已碎,身子还躺在地下,逃都没法逃,而另一面白云裳也给无天佛师徒缠得死死的,根本无法抽身援手。

    那日在城外,白云裳单人独剑,牵制雪狼王身边所有高手,那是因为包括无天佛在内的所有人都要以雪狼王为中心,谁也不敢置雪狼王于不顾而全力出手攻击白云裳,所以被她引得团团转,但今夜不同,无天佛师徒根本不要管任何人,只须全力出手就是,甚至可以以战天风为中心,抢在前面拦截白云裳,而无天佛的功力修为与白云裳是相差无几的,这种情形下白云裳想要绕开他,那就难上十倍不止了,更何况还加上一个嗔经。

    刀未到,战天风脑门已是生生作痛,此时再无逃走的可能,他脑中闪电般想到的只有一样东西:“鬼牙。”念起手动,右手放脱煮天锅,左手改印为诀,双手同时捏诀指向莫归邪。

    莫归邪的刀实在太快,战天风已认定自己必死,临死之前,他倒想试试,九鬼齐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异啸忽起,白影横空,但不是战天风放出的鬼牙,而是一把刀。

    一把来自虚空的刀,忽一下便到了莫归邪脑门上。

    这把刀突然而来,而且刀上并没有握刀的手。

    这把刀竟是来自虚空。

    而这一刀的威势,竟也仿佛要把虚空劈开,

    莫归邪长刀已堪堪劈到战天风面门上,却不得不收刀回格,铮的一声脆响,他急退一步,那刀后飞,同时间人影一闪,刀已落在一人手中,竟是马横刀。

    方才他是以元神驶刀,堪堪救了战天风一命。

    而白云裳在情急之下,不顾嗔经的掌力,拼死冲过来,一眼看到马横刀以元神驶刀劈来的一刀,始才松了口气,急回身斜格开嗔经掌力,无天佛一只彩光闪闪的手掌又已跟踪而至,如果马横刀那一刀迟来一步,不但战天风脑袋一劈两半,白云裳也将陷身险境,最多能杀了莫归邪替战天风报仇,但在嗔经无天佛接踵而至的掌力下,她便不死也要身受重伤。

    “马大哥。”战天风惊喜狂叫,一眼看到马横刀的刀他便认了出来,双手急急松诀,同时一跃而起,却突地眼前一黑,又一跤跌翻,脑子里更生生作痛。

    莫归邪那一刀虽然收回,刀气仍叫他受了伤,而如果不是他七个金字的阻挡,莫归邪那一刀已是强弩之未,便是刀气也能要了他的命。

    “没事吧?”马横刀看一眼战天风,微微一笑,转脸看向莫归邪,脸一冷:“你也配用刀?”声出刀起,一刀迎头急劈。

    先前接了一刀,莫归邪脸有惊容,看到这一刀,他眼光却霍地一冷,不格不挡,竟也是迎着马横刀急劈,他刀起时略后于马横刀,但却是后发先至,刀到中途,已明显比马横刀快了一线。

    他功力不如马横刀,但他自信,刀法绝对要强过马横刀。

    但他自信的眼神突地就变成慌乱,因为马横刀那一刀竟在中途陡然加速,闪电般的到了他面前。

    莫归邪大惊之下,回刀不及,慌地一闪,横刀当胸,以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马横刀。

    战天风这时已爬了起来,这时鼓掌欢叫道:“太好了马大哥,这家伙的鬼刀快得象鬼一样,可实在把你老弟我砍惨了,快给我报仇。”

    “好。”马横刀微笑点头:“我就来个更快的让你看看。”说着复一刀劈向莫归邪,口中虎吼:“把真功夫全拿出来,让马某看看你的刀到底有多快。”

    “走。”无天佛忽地斜里一掌击向马横刀,莫归邪闻声急退,嗔经及其他雪狼国高手纷纷跟着退去,无天佛看众人撤尽,猛地撤掌后退,悬停虚空,看了战天风道:“你小子命还真大,不过无论如何,西风城也终要陷落。”

    “大师太自信了吧。”白云裳微微一笑:“以大师的身份地位,数次杀不了我弟弟,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吗?我弟弟是天子骄子,万神的宠儿,西风城有他在,永不可破,大师还是劝雪狼王及早收兵回去吧,莫要叫数十万雪狼兵会伏尸城下,那时可就悔之晚矣,雪狼王虽势大,但天命难违啊。”

