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
《鬼媒人》全集
作者:夜冷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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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配骨之约
我叫楚小天,职业是一个媒人,但不是给活人牵线搭桥的那种,而是专门给死人搭骨的鬼媒!
何为鬼媒,其实这种职业由来已久,早在汉代便已经存在,那时候有的人家里子嗣不幸夭折,但是又没有娶妻嫁夫,家人就会寻一个媒人去说一门亲事,也就是说找一个已死的异性举行婚嫁事宜,尔后合骨并葬,俗称“冥婚”或者“阴婚”。
而做媒的媒人就称为“鬼媒人”。
鬼媒人要撮合男女两方家属同意,成全一对死人姻缘,应该算得上是一件积阴德的事情。
我做这一行时间久了,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离奇事,其中不乏有一些人性贪婪,杀人夺命的害群之马毁坏了鬼媒名誉,我现在把我的经历公之于众,只是想让大家多了解一下这个行业。
十年前的一天,我坐在一辆二手军车的车厢里,默默的赶往目的地。
车厢里还坐着两个人,坐在里面长着络腮胡子的人叫做阿旺,比较肥胖的那个家伙是刘大能,还有前面开车的叫梁茂,他们属于一个团伙,干的就是倒卖尸骨的买卖!
如果没有他们俩在车厢里陪着我,我才不愿意到后面呆着呢,因为车厢最里面放着的是一具被白布单紧紧裹着的尸体!
按照行规尸体的来源我不能过问,犯这一行的忌讳,当然来路不正的,我也不会要,否则出了问题,以后大家就都不好混了。
我们运送的货物比较特殊,这一路只能挑泥泞的小路走,更倒霉的是赶路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暴雨,整个天都阴沉沉的,伴着雷鸣闪电,我感觉昏暗的车厢里有一种令人不寒而粟的气息。
“小天哥,抽烟不?”我对面坐着的刘大能掏出一盒邹巴巴的红塔山给我扔了一支。
我连忙伸手去接,突然,车厢一阵剧烈的颠簸,刘大能负责看护的尸体兹一声向我滑过来,情急之下他赶忙用脚去拦住尸体,但是尸体滑动的速度太快,刘大能这匆忙一脚踩到了裹尸布的边缘,顿时白色布单撑不住巨大的冲击力散开了。
尸体钻出裹尸布如同子弹一样向我扑了过来,嘭的一声撞在我怀里,我一看,也真够恶心的,这是一具死于非命的女尸,苍白的脸上布满了伤痕,厚重的粉底难以掩饰缝合的针线,整个脑袋有一半都凹进去了,可能是神经反射,这一撞,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正死死的瞪着我!
此刻,女尸身上还穿着鲜艳的红衣,僵直的趴在我的怀里,如同撒娇的新婚妻子,一动不动,我还能感到她身上传来透骨的冰冷,整个情形看起来无比惊悚!
我心里一惊,正要将她推开,却见女尸突然立了起来,耷拉着脑袋,我坐在车厢地上,从下望去还能看见她幽怨的眼睛,似乎在斥责我的负心。
“蠢货,叫你好好看着,要是丢出去,咱们就一分钱别想要了!”原来是阿旺从我怀里提起女尸,丢给刘大能,只见刘大能立即用白布单又将女尸裹住,放回原处。
“你放心,我会注意!”刘大能一边道歉,一边用抓过尸体的手在身上抹了抹,又点了一支香烟递给我。
我不好意思回绝,顺手就接过了烟,看见阿旺和刘大能又坐了回去,丝毫没有害怕的表情,他们俩人也不说话,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我,我也对他们抱之一笑。
过了一会,大约到了晚上七八点左右,夏天正是在这个时候黑了下来,雨也差不多停了。
我们要去的那个村子坐落在一座名为环璧山还是叫环臂山的深处,我猜测可能是叫环臂山,因为此山两侧延伸的山脉就如同手臂一样环绕过来,将不大的小村庄彻底包围了。
汽车开进村子,路越来越窄,最后只容得下的这部车勉强通过,整个村子安静极了,甚至连一声狗叫都没有!
此时汽车发动机的低吼声格外明显,没一会,梁茂就把车泊在了一个看起来很像祠堂的房子前,我提着一个包跟在阿旺后面跳下了车,脚底下全是稀泥,特别难走。
一阵夏日的凉风吹过,我顿时感觉裸露的皮肤上有些发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风似乎是从祠堂里吹出来的!
可能是汽车的声音特别明显,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出来迎我们,“你们是亲家?”
亲家自然是指的配冥婚的女方,我点点头,“我是徐娇娇的媒人,你是黄大仁的家属?”
“俺是黄大仁的父亲,黄建功,俺儿媳妇呢?”黄建功张望了一下。
我瞅向阿旺,只听阿旺直接了当的说,“钱呢?”
黄建功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带着体温的信封,阿旺取出钱一点,不多不少正好五万,这才对刘大能与梁茂使了个眼色,刘大能与梁茂搓搓手从车上将女尸抬了出来,黄建功上前揭开裹尸布看了看,眼中顿时放出了光彩,朝里面吼了一声,“媳妇儿来了!”
刘大能哈哈一笑,背着女尸就跟黄建功进去了,院里紧接着就响起了一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安静的村子里格外响亮。
我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阿旺兜里的钱,心里说,“运具尸体就赚了五万块钱,真他娘的来钱快!”
其实阿旺这一笔也算合理,按照行价,价格从一万多人民币到好几万都不等,关键是看配冥婚的尸体是什么时候死的,越新鲜越贵。
比如死去几年的,抱着骨灰来配冥婚,最多给一万多到两万,要是像刚才这具死了十天半个月的尸体,能卖出两万到五万的价格,如果是刚死的,我保证有人会花五万乃至十万来做聘礼配冥婚!
在我神游九天的时候,就已经同阿旺进了屋,这院分正南正北两间房,举行仪式的屋子是南房,屋里也就摆放着几张破椅子,而房间的正中端放着一口崭新的本命棺,新郎现在就端端正正的躺在里面等着他素未谋面的新娘!
2、举行冥婚
现在已经有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在南房的四周等待仪式的开始了。
刘大能还背着尸体站在屋门前,这也是我事先嘱咐好的,仪式没完成前不能放下。
按照规矩男方应该抬着纸娇子从女方家里将灵位抬回来,但是由于路途太远,只好作罢了。
黄建功一脸的欣慰,很客气的问我,“媒人,你看这啥时候能开始?”
像结冥婚这种事情不像活人娶亲,必须在晚上进行,而且也要事先卜卦挑选吉时,之前我要过黄大仁的生辰八字,算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一刻,现在还差几分钟,我说,“大叔,不急,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好了吗?”
我指的东西有两样,一样是给新人烧的嫁妆彩礼,分别有绸缎尺头、金银财宝、皮棉夹衣、还有珠宝首饰,当然这些都是纸活,还有一样是贡品,肘子喜果、“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这些东西。
黄建功一听,连忙点头,“俺都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伸手看了看时间,刚刚好,就清了清嗓子,“新郎黄大仁、新娘徐娇娇,婚礼开始!”
