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篇
等到爆炸残留的浓烟逐渐散去, 总子才面无表情的提着火箭筒, 往这边赶了过来。 “土方先生，你还活着吗。” 毫无起伏的语气。 “咳咳、你个混蛋！！” 从烟雾的中心探出一颗脑袋，浑身布满灰尘的土方狼狈的爬了出来, 好看的眉头皱起, 眼底酝酿着冰冷的怒火，显然气得不轻：“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欸，原来没打中啊。”总子居高的临下的俯视着他，半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可惜。 “什么叫没打中啊, 你很想让我死吗！”土方险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在你身边我的小命真是时时受到威胁！” “那你可就误会我了土方先生，我才没有那种想法哦。”总子把手中的火箭筒随手一扔，懒洋洋的将目光放在了前方的战火处：“啊嘞, 土方先生，桂已经跑远了哦。” 刚想回怼她的土方顿时一惊，立即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定睛向远处看去, 果然发现视野中早已没有桂的身影, 而其他真选组队员同样也面面相觑，硬是不知道桂到底从哪里逃走的。 “嘁, 又让他给跑了。”土方沉着脸从怀中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吸了一口。 不过他也没指望着这次只带一个小队就能抓住真选组的头号敌人，倒是没有太过失落，见众人傻愣愣的待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接横眉冷目道：“还站在这干什么, 丢人现眼吗？回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齐齐严肃的点了点头，将腰间的武器收好，目光却又在自家副长和旁边的美女身上转了几圈，眸中透出一丝疑惑。 自家副长从来就是出了名的凶神恶煞，身旁几乎不会有女人接近，更别提副长还能极其自然的跟对方说话，这么一想，又是对两人间的关系好奇了几分。而出了名喜欢多管闲事八卦的山崎退则一马当先，率先小心翼翼的接近了土方。 他一边用眼神偷偷瞄着身侧的少女，一边面对土方站好，想也没想就直接问道：“副长，这位是你女朋友吗，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样子。” 女、女朋友？！ 一众吃瓜群众看向山崎的表情瞬间变了。 不得不说，敢直面向那个鬼之副长提出这种问题，不愧是山崎，蠢哭了！ 而听清楚他的疑问后，原本心情略沉的土方先是怔了三秒钟，忽然一口烟直接卡在嗓子里差点把肺咳了出来，脸色也肉眼可见的红润了不少，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咳咳、山崎你个家伙再说什么呢！！这种家伙怎么可能是我的、我的……” 最后一个词憋了半天也没法说出来，土方恼羞成怒的掐了烟，看向山崎的目光变得十分危险：“这么在意我的事情，你小子是不是闲的蛋疼，不用担心，回去就给你加几个紧急任务。” 无意间戳了老虎头的山崎：“……” “等等，我错了副长！”非常实相的他立即哭丧着脸抱紧了土方的大腿：“不要让我去工作啊啊啊，求你了。” 土方一脸冷酷的踹了他一脚：“晚了。” “只要不让我去工作什么都信副长，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 “滚。” “副长！！”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就在土方被山崎缠的差点一个怒火缠身把他用力踩在地上时，饶有兴趣观看了这场闹剧的总子终于上前一步，开口说了一句话：“嘛，土方先生，山崎也没有做什么错事，你就行行好不要让他去工作了。” “这、这位小姐……”仿佛看见了总子背后闪亮的天使翅膀，山崎双眼冒着泪花，感动的一塌糊涂，就差扑上去给她一个熊抱了：“你真是个好人。” 一旁的土方更是诧异的挑起了眉，怎么想都不认为总子是这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他看着正在安抚性拍了拍山崎肩膀的总子，目光倏地变得柔软，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喜欢跟他拌嘴的小姑娘如今也长大了。 虽说从外貌上来看一点变化也没有就对了。 不过……稍稍有些怀念呢，那个时候的武州道场里。 土方虚着眼睛，思绪一下子追溯到六年前，那时的他还留着长发，性格不像现在这么外向，第一眼见到总子时，便被对方精致的外貌恍花了眼。