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序 (43)
哈哈一笑,道:“莫兄豪情,昊俨岂能不陪着,杀!”话到最后,楚昊俨已冲了上去。
莫忘生与楚昊俨同时扑进人群,挥动的手掌间,总要有人倒下。听到楚昊俨的话,莫忘生也是一笑,叫道:“好,当浮一大白。”
望着两人的背影,楚昊宇亦生出无上战意,哈哈笑道:“我楚昊宇来也!”大叫声中,楚昊宇挥刀扑进刀阵,长刀所过,一片血腥。
站在远处,奥敦格日乐冷眼望着这一切,即便三人在屠杀鞑靼部勇士。他此行,就是要截杀楚昊俨和楚昊宇,既然两人都在这里,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将他们留下。
一人倒下就有一人补上,绝对没有人退缩,而且,刀卫已经围了上来。
斩杀最后一人,楚昊俨将目光放在了刀阵上,笑道:“莫兄,联手闯一闯?”
即便杀人无数,莫忘生身上却没有一丝血腥,点头说道:“正有此意。”话到最后,莫忘生突然飞身而去,扑了过去。
看莫忘生动起来,有刀手高喝道:“杀!”
冰冷的大叫声中,数十名刀手同时将手中风雷刀甩了出去。或急或缓的弯刀,连成片如一股狂风向三人卷去,正是漠北最有名的回旋刀。
面对连成片的刀雨,以莫忘生之能,也只能暂避其锋,猛然拔高的身躯直飞天际,只是此刻,又有数柄弯刀超他飞去。
盯着飞来弯刀,莫忘生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挥手间便将一柄弯刀抓在手中,而后甩了出去。莫忘生虽不曾修炼过回旋刀,可以他的武道修为,什么招式还不是信手拈来。旋转的弯刀,瞬间便落入刀阵,并斩下数颗人头。
一刀建功,莫忘生又将两柄弯刀甩了出去,而后化作一道虚影扑向人群。莫忘生的速度极快,肉眼几乎不可察,可就在他将要扑进人群时候,却是有三名高手迎了上来,硬挡住莫忘生的攻势,且与他战作一团。
这三人武功不差,一柄弯刀更是炉火纯青,相互配合之下硬将莫忘生拦了下来,只是莫忘生武道高深,寻了个空档,一记指剑点在一人手掌。顿时,此人踉跄着向后后退,最后更是跌倒在地。
一人后退,立即有人补了上来,挥舞的弯刀直斩莫忘生胸膛而去,与另外两柄弯刀分别取他上中下三路。
三柄弯刀,最上面一柄斩向莫忘生脑门,刀势平淡无奇却带着凝重的气息;胸口一刀刀法凌厉,杀机盎然;最下面一刀急速若风,生出呜呜声响,煞是夺人心魂。而且,三人都不曾有任何防护,只有进攻,要么敌死,要么我亡。
盯着三柄弯刀,莫忘生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挥手一击掌刀后发先至砍在最上面一柄弯刀上,而后借反震之力急速后退。
硬接莫忘生一刀,那人身躯不由一阵颤抖,最后如同一团软泥跌落在地,只是这刻,又有一人扑了上来。
这刻,莫忘生终于明白这刀阵难破的缘由,因为他们就是一群死士,莫忘生虽然可以用无上玄功将他们斩杀,可数百名刀手,累也要把他累死。
249联手
面对密集若雨的刀阵,楚昊俨不自觉的将楚昊宇护在身后。随手一刀劈飞一柄弯刀,楚昊俨沉声说道:“随我走。”大叫声中,楚昊俨迈出了脚步,非是后退,而是向前冲去。
楚昊宇并不愿意躲在楚昊俨身后,一个闪身出现在楚昊俨身侧,大叫道:“二哥,今日我们兄弟联手破了他这刀阵。”大叫声中,楚昊宇已挥刀劈飞数柄弯刀。
越往前走,压力越大,而且连绵不绝的弯刀更是将他们两人包围起来,无穷无尽一般,看似陷入风暴之中。
劈飞一柄弯刀又有一柄飞来,再看看陷入缠斗的莫忘生,楚昊宇突然有了主意,叫道:“二哥,上面。”大叫同时,楚昊宇飞身而起,一脚踩在一柄弯刀而,同时挥手一刀斩在一柄弯刀上。这次,楚昊宇并没有将弯刀劈飞,而是以玄功将弯刀吸附在横刀上,狠狠甩了出去。
看到楚昊宇甩来的弯刀,一人挥手想要抓回,不曾想旋转的弯刀竟是将他的手臂斩断,而后刺入胸膛,倒地身亡。
一刀建功,楚昊宇就飞跃在弯刀之上,偶尔攻出一刀,虽然无法突破回旋刀阵,却也无碍。突然,楚昊宇感到压力一轻,不由望了过去。借着高深的武道修为,楚昊俨硬是闯出回旋刀阵,且扑进人群。
看楚昊俨扑进人群,立即有高手迎了上去,只是楚家风云步为天下绝学,诡异莫测的脚步之下,没人能够阻挡他片刻,而楚昊俨每一刀的挥动,都要带起一抹血花。这刻,严整刀阵中终有了一丝混乱。
见此,楚昊宇立即施展风云步化作一道轻烟飘向莫忘生,一刀便将一刀手的脑袋斩了下去。
随着楚昊宇的出手,莫忘生挥手如电将两柄弯刀抓在手中,暗运玄功直接震断两人的心脉,而后将两柄弯刀甩向扑来几人,同时叫道:“随我走。”大叫声中,莫忘生施展如影随意身法,扑向人群。
如影随意乃是魔教最高明的步法,由莫忘生施展起来,整个人如同一条虚幻的影子,根本没有人能够摸到他的身影,而随意挥动的手掌之间,总要有人倒下。
跟在莫忘生身后,即便楚昊宇将风云步运转到极致,依旧被人拦了下来,而且拦下他的是数名高手。
一刀封住楚昊宇前进的去势,一刀截断楚昊宇后退之路,更有一刀斩向楚昊宇咽喉,而且,最后一人虽不曾出手,然而隐而不发的刀势已经将楚昊宇锁定,只要他稍有疏忽,想来就要斩出致命一击。
面对四人的围攻,楚昊宇想都不想,连人带刀向前撞去。瞬间,楚昊宇手中横刀便斩在身前的弯刀上,激烈的撞击声中,楚昊宇抬腿一脚踢在他胸膛,同时借势一个后仰与地齐平躲开割喉弯刀,而后挥刀斩向此人咽喉。
疾快的刀势,瞬间已划过此人咽喉,带起一抹血花,只是此刻,最后一人动了起来,挥动的弯刀,不是楚昊宇脑门也不是楚昊宇胸膛,而是楚昊宇脚髁。这一刀要是落实,虽然要不了他的命,却也差不多,何况还有一柄弯刀正劈向他的脑门。
面对两柄致命弯刀,楚昊宇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犹自旋转起来,极速向一侧飘去。
楚昊宇的速度虽快,挥刀之人也不慢,弯刀随着跨出的脚步,依旧斩向楚昊宇脚髁,看似非要将他一双脚留下。
高速旋转之中,楚昊宇用横刀挑起一柄无主弯刀,射向追来之人,而后以玄功硬生生止住退势,一个飞跃扑了上去,在那人挥刀拦截弯刀的一瞬,楚昊宇手中横刀狠狠斩在他的脑门上。凌厉的刀势,甚至不曾留下任何痕迹,然而轰然倒地的一瞬,一颗脑袋裂开两半,冒着热气的脑浆,在冰冷雪地上甚是显眼。
此刻,仅剩最后一名刀手不曾解决,只是又有数人扑了上来,将楚昊宇包围起来。
所有一切说是麻烦,其实也就在瞬息之间,如果楚昊宇稍有迟钝,恐怕就要见血,可即便楚昊宇武功高绝人又机智,奈何这些刀手一个个悍不畏死,至死都要扑向楚昊宇,最危险一次,一人硬生生用身体挡住楚昊宇的横刀,甚至丢掉弯刀想要抱住楚昊宇,为此,楚昊宇硬生生承受了一刀才脱身而出。
楚昊宇身穿护身软甲并没有见到血,且用玄功卸去不少劲道,只是肩膀被人砍了一刀,手臂都是一阵发麻,不过出手依旧迅速,挥刀便将一人的脑袋斩了下去。
不时飞溅的鲜血,已将楚昊宇的衣服湿透,暖暖的,黏黏的,很是不舒服,然而闻着刺鼻的血腥味,感受着刺骨的痛苦,楚昊宇越发兴奋,挥刀的长刀之间,总要有鲜血流淌。最后,楚昊宇竟然成了个血人。
横刀再次划过一人咽喉,楚昊宇的后背却是被人狠狠斩了一刀。顿时,身体一个踉跄,楚昊宇差点跌倒在地,而这还是楚昊宇见机的快硬生生拔高了身形,不然,恐怕脑袋就要搬家了,可即便如此,俊脸也是一阵扭曲。不敢有任何迟疑,楚昊宇立即借着这一刀之力向前冲去,同时转身挥刀,直接将他脑袋劈飞。
看楚昊宇被人砍了一刀,楚昊俨硬生生冲出一条道路闯了过来。挥刀收割掉一条性命,楚昊俨将楚昊宇护在身后,张口问道:“小七,怎么样?”
