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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回来 这日过后,苏晚再未见过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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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过后,苏晚再未见过端平。

    又过了段时日,天启同大狄和亲一事早已是传的沸沸扬扬。

    甫一得知这个消息众人都有些义愤填膺,可乍一听闻和亲人选是素来名声不好的端平郡主,大家的惋惜之意都少了许多。

    苏晚这些时日愈发神思不属,她有些担心端平,想在和亲队伍出发之前再见其一面,却苦于无门。

    直至腊八那日,苏晚漫不经心的用了些早膳,一抬头便瞧见往日早该去了书房的裴寄仍端坐在对面。

    她取了一旁的帕子,拭了拭口,才问道:“阿寄,你可是有话要说?”

    裴寄点头:“孔叔已经侯在外面了。”孔叔是搬至新宅院后府里新雇的车夫。

    苏晚微怔:“我们要去哪儿?”

    “云安寺。”

    苏晚抬眸,讶然:“今日为何要去云安寺?”

    “端平郡主今日要去云安寺上香。”裴寄一只手摩挲着杯壁,亦是抬眸对上苏晚的视线,温声解释道:“她离京之前,你若是想见,许是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

    青帐马车悠悠停在云安寺门口,这一次依旧是在东门。

    守门的小和尚正倚在门前打瞌睡,许是听见了马车的声音,猛地一点头睁开了眼。

    他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下车的两人,顿时双眼一亮,站直了身子,口气熟稔道:“裴公子,裴夫人,你们又来啦?”

    苏晚二人走近。

    她脸上也挂上了浅浅的笑意:“觉归小师父。”

    觉归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问道:“夫人今日过来还是去给林夫人上香吗?”这样问着,眼神却不住的往苏晚身后瞟。

    原来苏晚自那日点长明灯后,便时常来这云安寺,又因着梦境的缘故,莫名与这寺里的小沙弥熟稔起来,总是时不时的带些点心过来。

    而觉归虽面上常常强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内地里终归还是个小孩子。再加上他初见这位温柔的裴夫人,便直觉对其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苏晚见他眼巴巴的样子,唇畔漾起一抹笑意,却还是温柔的解释道:“今日来的匆忙,上次许诺的点心,恐怕要等到下次了。”

    小沙弥闻言神色失落了一刹,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夫人,我领你们去大殿?”

    “觉归师父,”不等苏晚回答,站在一旁的裴寄径直开了口:“不知今日云安寺来了什么贵人?”

    觉归虽对苏晚颇有好感,但心底却有些害怕这位裴公子,听见他问话就如同被住持师傅训话一般,顿时站直了身子,乖乖回答道:“今日端平郡主来寺里祈福,现在大概在放生池呢。”

    虽然不知道裴寄为何提及今日来寺之人,但是既然住持师傅没有吩咐过,便无需特意隐瞒。

    闻言,苏晚同裴寄视线相触,她微微颔首,又垂首同觉归说话:“我们今日还要先去前殿求一道平安符,便不劳烦小师父领路了。”

    其实苏晚早就认识路了,然而觉归每次还是认认真真的将她二人领到大殿。

    不过求符确实会耽搁些时间,守门期间住持师傅不许他离开太久。略一思索,觉归便摸着脑袋点了点头。

    随即小跑回门口,目送着苏晚二人离开。

    ——

    苏晚二人离开后,并未前往大殿,反而转头去了前院的放生池。

    好在端平祈福寺内并未戒严,他们很轻易便寻到了地方。

    只是刚进院子便觉着有些不对,放生池畔安安静静的,并无人影。

    就在苏晚准备开口时,身后被庙宇遮住的角落里多了点动静。

    苏晚一转身正瞧见对峙着的两人。

    是端平和陆简。

    裴寄也瞧见了这俩人,眸中却没有丝毫讶色,似乎早有所觉。

    这两人似是起了矛盾,陆简并未察觉苏晚二人的到来,声音中带了些急切:“总之你不能去和亲,实在不行你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端平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你之前不是……要嫁给我。”陆简霎时涨红了脸,有些结结巴巴。

    端平一时也怔在了原地。

    苏晚身侧的裴寄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对峙着的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陆简急急忙忙转身,甫一瞧见苏晚二人,才松了口气。

    他吞吞吐吐问:“安之,你怎么在这?”