谁都不知道他曾经幻想过的理想中的完美女性大概就是对方样子，笑起来的时候美好乖巧，安静的样子如酒一般醇厚……不过没多久，他就认清了她的本质，跟他幻想的性格完全不同，她冷漠、毒舌、喜欢恶作剧，却也让他真正认识到了，眼前的女人可以并肩跟他站在一起，是一个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帮助的人。 他欣赏她的剑术，每次切磋的时候都会酐畅淋漓，有一种新奇的体会，而周围的混小子们会为他们加油助威，会陪他们一起嬉闹……那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仍旧存放在心中的美好时刻。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他变了，她也变了。 土方的心中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他狠狠的甩走了那些扰乱的心思，重新走进了现实，努力打起一丝精神。 随即就看见总子一本正经的指着山崎，说道：“不如全部换成红豆面包怎么样，一个月的份。” 最讨厌红豆面包的山崎：“……” 土方：“……” 是谁说这家伙变了的？？明明就跟以前一毛一样！ 他真是眼瞎了！ 这个无语的念头只残留了一分钟，他便立即反应了过来：“你认识山崎？” 不仅能叫出山崎的名字，还知道山崎最讨厌的东西是红豆面包，两人又似乎没有见过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土方心中的疑惑加大了不少，看向总子的视线中也带了点探究。 总子能认出山崎还是多亏了对方那十分有特征的脸，女性山崎跟男性山崎的面容基本没有变化，只不过五官变得有些硬朗，头发也从麻花辫变成了短发，但这么些许的改变又怎么算是阻挠，因此，打从总子第一眼看见山崎时，便迅速认出了对方。 不过这真相显然不能让土方知道，总子含糊的答道：“真选组的大名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欸、竟然听说过我的名号！”以为自己出名了的山崎受宠若惊，红着脸扭捏的低下了头：“没想到我已经这么出名了啊，不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说我的？” 总子：“红豆包变态。” 山崎：“……” 土方：“……噗。” 见山崎满脸黑线的向自己看过来，土方拼命地捂着嘴角，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还得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眼中的笑意更深。 见他明显一副嘲笑的嘴脸，山崎气的咬牙切齿，直接把怒火装移到了幸灾乐祸人的身上：“那副长，土方十四郎呢？” 总子连环炮似的吐出一串词语：“蛋黄酱混蛋、跟踪狂、变态、鬼、流氓……” 土方：“……” 此时的土方先生脸色已如平底锅似的黑了极其难看：“喂你够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总子无辜的望着他：“真是抱歉了土方先生，你的称号实在是太多了，我只能想起这么几个。” “噗哈哈哈哈哈。”感觉心中充满了复仇快感的山崎捂着肚子笑成了一团：“副长，有这么多‘善意’的称号，你真是太荣幸了。” ——回答他的则是土方冲上来的一顿胖揍。 五分钟后，山崎顶着满脸的大包，讪讪的朝土方鞠了一躬：“十分抱歉，副长。” 土方没好气的瞪着他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总算是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不过偏偏罪魁祸首本人他却恶狠牙痒痒也不能动一分，想到这，他冷哼一声将目光转向看好戏似的总子，说道：“我要回真选组了，你……”他犹豫了一下。 不过总子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近藤先生在吗？” “啊，近藤先生是我们的局长，现在应该在局里。”土方的眼中忽然充满了复杂：“你要去看看吗？” 总子跟上他的脚步：“当然。” 这日，一如既往在局里坐阵实则无所事事的近藤勋迎来了难得的大惊喜，他看着站在他面前面容精致的少女，眼中的喜悦几乎都要溢了出来，怀念的称呼直接脱口而出：“总子小姐！” “好久不见，近藤先生。”总子勾出一抹极浅的笑容，却极其温柔。 似乎只有在近藤先生的面前，她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土方偷瞄了一眼总子的表情，不知为何涌上来一股无名之火，眉头紧锁把刚叼在嘴中的烟扔在地上，用力踩了一脚：“近藤先生，我也是刚遇见她，我们坐下说。” “说的没错十四。”