顿时在我的授意下,外面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百丈红鞭的响声,还有唢呐乐器吹奏的声音。
其实这个冥婚和阳间的婚礼区别不大,也要鞭炮齐鸣奏响鼓乐,只是因为结婚的正主是死人,所以显得特别诡异。
我宣布完之后,从我提着的包里取出一张照片,走到本命棺上首摆放的供桌前,供桌之上铺着一块喜庆的红布,点着两根粗大的红烛,一侧挂着一个大红花,上书“新郎”二字,压在黄大仁的牌位下面,而另一侧也有一朵大红花,不过上面写着的是“新娘”两个大字,与新郎牌位同列,我将徐娇娇的照片摆在上面。
这个时候,几个帮忙的本家子侄抬来一口大铜盆还有那些彩礼嫁妆,用火点着一股脑的填进盆中。
这几天外面的雨一直不断,而且南房偏阴湿,这些彩礼受了潮,黄色的火苗好像一条小蛇盘在火盆里,烟挺大,特别呛眼睛,至于烧完没有我也不怎么关心。
我取出三柱香,用打火机点着,对着两张照片拜了三拜,其实就是等同于新郎新娘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之意,拜完我就将香火插进香炉中,用一根红绳拴住两张照片,并附上红黄两色彩绸,这就算礼成了。
做完这一切,我转过身,对屋里所有人大声说,“礼成,开棺合骨,请亲朋好友道别!”
刚才帮忙的两个小伙子立即将棺木抬起,刘大能颠了颠身上的女尸,走到棺材前,在梁茂的帮扶下才把女尸放进了棺材里,路过黄建功的时候还嘟囔着,“老头,我帮你背了半天媳妇,一会要封红包给我!”
尸体一放进去,满屋亲友顿时按照我说的送别起来,一屋子的人嚎啕大哭,趁着这个时候又有人将“合杯酒”、“子孙饺”、“长寿面”、肘子喜果这些东西供奉在灵位前,这才算是大功告成了!
我走到黄建功身前,安慰着:“大叔,节哀顺变啊。”其实黄大仁死了有几年了,要悲伤应该早就过劲了吧。
黄建功将老泪一抹,握着我的手说,“孩他妈死的早,没想到大仁过几年也走了,就留下俺一个老头子孤苦伶仃,不过今天总算是了了俺一个心愿,大仁也能进祖坟了!”
原来黄建功是因为黄大仁能进祖坟祠堂这事激动的落泪,按照祖训,未婚夭折的子嗣只能葬在“乱坟岗”,只有配了冥婚才能回归祖坟。
黄建功在我的劝说下,很快就露出了笑脸,同时屋里的一干男女老少也止住了哭声,在黄建功的邀请下都去院里早早搭好的棚子中吃饭喝酒去了。
黄建功也对我们说,“亲家,辛苦了,一起吃个饭吧!”
我是媒人,自然当的起这个亲家,而且一路舟车劳顿肚子里早就饥肠辘辘了,当下我也不客气,“谢谢大叔了!”
出了屋子,外面又开始飘上了毛毛雨。
我拒绝了黄建功去上席的邀请,和阿旺、刘大能、梁茂四个人选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扒了几口饭喝了两杯酒,其实我们干什么的黄建功也知道,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打交道了,所以他并没有勉强。
我看着外面的连阴雨,嘴上说起来,“狗日的老天,雨下这么久,天黑以后开车太危险了!”
刘大能立即附和着我说,“是啊,现在雨太大,咱们出村必须走小路,去城里要走上一天一夜呢,要是车坏到半路就完蛋了,旺哥,你看咋办?”
阿旺也说现在夜路难行,万一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这个时候黄建功酒过三巡,满脸红光,手里拿着一杯酒晃晃悠悠的走过来要敬我们酒,阿旺借着这个机会突然说,“黄大哥,你看天这么黑了,咱们村离城里又远,能不能借地方给我们住上一晚啊?”
黄建功一听,脸上就有点犯难了,“俺说亲家,按理说这么晚俺应该留你们住一宿,但是俺们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只能借你们在南屋里间住一晚啊!”
我一听就炸毛了,黄建功他们家的南屋外间可躺着两具死尸呢!虽然我是鬼媒,整天和死人打交道,但是和死人住在一起还是第一次,正要回绝,却被阿旺一拉,“好说,我们做这一行的没啥忌讳,谢谢老哥了!”
3、烧而不化
我本来是通过我哥介绍才跟着阿旺来做这单生意,现在领头的发话了我也不能说什么,就是说了也没人听啊,只好无比烦躁的跟他们继续喝酒。
我们四个人随便吃了一口,我就有点睁不开眼睛了,加上农村自酿酒烈,还有这一路太累,这不睡意瞬间就上来了。
我和阿旺说,“你们咋还这么精神,不累啊。”
刘大能一听就乐了,点上一根烟笑着说,“天哥,你们这种城市里的人就是娇贵,我们平时都是晚上干活白天睡觉,这个点正精神着呢!”
阿旺也笑着说,“小天,你要是累了就回去先睡吧,我们商量点事!”
“我自己先去睡?”我一想屋里还躺着两具死尸身上就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暗骂,“哼,你们一天到晚干的活就是拔尸骨自然不避讳,我堂堂正正的一个鬼媒却也要沦落到和死人同床共枕了?”
梁茂拍拍我的肩膀,小声说,“小天,你不会是害怕了吧,你干这个还怕这些?”
梁茂这个人看起来挺稳重的,而且路上一直都是他在开车,我和他也没说过两句话。
不过他这次可猜错了,我并不是害怕,而是搁给谁陪着两具尸体睡觉我想他都不会舒服吧,这应该是人的本能。
刘大能猛撮了一口烟,笑眯眯的说,“天哥,要不你给我讲几个鬼故事玩?”
“呸,滚蛋。”说完我就站起身就往屋里走,刘大能这家伙就爱扯淡,路上老和我找话聊,烦都烦死了,反正他们也不肯进来,谈又谈不到一起,干脆自己进屋睡觉得了。
天色现在已经黑下来了,我推开屋门,吱呀一声,一阵凉风从我背上吹过,棺材前摆着的两根红蜡烛忽明忽暗。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回头看了看还在席上坐着的阿旺几个人,才依依不舍的把门关上,“真凉啊!”
虽然现在正值夏日,但刚下过雨的天还是夹杂这一些清冷的气息,我想走进里屋将灯打开,可是这样的话我就必须路过棺材。
棺材里的男尸我下午主持冥婚的时候没看见,但是那具女尸!我可是亲眼见过,尤其是她凹进去的脑壳,依然历历在目。
粉白的脸上即使是再好的化妆师也画不掉血肉外翻的痕迹。
现在她正直挺挺的和她的新郎男尸躺在棺材里新婚燕尔呢!
我从棺材旁边走过去,想要去里屋安静的待一会,但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瞄向棺材,棺木紧紧的合着,可是我就好像长了透视眼一样,似乎能看见里面两具冰冷的尸体穿戴着红衣大花,两腮被涂得粉嘟嘟的躺在里面,嘴唇还染着鲜艳的红……
走着走着,突然哐当一声巨大声音响起,似乎要震破我的耳膜,我一不留神给吓了一跳。
“我去,真他妈吓死我了!”原来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棺材上面,一不小心把脚下给新人烧纸的铜盆踢翻了。
里面的灰烬全部如同一个小山包一样堆在了地上,偶尔还有一点金色白色的光发出来。
我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出于好奇心我蹲下去伸手一拨,一个黄灿灿的大金元宝就滚了出来,再拨两下,里面还有不少。
“这些人做事怎么这样不负责任,烧纸不烧干净是会出事的!”这是一种忌讳,给死人烧香烛元宝一定要全烧掉,否则鬼魂看的见吃不着会出来缠着你。
我掏出打火机,按了好几下才打着火,一手挡着风,慢慢移到元宝上面,可是就是怎么也点不着,用手一摸,“潮的!”
