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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吃百家饭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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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孩子去了东厢房,陈琰和林月白也闲下来,到院子里散步消食。
    东厢房房门半敞,眼下天冷了,曹妈妈要给他们关门,被平安制止:“用功读书的时候要敞着门,不然不是白用功了?”
    曹妈妈啼笑皆非,忙请大爷大奶奶去看,屋里炭火烘出的热乎气儿都快抖擞干净了。
    夫妻俩人只好装作不经意路过,只见平安在墙上挂了一块半寸厚的木板,木板上刷一层黑漆,用滑石在上面东倒西歪的写字,将白天所学的经义讲给他们听。
    “诶呀,孩子们可真用功啊。”林月白道。
    “嗯,这法子还真稀奇。”陈琰道。
    这才同意关门。
    ……
    状元家里别的不好说,就是藏书多。
    天文历法、人文地理、兵法农学应有尽有,家里没有的,用陈琰的牙牌也能从翰林院和经司局里借出来。
    曹妈妈宁愿自己累些,也乐见儿女省出时间多读书,发了工钱先给他们买纸买墨。
    因此阿蛮除了照顾好阿吉,白天有大把的时间看书。
    小福芦在陈家耳濡目染,立志长大后像大爷和四老爷一样考科举,因此只学经史。阿蛮不一样,她漫无目的地读书,读的很杂,每天等到安哥儿回来,两人互问互答,大奶奶和大爷有时也会参与其中,阐述自己的观点,让她收获巨大。
    家里新雇来帮忙的周婆子笑话曹妈妈:“丫头家家的读什么书,又不去考科举,累眼睛费纸笔……你都多久没给她扯布做件新衣裳了?”
    曹妈妈只笑不说话。
    她带平安细致上心,主家从没亏待过她,四时节下也常有赏钱,她在旁人眼里却抠门到了极点,有人说她偏心儿子,给小福芦攒老婆本,她也不想辩解,小福芦想考科举,花钱的地方在后头,阿蛮整天嚷着“不嫁人不嫁人”,万一成真了,将来又靠什么度日?至少给她开个小铺子吧。
    这一双儿女显见是很“费钱”的。
    阿蛮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笑呵呵地辩驳:“衣裳不衣裳有什么打紧?前朝有个老妪,因为不识字,误在卖身契上签了字,把孙女儿卖到了青楼去,审案的堂官收了黑钱,欺她不识字,又骗她往另一件悬案供状上画了押,替人顶了死罪。大奶奶一早就跟我说,多学一个字,多看一本书,未准就多一条活路。”
    把个周婆子抢白的张口结舌,讪笑道:“瞧这小嘴叭叭的,恨不得去堂上替人申辩似的。”
    ……
    孩子一天天长大,也愈发让人省心——又或许是有人替他们操心——赶上一天休沐,京城又下了第一场大雪,江南长大的夫妻俩决定去东山滑雪,瞒着平安准备了好一切,然后将他打个包扔给了沈老师。
    王氏笑丈夫带大了陈琰,还要给陈琰带孩子,沈廷鹤倒不介意,平安比陈琰小时候灵气可爱多了。
    平安被送来的时候,惊喜地发现清儿也在,她的爹娘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沈清儿又在堂屋里煮东西,平安问她:“为什么要煮韭菜汁?”
    沈清儿脆生生地说:“我煮的是麦苗汁,二叔公近来小便少,我要帮他调理调理。”
    “清儿。”王氏提醒道:“出门在外可不兴乱说。”
    “为什么?”
    “不揭他人之短,不探他人之私,才能不招惹麻烦。”王氏道。
    “哦。”沈清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爹娘只告诉她不能讳疾忌医来着。
    沈廷鹤是个极反对闭门读书的人,平安长这么大,居然连韭菜麦苗都分不清,这可不是好事。
    于是亲自带他出门买菜。
    平安上辈子活得短暂又糊涂,乱七八糟看了一肚子杂书,却因为没有家庭生活缺乏很多常识,这辈子更不用说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轮得到他操心吃穿用度。
    平安一路都在问:“李柰是什么,芥姜是什么?伊尹的拿手好菜是什么?”
    沈廷鹤告诉他:“李柰就是李子和海棠果,芥姜就是芥菜和生姜,伊尹最擅长烹调鹄羹,因此受到商汤的青睐。”
    平安两眼亮晶晶的:“鹄羹是什么?好吃吗?”
    “就是肥美的天鹅肉。”
    “……”平安瘪瘪嘴。
    沈廷鹤指着前面的鱼摊子:“还是买条鱼吧,你师祖母的老豆腐炖花鳅可是一绝。”
    “好啊!”平安脱开沈廷鹤的手,蹦跳着跑到鱼摊子面前,选了一条肥美的大花鳅。
    每次跟师祖和师祖母在一起,平安总是想起祖父祖母,不知二老在老家会不会太冷清。
    摸一把荷包里的孔子像,心中暗暗许愿:“希望祖父祖母可以跟小叔公一起进京过年,一家团圆。”
    想来也没什么可能,家里的房子还是租的,祖父祖母来了也不好住,且又不是交通便利的后世,没什么要紧事是不会劳动老人长途跋涉的,很多京官十几年都见不到父母一面呢。
    眼下家里能有什么非得祖父祖母上京的事?