这才从喜悦中醒过来的近藤连忙带着总子在和屋里坐好，亲自为对方端了一杯茶。 土方和近藤两人皆在总子对面入座，因为都是熟人，后背也不自觉松了松，一副轻松惬意的表情。 “总子小姐是什么时候来到的江户。”近藤熟稔的拉近了几人的距离：“没想到竟然能在江户再次遇见你，还真是缘分呢。” 看着眼前比六年前更加成熟不少的近藤，总子的表情立即软了下了，穿上真选组制服的近藤精神饱满，从内到外散发着一身正气，也给他一种怀念的感觉。 “刚到这里不久。”总子轻描淡写的略过了自己的经历：“近藤先生才是，短短几年就成为了真选组的大将，很厉害啊。” “哈哈哈是吗。”近藤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其实都是十四和真选组全员的帮助啦，但凭我一个人的话，是肯定没有办法。” 看见他清澈的眼底，总子对这番话没有多少意外，一直以来真选组的局长就是这样的人，从不会对自己的地位产生自负，从来都会同真选组共进退。 “说起来总子小姐还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正好趁现在可以好好聊一聊。”也许是因为见到熟人的兴奋感，近藤今天的话比往日还要多，他拉着总子从武洲道馆开始讲起，一直讲到真选组的建立，其中还夹杂着无数废话，让土方和总子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土方毕竟也是跟近藤一起走过来的，对这经历自然是再熟悉不过，总子也因为这段经历跟她所经历的并无不同，如今在听起来也没有什么能提起兴趣的，不过总子到底没有扶了近藤的好意，即使曾经的她亲身经历过真选组的成立过程，不过这次难得见到一次对方，也就默许了这样的行为。 相比之下，土方十四郎则显得异常安静，安静到似乎又变成了几年前还在武州时那个不爱说话的青年，他只是默默叼着烟，听着近藤滔滔不绝的讲述，面容极其平静。 而此时的近藤已经洋洋洒洒的讲到了一年前，真选组建立威望的时候，说了半晌忍不住激动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忽而感叹道：“呀，这几年的时间真是太快了，我们都已经变了，但是总子小姐似乎完全没有变啊。” 不等总子开口，近藤却忽然起身站直，一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制服外套，拉开了房门，回头向房间里愣愣看着他的两人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来阿妙小姐今天还在等着我，十四，接下来总子小姐的事就拜托你了。” “……啊？”被他猝不及防所惊到，土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近藤先生？” “要好好照顾总子小姐。”近藤的笑容打断了他的话：“我去去就回来。” 说罢，不容置疑的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徒留下屋内还有些懵逼的两人。 匆匆走远数十步，近藤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又看了一眼没有打开意思的房门，终于松了一口气，抓着外套的手指也松懈了下来。 十四，机会已经留给你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全看你了哦！ 他甩甩头，载着浅浅的笑意大步离开了真选组。 而此刻，屋内还在安静懵逼的两个人也总算是回过神，土方有些暴躁的抓了扎头发，跟总子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总是有些不自在，浑身都觉得极其别扭。但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始终不说话的氛围也让他坐立难安，不禁皱着眉，急切的找了个话题。 “吃饭吗？” 总子望着外面明朗的天空，回答：“还没到用餐的时间。” “出去吃。”土方已经自然地站起了身：“就在这附近。” 总子的脑中立即冒出了附近一家土方总去的餐馆，嫌弃的一撇嘴：“又是土方特制狗粮？” “……”土方只觉得自己理性的那根弦被拨动了几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对蛋黄酱到底是有什么不满的！” 总子义正言辞：“我什么时候对蛋黄酱不满了，我不满的明明是土方先生你整个人啊！” 土方：“……” 一股熟悉感迅速涌上心头，土方的手指动了动，差点没忍住把人按在地上胖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