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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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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请罪,望师父笑纳。”

    元丹丘知道任天翔是指当初在梦香楼斗诗的事,摆手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说着顺手接过锦盒,信手打开一看,但见锦盒中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在红绸映衬下焕发着莹莹微光。元丹丘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立马看出这玉佩玉质绝美,雕工精湛,至少能值一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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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从未跟自己认真学过剑法的“弟子”,突然送来如此一份大礼,就是白痴也知道肯定不是为了往日的师徒情分。元丹丘掂量着玉佩意味深长地问:“你今日突然送来这样一份大礼,恐怕不只是为了当年的师徒情分吧?”任天翔忙赔笑道:“师父多心了,我是诚心来向师父赔罪。当然,有件小事师父若能帮忙,弟子自然感激不尽。”

    元丹丘释然一笑:“我就是说嘛,如此厚礼,必有所求。说说看,是什么事?如果为师能帮得卜忙,一定不会推辞。”

    任天翔喜道:“多谢师父!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弟子久仰道门名宿司马承祯大名,一直想向他请教道学。听说师父正是他的弟子,我想求师父将我推荐到他的门下,向他学习道门绝学。”

    元丹丘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想学道不来求教为师,却要为师将你荐剑我师父门下,只怕不单是为了学道吧?”见任[ 宝 书 网 ]天翔笑而不答,元丹丘已猜到八九分,但看在手中这块价值万贯的玉佩份上,他也没有点破,捋须沉吟道。

    “师尊早已不冉收徒,你这个徒孙只怕他连见一面的兴趣都没有。不过我可以将你推荐给玉真公主,只要你能讨得她喜欢,师尊那里就没多大问题。”

    任天翔大喜过望,连忙拜谢:“多谢师父指点,还请师父修书一封,让我尽快拜见这位名闻天下的公主师伯。”元丹丘不再推辞,立刻让道童准备笔墨,不多会儿一封给玉真公主的推荐信就拟好。元丹丘将信交给任天翔,叮嘱道:“你这师伯出身皇家,有的是金银玉器,身边更不乏才子名士,要讨她的喜欢只怕不易,你好自为之吧。另外我还给师父也写了封推荐信,你要有机会见到他,可以将信给他看。”

    任天翔连忙谢过元丹丘,仔细将两封推荐信揣人怀中,然后起身告辞。离开安围观后,褚刚忍不住问:“公子打算给玉真公主准备多贵重的礼物?”

    任天翔想了想,道:“咱们回景德陶庄,拿上几套最新款的瓷器,立刻动身去王屋山。”褚刚奇道:“公子给元丹丘的礼物不下一万贯,给玉真公主却强是几件瓷器,这……行吗?”

    任天翔笑道:“我这公主师伯出身皇家,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咱们拿得出手的东西她都不稀罕,既然如此不如就拿上咱们陶庄特有的瓷器,虽不值几个钱,却也还算独特。”褚刚恍然醒悟。二人立刻赶回陶庄,精心挑选了几套最新款的瓷器,用精美的礼品盒包好,然后连夜赶往王屋山。

    王屋山正好处在长安与洛阳之间,离大唐的东西两京都不算太远,它也因之成为东西两京的贵族们最重要的修行问道之地。第二天一早,任天翔与褚刚便赶到了山下,但见山势不高,却显得幽深神秘。二人循着上山小路徐徐而行,就见山中道观林立,或富丽堂皇,或清雅别致,却不知司马承祯的阳台观在哪里。

    听前方山路上传来隐约的铃铛声,任天翔喜道:“追上去问问,这里肯定有人知道阳台观。”

    二人加快步伐,谁知铃铛声始终在二人前面,缥缥缈缈隐隐约约,但却怎么也追不上。褚刚好胜心顿起,对任天翔道:“公子在这里等我,待我追上去问明方向,再回来找你。”话音未落,他已发足向铃铛声传来的方向追去,就见他如一只大鸟,在山道上几个起伏,便消失在郁郁葱葱的丛林深处。

    任天翔怕与褚刚走散,便牵着马顺着山道缓缓而行。山路崎岖,马匹行走艰难,任天翔只得在一个山坳中停下来,静待褚刚问明道路回来。

    33问道

    任天翔连夜从洛阳赶到王屋山,又困又乏,这一歇下来立刻倦意上涌,便靠在路边的树旁打盹。半梦半醒间,突被一阵悠扬的铃铛声惊醒,虽然声音听不太真切,但任天翔却敢肯定,这铃铛声正是方才自己听到的那个。

    任天翔寻声望去,此时山道上的薄雾渐渐消散,一缕朝阳为山峦染上了一层金黄。朝阳之中,一匹通体漆黑、四蹄却是白色的小毛驴,正顺着山道徐徐行来。毛驴背上,有个隐约的人影,正伏在毛驴身上打盹。

