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这样倒V回去…… (19)
。 叶凉夕站在美术学院门口,看着时浅被冷欢带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好,这些苹果,就拿回工作室好了。 时浅直到被冷欢拉到了车里,才有些哭笑不得,“他们是我的学生,你乱吃什么醋?” 冷欢言简意赅,“看不顺眼。” 时浅无语得伸手去打他的手背。 冷欢没有发动车子,转了头看她,扬眉,似乎在斟酌语气,“你确定要为了那些小兔崽子,对我这么……不客气?” 时浅轻咳一声,“不许闹,赶紧走。” 冷欢笑了,“晚上咱们慢慢算这一账!” 时浅瞪了他一眼,等他发动车子了,才开口问,“我们去哪里啊?” “回家吃饭。” “嗯?”时浅疑惑地转头看他。 就听到冷欢说,“妈和奶奶都想见冷家的儿媳妇,已经勒令我很多次,让我带你回去吃饭。” 他说得那么轻快,时浅一口气差点岔在胸口,“你说什么?” 冷欢语气无辜问她,“有什么问题么?” 时浅一下子就慌了,“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啊。” 冷欢笑,语气低沉又悦耳,一只手伸过去抓握住时浅的手掌,“只要你去了,就是最好的准备。” 因为这一句话,时浅升起的那一点点紧张,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下午下班之后,傅景湛来接叶凉夕离校。 比起大多数的情侣,不管是圣诞节还是平安夜,他们都过得比较平淡,就像寻常的日子一样。 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想来大部分的人,都会过得很开心,即便自己过节,大概也能自得其乐。 然而,肖雪,大约有些不太一样。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宿舍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因为一直在打游戏,就着电脑屏幕的光连灯都没有开,这时候停下来了,举目四望,一片黑。 她从电脑前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这才觉察肚子饿了。 她摸了摸肚子,决定去食堂的超市买几盒泡面、零食回来。 大过节的,连超市里都是冷清的。 她玩了半天的游戏,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眼睛带着一股迷茫,好像连超市的路怎么走了都不知道,才伸手拿了两桶泡面,就听到身旁一个声音,“你就吃这些东西?” 肖雪听到这个声音,精神一凛,脑袋里的昏沉被驱赶了一大半,几乎是艰难地转过头,“一帆哥。” 左一帆手里拿着几盒酸奶,皱眉看她手里的泡面盒,“不是说跟同学一起出去玩?” 撒谎被抓包,肖雪只能笑,不知道说什么。 左一帆伸手将她手里的泡面盒子放回货架上,也不计较她在撒谎,“少吃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 肖雪就差翻白眼了,赶紧拿回来,“不不不,我身体很好,这是我的晚餐啊。” “晚餐?”左一帆低眉去看她。 肖雪被他看得不自在,左一帆摇了摇头,“阿姨说得对,你一出了家门,就开始吃这些东西,不好好吃饭,果然没错。” 肖雪顿时无语,愣是从左一帆手里抢回了泡面盒子,“你管我!” 左一帆笑了,“我不管你,谁管你?”他说着,又把泡面放回去。 想起今天宁攸和叶凉夕的那些话,肖雪就浑身不自在,“你凭什么管我,你只是我家邻居!” 左一帆低头,认真看她,“你确定?” 肖雪忽然心虚,莫名低头。 左一帆扯了肖雪的胳膊往外走,“我带你去吃饭。” 肖雪一个公认的跆拳道高手愣是甩不开左一帆的禁锢,被他拉出了超市,“我不去,我不去!” 左一帆放开她,低头去看她,“那你想怎么样?” 肖雪莫名觉得他的气势有些迫人,抬手揉了揉手腕被他握住的地方,大概是受到了今天宁攸的话的影响,总觉得面对左一帆的时候,感觉更加怪异了。 左一帆还在等她回答,肖雪想也不想,“那我自己去。” 她说完,转身就想跑,左一帆也没有拉住她,轻飘飘地叫人,“小雪。” 肖雪被她叫得头皮发麻,愣是跑不出去,只能定在原地。 左一帆慢悠悠地走过去,“你要我打电话跟阿姨说,你今晚,或者很多个晚上了,就吃这些东西,没有吃饭?” 肖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的母上大人,小时候不听话,被她拿着鸡毛掸子在院子里追,每次只要躲在左一帆家,母上大人就会放过她,就算隔着遥远的距离,肖雪也害怕母上大人的唠叨。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反驳,“左一帆,你敢?” 左一帆盯着她怒气腾腾的脸看,终于笑了,“这么气势迫人,不躲着我了?” 肖雪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谁躲你?” 左一帆拉过她的手臂,“不躲我就跟我去吃晚饭。” 肖雪成功地甩了他的手,“我不去!” “嗯?” 她认命地哀叹,“这里的饭不好吃。” 左一帆想了一下,“来了这么久了,还吃不惯么?” 肖雪泄气地点头,左一帆想了一下,拉着肖雪往校外走,“跟我走。” 最后的最后,肖雪坐在左一帆公寓的小厨房里,看着左一帆围着个围裙给自己做吃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左一帆自研究生之后就不住学校的宿舍了,自己在校外租了房子住,是开放式的酒店式公寓,肖雪自认自己性格大大咧咧,但是坐在左一帆的公寓里,还是有些不太自在。尤其是对方还在给她做饭。 厨房里已经没有什么菜了,左一帆在冰箱里搜了一圈才搜出了一棵生菜,几个鸡蛋,还有火腿肠、菌菇之类的东西,然后,煮了面条。 一不会儿,两碗面条端到肖雪的面前,“厨房里没什么可吃的了,就面条将就将就?” 这哪里是将就了,生菜绿油油的,里面还有鱼丸、火腿肠、卧着两个荷包蛋,简直是人间美味了好么,而且,即便是面条,味道也很香啊,香得她心里的那些不自在就这么被馋虫勾走了。 左一帆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馋了,而且大概是真的很饿了,把面条推到她的面前,“吃。” 