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臣公孙扬
奉先三年五月, 平北王慕容琛疏请将爵位传于其子慕容信。 慕容信跋扈难治,陛下经户、兵两部集议, 认为如果慕容信拥兵留镇沅州, 将再难控制,遂诏令尽撤全藩。 平东王慕容务、靖北王慕容祝得知此事, 自知无以苟安, 在同年七月先后疏请撤兵,以试探朝廷意旨。 经户、兵二部确议, 三位藩王及所部数十万官兵家口应俱迁移。 朝中意见不一,老臣多奉保守之策, 以为三藩只可招抚, 不可迁移, 唯有刑部尚书言资、户部尚书米思翰、兵部尚书谢枢等力请迁藩。 慕容彻再命内阁学士并六部九卿会同确议,画一具奏,意见仍无法统一。 慕容彻认为藩镇久握重兵, 势成尾大,非国家之利, 即便三藩胆敢起兵反抗,也不得人心,遂下令三藩俱撤还山海关外。 慕容务、慕容祝奏请移藩, 实非本意。 慕容务希望朝廷慰留,如前朝沐世英守衷州之先例,及撤藩命下,愕然失望, 遂与心腹聚谋,暗中部署兵力,禁止邮传,只许入不许出,并勾结他州旧识,又与慕容祝联络应和,准备叛乱。 奉先三年八月,朝廷命户部尚书米思翰等赴衷州,礼部侍郎梁清标等赴衢州,吏部侍郎曾智等赴沅州,各持敕谕,会同该藩及府尹总兵商榷移藩事宜。 奉先三年九月,朝廷命陕州总督陈善总领衷州军务,宁州总兵桑恪提督衷州军务。 户部尚书米思翰、内阁学士傅达礼既至衷州,立行劝说之事宜,催促平东王起行。 慕容务表面拜诏,却称病不见,屡行迁期,反谋益急,而难于起兵之名,命公孙扬应付朝廷使者,务必拖延时间。 公孙扬再见昔日学生兼同僚,不得不向户部尚书米思翰跪拜: “衷州世子府属官杨祯,参见尚书大人。” 米思翰赶紧躬身扶他: “哎,杨大人快快请起。” 米思翰细细打量了一番公孙扬,指着他不由笑道: “哎呀,杨大人,思翰简直不敢认你了!” 公孙扬也笑:“怎么?” 米思翰行在他前面,不时回看他几眼: “三年不见,您是光彩照人、气色灿烂,越活越年轻喽!” 公孙扬很得意: “尚书说的是。养马那会儿,马肥了人老了,如今,做属官这会儿,大权在握,天天都是青春期啊!” 米思翰不由哈哈大笑,指着他真心祝贺: “好啊,杨大人好福气呀!” 公孙扬遂请米思翰入座,请他喝自己常喝的极品铁观音。 在无数个“杨大人请”、“米尚书请”循环播放之后,两人终于入座,面对面喝起了功夫茶。 公孙扬先喝,他一饮而尽,自卖自夸: “回味无穷啊!” 米思翰见他喝了没事,才酌了一口,却不由皱眉:“苦,怎么跟药似的。” 公孙扬认真道:“功夫茶本来就是良药,包治百病。” 见米思翰神色不自然,公孙扬又飞快补上一句: “哦,尚书当然没病。没病也可健身嘛。” 米思翰笑笑,便啪嗒一声放下了茶盏,垂眼看不出情绪。 “杨大人,打从今日起,你可要想清楚了,万事都不能回头了。” 公孙扬照例装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抿了抿嘴唇,出了一副对子—— “静夜酌茶,一壶山水一壶月。” 米思翰毕竟做过他的学生,知道他的恶趣味,想了想也便对了上来—— “闲时泼墨,几笔春秋几笔风。” 米思翰说,若公孙扬能改邪归正,陛下必会开恩。 公孙扬说,我不需要谁给我开恩,我只喝铁观音。 米思翰无语,最后只说了句老师珍重,下次再见就是敌人。 公孙扬同样无语,最后只说了句就算我不珍重,你能帮我? 米思翰拂袖而去。 柳三汴听说后不由骂公孙扬绝情,人家好歹是你学生,认真道别会死啊!! 公孙扬这回居然没有反驳,良久他仰头望天,眼角似有晶莹的泪。 柳三汴瞬间明白,为什么公孙扬会孑然一身。 他这样的人,注定要奉献自己的一生,为着心目中的目标,绝情而勇敢,孤独而忍耐。 或许一开始是为了成就感,而后来却早已成了习惯。 习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乃至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孙扬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