    任天翔不见褚刚的踪影,心中十分奇怪。毛驴别说在山路上.就是在平地也走不快,凭褚刚的脚力,不可能追不上这畜生,但是现在这毛驴身后,却并没有褚刚的身影。

    毛驴渐渐走近,任天翔又吃了一惊,只见毛驴背上是个头发花白的道士,正仰天躺在毛驴背上,双目紧合发出微微的鼾声。看他那摇摇欲坠却又总是坠不下来的身影,任天翔心中暗自称奇。

    那毛驴来到近前,看到任天翔与褚刚那两匹坐骑,兴奋地发出一声长叫,将背上的道士吓得一个激灵。他身子~挺从毛驴背上坐起,便成了个倒骑驴的姿势,抬手在毛驴屁股上掮了一巴掌,然后又揉着惺忪睡眼破口大骂:“蠢驴!大清早发什么颠?惊了老道好梦。”

    任天翔见这老道虽然年逾五旬,却生得鹤发童颜,肤如婴孩,尤其五官轮廓俊朗阳刚,年轻时定是个美男子。任天翔忙稽首为礼道:“荒山偶遇,也算有缘,不知道长如何称呼?晚辈任天翔有礼了。”

    老道回首瞥见了任天翔一眼,嘀咕道:“大清早就遇到个衰人,惊了贫道好梦。有事说事,没事少套近乎。”任天翔虽然从未遇到过如此无礼之徒,却也知道修道之人多有怪癖,也不计较,依旧和颜悦色问道:“我和同伴原是仰慕王屋山阳台观之名,千里迢迢前来朝拜,谁知途中与同伴走失,不知道长可曾看到我那同伴?”

    老道一声冷哼:“贫道又不是你的仆从,你丢了同伴干我何事?”

    任天翔一愣,倒也不好再问,只得转过话题问道:“那就请道长指点去往阳台观的道路,小生感激不尽。”

    老道冷眼打量了任天翔几眼,淡淡问:“小哥儿去阳台观做甚?”

    任天翔不敢直说,便敷衍道:“只是去烧个香还个愿。”

    老道一声冷哼:“烧香还愿该去和尚的寺庙,去道观做甚?小小年纪便说谎成性,可恶!”

    任天翔被人当面拆穿谎言,不禁有些脸红,讪讪道:“其实我是想去阳台观求道,只是怕人笑话,所以没敢直说。”

    老道又是一声冷哼:"求道是好事,有何不可对人言?

    任天翔见这老道居然直呼司马承祯大名,言语中颇为不敬,显然并不将司马承祯放在眼里。他心中大为惊异,忙问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在哪里修真?”

    老道淡淡道:“贫道张果,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原来是个游方道士,任天翔心中暗忖。这种游方道士因为没有庙产,主要靠在江湖上坑蒙拐骗混日子,他立刻有些轻视,不想再跟他闲扯,便赔笑问:“原来是张道长,道长一定是知道阳台观所存了?还望道长指点迷津。”

    张果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你要去阳台观,跟着我走便是。正好老道也要去找司马承祯,算你小子运气。”

    任天翔见张果的毛驴拐入了一条荒僻的岔路,担心褚刚回来找不到自己,心中还在犹豫,张果已骑着毛驴越走越远。他心中一横,忙在地上画上一个箭头作为标记,然后牵着马追了上去。还好山道崎岖,老道的毛驴走不快,任天翔很快就追上了他。

    见褚刚一直没回来,任天翔忍不住小心问道:“敢问张道长,我的同伴方才听到道长坐骑的铃声,寻声追了上去,不知道长可曾看见?”

    张果正倒骑着毛驴在打吨,闻言嘟囔道:“方才是有个没礼貌的家伙拦住老道去路,算他小子倒霉,老道最见不得释门弟子,让我扔水潭中凉快去了。”任天翔闻言大惊,不过转而一想,褚刚身负龙象般若功,怎可能让人轻易制服?可现在不见褚刚回来,而且这老道还知道他是释门弟子,却又令人不得不往坏处去想……

    小路渐渐转入半山腰一个隐秘的山谷,就见张果在驴背上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地淡淡道:“到了!”

    5任天翔放眼望去,就见前方豁然开朗,在一片苍翠欲滴的竹林中,一座道观露出隐约的轮廓。任天翔欣然问:“那就是阳台观?”