肖雪是真的肚子饿了,当下也不管,接过了碗就低头吃了起来,只一口便赞叹不已,“好吃!” 左一帆笑,他的面前还有一碗,但他却没有动筷子,只是坐在桌子的对面看肖雪吃。 肖雪吃了大半碗之后,才发现对面的人没有动筷子,一直在看着自己吃,她那点被喂饱之后的不自在又起来,“你怎么不吃啊?” “我不饿。”左一帆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那一碗。 肖雪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面条,等到她吃完了,左一帆看她一副餍足的模样,笑,“为什么一直在躲着我?” 肖雪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左一帆无视她的反驳,“不然,为什么来了帝京也不跟我联系,我打电话回去问了才知道,你跟阿姨说,到时候自己联系我,让她不要告诉我。” 肖雪别过脸去,欲哭无泪,母上大人出卖她很好玩么? 左一帆扬眉,“是因为以前的那件事情?” 肖雪下意识反驳,“不是。” 左一帆笑开,微微坐正了身体,“小雪,我还没有说是哪件事情。” 肖雪咬牙切齿,“左一帆,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左一帆似乎不把她的色厉内荏当回事,很正经地解释,“如果是因为当年那件……你把我看光了的事情,我觉得没有任何必要。” 肖雪咬牙切齿,“我没有把你看光!” 为什么他在说这种事情的时候那么淡定。 左一帆道,“不管当时的事情如何,小雪,你真的没有必要躲着我,当时你还小,就跟一个小孩一样,你觉得我能多想什么?” 肖雪几乎要炸毛了,站起来,气势汹汹地看左一帆,“左一帆,我那时候高一了!高一!不是小孩!” 左一帆依旧坐着,安抚她,“我都觉得没有什么事情的事情,你到底在在意什么?还是长辈们的玩笑,我们一起长大,被长辈们开玩笑也有别人的。” 肖雪最是一个不钻牛角尖的人,听到他旧事重提,而且还提得如此心安理得,可也总感觉怪怪的。 这还是自当年发生那件事之后,两人这么一本正经坐在一起提起那件事。 肖雪不知道在想什么,坐下,垂着头盯着左一帆面前的面条看。 左一帆继续给她做思想工作,“还是,你这么在意这件事,是因为对我有些什么想法?” 肖雪被刺激得剜了他一个刀眼,要不是人在屋檐下,还刚刚吃了对方的面条,就差出口一句,“你还要不要脸了?” 左一帆大约知道她传达的意思,但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既然如此,那就更加没有什么可躲避的了,好好相处不好么,毕竟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你看在学校里,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事情不是么?” 肖雪不说话,眼睛瞟他一眼。 左一帆继续,“我深受阿姨的嘱咐要好好照顾你,我们两家关系那么好,我当然是责无旁贷的,何况,我奶奶的身体,也是多亏了阿姨才慢慢调节好,我更加不可能对你在学校的事情不闻不问,就好比今晚,如果你不是真的在躲着我,像这种吃不惯外面的饭菜的时候,大可以来我这里,我可以做给你吃。” 这个诱惑有点大,肖雪打了一天的游戏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找不到什么漏洞,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 左一帆继续,“这里距离学校也不远,走东门的话,到你宿舍,只在半个小时的路程,何况学校还有代步车,路程简单,也不存在你会走错路的问题,而且,这里还有很多我妈妈从家里寄来的特产,难道你不想吃?” 最后这句话,成功地动摇了肖雪的心。 左一帆笑,“还是,你说的不在躲着我,纯粹只是自欺欺人?” 这句话,完全刺激到了肖雪,她立刻站起来,“我说了我没有在躲你!” 左一帆抱胸,看着她笑。 肖雪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脑热,颇有气势,“行,你说的,倒时候把你吃穷了,别怪我?” 左一帆笑。 肖雪冷哼了一声,坐下来,顿时觉得跟左一帆斗智斗勇之后,肚子又饿了,盯着他前面那碗面条看。 左一帆笑着推过来,“吃。” 肖雪轻咳了一声,拿过来,心虚地低头吃,吃着吃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你的厨艺,好像比以前好多了。” 左一帆笑了,“大概是出来上学,自己做饭的机会多了。” 他看着肖雪吃得香,慢悠悠道,“以后想吃我做的菜了,可以提前告诉我,或者自己买菜过来,跟我说一声就好。” 肖雪吃得正欢,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有听进去。 左一帆不再多说,只是笑着看她吃面,忽然觉得,这个平安夜,好像过的还是不错的。 等到后来,肖雪反应过来,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入了某个坑之后,已经被左一帆的厨艺养刁了嘴巴,离不开了。 当然,现在吃得香呼呼的某江湖人称雪哥的某女也没有猜到某人的“良苦用心”和温水煮青蛙的手段,等到以后的某天,她被某人压着在现在吃饭的餐桌上的时候,才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做放长线钓大鱼,而她就是那条鱼儿! ☆、183 给儿媳妇撑腰(2) 圣诞过后,学校开始进入期末的考试期。 王仁涛的学生展也在月底的时候在美术学院的展厅里举办。 即便在期末的复习考试期间,也还是有不少学生去观展。 王仁涛带过不少学生,每年年底都会有学生展,而王仁涛的名气大,他的学生展的消息一出来,附近院校、艺术界乃至商界的许多人都会过来观展,因此,画展开放的这段时间,帝京大学的美术学院倒也很热闹。 而这一届的学生展里面,刚刚斩获了国际大奖的叶凉夕无疑是最受人关注的。 她的作品主题是浮生。 用她最擅长的抽象艺术展示浮世生存的各种状态。 画展的第一天,让叶凉夕感到意外的是,连唐如雅都来了。 而跟着唐如雅一起来的,自然还有傅景湛。 叶凉夕知道的时候,唐如雅和傅景湛已经在展馆里自顾自看了起来,叶凉夕得知消息找到人的时候,唐如雅正在和林岩讨论叶凉夕的一幅画,傅景湛就在旁边看着。 见到叶凉夕走过来,傅景湛转回头,看向她,笑了笑。 