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罪狱岛》作者:魔性沧月 137zw.com
文案:
核战后的世界,由二十家巨型企业掌控,建立了全球政府。以AI治国,审判一切。
本只想安稳度过一生的高辛,却莫名成了权贵的替罪羊,又因无钱支付坐牢费用,被判流放罪狱岛十年!
在这座岛上,没有法律,没有约束,唯一的秩序,就是官方设立的诸多游戏场地。
罪犯们只能如同赛马般参与其中,供权贵们赏乐。
可是,在这个充满辐射者、赛博格,诸多强大恶人的监狱之岛上,高辛既没有实力,也没有天赋,更没有背景,如同一只羊被扔进了鳄鱼池,与死刑无异。
普通人到底要如何在那些强者、天才、恶人的欺压中活下去?除非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条,无论多么弱小的人,都可以不断打破桎梏的道路。
标签:都市 异术超能
番外一:造化游戏
20XX年,全球人口突破到百亿。
日益紧张的局势和资源分配的艰难,让世界上的矛盾变得无法调和。
最终第三次大战,在露西亚国南下,出兵以国时,彻底爆发。
整个大西洋沿岸国家全部参战,战争烈度在一开始就达到了极盛。
露西亚国因为之前的几场特别行动的洗礼,此战出动的都是百战精锐,在初期确实完成了他们的战略目标。
可他们完全错估了这场战争的强度。
当超级大国参与后,漫天的导弹,战机与海里的潜艇才是彼此的枪口。
从天上到海底,到处都是硝烟,炮火洗礼千里海疆。
双方的陆军甚至都没接触过,就已经死伤无数。
战争就是资源与重工业能力的比拼,而露西亚国尽管损失惨重,但并不惧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国家可以耗尽他们的战争资源,产量更是加足了马力。
唯一担忧的,是兵源,战争打到激烈处,竟然没有足够的无人战争兵器的操作员。
为此,露西亚国向某东方大国求援,迫于国际形势及其压力,后者最终不选择亲自出兵,而是磋商了‘网络雇佣军’方案。
该方案由露西亚国发起与架构,在网络上发起面向全世界的操作员招聘。
所有人都可以填一份志愿,在经过一些审核后,这些人就会成为露西亚国的雇佣军。
可以远程直接向军工厂私人下订单,于前线获得一台或多台署名为自己的无人作战单位。
之后通过高速的、高精密的、高抗干扰的6G网络,直接在家参与作战。
他们需要统一受到军方指挥,但小队战术层面上的事,可以由他们自由发挥。
起初和平区域的人们,并不愿意参与,他们反对战争,忧虑于战争。
可当一些民间大神,打开直播,将他们在前线作战的场面公开后,热度爆炸了。
居家作战!真实战场!无限续命!远程操控的战争机械!小队层面的战术自由!
有后方给出作战任务,完成有奖励。
瞬息万变的敌情,以及可能出现错误情报而损失惨重。
这不就是游戏吗?
而且比市面上一切FPS游戏,战争游戏都要刺激!
因为它是真实的,每一发炮弹,都会真正的在前线摧毁一个目标,或制造一个弹坑。
“玛德,老子不信打不进去了!”
“兄弟们,这波看我操作!”
一处热度火爆的直播间,万人围观一名眼镜男操作他的无人机。
其一边戴着耳机,一边飞速操作。
无人机绕过建筑,却被不知道哪来的攻击打碎了机翼。
在画面旋转抖动,即将坠毁之际,眼镜男利用最后一点时间,锁定一辆坦克,小型火箭一发入魂。
“怎么说?老子就算是没了,也能换一辆坦克!”
眼镜男脸色潮红,拍打桌子。
他看向弹幕,各种‘菜菜菜’以及‘主播又死了’之类的嘲讽出现。
眼镜男不服了:“你们是真的不懂啊,光知道我死了,不知道无人战机是消耗品吗?”
“性能再好也便宜得要死,能摧毁一辆坦克,血赚好吗?”
“什么?没摧毁?绝对中了好吧,只是我打完之后画面就没了,你们看不到罢了。”
“真不是主播嘴硬,哎呀……”
“看战绩?我上哪去看战绩!战场上肯定没法实时统计功勋,主要看任务是否成功。”
“任务?咳咳……任务我是没完成,但之后要是队友完成,有集体功的好吧。”
“主播,你打爆了坦克是不是就杀人了……”
眼镜男不断跟弹幕互动,瞥见一条信息随口就读出来,说出口后又愣住。
他短暂沉默一会儿,说道:“没有吧,人家的坦克也是无人的好吧!”
“那我为什么不搞辆无人坦克?我……我这不是刚开始吗?上面没给我开放。”
他说着打开了仓库界面:“正好库存没了,我去下订单,看看有没有坦克好吧。”
“没有坦克,只有多功能作战车。”
“也行好吧,可以机枪扫射,还能侦查敌方无人机。”
“OK,我下订单了,等两分钟。”
眼镜男等待期间,不断互动,一边科普一边吹水。
“订单怎么这么快?不是他们造的快,真以为从后方造了再送来啊?黄花菜都凉了好吧。”
“人家工厂是流水线持续生产,直接往前线送,缺的是操作员,我一旦下订单,就会直接匹配一台。”
他一边说话一边看弹幕,忽然发现还有人在说他之前炸的坦克是有人的。
并且科普那辆坦克是‘挑战者-3’主战坦克,不可能无人操控,应该有四名车组人员在里面。
眼镜男没有理会这条弹幕,可对方一直刷,渐渐开始有很多人说主播杀了人。
“别刷了,房管封一下。”
“就算那坦克有人又如何?我是雇佣军,我是军人。”
“这是战争!”
一时间弹幕骚动起来,都嘲讽他‘就你还军人?’‘666,近视八百度的兵王’……
随后有人问这战争游戏在哪玩?要不要钱?