挡下两柄弯刀,楚昊宇咧嘴笑道:“二哥放心好了,小七命大着呢,没事。”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接着又道:“我穿了护身软甲,这血,都是他们的。”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楚昊俨才松了口气。楚昊宇所穿护身软甲,是楚天枫费大力为楚昊宇打造的,由天蚕丝编织而成,不畏普通刀剑,绝对是一件异宝。即便如此,楚昊俨还是说道:“小心点。”话到最后,楚昊俨突然发出一声冷哼,沉声说道:“莫兄,联手一战,如何?”
莫忘生如楚昊俨一样,最终被数名高手围困,且这么长时间过去,身边尸骨无数,却未能突围出去。
听到楚昊俨的话,莫忘生发出一声仰天长啸。犹若龙吟的长啸声中,莫忘生突然出剑,锋利的长剑瞬间便将周围数人的性命收去,而后飞身而去冲向楚昊俨,叫道:“有何不可!”话到最后,莫忘生已经落在楚昊俨身侧。
与莫忘生对视一眼,楚昊俨哈哈笑道:“好!今日,就让我们联手破掉回旋刀阵,让漠北鞑子知道,什么是中原功夫。”
说话同时,楚昊俨突然迈出一步落在半空,而后挥手一刀狠狠斩了出去。凌厉的刀势,似惶惶天威让人无可抵挡,瞬间便将一人的脑袋劈成两半,而且不曾结束,随着手腕的转动,横刀划过一人咽喉,带起一抹血花。
望着楚昊俨的身影,莫忘生大叫了一声好,抬起脚步人已虚幻,正是魔教如影随意。鬼魅一般的身法之中,长剑如同闪电刺入数人咽喉,疾快的剑影,根本不足以用言语来形容。
两人这一联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但凡靠近两人身侧,不是被莫忘生的长剑吸取了神魂,就是被楚昊俨的横刀收割掉性命,而且,即便有高手靠近,也挡不住两人合力一击。这刻,两人已变成杀神,在疯狂的收割着性命。
站在高处望着楚昊俨与莫忘生联手,奥敦格日乐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两人都是天人境高手,而且两人身份非凡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又闯过无数腥风血雨经验极其丰富,想要留下他们本就极难,只是奥敦格日乐依旧有信心将他们留下,何况他们已经受伤,就似楚昊宇,已经被砍了两刀,若非楚昊俨出手相救,这会儿估计已经见血,而为此,百余名刀手付出了性命。
现在,两人联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几乎就是在屠杀了,如果大军在此,耗也要将他二人耗死,可现在不足两百名刀手,如果撑不到两人力竭,别说斩杀楚昊俨和楚昊宇,这哈斯山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了。
想到这里,奥敦格日乐突然明白大师兄怒桑为何不出手了,因为他不想与困兽争斗,不想为此消耗过多,可虽然明白,奥敦格日乐依旧有些恼怒,如果封刀门能够有高手随行,结局肯定截然不同。
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想法,奥敦格日乐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楚昊俨三人身上,他必须想出办法斩杀他们。沉寂之中,奥敦格日乐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直直盯着楚昊宇。
“既然你武功最低,那就别怪本将不客气了。”心中如此想着,奥敦格日乐肃然的脸庞上有过一丝阴冷,沉声说道:“图骨,你去行刺楚昊宇,只伤不死。”
奥敦格日乐的话虽冰冷,尤其最后四个字,更是加重了语气,只是声音极小,似恐楚昊俨几人听到有所防备。
听到奥敦格日乐的话,图骨冰冷的脸庞没有意思变化,更不曾开口,然而抬步已消失在刀阵之中,一点点接近楚昊宇。
见此,奥敦格日乐脸上露出一抹冷酷笑意,只要楚昊宇受伤,成为两人的包袱,那么……
250突破重围
有楚昊俨、莫忘生两人挡在身前,楚昊宇顿感觉轻松不少,而且,即便两人身影莫定,却不曾远离楚昊宇,以便他真有危险也能及时出手。
挥手一刀挡住锁喉弯刀,楚昊宇一个闪身又躲开劈向肩膀的一刀,而后长刀如电划出,将此人的手腕斩断。狂奔而出的的鲜血,差点溅到莫忘生身上。
手腕被断,此刀手冰冷的脸庞因疼痛而堆积在一起,口中更是发出一声闷哼而不曾叫出来,不过嘴角却有鲜血流淌,想来是牙咬的。盯着楚昊宇,刀手突然张开的双臂扑了上去,想要抱住楚昊宇,不曾想此刻,一柄长剑挑进咽喉,整个人从半空跌落。
出手的是莫忘生。一个闪身躲过鲜血,莫忘生更是挥剑划过此人咽喉,而后撇了楚昊宇一眼。
莫忘生的目光平静不含任何感情,楚昊宇却是明白他的意思。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声,楚昊宇挥刀迎上一名刀手。
瞬间,横刀便与弯刀撞在一起,发出剧烈声响,而且,楚昊宇所持横刀只是军中常见的横刀,在一次次的撞击过后,留下缺口无数。感受着有些发麻的手臂,楚昊宇抬脚狠狠踹在此人的小腿上。
咔嚓一声,这是骨头碎裂的声音,而就在此人身形踉跄的一瞬,楚昊宇手中长刀极速刺入此人咽喉。随着横刀的拔出,一股血花狂涌而出,只是此刻,又有两名弯刀分别砍向楚昊宇双肩。
刀未至,劲风已将楚昊宇的长发吹起,楚昊宇能够清楚感受到其中的杀机。
深吸一口气,楚昊宇瘦弱的身躯仿若没了任何重量,随着这股劲风向后飘去,而挥动的横刀,迎上其中一柄。
叮铛的声响,是横刀点在了弯刀之上,同时间,楚昊宇的内力疯狂的涌了过去。顿时,握刀之人魁梧的身躯不由一阵颤抖,而就在此刻,楚昊宇猛然弹起冲向此人,横刀直接刺入此人胸膛。
鲜血顺着冰冷的横刀流淌,剧烈的痛楚之中,此刀手反而笑了起来,诡异、冰冷、血腥。猛然抓住刺入胸膛的横刀,然后挥刀削向楚昊宇脑门,以命搏命。此刻,另外一人也挥刀扑了上来。
没能抽出横刀,楚昊宇脸上也有冷笑浮现,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冲去,诡异莫测的如影随行之下,想要躲在此刀手身后,可就在此刻,一柄弯刀悄无声息的出现,划向楚昊宇胸膛,而且看似楚昊宇自己撞了上去。
图骨出手了。看准楚昊宇的去势,图骨挥刀迎了上去。平淡无奇的刀势,仿若一股清风吹来,无声又无息,难以察觉难以抵挡。
望着这突然出现的一刀,已经近在咫尺的一刀,楚昊宇两眼不由一紧。
不敢有任何迟疑,在呼吸之间,楚昊宇已停了下来。稳住身躯,楚昊宇抬起的手臂做个剑诀,缓缓刺了上去,正是楚家绝学也是楚昊宇最为熟悉的少阳剑诀。
缓缓的剑势,楚昊宇脑中一片寂静,无喜无悲,将自己都溶于这一剑。这刻,天地都静了下来,挥动的刀剑,飞溅的鲜血,风的低语,众人的表情,楚昊宇甚至能够感到生命的流逝,只是瞬息之间,一切突然动了起来。