叶凉夕走过去,“唐阿姨。” 唐如雅转过头来,笑,“小夕。” “唐阿姨,你这么过来了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啊?” 唐如雅笑了,“你第一次在国内办展,我怎么能不过来?”她说完,拉了拉叶凉夕过来,“来,小夕,我给你介绍,这位是你们学院很有名的林教授,你应该认识?” 林岩叶凉夕自然是认识的,她甚至在没有课的时候就去林岩的课堂听他讲过课,闻言不由得看过去,笑,“林老师。” 林岩爽朗笑,却是对唐如雅说话,“这就是你跟我提起过不少次的小夕?” 唐如雅笑,“是啊,怎么样?” 林岩环视了一圈叶凉夕画作所在的展区,“不错,比起当年你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唐如雅听到叶凉夕被夸奖了,就跟听到亲生女儿被夸奖了似的,“小夕一直很有天分。” 林岩笑,“小姑娘偷偷去听过我不少次课了,我都记下来了。” 叶凉夕有些不好意思,“林老师的课讲得很好。” 林岩笑了,看了一眼站在叶凉夕后边不远处的傅景湛,“景湛早就说过让我认识你,结果等了两三年也不见他带过来,这小子,藏的太深啊。” 傅景湛不否认的在一旁沉默。 叶凉夕囧然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端端的来看画展,都是专业人士,大家好好说画不好么,为什么要谈论这么家常的问题啊? 唐如雅笑道,“好了,别吓着了我们家儿媳妇,阿湛可是很护短的。” 叶凉夕默默和傅景湛对视了一眼,这种一起被长辈打趣的样子,真的没有很美妙。 最后叶凉夕带着唐如雅在展馆了转了一圈。 唐如雅虽说是美术界的名人了,甚至这个名字,也是如雷贯耳的,说起来,几乎不会让学美术的人觉得陌生,但是真正能见到人就能马上对上名字的,除了美术界一些说得出名字的人,或者上了年纪的人,现下的年轻人,尤其是帝京大学的大部分学生,几乎是不认识的。 因此她虽然在美术馆转了一圈却没立刻被学生认出来。 而她即便嫁到了傅家,在外的名声,依旧是画家唐如雅大于傅远博的太太这个称号,甚至,离开了商界,去了美术的领域,介绍起傅远博,大约还要说一句,这是唐如雅的丈夫这样的介绍。因此,提起唐如雅,首先想到的还是她在美术界的地位。即便傅景湛跟随前来,却也不会让人首先将注意力放在傅景湛的身上。 前来观展的一些美术界的同行,认识唐如雅,见到唐如雅跟叶凉夕如此亲昵的局面,都不由得对叶凉夕多看了几眼。 自然也有人旁敲侧击问起叶凉夕和唐如雅的关系,唐如雅始终淡淡笑过,只简单说是家里的孩子而已,却对叶凉夕的画多有评价。 其他人自然不好再多问,不过却也在唐如雅的介绍下,对叶凉夕多看了几分,而她的能力摆在那儿,这次参展的作品水平之高,即便不是因为唐如雅的关系,也得到了前辈们的认可。 学校里同样来看展的学生,一开始不知道唐如雅是何等人物,但随着一些消息传来,自然也有所耳闻,而大家也渐渐反应过来,私底下也展开了一些议论,如此,论及唐如雅,自然会论及傅景湛,再看站在唐如雅身边的矜贵清隽的男人,便知是谁,当下也不得不多对叶凉夕高看几分,毕竟那可是傅家啊,看来她的身份也不会简单了。先前网络上的那些照片,误导人的倾向更大。 而经由本次画展,若说原先对叶凉夕一个大一本科生竟然斩获巴黎国际美术展铜奖还有疑问的话,叶凉夕这次的画展,大约都为真正懂得美术的人作出了完美的解答。 最后,唐如雅和林岩去找王教授叙旧。 叶凉夕把傅景湛偷偷拉到展馆后面的一间小教室,这里的小教室,大多数时候是没有人的,傅景湛看她偷偷摸摸的样子觉得好笑,任由她把自己推着进了教室,扬眉笑,“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坏事么?” 叶凉夕瞪他,最后还是软着声音问他,“你干嘛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啊?” 傅景湛笑了,“难道我不该过来么,我以为你有这个自觉。” 叶凉夕小声地哼了一声,“那唐阿姨呢?” 傅景湛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妈听说了前不久那个帖子的事情,所以,要过来,给她的儿媳妇撑腰。” 叶凉夕抬眼去看他,“唐阿姨知道了啊?” 傅景湛点点头,语气很委屈,“还因此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了委屈。” 他说得真的似的,叶凉夕一点也不怀疑真假,急忙问,“真的骂了你啊?” 傅景湛点头,“真的,刚在来的时候路上还说我了。” “又不关你的事情,我等下跟唐阿姨说。” 傅景湛笑了,“与其去跟妈说,不如想着怎么样补偿我,不是更好么?” 叶凉夕反应过来,气得去打人,“你又骗我!” 两人在小教室里呆了一会儿就出去了,等唐如雅走了之后,一些认识叶凉夕的人也纷纷上来问叶凉夕,“凉夕,你和唐如雅认识么,我好像看到你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问题,叶凉夕只是一笑而过,并不说太多。 众人见问不出什么,心里暗暗有些猜测,却也不会缠着叶凉夕多问。 画展上的画是可以被买走了。 不仅仅托了王教授的名气,王仁涛的学生也不容小觑,画展开始没几天,一些展位便空了出来,显然,画已经被人买走了。 让叶凉夕意想不到的是,画展到了第三天,就连宋熙嘉和冷川这些人都过来了。 这几个都是行外人,但是每个人见了她的画,都能说出几个专业的词汇来夸赞,叶凉夕听着,无语得不得了。 帝京四大豪门,五大公子,傅景湛坐拥千万粉丝却不喜欢在媒体面前露面,宋熙嘉是医生,所以媒体对他的关注也并不是太多,过得最随性的大概是冷川,以及作为华娱影视总裁的顾南风最受关注。 所以,这些人一出现,自然引人目光无数,当然,借由这些外在的表象,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人认识到叶凉夕的能力并非浪得虚名。 就连时浅也带着冷欢起来观展。 这个说起来就有些声势浩大了。 冷川见着她无语的模样,笑问,“怎么样,这么多人给你撑腰,被我们四家罩着的人,看以后帝京大学还有谁敢说你依傍豪门。” 叶凉夕无语,大概是不会有人说了,但大家估计对她的身份会更加好奇,不过所幸现在是期末了,等寒假了,见不到人了,大概关注度也会变低了不少。 叶凉夕带着几人在展馆里观展,也不在意他们能不能领会这些抽象的画作。 