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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崩坏的神18┃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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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性?”江斜呼吸有些急促, 嘴角挂着勉强的笑容, “这玩笑不好。”

    谢汐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什么东西被挖走了,他努力镇定道:“我没有开玩笑。”

    江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谢汐从不开玩笑,两人认识的这几个月里, 江斜时常说笑逗他,谢汐从来不懂说笑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时候还会过分认真。

    江斜喜欢他, 觉得他怎样都好,连这明显理性的行为也理解为呆萌可爱。

    现在

    谢汐摘下了自己的耳钉, 里面代表着冷静、理智的深蓝色刺痛了江斜的眼睛。

    每个人一出生都会有这样一个代表着自己身份并且可加载各种功能的仪器。

    理性是深蓝色,感性是橙黄色。

    一个冷静, 一个热情,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存在。

    谢汐是个理性人, 一个不懂得爱情的理性。

    江斜起身,身体轻晃了一下。

    他胸腔里像是被塞进去一个绞肉机,深蓝色的刀锋疯狂旋转, 把他的五脏六腑给搅得稀里哗啦。

    谢汐道:“对不起。”

    江斜没法集中注意力, 也就无法分辨出他语气中的难过。

    江斜走了,像个战败的逃兵,失魂落魄地离开。

    倘若他们只是这样,那江斜也不至于轮回九次都忘不了谢汐。

    一段痛苦的感情,其实是很好遗忘的。

    真正难以忘怀的反而是浸骨的甜蜜。

    就像一个美食家, 品尝过世间最美好的食物,还怎么看得上那些劣等食物。

    江斜之所以忘不掉,是因为他有这么一个无比甜蜜的轮回。

    两人分开了,谢汐坐在餐桌前,盯着空空的杯子看了一下午。

    这期间他什么都没想,又好像想了很多。

    等最后能站起来时,他手脚全麻了,尖锐的像针扎一样的刺痛蔓延了胳膊和小腿。

    可这样神经麻痹的不适感竟也比不上心上的无奈。

    理性、感性。

    他为什么要隐瞒性别?

    伤害了江斜,也永远失去了这么一个优秀的朋友。

    常年被孤立的谢汐,完全不知道自己后半生还会不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江斜也没走远,他在三百米外的一个长椅上坐了一下午。

    相较于谢汐懵懂式的痛苦,江斜体会到的是清晰的、直白的、锋芒毕露的刺痛。

    他哪怕被拒绝了也不会比现在更绝望。

    一个不懂爱的理性,对于感性来说就像坚不可摧的石头,而爱上他的感性就是用生命去撞击石头的鸡蛋。

    ——粉身碎骨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江斜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被耍了,被一个理性玩弄了。

    可笑的是,即便这样他都无法恨他。

    更忘不了他。

    夕阳西下,在谢汐尝试着离开时,江斜忽然起来。

    他混乱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为什么他要伪装成感性?

    一个理性为什么会伪装成感性?这很不可思议,放眼合众国数千年历史,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感性极有可能伪装成理性,但理性几乎不可能伪装感性,他们根本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江斜心跳得砰砰砰,他回到餐厅,看到了呆坐在原地,像是被霜打一般,整个蔫了的谢汐。

    四个小时了,为什么他还没走?

    江斜快步走过来,手撑在了桌面上。

    他姿势是居高临下的,可手背上鼓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紧张。

    “为什么要骗我?”他问谢汐。

    谢汐茫然抬头,似乎没想到他还会回来。

    江斜望进他眼睛,像是在拷问他灵魂般:“为什么要隐瞒性别,为什么要对我说你是感性?”

    谢汐垂眸,轻声把这些他以为自己永远都说不口的话全说了出来。

    他讨厌理性,他被理性人孤立,他无法和他们相处,他厌恶他们

    可他是个理性,他也无法靠近感性,也没办法和感性相处,因为感性们厌恶他。

    谢汐从小到大,一直活在这样的夹缝中:理性对他充满敌意,感性对他全是警惕。

    他走在一根独木桥上,左边和右边的人都不接纳他,所以他只能独自一个人,颤颤巍巍,冒着随身会摔下去的风险不断前行。

    这个时候江斜出现了。

    谢汐渴望有人向他伸出手,渴望有个喘息的机会,渴望自己的独木桥上能有扶手甚至是护栏。

    所以当江斜主动接近他时,他选择了欺骗。

    ——我是个感性。

    他骗了江斜,得到了一时的安稳。

    听到这些,江斜愣住了。

    谢汐却因为全盘托出而更加失落,自己这样的卑鄙小人,还有什么资格

    “你讨厌我吗?”江斜问他。

    谢汐抬头看他,几乎是毫无不犹豫地回道:“不。”

    江斜没把喜欢或是爱问出口,他弯下了眼睛,露出了向之前一样的温柔笑容:“我们在一起吧。”

    谢汐呆住了。

    江斜握住他的手道:“我喜欢你,你又不讨厌我,我们在一起好吗?”