    1张果的毛驴已停了下来,就见他转身坐正,睡眼惺忪的眼中第一次有种凝重之色。听任天翔在问,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道观和那片竹林,徐徐颔首道:“没错,那就是司马承祯亲自督造和修建的阳台观。”

    7任天翔见目的地在望,心中大喜,见张果停步不前,他便抱拳一拜道:“多谢道长指点,道长不跟我一起去?”

    z张果神情凝重地盯着竹林,淡淡道:“我得让毛驴歇歇脚,你先请。”

    小任天翔不再客气,牵着马大步进入了那片竹林,认准阳台观的方向径直而去,但走出没几步就被一蓬翠竹挡住去路,他只得从一旁绕过,刚走出没多远,又被一片浓密的竹子挡住,只得转向右方寻路,没转得几下,他就彻底迷失了方向,放眼望去,但见四周尽是郁郁葱葱的翠竹,既看不到阳台观,也看不到来路。

    说任天翔暗自吃惊,这种情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就像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走,都要被竹林挡住去路。

    网任天翔正焦虑中,突听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兑位转乾位,再转震位……”任天翔惊讶地回首望去,身后却并无半个人影。他知道兑位、乾位都是八卦术语,可惜他却不懂八卦。正在为难,就听张果在骂:“笨蛋,最粗浅的八卦方位都分不清……往左,再往左前方,转右后方,停,右转……”

    在张果的指点下,任天翔懵懂地在竹林中乱穿,百十步之后,前方豁然开朗,一座道观矗立在自己面前,门楣上有道劲的大字——阳台观。

    任天翔大喜过望,正要上前敲门,却见山门“吱呀”打开,一个小道童从山门中探出头来,惊讶地问:“你是怎么来的?”

    任天翔笑道:“自然是用脚走来的。麻烦道兄替我向司马观主通报一声,就说我是元丹丘道长的弟子,受他的推荐特来拜谒师门。”说着将元丹丘的推荐信递了过去。

    小道童听闻是同门,稽首一拜:“师兄在这里稍待,我这就替你通报。”

    任天翔耐心等在门外,细细打量这阳台观,但见其并不算宏大辉煌,却清雅别致,确实是个避世静修的好去处。任天翔正在打量,突见山门一道道洞开,里面传来众道士的唱诺:“恭敬道友驾临阳台观。”

    任天翔吓了一跳,心中暗忖:虽说是同门,也不必这么隆重吧?见门里静悄悄看不到半个人影,他心中越发惊异,不过既然已经到了门外,当然没有不进去的道理。他将坐骑留在山门外,小心翼翼地进了大门。

    但见观内静悄悄看不到半个人影,任天翔不禁惴惴不安地一步步往里走,经过大门、二门、三清殿直到后堂,才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古稀老道负手立在后殿台阶之上。老道身着一尘不染的雪白道袍,身形挺拔高瘦,微风拂动着他那飘飘衣袍和长逾一尺的如雪髯须,令他有种飘然出尘之态。

    虽然仅见过一面,但任天翔立刻就认出,这白衣老道正是受三朝皇帝奉为上宾、以文采和道门修为闻名天下的道门第一名宿司马承祯。他正要大礼拜见,却听对方已先开了口:“一别十余年,师弟别来无恙啊?”

    任天翔一怔,心道:他是元丹丘的师父,按辈分我得尊他一声师爷,他却叫我师弟,这是不是有些乱了?任天翔正自莫名其妙,突听身后响起一声应答:“托师兄的洪福,贫道总算没有早死。”

    这一声应答来得突兀,就在任天翔身后不及三尺,将他吓了一跳。他慌忙回头望去,就见张果不知何时已立在自己身后,犹如鬼魅般不带半点声息任灭翔这才明白,阳台观所有山门洞开,隆重迎接的同门道友并非自己,而是衣衫落泊、睡眼惺忪的游方道士张果。想到他悄无声息地一路跟着自己进来,自己竞全然无觉,任天翔惊出了一声冷汗。

    就见张果一扫先前的慵懒落泊,双日炯炯地盯着司马承祯嘿嘿笑道:“师兄像是知道贫道要来,竟用竹林在山门外布下了一个奇门阵,还好贫道这些年没有丢了道门根基,不然岂不让一片竹林拦在门外?”

    司马承祯淡淡道:“师弟多心了,这片竹林只为防止邪魔外道骚扰,岂拦得住你?”说到这司马承祯的目光转到任天翔身上,“这位是……”

    “是贫道新收的弟子,你看他根骨如何?”张果微微笑道。

    司马承祯打量任天翔两眼,似乎并未认出他。淡淡颔首道:“甚好!”

    任天翔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怎么就成了张果的弟子。他正要开口质疑,就听司马承祯道:“师弟远道而来,想必已经有些困乏,我已让弟子准备素宴,咱们师兄弟好好喝上几杯。”

    “酒不忙喝。”张果嘿嘿笑道,“十多年前师兄凭本事赢得了圣上钦赐的法篆和丹书铁券,成为统领天下道门的教尊。当年咱们曾约定,十年后再试修为,胜者执掌道门法篆,不知师兄可还记得?”

    司马承祯微微颔首道:“不错,我们曾有过这约定。只是我没想到你现在才来,以为你已经放弃争强斗狠之心。”

    张果哈哈大笑:“师兄以为我是为了自己?师兄师承茅山宗上清派,属张天师一脉;贫道则是太平道传人,尊皇天后土。咱们虽同为道门弟子,却非同宗,我争法篆和丹书铁券,实为太平道历代前辈正名。”

    司马承祯一声叹息:“如此说来,你我今日一战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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