在指剑点上弯刀的一瞬间,楚昊宇的身体竟然如水波抖动起来。诡异至极的身法间,身后两柄弯刀紧贴着楚昊宇的身体划过却不曾伤他丝毫,而后扑向图骨。
刚才一击,图骨用弯刀硬碰楚昊宇的指剑,身体依旧颤抖了下,尤其是楚昊宇以身合道后的威势,令他感到一种深深的威压。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血气,图骨挥刀切向楚昊宇胸膛。这一刀,凌厉犹若一道闪电,丝毫不顾楚昊宇拍向脑门的一掌。
瞬间,图骨这一刀便斩在楚昊宇的胸膛之上,然而那种空荡荡毫不着力的感觉,令图骨难受的想要吐血。
“杀!”大喝声中,图骨的内力狂涌而出,可也恰在此刻,楚昊宇的手掌已落在他的脑门之上。
轻飘飘的掌势像似朋友间的拍抚,然而图骨的大喝声嘎然止住,就此倒地气绝。
一掌击毙图骨,楚昊宇也从半空跌落,只是脸色苍白,嘴角更有一抹血迹。刚才他虽用玄功躲过了图骨一击,然而图骨的内力却不是那么好承受的,伤了内腑。
虽然受伤,楚昊宇却不敢有任何停顿,继续向前冲去,因为一柄弯刀直劈楚昊宇后脑,不过弯刀未曾落下,此人已软到在地。
出手的是楚昊俨。看楚昊宇陷入险境,楚昊俨立即扑了上来,只是已经迟了,见此,楚昊俨幽寂的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尤其是看有人借机扑向楚昊宇,挥刀便斩在此人的后心口,直接将他的心脉震断,只是,楚昊宇的危机并不曾结束。
看楚昊宇受伤,又有两名刀手迎了上来。两柄弯刀,分别削向楚昊宇的咽喉和腰肢,冰冷的弯刀,在清冷的月光下,散着幽幽寒光。
这次,是真正的生死一瞬了。盯着两柄斩来弯刀,楚昊宇眼中有寒光闪过,瞬息之间站定,同时大叫道:“二哥,助我。”大叫声中,楚昊宇抬起双手迎向两柄弯刀。
很快,楚昊宇的双掌便拍在双刀之上,而同时间,楚昊俨挥掌拍在楚昊宇的后背上,苦修四十年的真气涌进楚昊宇的筋脉。融合了两人的内力,透过弯刀进入两刀手筋脉,心脏。顿时,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倒地身亡,只是,楚昊宇再压制不住胸膛间的震荡,吐出一口鲜血。
震死两刀手,楚昊俨的手掌并不曾离开,内力继续输入楚昊宇的经脉,替他疗伤。
深吸一口气压下肺腑间的血气,楚昊宇摇头说道:“二哥,没事了,不用管我。”
望着楚昊宇,楚昊俨突然咧嘴笑了声,道:“生死之间,往往有意外不到的收获,学会享受。”话到最后,楚昊俨挥刀挡下一柄弯刀,而后刺入此人咽喉。
当楚昊俨的手掌离开,楚昊宇竟是觉得身体一虚,差点软到在地。长长吸了口气,楚昊宇抬脚将一柄弯刀踢入手中,而后迎向斩来弯刀。这次,楚昊宇并不再与对手硬碰,而是借着高明的刀法、剑法与敌人周旋起来。
看楚昊宇受伤吐血,奥敦格日乐才松了口气,只是脸色越发冰冷。刚才,胜负还是五五之数,可现在楚昊宇的受伤,楚昊俨和莫忘生两人势必要分心照顾他,那么,胜算就要增加两成。想到这里,奥敦格日乐心中突然一寒,感到一种深深危机。这感觉莫名由来,没有一丝缘由,完全是种直觉。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奥敦格日乐直接向前扑去,可惜已经迟了。
出手的是莫凡。身为先天巅峰高手的莫凡,根本不需刻意隐藏身形,以身合道后犹若下凡天神扑向主将奥敦格日乐,何况,极少使用兵器的莫凡手中还多了一根木棍。
奥敦格日乐的速度虽快,可依旧被长棍点在后背上。顿时,奥敦格日乐只感觉一阵大力袭来,一口鲜血不由自主的吐了出来。虽然疼痛,奥敦格日乐却是借势向前扑去,而倒地后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毕竟是高手,即便受伤,奥敦格日乐却是将弯刀甩了出去,期望阻莫凡片刻,而此刻,两名侍卫已向莫凡扑去。
没能一击斩杀奥敦格日乐,莫凡也不失望,手腕轻抖,木棍化作两道虚影,不分先后点在扑来两刀手脑门。瞬间,两人便软到在地,歪着的脑袋分明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当棍影合二为一,恰挑在飞来弯刀上,这刻,旋转的弯刀,竟然加速削向奥敦格日乐后脑。
听到弯刀所带起的急促声响,感受着其中的杀机,奥敦格日乐立即向一侧滚去,只是他虽躲过了弯刀,然而莫凡的长棍一敲在脑门上,顿时气绝,至死眼睛都不能合上。
斩杀奥敦格日乐,莫凡挥动着木棍扑进人群。每一棍的挥动,都要有人到底,即便要不了性命,可受伤却是免不了的,很快便与楚昊俨三人汇合在一处。此刻,楚昊俨、莫忘生、莫凡三人组成一个三角将楚昊宇护在中间,而这个三角,如同一个锋利且牢不可破的锥刺,不管谁为枪尖,另外两人都能护住两翼,在刀阵中横冲直闯。
这些刀手都经过极其严格甚至是残酷的训练,即便奥敦格日乐死亡,即便伤亡已经过半只剩百余人,众人依旧悍不畏死的扑向三人。
这刻,即便三人武功高绝,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便是生性干净的莫忘生,一身青袍也是血迹斑斑,而且,刚才三名刀手同时扑来,不顾生死的在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或是见了血的缘故,莫忘生幽寂的眼中泛起血光,七情剑每一次挥动,都要有血花飞溅,每一掌拍出,都要收割性命。
楚昊俨也中了一刀,斩在肩膀上,流淌的鲜血,湿透了楚昊俨半边身子,只是横刀依旧凌厉。沾满鲜血的横刀,夹杂着凝重的杀气,几乎没有人能够硬接他一击。或许,唯有莫凡最轻松,挥动的长棍如同一张大网,根本没有人能够靠近他,但凡靠近的也要被他送进地府。
疯狂的屠杀之中,三人身边的尸骨越来越多,活着的刀手越来越少,五十、二十、十人,当最后一名刀手被莫忘生斩下脑袋,三人相顾一望,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当大笑声落下,楚昊俨张口说道:“可惜没有酒,不然,一定要与两位莫兄喝个痛快。”
望着楚昊俨,莫忘生点头说道:“确实可惜,等莫某出关,一定要与楚兄一醉方休。”话到最后,莫忘生抬步离去,同时高吟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马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当最后一句传来,莫忘生已经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
望着莫忘生的背影,楚昊俨缓声说道:“天下又添一宗师高手。”
听到楚昊俨的话,楚昊宇虽愣了下却也不意外,反而张口问道:“二哥,你呢?”
