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麦吉利这会儿抓了好几次没有抓到江健,听他这么说不由有些脑,挥着拳便攻了上去。 江健见自己目的达到了,不禁笑了起来,“殿下,看来你已经破了规矩,这样就好办了,只要我能把你打倒了,便算我赢。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麦吉利看他还敢躲,忍不住说道:“打架就打架,哪那么啰嗦。” 说着他再次挥拳而上,“有本事你便继续躲下去。” “殿下既然这么说…我便不躲了…” 说着见他站定了身子握住了麦吉利的拳,身子顺着他拳的方向轻轻一移,立马卸了分力道,绕是如此还是让他虎口一麻,江健脚步一动,闪出了他的攻击范围外,他甩了甩,忍不住感叹道:“素闻金达人天生力气大,此时看来绝非虚言。” “继续!” 麦吉利说着又是两拳挥了过去,江健连接下来不由心里叫苦不迭,还得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嘴上喋喋不休。 那一瞬间楚子成甚至怀疑他是被林路附体了。 但好在,所有的坚持都是有用的。 麦吉利本身挺聒噪一个人,听他现在嘟嘟囔囔的,也不下个狠招,总是像一条鱼一样,躲来躲去的。实在是没了耐心,想要将他一招拿下,正因此脚腕的力量薄弱,江健找到他的破绽,立马一脚踹了过去,麦吉利一个踉跄,江健并没有给他站稳的会,继续攻着他的下路,麦吉利只觉着身子越发越不稳,正要倒下的时候,江健突然冲过去抱住他的腰使了个过肩摔,待麦吉利想要用力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眼看着世界一个旋转,而后便重重的摔倒地下。 便听站在那里的江健说道:“殿下,你看我这姿势怎么样?像不像摔跤?”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就连敲鼓的都忘了动作。 这时众人才想起来,打战争开始,他们目光一直便跟随着楚子成,却没有想过楚家军里哪个是省油的灯。 就连杜任俭此时都是眼前一亮。 宴会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金达那个一直以来没有姓名的汉子,只听他笑道:“哈哈哈,埃杰夫,你看到了没,麦吉利输了。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他不能太嘚瑟,终有一天会吃亏。” 说着忍不住放声大笑。 其他人可不敢像他那样,敲鼓的倒是反应过来,敲了两下。 江健这才蹲下身子伸出了,说道:“殿下,你没事。” 他说着见麦吉利真要抓着他起来,马上收了回来,“殿下,不好意思了。你还是自己起来,实不相瞒,我已经被你打的完全没有力道了。战事还没平呢,我可不想今儿把它废在这儿。” 听他此话,麦吉利要在攻上两拳,这人就废了。 这话也算是给足了麦吉利面子。 麦吉利这才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眼见着这反转的杜皎儿总算是松了口气,忍不住说道:“你这下可比你圆滑多了。一看就没认真跟你好好学习。” 她这当然不是在夸楚子成。 不过她倒真的是对江健刮目相看了,刚刚他上场那一刻杜皎儿还在心里默默的涨了别人的威风,毕竟江健跟麦吉利相差太大了。 楚子成听此只是一笑,端起酒杯抿了口酒,若是现在有人认真去打量她,定会发现她眼睛里的骄傲之色。 说实话江健赢了,比她自己赢了都高兴。 这时只听杜任俭夸赞了两句,赏了些东西,助兴风波才算过去了,又是歌舞升平,杜皎儿还沉浸在刚刚的战斗,她忍不住问楚子成道:“当初你为什么就那么傻,非想着要跟人家摔跤?” 楚子成看了她一眼,便听她说道:“是艾娜尔跟我说的。” 楚子成“嗯”了一声,思索许久说道:“可能想赢的心服口服。” 从小到大,她在某种方面,都有着一颗不服输的心,尽管知道那是别人擅长的,还是傻乎乎的想要打败人家。 杜皎儿听着点了点头,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剩下的半个时辰内,见众人吃的喝的差不多了,杜任俭便说是要迎娶艾娜尔,婚期定在年关后。 众臣听着一一祝福。 杜皎儿依旧是闷闷不乐。 便听杜任俭说是自己乏了,他们愿吃愿喝愿玩,便继续。 众人这才行了礼,看着后宫娘娘们一个个都走了,哪还能多留,便一一出了宫。 江健看楚子成二人走了,跟前来阿谀他的大臣们言了告退才撵上了楚子成,悄悄说道:“大将军,末将今天这招玩的怎么样。” 楚子成见他耍宝般的挥了挥拳,疼的“嗷呜”一声,忍不住笑了。 杜皎儿便在一旁夸赞道:“将军拳拳生威,厉害厉害。” 