    谢汐试图抽回手:“可是我”

    江斜不放手:“不管你是什么性别,我都爱你。”

    谢汐动弹不得了。

    因为江斜吻在他手背上,说了一句让他毕生难忘的话:“哪怕你不爱我。”

    我爱你,哪怕你不爱我。

    卑微却又异常炽热的爱情,仿佛能把两个人都燃成天地初开时的一把火。

    在互相坦白后,两人在一起了。

    奇怪的,却又一点都不奇怪的在一起了。

    起初谢汐是谨慎的,总怕自己做得不对,总怕自己不是个合格的恋人。

    江斜发现了,刮他鼻尖道:“不用伪装也不用配合,做你自己。”

    谢汐看他:“我不知道该怎样。”

    “问你的心,”江斜的声音温柔极了,“它想怎样就怎样。”

    谢汐仰头看他,忽地又挪开了视线,耳朵尖红了。

    江斜心一跳。

    谢汐小声道:“我能吻你吗?”

    这一段,把谢汐这个“旁观者”给看得嘴角压不住。

    其实看到魂意的前情提要,谢汐感慨很多。

    江斜这个本尊进入,在那一瞬间是影响了魂意的。

    本身就是一个人,连精神分裂都算不上,接触的瞬间就是在灵魂共享。

    哪怕因为世界的缘故,限制了一些东西,可根本的是不变的。

    因为梦想成真,江斜知道了谢汐的过去,知道他是孤零零一个人长大的,是被整个社会排挤的人。

    就像这个不那么理性也不那么感性的谢汐。

    江教授是谢汐的救世主,这里的J也是理性谢汐的救世主。

    江斜用炽热的滚烫的毫无保留的爱温暖了谢汐,这一点,是无论魂意还是本尊都在坚持的。

    哪怕他不爱他

    还不爱呢,谢汐笑着,他怎么可能不爱?真正是块石头也被他烤化了。

    接下来的不少回忆,谢汐忍不住快进了。

    太腻歪了,即便他这个和某人长相厮守了六十多年的人也忍不住嫌腻歪。

    理性的设定太亏了,谢汐也太纵着江斜,两人也太没羞没躁了!

    直到江斜三十五岁,谢汐三十岁时,两人蜜里调油的生活里又有了点小波折。

    谢汐被辞退了,他起初瞒着没说,江斜这个“家里蹲”画家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问他是怎么回事。

    理性极少撒谎,谢汐被他一问就和盘托出了。

    原来是因为他们的恋情。

    江斜越来越出名,知道他是个感性的人也越来越多,他时不时去接谢汐下班,法院那边就知道了他俩的关系。

    没人会指责感性的江斜,只会认为是谢汐品行不端,玩弄江斜感情。

    理性可以找理性,可以和理性做任何事,可不该去招惹感性。

    一旦被人发现,是会被道德舆论严厉指责的。

    这大概就像谢汐所出的地球时代,男人和男人以及女人和女人在一起那样。

    无论是异性恋社会还是同性恋社会,只要触碰了常规,就会被排斥,这是群居社会总会存在的鄙视链。

    江斜哪能让谢汐受这样的委屈,他道:“我们结婚吧。”

    一点不浪漫,一点不唯美,一点也不让人脸红心跳的求婚,可是却让人心潮澎湃。

    谢汐惊讶:“我是个理性,你”

    江斜问他:“你会背叛我吗?”

    谢汐用力摇头:“绝对不会。”

    江斜笑了:“那不就行了。”

    他们的婚礼就这么敲定了,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他们走进了教堂。

    别说其他人了,连神父都忍不住问了三遍——

    “你愿意和他在这个轮回中结为伴侣,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走进轮回,你愿意吗?”

