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七章 一代宗师(上) (3)
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赢得了。
莫不同压制住怒火,拱手道:“不知两位是哪条道上的?”
那人阴笑道:“我们是哪条道上的,你们还没资格问,怎么样?想清楚了没
有。”
话声刚落,忽听有人笑道:“想清楚了。”
那两人面色一变,一直没出声的那人纵身跃起,双掌拍出,只听“轰”的一声
巨响,那人但觉双臂欲折,一口鲜血差点喷了出来,落地后向他的同伴递了一个眼
色,两人双掌护胸,如临大敌。
一道人影落在莫不同身前,身形摇晃了一下。他不是被敌手震成这样,而是早
已形成了习惯,身子稳定之后,伸手一指先前那人,笑道:“你跪下来给爷爷磕三
个响头,然后老老实实回答老夫的问题。”
那人勃然大怒,向来人扑了过去。来人哈哈一笑,身形一转之间,发出一股奇
异的力量,挥掌一劈潞那人震得身躯迅即的颤抖了三下,没等那人来得及看清对
方是怎么出招的,人已经被来人一掌打在脸上,翻了一个筋斗,跪。不过
这家伙倒挺强硬,强忍膝盖的疼痛,站了起来。
这时,他的同伴才赶到他身边,问道:“怎么样?”
那人目射杀气,摇了摇头,道:“我还死不了,这老家伙非同小可,咱们
走。”
“没回答老夫的问话之前,谁敢走,别怪老夫手段残忍。”张大干沉声喝道。
那两人心知联手,也干不过他,怎还敢走,可他们是有来头的,与来人对过一
掌的那人沉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阁下与这四个人是一块的吗?”
来人是张大干,只不过他现在不仅面貌全变了,连身材都稍微矮了一些,道:
“不是。”
那人道:“既然不是,何必多管闲事?”
张大干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怎么能叫多管闲事?老夫只问你们一个问
题,你们是哪个帮派的?”
那人略微犹豫了一下,扭头朝同伴望去,谁料他的同伴已经率先说了出来,冷
声道:“我们是天鹭宫风云十三使中的八使和九使,阁下若有胆量的话,请留下万
儿,日后咱们约个地方见面。”
张大干道:“风云十三使?天鹭宫几时多出了这些人物?不必了,老夫这几日
就在峨眉境内,你们天鹭宫这次想必也来了不少人,想见面的话,还不容易?滚
吧。”
那两人听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待他们走后,莫不凤雄手道:“多谢尊驾出手相救。”
张大干将手一举,道:“不必了,咱们没有交情。先前我家主人辱骂方剑明
你们气不过,才来找他理论,我家主夕撇你们是一条汉子,怕你们出事,才叫我暗
中保护你们。哼,你们走吧。”
莫不同是个老江湖了,面色一沉,道:“原来你和那人是一起的,连你都这么
厉害,难怪我们四个在他面前,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你家主人武功是很高,但也
不可以骂方大侠。”
张大干大笑道:“我家主人喜欢骂谁就骂谁,何用你们多管,快滚吧,免得我
家主人反悔,将你们抓去打屁成奢”
莫不同心中苦笑,面上却仍不得不装成很恼怒的样子,嘀咕了一句,与其他三
人飞奔而去。张大干站在原地,不见了他们的身影之后,这才将身一纵,如飞而
去。
张大干去后不久,忽见三道人影飞落至场上,当前一个,身高不过五尺,胡子
却有两尺长,分红、白,黑,三色,正是太虚殿的特伸瞿墨生。身后两人,却分别
是幽冥鬼王欧阳绝与五大门派掌门人东郭材,这两人早已是太虚殿的人,所以跟随
瞿墨生并不出奇。
瞿墨生望着张大干消失的方向,面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过了一会,只听欧阳绝问道:“瞿老,你看得出这人是谁吗?”
瞿墨生摸了摸胡子,摇摇头,道:“老朽看不出,不过不管他是谁,这次的琴
蛙之争,他与他身后之人,必是一大对手。”~
欧阳绝道:“瞿老,世上当真有那么大的琴蛙?”
瞿墨生笑道:“有没有,老朽也不知晓,不过,这个传闻是医佛传出来的,想
必真有其事。”
欧阳绝道:“瞿老要是捉到它的话,吸收它的力量,武功必将层楼,别
说通天教主闻人龙,就算是南海如来,也不是你老的对手。”
瞿墨生听了“闻人龙”这三个字,目中射出一股恨意,冷笑道:“闻人龙前次
在杭州让老朽狼狈而去,老朽这次非要拿到琴蛙不可,只要得到它,不出一月,我
必杀闻人龙这厮不可。”忽然转过身去,喝道:“谁?”
只听一声“哈哈”大笑,一群人从远处掠了过来。当先一个,身罩大披风,脸
戴半截面具,正是正天教的圣使,人称“拳是魔君”的朱笑白珊
稍微靠后一点,是个身材瘦小,穿一件干干净净长袍的老头,正是正天教十二
坛使者之首的鼠坛使者张征,其余人等,分别是牛坛使者牛如海、虎坛使者王伏
虎、兔坛使者袁紫玉、龙坛使者龙凤雨、蛇坛使者江大春、马坛使者马友德、羊坛
使者杨百胜、狗坛使者苟清泉。
十二坛使者,除了不幸死去的鸡坛使者姬晓七,就只有猴坛使者侯朝宗和猪坛
使者朱有笑未到。九个使者面上仍然残留着悲痛,一看就知道他们还在为姬晓七之
死而伤心。
欧阳绝见是他们,“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正天教的人。”中,朱
笑白与欧阳绝毫不相干,不是师叔和叔侄的关系,之所以做此修改,是因为上部中
两人真有这层关系的话,欧阳绝早就去投靠朱笑白了)
朱笑白双手一抱,道:“瞿特使,打扰了。”他的武林辈分比欧阳绝和东郭材
都要高,在瞿墨生面前呢,却还是晚辈。因此,他招呼的对象只是瞿墨生一人。
985 报仇而来
瞿墨旅尽管自忖身份,可朱笑白乃正天教的圣使,他也不好怠慢,微微一拱
手,道:“朱圣使客气了。”目光一转,扫了张征等人一眼,叹了一声,道:“听
说姬使者已经惨遭不幸,各位请节哀。”
双方虽然是不同帮派的,但瞿墨生既然这么说,张征等人自然不好不有所表
示,各自施了一礼,算是回敬。
瞿墨生问道:“不知贵教查出了杀害姬使者的凶手是谁吗?”
苟清泉沉声道:“除了飞鱼帮的人之外,还会有谁?”
瞿墨生一怔,看他的表情,像是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禁不住道:
“飞鱼帮?”
张征点点头,道:“飞鱼帮狼子野心,自杭州一事之后,短短的时日内,攻占
了不少地方。广东全部,福建全部,浙江南部,湖广南部,以及广西大部,已经沦
为飞鱼帮的势力范围。他们的势力也渗透了中原地带,排帮是一块大肥肉,他们当
然不会放过。幕后指使排帮的就是飞鱼帮。”
瞿墨生道:“贵教当真查清楚了是飞鱼帮在暗中捣鬼?”