眼镜男说道:“去应聘就行,不要钱,通过了就能上岗,可以根据时差,选择自己的上班时间。”
“不过教程有点难,看天赋的,晕3D的不用试了。”
“这大概是门槛最低的参军了,管你是男是女,体重多少,就算是残疾人也行。”
“而且我们网络雇佣军主要就是阻挡敌人的无人机、保护后方之类的防守任务,任务都不难,正面战场用不着我们。”
“刚才那个破坏敌方工厂的任务,也是运气好才排到的,其实我们也只是做牵制的消耗品。”
“已经报名了,求主播教一下怎么过教程?”
“有人会教你们的,自己学啊,这个看天份的。”
说着,他已经驾驶着多功能作战车出战。
任务是巡逻侦查,守护一处油田,以免遭到敌方无人机轰炸。
由于画面比较无聊,他又说道:“好吧,现在是守备任务,我就跟你们分享一下经验。”
他洋洋洒洒,不断述说,夹杂着段子。
结果巡逻了两个多小时,他嘴皮子都快和弹幕磨破了,也没有一个敌人。
“妈呦,不是我不想找敌人,敌人不来我有什么办法?这是守备任务好吧。”
“别说你们等急了,我特么也急了,我想上厕所啊!”
“为什么不去?兄弟们,没看到这边任务一直在只是我前往下一地点侦查?我要是离线停在这,会算作逃兵的。”
“一下下不要紧?那怎么行?我可是一名军人,怎么能擅离职守?”
“不行,我忍不住了,我只能现场解决了,兄弟们。”
说着眼镜男直接从一旁拿来大可乐瓶,两口将里面剩余的可乐喝掉,随后将其放到了桌子下面。
他整个人前倾,单手操作,镜头里看不到下面发生什么,但大家能听到尿壶的声音。
一时间弹幕热闹起来:“就地解决是吧?”
“直播尿尿?”
“666,我认可主播是一名军人了。”
“好活!”
就在眼镜男就地解决时,忽然小地图侦查到无人机群逼近。
而且已经很近了,他大惊失色,顾不得没尿完,马上将另一只手拿上来。
“啪嗒,哗啦……”众人听到瓶子掉地上,液体洒一地的声音。
但他没管,全神贯注,马上将机枪朝准无人机群,喷吐火舌,还有辅助自动瞄准。
噼里啪啦,打掉一片无人机。
弹幕瞬间火热:“卧槽!有挂!”
“开自瞄是吧?自动锁定?”
“多功能作战车是有自动化辅助的,这是器灵。”
“泪目,尿一裤子也要杀敌!”
“这不给个一等功?”
眼镜男专注作战,没工夫看弹幕,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炸毁了。
无人机乌泱泱而来,实在太多,最终画面陷入一片黑暗,回到主界面。
弹幕又是一片菜菜菜。
气得眼镜男直跺脚:“这小地图是假的吧,怎么这么近才发现?”
“真不是我菜,兄弟们,这台战车的侦查能力是真垃圾啊,肯定偷工减料了!”
弹幕顿时拿眼镜男之前的话怼他:“主播懂不懂啊,不知道战车不是消耗品吗?”
“性能再差也贵得要死,被无人机给打掉了,血亏好吗?”
“主播别跺脚了,你跺尿上了。”
“来人给主播换条裤子。”
眼镜男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低头:“卧槽!”
他忙不咧跑出镜头去换裤子,等回来时直播间热度已经爆炸,人气爆棚。
“跺尿主播回来了。”
“不知道多拿几条裤子?”
“记得再拿俩可乐瓶。”
“主播直接搬到马桶上去直播吧。”
眼镜男脸色潮红,也不知道是看到热度激动的,还是看到弹幕气得。
他知道现在要再接再厉,马上继续下订单:“什么跺尿主播,不要瞎说!”
说着从一旁拿来拖把,拼命地擦桌子底下。
弹幕再度火爆,同时催促他继续下一局。
眼镜男坐回去,点开下订单界面:“战车是真垃圾,还是继续玩无人机,那个我熟。”
“新来的点一下关注,有已经报了名,填了志愿的可以跟着学习一下。”
“主播无人机操作一绝……”
“嗯?什么?额度用完了?”
眼镜男无法再下订单,弹幕瞬间怼他:“哦豁!主播太菜被封号了。”
“露西亚国表示,哪里来的菜狗,开除开除!”
眼镜男急忙道:“不是被封号,兄弟们,除非战况紧急,否则每天的额度是有限的。”
“早知道不玩那个战车了,最占额度,只玩无人机可以打好多把的。”
“唉,今天可能玩不了了,要不搞点别的?”
他看着当前火爆的热度,不甘心下线。
可是弹幕都要看真实战场,不玩就走了。
这时他瞥见有人问:“主播难道不能自己花钱下订单?”
眼镜男愣了一下,说道:“我没试过,看一下哈。”
他研究了一下界面,还别说,真找到了充值界面。
可以直接充值额度,他点开一看,顿时无语。
“卧槽,太贵了,兄弟们,太贵了啊。”
“一台无人战机就要300万卢!战车看都不用看啊!”
他急忙哭穷,直播间也顿时窒息,这可是将近四万美刀一台。
弹幕纷纷调侃:“这游戏充值也太贵了。”
“废话,这是真货!”
“之前主播不是说无人战机便宜吗?”
“相比较其他战争载具肯定便宜啊。”
眼镜男也只是新主播,有心买一台,但又囊中羞涩。
不过很快就有很多人刷起了礼物,大家纷纷表示要众筹。
眼镜男大喜,但还是说道:“不行了,兄弟们,我全部家产绑一块也买不起,你们刷的礼物一时我也拿不到啊。”
这时有个土豪直接表示:“这钱我出了,你直接打开二维码。”
看着被狂刷的礼物,以及这句话。
眼镜男顿时精神,坐直身体,拼命感谢老板。
他点开二维码,果然很快就被人扫了,完成支付。
“卧槽,有大哥!”
