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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你是谁家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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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爷原本只是小小的崩溃,横竖他到哪里都是混,年过半百的人了,再混几年就该致仕了,到时候继续养花遛鸟,族谱上还能记他一笔。
    可是陈敬时告诉他,国初规定大小官员年满七十者,听令致仕。后来不知怎么改成了六十岁,到了先帝一朝,为鼓励官员发挥余热,又将致仕年龄改回了七十岁,而且要老得实在干不动了,奏请批准,方能放回致仕。
    陈老爷哭丧着脸:“没有特殊情况吗?”
    “有是有,五十五岁以上患病的官员可以提前致仕。”陈敬时道。
    陈老爷立刻开始在自己身上找病:“痔疮算不算?”
    “……”
    陈敬时反问:“您说呢?”
    陈老爷只好道:“还有什么办法?”
    “孝养父母可以申请致仕。”陈敬时道:“这一条就不要想了,爹娘都入土二十年了。”
    陈老爷从未感到如此思念爹娘。
    “再或者,出现重大过失,被陛下勒令致仕。”陈敬时看到兄长眼里燃起希望的光,赶紧打破他的幻想:“这个真不行,一着不慎也可能是充军流放。”
    成年咸鱼的崩溃只在一瞬间,这才有了平安进门时看到的一幕。
    平安平时跟皇帝大叔闲聊惯了,很少往心里去的,听了祖母的解释,才知道皇帝好心照顾在豫州治水的老爹,把一个大大的肥差给了老爹的老爹。
    这可真是“彼之蜜糖,吾之砒霜”,祖父哪是缺钱的人哟。
    陈敬时也担心兄长难以胜任职务,反引来灾殃,特意去见了自己会试时的座师,如今的工部侍郎陆贽。
    陆贽告诉他,自打重开玻璃厂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位国公、侯爷都在盯着这个位置呢,都说户部富而工部贱,实则工部肥差最多,户部反而被各衙门追钱讨债。
    所以无论是营缮所所正,还是玻璃厂提举,都是油水很足的差事,陛下谁也不给,给了令兄,足见你们陈家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还对他说:“不必担心令兄不能胜任,为师给他安排的副手是琉璃厂的工首,那卢三江也被任命为玻璃局的工首,都是极有经验的老工匠,让令兄安心就任便是,什么事有手下人去做,再不济,还有我这个部堂在。”
    顶头上司已经关照到家了,陈敬时除了道谢自然没有二话。
    他也真是服了,这人怎么到哪都遇贵人?!
    尽管感叹命运不公,次日还得向翰林院告假,带着兄长去吏部报道,领取他的告身,也就是委任状,又从吏员手中接过折叠整齐的官袍乌纱、皂靴革带等全套冠戴。
    从吏部出来,陈老爷眼睛里都没光了,满脸写着“生无可恋”,哼哼唧唧:“我要回家……”
    陈敬时道:“这就回了。”
    “我要回盛安老家……”
    陈敬时遗憾地告诉他:“一时还真回不去了。”
    “我当初就不来京城过年,我要是不来京城也不会看什么烧玻璃,要是不看烧玻璃也不会被皇帝知道……”
    “兄长,乐观一点,就当告慰咱爹的在天之灵了。”陈敬时劝道:“听说他老人家光县试就考了十三次,要是知道儿子孙子重孙子都当了官,还不得高兴地冒青烟啊。”
    陈老爷苦笑两声:“我都怕他把坟给点了。”
    ……
    乾清宫里,皇帝正在把玩工部送来的新改良的千里镜,他站在宫门口望向建极殿,能看清飞檐上形态各异的脊兽。
    和煦的春风卷起常服下摆,他仿佛回到北境的军营,耳畔是声声号角,目及是阵阵狼烟,一架千里镜仿佛带他穿透时空,看到了敌营列阵如林的铁骑,看到了沿海烧杀抢掠的倭寇,看到了西南蠢蠢欲动的土司,他透过狂沙浓雾,辨明了敌军的虚实变换,不会再因误判敌情而累及三军。
    他朗声而笑,笑声传到了乾清殿外,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趁着陛下心情好,我得向他讨点东西!”一个孩子的声音自殿外响起。
    “祖宗,您可以不用这么大声的。”吴公公的声音。
    一个小崩豆子蹦跳着出现在圆形视野中。
    “这孩子还真是长不高啊。”皇帝吩咐身边的太监:“去太医院问问,可有什么良方。”
    “是。”
    太监应声出去,平安迈过高高的门槛,进来给皇帝行礼。
    “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有时间跑来找朕?”皇帝问。
    “臣是代祖父来向陛下谢恩的。”平安道。
    尽管他知道祖父是赶鸭子上架,但高情商如他,来谢恩是免不了的,二师祖说了,爹爹不在家,家里的事都要他多操心才行,虽然很辛苦,但这是他的责任!
    皇帝却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朕可都听见了,你是来讨东西的。”
    平安笑道:“臣也是听说工部又改良了千里镜,来替金生讨要的,孩子天天哭,很可怜的。”
    这要求不过分,当时扣下了孩子们的千里镜,理应还他们一架,便吩咐冯春:“拿给他吧。”
    “拿十架。”平安对冯春道。
    皇帝瞪大了眼睛:“你知道这东西的造价吗?”