苟清泉道:“瞿特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藐视我正天教办事能力?”
欧阳绝和东郭财听他用这种口气对瞿墨生说话,待要怒喝,瞿墨生哈哈一笑
道:“老朽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此事已被贵教查清,贵教这次前来,只怕不全是为
了琴蛙吧。”
王伏虎道:“瞿特使说得对,我们这次前来,最大的目的就最动戈飞鱼帮算
账。”~
欧阳绝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刘如海道:“欧阳兄可是笑我们这点人斗
不过飞鱼帮?”
欧阳绝笑的正是这个,只是他还不至于说出口而已,道:“不敢,不敢。”
刘如海道:“我们这一行,除了圣使之外,可以说都算不上什么高手,可是
本教来的何止我们?这次他飞鱼帮不管来多少人,如果不给一个交代的话,本教定
叫他有来无回。”
瞿墨生笑道:“那老朽就在这里预先恭祝贵教早日能为姬使者报得大仇。我等
还浮事,这就告辞了。”说完,带着欧阳绝和东郭财扬长而去。
三人走远之后,苟清泉冷哼一声,道:“太虚殿就派他们三个人,这也未免太
自大了。”
朱笑白笑道:“苟使者莫要这般说,单凭瞿墨生一人,我们之中,就谁也不是
他的对手。何况,太虚殿来的当然不止他们三个。”
苟清泉道:“圣使,据您所知,太虚殿来了多少人?”
朱笑白道:“具体有多少,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太虚殿的少殿殿主,太虚四
象,以及牛魔鞠鹏飞,这些人必定前来。”
苟清泉道:“只要不是太虚殿的两位殿主,其他人都不足为惧。”
张征听了这话,不禁有些生气,叱道:“十一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无论
是谁,都不可小瞧,你总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总有一天,你会因此而吃大亏
的。”
龙风雨忙道:“大哥,其实这也不是十一弟小瞧他们,本教号称天下第一大
教,若没有威严的话,何谈天下第一?十弟之死,于此也有部分原因。这几年,教
主教导我们,说要以德服人,可如今,十弟无辜惨死,可见光是德还不够,有时候
也必须要威一下。”
张征叹道:“你的话我何尝不明白。咱们十二个人,情同手足,十弟这一去
大哥忽然有一种人生如梦的感觉,这次咱们要飞鱼帮交出凶手,挫挫它的锐气之
后,大哥也想归隐江湖了。”
听了这话,其他人都是一惊,朱笑白道:“张老弟,你这话不会是真的吧?本
教复兴之日,指日可待,你何必一”
张征不等他说话,截住他的话道:“朱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心境已变
再无昔年的斗志,只待这次的事一完,便要向教主请辞。”
朱笑白叹了一声,道:“张老弟既然己纤决定,朱某也不好再劝了。”
袁紫玉道:“大哥,您退隐的话,我们也跟随您。”
张征道:“胡说,你们正是有为之年,应该尽心尽力兔本教做事。大哥二十多
年前本来就可以退出鼠坛使者这个位置的,但为什么不退,就因为大哥当时觉得自
己还行,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大哥也年近百岁,该是让贤的时候了。”
龙紫玉等人还要说些什么,张征已朝朱笑白一伸手,道:“朱兄,咱们走
吧。”
朱笑白道:“张老弟劳苦功高,理当先请。”
张征道:“朱兄是本教圣使,地位在小弟之上,小弟不敢越次,请。”
朱笑白在正天教几年,早已知道他为人太过“古板”,事事都要讲礼序,所以
也不再推辞,走在了前面,张征率众紧随于后。很快,一群人去得远了。
琴蛙的传闻,早在几日前就已经传开,所以,随着大批江湖人的到来,峨眉境
内比往日热闹了百倍以上。大大小小的客栈,全都住满了人。有的是单枪匹马,有
的是成群结队,有的是清一色汉子,有的是杂牌军。形形色色的人,不一而足。他
们来此的目的,全都是为了琴蛙。
峨眉山中有一座古寺,被称为普贤寺(也就是现今的万年寺,万年寺之名是万
历年间才起的名),相传为汉代的采药老人蒲公礼佛处,位于峨眉山中部。唐代
李白曾经在这普贤寺中住过一段时间,当时寺中有个老僧,叫做广浚。广浚老僧琴
赞栖件,李白每晚都来听琴,下山后,还为此写了一首诗。几百年过去,广浚老僧
早已死了,李白这样的妙人千古只有一个,自然不会再出现。
普贤寺一带,居住着不少村民,可此时,房舍全被武林中人“霸占”了。好在
这些人需要村民为他们烧饭做菜,每天总能拿些银子给村民,权当补偿。村民们尽
管有些害怕,但跑又跑不掉,只得任凭他们呼来喝去的使唤。
986 背琴人
普贤寺现任主持,法号叫光远,六十来岁,不懂武功。全寺呻二下,除了十几个
武僧外,都不会武,只会讲禅。有武林中人来到的当天,寺中僧人见武的不足以吓
退他们,便来文的,讲了一晚的禅,最后只得作罢。
为什么?因为一个不知出身何门何派的劲装汉子听得不耐烦,打落了一个高僧
的牙齿,自后谁也不敢讲禅,光远大师也不敢。他本想到峨眉派去请同道来降伏这
些武林中的顽劣之辈,可第二天他想通了,认为普贤寺有此一劫,就算请下罗汉下
凡,也无济于事。因此,他特别嘱咐寺内众僧,不要招惹这些“冥顽不化”的人
每日除了坐禅之外,还是坐禅。偌大的一座寺庙,除了偶尔能看到个别僧人外,随
处可见带刀佩剑的江湖中人。
掌灯以后,尽管冷风依旧,可普贤寺内外,仍然有许多武林中人在走动。尤其
是白水池那边,挤满了人,一个个扯开了嗓子在鬼哭狼嚎。不错,他们的叫声确实
可以用鬼哭狼嚎来形容。这个季节,何来的琴蛙?他们只得用叫声来引出那只不一
般的大琴蛙。听了他们鬼哭狼嚎的叫声,别说大琴蛙,只怕连鬼都刁王场(意出来。只
可惜,他们都认为自己的叫声最动人。人啊,有时候总是自以为是。
约莫二更时分,人少了一些。这时,一个小贩样的人慢腾腾的来到普贤寺,在
他身后,跟着一个老头。两个进了普贤寺后,当即有人认得那“小贩”就是白天在
酒馆里大骂方剑明之人,见他走来,都跑得远远的,就想是看见了瘟神一般。他们
当然不知道这大骂方剑萌的人就是方剑明自己。这样一来,方剑明倒是轻松了许
多,很快就来到白水池边。
听了鬼哭狼嚎般的叫声,方剑明眉头一皱,道:“莫名其妙,就算现在有琴
蛙,听了你们的叫声,也早被吓跑了。
边上一个大汉道:“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们的叫声很难
听?
方剑明拱手道:“哪里,哪里,在下绝无此意。琴蛙的叫声就如弹琴一般,各
位之中5雄若能弹琴的话,岂不是强于在此干叫?