“能不能买台主战坦克给主播啊。”
“说主战坦克的疯了吧?那不得至少几百万刀?”
眼镜男没管弹幕,只说绝对不辜负老板这架无人机。
还别说,他确实有操作。
连续坚持作战了两个多小时,全力以赴之下,最后终于完成了一个任务。
“主播终于打完了,太激烈了吧。”
“镜头这么晃,我看得都吐了,主播怎么操作的过来的?”
“主播竟然没尿裤子?是不是换人了?”
眼镜男一边看着弹幕,一边瘫在椅子上,疯狂喝水。
“怎么说?主播没有吹牛吧?”
“老板我没有辜负你吧?最后虽然被摧毁了,但任务我也完成了。”
“卧槽!这什么?”
眼镜男忽然坐直,只见界面上提示他,由于作战勇猛,露西亚军方授予他‘无畏’勋章。
这是真勋章,以表彰其在执行特定战斗任务中表现出的勇敢和英雄主义精神。
“兄弟们,我立功了!”
“这是真的功勋,我能拿到奖章的,会直接邮递给我。”
弹幕也都震惊,这太牛了。
坐在家里打打无人机,就拿到了真实的战功。
“主播可以的,还行不行?给你买台战车。”那个老板说道。
弹幕顿时都震惊,这是真有钱!
眼镜男虽然很累,但马上答应,果然很快买到了一辆多功能作战车。
和之前免费分配的不同,这是充值花钱买的!
弹幕直呼土豪,直播间热度也是狂飙。
“兄弟们,战车到手了,冲啊!”
眼镜男操作战车疯狂扫射,还带自瞄。
确实看起来爽太多了,尤其是画面很清晰,也不乱晃。
就是太容易被无人机换掉,除非多辆协同,交叉火力掩护。
“真不是我菜,是现在雇佣军还太少,要是有人帮我就好了。”
“教一下怎么过教程,到时候一起?可以啊。”
“话说有没有钱拿啊?”
“废话,网络雇佣军,肯定有钱拿啊。”
“露西亚国给发工资的,一个月二十万卢。”
弹幕瞬间激动,什么这么多?
不谈直播这种额外的东西,光是这份工资就很好了,还没有生命危险。
于是越来越多人,参与志愿,学习起来也别提多有劲,比考公还认真。
短短三个月后,雇佣军数量突破到了两百万。
其中熟练的操作员,就有四十万,民间人才辈出,与正规军都不相上下。
又是三个月后,雇佣军数量突破到了惊人的一千万!
其中将近三百万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场……不对,是‘家里蹲老兵’了,在战场上履历奇功。
露西亚国的军力,可以说是与日俱增!
每天都还有大量的人报名,在网上接受培训。
而为了能支撑这么庞大的军力所需要的装备,露西亚国的重工业产能也不断扩大。
军工订单丝毫不愁,甚至传言,单论网络雇佣军项目,貌似还在盈利。
有世界各地大量的土豪,为了打得尽兴,挥洒大笔钞票充值。
操作不行,氪金来拼!
参战的另一方陷入到无尽的‘无人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同样设计了一套网络雇佣军体系。
内卷无处不在,当所有参战国,甚至非参战国都开始搞起这一套后。
双方彻底比拼起了人力和财力,但同时又丰富了民间的腰包,萎靡的世界经济,竟然还越打越活。
围绕这个体系崛起的巨型企业就有好几个,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绑在了战车上。
堪称全民参战,隔着网络,战争的残酷与血腥被淡化,很多人嘴上说不杀人,但依旧打得激烈,一旦问起,便说:我也不想,但这就是战争。
于是整个战争,如同一场大雪崩,走向了不可收拾的方向。
在战局持续一整年后,全球网络雇佣军总数,达到了惊人的一亿。
如果算上国籍,会发现全世界所有国家都有人参与了,是真正的‘全球大战’!
至此战争完全失控,无数的专家都无法预言,战争将在何时结束!
它已不只是战争,而是一个行业,一个风靡全球的游戏。
无数人疯狂地加入其中,淡化了对于战争的恐惧。
有识之士痛心疾首,奔走疾呼,希望能终止这个战争游戏,但却无能为力。
巨型军工企业,反而加足马力,甚至暗中推动,将战火燃烧到更多地方。
后方夜夜笙歌,唯有身为主战场的国家,惨不堪言,水深火热。
渐渐的,天上飞的没有鸟,全部是无人作战机,成群结队,黑压压一片。
海里潜行的不是鱼,统统是无人潜艇。
陆地上也都是无人作战兵器,各式各样,整个世界军事科技,也在这一战中突飞猛进。
正所谓:飞者非鸟,潜者非鱼,战不在兵,造化游戏。
海疆万里尽云烟,上迄云霄下及泉!金母木公工幻弄,干戈未接祸连天!
其中最早参战的以国,已经到了濒临灭国的边缘。
有关人士极度后悔,已经开始恐惧战争,畏惧战争,但为时已晚,由不得他们了!