    ……
    从东山回来的路上,林月白与丈夫商量:“昨日师母跟我说,都察院的刘佥院致仕了,宅子是私宅,就在甜水胡同。”
    陈琰闻言,搁下书本。
    他们来京快两年了,一直租住着现在的小四合院,虽被装点的温馨雅致,毕竟不如自家宅子踏实,以后要想接父母上京小住那更是不方便了。
    因此这两年来,林月白在各大牙行里留了底,想寻一座三进的宅子。
    甜水胡同与翰林院一街之隔,就是平安之前的学堂所在,这个地段的房子是可遇不可求的。
    “只是太大了,四进院子,还有东西跨院,哦,还有个小园子,平安倒是一定会喜欢。”林月白为难地说:“只是今年新开了糖坊,一时间凑不出那么大一笔钱。”
    “向家里要。”陈琰这种独子,说这话连脑子都不带过的。
    “一来一回要多少天呀?刘家人急着归乡,七日之内就要立契过户。”林月白道。
    “这么急?”陈琰这回过了过脑子:“那就向钱铺借贷,小叔不是要进京考试吗?让他把父亲母亲捎来,给咱们还贷。”
    “……”
    林月白细细一想,倒也是个办法,打个时间差,无非是花一些利息,拿下一套地段价格都合适的宅子,很值得。
    生怕夜长梦多,次日便联系了房东、中人和日升隆的掌柜,看房、立契、贷款、过户,一气呵成。
    等到陈琰带着平安散衙,直接去看新宅子。
    陈琰刚下马车,就满口夸赞:“还是娘子办事妥帖周到。”
    因为林月白看上这所宅子还有一个原因——内里空间虽大,门楣却比较低调,前主人虽官至四品,三间七架的厅堂仍是六品规制,没有逾制,不用大修。
    平安噔噔噔地跑到二院,正房三间,耳房两间,东西厢房各三间,东边的三间以后都是他的了,一间做卧房,一间做书房,一间做库房,存放他的玩具和稀罕物件。
    陈琰趁着他心情好跟他拉钩上吊,七岁高龄的陈平安小朋友,终于同意跟爹娘分房睡了!
    绕过抄手游廊来到三院,与二院类似,预备给陈老爷和赵氏居住。
    东跨院是平安长大以后会分出来的院子,是个很别致的小院,江南风格,假山修竹掩映着一方小鱼池,眼下决定先给小叔公居住。
    前房主留下了几尾锦鲤,平安从荷包里掏出几颗糖炒栗子,剥开捏碎了洒进鱼池里。
    “哪里来的栗子?”陈琰没给他买过。
    “何伯伯给买的。”平安道。
    “跟你去翰林院两个月,脸都吃圆了。”林月白道。
    “吃百家饭是这样的。”陈琰道。
    平安回到家里先照镜子,吓!果然圆润了不少。
    暗下决心要注意节制,少糖少油,早睡早起。
    陈琰命人备了笔墨纸砚,招呼他:“来帮爹写点东西。”
    “不写。”
    “明天请你吃烤鸭。”
    “好嘞。”
    平安颠颠的跑过去,接过毛笔,原来是要他给祖父祖母写信,表达思念之情,并请他们来京城过年!
    顺便把房贷清了……
    林月白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新宅子里家具又很齐全,雇了几个短工里外洒扫干净,添置好一应家用。找了个吉日便开始搬家。
    算着小叔和二老启程的时间,陈琰派人在码头候了两三天,才接到了一行人。一得到消息便从翰林院告假回家,带着妻儿等在门口。
    陈老爷先从马车上下来,穿着貂裘,带着皮帽,裹得像个棕熊似的。他这辈子头一次离开江南,没想到京城的冬天冷得像进了冰窖,胡子上都挂了霜。
    没遭过这么大的罪啊。
    “祖父!”平安扑上去抱住他,险些将他顶个跟头。
    接着是祖母、小叔公,平安兴奋不已,挨个去抱。
    陈琰笑着朝他们作揖行礼,林月白也打趣道:“平安足足盼了半个月,总算把祖父祖母盼来撑腰了!”
    平安拉着陈敬时叨叨叨叨,炫耀自己一年来的长进。
    林月白拉着婆婆催着公公赶紧进屋。
    陈琰指挥下人收拾行李,掀开厚厚的门帘,进入温暖的堂屋。
    一家人围坐一桌,守着个大铜锅,吃了一顿热腾腾的火锅。
    随后撤去食桌,喝茶聊天消食。
    平安这才得知,自打他进京以后,祖父祖母就将老张先生请回学堂教书,把陈敬时解放出来专心备考,谁知陈敬时在乡试的前一晚还在写小说。
    “若非如此,也能中个解元。”陈老爷道。
    “兄长真是看得起我,解元是临时抱佛脚就能抱出来的吗?”陈敬时道。
    “看看,举人老爷就是不一样了,以前都是喊我老大的。”陈老爷又道。
    众人大笑。
    一家人久别重逢,聊到深夜,从朝堂到家里,再到京城的人文风物,说不完的话,要不是二老神形疲惫,必须要去睡了,说不得要聊到天亮。
    平安回到东厢房依然毫无睡意,在柔软的大床上滚来滚去。
    刚分了房,夫妻俩每天睡前总要去看看才放心,陈琰还打趣,不知是谁离不开。
    将房门推开一条小缝,却见平安还没睡,对着那张金灿灿的孔子像两眼放光。
    夫妻俩敲门进屋,凑上去看:“儿啊,干什么呢?”
    “我要是亲他一口,不算亵渎圣像吧?”平安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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