听了他的话,边上十几个人都住了口,面面相觑,似乎都在找懂得弹琴之人。
忽见一人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今早来了一个中年人,背着一个琴匣,他
一定是个琴师,咱们去把他找来。
有人道:“就算要把他找来,也得知道他去了何处啊。
又有人道:“找什么找,老子先前吃晚饭的时候,看见他进了方丈室,此刻想
必也还没出来。”话刚说完,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朝方丈室涌去。方剑明和张大干
被挤在人群中,只得跟随他们前去。不多时,来到方丈室外,只见两个武僧早已手
拿长棍,站在禅房门前。两僧面色惊惧,不知他们为何突然到此。
有人道:“和尚,快叫光远出来。
也有人道:“和尚,那背琴的中年人是不是就在里面?快叫他出来。
更有人道:“与这两个秃驴罗嗦什么,咱们闯进去,把光远和那中年人都揪出
来。
吵吵闹闹之中,好几个人走上台阶,要去把两个武僧赶开,入室拿人。奇怪的
是,方丈室里毫无动静,宛如没人似的。有那见识广的,按住脚步,也不吭声了
只有部分没啥见识,只会起哄的仍在鼓噪。
眼见那几个人即将走完台阶,忽听方丈室里传出一个声音道:“站住卫”语声
不大,但自有一股威严,那几个人不由站住了。
须臾,那几人面上微微一红,均是心想你是谁啊,叫我们站住我们就站住,把
你揪出来,管你是谁,先打一顿再说。举步刚要向前,忽发出“哎呀”的叫声,从
石阶上滚了下来,像几根大萝卜似的。
众人发出惊奇的叫声,围在前面的朝前走了几步,低头一看,却见那几个人直
翻白眼,也不知道是中邪了,还是被人点中了哪处**位。张大干与方剑明目力超
群,早已看出那几个人是被细如毛发的东西打中了眼睛下的“球后**”,力道恰到
好处,迫使几人不得翻白眼来消解痛苦。只是,他们一时之间也没看出那是什么东
西,只知道是穿透窗纸射出来的。
方剑明暗道:“光远大师确实不会武功,这么说的话,打出暗器的人一定就是
那背琴的中年人,却不知他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身手。
忽听有人道:“好啊,谁躲在屋里暗箭伤人,快出来让我们见见,不然,我们
冲进去,那可就不要怪我们以多胜少了。
一听这话,立时有人附和道:“不错,快出来卫若是把老子惹火了,一把火烧
掉这普贤寺,看你还敢不敢暗箭伤人。
“阿弥陀佛。
忽听一声佛号响起,随后便见方丈室的房门打开,光远大师当先走出,合十道
:“施主休得生气,贫僧这不是出来了吗。”在他身后,果然是一个背琴中年人。
这中年人极高,虽光远大师身后,拍尸尸比光远大师高了一个脑袋,就算是
站在人群中,也比许多人高出半个头。
那几个受了教训的人爬起来,一人揉揉眼睛,开口道:“格老子,是不是你这
家伙在屋里放冷箭?
那中年人家将身一横,从光远大师身后站出,道:“是又如何?你待怎地?
听声音,正是先前喊站住之人。
那人道:“格老子,与你拼了。”冲了上去。他本以为自己一带头,与自己一
同遭到暗算的人出于与他一般的心理,势必呐喊紧随于后,那料,那几人非但没有
向前冲,反而各自退了两步。
那人发觉不妙,但如果就此退下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灵机一动,身形一
缓,在第六个石阶上刹住脚步,道:“格老子,这笔账我早晚会跟你算,暂且不与
你一般见识。”哼了几声,走下石阶,退入人群中。
中年人冷淡的看着,也不说话,光远大师见那人退回人群之后,合十道:“阿
弥陀佛,不知诸位施主来此有何见教?
场上一片鸦雀,来时的那种兴奋只因中年人懂武功而消减,谁也不敢第一个开
口。
半响过后,忽听有人冷冷一笑,道:“听说这里有个会弹琴的人,老夫特来看
看。”这人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尚在远处,话说完之后,人已经来到人群后面。众
人纷纷回头,好些人踞起脚尖,要何许人也。不知怎么的,人群忽然自动散
开,为来人让出了一条道。方剑明和张大干跟随大众,自然相退到了边上去。
来客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为首那位,身穿长袍,背着双手,脾脱四顾
旁若无人。在他身后,一共有九个人,白日被张大干教训过的那两人赫然在列。这
件事张大干已经告诉了方剑明,是以,两人立时猜出来的这些人均来自天鹭宫,有
可能都是“风云十三使”中人。一来人太多,二来八使和九使的注意力并没放在人
群中,因此,他们都没发现张大干,如果发现的话,只怕便会当场打起来。
从让出来的道路走进来之后,为首那人眼皮微微一抬,瞥了一眼背琴中年人
缓缓地道:“阁下看来就是那位琴师了,老夫邵东升,乃天鹭宫风云十三使第一
使。”姓邵的人并不多,叫做邵东升的更是没有听过,但一加上“天鹭宫风云十三
使第一使”的头衔,那可就了不得啦。
奈何背琴中年人听了后,别说面色,连呼吸的节奏也不曾丝毫乱一下,淡淡地
道:“你找我何事?
987 山门遇阻
第一使眉头微微一整,道:“阁下请随我等走一趟。
背琴中年人道:“去哪儿?”
第一使的眉头皱得比先前更深,道:“白水池边弹琴。
背琴中年人一声冷笑,道:“我的琴,只为知音而弹,你还不配听我的琴
音。”
第一使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忽然伸出右手两个指头,轻轻地落在太阳**上。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神经衰弱,但转眼之间,他将手从太阳**上拿开,屈指弹了几
下。
这几下普普通通,但方剑明和张大干看得面色都不禁变了一变。他们倒不是为
这第一使的武功所惊奇,而是因为看出第一使的武功比起张大干白日所遇到的八使
和九使高出了一大截在他们原先的猜想中,这第一使的武功再高,也高不到哪里
去,谁想到竟有如此功力。
但更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那背琴中年人仿佛没有意识到这一招的厉害,只
是微微的向前走了一步,目中闪过一道古怪的光芒,顿时化解了第二厌暗中放出的
六道无形劲气。
第一使面色一变,低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背琴中年人淡淡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与你去白水池
请吧。
第一使神色一冷,看上去要发怒,可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沉声道:“你刚
才听到了我的话没有?”
背琴中年人的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第一使道:“我进来后的第一句。
背琴中年人道:“听到了,那又如何?”他似乎不太爱说话,所以每次说话都
很简短。
第一使道:“你既然听到了,那也应该知道我是天鹭宫的人,得罪我天鹭宫
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我只是想请你到白水池边弹一曲罢了,如果阁下连这点面
子都不给,岂不是说我天鹭宫无人?”
背琴中年人道:“你天鹭宫本来就无人!