看来这纸钱黄建功早就准备好了,放在南屋中,而南屋本来就阴,再加上连番大雨潮气太重,所以点不着了。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毕竟明天天一亮,这对新人就会被烧成骨灰迁入祖坟,受香火供奉,还会在意这点小财吗?我现在要是为了这点事小题大做被刘大能这个家伙知道了,说不好又要笑话我。
想到这里,干脆我又把没烧完的元宝扔回铜盆中,又将地上的灰烬用手拢了起来,抓起来盖在上面,心想就当没发生过,做好这一切,我正要起身去里屋。
忽然烛火一矮,一阵巨大的阴风不知从哪里吹了进来,呼呼的,一些灰烬被吹得落进我眼睛里,我赶忙用手一挡,只觉得这股阴风越来越大,吹到身体哪里都是凉飕飕的,而且背上好像被谁摸了一把!
“是谁!”我顿时向后一拍,是空的!没有人!
我猛地回头一看,连屋门都关的好好的,哪有人进来过的痕迹,“妈了个巴子的!”我骂了一句脏话,鬼也怕恶人,骂脏话能驱鬼。
骂完我正要起身,忽然,铜盘里的东西借着烛光闪了我一下,操,里面的灰烬全部都被吹走了,现在铜盆里全是纸糊的元宝,闪闪发亮!好像在提醒我还有没有烧完的东西一样。
“看来这些好朋友还挺小心眼啊!”我莞尔一笑,站起来,一不小心看到灵位前的女尸照片,照片上的徐娇娇一脸笑容,尖尖的下巴,圆圆的脸蛋,小巧的鼻梁,一看生前就是个大美人,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只见她姣好的面容上一对乌黑发亮的眼睛,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似乎在盯着我!
“得寸进尺!”我手中捏出一道剑指,点在里屋门上,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一个淡淡的痕迹,此术源于茅山术,可以驱邪避鬼,我们做鬼媒的多少都要杂七杂八的学点也好防身。
做好这一切我才进了屋,拉开了电灯,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屋里终于明亮了起来。
我困极了,连滚带爬的上了床,这种床现在不多见了,是下面可以烧火的土炕。
外面刚下过雨,很凉,我用被子把身体捂的严严实实的,想要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但是我的视线现在就对着那口棺材,这间屋子连门都没有,只有半截白色的布帘子挡着,外面的情况正好全都看见,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接受不了同尸体睡在一间房,原本困倦的脑袋里一下子连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就这样在床上等了好久,我才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首先听到的就是刘大能骂骂咧咧的声音,“那老头也真够意思,借给我们一间停尸房。”
阿旺笑着说,“有个落脚的地总比路上冻一夜强,咱们晚上又不是没摸过坟堆,怕她个鸟!”
三人边说边笑,一撩帘子,只见我斜着脑袋,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们。
刘大能一见我这样就乐了,也爬上床来,一张嘴一股酒气,假装很惊讶的样子说,“小天哥,你咋还没睡着呢?不会是怕那女人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吧?”
阿旺和梁茂听完就哈哈大笑,最后还是梁茂忍着笑说,“大能,小天和咱们不一样,不像咱们整天在坟堆里爬来爬去的,睡不着也是正常……”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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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棺木
阿旺让大家都住嘴,对我讲起来,“小天,你哥同我是老关系了,你出门我自然要照顾你的,晚上挨着我,要是大能敢欺负你,我就踢他屁股。”
刘大能哈哈一笑,“小天哥和咱们干的**不离十,都是为死人服务,我咋会欺负他,旺哥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
我心里哼了一声,狗日的刘大胖,就你丫的一路上话最多。
好在这床够大,四个人躺成一排完全不挤,我在阿旺的坚持下,睡在了四个人中间,挨着阿旺,最外边的是体型庞大的刘大能,我真怕他一翻身就把我压着。
我们头冲外,脚朝里的躺下,故意将鞋子一正一反的摆好,这样是可以辟邪的,反正顺手的事情,有备无患嘛!
睡梦中,我迷迷糊糊的梦到徐娇娇冰冷的身子躺在我的怀里,白嫩的小手抚摸着我的胸膛,一侧姣好的面容白里透着半分红润,喃喃细语着一些我听不清的情话,我全身动都不能动,也不能反抗,更不能呼救,就如同被鬼压床一样。
她穿着的新衣上散发着一股香烛的味道,并没有**的气息,一些青丝无风而起,冲我脸上飘过来,我倾尽全力的向后缩脖子,并不想沾染到这些邪门的东西。
忽然,徐娇娇似乎察觉到我的厌恶,猛然将头抬起,剩下半个碎脸也跃然入目,外翻的白肉、凸出的眼珠、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从嘴角裂到耳根,与另外半张娇媚的面颊形成鲜明对比!
“啊!”我受不了这恶心的一幕,立刻被惊醒,一睁眼,除去刘大能身上传来一点活人的温度,房间里无一不是冰冷的感觉,我隐隐约约的还能从垂下的半张门帘下看见外面乌黑的棺材,红烛依然亮着,忽明忽暗。
我满头大汗,感觉胸口上似乎有一个重物压着,软乎乎的,随着我的呼吸还一起一伏的。
我一看,靠,是刘大能的肉蹄子,“妈的,压死我了,害的老子做噩梦!”说完我用手一扒拉,生气的拍到一边,刘大能睡的很沉,翻了个身,继续打起低沉的鼾声。
这时候,我感觉小腹很胀,晚上喝了点酒,突然有想要去茅房小解的意思。
但是茅房在院子外面,需要穿过停放棺材的外屋,想想就不爽。
此时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起来去一趟,要不实在是忍不住了。
路过本命棺,我特别留意了一眼,只见这间外屋依旧如我主持冥婚时的那般样子,几把泛黄的椅子一动不动,偶然有一阵夜风吹起,破旧的窗子发出吱呀呀的怪响。
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尿意很浓,实在忍不住了就迈开了脚步,走进漆黑的夜里。
茅房并不是很远,可是我自从出了供着两具尸体的南屋,总觉得不对头,背后升起一阵阵凉意。
“怎么今天这么邪门,好凶啊!”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从我起身后就一直盯着我。
这种感觉太怪了,我三步一回头的向后瞄着,短短十几步的路我感觉足足走了有几分钟那么长,最后我实在不想走了,出了院子,在小巷一处角落里掏出小弟弟,痛快淋漓的散着尿。
突然,我看见从院子里闪出一道黑影,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是什么!”我心跳顿时就漏了半拍,这么晚了谁会在外面走动呢?
我手中再度捏出一个剑指,时刻提防着,此刻的夜是那么的安静,黑影消失之后再没有出现,我的呼吸却变的沉重起来,正想继续撒尿,忽然那道黑影再度从地上钻了出来!