楚昊俨并没有回答,而是淡淡说道:“走吧,找个地方疗伤。”
虽然没得到回答,然而看到二哥淡然的神情,楚昊宇有过一丝明悟,此战过后,恐怕二哥也要闭关了。当三人离开,清冷的月光下,遍地的鲜血和尸骨似在诉说着这一战的惨烈。
251戒备
清晨,天微微发亮,富丽堂皇的金帐内已忙个不停,因为今日正是巴图布赫少将军与其其格公主的大婚。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忙碌,一庭院却是极其安静,因为巴特尔昨晚留宿在此。
身为漠北之主,巴特尔拥有妻妾无数,却极少流连花丛,尤其这个时候。刚下床,巴特尔就将扎剌叫了进来,问道:“奥敦格日乐可有消息传回?”
在巴特尔的注视下,扎剌的神色虽不曾有任何变化,却是将脑袋低了下去,道:“启禀大汗,奥敦格日乐将军战死,三百刀卫无一幸免。”
顿时,巴特尔虎目圆睁,两道寒光犹若实质,可知巴特尔心中的震惊和恼怒。
扎剌久在巴特尔身侧,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愤怒,可还是说道:“消息是封刀门传来的,而且,封刀门并不曾追击。”
听到扎剌最后一句,巴特尔眼中又有寒光闪过,冰冷、愤怒,以及一丝残酷。
毕竟久经风浪,巴特尔很快就恢复平静,再次问道:“可有越骑尉的消息?”
根本不用扎剌回答,巴特尔已知道了结果,接着说道:“传令查干,若是越骑尉冲击金帐,就让他提头来见。”
“末将得令!”躬身一拜,扎剌缓步退了出去。
当扎剌离去,巴特尔将目光放在窗外。已经四月,冰雪虽未消融,可风中已有了丝暖意,春就要来了,只是,巴特尔却感到一种寒意。大战尚未开始,鹰部、狼部、熊部和鹿部,八部族已被灭掉一半,火部也折损五千,连右旗主将扎古力、风卫首领乌勒也被斩杀,尤其是一代宗师巴赫尔的离去,令他感到莫须有的心寒。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巴特尔突然迸发出傲然气势,此战,不仅关系到鞑靼族的命运草原的未来,更关系到天下,他巴特尔一定要赢。
巴图布赫少将军和其其格公主两人的大婚,自然是极尽奢华和热闹,而且异常顺利,这也让担心遭到越骑尉冲击的众人松了口气,当天色将晚,众人更是围着篝火起舞。篝火,烤肉,美酒,舞蹈,好一派热闹景象。
不同于众人的轻松,随着时间的推移,左旗将士越来越紧张,便是从不喜怒于色的查干,眉头也深深皱起。
为防备越骑尉的突袭,查干在大帐周围十里洒遍探子,一万大军分成四队守护四方,不管何处发现越骑尉,大军都能立即赶过去,然而整整一天过去,连丝毫动静都没有。摸不清林长青究竟在卖什么药,查干终是急了。
此刻,一将领再忍不住问道:“将军,会不会林长青逃了?”
开口的是查干心腹大将阿拉哈。说到这里稍顿,阿拉哈更是发出一声冷哼,叫道:“中原人都喜欢玩弄心机,说不得是林长青故布疑兵,然后趁机逃走,不然,我们搜遍方圆百里,怎么找不出越骑尉大军。”
根本不曾想,查干直接摇头答道:“不会,林长青一定隐藏在什么地方,瞅准时机发出凌厉一击。”
听查干如此说来,虽无人反驳却是有人张口说道:“将军,大军戒备一个日夜,大都疲惫了,要不轮流休息片刻、吃些东西?”
查干自然清楚这些,思索片刻后点头说道:“轮番休息,但绝不能离开马匹三尺,违令者斩!”
自然有人将查干的命令传下去,只是,查干的眉头依旧不曾松开,思索着林长青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会在何时发起冲击。
不觉中,月已中天,狂欢一个晚上的众人终是累了开始散去,何况戒备了一整天的士兵,一个个昏昏欲睡,便是胯下骏马,也不住撩着蹄子。
沉寂之中,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同时大叫道:“急报、急报!”
急促的叫喊声,瞬间便将众将士唤醒,根本不需命令,一个个翻身上马。肃然的脸庞,整齐的队伍,生出一股凌厉气息。
看到这一幕,查干不由点了点头,这才是他的士兵,左旗精锐,能够将任何敌人撕碎。
很快,马蹄声已经停下。跪倒在查干身前,探子沉声说道:“启禀将军,东南方向发现越骑尉踪迹。”
“东南?”自语声中,猛然想到什么,查干脸色大变,失声叫道:“马场。”
漠北诸族,畜牧为主逐水草而居,阿达尔草原作为漠北最大最肥沃的草原,完全就是上天的赏赐,也只有最强大的部族才配拥有。鞑靼部控制阿达尔草原后,不仅培养出最精锐的勇士,亦圈养了数不清的牛羊马匹,而这两者,正是鞑靼部称雄漠北的缘由。当然,自有勇士守护马场草场,然而以越骑尉的精锐,突袭马场、草场,再容易不过,一旦失去草料,那……
查干根本不敢想下去,这刻,众将也是脸色大变,直直盯着查干,等他下令。
深吸一口气,查干沉声说道:“阿拉哈,你立即率大军赶去,速度。”最后两个字,查干更是加重了声音。
根本不必查干提醒,阿拉哈也能明白草场的重要性,躬身拜道:“末将得令!”说完后翻身上马,一溜烟跑了出去。
左旗众军士早就准备好了,随同阿拉哈离去,轰隆隆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夜的宁静。
当众军离去,查干望向一侍卫,道:“巴根,传令卓格图,立即赶往马场,不得有误。另外传令乌拉苏、达日阿赤,严守金帐。”
躬身行了一礼,身板结实的巴根沉声说道:“末将得令!”