他这话说得有些冷,但也够狂。天鹭宫倘若没有能人的话,武林之中,只怕当
真找不出什么能人来了。与第一使同来的那些人均是面露愤怒,可有第一使在的
话,他们不敢开口,只能怒视背琴中年人。
第一使听了这话以后,心中的怒火有多高涨,不难想象。奇怪的是,他居然忍
住了。他究竟在怕什么?他一个人对付不了背琴中年人的话,他还有九个帮手啊。
他的帮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难道一起上都斗不过对方?
场上沉寂了一会,才见第一使吸了一口长气,挤出一丝笑容,道:“你有种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说我天鹭宫的狂人。咱们后会有硼!”话罢,转身大步而去。与
他一起来的那九个人面上都是怔了一怔,但谁也不敢开口问为什么,乖乖的跟在第
一使后面,退出了方丈室所在的这座院落。
天鹭宫的人走后,背琴中年人看也不看台阶下的一干人,与光远大师走近方丈
室内,也不知道两人有什么好谈,半天也不出来。
这时,台阶下的人群炸开了锅,有人道:“我的娘亲呀,这算怎么一回事,我
怎么没看明白。
有人道:“这还看不明白,定是天鹭宫的人自忖斗不过人家,这才掉头而去
不然的话,岂会这般好说话?”说的时候,将声音压得很低。
也有人道:“这背琴人可要倒霉了。
“何以见得?”
“天鹭宫是好惹的吗,当今武林,敢招惹天鹭宫的,除了飞鱼帮、正天教、太
虚殿、波斯教之外,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这背琴人孤零零一个人,斗得过天鹭宫
吗?叫我说,天鹭宫的高手只要来齐了,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忽听有人道:“未必,未必。
众人扭头看去,却是先前出主意,说找一个会弹琴之人来引出大琴蛙之人。当
然,有好几个人也认出了他是骂方剑明的那位仁兄。
“这话怎么说?”有人不解,问道。
方剑明笑道:“各位这次来峨眉山,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琴蛙啊,就算得不到,来看看热闹也行呀。
“天鹭宫来此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也是为了琴蛙,你一你的意思是一”
“相信各位都是聪明人,天鹭宫既然是为了琴蛙而来,当然不会随便与人起冲
突。这次争蛙之战,可不是天鹭宫自己的事,飞鱼帮、太虚殿、正天教、波斯教
甚至是三山五岳的隐+高手,多半相会籽来。天鹭宫若是因为这点事破坏了自己的
夺蛙大计,岂非得不偿失?须知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天鹭宫绝不会做这等傻事
的。
其实这个道理也不止他一个人明白,场上也有部分人明白,经他这么说,大家
全都明白了。
有人失望的道:“唉,本来还打算看一场好戏呢,想不到没打起来。
方剑明笑道:“你想看好戏的话,得多等一些时间,说不定明天就有好戏看
了。”说完,与张大干出了院落。他们一走,众人随后也走了。连天鹭宫都请不动
的人,他们有几个脑袋,还敢在此逗留?
方剑明与张大干晃晃悠悠的走出普贤寺后,径往峨眉派的芳向走去。这时也快
二更末梢了,可山中灯火点点,好些人打着灯笼,仍在不知疲倦的寻找那不知躲在
何处的大琴蛙。
走了一会,张大干忽然叹了一声,方剑明问道:“你老叹什么气?”
张大干道:“我叹这些人痴心妄想,就算真被他们找到大琴蛙,到头来又有几
个人能得到,最后还不是要由几大势力来争夺。
方剑明道感慨的道:“古往今来,许多人都是这样的,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
到。武林中人,没有人不梦求一朝功成名就的,我算是看透了。
张大干笑道:“少爷,你早已功成名就,所以才会这么说,那些仍在追寻的
人,又哪里懂得其中的道理。
方剑明道:“这也是,所以就算你说破喉咙,他们也不会放弃。他们即便明白
其中的道理,又有几个真的能够放开?没名没利的时候追逐名利,有了名利之后却
说为名利所累。呵呵,这是一个谁也无法解答的怪圈。
两人口中说着,距离峨眉派越来越近。眼见距离山门尚有数丈,忽见道旁跃出
两人,各自拿着明晃晃的钢刀,其中一个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方剑明和张大干一听,都是一愣。这等口气简直就是山大王的派头,难道这里
已经不是峨眉派,而是变成了山贼窝?可山门上的“峨眉派”三个大字清清楚楚的
就在那,他们绝不会看错。
“你们又是干什么的?”张大干从方剑明身后走出,大声问道。
那人将钢刀刀尖一指张大干,一脸闪恶之相,喝道:“老家伙,你还想不想
活?想活的话,赶快滚下山去。
988 过关
张大干揉揉眼睛,道:“见鬼了,这里难道不是峨眉派?”
那人双眉一扬,做出一个颇为威风的姿态,道:“这里的确是峨眉派,但你还
瞧不出来,它已经不完全由峨眉派控制了吗?”
张大干面色一变,道:“什么?”反观方剑明,面上却一点也不惊疑。
其实,那人的话的确让他有些吃惊,只是他没表现在脸上而已。最重要的是
他去普贤寺的当儿,除了吴青牛、代红豹、金孔雀三人像他和张大干一样在峨眉山
四周探听动静之外,其他人都分批进了峨眉派。他相信有龙碧芸等人坐镇峨眉派的
话,不管来的是谁,都可应付。
方剑明干咳了一声,道:“请恕在下眼拙,不知两位是哪个帮派的兄弟?”
那人哼了一声,道:“问这么多干什么,叫你们下山就赶快下山,别在这里磨
磨蹭蹭的,当心老子的刀不长眼。”
另一个大汉目露凶光,喝道:“快滚!”
张大干心中不由生气,待要上前教训教训对方,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不多
时,一群人走了上来。方剑明和张大干回头一看,心中一怔,均是想道:“怎么正
天教的人也来了?”
人群来近之后,走在最前的那人双手一抱,运功喊道:“圆真师太,在下朱笑
白,夜造访,尚请恕罪。”
只听殿宇深处传来一个声音道:“阿弥陀佛,朱圣使驾临,贫尼有失远迎,罪
过,罪过。朱圣使远来是客,贫尼本该出来迎接,但本派现在有件大事需要处理
可否请朱圣使明早再来?”
那两个汉子听了这话,扬起手中的钢刀,都道:“听见了没,老尼姑不欢迎你
正天教,叫你们明天再来。”
朱笑白面上微微一笑,笑容还未消失,左右两旁忽然窜出两人。这时,方剑明
和张大干已经退到了边上,静观其变。这两人快如急电,瞬时逼近两个劲装汉子。
两个劲装汉子挥刀欲砍,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各自一拳打出。
“砰砰”两声,两个劲装汉子胸膛都中了一拳,连人带刀的飞出,滚入草丛
中,寂然不动。这两个家伙不死的话,胸骨只怕也差不多全断了。
朱笑白对此似乎一点也没感觉,扬声道:“圆真师太,什么事需要你亲自处
理?朱某听说有人闯进了贵派,不知是真是假?”