    江斜微笑说了三遍我愿意。

    谢汐说:“我会忠诚于他,他将是我唯一的伴侣。”

    感性和理性的宣誓词是不一样的,感性是爱他忠诚于他,而理性仅要求忠诚。

    神父主持过无数的感性和感性以及理性和理性的婚礼,这感性和理性的还真是头一遭,他考虑到理性的特性,选择了理性的宣誓词,隐蔽了爱这个词。

    但这不妨碍江斜对他告白:“我爱你。”无论多少轮回,只要遇见你,我一定会爱上你。

    两个SSS体质的人非常长寿,活了整整二百三十年,他们在这漫长的生命里为合众国做出了无数贡献,同时也履行了婚姻的誓言,是彼此的唯一。

    谢汐当上了首席大法官,江斜成为了有史以来最有热情,创造力最丰富,作品最具感染力的画家。

    他俩的结合也成为了一段奇事,引发了不少感性思想家探讨理性和感性的情感问题。

    当然到最后也没什么结果,因为他们始终认为谢汐这一生所坚守的只是忠诚。

    不是爱,而是对伴侣的忠诚。

    就连江斜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他这一生很甜蜜,如同活在一个美丽的梦里。

    直到临终的时候。

    江斜比谢汐年纪大,先一步进入轮回,分别时,江斜笑着说:“谢谢你。”

    谢汐握着他的手,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

    江斜吻着他的手背,说着重复了二百多年的誓言:“我爱你。”

    谢汐怔怔地,终于哑着嗓子说道:“我”

    江斜温柔地看着他。

    谢汐嘴唇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苍白着脸,用已经浑浊的眼睛看他:“我不想和你分开。”

    江斜心猛地一跳。

    谢汐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他哽咽道:“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忘了我”

    江斜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了他的手:“谢汐,你爱我吗?”

    “我我”谢汐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像这样,一生一世,永生永世,永远在一起。

    江斜弯着唇,对谢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就是爱。”

    他的谢汐,理性的谢汐,不懂爱的谢汐,是爱着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情提要里的谢汐,因为老邪的滤镜,都是呆萌又可爱。

    不过咱们的小蔷薇可不呆,明天就让这个想死的魂意分分钟原地复活!

    第185章 崩坏的神19┃感情对感性来说是生命,对理性来说却是致命的病毒。

    这样甜蜜的一生, 这样心满意足的临终时刻, 江斜怎么可能忘记?

    谢汐最后说的这句话, 像一个美丽的咒语,束缚了江斜。

    他信守承诺,九次轮回都没有忘记他, 可惜谢汐却忘了。

    如果没有得到过,还不会这样绝望。

    江斜守了二百年,守得花开见明月, 怎么能甘心只有那么一瞬?

    他记得谢汐, 记得和他相处的时光,记得他们最后的承诺。他从轮回中醒来, 他获得了新生,他回来找他, 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更加纯粹的、没有丁点儿情感波动的理性谢汐。

    这一刻,江斜仿佛一个中了亿万大奖的人, 去领奖时发现自己把彩票给丢了。

    巨大的失落和不甘心将他团团围住!

    江斜哪会放弃?他在断断续续的记忆促使下,去找了谢汐无数次,最后一次, 他看到谢汐和别人在一起后, 彻底失望了。

    过去的美好越来越像一个梦,连谢汐最后那满是爱意的眼神也让他觉得恍惚了。

    也许那一段是他的幻想,还是他渴望了一生,在临终前得到了最想要的承诺,而事实上那些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

    谢汐的眼睛不曾蓄满泪水, 谢汐不曾说想和他在一起,更不曾说让他别忘了他。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理性是不可能爱上别人的。

    他们就像火焰和寒冰,不断索取的结果要么是寒冰融化,要么是火焰熄灭,不可能共存。

    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的江斜心灰意冷,选择了自毁。

    忘不掉,醒不来,不如永远睡去。

    看完这些记忆,谢汐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如果说以前的准世界里,魂意们是因为兴趣爱好以及各自的独占意志交错产生的狗血淋漓,那这个崩坏的世界里的魂意就只剩下让人心疼了。

    认定了是被放弃的他们,写的剧本都是无奈的、绝望的、笔直走向自我毁灭的。

    说起厌世,这个情结,本尊的骨子里也是有的。

    魂意们会放大本尊的一些情绪,在极端的环境中,会做出本尊会做的选择。

    比如一个注定被抹杀的世界,他们选择的是自毁。

    一个走向恶循环的中央,江斜选择的也是

    分出去这么多魂意设计新的世界,和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

    谢汐打住了思绪,起身去找J。

    隔着玻璃窗,谢汐看到了睡在雪白色平台上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白衣,身体被遮得严严实实,唯独一张脸露在外面。