叶凉夕不经意地转头去看,看到的便是时浅和冷欢站在一幅画前,两人低头不知道在谈论之着什么,冷欢的一只手放在时浅的腰侧,侧了身子与他说话。 在偌大的展厅里,无端让人觉得一阵温馨。 但让叶凉夕感到更为意外的是,后来,来者还有一个蒋安轩。 她知道的时候,是蒋安轩跟工作人员打听能否买下叶凉夕的一幅画的时候。 叶凉夕是被工作人员带去见蒋安轩的,蒋安轩正站在叶凉夕的一幅画前,看到叶凉夕过来,笑着走过来。 叶凉夕对她点点头,“蒋小姐?” 蒋安轩笑开,“叶小姐。” “没想到,蒋小姐也会来观看画展。” 蒋安轩笑,“我不是美术界的人,对这些事情也不多关注,若是别的人,恐怕我也不太想去看,但是,叶小姐的画展,我却想来看一看。” 叶凉夕笑而不语。 蒋安轩转了视线,去看叶凉夕的一幅画,“我喜欢这幅画,不知道叶小姐能不能卖给我?” 叶凉夕转过脸去看自己的那幅画,蒋安轩转过头来看她,“如何?” 叶凉夕笑着摇了摇头。 蒋安轩脸上始终是带着笑意的,“为什么?” 叶凉夕笑道,“学校有规定,除非义捐画展,其余学生画展,卖出去的作品不能超过个人参展作品总数的百分之三十,抱歉。” 蒋安轩笑了一下,似乎并不太相信叶凉夕的这个说辞,“还是,叶小姐只是单纯,并不太想要卖给我?” 叶凉夕没有反驳,只是笑着看蒋安轩。 仅仅是这样的表情,没有说什么,也不做解释,但隐约之中,却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你不敢小觑。 蒋安轩似乎并不是太在意,也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既然如此,那真是遗憾了。” 她笑了笑,站在宽大的展馆里,视线依旧放在叶凉夕的画作上,“既然如此,我有一个题材,一直想找一个画师画出来,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不知叶小姐可愿意,当然,价钱你随便开。” 蒋安轩说完,从包里抽出了一张相片给叶凉夕看。 叶凉夕低头一笑,“我目前没有接手商业画作的打算。” 蒋安轩又问她,“还是单纯不愿意。” “如果蒋小姐非要如此理解的话,我不反驳。” “为什么?” “需要什么理由么,在大部分人看来,学艺术的人,脾气都有些古怪。” “我可以理解为叶小姐其实并不喜欢我,所以拒绝我?” “蒋小姐大概多虑了,何况,这句话,从何而来?” 她们之间,基本没有什么交情,就连认识,都说不上,这句不喜欢,说得似乎有些没头没脑。 蒋安轩笑,“我以为,因为傅总的关系。” 叶凉夕笑得坦然,“那大概更加没有必要。” 蒋安轩愣了一下,才在她坦然和不在意的神色中品读出了那一抹不屑和并不放在心上的意味,当下脸色不由得有些异样。 叶凉夕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蒋安轩手里的那幅照片,“何况,蒋小姐若是要画出这幅画,应该找一个善于写实的专业画家,看了我本次的展览,蒋小姐大概能看出来,我主攻的是偏向抽象和印象派的画作,恐怕,你找错人了。” 蒋安轩一愣,转头去看叶凉夕,叶凉夕淡淡一笑,很快,展馆的工作人员过来找叶凉夕说是学院的老师过来,正在找她。 叶凉夕对蒋安轩点了点头,“失陪。”然后转身往展馆的另一边过去。 蒋安轩仍旧站在原地,慢慢品着叶凉夕的最后一句话,找错了人。 她低头,自嘲地笑了一声,果然,傅景湛看上的女孩,都不能只看其貌而已。 ☆、184 跟我一起回家吃饭(1) 叶凉夕以为,因为宋熙嘉等四大豪门的公子纷纷前来观展,画展后期,同学们大概会围绕这个而对她展开讨论,但是,一起娱乐新闻,却以最快的速度掩盖了她造成的这些冲动,今年以来,在影视圈屡次战火大奖的在美华人女星徐嘉卉的新戏,就选择以帝京大学为背景。 消息一出,这位新晋国际巨星、玉女掌门人绝佳的演技和挑选剧本的眼光一出道便受到了观众的大礼追捧,即便徐嘉卉当前的事业主在国外,国内的观众仍旧很关注她。 所以,王仁涛的学生展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帝京大学就已经被这一则消息给覆盖了。 叶凉夕因为傅迎雪的关系认识了徐嘉卉,两人的联系虽然很少,但偶尔也会联系,尤其是微博上,还会有一些私心互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自己都懵了一圈。 而这段时间忙着画展的事情,在加上期末考试,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微博上的消息,这下子,听到消息,才登了微博去看,翻了徐嘉卉的主页,才知道,原来她在年底的时候就已经发出暗示自己此后将会回国发展的消息。 而叶凉夕得知消息之后,跟大多数人偶像即将来学校拍戏的兴奋不同的是,她想到了顾南风。 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就要放假了。 学校里被考试的压力充斥着,但同时也被徐嘉卉要来帝京大学拍戏的消息充斥着。 有消息称,这两天,剧组会来学校视察选景。 学校里的人都很兴奋。 这天,叶凉夕上午,叶凉夕刚刚考完一科,提前交了卷子刚走出美术学院,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同学,请问行政楼怎么走啊?” 叶凉夕停了脚步。 拦住去路的是一个带着白色的毛线帽,卷曲的长发压在帽子下,她穿了一件厚重的羽绒服,半张脸都被遮在一个挡风的口罩里面。 叶凉夕乍然看过去,觉得有些眼熟,因此,下意识皱了皱眉,盯着对方看了好几秒钟。 徐嘉卉一把扯下脸上的口罩,对叶凉夕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叶凉夕看到这张并不陌生的脸,睁大了眼睛,“你……” 徐嘉卉终于把口罩给找上,抬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叶凉夕当即闭口,笑道,“你这么来这里了?” 徐嘉卉笑着走上前去拦住叶凉夕的胳膊,“小雪不是说你在这里上学么?这两天剧组来这边踩点,我闲着没事,就过来看看了呗,顺便,看看能不能逮住你。” 叶凉夕笑,“你要找我,直接联系不就好了么?” 徐嘉卉笑而不语,拉着叶凉夕走,“刚刚考试结束?” 叶凉夕点头。 下午有事么? 叶凉夕笑,“还有过两天之后才会再考试,最后一科了。” 徐嘉卉扬了扬眉,“那正好,跟我在你们学校走走呗,以前虽然在帝京,我还真的没有来过帝京大学呢?” 叶凉夕自然应下。 