江健这才反应过来杜皎儿也在,尴尬的笑了笑,“参见长公主。” 杜皎儿见他突然拘束了,摆了摆,“没事,没事,别把我当外人,你们继续说继续说。” 江健还真受不了杜皎儿对自己这么和声悦色的,正打算行礼告退了,便听杜皎儿说道:“要不你们聊?我刚好累了,先回家等你去。” 楚子成知道她是看江健对自己有话说,有她在可能说不出口,才特意说是自己累了。便当着江健的面给她将斗篷好好系了系,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好,我一会儿就回去。” 杜皎儿闻着她身上的酒气,在看江健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感觉好笑的同时,不由觉得害羞,再见江健这般,不禁也心生逗他之意,便踮起脚尖,亲了一下楚子成的唇,抛了个媚眼说道:“好,人家床上等你,早早回家。” 楚子成也没料到她会如此,捕捉到她眸的狡黠之色,在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一旁彻底石化的江健,唇角下意识的上挑。 见杜皎儿走远了,她才在江健眼前挥了挥,“喂。” “啊?” 江健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楚子成轮廓比之前柔和很多,觉得胃里刚刚喝下的酒水、吃下的东西,好像是打起了架,翻来覆去的。 他见楚子成要走,这才追了过去,扯着嘴角问道:“大将军…长公主平日里…一直都是这样?” 楚子成听他如此说道,顿下脚步:“叫我大驸马。现如今,我已不是什么大将军了。” “…” 楚子成见江健楞在那里,抬脚继续向前。 江健再次赶了过去说道:“末将相信终有一天大将军会重新回来,金达国若是真和西平联姻了,其他各国定…” 楚子成知道他现在说这些是想让自己安心,但肺部的疼痛,令她脑海里再次响起了司故的话,“大将军日后怕是无法再上战场了。” 楚子成太阳穴一跳,打断了江健:“或许。” 江健动了动嘴皮子,看楚子成似乎不想再聊下去,觉得他今日实在是太过反常,便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随在他一旁与他并肩而行。 大概走了一刻钟,他才想清楚了,便开口试探的问道:“大将军受伤了?” 他看他今日的起与坐都是紧皱眉头,一开始以为他只是觉得太吵了有些不悦,如今说起,江健豁然开朗,仿佛一切都理通了,他再次肯定的说道:“大将军受伤了。” 楚子成这次却没有停止脚步,而是走的更快了,江健本想撵上他,却听他淡淡的说了句:“你回去,我累了。” 那一瞬间,江健感觉自己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赢了麦吉利大好的心情沉重下去。 这么多年,他们一起出生入死,轻伤重伤通通受过,即便是局势失利,军心不稳,眼看着就要完全失败了,楚子成都未曾说过:“我累了”… 现如今…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才能让他说出了这个字… 楚子成的心情未必能比江健好到哪去,正如司故所说,她仿佛是从深水之挣扎了出来。 楚子成踉跄几步,实在是忍不住抱着就近的树吐了起来,一直吐到苦胆水都出来了才强忍着难受站直了身子,她只觉得自己脚沉重,身心俱惫,站了老半天才缓过劲来,这时刚好巡逻的侍卫看到了他,认出了他,便上前询问:“大驸马,没事?” 楚子成随意的用衣袍抹了把脸,才摇了摇头,“有些醉了,扶我出去。” 毕竟今日是喜宴,杜任俭就怕有人喝醉了,或者是出什么意外,因此特意加大了巡逻。 侍卫不疑有他,扶起楚子成,便一路扶到宫外,抬轿子的汉子一看楚子成被人扶了出来,赶忙问道:“怎么了?” 侍卫便说是喝醉了,几人这才将她扶上了轿子。 楚子成头靠在一旁也不知道摇摇晃晃过了过久,轿子才停了下来。 轿夫便站在外面轻声说道:“大驸马,长公主府到了。” 楚子成这才一点点回过神来,说道:“扶我下去。” 轿夫听此赶忙上前打开轿帘将楚子成扶了出来,楚子成只觉一阵寒风,便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府邸里守门的下人看见了他,立马走了过来,轿夫便在一旁说道:“大驸马喝醉了。” 下人正想扶过,楚子成便自己站直了,“我没事。” 说着她走上了台阶。 杜皎儿还在等她… 她一定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见她… 不能…不能让她担心… 可刚踏了阶,楚子成便感觉腿上一软,而后便是一片黑暗,只听有人在自己耳边喊道:“大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