黑影越来越近,他的速度很快,我惊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里了,脸上顿时落下豆大的冷汗,“好凶!”
“天哥!你傻站着干嘛呢,是想和我比比谁的**大吗?”刘大能用打火机点上了红塔山,火光照在他戏谑的大脸上,笑嘻嘻的看着我。
“大能!你咋出来了?刚才那道黑影是你吗?”我噗的一声差点喷出来,生生将那一道剑指给散去了。
刘大能灭了手上的火机,狠狠的嘬了一口烟,“妈了个逼的,刚才出来被稀泥滑到了,真他妈的背!”
原来我刚才看见那道黑影突然消失是因为刘大能摔倒了,我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心里暗想好在我没给他一指,否则刘大能还不知要怎么嘲笑我!
刘大能抢过我的位置,背对着我全身打了一个冷颤,撒完尿才把家伙收进裤子里,“嘿嘿,我刚才见你出来我也觉得有些想去茅房,就追出来了,怎么样,没吓到你吧?”
“没……有”我嘴硬道。
其实刘大能这人除了爱恶作剧,其他的都挺好的。
我和刘大能解决生理问题,这才返回去。
进了院子,只见刘大能出来的时候没关屋门,顺着敞开的门望去,我和刘大能同时一愣,“刘大能!开玩笑要适可而止,你这样吓我有意思吗?”我有些生气了。
刘大能揉了揉眼睛,“滚蛋,谁半夜没事干碰那鬼东西!”
我俩对视了一眼,头发都炸开了,草,只见屋里原本紧紧合闭的棺材盖被打开了!
“咱们没做,旺哥和梁茂也不可能故意吓唬咱们,到底是谁干的?”我握了握拳头,心里却暗暗想,“这鬼好凶猛!”
“妈呀,不会是真有鬼吧!”刘大能一下就虚了,我们俩谁都不敢先进屋。
“不是不会,而是肯定有鬼!”我一本正经的回答刘大能,哼,狗日的刘大能,这次我也让你害怕一次!
5、问鬼
我和刘大能扒在窗户上使劲敲了敲,怎么都没有敲醒阿旺与梁茂。
“小天,你说他们不会有事吧?”刘大能还是比较关心同伴的安危。
“大能,我听说鬼喜欢在人不知不觉的时候吸取人的阳气,而被吸了阳气的人,就会昏迷,甚至会死,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进去将他们叫醒!”
刘大能一听,连忙摇头,“谁知道那玩意还躺不躺在棺材里,万一蹦出来了,进去不是找死吗?”
“要不你去看看它们还在不在里面?”刘大能提了个建议,立即遭到了我的白眼鄙视。
“你到底干不干!”我狠狠的盯了刘大能一眼。
刘大能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将烟屁股扔在地上使劲用脚捻灭,“天哥,你说怎么办就我怎么办!”
“正所谓人不见风,鬼不见地,鬼是看不到趴在地上行走的活物的,我们蹲的低点,闭住呼吸,相对安全的多!”我将我知道的对刘大能讲了一遍,刘大能立即蹲在地上走了一圈,将肥胖的身体压得异常的低,问我,“这样行吗?”
我踢了一脚刘大能的屁股,两人猫着腰从屋门进去了,红烛还在摇曳,散发出淡淡的亮光。
我身体比较瘦,猫下腰后高不过正常人的膝盖,可是刘大能就不行了,他基本上是匍匐前进,用胳膊肘在地上使力,凸出来的肚子在地上留下一条清晰的痕迹。
从屋门到里间的距离不算远,这一次我走的很快,没用几秒钟就进了里屋。
四周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可以听的清晰无比,我环顾一下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这才敢站起来拉了一下电灯的开关,瞬间屋中再度恢复光明。
刘大能这个时候才爬了进来,我俩一瞧,阿旺与梁茂呼吸平稳,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对,刘大能上前轻轻的推了推阿旺,“老大?”
阿旺慢慢的睁开惺忪的眼睛,“大能,小天,你们俩这么晚不睡觉搞什么搞?”
我去推梁茂,可是梁茂却一动不动,我大叫一声,“坏了!梁茂有问题!”
我刚才推的虽然不算用力,但是正常人应该立即就能像阿旺一样醒过来。
阿旺伸手在梁茂鼻子上一捏,过了一分钟,梁茂猛然被憋醒了,阿旺讲,“这家伙就是这样,睡着了和死了一个样,别人轻易叫不醒他!”
梁茂打了个哈欠,“你们这是搞啥子呦?”
我见他们没事,也算放下心了,立即把棺材板自己打开的事情讲了一遍,“旺哥,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啊!”
阿旺听完我讲的,与梁茂低头从门帘下瞅了过去,果然棺材板掉在地上,两人同时一惊,怀疑的看向刘大能。
“卧槽,真不是我干的!”刘大能指天发誓,情绪也很激动。
这么一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阿旺掏出烟给我们一人一根,我说,“旺哥,不是我不懂规矩,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带来的徐娇娇是不是有问题?”
阿旺惊讶的看着我,“你是说,那女人变鬼了?”
“这女人确实是死于非命!”阿旺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这才将徐娇娇的来历道了出来,“但是她的来历绝对正,不是我们偷偷挖出来的!”
徐娇娇,年龄29岁,长相甜美,学历也高,但是眼高于顶,一直没有谈上男朋友,算的上是大龄“剩斗士”了,这可急坏了家里,面对爸妈三天两头催促相亲,同事背后的偷偷议论,邻居的白眼,看着闺蜜们成双成对,终于受不了跳楼自杀,整个人都摔了个稀巴烂。
因为徐娇娇是死于非命,讲究点的家人都会请个道士做场法事超度一下,正好我表哥就是干道士的,借着便利条件,游说徐娇娇的家人来了场配冥婚,也好了却徐娇娇生前遗憾,联系了阿旺和我这个鬼媒,也能从中捞点信息费。
“糊涂啊!”我唉声叹气的说了一句。
众人不解,刘大能更是着急的问我,“天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们打哑谜,快他娘的说清楚了!”
“徐娇娇为什么跳楼,不就是因为眼界太高,找不到中意的男人吗?心里有怨气,这才跳楼自杀,试想城里那么多三好青年她都看不上,怎么可能委身下嫁给已经死了好多年的黄大仁?本来死了就死了,逝者以安息,做场法事超度就完事了,可是咱们还非给人家配个什么冥婚,把徐娇娇的怨气又给激了起来,还穿个大红,这不是等着变厉鬼吗!”
我一边埋怨着表哥糊涂,一边把这件事情分析给阿旺他们听,果然阿旺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阿旺问我,“小天,你打的就是与鬼为媒的交道,现在怎么办?”
我一咬牙,答道:“现在徐娇娇应该是刚变鬼,趁着她还没吸过人的阳气,法力不高,咱们先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能善了就善了,实在不行就和她拼了!”
“谈?”三人同时惊呼一声,要是与活人谈判,这三个汉子绝对没问题,但是与鬼谈判,他们心里就都打起了鼓。
“相信我!”我再三保证后,大家才鼓起了勇气,四个人挤在一起提心吊胆的走向棺材,生怕徐娇娇突然跳出来。
人死后怨气太大,配合着一些特殊条件,比如红衣裹身,确实有诈尸的可能!