徐嘉卉今天是这的乔庄大半出来了的,毛线帽的冒烟遮住了额头,半张脸隐藏在口罩里面,身上宽厚的羽绒服让她看起来,还真的像一个大学生一样,跟叶凉夕走在一起,并不让人觉得突兀,就像两个平常的学生走在校园里面。 叶凉夕这才正正经经地问徐嘉卉,“你真的要回国发展了么?” 徐嘉卉笑了,“不然你以为呢,往上的新闻报道,都不是真的么?” 叶凉夕囧然,“毕竟没有你自己的官方发言嘛。” 徐嘉卉继续说,“官方发言也没有多大的必要,等以后大家看到我出现在国内的影视圈,就都知道了。” 叶凉夕想想也是。 再次见面,两人相视相熟了许久不曾再见的好友一样在大冷天的小院里乱走,最后徐嘉卉听说她的画展还没有结束,拉着叶凉夕去带她去看了画展,中午的时候,叶凉夕带徐嘉卉去了学校外面一家隐蔽性比较好的火锅店吃午饭。 两人的口味都比较趋近,这一顿火锅吃得一场过瘾。 徐嘉卉一边涮肉,一边道,“虽然去国外好几年了,但真的对那边的饮食喜欢不起来,只有回国,吃到了这么地道的菜品,才觉得胃是圆满的!” 叶凉夕笑,“这家的菜品很不错的,汤汁也很地道。” 徐嘉卉不忘打趣他,“跟景湛哥常来。” 叶凉夕笑而不语。 徐嘉卉叹一声,“唉,不行了被虐狗了被虐狗了。” 叶凉夕看她吃得正欢,不由笑道,“明星不是都很注意身材,注重减肥的么,为什么你的口味那么重,还尽挑肉来吃?” 徐嘉卉放下筷子,睨了她一眼,“我这几年,一直活在我经纪人的眼皮底下,连吃个东西都要被念叨,今天好不容易溜出来了也该放松放松一下?” 叶凉夕抿唇笑,徐嘉卉正吃着,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当即瞪大了眼睛,“不是,果然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讲鬼。” 叶凉夕还在疑惑她说的是什么,就看到徐嘉卉接起了电话,“喂……” “我在帝京大学呢,新戏难道不需要来走走场景么?” “拍戏之前我需要一段时间放松,来达到更好的状态。” “放心,你说的那些,我一点也不碰,一口也不吃。” “……” 等挂断了电话,徐嘉卉仿若没有接过这个电话似的,继续大快朵颐。 口里还不忘埋怨,“有时候我真怀疑我的经纪人是不是在我的身体里植入了一个芯片,导致我去哪里在干什么她都能猜得出来。” 叶凉夕拿出手机看了看朋友圈,为首的一条动态是徐嘉卉十多分钟前发出来的,她把手机扬起来给徐嘉卉看的,笑道,“可能不是植入芯片,你可能只是有一个很喜欢刷新朋友圈的经纪人而已。” 徐嘉卉瞪大了眼睛,“我不是对她屏蔽了么?” 她连肉都顾不上涮了,拿了自己的手记出来看,最后哀嚎一声。 只不过虽然哀嚎了,徐嘉卉还是笑道,“既然被发现了,不吃白不吃,等回去之后再说!” 徐嘉卉这一整天几乎都跟叶凉夕在一块儿,徐嘉卉到了大下午的时候才离开帝京大学,并且还跟她约好了等过段时间再约的事情。 徐嘉卉回国之后,下榻的酒店便是帝京大酒店。 坐上出租车,直接给司机抱了地址。 司机哟嘿一声笑,“听说大明星徐嘉卉回国之后也住在那儿,您可真有福气啊,能见到明星。” 徐嘉卉的笑声从口罩里传出来,“师傅,您可真爱开玩笑,明星出入那都是神神秘秘的,我们怎么能看得见啊?” 师傅一笑,“姑娘,您说得也是,我女儿就特别喜欢徐嘉卉,这不还天天闹着想要去酒店门口看人,我啊,也是没有办法了!” 徐嘉卉笑道,“不是说她的新戏要在帝京大学拍摄么,师傅进应该让她等拍戏的时候去帝京大学附近找人。” “嘿,说的是!” 一路上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徐嘉卉似乎还挺开心的。 其实回国已经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了,但她一直赖在酒店,没有怎么出门,今天来帝京大学找叶凉夕,算是回国之后正式的头一遭出门。 这两年她一直在国外发展,虽然也认识了一些国内的圈内人,不过却没有什么真心实意的朋友。 娱乐圈这个地方,你不出名的时候,不会有人去注意你,等你出名的时候,所有人都说自己认识你,其中有多少真心假意,徐嘉卉即便入圈时间还短,却已经有了比较深刻的体会。 而所幸,她一出道,遇到的便是一位好导演,别的事情并不用做得太多,只要她好好拍戏,因此,入圈两年来,徐嘉卉一直以作品说话,没有什么套多的八卦和花边新闻,早年刚刚出道的时候还有不少媒体鸡蛋里挑骨头来说她的演技,但因为《枯枝》一连斩获的几个大将很快就把这个黑点黑覆盖掉了。她不是科班出身,但似乎自有一套雕琢演技的方法,每每在都能将戏中的感情演绎得让人动容,因此深受观众的喜爱。 回了帝京,虽然也有不少娱乐圈内的朋友说出来聚一聚,但徐嘉卉都一一拒绝了。 不想去理会那些真假难辨的情分,反而觉得这一整天跟叶凉夕呆在一起比较轻松。 出租车很快就停在帝京大酒店的旁边,徐嘉卉跟师傅道了谢便下车了。 在进入酒店的大门之前,她心有所感地回头望了一眼,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一样。 但一眼看过去,对面停了几辆车,看起来都很平常。 她压下那一抹感觉,转身走回酒店,走了两步,又猛地回头。 没有任何异样。 经纪人这时候匆匆从酒店里出来,看到在门口徘徊的徐嘉卉,差点给跪了,“姑奶奶,你可算是回来了!” 徐嘉卉的心神很快被经纪人的念叨给引住,抬手捂了捂耳朵,皱眉,“我右耳怎么就没有失聪!甜甜呢个听到你的念叨!” 经纪人见她还能拿着这种事调侃自己,忍不住,道,“以后我说话,天天在你右耳边念叨,看你烦不烦!” “你也知道自己烦啊?”徐嘉卉笑。 她的经纪人是个已经年近四十的女人,曾经带过几个有名的明星,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分到了她这儿,刚开始的时候两人相看两厌,后来竟然也就这么相处了下来。 林悦一边嫌弃她身上的火锅味一边拉着人进了电梯,没有人注意到马路对面的一辆新车。 顾南风静静坐在车内,直到看不到徐嘉卉的身影了,他的视线才从帝京大酒店的的门口移开,靠在车座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当然知道徐嘉卉已经回国一周了,只是,回国这么久了,竟然一直没有跟她联系,这个倔脾气啊。 这么想着,他摇了摇头,驱车离开。 新戏还没有开始,徐嘉卉便一直赖在酒店里,几乎不出门,一切交涉的事情都交给经纪人和导演那边去处理,她就只等拿到剧本然后拍戏,其余的事情都不理会。 