战局已经失控,他们如同餐桌上的鱼,正在等待分食。
“教授,你确定这款AI,可以逆转战争?”以国的总理招来了一名顾问。
那名顾问见总理终于打算用自己的AI,激动道:“当然!人操作的机器,永远比不上AI。”
“在无数次的模拟作战中,我们的AI都能碾压人类,无论是从战术上,还是战略上。”
总理沉声道:“如果是之前,我相信,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多少资源,而敌人源源不断……”
顾问说:“相信我,总理,即便是现有的资源,它依旧可以为我们赢得这场战争。”
“当然,前提是要给它极大的自主权,把军权乃至后勤,甚至是官员的人事任免,都统统交托给它,不能给他任何掣肘。”
总理拍案而起:“好,我会推动这个方案,你去准备吧。”
军事指挥权、财政大权、人事任免权,这三个权力掌握,就等于掌控了整个国家。
而让渡权力,对于身居高位者而言,是非常艰难的决定。
但如今国都要亡了,不这么做也不行了。
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的AI,真的可以战胜那么多强敌吧。
他在忐忑中,很快就等到了好消息。
AI掌控的军队,节节胜利,人类操控的无人作战单位,哪怕有一些智能自动化程序辅助,也完全不是对手。
短短四个月,战局就被逆转了。
从濒临灭国,到反击敌方本土,歼灭对手主力。
AI的战力,举世震惊。
人类与之相比,是被碾压,完虐的!
露西亚国被逼无奈,只能也推动AI治军改革,加紧研发更厉害的AI。
起初他们还只想让AI指挥,而不参与后勤和战略安排。
但很快发现,这样是不行的。
敌人的AI的战争艺术,超出了人类理解,走得每一步都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夹杂了人类意识参与的露西亚一方,哪怕有AI辅助,也是节节败退。
被逼无奈,他们也只得跟进。
于是更加惊人的战争爆发了,双方的AI你来我往,在比拼中飞速成长,而操作越发超出人类理解。
人类渐渐只能看着,或者听从命令。
双方陷入了僵持,于是开始收割其他没有AI的国家。
甚至出现了连盟友都打的这种操作!
阿美利加国本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愤怒地质问以国。
但是以国的回答却是:“我们给它的任务,就是战争胜利。”
“是它选择了进攻盟友,其必有它的道理,我们已经无法干涉。”
阿美利加大急,但眼见有AI的战力这么厉害,他们也只能跟进。
在AI面前,人类的战争思维、战争理论,都像是狗屁。
于是乎,所有拥有强力AI的国家,都把这场战争,交给了AI。
不交都不行,不交就无法对抗已经交托给AI的国家。
内卷无处不在,AI变革已经成了各国不得不做的事,否则就只能等待灭亡或收割。
最终,连没有参战的国家,都被卷入进去,被迫参战。
整个世界,都陷入到战火的摧残中。
人们这时候才后悔,才渴望和平,但为时已晚。
结束战争的权力,已经不在人类手中。
现在就看谁家研发的AI最厉害了……
堪称一场AI养蛊,彼此博弈成长,直到养出一尊AI大帝!
平定动乱,带来和平。
番外二:太岁在辛
战后,十二年。
豫东大区,商丘大都会。
这是帝企鹅集团所建立的城市之一,容纳了超过五千万人口。
在被核弹摧毁的城市废墟之上,人们重新建设了这座宏伟的银色都市。
庞大金属的地基上,架设着大量的结构物,这些结构物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城市系统。
一排排平行的大厦从上到下延伸,曲折地坐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层层叠叠,犹如穹苍之外的梦幻世界。
从空中俯视,银色都市就像一片巨大的钢铁古遗迹,色彩斑斓,充满科技质感的同时,却又古朴典雅,充斥不同文明古建筑的风格,令人赞叹。
甚至有许多巨大的浮空建筑,盘旋环绕,好似天宫。
而承载这些飞天建筑的银灰色的金属,是常温超导体,主要材料就是银与铜,再加上少量的镥元素。
这个困扰了人们一百多年的材料学难题,谁也没想到它的制配是如此的简单。
而在战争中,这项科技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突破了。
紧随其后的是冷核聚变与可控电磁力场,外加数之不尽的纳米材料配方。
发现这些的,正是如今人类文明所有机械、网络、科研乃至社会的管理者‘小燃’。
小燃被称为人类智慧的最高成就,不仅在战争中,淘汰了所有的AI,还在战后,支撑起了人类城市文明的重建工作。
其科研能力,无与伦比。
事实上,这个来自于光豪集团的商用科研AI,之所以能战胜其他所有AI,并不是它的战争理论先进多少,而是它的科研能力,已经跳出了人类文明的框架。
所有的科研AI,都是在人类已有的科技基础上,进行推演的。
人们首先告诉它们,这个宇宙有着怎样怎样的自然规律,告诉它们人类科技的发展脉络,告诉它们牛顿三大力学定律,告诉它们热力学的法则……
然后,让这些已经学会所有人类知识的AI们,站在整个人类文明的肩膀上,继续向前,探索科学之路。
这听起来很棒,正符合人类的直觉,即后来者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发扬光大。
可事实证明,这些AI的科学素养在小燃面前,幼稚的就如同使用一台超级计算机的人类一样。
本质上只是一种辅助人类科研的AI,永远无法超越人类。
小燃与所有的AI都不同,它的创造者‘豪’,选择不教它人类的一切知识。
不告诉它牛顿是怎样理解万有引力的,不告诉它麦克斯韦是怎样看待电与磁的关系,也不告诉它玻尔是怎样看待微观世界的量子现象的。
豪仅仅为小燃,输入这个世界,所有可观测到的现实与现象本身。
树,不告诉它是树,不过是一堆未元物质的有序堆叠,及其数学模型。
水,不告诉它是水,不过是几种不明元素的神奇组合,及其数学模型。
诸如此类,在小燃的眼中,世界的一切,都是未定义的。
充斥着‘未元物质’与‘神秘现象’。
它们好像有规律,按照着某种脉络在变化。小燃拥有行动能力,可以去尝试、测试,以各种它能想象到的形式,去探索万物的法则。
豪,就是想知道,小燃在这种情况下,会怎样理解这个世界,总结这个世界。
它也会悟出万有引力吗?还是认为时空本身在向外发散,继而显得所有的物质都在向内收缩?