    “我陪晚晚来寺里祈福,听说郡主在此,特意前来求见。”顿了顿,裴寄扫了他一眼,又开口反问道:“你又为何在此?”

    “我……”陆简结巴更甚,面色闪烁。

    成王世子要求他上门求娶端平郡主,他断然拒绝,本担心会被纠缠报复,却不料自那日临江楼之后此事便不了了之。直到前些时日他爹安乐伯因为左都御史孙家有意结亲,却还是被他拒了,气的对他动了家法,他休养好了出来才得知端平和亲一事。

    那日他急急忙忙跑到裴家新宅便是为了此事。他一向相信裴寄,想问裴寄要个法子能让端平不去和亲。不料裴寄反问他为何对端平郡主的事情如此上心,并告诉他和亲一事已成定局,就连端平的亲兄长都没有法子,更何况他。

    陆简憋着的一口气霎时散了。

    “老侯爷曾说过,对待蛮夷,服则怀之以德,叛则震之以威。我天启泱泱大国,难道要靠一个女子的婚事来求得西南和平”

    陆简当时回答的振振有词,而此时再对上裴寄,却有些开不了口。

    那日他回府之后辗转反侧,既然连裴寄都无计可施,他便只能想出现在的法子,他要带端平走,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嫁去蛮夷。

    陆简这样一个直性子的心下都绕了一层又一层,绞尽脑汁想编出一个理由。可他却从未没想过,端平她愿不愿意。

    “我和陆公子也是偶遇。”端平怔了片刻,回过神来,退了两步拉开与陆简的距离,走到苏晚身旁,解释了一句又扭头对陆简道:“陆公子刚才的话可不能乱说,你我现在可都算是有亲事在身。”

    苏晚闻言抬眸看向陆简,他竟也有亲事在身。

    陆简面色一变,反驳道:“我没有什么亲事。”他见端平面上明显并未相信,又冲裴寄道:“不信你问安之,孙府的亲事我早就拒了。”

    苏晚也看向裴寄,只见他蹙眉颔首道:“陆兄前些时日确是因为此事被侯爷用了家法。”

    端平霎时神色松动,正要开口追问,门口跑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小丫头。

    苏晚认得这是端平的侍女。

    侍女一时没料到不仅端平在此,还多了苏晚和两个外男,语气更加焦急:“郡主,我可算找到你了,各位夫人都在大殿等您呢,快些过去吧。”

    端平本来是想着出来透透气,却耽搁了许久。

    可她想不明白,明明兄长曾告诉她安乐伯府同左都御史家结亲一事成了。现在却又没成,陆简还跑来说要带她走。然而她和亲一事,却已经是板上钉钉。

    她紧了紧手里的帕子,轻轻吁了口气,面上又带上了一贯的趾高气昂:“知道了,你这么急急忙忙像什么样子,让她们等会又能如何?”说完,她又丢下一句:“本郡主大人有大量,刚刚你们冒犯的事便不再追究,但你们要是再提,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端平领着侍女离开,留下苏晚三人。

    陆简听完端平最后留下的话,此时一脸失魂落魄。

    苏晚盯着端平离开的门怔了许久,才轻轻动了动唇:“你早就知道?”明明是在询问,却又是肯定的语气。

    “嗯。”纵然她的声音低不可闻,裴寄还是听到了。

    他今日带着苏晚来云安寺,一是苏晚能见端平一面,其二则是料到陆简冲动的性子。

    苏晚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没有再开口。

    冬日的寒意沁入骨子里,让人格外清醒。

    不管陆简和成王世子在这桩婚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和亲一事已成定局。旁观者清,裴寄恐怕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他只是静观着事情的走向,必要时拉陆简一把。

    可惜她现在才想明白。

    片刻之后,天空竟零零星星飘起了雪花。

    山上气温本来就低,再加上苏晚体质偏寒,只觉得手脚冰凉。她抿着唇不说话,抬步欲走。

    却不料披风被人扯住。

    苏晚抬头看向裴寄,神色间不见以往的温柔。

    裴寄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眼底映着苏晚冻得发白的小脸,抓住披风的手并未放开,另一只手将披风的兜帽轻轻戴了上去,才温声开口:“你在怪我?”