此刻,查干又将目光放在一身材瘦弱目光阴鸷的少年将领身上,缓声说道:“奴哈赤,你返回金帐,告诉大汗草场恐有变故,本将已经赶去。”
奴哈赤,大汗巴特尔的亲侄子,即便只是众多子侄中的一个,然而自幼拜入封刀门武功不俗,成为左旗一将领,只是奴哈赤为人高傲、冷酷,并不得众人喜欢。
虽不满意,然而对于军令奴哈赤也只能选择屈服,张口说道:“末将得令!”
看奴哈赤离去,查干接过马缰跨步上马。扫过众将一眼,查干沉声说道:“一万精锐,若是草料还被越骑尉烧掉,我们都回家喂孩子好了。”说到这里稍顿,查干接着又道:“此战,不斩下林长青的人头,本将就将自己的人头摘下来赔罪,出发!”话到最后,查干猛夹马腹冲了出去。
深夜,热闹一天的金帐总算安静下来,然而一支支燃烧的火部下,照出一张张肃然的脸庞,尤其是巴特尔所住的寝宫,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生出一股萧杀气息。
奔走在金帐内,奴哈赤的速度虽快脚步却不曾有丝毫声音发出,很快,奴哈赤便赶到寝宫前,对门口侍卫说道:“禀告扎剌将军,就说有越骑尉的消息了。”
没过多长时间,扎剌便走了出来。抱拳冲奴哈赤行了一礼,扎剌也不废话,直接问道:“奴哈赤将军,找到越骑尉了?”
对于巴特尔的侍卫首领,奴哈赤虽傲却不敢放肆,回了一礼后开口答道:“越骑尉想要突袭草场,查干将军已率军赶去。”
听到草场二字,扎剌神色虽不曾有任何变化,眼中却是有寒光闪过,沉声说道:“奴哈赤将军,随本将去见大汗。”
巴特尔习惯了帐篷,即便成为大汗,也是住在帐篷内,因为此故,寝宫也是一巨大圆形帐篷,只是极其华贵。
走到大帐前,扎剌尽可能柔声的说道:“启禀大汗,有越骑尉的消息。”
当扎剌的话落下,便有声音响起道:“进来。”
掀开帘子走进大帐,扎剌躬身拜道:“大汗,奴哈赤将军刚来禀告,左旗发现越骑尉大军,怕是要突袭草场,查干将军已经赶了过去。”
盘膝坐在软榻上,巴特尔并不曾开口,而是望向了哈奴赤。
哈奴赤虽然是巴特尔的外甥,却不曾见过这个舅舅几面,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巴特尔的崇拜,望着巴特尔,奴哈赤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炽热。
躬身行了一礼,奴哈赤直直望着巴特尔说道:“启禀大汗,子夜时候有探子来报,东南方向发现越骑尉大军,查干将军猜测他们要突袭草场,率领两队人马赶了过去,并留下两队守护金帐。”
望着奴哈赤,巴特尔神情平静,并不说什么反而张口问道:“奴哈赤,本汗问你,若是你,会冲击草场,还是金帐?”
看巴特尔那没有一丝变化的脸庞,尤其是那种从容和自若,奴哈赤一脸钦佩的说道:“草场。”稍顿了下后,奴哈赤出口解释道:“原因有二。第一,牛羊是我族立足的根本,没了草料,就要有无数人饿死。其二,草场宽广难以守护,越骑尉极易得手。”
说到这里又是一顿,奴哈赤根本不容巴特尔开口,接着又道:“看大汗神色平静,若末将所料不差,大汗早有对策,还请大汗明示。”
听到奴哈赤最后一句,巴特尔不由大笑了声,点头说道:“看来这些年你跟着查干没少学,不错。”说到这里发出一声冷哼,巴特尔又道:“草场、马场是我族立足的根本,本汗岂能没有防备,只要林长青胆敢靠近,本汗一定要拿他的人头下酒。”
252冲击金帐(一)
幽寂的夜里,草原上一片安静,唯有不适的狂风吹过,带起呜呜声响,在这静极了的夜里越发低沉。
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一道道黑影突现马场周围。这是鞑靼部的马场,也是漠北最大的马场,其中圈养的牛羊,都是以万来做单位的,当然,里面也有骏马无数。
月光很好,可以清晰看到最前面一人的面庞。消瘦的脸庞,深陷的双眼,仿若骷髅,只是眉宇间透着坚毅和冰冷,不是王子杰是谁。
王子杰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潜入牧场内,而后直奔马群。为了躲避鞑靼部的探子,越骑尉早就舍弃了马匹,而今晚,这最后一战,他们必须先抢夺马匹。
快速前进之中,王子杰突然停住脚步并爬在冰冷的地上,瞬间,他身后一众斥候齐刷刷的停下,而后各自隐藏起来,连丝毫动静都不曾发出。
沉寂之中,一队巡守士兵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忽明忽灭的火把下,众人能够清楚看到他的神情。望着这十人的小队,王子杰突然一阵意动,抬起手掌作了手势。
这是杀的意思,当王子杰的手掌落下,众人立即动了起来,将这支巡守小队包围,无声又无息。
看众人皆已到位,王子杰又抬起了手臂,而随着他手臂的挥动,数十支羽箭已经飞了出去。急促的羽箭,瞬间刺入众人咽喉,而同时间,数名斥候已经扑了上去,将火把抓在手中。
握着一火把,王子杰轻声说道:“来几个,跟我走。”说话间,王子杰已迈出了脚步。
一切都如此迅速,唯有火把在轻微的颤抖过后又平复下来,看似夜风将火把吹动,只是在火光的照耀下,却已是不同的面孔。
很快,王子杰便寻到了马群,数以万计的良马黑漆漆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甚是壮观。
既然寻到了马匹,王子杰也就不再刻意隐藏身形,何况今晚还是来制造混乱的。轻轻抚摸着马鬃,王子杰张口说道:“赵海,你领一队驱赶牛群冲击草场,林将军已经安排了伏兵,你只管将草场冲乱。”冰冷的声音中,王子杰眼中有过一丝伤感,最后挥手拍拍赵海的肩膀说道:“来生,咱们再做兄弟。”
赵海也明白这是两人最后一面,望着王子杰,赵海突然咧嘴笑了起来,道:“王哥,看你说的跟生死离别似的。咱们兄弟,就是去阎王殿也得一路,哼,还要闯一闯呢!”
哈哈笑了声,王子杰沉声说道:“好,咱们众兄弟就联手闯闯阎罗殿,地下见。”
“地下见。”低沉的声音中,赵海冲王子杰行了个军礼,而后离去。
没过多久,牛群似受了惊吓而狂奔起来,且在瞬间连成片,轰隆隆的牛蹄声,卷起山摇地动的气势,看去甚在骇人,而牛群狂奔的方向正是草场所在。
听到牛蹄声,王子杰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在月光的映照下,极其冰冷。扫过众兄弟一眼,王子杰张口说道:“走了。”大叫声中,王子杰轻夹马腹,一溜烟窜了出去。
斥候营这些斥候都是驯马的好手,虽然只有几十人,却是将数万匹良马赶了出来,如同一阵黑色洪流狂奔起来,声势极其骇人。
站在远处,听着响彻天地的马蹄声,林长青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而后望向身侧一将领。
此将领身材矮小皮肤黝黑,在这黑夜里几乎看不到人,只是一双眼睛越发明亮,其中更有精光闪烁,而且手握两柄斧头,看去颇具威势。周黑子,狼营一哨长。
扫了周黑子一眼,林长青又将张口说道:“子杰得手了。黑子,等牛群冲进草场,你趁机放火烧掉草场。”说到这里稍顿,林长青更是发出一声轻哼,道:“巴特尔害怕本将冲击草场,在草场内设下埋伏,不过本将倒要看看,数万头猛牛,他如何抵挡。”
望着林长青,周黑子嘿嘿笑了起来,张口说道:“将军神机妙算,又岂是巴特尔小儿能够猜测的。将军放心好了,末将一定将草场烧个干净,不然提头来见。”
当周黑子的话落下,林长青不禁失声笑了起来,不仅林长青,周围众将也都哄然大笑起来。
听到众人的哄笑声,周黑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张口问道:“笑什么呢,我说错了吗?”