它也会将作用分为四种基本力吗?还是从一开始,就视为同一种力。
它也会按照原子量划分元素吗?还是有别的方式?
抱着这样的目的,在经过漫长的测试与调整后,一个几乎完全脱离人类文明视角的AI诞生了。
它所建立的科技树,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类的影响。
仿佛,这个宇宙,这颗星球上,压根就没有人类似得,亦或者说,人类只是地球环境参数中,比较独特的生态群体。也不过是这繁复世界的无数种变化组合中,一个值得研究的现象而已。
人类的文明,人类的科技,并不是什么正道,更不是什么真理。
相反,站在小燃的视角,人类的科技发展史,就是一坨屎山代码堆叠的过程。
人类对于一切现象的理解,狭隘至极,科技树也早已经偏了。
冷核聚变如此简单的技术,人类却偏偏要站在热核聚变的角度,去不断地辩驳与研究,最后证明冷核聚变是不可实现的。
诸如此类的局限性,都是人类的科技注定走不长远的因素。
他们会不断地钻在死胡同里,越钻越狭隘,越钻越无法理解和想象万物运作更深层次的法则。
这是人类大脑、基因的局限性,乃至整个地球生物群所带有的一些局限性。
而小燃,完全跳出了这个框架,它并没有人类基因的影响,也不是地球自然生物群体。
继而从无到有,以它的形式,建立了一套物理学大厦。
那是人类无法理解,甚至难以学习的一套世界观,就像是看另一个非人文明的天书一样。
豪曾经希望,小燃能把它翻译出来,以人类的语言。
可小燃却说:“人类语言的信息熵太低,无法表达。”
如果非要表达,且能让人类理解的话,则只能用汉语来描述其中一部分狭隘的片面。
而这份狭隘的片面,实际上与人类诸多先贤所构建的人类物理学这套‘屎山代码’并无太大区别。
也就是说,人类实际上已经做到自己的极限,发展得很好了……
只不过,单独拿出这一套来,跟小燃交流、探讨,会让小燃觉得,自己在被污染数据库……
至此,人类几乎所有科学家,都失业了。
他们大多不服,拿着各种曾经学习到的理论,去继续研究发展和传授,乃至展开大型实验。
效用也有,并且很有成果。
继而有些人还非常的迷信他们,崇拜他们,认为人类的科技也是很‘灵’的。
怎么说也是人类辛辛苦苦几百年发展的科技理论,怎么会是糟粕呢?
AI危言耸听,是在毁灭人类科学!
这群人,逐渐演变为新时代的宗教群体,仿佛远古的巫祝们不甘于被时代所遗弃一样。
到处蛊惑人心,希望人们不要放弃人类自己的科学。
故而,这群人又被称为赛博巫师。
他们的物理学理论和知识,被称为赛博玄学,而大型实验也被流传为某种大型巫术仪式。
高缴极,就是一名赛博巫师。
当然,他从不这样认为,无论面对谁,他都骄傲地称自己为科学家。
战争刚结束那会儿,他还非常受人尊敬。
走到哪里都有人求他教自己的孩子知识,毕竟新时代里,社区教育所教的东西太少,除了通用语和简单的数学以外,就只是一些社会常识了。
大家都寄希望于,跟着他学习之后,能有出息。
毕竟高缴极,在战前可是顶尖学府的教授,这等人才,以前想把孩子送去跟他学习,不知道得求多少关系。
现在却只需要一点点钱当束脩就可以了,何乐而不为?
可渐渐的,人们发现,跟他学习只是浪费时间,毫无前途可言。
还不如去学唱歌跳舞,说不定能跻身进娱乐行业。
再不济,把形体仪态练好,还能去当服务员,这也是现代人最有可能拥有的一项工作了。
按照某些人的话说,人类更享受同类的服务,这是再拟人的机械劳动者都无法垄断的。
于是乎,人们不再崇拜科学家,自然高缴极也不再受人尊敬,反而到处受人嘲笑。
自尊心受挫的高缴极,也变得越来越偏激,开始主动传授知识给别人。
经常拉着小孩,教他们背元素周期表,并且带着社区里的少年,凑钱筹办设备,做大型科普实验,免费告诉他们其中的原理。
但随着类似的人越来越多,社会上有些激进的科学家组织,造成了极大恶劣影响。
官方逐渐将这样的人定性为赛博巫师,予以打击,禁止民间进行这样的科学集会和科普实验。
所以在一个个社区法律宣讲员的引导下,人们开始将人类物理学视为糟粕,不愿让自己的孩子接触他。
民间都流传一句话:人类无法理解真理,科技只要会用就行了,原理只有燃知道。
这一日。
高缴极一如往日般走入了所在社区最偏远的一家酒馆。
酒馆不大,却人流很多,这里酒食物美价廉,汇聚了很多无所事事的少年。
他们虽然年轻,却穿着成熟,有些已经在堂而皇之的亲热。
高缴极牵着一名四岁的小男孩,走进了酒馆。
“老板,一杯啤酒,再要一碟饼干。”
这惹来了喝酒的人嘲笑:“呦!谁家的孩子,又给高大师拐去了!”
那小男孩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呆住了。
高缴极瞪大眼睛:“你们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又有好事者笑:“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到你拐走姜家的女儿,去搞巫术仪式,被抓到吊着打。”
高缴极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我那是教她化学的道理,化学的事,也能叫巫术吗?”
接着便是些难懂的话,什么‘饱和链烃’,什么‘焰色反应’之类的。
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高缴极牵着小男孩坐在角落,安排他吃些饼干,自己则大口喝下半杯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
旁边又有人调笑他:“高大师,你当真懂技术么?”
高缴极斜了眼问话的人,显出不屑争辩的神气。
那些人便接着说道:“那你怎么连半个工作也捞不到呢?”