    那是非常年轻英俊的一张脸,修长的眉,高挺的鼻梁,薄唇虽然颜色淡了些,但却有着好看得形状,能想象出他弯唇笑时是多么的光彩夺目。

    这是谢汐无比熟悉的,却又有些陌生的五官。

    陌生大概是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憔悴的江斜——他的面庞苍白毫无血色,他的神态平静却毫无生气,他卸下了所有硬壳,露出了深深埋葬以至于仿佛不曾存在过的脆弱。

    中央最伟大的设计者。

    经历了无数磨砺的X。

    默默牺牲自己,挽回中央颓势的江斜。

    再怎么强大,他也始终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谢汐眼眶滚烫,他想到自己是个理性,于是轻吁口气,把情绪给稳下来了。

    谢汐道:“我去看看他。”

    轮回中心的主任自然是连忙开门,同时切断了安眠供应。

    无缝的玻璃门蓦地滑开,谢汐独自走了进去:“在外面等我。”

    跟着的人都停下脚步。

    谢汐进去后,在仪表板上按了按,透明玻璃成了白色的墙壁,监控和声音传输系统也都被他切断,这个不算窄小的空间只剩下他和江斜。

    江斜慢慢从昏睡中醒来,他睁开眼睛时,一双漆黑的眸子是没有丁点儿光亮的。

    谢汐哪能不心疼!他努力控制着音调轻声唤他。

    江斜转头,看到他的瞬间,瞳孔猛缩,神色有些恍惚。

    谢汐握住他的手。

    江斜苍白的唇微颤:“小汐”

    谢汐道:“抱歉,我看了你的记忆。”

    没有音调的一句话让江斜眼中升起的一缕火苗瞬间熄灭,他抽出手,坐了起来:“总统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僵硬、疏离还有陌生。

    谢汐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关于宇宙崩塌,关于极点的发现,关于未知的造物主,关于罕见的SSS体质。

    安静地听完这些,江斜讥讽道:“造物主?政府已经昏聩到连这样荒谬的言论都相信的地步了吗!”

    谢汐上一轮是合众国副总统,这一轮是现任总统,他对整个冰冷的政府机构都深恶痛绝,总觉得是它吞噬了他的谢汐。

    谢汐道:“我们不会做无把握的事。”

    江斜:“是,你们是冷静的理智,哪里会感情用事。”

    谢汐轻声问:“你能帮我吗?”

    江斜冷漠地看着他:“你既然看了我的记忆,为什么不装个样子哄我为你卖命。”

    江斜说的没错,谢汐大可以装作自己也想起了以前的事,大可以装成一个懂爱的谢汐,和他再续前缘。

    到时候别说是去寻找造物主了,就是让江斜现场把心挖出来,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谢汐不出声。

    江斜笑了,笑容难看至极:“是了,一个理性哪里会耍这样的花招?一个理性哪里装得成一个感性!”

    九次轮回让江斜失望至极,越是沉陷在过去的甜蜜里,越是对眼前的现实深恶痛绝。

    谢汐垂眸道:“抱歉。”

    他的道歉给江斜带来的是更加汹涌的绝望,他闭上眼道:“总统先生请回吧,我有自毁倾向,不适合执行这样重要的任务。”

    谢汐没说话也没走,就站在这儿。

    江斜闭着眼,当他不存在。

    过了好一会儿,谢汐才慢慢开口,说道:“感情对感性来说是生命。”

    江斜讽刺地轻笑一声。

    谢汐继续道:“对理性来说却是致命的病毒。”

    江斜睁开了眼,眸色深沉的看向他。

    谢汐继续说道:“轮回中心就像一个巨型清洗器,进去的感性和理性会被分开对待。”

    江斜冷声道:“你是说我记得一切是因为我是个感性?别开玩笑了,合众国的感性多了去了,为什么他们不会记得上一世的恋人。”

    谢汐温声道:“因为他们都没你这样爱他。”

    江斜怔住了。

    谢汐道:“轮回中心最高的判定是保护公民的生存权。”

    江斜再度起身,眉心紧拧地看着他。

    谢汐说得还真是实情:“如果剥夺了你对他的记忆,你会生不如死,所以轮回中心保留了。”

    江斜无法否认。

    谢汐继续道:“如果不剥夺他对你的记忆,他会生不如死,所以轮回中心剥离了。”

    江斜嗤笑:“不愧是总统先生,真会给自己找理由。”

    谢汐已经平声静气了,像个十成十的理性,他说到了关键点:“你想不想看一下我的记忆。”

    江斜眼睛微眯:“什么意思?”