我们四个人越走越慢,等靠近棺材的时候似乎都长了一只老阿婆的小脚一样,基本上就是挪着走,谁都不想第一个看见里面恐怖的一幕。
我一边走心里一边想着如果徐娇娇突然活过来还好说,但是如果里面只有黄大仁自己的尸骨就坏了,大半夜的去哪找它?越想越惊,走的就越慢。
最后还是刘大能胆子肥一点,骂了一句,“草你大爷的!拼了!”一步跨过去,弯着身子向棺材里探了一眼!
棺材里徐娇娇静静的躺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来时张开的眼睛也被有心人在放置进棺材的时候帮忙合上了,冰冷的娇躯紧紧的挨着黄大仁干瘪的尸体,此刻看起来分外恩爱。
我松了一口气,让梁茂与刘大能搭把手,抬起棺材板合了上去。
做好这一切,我将那盛着还没烧完的金银财宝倒出来,注满清水,又从我带来的旅行包里取出一张黄纸,上面写着徐娇娇的生辰八字。
我用两指夹着黄纸在红烛上点燃,然后放在铜盆上绕了三圈,同时口中默默念了一段咒语,等符纸灰烬全部落入清水中,立即沉入盆底。
我又取来一根香烛,垂直插入清水中,顿时香烛在无人控制下,慢慢被铜盆吸了进去,很快就不见了。
刘大能看着这一幕,顿时被我的着招魂手法给折服了,“乖乖,这是真的假的!”
“别说话!”我瞪了一眼刘大能,刘大能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歉意的看向我。
“天催催、地催催,阴—门开显真灵,速请徐娇娇……”我念完之后,清水不动,盆底写有徐娇娇生辰的符纸灰烬顿时开始自行转动,越来越急。
刘大能一看,惊的又要说话,立即被阿旺与梁茂同时伸手将他嘴巴捂了个严实。
6、红绳绑尸
我不停的小声重复着咒语,额头开始渗出一些细密的汗珠,却丝毫感受不到有那玩意的到来,足足等了一刻钟,感觉就像过了好几个小时一样。
我不甘心的又大声念了几遍,最后不得以放弃了。
刘大能早就在一旁等不及了,“天哥,咋样,她说啥了?”
“说个屁!”我白了刘大能一眼,“可能徐娇娇不愿意和我们谈!”
我这道招魂术是专门与阴魂交流之用,并不像道家的拘魂术,如果人家已经转世投胎或者不愿意出来,自然就不起作用,碰到这种情况,我们做鬼媒的也就不再撮合了。
但是这次东家是直接与我表哥联系的,就连徐娇娇的生辰八字都是托阿旺带给我的,等到了我的手里都到半路了,出于我对表哥的信任和道上的规矩,我就应承了下来。
既然招不到徐娇娇的魂魄,我也没招了,四人回到屋子里再也不敢睡觉了,只盼着赶紧天亮。
可惜运气太背,天快亮的时候外面又开始雷声大作,直到天明,下起了漂泊大雨,竟然能淹进屋里!
阿旺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看来今天又走不了了,这么大的雨,路上泥沙太厚,别说开车,就是走路怕都走不动。”
一直等到九点来钟,才听见屋门被黄建功砸响,“亲家救俺!救俺呀~!”
我们一听,赶紧让进黄建功,只见他印堂发黑,双目呆滞,脸色别提有多苍白,一看就是中邪了!
阿旺请黄建功坐下,刘大能张口就大大咧咧的说了起来,“老头你这是咋搞的,让我们住在停尸房,反而你倒是跟见鬼似的!”
黄建功听刘大能提了见鬼两字,差点跪下,“亲家,俺真的见鬼了!昨天俺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人在掐俺的脖子,醒来一看,家里好像被贼给偷了一样,东西翻的乱糟糟的!还有俺在院里的养的鸡都死了!”
“鸡都死了?”我赶紧使个眼色,带着阿旺他们去鸡圈里看看。
如果说家里进贼了,东西被翻乱倒是有可能,但鸡是通灵活物,如果鸡都死了,这就能说明点什么了。
我们打着伞,匆匆忙忙的去鸡圈里一看,果然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鸡尸。
刘大能提起一只鸡翻来覆去的查找着蛛丝马迹,“咋就连个伤口都没有,全死了呢?比鸡瘟还他妈的快!”
我一听就给刘大能气乐了,“你当是僵尸出来咬死的呢?还伤口。”
刘大能这就不乐意了,反驳道:“天哥,昨天你说鬼看不见地上的活物,这鸡还没老子的脚底板高,咋会死呢?你不会是诓我呢吧?”
我听刘大能问我,就指着他手里那只鸡说,“鸡这种活物比较通灵,这种死法多半是被鬼物身上的阴气所致,也就是说晚上确实有鬼出没!”
“你是说这些鸡是被鬼吓死了?”刘大能一愣,将手里的鸡尸扔掉。
“确实如此!”
黄建功听说家里有鬼出没,顿时哭丧着个脸说,“亲家,你是鬼媒,你可不能不管俺呀!”
“黄大叔,你放心,我做鬼媒还是有职业道德的,出了这种事我们不会一走了之的!”我这么说黄建功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刘大能在一旁嘀咕着,“别吹牛了,忙乎了半夜也没见你抓住半根鬼毛!”
我又瞪了一眼刘大能,对黄建功继续说,“大叔,今天晚上我们先把鬼治住,我需要一些材料,不知你能否帮个忙?”
“亲家,你说,要多少钱俺一定出!”
黄建功似乎把我当成索要钱财了,我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我需要一颗成年柳树做成的木桩,仅此而已。”
黄建功一听,这事好办呀,赶忙取了斧头吆喝了几个年轻人去伐木了,刘大能这才又嘟囔着说,“天哥,你要是和他再要个万儿八千的老头肯定给你。”
很快,黄建功就带人抬回来一个半人多高的柳木桩,问我行不行,我点点头,让刘大能与梁茂同我一起进了停尸屋,将徐娇娇的尸身抬出来,我这才从旅行包里取出一捆红绳。
我让刘大能把尸体背靠着柳木桩放好,用红绳将徐娇娇的尸体绑在上面,这根红绳也不是一般的红绳,之前以桃木之烟完全熏过,可以起到驱凶避邪的作用,而且我绑尸体的手法是祖宗留下的一道专门镇压尸体的手法,叫做镇鬼十八手。
从双手开始绑起,延伸到肩膀一直捆到双脚,在红绳每一寸长的位置上打一个结,将死者的灵魂完全禁锢其中,再加之柳木本就镇邪,双管齐下,任这鬼怪有天大的本事都不能出来作祟。
此法一成,我便信心满满,夸下海口管保今夜无事,等天晴之后,取正午烈阳之光,加之烈火烧化,自然叫它魂飞魄散。
黄建功一听我说的头头是道,不管懂没懂,反正是深深被我折服,而阿旺等人见我有如此信心,当然又开始牛气了,当下黄建功请我们搬到正房去住,备下酒菜胡吃海喝了起来。
席间趁着黄建功去下厨做饭的时候,刘大能嘿嘿一笑,“小天哥,我还没发现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以后跟我们一起干活吧,再挖尸体的时候,就不用这么瘆的慌了!实话告诉你吧,出了这个村我们还有一笔大买卖!”