    苏晚的小脸被兜帽衬的愈发小了,听了裴寄的问话,她皱了皱鼻子。

    她要答是,这算是明晃晃的迁怒吗

    “晚晚,你要知道,不论我是否知情,都改变不了事情的走向。”裴寄眼神掠过角落里失魂落魄的陆简,压低了声音道:“你又岂能知道,成王世子是真的想要阻止和亲一事。”

    苏晚咬了咬发白的唇瓣,道:“成王世子之前明明让陆公子上门提亲。”虽然她心底清楚他却并没有坚持。

    裴寄:“这京城众多勋贵子弟,不止一个陆简。哪个不比嫁到蛮夷和亲强。”

    “是为了回封地?”苏晚眉心微蹙,有些不想相信,那日端平细数和亲好处的模样,犹在眼前。

    裴寄垂眸对上她的视线,颔首。

    雪势愈大,染白了不远处佛殿的檐角。

    裴寄走近不知同陆简说了些什么,陆简踌躇片刻还是先走了。

    于是苏晚二人便去了大殿。

    苏晚之前并未敷衍觉归,她这次来确实打算替数月未归,杳无音讯的谢不允求一道平安符。

    岂料刚到大殿正门,就被门口的小沙弥拦住。说是大殿内有女眷避雪,于是裴寄只得移步去了偏殿。

    裴寄走后,苏晚甫一踏入大殿,便顿在了原地。

    她没想到,原来所谓避雨的女眷,竟然是陪着端平前来祈福的一众世家夫人小姐们。

    感受到殿内传来形形色色打量的目光,苏晚眸光微凝,只顿了片刻便又神色从容地迈了进去。

    端平在这一行人的中间,苏晚同她视线相接,侧身稍稍行了一礼,端平点头,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然而人群中另一道粘滞的目光却令人难以忽视。

    苏晚眸光扫去,果然不出所料,数月不见,苏清眼底的恶意愈发浓厚,而且毫不掩饰。

    她的状态瞧着也不大好。以前的苏清,总是一袭粉裙,嫁人后几次遇见衣裙也是鲜艳亮丽,这次却是一身丁香色披风,配上不再圆润的脸颊,整个人显得瘦恹恹的。

    硬生生看着比身侧着着粉色披风的裴玉瑶大了十岁有余。

    苏清也没想到她会在云安寺遇见苏晚。

    她产下孩子后卧床多日,孩子也是病恹恹的,生下来就不会哭闹,请了宫里的御医都还是没有法子。

    可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还是镇远侯府的嫡长子。

    然而侯夫人安氏却不允许镇远侯府有一个痴傻的嫡长子。为了保全他们母子二人,苏清不得不松口让裴安纳了柳娉婷为平妻。这次祈福,安氏本想让柳娉婷带着裴玉瑶前来,可苏清怎会让柳娉婷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世家夫人面前,于是强撑着过来了。

    却不想遇到了苏晚。

    这些时日,苏清除了那柳娉婷和安氏,最恨的便是苏晚。

    那日在安乐伯府,若不是苏晚顶撞了安氏,惹得安氏迁怒于她,她也不会独自离开人群,失足落水,也就不会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不过恨归恨,苏清也没打算这时候出头找苏晚的茬。这次祈福,她只想低调走个过场,并不想惹眼,尽管今日一直以来她身上都逃不开暗暗打量的目光。

    而这些,也都是拜苏晚所赐。

    就在这时,一直乖乖跟在苏清身后的裴玉瑶小声问道:“嫂嫂,这位就是苏家姐姐吗?果然和嫂嫂一样都是个美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清从小到大最憎恶的就是旁人提及她同苏晚的外貌。苏晚长得好看,她知道。在苏府的时候,若是有下人敢让她听到对苏晚容貌的夸赞,随后就会被寻个由头受到责骂。

    在苏清印象里,裴安这个庶妹明明是个惯会曲意逢迎的性子,把安氏哄得服服帖帖。就连苏清自己,对她都无恶感。这一次却不知为何开口恭维苏晚,难道真的不知道她和苏晚只是面和心不和。

    心里这样想着,然而裴玉瑶的话已经引起了身旁两位夫人的打量,苏清只得敛了性子,柔声道:“你没有认错,就是她。”只有手里扯得紧紧的帕子彰显了她的坏心情。

    苏晚并不知道苏清心里的恼怒憋屈,她移开目光,心里想着眼下求符怕是不成了。殿内只有几人垂首耳语,于是她又提步离开。好在,一来一回,并未有人出声打断。

    可惜她前脚刚踏出大殿,后面就跟来了人,一口一个苏姐姐叫的亲热。

    苏晚停步,扭头看向来人:“不知裴小姐有何贵干?”