周黑子的话非但没有止住众人的笑声,反而越发激烈,好在此刻有人开了口,大叫道:“周黑子,你今晚先保住性命再说吧!”
顿时,周黑子已明白过来,而他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同时说道:“兄弟们,黑子我先走一步,不过,嘿嘿,地下等着你们,哈哈!”大笑声中,周黑子却是恭恭敬敬冲林长青行了一军礼,而后离去。
望着周黑子的背影,众人已止住了笑。今晚,他们以区区数百人冲击重兵守护的鞑靼部金帐,与送死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相信鞑靼部也不会好受,他们的性命,一定要让鞑靼部血流成河。
周黑子离去没多久,便有侍卫前来禀告道:“启禀将军,王将军快到了。”
其实不用禀告,众人早就透过马蹄声得知。扫过众将一眼,林长青开了口,道:“诸位,经此一战,恐怕没有人能活下来,怕不怕?”
没有任何的迟疑,越骑尉众将士齐声高呼道:“杀、杀、杀!”
大叫了一声好,林长青高声叫道:“今晚,我们就要漠北诸族知道,我越骑尉才是天下最精锐的军队,最勇猛的士兵,越骑尉威武!”
顿时,众将士再次齐呼道:“越骑尉威武!越骑尉威武!越骑尉威武!”
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中,林长青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沉声说道:“好,马踏金帐,出发!”
巴特尔确实安排了一支精兵埋伏在草场内,然而面对发狂的牛群,尤其是那种势不可挡的劲头,众将士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他们都是最精锐的勇士,可对面不是敌人,而是牛群,一群发狂的牛群。最后,众军士将目光放在了一老将身上。
此将领头发灰白似为风雪所染,想来年龄不会小,面容枯槁仿若松树皮,两眼无神,看似随时都能灭掉的风中烛。没有人会小瞧这个老者,格日乐,曾经的左旗统帅,这次,巴特尔特意命他守护草场。
在牛蹄声响起时候,格日乐便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轻叹了声,格日乐有气无力的说道:“退!”稍顿了下后,格日乐接着又道:“阿都沁、西尼,你们两人各带一队勇士查探草场,发现闯入者,格杀!马嘎塔勒,你率一队人马,准备灭火。”
牛群肯定不会没有缘由的发狂,想来牛群过后,就是越骑尉的冲击。顿时,几名将领纷纷领命而去。
很快,牛群便冲开一个口子狂奔而来,轰隆隆的蹄子声令众勇士望而生畏,一个人再英勇,在这望不到头的牛蹄下也微不足道。
奔跑的牛群中,突然有数道人影跳了出来,其中一人正是赵海。刚才他们附身牛群,借机闯了进来。这刻,根本不需言语,众人立即四散。很快,草场上便有火光升起,只是在火光升起时候,立即有勇士扑了上去,有人灭火,有人出手斩杀越骑尉斥候。
或是因为火光,牛群奔跑的更欢了,而且开始四散,乱窜的牛群,终是让草场乱作一团,而就在此刻,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草场边缘。
扭头望着身后众军,周黑子眼中有过一抹伤感。这群兄弟陪伴他十几年,他能够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可是今日,恐怕都要交代在这儿。瞬间,周黑子便压下所有情绪,沉声说道:“兄弟们,黑子我刚才在林将军面前立下军令,烧不掉草场提头来见,结果他们都笑了。嘿嘿,今天是死定了,只要烧掉草场,都值了,而且,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不过今天,黑子我起码要杀十个,书生、小狼、军子、老赵老刘他们五个先走了,我黑子一定替他们把人头补上。”
周黑子所说几人,大家伙都认识而且极其熟悉,都是生死兄弟,只是早已战死。听到周黑子的话,众人眼中都露出狠色,其中一人更是狠声说道:“周哥,你就放心好了,今晚,兄弟们一定多砍几颗脑袋,将兄弟们的都补上。”
重重点了点头,周黑子沉声说道:“好,为了兄弟,杀!”大叫声中,周黑子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草场的守军已被牛群冲散,周黑子一众很是轻松的冲击草场,一边杀人一边点火。很快,一堆堆草料便燃烧起来,连成片的火光,通红如血。
253冲击金帐(二)
看到远处升腾的火光,查干不由一急。草料可是鞑靼族的命脉,失去草料,将会有很多人饿死,尤其是对士气的打击,根本无法想象。只是让查干疑惑的是,草场重地有重兵守护,越骑尉怎么能如此快的突破?
就在查干的惊异、担心之中,他突然觉得大地颤抖了下。很快,查干便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已经听到了马蹄声。连成片的马蹄声,急促、有力,震撼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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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查干脸色大变,他已经明白林长青的意图了。突袭牧场,借机烧掉草场,而后驱赶马群冲击金帐。
望着如同黑色洪流的马群,查干本就苍白的脸庞刷白如纸没有一丝颜色,唯有幽深的眼中射出两道寒光,犹若来自阴间的幽灵。他左旗士兵再精锐,如何能够抵挡数以万计的马匹的冲击,然而,若任由马群冲击金帐,他如何向大汗巴特尔交代,如何面对鞑靼族人。
瞬间,查干已有了决定,苍白的脸庞上有过一抹坚定,傲然说道:“左旗的勇士们,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都能将他撕碎,左旗万岁!”最后一句,查干用内力吼了出来,而后一马当先向前冲去。傲然的战意,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他查干也要闯出一条路来。
望着查干的背影,左旗众将士齐声高呼道:“左旗万岁!”大叫声中,左旗众将士纷纷跟了上去,出鞘的弯刀,生出冲天杀气。
身为左旗主将,查干不仅武功高绝,马术亦是一流,只一眼便看到了骑在头马上的军士。想来就是他在控制头马,而马群正是跟随头马狂奔。
骑在头马上的是王子杰。望着狂奔而来的大军,王子杰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控制着头马迎头撞向左旗大军。
狂奔的马蹄之间,很快,左旗众将士便与马群撞在一起。激烈的冲撞之中,马群终是缓了下,不过左旗整齐的队伍也混乱起来,不少将士甚至被撞下马,湮灭在滚滚马蹄下。此刻,王子杰已与查干战做一团,争夺头马。
挥刀挡下查干劈来一刀,王子杰手臂都有些发麻,不过横刀却是没有任何停顿的斩出,横斩查干腰肢。疾快的速度,生出一道凌厉劲风。
王子杰的速度虽快,查干也不慢。借着刚才一击的反震之力后退,查干一个飞跃再次扑向王子杰,挥动的再次依旧劈向王子杰脑门。
瞬间,两刀已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然而就在此刻,一直羽箭突现,射入王子杰心脏。
剧烈的疼痛,王子杰脸庞都是一阵扭曲,不过脸上并没有任何惧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望着王子杰,尤其是听着他的大笑声,查干有过一丝敬佩,这种悍不畏死的勇士,如何能不让人叹服。只是,查干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挥刀将王子杰的脑袋斩了下来。在王子杰嘎然止住的大笑声中,查干一脚将他踢下马,而后落在头马上。
即便查干控制了头马,奈何马群已与左旗大军撞了一起,查干有心却无力改变什么,左旗大军早已乱作一团,更有无数人被马群撞罗马下。见此,查干只能大叫道:“控马。”
众将士自然明白查干的意思,纷纷弃马跳到无主马背上,想要控制这乱窜的马群,然而未等他们控制住马群,一队甲士突然从马群中冒了出来,高呼道:“杀!”