    无天佛知道今夜杀不了战天风,所以想以西风城必破这话在战天风心中种下失败的阴影。

    无论是沮丧、仇恨、还是愤怒,都是人心的负面情绪,都将影响人灵智的发挥,而无天佛雪狼王都知道,西风军这几日有若神助般的胜利,其实都是战天风的主意,整个西风城更其实就是他在撑着,只要他气沮神消,雪狼兵破城便要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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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白云裳智慧高绝,一眼便看破他的险恶用心,反以无天佛数次杀战天风不死这样的话反击,不但一举打破无天佛的阴谋,更在无天佛心中种下天命难违的种子。

    以无天佛的身份,一次杀战天风不死已是奇迹,数次无功,除了天意,还有什么?

    无天佛虽修为精深,听了白云裳这话,禅心却也微受撼动,哈哈一笑,宣一声佛号:“那就走着瞧吧。”回身而去。

    他要走,便以白云裳马横刀合力也是留他不住的,倒是宫中护卫空自射了一轮劲箭。

    “本大追风都闻到了阎罗王说欢迎时嘴巴里发出的臭气了,不想竟又打了回转,还真是悬啊。”战天风夸张的拍拍胸膛,猛跳起来,一把抱住马横刀,将他身子抱起抡了两个圈子,欢叫道:“马大哥,你怎么来了,而且怎么就来得这么及时呢?”

    “想吃你炖的狗肉了啊。”马横刀揽了他肩膀笑。

    “不是。”战天风大大摇头:“你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杀假天子抢传国玉玺的,对不对?”

    马横刀哈哈一笑:“兄弟神机妙算。”却忽地一愣,向战天风身子上下一瞧,有些发呆道:“兄弟-----你---?”

    战天风这会儿头上并没戴皇冠,但身上穿的却是黄绸的晚装,黄色是只有王与天子才能穿的服饰,所以马横刀有些发愣。

    战天风大笑起来:“没错,你要杀的假天子就是我,不过传国玉玺嘛。”说到这里,一把掏出传国玉玺放到马横刀手里,道:“倒不要你抢。”

    看着战天风将传国玉玺放到马横刀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战天风一个人的笑声。

    马横刀一时间也愣住了,看看战天风,又看看手中的传国玉玺,随即将传国玉玺举起来对着西斜的月光,一发功,传国玉玺身上忽地射出紫光,形成一个丈许方圆的光团,光团中一条银龙在不绝游走。

    “真的是传国玉玺。”马横刀一脸狂喜。

    他喜,战天风却愣了,叫道:“原来传国玉玺里面有一条龙啊,好象从来没听人说过呢。”

    “是的。”马横刀点头:“这个秘密除了历代天子,从来没有外人知道,世间有真龙天子之说,却不知道真龙天子的本意其实是在这传国玉玺里。”

    “原来真龙天子是这个意思啊。”战天风大是好奇。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壶七公好奇的看着马横刀,这一次他倒是没有一见马横刀就躲,没办法躲啊。他一开口,战天风想起了刀谱进茅厕的故事,向他咧嘴一笑,壶七公则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做了个掐脖子的手势,那意思自然是说,若战天风敢说出来,他就要掐死他。

    “是天子告诉我的。”

    “即然是历代天子独传的秘密,为什么又要告诉你?”壶七公还是没明白。

    这个问题似乎一时让马横刀有些不好开口,白云裳却明白了,微微一笑道:“玄信是怕马大侠信不过他,所以把这个独门之密告诉马大侠,以证明他是真玄信吧。”

    她这一说,战天风壶七公都明白了,战天风叫道:“难怪你一见传国玉玺就先试一下,不但是试印的真假,还在试玄信的真假啊。”

    “是。”马横刀点头,眼中露出悲凉之色:“想我天朝,万代千年,曾经是多么的辉煌,但近百年来,却是内乱不已,外患不断,文明丧失,纲常败坏,甚至连天子都有假,真的是悲哀啊。”

    他的感概让战天风几个心中都生出沉重的感觉,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愿说出玄信告诉他这个秘密的目地,堂堂天子,竟要以这种小秘密来取信于人,也确是够悲哀的了,一时都不做声。

    这时逸参那边的援兵过来了,不多久逸参自己也赶来了,逸参身边其实也有两个可跻身一流的高手,还是一对兄弟,叫庆坚庆勇,早在最初给战天风安排护卫时,逸参就想要把庆家兄弟留在战天风身边,至少留一个,但无论是战天风还是壶七公,都有太多的秘密,所以坚决反对,这一次逸参便又旧话重提,战天风哈哈一笑,一指马横刀道:“这位是横刀立马马横刀,西风王你可能不知道,但庆家兄弟该知道他。”