    谢汐道:“第一次轮回时我最后的那段记忆。”

    江斜道:“你不是都忘了!”

    谢汐道:“我的确都忘了,但因为我的身份缘故,轮回中心进行了分类保存。”他第一轮是合众国的首席大法官,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合众国是会抽取其记忆进行档案储存的。

    终身制的首席大法官是比总统还要重要的存在。

    他们本身就是一部重要的法典,是合众国律法的指明灯,是最宝贵的经验,在能够抽取并储存记忆的今天,合众国肯定不想失去这样宝贵的财富。

    这是经过内阁同意,并且在大法官任职当天就会征求其意愿的行为。

    因为任职大法官的都是彻头彻尾的理性,所以他们全都签署了同意条文,愿意为了合众国贡献自己的隐私。

    这些普通民众是不知道的,谢汐身为合众国总统肯定是知道的。

    他之前没查看,是因为不知道魂意还和自己有“前世”的纠葛,如今知道了自然得去看看。

    谢汐有把握,能看到一个爱上了江斜的谢汐。

    因为一切都是魂意的主观思想。

    魂意给自己塑造了那样的记忆,说明他认为最后的谢汐是爱他的。

    那么谢汐就一定是爱他的。

    本就不存在的一切,还不是落笔人的狂想。

    江斜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谢汐道:“看看吧,也许你会知道我为什么忘了你。”

    江斜哪里会不看?这是他的心结,而此刻系铃人近在眼前。

    两人去看了在轮回中心储存的谢汐的记忆。

    为了节省时间,谢汐只和江斜一起看了江斜轮回后的谢汐的那一段。

    进入轮回不会立刻开始新生。

    一般情况下会有数年的间隔,这个时间的判定标准为当前生命。

    比如这一轮只活了二十年,那么等待的时间可能只有四五个月,可如果活了二百多年,那么等待时间可能长达四五十多个月,也就是将近五年时间。

    谢汐比江斜小了五岁,他在进入轮回前是不可能再与江斜相见的。

    这五年对于谢汐来说是难以想象的痛苦。

    朝夕相处了二百多年,谢汐醒来时看到空荡荡的床铺,会独自发呆很久。

    终于下床,吃早餐时看到空着的对面,会食不下咽。

    去书房工作,看到另一旁的画板和颜料,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最可怕的是夜晚,孤独的守着黑暗,蜷缩在床铺上的老人,会在睡梦中发出细微的让人悲痛欲绝的哽咽声。

    理性是从来不会退休的,不到轮回的前一刻,他们不可能放下工作。

    退休他们来说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可是谢汐却不得不退休了。

    他没办法再工作,甚至没办法独自活着。

    爱人离开了,他才知道了什么是爱情。

    这对谢汐来说绝非好事。

    他拖着年迈的身躯,孤独地、痛苦地、悔恨地活了三年。

    爱情是把双刃剑。

    可以带给人无限的希望,也可以给人无尽的痛苦。

    临终前的江斜因为谢汐的爱而拥抱了希望,谢汐却因为这份爱而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们不一样。

    一个是期待着新生,一个是缅怀着过去。

    在轮回中心的判定下,江斜是忘记了谢汐会失去生的信念,而谢汐却是需要忘记才能重获生的信念。

    看完这一段经历,江斜呆住了。

    谢汐这心啊,也是疼得稀里哗啦,可惜得忍住QAQ。

    江斜直直地看着已经暗下去的荧幕,满脑子都是孤零零地、无助得蜷缩成一团的,自己爱了疼了守护了二百多年的人。

    谢汐默默吁口气,趁热打铁道:“对不起,这些我都忘记了。”

    江斜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看到这些他再也不质疑谢汐对他的爱,也不再怀疑那是一场梦了!

    谢汐继续道:“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度体会到这样的感情”

    能。

    一定能。

    江斜定定地看着他。

    谢汐避开他的视线,直白道:“可惜眼下时间不多,如果能够从宇宙崩塌中活下来,也许”

    江斜已经恢复斗志:“需要我做什么?”第一轮他付出了二百年,这一轮他也会守护着他,无论多久都不会丢下他一个人!

    谢汐可算把这只魂意也领回总统府了。

    回去的路上,谢汐斟酌了一下,解释道:“总统府里还有两位SSS级体质的人。”

    江斜道:“我知道,需要四个人是吧。”

    大体的计划,谢汐已经和他说了,尤其是需要四个人才能和造物主沟通这一点,他着重点题了。

    听他这不在意的腔调,谢汐默默想着:嗯你知道?你可能不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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