今天傍晚,她刚刚从超市出来,正要拦下出租车,一辆车子当先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车窗被拉下,徐嘉卉看到里面那张熟悉的脸庞的时候,神色有意瞬间的恍惚。 两个人,一个在车里,一个站在车外。 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好几秒钟之后,徐嘉卉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小舅舅。” 这个称呼一叫出来,徐嘉卉便觉得自己浑身的奇经八脉像是别人封住了一样的难受,压得她有些窒息。 即便知道,回国之后,一定会跟顾南风见面的,即便无数次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她没有想过,她们的见面,会这么猝不及防,在超市门外的马路之上。 没有人她现在的心情,再次见到这个男人,她明白,这些年的出走,回来了之后,那颗心,仍旧全线崩塌。 可她已经能完美地将演技化入了生活。 顾南风抿了抿唇,声音略微低沉,“上车。” 徐嘉卉的失态,只是在那一瞬间而已,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小舅舅,这恐怕不太好?” 顾南风沉默。 徐嘉卉笑了,笑得狡黠,似乎又回到当年那个追在他后面跑的狡猾的小女孩,她说,“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一个明星,你是华娱影视的boss,万一我上了你的车,下一刻就被偷偷摸摸跟在你后面的娱记拍到了,明天早上再来一个华娱影视总裁夜晚私会某刚回国发展的影星,把握推上了风口浪尖,那多不好啊是不是?” 她脸上带着笑意,冷风将她的长发吹起来,好几缕发丝在她的脸颊旁边飞舞,顾南风没有说话,就这么沉沉地看着她。 徐嘉卉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顾南风这样的眼神,以前闹得太过分了,顾南风也会这么沉沉地看着她,那时候不管她多么人来疯,也会乖乖安分下来,而他也不骂她,只是很耐心地教育她,说下次不要再这样了,让她好好读书,别把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 她每次都很听话,不过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下一次,仍旧追在他的身后,可劲地撩拨他。 所以,哪怕很多年过去了,徐机会对这样的眼神,仍旧有这潜意识里的情绪。 她垂下眼眸里的慌乱只是一瞬而已,很快就扬起笑脸,“那就先这样咯,小舅舅,再见!” 她说完,就要离开,顾南风自然不允许,“嘉卉!” 徐嘉卉被他叫了名字,转身要离开的背影狠狠顿住! 然后她听到顾南风说,“既然你叫我一声小舅舅,还有什么风口浪尖?” 这一声小舅舅从顾南风的嘴里说出来,徐嘉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是啊,她可不就是他的侄女么? 她不是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以这个身份回来么? 徐嘉卉回头,扬了笑脸,“那我也不想第二天报纸上说徐嘉卉是华娱影视的总裁的侄女儿,然后大肆报道,把握这些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啊!”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那“侄女”这个词上,语气加重了多少,以至于顾南风听了,忍不住抬眸去看她俏丽的脸蛋和那一抹面具一样的笑容。 顾南风揉了揉眉心,“跟我回去吃晚饭,就算你不愿意见我,老爷子知道你回来了,你也不打算回家了么?” 回家这个字眼,大概真的击中了徐嘉卉的心脏,她突然就沉默了下来,站在车边没有动。 顾南风推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声音多了几分耐心,“进来,外面冷,还要吹多久的冷风?跟我一起回去吃饭。” 徐嘉卉最后还是坐进了顾南风的车里。 ☆、185 意难平(2) 回去的车上,一路无话。 车子开到顾家别墅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顾南风的车子才开进顾家的别墅,徐嘉卉看着这个熟悉的,她成长的地方,忽然觉得很心酸。 思绪回到很多年前,那个不顾一切的自己,那个勇气可嘉的自己,那个还是个少年,逗弄自己的顾南风…… 见她车子停了,也没有下来的意思,反而坐着,像是发呆发愣,顾南风忽然觉得一阵心疼,连声音都轻了几分,像是害怕打扰了她一样,“先下车,进去?” 徐嘉卉猛地反应过来,收了情绪,对顾南风扬起笑脸,“这么多年不回来,这里还真没什么变化。” 她说了,就下车了。可顾南风看了她那抹虚伪的面具一样的笑脸,却觉得一阵烦躁。 进门的时候,顾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带着一个老花眼镜,还把报纸往远了的地方拿着。 顾南风先是打了一个招呼,“爷爷。” 老爷子嗯了一声,抬头起来,看到跟着顾南风进门的徐嘉卉,也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笑道,“徐丫头回来了啊?” 徐嘉卉走过去,规规矩矩地打招呼,“老爷子。” 顾家好几代都是一脉单传,可惜顾南风的父母去世得早,顾家姐弟两都是傅老爷子带大的。按原本,她是老爷子的孙女,也就是顾南风的姐姐带回来养的孩子,顾南风姐姐的丈夫是上门女婿,两人结婚之后也一直住在顾家,顾南风的姐姐无法生育,后来她的父母出事了,便被顾南风的姐姐带回了顾家,她从九岁的时候就被接到顾家了,刚开始来的时候,便一直喊着顾老爷子老爷子的,来了一段时间才见到顾南风,自然叫的是舅舅,那时候,顾南风也还是一个少年,还是个会逗她玩的少年,总是逗她让她叫着小舅舅,只是,她来了顾家也才两年多的时间,顾南风的姐姐也在一次车祸中出事,夫妻双双不能幸免。而顾家历来人丁单薄,顾老爷子很喜欢她,即便是顾南风的姐姐出事之后,依旧待她如家人一样,是真的非常非常好,哪怕后来她闹着追在顾南风的后面,老爷子也只是教训她,不断教育人,甚至严厉批评她,却也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即便后来她做出了那样出格的事情,导致老爷子为此气得住了院,老爷子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类似于赶走她的话。 