    “是。”庆坚两个一齐抱拳,对马横刀说了声久仰,眼中都有敬仰之色。

    “有白小姐和马大侠一刀一剑在,天下间谁能杀得了我?”战天风哈哈笑。

    他这话牛气,逸参虽不明白马横刀到底是什么人,但马横刀站在那儿巍然如山的气势他还是感觉得出的,便不再坚持,告辞回去。

    见到了马横刀,战天风兴奋无比,拉了马横刀喝酒,还硬要白云裳壶七公作陪,壶七公对着马横刀总有点心理障碍,不想一起喝酒,战天风便威胁他:“你实在不想喝酒我也不强留,但我一喝醉了酒可就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到时你可别怪我。”气得壶七公掐着他脖子提起来:“臭小子敢威胁老夫?”说是说,却终是不放心,只好留下来。

    战天风酒量一直都不高,偏生兴致高,左一杯右一杯,没几杯,咕冬一声,桌子底下去了。

    壶七公大翻白眼:“臭小子,这点酒量也要喊人喝酒。”

    马横刀与白云裳相视一笑,马横刀扶了战天风到床上,耳边传来白云裳的传音声:“马大侠,云裳有事相商。”马横刀出去,战天风却是呼呼大睡。

    战天风是给第二天的战鼓惊醒的,一翻身爬起来,叫道:“马大哥。”

    “臭小子,醒来了啊,老夫还以为你醉死了呢。”壶七公进来,冷哼一声。

    “马大哥呢?”战天风再问:“走了?”

    “没有。”壶七公摇头,嘿的一声:“马王爷好兴致,正在城外拿狼崽子开刀呢。”

    “太好了。”战天风猛跳起来,脸也不洗便狂冲出去,他出宫,白云裳也从侧殿闪出,看了他那样子,微笑摇头,跟了上去。

    眼见清丽若仙的白云裳紧跟着蓬头散发一身酒气的战天风,壶七公暗暗摇头,轻声嘀咕:“臭小子,也不知前世走了什么运,竟能让仙子般的白小姐做他的保镖。”

    200上

    他声音虽轻,白云裳却仍是听得清清楚楚,她嘴角掠过一抹微笑,看向急火火前奔的战天风,战天风打小油惯的人,从来也没个斯文气象,便是以遁术飞掠,也是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再加上衣服不整,那模样,不是什么天子,倒象一个刚从大狱里跑出来的逃犯。

    看了他那样子,白云裳嘴角含笑,摇头轻叹,想:“他这人看外表真的完全看不出来,看外表,他和那些街头混的小泼皮简直就一模一样,可天下间还有谁能象他一样视名利如浮云,传国玉玺竟真的说拿出来就拿出来。”想到这里,又想起上次地宫中的事,想:“换了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只要是正常的男子,一定会欺负我,但他却就能控制自己,真不知他那种定力是从哪里来的。”

    战天风是以遁术飞掠,很快便上了城头,往城外一看,立即便跳脚大骂:“王八蛋狼崽子,以多打少,要不要脸了。”

    壶七公看他叉手跳脚,一副泼皮骂街的样子,忍不住叫道:“臭小子斯文点好不好,你可是天子呢。”

    “跟狼崽子有什么斯文的。”战天风哼一声,眼睛只是盯着城外。

    离城百丈左右,马横刀正与莫归邪及另一个雪狼国高手狠斗,那雪狼国高手身手一流,尤其使的是一杆丈八长枪,与莫归邪的刀远近配合,威力更增。

    如果只是这两个人,战天风也不至于这么跳脚大骂,原来离着斗场不远处另有一个雪狼国武士,手执弓箭,时不时的便会向马横刀射一枝冷箭,这人也是玄功高手,功力可能可能比不上莫归邪及那使枪的雪狼国高手,但这人弓上另有一功,射出的箭快得异乎寻常,极大的牵制了马横刀刀法的发挥,战天风上城第一眼,刚好看见他向着马横刀连射了三箭,逼得马横刀不得不躲闪,所以气急大骂。

    莫归邪与那雪狼国高手联手之力其实已略强于马横刀,但马横刀勇悍绝伦,虽在刀枪合围之下,仍是招招进攻,长刀横空,天地变色,若不是那放箭的雪狼国武士在旁牵制,莫归邪两人只怕还会给他压着打。