“朱笑白,你们有胆量的话,就全都进来。”这话不是圆真师太说的,方剑明
一听嗓门,立时听出是飞鱼帮的副帮主南海菩萨。
朱笑白淡淡一笑,道:“阁下可要搞清楚了,这里是峨眉派,没有圆真师太的
同意,我等岂敢踏入?我正天教可不像某些教派,行事无所顾忌,我行我素,招人
讨厌。”
“你一朱笑白,待会看本菩萨如何抽你筋剥你皮。”
朱笑白“哈哈”一笑,道:“这敢情好,本帮正要找你飞鱼帮清算一比血
账。”
圆真师太的声音传来道:“朱圣使等人请进,请恕贫尼不便出来迎接。”
朱笑白道:“师太客气了。”说完,与其他人从山门底下走了过去,方剑明和
张大干侯他们走出数丈之后,也跟在了身后,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二三十
个江湖中人,同样跟在了后面。
本来,在那两个劲装汉子滚入草丛之后,已有一群人从里面赶了出来,但听了
南海菩萨的话后,他们身形一顿,退了下去。正天教的人走了十数丈,忽见走在最
后的六人将身一转,挡住了道路,内中一个喝道:“你们跟上来做什么?”
“干什么?有好戏看为什么不看?”随着话声,一个头戴著笠,身披蓑衣,手
中拿着一根鱼竿的怪老动.越过方剑明和张大干。落地后,一手插腰,脸上笑嘻嘻
的。
方剑明和张大干见了他这身打扮,虽然对方是背对着自己,但已经知道他是吴
青牛。
“你是什么人?”那人皱眉道。
吴青牛道:“我呀,我就是一个钓鱼的。”他这话一语双关,暗中将飞鱼帮也
骂了。
六人听后,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那人皱起的眉头松了下来,语每卜巨好了许
多,道:“是吗?你老可要知道有些鱼很嚣张,别钓不到它,反而被它扯下水
去。”
吴青牛将手中的鱼竿一摇,道:“不怕,不怕,我手中这根鱼竿,连筐鱼都能
钓起,何况一些小鱼儿。”
他这么一说,那六人对他好感更甚,那人笑道:“你老要进去看热闹,也不是
不行只是二,,
吴青牛道:“不用说了,我明白,只要过了你们这一关,我就可以进去,是
吧?”
那人道:“你老真聪明。”
吴青牛笑道:“过奖,过奖,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将身一晃,朝前扑了
过去。
那六人急速分开,左右各自三人,伸臂一挡,暗发劲力。不料吴青牛身形刁
钻,忽然从底下精了过去,那根鱼竿就平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的速度也不是特别
的快,只是恰到好处,堪堪躲过了六人的劲力。
吴青牛回头挤了挤眼,道:“多谢,多谢。”
方剑明和张大干自然看得出他是在向他们两人挤眼,待要上去,方剑明忽然发
觉自己内力竟是运不起来,不由苦笑了一声。
张大干何等眼神,业已看出他是怎么回事,一声大笑,道:“这是我家少爷
你们快闪开,别挡了我家少爷的道。”说着,大步向前。方剑明顿时意会,跟在后
面。
眼见张大干距离帚前的那两个人不过三尺,忽见他双袖一甩,“呼”的一声
一股狂风扫出,劲力之强,丝毫不下于惊涛骇浪。那六人吃了一惊,运功抵抗,就
这么一耽搁,张大干和方剑明业已疾步从他们之间走了过去。
方剑明回头笑道:“六位,承认,承认。”
出手之人是张大干,说话的却是他,那六人听后,不禁啼笑皆非。不过,在这
六人看来,张大干不过是方剑明的随从,张大干已经这么厉害了,这个主人的本事
岂非大得无法想象?
989 借口?
方剑明和张大干走不多远,身后传来衣袂振动声,眨眼之间,已有七八个人从
他们身旁掠了过去。两人心中微微一惊,想不到短短时间内,竟有这么多的人闯关
过来。
正天教的那六个人或许只是小角色,但要想从他们手底下安全走过的话,便是
一流高手,也得费一番手脚。如此看来,过去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好手。看他们去
得这般快捷,倒好像怕错过了好戏似的。
其实,真打起来的话,就算距离远,也早该听得到了。因此,方剑明和张大干
并不怎‘心,不快不慢的向前走。
不久,他们终于来到了现场。现场是峨眉派的一个练武珊:方剑明依稀还记得
自己当年就是在这里展示九天玄女步,并为峨眉派传下这套身法的。一路过来,并
无人踪,到了这里后,才发现原来峨眉派的弟子都聚集到了这里。
练武场北面,齐刷刷的站满了峨眉派的人,当中一位正是峨眉派掌门圆真师
太。方剑明扫了一眼,别说纪芙蓉,连龙碧芸等人也不在场,心想她们或许还在后
山观望。
西侧高高低低,少说也有五六十人的,却是飞鱼帮的人,为首那位披着大髦
头戴鬼面,岂不正是南海菩萨?奇怪的是,飞鱼帮这次来的高手中,除了南海菩萨
与站在他身后的六个渔夫外,其他的看上去都是普通弟子。
东侧是刚刚来到的正天教诸人。
圆真师太眼见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不过很快,她想是
释然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难得今晚有这么多的武林同道光临敝派,敝
派真是门媚荣耀。
朱笑白望了一眼从南面赶到的人,然后把目光落回峨眉派那边,道:“朱某已
经留人在外把守,可惜本教弟子武功低微,拦不住他们,还请师太见谅。
圆真师太道:“敝派乃武林一大门派,对武林同道的来到,自是欢迎得很。到
场的朋友,贫尼虽然都不认识,但想来都是身怀绝技这人。贫尼平时请都请不到
现在好了,倒来了不少。
吴青牛进场后,便席地而坐,听了圆真师太的话,笑了一笑,道:“师太,我
可没什么绝技,我就只会钓钓鱼而已,要说钓鱼的技术吗,呵呵,还是有那么一点
的。
一听这话,飞鱼帮等人勃然大怒,当下就有三个走出来,朝吴青牛扑去。南海
如来除了眼神寒了一寒之外,没有任何表示。
那三个人扑倒吴青牛身前,一个拔出大刀,去砍吴青牛的左肩,另一个探手急
抓,要去夺下吴青牛的鱼竿,第三个将身一晃,从吴青牛身后一剑刺到,目标是吴
青牛的背心。
吴青牛坐着不动,脸上仍然笑嘻嘻的,好像不知已经大难临头。使大刀的最先
攻到,眼见锋利的刀刃就要落在吴青牛肩上,忽见吴青牛左肩一耸,竟拿肩头去撞
刀刃。
只听“砰”的一声,刀刃落在了吴青牛的左肩,但没有许多人想象中的鲜血四
溅,而是那使刀的飞鱼帮弟子不住后退,连退了八步才稳住脚跟。就在他退第一步
的当儿,使剑的飞鱼帮弟子一剑落到了吴青牛的后心。
毫无声息而又诡异莫名的,那使剑弟子忽然惊叫一声,手中长剑脱手飞出,虎
口破裂,鲜血淋淋,像见了鬼一般后退。
去夺吴青牛鱼竿的飞鱼帮弟子出手之快,本来并不在使剑弟子之下,可后者拿
的是剑,他用的是手,尽管那人需要绕到吴青牛身后,可终究还是比他快了一分。
因此,当那使剑弟子发出惊叫的刹那,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吴青牛会施法术
手指距离鱼竿尚有一寸便忽地收了回来,后跃丈外,双掌护胸。
吴青牛嘻嘻一笑,望着那使刀的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伤你吗?”