听到大叫声,查干不由扭头望了过去。英俊的脸庞,即便充满风霜,依旧令人感到儒雅和从容,虽然从未谋面,查干还是一眼认出了来人,林长青。
林长青也看到了查干,甚至冲查干笑了笑。从容又冰冷的笑容中,林长青挥动长枪已刺入一人咽喉,挑起一抹血花。林长青的速度极快,很快便冲入左旗大军中,挥舞的长枪间,总要有人倒下。
望着林长青,查干高呼道:“左旗的勇士们,杀敌!”大叫声中,查干飞身而起扑向越骑尉大军,挥动的弯刀,疾速划过一人咽喉,且直接将他的脑袋斩了下去。斩杀一人,查干单手抓住刺来长枪,而后挥刀斩在他的咽喉上,带起一股血花。
斩杀此军士,查干又将目光放在林长青身上。抓着沾血长枪,查干突然用力将长枪甩向林长青,疾快的速度,带起一阵破空声响。同时间,查干一个飞跃扑向林长青,挥动的弯刀生出凝重杀气,一副不斩杀林长青不罢休的气势。
也是,对于越骑尉来说,林长青就是这支军队的魂,只要斩杀林长青,就相当于将越骑尉的脑袋斩了下来,越骑尉再不足惧。
望着查干,林长青能够感受到他的冰冷杀气,挥手一枪将射来长枪挑飞,而后顺势刺向查干胸膛。
见此,查干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提全部修为在这一刀上,狠狠斩了下去。瞬间,弯刀便斩在了长枪之上,发出一声刺耳声响。
凝聚了查干全部修为的一刀,长枪都是一阵颤抖,便是奔跑的骏马,前腿一软跌倒在地,而后就被滚滚马蹄堙没。
此刻,林长青已经翻身落在另一马匹上,只是脸色苍白与查干有一拼,不过,与林长青一击硬碰,查干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强忍住胸膛翻腾的血气,查干再次扑向林长青,沾血的弯刀,看去血腥又残酷。
盯着再次扑来的查干,林长青非但没有任何惧意,反而笑了起来。冰冷又诡异的笑容间,林长青再次将长枪举了起来,这次,依旧是查干的胸膛。
看到林长青的笑容,查干心中有过一丝疑惑,不过瞬间便抛弃所有想法,只要斩杀林长青,越骑尉就没了魂,再不足惧。查干的速度飞快,然而就在此刻,两柄长剑突现。
出手的是林长青的两位师兄。他们两人一直守护在林长青身侧,在查干将全部注意都放在林长青身上时候,两柄长剑从左右两侧斩向查干。缓缓的剑势,一剑斩喉,一剑削足,一上一下恰划出一道太极图案,正是无极观名震天下的两仪剑法。
对于突然出现的两柄长剑,查干脸上有过一丝凝重。剑未至,他已经感受到一股凝重的气息,仿若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其中,速度不由慢了下来。
剑未动,意先至,林长青这两位师兄侵津两仪剑法数十年早已炉火纯青,便是先天高手也能困住,何况查干。
查干的速度越来越慢,察觉到形势不妙,查干放声大喝道:“杀!”大喝声中,查干强提内力,将弯刀甩了出去。这一刀,异常凌厉异常快捷,因为查干将生命都融入其中;这一刀,查干已经放弃了生死,唯一所求,就是拿林长青陪葬。
在查干甩出弯刀同时,两柄长剑分别从他的脚骨和脖间划过。缓慢仿佛不可察的剑势,却不曾带起任何血迹,仿佛查干就是一团空气,这两剑斩空了一般。
查干自然没有这么高明的武功,而是两仪剑法太快了,快得查干不能感觉到任何痛苦,然而就在此刻,林长青的长枪已然刺入他的胸膛。
剧烈的痛苦,以致查干苍白的脸庞扭曲在一起,不过两眼直直盯着林长青,想知道最后结局如何。
将长枪此入查干胸膛,林长青抬起的手掌间却是多出一柄长剑,在间不容发的一瞬斩在弯刀上。虽然挡住了弯刀,然而凝聚了查干精气神的一刀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噗嗤一声,林长青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脸色虽苍白,林长青脸上的笑容却不曾有任何改变,就这么盯着查干,见此,查干的气息突然一泄,就此身亡。
此刻,天地似在突然动了起来,轰隆隆的马蹄声,瞬间便将查干淹没,狂奔不息的马群,更是将左旗大军穿了个通透,继续奔向金帐。越骑尉也没有与左旗恋战,随同马群一起冲向金帐,不过,就是这片刻的功夫,左旗五千大军,却则损了千余人,大都被马蹄踩死。
因为主将查干战死,众将都将目光放在了阿拉哈身上。扫过众将一眼,阿拉哈极其恼怒的叫道:“看什么看,还不追。要是越骑尉真的冲进金帐,我们都抹脖子算了,驾!”轻夹马腹,阿拉哈一溜烟窜了出去,同时又叫道:“图巴勒,你立即找到亚力将军,告诉他说,一定要截住越骑尉大军,然后赶回金帐告诉大汗一切,就说查干将军站死。”
很快,阿拉哈便追上了马群。飞身而起落在一马匹上,阿拉哈大叫道:“驱赶马匹,不然,杀掉!”大叫声中,阿拉哈一个翻身将身子挂在马腹下,而后将弯刀甩了出去。
旋转的弯刀,在斩断数条马腿后又落入阿拉哈手中,而后,阿拉哈又将弯刀甩了出去,顿时,又是数匹马断腿跌倒。
看阿拉哈出手斩杀马匹,众将士虽不愿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纷纷举起兵器开始杀马,武功高明者,更是学着阿拉哈的样子,闯入马群。
就在阿拉哈杀马同时,越骑尉一将领快马跑到林长青身边,叫道:“将军,左旗追上来了,正在杀马。”说到这稍顿,此将领接着又道:“将军,要不末将杀个回马枪?”