    他几个相斗,雪狼兵便没有攻城,城内城外十数万双眼睛一齐看着斗场,却大抵是看着马横刀一把刀纵横来去,虽是远观,所有人却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马横刀魔心刃上漫天的刀气。

    “马大哥的刀法果然是霸气无双,只是那放冷箭的狼崽子讨厌。”战天风心下嘀咕,扭头看向白云裳道:“云裳姐,要不请你出手,斩了那放冷箭的狼崽子。”

    白云裳却摇了摇头,道:“以马大侠之能,不需要别人出剑帮他。”

    她这是什么话,明显马横刀受到冷箭的牵制,处于下风啊,战天风心下奇怪,看一眼白云裳,目光一对,他马上明白了:白云裳的话说得比较委婉,她的真实意思是,以马横刀的身份,别人不好插手帮他。

    “也是。”战天风点头:“也只有那些不要脸的狼崽子才会以多打少。”明是明白了,但眼看着马横刀以一敌三处于下风,终是心中难受,白云裳自然明白他的心情,微微一笑,道:“别人不好出手相帮,但你是他兄弟,你帮手他不会见怪的。”

    “真的。”战天风大喜,却还有些担扰,道:“马大哥真不会见怪吗?”

    白云裳咯咯一笑,斜眼瞟着他道:“你这样一个人,马大侠即便见怪,拿你也无可奈何吧。”

    “也是。”战天风点头:“马大哥从来都知道我是根老油条的,拿着一根老油条,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还自鸣得意了,壶七公可就笑得打跌,白云裳也是咯咯娇笑,战天风自己也笑,眼珠子一转,取了煮天锅煮一锅一叶障目汤喝了,随即运起敛息功,对白云裳道:“云裳姐,你还能感应到我吗?”

    白云裳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那放箭的雪狼国武士不可能感应得到你的,不过你动手要快,因为你一运功,灵力波动,别人立刻可以感应到。”

    她话中的意思是,她仍能感应到战天风,战天风心中微觉失望,不过随即就释然了,想:“敛息功再了得,想暗算无天佛这样的绝顶高手也是没有可能的,就算他感应不到,但只要一动手运功,立即就会被发觉,贼和尚的反应可是绝对不慢的。”对壶七公道:“七公,你以前扔我下崖的那根细丝儿还在不在,吊我下去,这样稳妥些。”

    壶七公点点头,取出丝线,战天风一手挽了,从城墙上吊下去,轻手轻脚摸向那放箭的雪狼国武士,其实这时场中劲风呼啸,虽是三人相斗,却如千军万马厮杀一般,战天风即便放开脚跑,十丈之外,那雪狼国武士也是难以听到他脚步声的。

    便在战天风吊下城墙时,场中形势又变,那使枪的雪狼国武士见久斗马横刀不下,放宝助阵,却是一只白色的狸猫,放在空中,不绝的围着马横刀打转,稍见空档,立时下扑,马横刀刀一扬,却又急退开去,进退十分的灵活,马横刀一时更受牵制。

    战天风心下惊怒:“只这些功力半高不高的半吊子水动起手来就老是要借什么宝物助力,象云裳姐马大哥他们,仗的就是手中刀剑,哪要借什么宝物幻术?”

    心下急,加快步子,很快摸到那执弓的雪狼国武士左近,那雪狼国武士并不是站着不动,而是不绝转动寻找放箭的机会的,也是巧,这会儿竟直奔战天风而来,战天风大喜:“乖儿子,怎么这般乖。”站住不动,双手握紧了锅柄。

    那雪狼国武士兵一心留意着斗场,寻找马横刀的空档,哪会想到边上隐着个要命的阎王,奔到战天风身前两步,竟还霍地站定了,拉弓便要向马横刀射去,原来他刚好找着一个空档,战天风哪还会给他放箭的机会,煮天锅抡圆了,照着那雪狼国武士脖子,一锅便切了下去,那雪狼国武士刹时身首分家,手只箭却仍是射了出去,不过射偏了,不是射向马横刀,而是射向空中的那只狸猫,那狸猫猝不及防,急将身子一弓,虽躲过要害,背上却也给擦了一下,连皮带毛擦掉一块,发出一声尖厉的痛叫。