阿旺顿时也看向我,严肃的说,“一笔交易给你三千块,如果是大买卖,咱们就均分!我们干活的时候用不着你出手。”
平时一笔差不多都在两万块钱左右,也不用自己干活就能有三千块,而且碰到新鲜的尸体甚至可以参加分层,这些钱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虽然他们没有对我说过他们所谓的挖尸体到底是走的什么渠道,但我也知道难免离不开偷窃,这种事情是我们这些鬼媒所不耻的,所以我当下就拒绝了!
之后气氛就有点不愉快,这些话题自然也就不提了。
晚上,黄建功将我们安排到了他儿子生前住的房间,虽然憋屈,但是心里总觉得要比停尸间好睡多了。
不过我们也不敢真睡着,都坐在床上打起了扑克,等到半夜十二点一过,再没碰到什么异样,这才挤在一起熄灯睡下。
还别说,昨天一夜没睡好,现在一沾床就迷糊着了。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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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鬼上身
深夜的时候,外面的雨开始渐渐转小,却依旧化不开空中的乌云,茫茫夜色笼罩大地。
我睡梦之中感觉头顶似乎顶着什么东西,软趴趴的,伸手一捏,肉感十足,顿时脑袋清醒了过来。
只见床头立着一道黑影,一动不动,而我却用手捏着对方的屁股!
“草!”我一下就火了,是不是刘大能这个傻**,居然用屁股对着我的脸。
我抬头望过去,只听见一阵细微的撕扯声,似乎在啃什么东西,“谁!”
我这一叫,显然那道黑影愣了一下,缓缓的扭过头来。
“梁茂!”我猛然一惊,一个驴打滚从床头滚到了床尾,顺手把阿旺与刘大能给弄醒来了。
梁茂脑袋如同拗断了脖子一样,转了一百八十度,绿油油的脸上现出一丝满足的笑容,嘴角还在滴着鲜血,此刻看去狰狞无比!
阿旺今天晚上醒的特别快,他离灯绳最近,听我叫的紧急,立即一把拉亮电灯,只见梁茂手里捧着一只死鸡,满嘴鸡毛,那只鸡分明已经被他生啃了半个身体,鸡血汩汩的往出冒。
刘大能醒的比较慢,一见梁茂这个样子,惊的立即问道:“梁茂,你在干什么!”
梁茂光笑不说话,眼神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来回瞟,我一看他这个样子,当下就对刘大能说,“他不是梁茂,他是那女尸附体了!”
“你大爷的,你不是说今晚肯定没事了?现在咋整呀!”刘大能向后爬了爬,就怕梁茂把他也当死鸡一样也给咬上几口。
我与阿旺对视一眼,“现在先把梁茂给按住,别让他跑了,否则他的小命就玩完了!”
我们三个人下定决心后,正要一起上去按住梁茂,只见梁茂退了一步,掉头就冲出了睡觉的屋子。
我第一个跳下床,“还傻了吧唧的愣着干啥,追啊!”
阿旺和刘大能也跳下床,刚冲出房间,就听见黄建功那屋传出一声惨叫,“啊~~”
原来梁茂没去别处,而是找黄建功去了,我们一脚踹开房门,看见梁茂双手正死死的掐着黄建功的脖子,双眼凶光咋现,那可怜的老头被掐的马上就要断气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和阿旺一左一右抱住梁茂的双手,使劲拉扯,刘大能倒好,干脆拦腰抱住梁茂,不要命一样用力一拽,连同黄建功和我们一起从床上拽到地上,四个人一只鬼骨碌碌的滚出了卧室。
刘大能不愧膘肥体壮,这一摔差点把我腰都摔断了,疼的我都站不起来,梁茂却像没事人一样爬起来,晃晃悠悠的向门外走!
“千万不能让他走出去,否则他就回不来了。”我暴喝一声,阿旺一个翻滚滚到梁茂脚底下,双手环住梁茂的右脚,用身体的重量死死拖住他。
但是梁茂现在鬼上身,变得力大无穷,一脚一脚的像踢皮球一样踢着阿旺往前走,根本托不住梁茂。
刘大能晃动这肥大的身子站起来,“啊~”大吼一声,像一颗炮弹一样冲了过去,施展了一个泰山压顶的绝技,轰一声将梁莽压在体下,这下梁莽暂时是站不起来。
刘大能发疯了一样大叫着,“天哥,快想办法,我压不住他了!”
梁莽一边挣扎,一边对我露出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粟。
我立即冲进厨房,找出一对红筷子和一个瓷酒盅。
“坚持住,我来了!”我手里的红筷子一旦被梁茂看见,脸上的诡笑立即消失不见了,换作惊恐状……
梁茂吓的拼命挣扎,两下就踢开了阿旺,一手擎着刘大能的领口使劲一掷,一道巨大的黑影就向我砸了过来。
我一低头,刘大能的身体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轰隆一声撞进柜子里。
我手持红筷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夹住他的中指,将徐娇娇捉住封到酒盅里它就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梁茂,不,是那只鬼见我手里有他畏惧的武器,嘶吼一声,猛然撞破房门,冲出去了。
不好,我与阿旺立即也跟着追了出去,只见梁茂飞快的跑进南屋,一跳,扑进了棺材里!
等我们赶到,只看见梁茂两条腿伸在外面,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与阿旺硬着头皮抓住两条腿这才把梁茂拖出来。
梁茂满脸黑气,呼吸似有似无,全身软绵绵的动也不动,我从供桌上抓了一把香灰,拍到梁茂的鼻孔里,梁茂一个死鱼翻身,趴在地上就大口大口的狂吐起来,那些带血的生鸡肉全都吐出来了。
梁茂一看,又吐了一通,才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时,刘大能带着黄建功也赶了过来,刘大能一看梁茂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把气发到我身上了,一把拽住我的衣领,质问起来,“你不是说,今天晚上保平安吗?梁茂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刘大能发起怒来的样子确实挺恐怖的,我被他捉的喘不过气来,还是阿旺通情达理,掰开刘大能的手说,“这也不能全怪小天,我们还是看看现在怎么办吧?”
刘大能这才不依不饶的放开我,我爬到棺材前往里一瞧,徐娇娇的尸体依旧绑在柳木上,红绳完好无损,倒是黄大仁的胸口抹着几缕血迹,而且衣冠不整,显然是被梁茂扑进来压的。
我顿时头皮发麻,回过头来对阿旺说,“看来我们搞错方向了,这鬼根本就不是徐娇娇,而是黄大仁!”
“大仁?不可能,大仁怎么会想杀我?”黄建功一下子就像苍老了十多岁,摊在地上,我还注意到黄建功的裆部湿漉漉的,看起来这老头吓的不轻。刘大能一听,赶紧出主意说,“那咱们把绑在徐娇娇的家伙卸下来绑了黄大仁怎么样?”