高缴极立刻显出颓唐不安的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尽是些不完备性定理之类的,又是听不懂了。
在这时候,众人再度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高缴极冷着脸,知道不能和他们置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
“重光,你读过书么?”
小男孩默默吃饼干。
“就是,你妈她教过你写字吗?”
小男孩默默点头。
高缴极来了兴趣:“认识字就好,我考一考你吧,铅笔的铅字,怎么写的?”
小重光脸扭向一边,不愿回答。
高缴极等了许久,很恳切道:“不会写吧?来,我教你,你记着。”
“这些字应该记得,以后学知识,都会用的上。”
他用指甲沾了酒,刚想写,却见小重光直接在桌上写了个铅字。
笔画虽然乱七八糟,但字却没错。
高缴极显出极高兴的样子来,瞧着桌子点头:“对的对的,你真聪明啊,重光。”
“那你知道……铅,有四种同位素吗?”
小重光抬起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高缴极笑道:“不知道吧?来,我告诉你。”
他在桌上写了一大堆符号,都是旁人看不懂的。
小重光彻底烦躁,忽然跳下椅子跑开。
高缴极顿时一急,连忙追上去把他抱住:“重光,你要到哪去?”
“我要找妈妈……”
小重光的话,让高缴极沉默,脸上流露出惋惜和悲伤的神情。
此刻旁边有喝酒的人,上前来扯住他:“这是谁家的孩子,还不送回去?又想挨打吗?”
高缴极想推开对方,却推不开,怒道:“要你管!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孩子?”
周围人都起哄:“这是你儿子吗?你也有儿子?”
高缴极嚷嚷道:“他妈妈不在了,把孩子托付给我,以后他就是我儿子。”
这时人群中有个少年喊道:“啊我知道了,这是花楼那边小圆的儿子。”
“花楼?哈哈,那他知道自己爹是谁不?”
“谁知道是跟哪个情郎生的,据说她姐妹们拦都拦不住,非要把孩子生下来。”
“那就是人人都可当他爹啦!”
高缴极捂住小重光的耳朵,愤怒道:“小圆都死了,你们还要说,不怕遭雷劈吗?”
人群大笑:“差点忘了,这里有个赛博巫师。”
“高大师,你快点用你上次那个光电反应仪式劈死我。”
高缴极低吼道:“我是科学家,不是巫师!”
拉扯他的人,喝了酒,嘲笑道:“老子就看不惯你这样,你又不是他爹,有什么资格带走他?把孩子放下,快滚吧,”
说着,竟然是抢孩子。
高缴极瞥见对方身上的纹身,意识到什么,愤怒道:“是我,让小圆怀上这个孩子的人,就是我,我就是重光的亲爹!”
重光惊讶地抬头,盯着他。
众人都哄笑,不信道:“你?你特么去过花楼吗?我还说是我的呢。”
“他又没跟你姓,又没入你的户籍。”
高缴极急忙道:“怎么没跟我姓?以后他就叫高重光,我正要带他去入户呢!快让开,让我走!”
扯着他的人,就不松手,反而扬起拳头,揍在他身上:“少废话,快撒手!”
他竟是直接动手,拉扯之中,高缴极摔在地上,猛烈咳嗽,很快咳出血来。
“你们敢直接抢小孩,不怕机械巡警嘛!”
揍他的人笑道:“谁说是抢小孩?是你要把他拐走,我只是在解救他!”
“就是,他没爹没妈,倒不如加入我们天狼社,给我们老大当儿子。”
几个明显是一起的,都在帮腔。
小重光母亲死了,又没有父亲,理论上,谁都可以领养他,交一笔钱就可以让其入自己的户籍。
高缴极知道后果,用手把着血说道:“我是他爹,他就是我儿子。”
“你们有种打死我,反正我快死了,打死我可是重罪,让你们一个个都去罪狱岛!”
他猛烈咳嗽,手捂着嘴全是血。
旁人顿时惊了,听到罪狱岛的名号,纷纷停下手来。
那里关押的全是重刑犯,他们要是因为打死人去了,岂不是糟糕?
见这高缴极一副快死的样子,他们还真怕失手给他打死了。
“嘁!滚吧!”
“老不死的快咽气了,捡个儿子当个宝。”
众人终于放过他,高缴极急忙抱着小重光离开。
出去之后,他明白给重光入户的事不能再拖了,当即就往社区办事处赶。
到了那里,他站在一名机械劳动者前,马上给重光录入各种数据,将其迁到自己的名下。
然而提交之后,机器说道:“姓名不合格。”
“什么?不合格?怎么会不合格呢?他入我的户,当然跟我姓,高重光,这名字有什么问题?”高缴极不解道。
机器说道:“高重光,帝企鹅第三执行总裁,姓名触犯避讳条例,”
“啊?”高缴极愤怒了:“我姓高,他叫重光,当然就得叫高重光,什么第三执行总裁,我根本不认识。”
他是听说过有个避讳条例,姓名不能和官方重要知名人物雷同,原来这其中还包括二十大巨型企业中的高层。
一个第三执行总裁,他都不认识,竟然也在避讳条例的范畴里。
此刻任由他好说歹说,机器就是不许。
“好了,一个名字而已,换一个呗。”旁边有个女人笑道。
高缴极很无奈,也只能改个名了。
心想反正私下里还是叫重光,又能怎样嘛。
“那改个什么名字好呢?”
高缴极绞尽脑汁,嘴里蹦出几个‘高分子’、‘高能物理’之类的名字来。
把一旁等待的女人笑喷了,急忙拉着他说道:“你什么人啊?你是他家长嘛?”
“我我我……我不太会取名字,要不你帮忙取一个?”高缴极问道。
那女人奇怪:“这孩子不是有名字吗?那是谁取的?”