    异变突生,莫归邪和那使枪的雪狼国武士齐齐一惊,都扭头看过来,马横刀自也看了一眼,他反应是一等一的快速,立时暴起发难,魔心刃一扬,霍地一刀劈到莫归邪头顶,莫归邪挥刀急架,马横刀这一刀却是用了全力,铮的一声脆响,莫归邪身子一震,胸中气血微滞,不等他运气畅通胸中气血,马横刀第二刀又如雷劈至,同样是势劲力疾,莫归邪没办法只好再接一刀,一刹间马横刀连劈三刀,莫归邪接了三刀,一口气始终缓不过来,一张脸胀得通红。

    后面那雪狼国武士看出不对,大枪急刺马横刀后心,马横刀第四刀又已扬起,却忽地从一个不可思议的方位反扭向后,魔心刃如一股带着魔咒的轻风,沿着那雪狼国武士枪杆直削上去。

    莫归邪霍地明白,马横刀全力劈他那三刀,不是真要杀他,而是诱后面使枪的雪狼国武士近身,明白是明白了,却晚了一步,马横刀第四刀扬起时,他正往后急退,顷刻间再也无法改变身法前救。

    那雪狼国武士突见马横刀的魔心刃沿着枪杆削上来,大惊之下急要变招,手中长枪却突地变得千斤之重,怎么也抽不动,原来枪头给马横刀左手一把抓住了,急要放手时,蓦地觉得双手齐齐一痛,两只手齐腕断去,紧接着脖子又是一痛,脑袋也从脖子上飞掉了。

    200下

    在战天风一锅削掉那执弓武士脑袋时,后阵观战的无天佛便发觉了,立时急掠过来,但马横刀刀法实在太快,三刀劈开莫归邪,第四刀便杀了使枪武士,这时无天佛才身到中途。

    马横刀霍地回身,冷眼看着无天佛,莫归邪这时终于缓过气来,但马横刀持刀斜视,他却是不敢逼上来。

    后阵的雪狼王眼见死了两名好手,莫归邪又为马横刀刀势所逼,大怒,手一挥,数万大军齐扑过来。战天风这时已到了马横刀身边,低叫道:“马大哥,我们回城。”不过并没有现身出来,他可不想自己会隐身的绝招给无天佛侦知。

    马横刀哈哈一笑,与战天风返身回城,背后数万雪狼兵潮涌而上,猛攻城墙,但这日先折了锐气,攻了半日攻不下来便退了回去,不再攻城。

    守到傍黑,确信雪狼兵不可能再攻城,战天风与马横刀白云裳几个一齐回军,喝令把宫中最好的酒摆上来,战天风对马横刀笑道:“今日雪狼王攻了半日便不攻,是给大哥的神威震住了,想到大哥的刀势,那匹野狼只怕夜里都要做恶梦呢。”

    马横刀摇头:“在千军万马的大战场上,我一把刀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说到这里,他伸手入怀,将传国玉玺掏了出来,郑而重之的放在了战天风手里。

    战天风莫名其妙,看着马横刀,叫:“马大哥。”

    马横刀一脸凝重的看着他,道:“兄弟,先说清楚,国之重宝,最终是一定归还天子的,但现在却仍只能由你保管。”

    “为什么?”战天风莫名其妙。

    “因为西风城近百万军民的性命,甚至关外三十四国缰域,千万百姓,这样一副重担,现在只有你能挑得起。”

    “什么呀。”他这话叫战天风大不好意思起来,叫道:“我有什么本事?最多就是象今天一样玩一下偷袭,哪象马大哥你一把刀纵横天下-----。”

    “兄弟,你错了。”不等他说完,马横刀便摇了摇头,道“刚才我说过了,在千军万马的大战场上,我一把刀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说到这里,他看一眼白云裳,道:“白小姐玄功远高过我,她一把剑救不了西风城百万军民,我一把刀也同样杀不退雪狼王数十万大军,我们的刀剑虽利,却没有擎天之力,有擎天之力的,只有你。”

    “马大哥。”战天风越觉心慌,想出声,马横刀却握住了他的手,一脸庄重,道:“兄弟,若是在以前,大哥也不信你真有这样的潜力,那会儿大哥只是觉得你心地不坏,然后跟你在一起很投缘而已,可昨夜里白小姐把你这些日子做下的事全说给我听了,大哥非常佩服,说实话,若你我易地而处,我绝没有你那样的才智本事,最多是挥刀多杀几个雪狼兵,激励一城人心,让百万军民齐心合力共抗雪狼兵,大哥我无论如何都是做不到。”

    “那些都只是阴差阳错的赶巧而已。”到这会儿战天风知道马横刀是说真的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搔头。

    “那绝不是赶巧。”马横刀断然摇头:“若你身上没有潜力,再巧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奇迹,所以白小姐和我商量过了,在雪狼兵退去之前,传国玉玺仍只能由你保管,打退雪狼兵这副重担也只能由你去挑。”

    他这么一说战天风慌了,急道:“那你们是要走吗?要到哪里去?”