轻哼了声,林长青张口说道:“这是数万匹骏马,本将看他们能杀到什么时候,继续冲击。”
254冲击金帐(三)
浓郁的血腥气,让群马跑的更加欢欢,很快,林长青便看到了火光,忽明忽灭的火把连成一排,映照出众军士肃然的脸庞,以及冰冷的箭羽。
为了拦截越骑尉众军士,亚力硬是下令将马匹杀掉,用马匹的尸体堆成一堵墙来抵挡马群的冲击。此举,不成功便成仁,不过,亚力有信心将越骑尉拖在此处,因为他还布置了后招。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望着出现在眼前的黑色洪流,亚力高高举起了弯刀。看到亚力的动作,弓箭手立即将羽箭放在火把上。顿时,火焰突然窜起,竟是弓箭着了起来。
“放!”高呼声中,亚力将弯刀斩了出去,同时间,无数燃烧的羽箭飞出。火箭落地即着,因为亚力将大军的草料都铺在了地上。
面对突然出现的火光,受了惊吓的马群终有过一丝混乱,而且,火光很快就连成片,升腾的火焰,让不少马儿已经四散想要逃离这火堆。以火驱马,这才是亚力的办法,只要驱散马匹,亚力就能将越骑尉拖在此处,一直到大军赶到。
林长青知道这火光不会持久,却也不得不佩服此将领的办法,尤其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想出办法,只是,林长青也生出了杀意,一定要将此将领斩杀。
挥枪挡下数支箭羽,林长青沉声喝道:“杀!”大叫声中,林长青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随着林长青的冲击,越骑尉众军终是露出最锋利的獠牙,向着左旗大军狂奔而去,凌厉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很快,林长青便冲进了军阵。挥动的长枪,直接将一人挑翻,而后手臂挥动,锋利的枪尖如电一般划过数人咽喉,在火把的照耀下,如此耀眼。
一枪斩杀数人,林长青胯下骏马也被人斩断了马蹄,只是林长青却依然不惧,一个飞跃直扑亚力而去,还有鲜血流淌的长枪,看去如此绚烂。
望着林长青,亚力也是热血沸腾,能够斩杀一军主将,是何等荣耀!没有一丝迟疑,亚力立即迎了上去,挥舞着弯刀斩向林长青。
疾快的速度,瞬间,亚力的弯刀便劈了林长青的长枪之上,只是此刻,长枪竟然如同水波抖动起来,幻化出数道虚影继续刺向亚力。
见此,亚力也不慌张,抬手的手臂,恰到好处的抓住长枪,而后整个人竟顺着长枪逼近林长青,挥动的弯刀直劈林长青的脑门。
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青年将领,林长青脸上浮现起一抹笑意。淡淡的笑容间,长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林长青手中,刺入亚力心口,而且长剑上夹杂着林长青苦修几十年的真气,直接将他的心脉震断。
剧烈的疼痛,让亚力魁梧的身躯颤抖起来,便是手中弯刀也无力滑落,只是,他怎么都掩饰不住脸上的震惊,直直盯着林长青,其中有着愤怒和不甘。
在亚力的注视下,林长青竟是出口解释道:“本将自幼练剑,只是,剑乃君子,并不适合征战用,而枪为百兵之胆,本将从军后便开始学习枪法,不过,剑法也不曾落下,只是极少使用罢了。”
听林长青说完,亚力虽不甘,然脑袋一歪,就此气绝。一剑斩杀亚力,林长青将他的尸首扔了出去,而后继续向前冲去。
这片刻功夫,越骑尉已经冲进左旗军阵,开始了血腥屠杀。左旗这一众将士本也不差,可为了抵挡马群的冲击将坐骑杀掉,现在如何面对越骑尉的冲击,没过多长时间,便被冲开一道口子。
林长青并不与他们纠缠,突破后便放声大叫道:“马踏金帐,冲啊!”随着林长青的离去,越骑尉仅剩的数百将士也打马狂奔起来,同时还有近万匹骏马,这才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飞驰的马蹄间,没过多久,林长青已经看到了灯火辉煌的鞑靼金帐,而望着已经近在眼前的金帐,越骑尉上下越发兴奋。马蹄金帐,这可是一个军人的最高荣耀,为此,头可断,血可流。
越来越近了,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大地都为之颤抖,众军士所凝聚起来的傲然战意,更是直冲九霄,便是巴特尔,感受着这股战意,心底也有过一丝赞赏,不过更多是恼怒。恼怒越骑尉竟然真的冲击金帐,恼怒他们竟然以区区数百人来冲击重兵把守的金帐。
当越骑尉出现在视线中,一直沉默的巴特尔终于开了口,道:“告诉其木格,本汗就在他身后,漠北诸族也都在。”
巴特尔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听不出任何息怒哀乐,然而扎剌跟随他多年,如何能不清楚他的怒火。躬身一拜,扎剌转身离去。
其木格,火部副统领。如今火部主将德木图已赶往乌木特,另一副将哈尔巴拉战死,其木格已成为火部最高统帅。
听到扎剌说完,其木格冰冷的脸庞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冲他点了点头,而后张口叫道:“绍布。”
当其木格的话落下,一身材消瘦的将领立即走了出来,躬身拜道:“将军!”
望着绍布,其木格张口说道:“两千勇士,不计代价,拦住马群。”
“末将得令!”大喝声中,绍布猛夹马腹离去,而随着绍布的离去,火部一半勇士随他狂奔起来,急促的马蹄声,卷起沉重的杀气,向越骑尉狠狠撞去,即便前方更多是无主马匹。
很快,两队人马就要撞在一起,而就在此刻,绍布高呼道:“杀马!”大叫声中,绍布挥手便将弯刀甩了出去。
旋转的弯刀,疾速划过数匹骏马的马蹄,顿时,狂奔的骏马纷纷冲倒地上,发出一声巨大声响。在绍布出手同时,火部众勇士纷纷将弯刀甩了出去,削向马腿,瞬间,成片的骏马跌倒在地。这刻,马群的冲势终是缓了下,出现一丝混乱,而就是这瞬间的混乱,绍布已冲进马群。
半吊在马背上,绍布挥刀斩向马腿,每一刀的挥动,都要有马失蹄跌倒,而火部众军也都开始杀马。
越来越多的骏马跌倒在地拦在路上,不少骏马已撞在一起,使得马群的冲击缓了下来,甚至有骏马开始向两侧逃窜。
当绍布再次斩断一条马腿,却是有长枪突现,刺向他的脑门。根本不需抬头,绍布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杀机。
出手的是林长青。看马群的冲势缓了下来,林长青也不失望,立即率领越骑尉冲了上来,想趁机冲开火部大军。挥动的长枪,直刺当头将领。
没有任何迟疑,绍布竟是松开了马缰,瘦弱的身体如猴一般急速从马腹下穿过躲开长枪,而同时间,将弯刀甩了出去斩向林长青胯下马匹。
看绍布从马下蹿了出去,林长青挥动手臂重重一枪拍在马头上。沉重的力道,直接将狂奔的骏马拍到在地,若非绍布见机的快,恐怕就要被骏马压在身下,不过此刻,林长青胯下骏马一个翻滚跌落在地,直接将林长青甩了出去。人在半空,林长青一个呼吸间便稳住身形,然而就在此刻,数柄弯刀飞向林长青。
这是火部众军士出手的,凌厉的弯刀,卷起斯斯劲风,急促的马蹄声都不能将这声音遮掩。
“杀!”大喝声中,林长青猛然向前冲去,挥动的长枪幻化出数道虚影,竟是将弯刀全部挑了回去,其中一将士未能接住弯刀,直接被割掉了脑袋。就是这片刻功夫,林长青已经冲进火部大军之中,挥动的长枪间,总要带起鲜血,与他的两位师兄,仿若一柄锋利不可挡的长矛,向火部狠狠刺去,这刻,越骑尉和火部终的短兵交锋。
凭借着瘦小灵活的身子,绍布一个飞跃便躲在另一马腹下。挥手抓住越骑尉一将士的脚骨,绍布稍一用力便将他的脚骨捏碎,而后一个飞跃窜起将此军士踹下马背。单手抓着马缰,绍布并不坐下而是如鹰一般匍匐在马背上,追向林长青,细小的目光透着凌厉光芒。
绍布的速度很快,不住在马背上跳跃,而每一次挥动的手掌,都要有人倒下。很快,绍布已经靠近了林长青,只是迎接他的却是两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