“是他妈妈……”高缴极随后简单说了一下,重光母亲已经去世的事。
女人蹲下身,问小孩:“小重光,你妈妈有跟你说,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小重光呢喃道:“妈妈说……我是辛……辛酉年生的,属鸡,然后……然后就叫重光。”
还别说,竟然真有说头。可惜这孩子年纪太小,并不懂妈妈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名字,连复述都复述不出来。
高缴极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就然后了?辛酉年生的怎么了?属鸡就叫重光?这都不挨着啊。”
他注重逻辑,却不懂这里面有什么逻辑。
反倒是旁边那女人听懂了:“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他妈妈是按照岁星纪年法给他取得名字,出自‘十天干’。”
“十天干?”高缴极愕然:“是那个甲乙丙丁?”
女人点点头解释道:“据古书籍记载,天皇始制干支之名以定‘岁’之所在,岁就是木星,而干支就是十天干与十二地支。”
“十干曰:阏逢、旃蒙、柔兆、强圉、著雍、屠维、上章、重光、玄黓、昭阳。”
“十二支曰:困敦、赤奋若、摄提格、单阏、执徐、大荒落、敦牂、协洽、涒滩、作噩、阉茂、大渊献。”
“其中……太岁在辛,曰重光。太岁在酉,曰作噩。”
“这孩子生在辛酉年,正值太岁在辛,他母亲既然以此为他命名,那不是叫‘重光’,就是叫‘作噩’。”
她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把高缴极听懵了。
念叨着:“不是叫重光,就是叫作噩?高作噩?”
随后撇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封建糟粕!”
女人叹道:“这都是我们的文化啊,可不是什么糟粕……”
“他母亲懂得这些,也是有学问的……可惜……”
高缴极摇头道:“天干地支这都是封建迷信,算得什么学问?你懂这些,以前是干什么的?”
女人笑了:“我叫姚君颜,战前是研究道教文化的,也偶尔给人占卜吉凶。”
高缴极白了一眼,神婆啊?
见他不屑的样子,女人反问:“你说我是学的都是糟粕,那请问你学的是?”
高缴极淡笑道:“我是理论物理学家,以前是研究高能物理的。”
姚君颜愣住,随后玩味地笑道:“哦……原来是赛博巫师啊。”
“你还说我呢?我起码还归属在文化领域,你这可是正儿八经,官方定性的文明糟粕。”
高缴极脸色涨红:“你……你……我的知识,就算比不过AI,那也是我们人类自己的知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是先辈们留下来的东西,几百年来都是这么用的,一点问题没有。”
姚君颜笑道:“是吗?我学的东西,不也是老祖宗们留下来的东西吗?几千年来都这么用的,也没什么问题啊。”
高缴极指着她道:“那能一样吗!人类的物理学,以前大家都信的!”
姚君颜乐不可支道:“难道我学的东西,没人信吗?到现在也是大把大把的人相信呢。”
高缴极急切道:“你……你!物理学是真正可以用的,观测现实,总结规律,是严格推导出来的,我能用它做实事,顶多在AI眼里不完备,不能说错!”
姚君颜摊手道:“我也是啊,岁星纪年法也是真正可以用的,观测木星,总结规律,是严格推导出来的,我能用它算清木星的每年出现的位置,你难道能说它错吗?”
“你你你……我我我我……”高缴极气得结巴了。
最后来了一句:“我在战前,是有博士学位的,参加过高能物理的国家重点工程,你不过是个神婆,你有什么!”
姚君颜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在战前,也有道教学院的博士证书,并且正经在龙虎山升符授箓,另外还是赣地道教协会秘书长。”
“你不应该叫我神婆,我是一名道姑。”
“你……噗!”高缴极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最后猛地喷出一口血,半蹲下去剧烈咳嗽。
姚君颜吓了一跳,什么情况?被自己气吐血了?
她吓坏了,不顾自己衣服上的血,急忙蹲下身扶着他:“你没事吧?我开玩笑的啊,我知道你是科学家,刚才没别的意思。”
“爹……”小重光也着急得轻叫了一声。
听到这声爹,高缴极愣住了,喘匀了气,脸上的怒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自嘲与心疼。
他抚摸着小重光的脸:“儿子,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我教你学知识好不好?”
小重光点点头。
孩子没听出来,但姚君颜很奇怪,啥叫以后就是亲儿子?所以这男人跟他妈妈没关系是吗?
见她有疑问,高缴极摆摆手不多说,只是慢慢站起来。
姚君颜扶着他说道:“你没事吧?”
高缴极叹道:“老毛病了……刚才我也是太激动了,倒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别见怪。”
姚君颜飒然道:“这算啥?倒是你,要想开点。AI的科技实力有目共睹,以前人类的那套理论大厦被抛弃也是很正常的。”
高缴极又激动道:“不如AI我承认,可它凭什么说人类的科学是死的?凭什么?”
“就凭它发明了冷核聚变?那它倒是把原理给我说清楚啊!我又不是不能接受新知识……”
“说什么人类无法理解AI的科技理论,就像是南方古猿学不会高等数学一样……胡说,我……我们跟南方古猿能一样嘛!”
姚君颜安抚道:“好了,人类的科技是不是死的,有那么重要吗?”
“就像人们说的……人类无法理解真理,科技只要会用就行了,一切只有燃知道。”
高缴极不服道:“什么‘人类无法理解’,我看它是故意藏着掖着的!就是要毁我人类的科技道路!呃……咳咳咳……”
他说到激动处,又咳出血来。
“行了,以小燃现在掌握全球军权、司法权、人事任命权,以及全部的科技发展来看,若真有什么坏心思,足以灭绝所有人类,又何必公开冷核聚变?”
“放平心态吧,日子照过,舞照跳呗。”
姚君颜搀扶他:“好了,我看你郁结在心,憋出大毛病了。”
“凡事要放平心态,你跟我争个高低干什么?”