使刀的面色苍白,颤声道:“为什么?”
吴青牛道:“因为你在我的面前出刀,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你毕竟还算一个汉
子。”顿了一顿,道:“我最讨厌从身后攻击的人,所以对你的同伴毫不客气,至
于你一”伸手一指双掌护胸的汉子,道:“你这小子最幸运,你知不知道你方才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那汉子道:“为什么?”
吴青牛道:“这根鱼竿本来很普通,但它现在在我手里便不普通,你要抢走
它,岂不是要抢我的饭碗?试问你要抢我的饭碗,我又岂能让你抢去?所以我在这
根鱼竿上做了点手脚,只要你的手指一碰上它,准叫你倒毙。
那汉子道:“我不信。
吴青牛道:“你不信,那好,你上来试试。”说着,将手臂伸直,手中的鱼竿
向前递了几分。
那汉子其实只是嘴硬而已,哪敢相试,脚底不由退了两步。
忽听南海菩萨喝道:“没用的废物,都给我退下来。
三人听后,道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本来吴青牛语嘲飞鱼帮,并打伤飞鱼帮的弟子,依照南海菩萨的性格,势必找
他算账不可,伯该次南海菩萨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竟没找吴青牛的麻烦,眼神
一冷,朝正天教的人望去,道:“朱笑白,就来了你们这点人?”
吴青牛听了这话,暗道:“这家伙居然不上当,真是枉费我一番苦心。”他本
想借此惹怒飞鱼帮,只要他们来找自己,就凭在场的这点人,他一个人就可以打发
了。哪料到南海菩萨对他完全不感兴趣,只找正天教的麻烦。
朱笑白嘿嘿一笑,道:“南海菩萨,你们也不是只来了这点人吗?彼此,彼
此。
南海菩萨冷声道:“你们来此,可是为了琴蛙?”
朱笑白道:“你这就错了,我们来此,并非为了琴蛙,而是找你。
南海菩萨道:“找我?”语声颇为愕然。
朱笑白道:“不错,就是找你。
南海菩萨道:“找本菩萨做什么?”
朱笑白语声一沉,冷冷地道:“要你交出凶手!
南海菩萨道:“凶手?什么凶手?”语声比先前还要愕然。
“南海菩萨,你休得装蒜,你若不交出凶手,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苟清泉
在人群中怒喝道。
南海菩萨听后,沉声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对本菩萨说话。
苟清泉道:“你听好了,老子就是正天教十二坛使者之一的狗坛使者苟清
泉。
南海菩萨阴笑道:“难怪你会在此狂吠,原来是狗坛使者。
苟清泉听得大怒,想冲上去与他动手,但肩膀早被刘如海那粗大的手掌按住。
张征走上几步,道:“南海菩萨,本教姬使者惨遭不幸一事,你可听说了?”
南海菩萨道:“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本菩萨岂能不知?哦,怎么?你们认为这
是本帮之人所干的?”
张征道:“难道不是?”
南海菩萨狂笑一声,道:“不错,本帮早就想对你们正天教下手了,但时机尚
未成熟,所以至今未与你正天教起过大冲突。好啊,想不到你正天教居然恶人先告
状。如果你们硬要把这个屎盆子往本帮头上扣的话,本帮也接下便是,反正你正天
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了这话,正天教那边自然是群情激勇,张征不得不提高了声音,道:“我早
就料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带来了一个证人,与你当面对质。
南海菩萨道:“证人?放屁!你正天教从何处找来的阿猫阿狗,也想充当证
人,如果这样的话,本帮也可以找出一百个,甚至一千个证人出来。
张征道:“你先看清了证人再说不迟。”话罢,转过身去,道:“梅帮主,请
你出来一下。
只见一个头戴面纱斗笠的人从人群中走出,到了张征身边之后,举手摘下斗
笠。
这人刚把斗笠摘下,已经有人认出他,失声叫道:“这不是排帮的梅帮主
吗?”
梅光泉出现在这里,也大大出乎方剑明意料之外。姬晓七被害的当晚,梅光泉
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知道幕后指使是谁,难道他当时谎?正天教的人找上
门去后,他不得不说实话,把飞鱼帮拱了出来?
张征道:“在场的各位武林同道,想必你们知道这位是谁了吧,他就是排帮的
梅帮主。
梅光泉双手一抱,道:“在下梅光泉,见过各位。
南海菩萨将手挥了挥,一个飞鱼帮弟子跑上去。两人低语了几句,南海菩萨将
那弟子挥退,冷笑了几声之后,才道:“姓梅的,正天教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居然
如此卖命。
梅光泉喝道:“南海菩萨,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在演戏了,你就是带人潜入本
帮总舵,要侠梅某的那个幕后指使者。姬使者的死,与你飞鱼帮脱不了干系,杀死
姬使者的人,说不定就是你。
南海菩萨听了这话,气得全身颤抖,忽然掠出,一掌朝梅光泉拍去。
“你想杀人灭口!
三个声音同时喝道,随着话声,三道人影疾跃而出,六道强风自手掌发出,将
南海菩萨的掌力截住。
“轰”的一声,南海菩萨的身形晃了一晃,随后便见他伸手往腰间一摸,瞬息
之间,一道刀光闪现,劈向三人中的一位。这一刀出得又快又狠,本来可以一刀将
对方手臂砍掉的,但朱笑白就在边上不远,见状厉喝一声,一拳轰出。
他早年就有“拳是魔君”的称号,如今出手虽然未必尽全力,但也用了八分
顿时一股是风匝地,将南海菩萨的刀势阻了一阻。那人趁此机会,将身纵开,虽然
仍为刀气划破衣衫,肌肤留了一点血,但一只手臂总算保住了。
那人站稳后,心有余悸,其余两人身形一分,站到了他身边。这三人看上去都
七老八十了,想来身份在正天教中不低。
南海菩萨这会倒没动手,将手中的宝刀插回鞘内之后,嘲笑道:“原来正天教
的高手就是这么不堪一击的,你们三个是不是正天教的长老?”
那险些被砍掉手臂的老者面上一红,想说些什么,却被他左边的老者拉住,左
边老者淡淡一笑,道:“我们的确是正天教的长老,但你听清了,本教长老众多
我们三个只是级别最低的罢了,所以,你就算赢了我们,也没什么乡骄傲的。
南海菩萨纵声大笑,道:“听说你们正天教的人凡是熬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
就可以捞个长老的名份,我看你们这些做长老的养尊处优惯了,根本就成不了什么
气候。
那位长老哈哈一笑,道:“这你就错了,本教长老中,武功比我们三个高十
倍,甚至百倍的比比皆是。随便请出一个来,就能胜得了你,你信不信?”