她只记得,老爷子在医院醒来之后,很疲惫很疲惫地说,“徐丫头,你出国读两年,见到世面多了,眼界才会更宽,到时候再回来。” 除了不同意她跟顾南风在一起之外,老爷子是真的对她很好,好到她在这个家里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生活,好到她能就此为依仗撒泼耍赖一样的追着顾南风。 而这一切,都源自老爷子对于顾南风的姐姐的爱,和因为她无法生育的遗憾,这一份爱随着顾南风的姐姐出事,而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所以,徐嘉卉不论如何,都不能不回来见老爷子。 顾南风拿老爷子来压她,她只有认下的份,没有办法反驳。 老爷子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下啊,站着做什么,出去回来,反而怕了我这个老头子了么?” 徐嘉卉笑出来,“哪有啊,这不是回来了,没有第一时间回家,怕老爷子你打我么?” 顾老爷子还真的扬起了扬拐杖,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你也知道自己出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上回我要是不看电视,还不知道你过年了回来,你可倒好,回来了也不回家一趟,怎么嫌弃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不回来了?” 徐嘉卉赶紧认错,“不是不是,上次那不是来去匆匆,我是因为工作回国么?”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睨了她一眼,“或说,这几年出去,学到了什么东西没有?” 徐嘉卉坐过去,挽住顾老爷子的胳膊,一副诚心认错的模样,语气还有点可怜兮兮,“老爷子,以前是我错了,我年纪小,不懂事,这几年,自己在国外学习生活,也长大了,以后不会再犯像以前那样的错误了。” 顾老爷子没说什么,转过头看她。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南风也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闻言转头看了一眼看起来诚心认错的人。 顾老爷子瞥了一眼顾南风。顾南风的视线从徐嘉卉的脸上不动声色地离开。 顾老爷子这才开口,“长大了就好啊,转眼间,徐丫头已经从那个小不点变成了现在的大姑娘了。” 顾老爷子说着,还用手比对了一下当年徐嘉卉刚来顾家时候的身高,不由得失笑,“这样,你顾阿姨、还有你父母在天有灵的话,也会感到高兴,老头子老了,既然打算回国发展了,以后多回家看看。” 徐嘉卉答应下来。 她却全程始终不敢去看顾南风的脸色,后来顾老爷子跟她问了一下这几年国外的事情,徐嘉卉跟他说起了自己进入演艺圈的经历。 顾南风不说话,只是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听。 徐嘉卉在顾老爷子的面前,仍旧像个孩子一样,时不时逗得老爷子开心地哈哈大笑。 自从徐嘉卉出国之后,家里再也没有这样的笑声,这个陌生的房子,似乎因此变得熟悉了起来。 很快,晚饭就做好了,徐嘉卉跟老爷子聊了一晚上,几年分别的隔阂慢慢消散,还能一边像孩子撒娇一样抱怨国外的饭菜不好吃,还是林嫂的手艺是最好的,难得她还记得老爷子的口味和喜好,时不时给老爷子夹菜,逗得老爷子晚饭的胃口似乎都变大,多吃了小半碗饭菜。 顾老爷子感叹,“难得你还记得老头子的口味。” 徐嘉卉邀功,“当然记得,忘记什么,都不能忘记老爷子不是么?” 她说完,又笑眯眯地给老爷子打了汤。 老爷子感叹,瞥了一眼顾南风,“这道汤,是你小舅舅最喜欢的。” 徐嘉卉打汤的手一顿,然后给老爷子盛了汤之后,又伸手给顾南风打了一碗汤,“老爷子不用提醒我,我当然也还记得小舅舅喜欢吃什么菜。” 她如法炮制,笑眯眯地给顾南风打了一碗汤,“喏,小舅舅。” 顾南风眸色讳莫如深,自从进门跟顾老爷子打了招呼之后,就没有再开口说话,这是偶面对徐嘉卉笑着递过来的汤碗,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怔愣。 顾老爷子轻咳了一声,“南风。” 徐嘉卉笑,“小舅舅,你再不接着,我的手就要被烫到了。” 顾南风赶紧接过,徐嘉卉这才笑着坐下。 老爷子继续开口问话,“徐丫头现在住在帝京大酒店?” 徐嘉卉点头。 老爷子开口,“既然回国了,要不要回家住?” 徐嘉卉摇头,“老爷子,我已经长大了,现在也有经济能力,而且后面还需要拍戏,住在外边比较方便。” 老爷子皱眉,“那也不能总是住在酒店啊。” 徐嘉卉:“老爷子就放心,我已经让经纪人给我找房子了,过段时间应该就会搬进新房子。” 老爷子点头,“这样也行。” 一顿晚饭似乎吃得其乐融融。 晚饭过后,徐嘉卉要离开。 顾南风第一时间站起来,“我送你回去。” 老爷子也没有阻止。 徐嘉卉在别墅里的时候,还能跟老爷子叽叽喳喳地说话,但是到了顾南风的车上,又沉默了下来。 这一次,她没有坐在副驾驶座,而是坐在了车子的后座。 车子徐徐从顾家的别墅开出去。 从这里到帝京大酒店的距离,大概会有一个多小时。 她本来就不是性格沉静的人,这样跟顾南风相处,自然多了一些不可名状的情绪,索性靠在后座,闭上了眼睛。 顾南风开车的间隙从车后镜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徐嘉卉已经抱胸,歪着头靠在椅子上。 他抿了抿唇,默默将车内的温度调高了一点。 徐嘉卉当然没有睡着,甚至没有完全闭上眼睛,只是靠坐的车后座,在车内昏暗的视线里仍旧能将顾南风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他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点,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却依旧开得很平稳,而且是更加平稳。 徐嘉卉没有动,却透过后视镜去观察他。 是真的好几年没有真正的见面过了,但徐嘉卉却始终对他没有任何陌生,这些年,即便身在国外,也依然能从各种各样的报纸和新闻报道里看得见顾南风的身影。 