    平安接过来看了看,还挺有分量——镜筒用纯铜打造,握柄处包裹乌沉色的檀木,镜片选用最上等的东海水晶,比1.0版本清晰多了。
    “三架。”平安道。
    皇帝无奈同意了,将手里仅有的三架给了他。
    平安已经分配好了,一架补偿给金生,一架自己留着玩,另一架放在研究所里大家一起玩,等到玻璃镜片量产时,再来讨要几架送给其他小伙伴。
    他不但是这么想的,还这么跟皇帝说了。
    皇帝又对其余几个伴读感兴趣起来。
    他除了在博兼堂后门瞧过几次以外,还没特意召见过几位小伴读呢,这些书香门第出身的孩子,陪着自己的儿孙读书不容易——尤其是李泊言。
    因此到了珉王散学时,皇帝向他提出:“下个月太后寿辰,将你的同窗们都带来,给太后贺寿。”
    太后喜欢小孩子,偏偏他子女单薄,璐王早已过了承欢膝下的年纪,珉王发挥的极不稳定,平安,太后是一定会喜欢的,其他几个孩子也一起叫来热闹热闹。
    又叮嘱珉王一定要准备贺礼以表孝心,比如手抄一份《金刚经》。
    珉王就知道自己没得选,又要抄经了。
    平安听说可以进宫参加太后的寿宴,觉得十分新鲜,他吃过御膳,吃过内膳房的点心,还没参加过大型宫宴呢。
    珉王将一本《金刚经》蒙在脸上,一想到这个月所有的自由活动时间,都要困在博兼堂里抄经,他就生无可恋。
    而平安他们身为臣子,只需进一份贺表,别说准备寿礼了,连份子钱都不用出!
    珉王嫉妒!珉王气愤!珉王只是个孩子!
    这种时候,平安当然不会弃朋友于不顾了。
    “殿下,陛下只是提议让你抄经,又没下旨让你必须抄经,”平安道,“只要你送出更有意义的贺礼,陛下不但不会责怪你,说不定还会奖赏你。”
    珉王觉得很有道理,但珉王只是个孩子!
    那些昂贵的书画古玩、珠翠金玉、沉香灵芝……他都没有,还有什么是更有意义的?
    “烧玻璃啊,咱们去甜水胡同找老卢,亲手烧一套玻璃茶器,给太后过寿!”平安道。
    ……
    到了休沐日,平安抽出一个上午,带着珉王和四个皇孙,以及一堆的锦衣卫拐进甜水胡同。
    锦衣卫拨出四人守在王家的倒座房外,其余人径直进了院子,吓得四邻们再次关门闭户,开始检查家里的敏感文件。
    珉王提出既然要烧一套茶器,那就做一壶四杯,由他们五人合作完成,共同献给太后,太后也一定希望看到孙子和曾孙和睦友爱。
    平安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这家伙虽然经常不太着调,关键时候却很有格局啊。
    卢师傅还在埋头一锅一锅地烧珠子呢,一群锦衣卫便闯了进来。
    平安急忙解释,这五个小朋友是他找来烧珠子的帮手!
    卢师傅小心翼翼地发出疑问:“你找帮手,都是用锦衣卫抓吗?”
    平安:“……”
    卢师傅从高到低扫过他们,对年仅四岁的璐王府小老四道:“这个不行,太小了。”
    小老四掐腰,奶凶奶凶地“哼”了一声,就被大哥抱到门槛上坐着去了……
    平安档期很紧,只交代了一句“注意安全”,便要去二师祖家练字。
    珉王不是矫情人,带着三个侄儿撸起袖子说干就干,上午烧珠子找手感,下午就开始尝试吹制茶器了,只是吹出的每一只都不太完美。
    不过平安说了,歪歪扭扭也没关系,不要追求完美,稚拙也是一种美,太后宫中什么精巧器物没有,孩子的心意才是最珍贵的。
    听说是祝寿之物,卢师傅便帮他们在茶壶内侧绘制了《五子贺寿图》,又在茶杯的内侧分别刻上四位皇孙的贺寿词。
    平安没想到他们的效率如此之高,从二师祖家回来时,一套造型特别、稚趣十足的玻璃茶器便大功告成!
    事实上,卢师傅哪敢让他们接近窑火,都是经过烧制、挑料之后,手把手地教他们吹制塑形罢了,好比后世的烧玻璃体验课……
    ……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寿宴开席。
    珉王每日优哉游哉,照旧去太医院捣乱,皇帝问过他几次,他只说寿礼早已经准备好了,但保密。
    平安散学后,倒是常常绕道去“赢多乐”关心装修进度。
    这天刚进门不久,便见一个锦衣华服的肥胖少年,带着一群狗腿子奴仆,大摇大摆地穿街过巷,闯进正在装修的工地。
    平安见势头不对,迎到门口处:“这位公子,鄙店尚未开业,敬请期待哦。”
    “少废话,看不出我们是来砸场子的?”少年十分猖狂。
    平安瞬间变了脸色:“出门右拐五百步就是顺天府衙,您要是皮痒了就去那里问问,恕不奉陪。”
    到皇店门前闹事,真是不知所谓。
    这时廖掌柜从外头采购木材回来,见状一溜小跑,来到平安耳畔低语几句。
    原来这小胖子是国舅昌平侯的儿子,小侯爷魏寅。
    平安半点不压嗓音:“魏寅啊,我听说过,坊间名声很好的!”
    魏寅一愣,一时都不好意思叫骂了:“真的?都说我什么?”
    平安一字一顿道:“说你忒不是东西。”
    “狗胆包天的东西,你敢骂我!”魏寅果然暴怒:“你是谁家小孩儿?!”
    “说出来吓死你!”平安瞪眼道。
    魏寅一脚踩着个条凳,冷笑道:“你倒是说说看。”
    平安昂着头:“我是翰林院侍读、国子监司业、右春坊右中允、都察院豫州道巡按御史的儿子,新任琉璃局提举、营缮所所正的孙子,翰林院检讨的侄孙,正七品文林郎,陈,平,安。”
    魏寅险些从条凳上栽下来,听来听去,最大不过五品官儿。
    竟敢如此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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