南海菩萨道:“信不信得打过后再说。不过嘛,我看你们现在这点人,没一个
是本菩萨的对手。”伸手一指朱笑白,道:“姓朱的,你在本菩萨手底下,也走不
过十招。
朱笑白身为地榜高手,被他如此耻笑,本是非生气不可,但朱笑白这些年学会
了什么叫韬光养晦,微微一笑,道:“在下承认不是你的对手。但你飞鱼帮的所作
所为,绝对算不上英雄好汉。梅帮主当场说出你飞鱼帮就是幕后指使后,你就要杀
人灭口,这等行径比起你的一身武功来,可就差得远了,可以说是毫不匹配。
南海菩萨怒道:“你一”
只听场外有人道:“你飞鱼帮这般行径,与邪魔歪道有何区别?别看你们现在
势大,一旦引起武林公愤,全武林都会讨伐你们。”~
南海菩萨转过头去,见说话之人是个腰悬长剑的汉子,不由冷声道:“你是何
人?”
那汉子道:“游侠展护花。
南海菩萨冷笑道:“没听过,莫非是正天教雇来的帮手?”
不等展护花开口,有人道:“游侠展护花这几年名气响亮,你身为飞鱼帮的副
帮主,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也太孤陋寡闻了。
南海菩萨眼光一扫,见说话的人是个长髯老者。不知为何,他忽然怪笑了一
声,像是明白了什么,道:“好,你正天教真会演戏,居然雇来了这么多说客。姓
梅的既然说本菩萨曾经指使过他,那好,本菩萨也干脆承认了。怎么样?你们又打
算如何?是一对一,还是一起上。
朱笑白道:“南海菩萨,你要搞清楚,动回事,交出凶手又是另一回
事,你若不把凶手交出来,就别怪本教对贵帮无礼。
南海菩萨冷笑道:“本菩萨明白了,这才是你正天教的真正目的。这段时间
你正天教眼红本帮的发展,偏又死要面子不敢采取行动。现在好了,终于等不及
找借口与本帮开战。哼,要打就打,何必找借口?虚伪透顶!
990 冷透背心
朱笑白道:“随你怎么说,但本教的姬使者确实是死在你飞鱼帮的人手中,这
事梅帮主已经当场证明,日后武林同道也将明白此事的曲折。本教本来抱着以和为
贵的宗旨与别派相处,可想不到你飞鱼帮竟先向本帮下手,实是令人气愤难当。既
然你飞鱼帮仗势凌人,不交出凶手,本教为了给姬使者报仇,岂肯示弱?本教一定
会让你飞鱼帮付出沉重的代价。”
南海菩萨狂笑一声,道:“择日不如撞日,怎么样?朱笑白,有没有胆量与本
菩萨较量较量。”
朱笑白没出声,站立不动,不知是胆怯还是有所顾忌。
南海菩萨嘲笑道:“看来你正天教就只会胡吹大气,真要动手时,却一个个怕
死得很,本菩萨好曳卷望。”
话刚说完,忽听“咚”的一声,众人心头均是一凛。片刻之后,只听远远传来
一个人的声音道:“何人在辱骂我正天教,可是吃了豹子胆?”随着话声,一条人
影急飞而到,人在半空一转,飘落至地。
方剑明和张大干定睛一看,不由怔了一怔。原来,这人竟是那背琴中年人。
“难怪他刚才的口气会那么大,原来出身正天教。”方剑明心中暗忖。
南海菩萨心中虽然吃惊来人的轻功,但话语上仍显得颇为狂傲,道:“你也是
正天教的人?嘿嘿,你想代朱笑白出手吗?”
背翱来年人道:“我不认识朱笑白。”
南海菩萨愕然道:“你不认识朱笑白?这怎么可能?你不是正天教的人吗?”
不等背琴中年人开口,朱笑白忽然咧嘴一笑,道:“他的确不认识我,我担不
认识他。”
这话一出,更叫人惊奇,明明都是正天教的人,为什么会互相不认识呢?何况
朱笑白贵为圣使,没道理没见过这个背琴中年人啊,因为就凭背琴中年人刚才展露
的这一手轻功,足以让他在正天教中捞个堂主以上的高位,朱笑白若没见过他,岂
非不合常理?
以上的这些想法,都是场上许多人的观点,不能说他们的想法是错的,换成其
他人,也会这么想。但事实上,这确实是真的,因丸先笑白随后便解释了,只听他
道:“本教历史悠久,真要追溯起来,也有几千年了。这几千年来,本教有过昌
盛,也有过衰败,起起伏伏就这么发展了几千年。本教的弟子,很多都是半途加入
的,这些人中,既有白道中人,也有黑道中人,可这并不代表魁舅攀子弟鱼龙混杂。
一旦加入本教,等于是与过去告别,倘若犯下戒条,受到的惩戒将会很痛苦,所
以,加入本教的都是自愿的,谁若想借本教来作恶,本教定不会让他好过。加入本
教后,极为的自由,不管你有没有武功,大家都是兄弟。我们从来不打听兄弟的
事,但只要本教一旦有事,我们就会站出出来维护。我与这位兄弟是第一次见面
我也不想问他是谁,我只知道,这位兄弟之所以出来,是不想看到本教卯名誉受
吗?
南海菩萨听到这里,冷笑一声,道:“朱笑白,你的脸皮可真厚的,一句一个
本教,难道你忘了你师父是谁了吗?”
朱笑白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错,我师父是白莲圣教的门徒,但我早已
说过,他老人家是北宗的人,不是你南宗的人。说起来,本教与白莲圣教还有极大
的关系呢。我听我师父说过,当年两教的教主曾经结为兄弟,在香案前发下满腔的
誓言:两教兄弟为一家人,今后不分彼此。可惜的是,元廷派兵镇压,两位教主力
战而死。从那以后,白莲圣教分化,一为韩教主统领的白莲北宗,一为彭和尚统领
的南宗本教二”
南海菩萨不等他说完,猛地喝道:“大胆!”一掌隔空推出。
朱笑白毅然不惧,亦是一掌拍出,两股强大的掌力在半途相遇,只听“轰”的
一声,南海菩萨一动不动,朱笑白却连退了三步,嘴角还流出了一丝血迹。
南海菩萨虽然将朱笑白震退了,但手臂也为他的是气震得麻了一麻,暗道:
这家伙果然不愧为地榜高手。”
正天教等人见朱笑白不敌受伤,同时涌了上来,都道:“圣使,你要不要
紧?”
朱笑白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居然还能笑,道:“呵呵,我还挺得住,多谢兄
弟们的关心。”眼光一冷,望向南海菩萨,道:“我只不过直呼了彭和尚的名,你
就想要我的命?你飞鱼帮果然够跋馗的。”
南海菩萨喝道:“朱笑白,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你师父倘若还活着的话
见了彭教主,也得尊敬有加,你别以为你加入了正天教,就可以无所顾忌!”
朱笑白“哈哈”一声大笑,道:“说得真是好听,家师跟随的是韩教主,他彭
和尚算什么?”