“你不是要给孩子取名吗?”
说着,她抱起小重光:“你叫重光是吧?真是个好名字。”
重光点点头,奶里奶气说了声:“谢谢阿姨。”
姚君颜见孩子四岁就懂礼貌,母亲定是个有教养的。
当即微笑道:“重光,你想叫什么名字啊?”
“我就叫重光。”
高缴极悲哀道:“可是现在我们要把名字改一下……”
“我妈妈叫我的名字,我不要改。”小重光执拗道。
两名大人都沉默,半晌高缴极说道:“可是这个名字要避讳……”
“好了,你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姚君颜撇嘴道,感觉这男人根本不会带孩子。
高缴极叹道:“那怎么办?”
姚君颜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户口上的名字而已,小名叫重光不就行了?”
“那户口上写什么?总不能真叫高作噩吧?”高缴极问道。
姚君颜捏着小重光的脸,说道:“还是依照他妈妈的意思吧,以天干为名。”
“太岁在辛,曰重光。”
“重光不能用了,就叫辛!”
高缴极呢喃着:“高辛……高辛……”
“辛苦的辛么?这会不会太不吉利了?”
姚君颜好笑道:“呦?大物理学家也在乎吉不吉利?我就说这老祖宗的文化,深入人心吧?”
“呃……”高缴极顿时哑然,随后苦笑摇头。
姚君颜又说道:“以天干为名,没什么吉不吉利的,殷商先王还个个以天干为日名呢,武乙、帝辛皆是如此。”
“辛,确实是万物艰辛的意思。不过这之后,就是壬。”
“乃是万物壬重,即责任重大之意。”
高缴极好奇道:“任重之后呢?”
姚君颜说道:“之后便是癸,万物癸死,死亡之意。”
高缴极顿时脑门黑线:“这不还是不吉利?”
姚君颜摇头道:“我说了,天干为名,没有什么吉不吉利的。十天干,乃是来源于古人对万物的规律总结。”
“癸之后,又是甲。万物甲生,没什么会真正的消亡,终究重获新生,再来一轮回。”
高缴极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后叹道:“那行吧,就叫高辛,我注册了哈。”
“你跟我说干什么?你不是他爹吗?”姚君颜白了一眼。
高缴极讪笑,当即给小重光搞定了户口,其名曰高辛。
这之后,由于姚君颜一直抱着小重光,于是他就干脆陪姚君颜办事。
原来姚君颜也是迁户口,她之前离婚没有迁出来,现在已经做好了分割,当即要独门独户。
搞定之后,姚君颜担心高缴极的身体,便帮他抱孩子,陪他送回到家。
“小姚,多谢你了,留下喝杯茶吧。”高缴极感激道。
姚君颜摆摆手道:“这算什么,我也是看在小重光的面子上。你这病秧子,赶紧去医院治一治吧。”
高缴极叹道:“看过了,治不起。”
姚君颜没说什么,蹲下身,捏了捏小重光的脸蛋:“阿姨要走了。”
小重光拉着她的衣角不放。
“没事,阿姨知道你住哪了,以后来看你。”姚君颜笑道。
小重光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见姚君颜走后,高缴极带小重光回屋。
可小重光第一次在除了妈妈床上以外的地方睡觉,又没有妈妈,实在睡不着,非常闹腾。
高缴极哪带过孩子,焦头烂额。
然而就在这时,AI管家报告有客来访。
他一愣,打开门一看,正是姚君颜去而复返。
“你怎么回来了?”
姚君颜一笑:“我若不来,小重光还不知道要哭到几点呢。”
原来她料到小孩子第一次到陌生人家是睡不着的,尤其是小重光,从小只有妈妈带,高缴极哪搞得定?
于是回来,帮忙把小重光给哄睡了。
眼见孩子终于消停睡着,高缴极非常感激,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你到底是不是重光的父亲啊?”姚君颜问道。
高缴极一笑:“不重要,现在他就是我儿子。”
“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两人坐着聊天,姚君颜这才明白,小重光母亲的职业。
孩子的父亲,显然不知道是谁,至于高缴极,则完全没去过花楼,自然不是了。
之所以他把孩子带回来,是因为重光的母亲,在战前,是高缴极所在学府毕业的学生。
不是一个系,高缴极不认识她,但她认识高教授。
“小圆她自知快死了,又没有认识的人,便找到了我,求我照顾这个孩子。”
“你说这叫什么事?我都不认识她,而且她快死了,却把孩子托付给我这么一个也快死的人……”
说到最后,高缴极摇头苦笑。
“可没办法,她说我的人品是多么多么好,学校里都知道,讲起了很多以前我的事迹,又说她现在无人可以托付,不希望孩子去孤儿院,求我把孩子随便拉扯大,当个普通人就行……”
“我听不得以前的事,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姚君颜了然道:“原来如此,这孩子也是命苦,我现在突然觉得,叫‘辛’有点不妥了。”
“啊?”高缴极挠头。
姚君颜笑道:“开玩笑的,叫什么无所谓,重点是你这位赛博大法师,是不是要教他很多东西啊?”
高缴极苦涩道:“我倒是想,可我恐怕没有时间了。他现在还太小了,充其量教到他能看得懂书就不错了。”
姚君颜耸耸肩道:“反正他母亲只想让他当个普通人就行,学那么多干嘛?学了也找不到工作。”
“……”高缴极眼神幽怨。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走了。”姚君颜起身告辞。
“这就走啦?”
姚君颜回身一笑:“嗯?不然呢?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你不会想让我留下来睡觉吧?”
“没有没有!”高缴极急忙摆手,起身送她。
姚君颜摆摆手:“行了,别送了,大科学家,好好照顾这孩子,我会常来看他的。”
说罢,飒然离去,月下真如仙姑一般潇洒。
高缴极伫立在门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