    “我们哪儿也不去。”白云裳轻声一笑,道:“我和马大侠做你的保镖。”

    “什么?”战天风狂喜之下,可真有些呆了,张大嘴竟不知说什么好。

    “是。”马横刀看着他,点头:“我们做你的保镖,你就安心拿出全部才智,带领西风军打退雪狼王。”

    战天风感受到他眼中殷殷的期待,一时竟有些害怕起来,扭头看向白云裳,白云裳如水的明眸里,也满是信任,战天风猛一下就激动起来,叫道:“好,区区几个狼崽子,还真不放在我眼里。”但随即却又一脸赖皮道:“不过话要说在前面,万一打败了,你们可也不能怪我,别说打了败仗弟弟也没得做,那这传国玉玺我不要。”

    “瞧这无赖嘴脸。”壶七公大翻白眼,马横刀与白云裳相视大笑。

    “好香。”马横刀忽地收了笑,猛吸鼻子,却是宫女端了酒上来了。

    “这酒名火烧云。”宫女轻声回禀。

    “好怪的名字。”战天风也吸了吸鼻子:“不过确实是香。”

    “果然是火烧云。”马横刀一脸兴奋,看向战天风道:“战兄弟可知这火烧云名字的来历?”

    “不知道。”战天风摇头:“说实话我自己也是第一次喝,你知道的,我这人其实即不好酒也不贪色的----。”

    他话没说完,壶七公已是扑哧一声,将一口酒尽数喷了出来,马横刀也哈哈大笑,道:“行了兄弟,留着这话给你小媳妇儿说去吧。”说笑间手一指,丈外蜡烛上的一点火光突地拉长,一下射进了他面前的酒杯中,便如一条细细的火蛇钻进杯里喝了口酒一般。

    火一入杯,腾的一声,杯中的酒竟然燃烧起来,在酒面上形成数寸高的火团。

    “兄弟你看,这火团象不象一团火烧云。”马横刀端起杯子,道:“而这火烧云最佳的喝法,就是要这么点燃了喝。”说着将一杯酒尽数倒入口中,闭住呼吸,好半天才大叫一声:“香,真香,不愧是西北第一号的名酒。”

    壶七公白云裳都不知道喝这火烧云还有这么个讲究,都来了兴,各自点燃了杯中酒,壶七公也是一口喝干,轻吸了口气,点头道:“是别有一种香味。”白云裳却只泯了一小口,细细品尝,摇了摇头,道:“这酒香是香,太辣了点。”

    她两个都喝了,战天风却一直没动,眼光还直直的发呆,马横刀笑道:“怎么了,不敢喝,别怕,最多喝醉了再睡一觉。”说着引一点烛火过来,替战天风点烯了杯中酒,复给自己倒一大杯,也点燃了,叫道:“来,哥哥陪你一杯。”

    战天风不端酒,却看了边上的管事太监道:“宫里有多少这样的酒?”

    管事太监回禀:“火烧云比较难得,宫里大约有一百坛左右,具体多少,小人立刻去问御厨房。”

    “不一定要火烧云。”战天风摇头:“我只问你,这样能点燃的酒,宫里有多少?”

    管事太监不明白他的意思,略一犹豫,道:“御厨房藏酒有数千坛以上,而西土苦寒,酒性大多比较烈,所以应该都是可以点燃的,只是一般的酒没有火烧云这么香。”

    “都可以点燃。”战天风眼光一亮:“那是说西风城里还有很多可以点燃的酒了。”

    “是。”管事太监点头:“具体数目虽不清楚,但西土冬天太冷,关外的人都喜欢喝酒御寒,因此这西风城里不说多了,十来万坛酒该是有的。”

    “太好了。”战天风猛地击掌。

    马横刀几个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一齐看着他,马横刀道:“兄弟,你想到了什么?”