南海菩萨目射杀气,伸手摸向了腰间的刀柄,可是他快,吴青牛和背琴中年人
也不慢。
吴青牛将鱼竿举高了些,笑道:“南海菩萨,我这人喜欢听人讲故事,你不让
他讲完,可别怪我不客气。”
背琴中年声老琴匣解了下来,拿在手中,一语不发。可谁都看得出,只要南海
菩萨一拔刀,他就会在同一时间打开琴匣。这琴匣里装的或许只是一尾琴,但任何
人都明白琴在他手中就是一件非常厉害的武器。
南海菩萨的手摸着了刀柄,可是面对两大高手的无形气势,他终究不敢拔刀。
他现在用的这把刀看上去虽然很普通,但却是南海如来最近送给他的,有个名号
叫做“白鹿”。这刀铸造于九百多年前的白鹿山,因而得名,铸成时就具备了吹毛
断发的锋利,南海如来得到后,又请了一位铸刀大师加以锻造,最近才出炉。
南海菩萨有了这把宝刀后,确实有些如虎添翼,可他现在面对的是两大高手
不由心虚了。这两人是谁,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背琴中年人真和自己打起来,要分
胜负,绝非两三百招之事,至于吴青牛,他却感觉这人的实力绝对要在自己之上。
他先前为什么不找吴青牛的麻烦,就是看出了吴青牛的可怕。
场上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看着。片刻之后,南海菩萨的背心透出了冷汗,只因
有大髦遮挡,外人才看不见而已。
须臾,他身上的气势消去,口忠微微一哼,将手从刀柄上拿下。
吴青牛笑道:“这才对嘛。”扭头看向朱笑白,道:“你接着说,彭和尚怎么
了?”
朱笑白想了想,道:“好,反正本教已经和他飞鱼帮撕破了脸,朱某就说出
来。”
991 内中曲折
南海菩萨喝道:“朱笑白,你一”
吴青牛将手中的鱼竿一幌,道:“你再多嘴,我真要对你不客气了。”
南海菩萨忽觉一股劲风射来,“敢”字未说出口,人便离地而起,在半空施展
了十四种身法,这才避开了劲风,人呢,却已经退到了自己队伍前。吴青牛没吃妖
鱼的内丹前,自身武功就比南海菩萨高,吃了内丹后,那就更不用说了,哪怕他现
在的对手是南海如来,吴青牛也能与之抗衡。
正天教的人见了,全都露出嘲笑的表情,苟清泉道:“原来你这南海菩萨也不
是无敌的,这位前辈只动了一下鱼竿,你就逃命似的飞退,真是令人失望得很。”
羊坛使者杨百胜笑道:“这怪不得人家,人家为了保命,不得不如此做。”
猴坛使者侯朝宗道:“哎呀,原来他也会怕死,亏他还自称什么南海菩萨,我
看干脆改名,叫做南海缩头吧。”
朱笑白将手一举,道:“兄弟们,咱们留点口德行不行?免得人家又说我们只
会说大话。”顿了一顿,道:“两位教主死后,两教顿时群龙无首.好在本教及时
选了一个教主,终于没有导致分裂。白莲圣教就不同了,彭和尚自以为是大师兄
想坐教主的位子,可是韩教主是什么人?他虽然是老教主的二弟子,但也是老教主
的亲子,试问这个教主的位子不由韩教主坐由谁坐?彭和尚眼见许多人都拥护韩教
主,便率领一批拥护他的人南下,开辟了白莲南宗。可谁都明白,白莲圣教的衣钵
是白莲北宗,是韩教主,彭和尚只是打着白莲圣教的旗号行事而已。彭和尚广收门
徒,与他的大徒弟周子旺在袁州突然起事,那时韩教主已经在暗中布置好反元大
计,经彭和尚如此一闹,惊动了元廷,韩教主的大计为此而推迟了许多年。后来
元廷强征十数万百姓修筑黄河堤坝,越发弄得民不聊生,韩教主乘势而起,率众反
元。起事的前几日,韩教主抱着同为一宗的信念,与彭和尚通了书信,约他一同起
事,可没想到彭和尚一直隐忍不发,韩教主战死后,他突然又起事了,目的就在于
等韩教主死后,他好来接管白莲北宗,达到一统白莲圣教的野心。可是,他忘记了
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白莲圣教的大长老刘福通一”
忽听有人冷笑道:“你放屁!”话声刚落,一人鬼影一般从天而降,落在了南
海菩萨身前。
人群中有人失声叫道:“白莲童子!”不错,来人正是白莲童子,只见他仍身
穿白衣,抱着尚方宝剑,脸上一片冷煞,看上去要杀人。
“姓朱的,你知道个屁,你知不知道你师父告诉你的,夺是谎言。”白莲童子
冷声道。
朱笑白想了想,道:“何以见得?”
白莲童子道:“当年的事全都是刘福通一人在作怪,你师父得了刘福通的好
处,当然要为他说话。刘福通这小子不但武功高,而且手段毒辣,城府极深,朱元
璋当年就是因为看出这厮将来是个祸患,才将他击杀于瓜步的。”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震惊。白莲教大长老刘福通与小明王韩林儿是怎么死的
武摇卜一直有个传言,说是朱元璋派人暗害的,只因事关朝廷,武林中人不敢公然
说出来而已。现在白莲童子亲口道出,显然这个传言确实是真的。
白莲童子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朱笑白,有些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白莲
圣教当年之所以那么强大,全靠老教主和彭教主的功劳。彭教主虽然是老教主的大
弟子,但彭教主在入老教主门下之前,已经练了一身好武功,老教主常常夸赞彭教
主,说他不像自己的弟子,而是自己的帮手。老教主死的那一年,他刘福通还是个
十岁大的娃娃呢。老教主死后,彭教主本想一心辅佐韩教主,可韩教主身边小人不
少,谗言不断,彭教主一怒之下,不得不南下开创南宗。那一年,彭教主打算起
事,便事先约了韩教主,岂料有人从中作梗,破坏了大计。十数年后,韩教主率众
起事,偏偏又有人从中作梗,害得韩教主战死。而这两次从中作梗之人与刘福通都
有关系。”
吴青牛听到这,诧道:“不对啊,第一次起事的时候,刘福通恐怕也只是个十
七八岁的小伙子,他拿什么坏事?再说他又为什么坏事?”
白莲童子望了他一眼,道:“第一次坏事的人是他的师父,第二次才是他。之
前逼彭教主南下的那些人,就是以刘福通的师父为首的奸人。刘福通的师父一直妒
忌彭教主,巴刁谧彭教主死,当他接到彭教主的书信后,他瞒着韩教主,写了一封
信给彭教主,要他如期起事。彭教主一时不察,上了他的大当,起事时,韩教主那
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怜周师兄就这么战死了。第二次起事时,刘福通的师父已经
病死,刘福通继承大长老之位,他在韩教主和彭教主来往的书信中做了手脚,让彭
教主误以为是八月起事,当韩教主战死的消息传来后,彭教主才发觉有人在暗中捣
鬼,但那时已经晚了。韩教主一死,白莲北宗当即为刘福通所控制,他之所以要弄
手脚,无非是想害死韩教主,然后取而代之。韩教主虽有一子韩林儿,但因为年纪
还小,又怎斗得过刘福通?刘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