    裴玉瑶小步缀在苏晚身后,见她终于回头,快速回头扫了一眼,见殿内看不到这边,才低声道:“苏姐姐,你今日是和哥哥一同来的吗?”

    苏晚皱眉不答。

    裴玉瑶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委屈:“我前段时日派人去平安坊送东西,那儿已经没人了。”

    裴玉瑶竟然派人去过平安坊,苏晚眸中掠过一抹讶然,未搬家前她从未见过裴玉瑶派来的人。这样想着,她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我们搬家了。”

    “搬去哪儿了?”裴玉瑶快速问道,顿了顿才觉不妥,又马上轻声补充道:“我只是想去看看。”

    苏晚眉目不动,须臾才拒绝道:“不必了。”若是裴玉瑶知道了,离裴安上门恐怕也就不远了。

    “你……”裴玉瑶没想到她如此低声下气,苏晚竟如此冷淡。心里已经有些恼火,但脸上却分毫不显,还是柔柔道:“苏姐姐既然不愿意说,那玉瑶自己去问哥哥吧。”

    苏晚这才抬眸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面色不似作伪,难道裴玉瑶之前真的派人来过小院见过裴寄

    心下正在怀疑,却只见面前的少女面色更柔了几分,多了些惊喜。

    苏晚似有所觉,一回头,裴寄披着同色的白披风,正立在不远处。

    苏晚还没开口,裴玉瑶已经小步跑了过去,仰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递了个东西过去。裴寄点了下头,远远看着伸手接了,脸色不如上次在云安寺遇见时冷淡。

    苏晚怔了片刻,也跟了过去。

    “嫂嫂,”裴玉瑶改口唤苏晚,声音愈发乖巧:“既然嫂嫂不愿玉瑶上门,那我就不打扰了。好在今日在此遇见,我特意求的平安符总算是能亲手交给兄长了。”

    苏晚扫了一眼,裴寄手中握着的果然是个平安符,然而方才裴玉瑶可是提都没提平安符一事。苏晚心底有些好笑,既然裴寄拿着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随意点了点头道:“这样便好。”

    裴玉瑶还有话对裴寄说:“兄长,这是我特意替你求的平安符,佛祖一定会保佑你春闱高中的。”

    裴寄淡淡应了声:“嗯。”

    裴玉瑶脸上瞬间溢满了笑容,再也寻不到刚刚的委屈,她飞快瞥了一眼苏晚,轻快道:“那兄长我就先走了,玉瑶下次再去找你。”说完不等裴寄点头便小步跑回了大殿。

    苏晚就站在旁边看着,见人走远了,眼神掠过裴寄手中的平安符,淡淡道:“今日人多,我改日再来替先生求符。”

    说完也不等裴寄回答,掉头就往外走。

    马车早就在外面候着了。

    等上了马车,苏晚端直着身子坐在一侧,岂料裴寄上车后并未和来时一般坐到她的对面,反而是坐在了她的身侧。

    两人离得极近。

    “晚晚。”

    “嗯。”苏晚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觉得自己今日的脾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裴寄和陆简情同手足,而她同端平走的近,瞒着她是应该的。裴玉瑶就算不是裴寄的亲妹妹,俩人也有一起长大的兄妹情分,她又怎么能因为裴寄上次的维护,默认这兄妹二人已经形同陌路。

    她没有立场生气。

    裴寄又开了口:“你还记得,上次提过的那个被我连累的人吗?”