“不行,这些东西用过了就不灵了,黄大叔,请你先扶我朋友进去休息,这里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黄建功颤着身子扶起梁茂哭哭啼啼的回正屋了,阿旺才说,“小天,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一叹气,说道:“我们都错怪表哥了,徐姑娘虽死于非命,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后来被我表哥超度,恐怕早就投胎转世去了,因此昨天我们招不来她的魂魄,现在只好和黄大仁谈一谈了,看看他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8、黄草葬尸,青石镇棺
停尸屋中剩下我们三个之后,又变的冷冷清清起来,我取来铜盆又换了新水,将昨日的道术重新施展了一遍,果然瞬间房中阴风大作,似有人低声哭泣,又发出愤怒的呐喊声,开着的屋门、窗户啪啪啪的拍响,特别诡异,刘大能这个时候哪还有刚才吓唬我的凶劲,和阿旺都下意识的躲在我身后。
我大声说了一句,“黄大仁,是你吗?”
话音一落,拍打的门窗立时啪的一声悉数合住,我身前的铜盆清水里渐渐开始现出一张干瘪的脸来,此刻在阿旺与刘大能的眼中清水就是清水,丝毫看不到什么。
而我,却能看到、能听到、能交流,这也算是鬼媒特有的本领吧。
等黄大仁爬满尸虫的脸完全映在水中时,我才开始与他对话,刘大能只能看见我对着铜盆自言自语,有时候说到敏感话题的时候,他身后的烛火猛然高涨,似乎在表达这黄大仁的不满。
最后我说了一句,“黄大仁,你可以走了。”这些火烛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刘大能急忙问我,“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刘大能,你刚才咋不对它也凶一凶?”其实我对刘大能刚才的过激行为十分不满,又不是我故意的。
刘大能嘿嘿嘿的讪笑一番,“小天哥,你大人有大量,刚才是我大能不对咯。”
阿旺也说着好话,“小天啊,大能都道歉了,你就别计较了。”
“黄大仁说我们死定了,它不会放过我们的!”我虽怪刘大能不讲理,但是他也是为了兄弟,所以我并不反感。
“什么!”刘大能顿时一愣,“为啥连老子也不放过,老子还给他背了半天媳妇呢!”
“哎,鬼魂若是不散,必定是有天大的执念,有执念的人就会很偏激,鬼也是一样,不,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黄大仁说咱们来的太晚,害得他做孤魂野鬼受尽委屈!”
阿旺与刘大能一听,也无话好说,怪就怪自己命不好,摊上这么一档子事。
刘大能又问,“那昨天为什么它没来找咱们的麻烦?”
我回答道:“昨天它去找黄建功去了,因为他认为自他死之后都是它爹黄建功不肯将他埋葬,非要等配冥婚,害得他入不了土!”
我又道:“现在的黄大仁戾气大的不得了,此屋原本就阴气太重,连日里都在下雨,正巧凑了个阴时阴地,而梁茂又帮他喝了雄鸡血,加上我的疏忽没有将金银元宝烧干净,惹恼了他,现在恐怕似乎不能善了了!”
阿旺在我说完之后,脸上也发起狠来,“他娘的,让老子现在一把火烧了狗日的黄大仁,大不了鱼死网破!”
“旺哥,使不得啊,你要是在晚上一把火烧了黄大仁的尸身,让他连容身之地都没有,咱们死的更快!”我一把拦住阿旺,他不懂,我可不能让阿旺做了傻事。
“小天哥!那你说怎么办吧,老子听你的!”刘大能一双小眼睛露出一丝狠戾望向我。
我想了想,对刘大能说,“大能,我需要一些东西,你帮我立即去找一捆稻草和一块青石!”
稻草?青石?刘大能一愣,正要出去找东西,我又嘱咐了一句,“外面下着雨,千万不要让稻草被雨水浸湿,水为阴,会让稻草失去效用的!”
刘大能得了令,返身就出去了,在乡下稻草其实并不难找,关键是现在外面还飘着雨点,这就不好办了。
还好在黄建功的厨房里堆着两捆稻草,刘大能用他肥胖的身体小心翼翼的遮了一个严实,抱了一捆从正屋过来,至于青石,刘大能发挥了自己膘肥体壮的优势,搬了脸盆那么大的一块过来。
我一看就气乐了,“大能,我这一招叫黄草葬尸,青石镇棺,你给我这么大的一块石头,你想把棺材压烂吗?”
“那要多大?”刘大能疑惑的问我。
“碗大就行!”刘大能听我发话,连半点抱怨都没有,立刻出去又找了一块回来。
我首先将干燥的稻草散开,均匀的铺在黄大仁的尸身上,避免露出半点缝隙。稻草在我们鬼媒嘴里称之为黄草,取黄土之意,黄草压身,便是有入土为安的寓意。
做完这些我又让刘大能、阿旺与我一起盖上棺木,将那碗大的青石置放在棺材顶上,青石也算的上是一种镇压邪物的利器,有些道法里会将青石雕刻成灵兽等样子,算得上是加持法力了,不过现在条件显然并不允许。
此刻看起来,这个青石更像一个坟堆的山头,只是缩小的无数倍而已。
“黄大仁死后多年的心愿便是入土为安,现在我摆下这个小法术,不过是制造一种他已经被安葬的假象而已,他如果被我蒙蔽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的,现在也只能听天由了。”我看了看天色,这一折腾离天亮不远了。
我又对刘大能说,“剩下的时间我会守在这里,你们先休息一会吧,另外转告黄建功,不管明天天气如何,黄大仁必须立即火化!记住,是火化,让他快去准备!”
刘大能挠挠头,“要不老子陪你?”刘大能一下子在我眼里变的高大起来,够义气!
不过我还是回绝了他的好意,“老子心领了,不过你毕竟不是我道中人,留下来我还得分心保护你不说,要是再惹恼了鬼物只能适得其反,还是回去休息吧!”
刘大能被我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坚持,阿旺点点头,说了一句小心,拉着黄大仁就走了!其实阿旺这个人很理智,对于任何事情都能冷静的分析,不过我并不喜欢这种人。他们走了之后,我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也好恢复一些精力,以便应对意外。
黄大仁此刻变鬼,戾气太重,喝过雄鸡血,称得上是大凶之鬼,我怕这幻阵并不能留他到天明,不过我留下来自然是有所依仗。
我们鬼媒出来做事,有三样宝!
一是通灵眼,可视鬼物凶吉。二是不烂舌,这不烂舌只是一样佩物,形似牛舌,却又要比牛舌尖细,以晶石琥珀等材料制成,只是证明身份之用。
对付黄大仁,我要用的却是这第三样法宝——阴阳钱!
9、黄狗不吠、雄鸡不鸣、棺木不动
何为阴阳钱?不过是两枚自入行以来便被师父赐予的铜钱,一阴一阳。
其实和道士常用的七星铜钱差不多,但是我们鬼媒毕竟不是干抓鬼的,法力低微,操控了不了那么威力巨大的法器,只好从中选取两枚,带在身上,以保平安。
但是也不要小看了这两枚阴阳钱,此钱乃是鬼媒终生护身符,所以修炼上反而更加卖力,阳钱放于胸口,长年累月吸收积累主人的本身阳气,携带时间越久威力越大,可以防止鬼物沾身,起警示作用。
阴钱藏于右脚鞋内,正所谓升为阳、降为阴,脚本是人体阴气最胜的地方,又说人体之气始于左足,末于右脚,故此存在此处。而且足下长年接触地气,便能被淬炼的阴气更胜。
阴钱之用,在于攻击,可以打散鬼物,多有以毒攻毒的意思,如果黄大仁敢出来,这就是我最大的依仗!