    201上

    “我想到了------。”战天风说到这里,却猛地住口,挥手对边上的宫女太监道:“你们都出去,叫你们再进来。”

    宫女太监行礼退出,战天风压低了声音,兴奋的道:“我想到了一条火烧狼崽子的妙计。”

    “真的?”马横刀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叫道:“兄弟快说。”

    “大哥轻声。”战天风忙做一个轻声的手势,道:“宫女太监保不定有田国舅安排的奸细,可别漏了天机。”

    “不必担心。”白云裳微笑摇头:“我会截断声源,这里面的话,外面是听不到的。”

    “原来姐姐这么厉害啊,害我白担心了。”战天风抬高声音,道:“简单的说,就是利用这酒能燃烧的特性,引雪狼兵进城,然后将酒撒到他们身上,来个生烤野狼肉。”

    “放雪狼兵进城?”马横刀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壶七公也是两眼生疑,道:“你怎么把酒撒到雪狼兵身上,雪狼兵可不是死的。”

    “这些都是豆芽菜,很简单的。”战天风大大咧咧,道:“具体怎么布署,要到现场看才好说,来,马大哥,先喝酒,别影响了酒兴。”

    马横刀却一把罩住杯子,叫道:“只要能打退雪狼兵,这酒喝不喝还真无所谓。”

    “大哥性子比我还急啊。”战天风呵呵笑,点头:“好吧,那我们就先去看地形,在东门做一个乌龟坛子,然后大开城门,请君入翁。”

    马横刀等一齐起身,到宫门口,战天风令太监去请马齐来,却又叮嘱一句:“让他不要急,没什么了不得的事。”

    交代完了,一起到东门,在空中看了地形。

    西风城的建筑比较有条理,一般从城门进来,都是一个十字口,一条大道通向城的中心地带,左右则是两条大街向两翼展开。

    战天风看了地形,十分满意,手指虚虚在空中划一条弧线,道:“左中右三条街,各留五里,然后以重兵截断街口,这样便形成了一个大酒坛子,雪狼兵进来,只能沿着三条主街的巷子散开,待把三条主街里所有巷子都塞满时,我们再往里撒酒,然后点火,雪狼兵进多少就要烧死多少。”

    “果然好计。”马横刀眼光大亮。

    壶七公却道:“我还是那个问题,你怎么把酒撒到雪狼兵头上,如果就是三条直筒子街道那还好说,西风兵可站到屋顶上扔酒坛子,但现在这一片至少也有数里方圆,你那酒坛子怎么扔法?”

    “谁说我要扔酒坛子了。”战天风翻起眼珠子。

    壶七公左猜右想想不到,可就恼了,猛一下掐着战天风脖子道:“你小子竟敢在老夫面前拿乔,说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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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天风怪叫:“云裳姐马大哥,你两个保镖怎么当的,救命啊。”

    马横刀呵呵笑:“白小姐说了,我可没说。”

    白云裳却微笑着仰头看天,笑道:“今晚上的月光真的好亮呢。”

    “如何?”壶七公大是得意:“救兵是甭想了,老实交代吧。”

    “这般不讲义气。”战天风垂头丧气,嘀咕一声,却斜了眼看向壶七公道:“我说七公,最初遇着你的时候,你又诡又精,象极了一头老狐狸,但这会儿脑子怎么就这般不灵光了呢,怎么就不肯多想一想,本天子是谁的徒弟来着。”

    壶七公猛一下明白了:“你是说天巧星有什么古怪器物可让你隔得老远把酒洒到雪狼兵头上。”

    他这一说,马横刀也猛然就想到了,叫道:“对啊,象那些救火的水龙,就可以把水撒很远啊。”但眼中随即却又露出疑惑之色,道:“但我见一般的水龙,最多也就是能把水柱喷得百把步开外吧。”

    这会不要战天风说,壶七公却先摇头了:“那是一般的木匠做出的一般的水龙,天巧星是什么人,岂能与一般工匠相提并论,是不是臭小子。”

    “是。”战天风一翘大拇指:“你老又成老狐狸了。”说着嘻嘻一笑,撒脚飞逃。

    “臭小子今天死定了,竟敢骂老夫做老狐狸。”壶七公咬牙狂追上去。

    回到王宫,马齐也来了,战天风说了计划,马齐也是老眼大亮,战天风又取过纸笔,画了一张图样,交给马齐,道:“此水龙为异人天巧星所造,可喷水千步以上,你召集巧匠,以一日一夜时间,也不要多了,造出三十具便够,酒水一万斤,都要一点就能燃的烈酒,征集备用,明日同时疏散东门城门以内五里的百姓,一个不留。”

    马齐点头一一应了,再又商量各方面细节,一一安排妥当,马横刀看着战天风与马齐商商量量,即严谨精细又干净利落,暗暗点头,想:“白小姐说战兄弟在碰上大事时与平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果然如此,若非亲见,谁能想到平日老是嬉皮笑脸的他,竟有如此才慧?”