    苏晚没想到他突然转了话题,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日在书房里裴寄心情异常低落,曾提及过,她有印象。

    “勇叔是跟着老侯爷出生入死的随从,伤了腿后便留在府里做了管事。祖父临终前曾将他交托给我,可是因为我,勇叔,以及其他的一些人,都被赶出来了。”

    裴寄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可苏晚却从其中听出了一丝内疚。她抿了抿唇,偏头看向裴寄,正撞入他幽深的眸子当中。

    裴寄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杜鹃是勇叔的女儿,本来是伺候苏清的,前些日子犯了错差点被打死,是裴玉瑶救了她,还把她要了过去。”

    这些事情都是他从裴勇那里知道的,裴寄本想着将杜鹃从府里弄出来,让他们父女二人远离镇远侯府。却不料裴勇坚持还要让杜鹃待在府里。裴寄想说他有自己的法子,不需要杜鹃在侯府打探消息,然而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杜鹃留在裴玉瑶身边伺候着。

    与此同时,苏晚听到杜鹃的名字整个人就呆住了。

    在梦里,是这个叫杜鹃的丫头一直陪着她,从镇远侯府到云安寺,直到家中出事,才匆匆下山离开。

    “你怎么了?”裴寄说完,却见苏晚有些心不在焉。

    “没事。”苏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须臾,她浅浅叹了声气,唇畔掬起一抹苦笑,轻声道:“那确实多亏了裴小姐。”

    ——

    一路奔波,等回到新宅时,正厅候着的人却出乎二人的意料。

    谢不允回来了。

    他正坐在厅内的椅子上饮茶,远远瞧见苏晚二人。也不起身,只轻轻啜饮一口,才放下茶盏。

    苏晚二人走近了,裴寄先拱手行了一礼,才道:“先生回来了。”

    苏晚也唤了一声“谢先生”。

    “嗯。”谢不允应了声。

    数月不见,谢不允瘦削了许多,身上穿着的是临行前苏晚特意让周掌柜置办的长衫,只是当时明明是合身的,如今却显得有些空荡荡。

    一番谈话过后,苏晚二人方才得知谢不允这几个月都待在西南成王封地,然而更详尽的情况,谢不允掩去未提。但他虽面容沧桑,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却是不一样的精气神。

    “我此次回京,一为复命。”说着,谢不允扫了一眼裴寄,语气加重:“这其二么……你这小子既决定了参加来年的春闱,如今已不足三月,你准备的如何?我可是在那人面前夸下海口了。”那人自然指的是赵元瑜。

    裴寄有些错愕,他拜师谢不允实则有自己的私心 ,而谢不允奔波数月却仍将他秋闱一事挂在心上。

    须臾,裴寄弯身作揖行礼,声音中带了几分真诚:“多谢先生记挂,学生必不负所望。”

    “好,你这小子倒是不谦虚。”谢不允起身笑着拍了拍裴寄的肩,又扭头冲苏晚道:“丫头,我今日就不久留了。这段时日我都留在京城,你可别忘了点心。”

    苏晚眉眼唇畔也染上了几分笑意,颔首温声应道:“先生放心,不会忘了。”

    谢不允这才大步离开。

    目送着谢不允离开的背影,苏晚唇畔的笑意淡了些,她抬眸看向身侧的裴寄,有些担心的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还要走吗?”

    裴寄眉头不自觉轻蹙:“也许是吧。”成王蛰伏西南荒芜之地,这些年掩饰的极好,可其狼子野心从未泯灭 ,前世就闹出过不少乱子。谢不允曾与其交恶,在西南行事又免不了与成王府内打交道,万一暴露,着实有些危险。

    然而这担心只是一闪而过,谢不允既然敢做,必然会有他的依仗。

    眼下裴寄需要关注的,是谢不允方才提到的春闱。若他没记错,科举舞弊一事,此时恐怕正在酝酿之中。他该早做打算。

    苏晚见他说完后眉头紧锁,以为他在为谢不允担心,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宽慰道:“阿寄你别担心,谢先生并非常人,他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闻言,裴寄回过神来,垂眸看她。

    她故作镇定的神色难得带了几分娇憨,和此前在云安寺冷冰冰的神色判若两人。

    在苏晚担心的目光中,裴寄点了点头,紧蹙着的眉峰消散开来。又伸手取下苏晚披风的兜帽,轻轻抚了抚她略微凌乱的发顶,嘴角带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苏晚感受到温热的掌心抚过自己的头顶,不禁微微气短,用尽量若无其事的声音道:“那我去让王妈准备点心的材料。”

    沉沉的低笑声在她的头顶蔓延开来,裴寄移开掌心,闻声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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