我从鞋中取出阴钱,只等黄大仁不识像出来,就给他来一下。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我脑袋里晕晕沉沉的竟然迷糊过去了。
突然!啪嗒一声,一道清脆的响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顿时被惊醒,只见那青石已经跌落在地上,棺材一角正在向外冒出丝丝黑气,盖着的棺木也开始缓缓张开。
我怒喝一声,“黄大仁!你看这是什么!”手中阴钱一亮,我屈指一弹,阴钱顿时被我射入棺木三分,被阴钱射中的木料上立刻冒出嘶嘶白烟,一声惨叫从棺材里发出,十分嘶哑。
被阴钱射中之后,那些黑气瞬间收了回去,棺木自动合闭,直到天亮也不见一点动静!
“我去,才两三日就这么凶,时间久一点,我看就是阴钱也压不住你了!”我越想越惊,好在过了五更天,等会一把火烧了它,叫它魂飞魄散,省的遗祸人间!
我正想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刘大能一马当先,闯进门来,后面跟着的是阿旺、黄建功,还有几个年轻人,都是冥婚那天给黄建功帮忙的子侄。
黄建功进门抱住棺材就哭,“俺的儿呀,你咋就会恨上爹呢?爹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黄建功一边哭一边在肿起老高的右脸上抹着眼泪,我一看,就问刘大能,“黄大叔这是咋搞的,好像被人打了一样!”
刘大能嘿嘿一笑,“昨天我和他好好商量,这老头不听非要土葬,我一想这回头要是诈尸了咋办,就帮他清醒了一下,啧啧,我也是为了大家好呀!”
我一脸的无语,不过的确这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黄建功哭了一会,就让那四个年轻人抬棺材去村头火化,四个壮小伙用绳子绑好,架起木棍,四人同时发力,“起~”
只见那棺材纹丝不动!
刘大能一看就怒了,“他娘的,你们都没吃饭?老子一个人都能抱的动!”说完刘大能赶开一个小伙子,大吼一声,“走!”
只听刘大能嚎了数次,那棺材连挪都没挪一下,这几个小伙子就都乐了,小声嘀咕刘大能牛皮吹破了。
阿旺也过去帮忙,六人齐心合力,就是抬不起棺材来。
“小天哥,这是咋整的,这么一具破棺材有这么重?”刘大能干脆一屁股做到地上,抹着汗问我。
“黄大仁不想走,谁也抬不动!”我让大家闪开,趴在棺材旁边小声劝道,“黄大仁啊,你不是想早日下葬吗?我们这就来抬你了。”说完我让大家再试一次,结果还是抬不动。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黄大仁这是存心想要等晚上出来把咱们都给弄死!”
“草!那怎么办,要不老子把他从里面背出去,妈的,这个我拿手啊!”刘大能气急,说完就要掀棺材盖!
我一把拉住他劝道,“别,和死人叫什么劲,他都入棺了,还是让他有个体面的葬礼吧!”
我出门去外面的树上摘了一片树叶,此时雨已经停了,新叶绿油油的散发出一股清香。
等我回到屋子里,让黄建功取来四只碗和一瓶酒精,我将那绿叶垫到棺材一角,对刘大能说,“你力气大,把我这里的棺材搬起来一点!”
刘大能就乐了,“小天哥,你这是还记恨我呢?六个人抬都抬不动,你让我一个人搬?”话还没落,阿旺一脚就踢到刘大能的屁股上了,“费什么话,赶紧去!”
刘大能揉了揉屁股,这才走过来大吼一声,双手扒住垫着树叶的棺材一角发力,呼的一声,棺材这一角就被他硬生生搬起十多厘米。
“乖乖,真他妈的灵。”我没理刘大能,要阿旺取一只碗注满清水,放到棺材角下面。
刘大能又乐了,“还不给压烂了?”
我白了刘大能一眼,让他撑住了,又让别的小伙子帮我,把四个角都垫上盛满清水的碗,才叫他们轻点把棺材放下来,棺材被稳稳的放在上面,如同纸片一样没有压坏一个碗!
刘大能惊的双眼发直,“太他妈的怪了,小天哥,你教教我吧!”
“就你那猪脑还想学,省省吧!快过来和我涂酒精!”我骂了刘大能一句,他意外的没有反驳,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学着我的样子把酒精倒在手心上,然后涂在棺材上。
连同棺材底部全部涂满后,我用火机一点,蓝色的火苗像跳舞一般布满棺材,燃烧了大约几秒钟,便都熄灭了。
“好了,大家出把力,抬走吧!”我拍拍手,提起旅行包,对四个小伙子说道。
四个小伙子将信将疑,轻轻一抬,棺材瞬间恢复了原来的重量,被担了起来。
到了村头,却遇见了大难题,黄建功一拍脑袋,“俺急着找人来抬棺材,可把柴火的的事忘了个干净,眼下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去哪找柴禾去呀?”
我抬头看了看天,摇头道,“现在你儿子化成凶鬼,已经不是只用火烧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必须配合正午烈阳照射,才能彻底根除隐患,可是现在虽然不下雨了,但天还是阴沉沉的!”
我问黄建功,“大叔能帮我找两桶桐油来吗?”
黄建功点点头,“我去村里问问。”我对刘大能使了个眼色,刘大能就跟着黄建功去了。
直到中午才回来,刘大能手里提着两桶桐油,骂骂咧咧道:“一桶五百,这是抢钱呀!”
天际依然被黑云笼罩,看来今天是不会出太阳了!
我一咬牙,让刘大能将桐油全部浇到棺材上去,然后取出一张黄纸点燃扔了上去。
顿时整个棺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急速从旅行包里取出一罐硝石,撒了上去。
轰……
火苗瞬间爆涨,如同从地下生出一张巨口,将里面的一切吞噬!
黄建功看着燃烧的棺材,也顾不得地上雨泽未干,跪了下去,哭喊着,“儿啊,你一路走好,爹对不住你!几年了才让你入土为安,呜呜呜……”
我扶起黄建功,“大叔,别哭了,回头你可以按照祖上规矩将你的儿子同儿媳妇迁入祖坟了!”
“谢谢,谢谢你们……”黄建功等火熄灭将骨灰收拾了一下装在坛子里,紧紧抱着,向祖坟的方向走去……
说来也巧,烧了黄大仁之后天立即就放晴了,我们回去带上梁茂,启动了汽车,悠悠使出这村子。
梁茂因为鬼上身,现在脸色依旧苍白,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蹶不振,也难怪,被那么猛的鬼上身之后捡条命已经不错了,大伤元气是免不了的。
路上,刘大能充当了司机,因为徐娇娇的尸体已经永远的留在了村子里,我们也不需要到后面看着了。
刘大能问我,“小天哥,你不是说烧这凶鬼需要配合正午最烈的阳光吗?为啥天没晴你就烧了,那玩意不会活过吧?”
看来刘大能还有些后怕,我笑道,“你跟着我没少学东西,不错,阳光是没有,但是我有硝石,虽然这些东西不能用科学解释,却可以用科学变通,硝石燃烧具有氧化作用,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