    次日雪狼兵的攻势猛了几分,却同样无法破城,城内马齐造水龙征烈酒疏散百姓,三管齐下,有条不紊,到傍黑时分,一共造出了三十多具水龙,天巧星设计的这种水龙,比一般的水龙要大五六倍,喷水的竹筒也长得多,要七八条大汉合作才能使用,光压水的水筏就要两条大汉尽全力才能压下,但射出的水却远达千步以外,比一般的水龙强上十倍不止,试射之下,亲手制出水龙的工匠也是咋舌不已,烈酒的征集和百姓的疏散也全部完成。

    战天风试了水龙的威力,然后根据水龙的射程,将三十多具水龙沿获弧线形布置,将三条街中所有的房屋巷道,尽数纳于水龙射程之内,再在三个街口各置重兵,下了死命令,守住街口,不许退后一步,一切布置停当,早已是半夜,战天风马横刀几个都是十分兴奋,没有半点疲劳的感觉,便是老马齐也是精神熠熠,只是一双老眼里满是红丝,战天风一眼看见,倒也有些不忍心,道:“马老相国,一切妥当了,你且好生回家休息一夜,明日一早等着烤狼肉做早餐好了。”

    马齐领命回去,战天风几个回宫,战天风看了马横刀道:“大哥,我两个喝一夜酒,坐等天明如何?”

    壶七公翻起老眼特不屑的看着他:“你小子有那酒量吗?”

    战天风差点咽死,伸长脖子半天做声不得,马横刀呵呵一笑,道:“兄弟,你明日还要指挥作战,还是早点睡吧。”

    战天风也想想事关重大,只得点了点头,却恨恨的看着壶七公道:“打完这一仗,我一定狠练酒量,不信就练不出来。”

    “等你小子练出来了再到老夫面前吹吧。”壶七公毫不客气,战天风又气死一次,白云裳在一边看得咯咯娇笑,马横刀看了白云裳笑道:“只要战兄弟在白小姐面前出现,白小姐的笑声好象就没断过。”

    白云裳摇头轻叹:“没办法,跟这人在一起,想不笑还真是不行。”

    战天风顿时一脸得意:“可见本大追风是多么的有魅力啊。”一时又笑倒一片。

    次日一早,雪狼王挥兵攻城,战天风几个上城头,雪狼王仍是以东门主攻,战天风看了一下,雪狼兵一队一队轮番攻城,大约有六七万人,扭头对马横刀道:“只要能把雪狼王这六七万人全诱进城中,这一仗咱们就稳赢了。”

    201下

    马横刀向身后预定的火区看了一眼,道:“只怕容不下这么多人。”

    “那就再往后退三里。”战天风冲口而出,但随即自己摇头:“不行,那水龙就够不着了。”

    “是啊,水龙不可能有那么远的射程。”马横刀点头,道:“不过不要急,一次只要能烧死得雪狼兵三四万人,雪狼兵也就该落胆了。”

    战天风点头,下令照计划行事,自己与马横刀白云裳几个退回街口,城头守军装作不敌,给雪狼兵攻破城墙,翻城而进的雪狼兵打开城门,城外雪狼兵欢声雷动,如潮涌进,西风军且战且退,分从三个街口退入城中,预先等在街口的西风军精锐立时堵死街口,虽在雪狼兵一波又一波的狂冲下,却是浴血死战,再不肯后退一步。

    战天风立在主街一栋屋上,马横刀几个站在他身后,探子不时将各街口消息送上来,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探子来报,雪狼兵进城的约有四五万人了,各街口压力越来越大,快要顶不住了。

    事实上战天风看主街口的情形便也能大致猜到另两个街口的战况是什么样子,好不容易冲进城来的雪狼兵几乎是疯了,又象决堤的洪水,不要命的往里冲,主街街口好几次给冲破,若不是西风军事先布有重兵,街口又终是窄了些,雪狼兵展不开无法扩大战果,早已冲进城中。

    “该动手了。”马横刀看向战天风:“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真若哪个街口失守,给雪狼兵破去水龙,那就麻烦了。”

    战天风确是有些贪心,但也知道马横刀的顾虑有理,当即下令各水龙喷酒,军令一下,三十多具水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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