跟几年前相比,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英俊、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老爷子说,等她出去见的世面多了,就会更加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不会囿于眼前的风景。 但徐嘉卉知道,怎么可能呢? 不论见过多少人,认识多少人,这世界上,也许比顾南风长得好看的人还有千千万万个,比他更有成就的人也不知凡几,可是,她首先遇上了他,爱上了他,就算还有别的什么人,又能如何。 那些人,都不是顾南风。 都不是这个陪着她从孩时一起长大的人,参与她成长的每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见识过她的一切,好的坏的,一千八百个毛病。 不是让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顾南风。 徐嘉卉最终沉沉闭上了眼睛。 车子停在帝京大酒店对面的马路上。 顾南风转过头来的时候,徐嘉卉依旧闭着眼睛歪着头靠在椅子上。 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他没有立刻将人叫醒,转回头,看了徐嘉卉好一会儿,才转过脸去。 然后抬头看后视镜。 能看到徐嘉卉的睡颜。 当年徐嘉卉出国的时候,也还是个十**岁的少女,现在,三五年过去了,她已经有了不少变化。 脸部的轮廓变得分明了一些,大概唯一不变的,是那双大眼睛,尤其是露出狡黠的眸光的时候,带着一种让人不忍破坏的美。 长发卷曲,睡颜无害,跟那个面对自己假笑和面对老爷子笑眯眯的模样一点也不相同。 顾南风看着看着就想抽烟,拿了一只出来之后,意识到自己正在看的车后座的人,又扔了打火机,那只烟放在指尖转动。 其实徐嘉卉早就醒了,在车子停下的时候她就已经醒过来了。 刚刚出国的那两年,她一直处于失眠的状态之中,后来虽然慢慢治疗,已经有所改善,其实睡眠质量并不好,何况还是在顾南风的车上,所以车子一停下,她就清醒了过来,事实上,这一路虽是半睡半醒,但意识还是有的,根本不存在睡着的了现象,而此时此刻的她,也知道,顾南风在看着自己。 这种感觉,有点异样。 以至于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贪恋。 可最后她还是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睁开,“到了么?” “嗯。”顾南风应一声。后视镜里,她眼神分明清晰,没有任何睡意,但他也没有点破什么。 徐嘉卉伸了一个懒腰,“到了多久了,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一会儿而已,看你在休息,就没有叫你。” 徐嘉卉哦了一声,“这样,那我先下车回去了,小舅舅,再见。” 顾南风叫住她,“嘉卉。” 徐嘉卉开车门手一顿,又坐了回去,“小舅舅,还有事么?” “为什么会想要进娱乐圈?”顾南风问她。 徐嘉卉拨了拨自己的长发,“小舅舅要在这种地方问我的成名史么?这件事说来话长,好像现在不太适合说?” 顾南风沉默不语。 徐嘉卉的确是不想说的。 当初进入娱乐圈也完全是机缘巧合,那个让她一举成名的《枯枝》就像是一个宿命一般。 当年她因为自己和顾南风的事情而出国,即便很多年过去了,国外生活的无助,见不到顾南风的绝望依旧如影随形。 人的情绪就是这么复杂,不管你对对方的感情如何,也无关乎对错,无关乎是否存在原谅之类的问题。 但你的一切因他而发生的时候,即便心里明白应该怎么做,但总也希望对方能知道一点点。 甚至,想要让对方升起一抹负罪感。 徐嘉卉知道的,知道自己现在回来了,既然改了口叫他一声小舅舅,就应该用正确的身份和关系跟他相处。 可这些年在国外的委屈和无助却也随着见到了他而变得更加鲜明。 心里那一点点不知道从哪里升起的情绪慢慢占据了内心。 或许是因为现在车里的气氛带着地压抑,或者是因为他今晚的沉默不语,或者是因为这些年他明明暗中帮过自己很多次,却从来没有主动开口叫她回国一次,看着她在外面漂浮游走和流浪。 她难受、辛酸,委屈,便也不想看他云淡风轻,沉稳不变。 所以,在顾南风沉默的这几秒钟里,徐嘉卉笑了笑,说,“当初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进入娱乐圈的,本来只是想着在国外流浪几年,学点东西,找个工作,后来《枯枝》的导演在找演员,机缘巧合之下,我去试镜了,试镜的角色就是树妖,那个树妖爱了男主人那么多年,男主人却始终不知道,随后还是自己牺牲成全了对方,我本来觉得那棵树挺傻的,没想到试镜的时候,导演却说我演绎的很好,比任何人都很好,我就是那棵爱而不得的树妖,所以我就去演了。” 她说得轻飘飘的,顾南风听着,全身却忍不住绷了起来。 她就是树妖,那个爱而不得的树妖。 《枯枝》他不知已经看过多少次了,每一次看,都能从那棵树妖的眼神中看到浓烈的爱,和最深的绝望。 徐嘉卉说完了,顾南风却沉默了,她笑了笑,“这么说来,我还挺有演戏的天分,自然如此,当然不能浪费了,也不能浪费小舅舅和老爷子把我送出国栽培的一片心意不是么?” 顾南风指尖转动地那只烟掉落在下来。 徐嘉卉开了车门,“太晚了,我要回去了,小舅舅再见。” 顾南风想喊住她,开口的声音沙哑得只有自己能听到。 徐嘉卉已经跳下车子,关上了车门,没有再转回身,径直朝着酒店的大门走过去。 她都知道的,她心里仍旧意难平。 可是,她再也没有当年那样的勇气了,早在那场伤了它左耳让她几乎让她一命呼呼的地震里,在顾老爷子越来越差的身体的现实之中,徐嘉卉知道,她再也找不回跟顾南风说一句“我喜欢你”的勇气。 人的生命何其短暂,加起来也不过数十载,她便有再多的意难平,都只能自己咬牙吞下。 ☆、186 我爱她,是所有问题的答案(1) 这几天,叶凉夕偶尔会听到班里的同学说经常有一个长得高大帅气的男人来接时老师。 时浅虽然只是助教,但是,大概因为年轻,加上经常代替教授给现在大一的一些班级上基础课,加上性格使然,所以,很让学生喜欢,有不少人都比较关注她。 叶凉夕看着大家的议论,心知肚明。 她今天已经考完试了,提前交了卷出来之后,就直接往工作室去。 时浅果然在工作室那边。 大概因为考试周,所以,工作室里的其他人都不在,只有时浅一个人。 叶凉夕背着手,笑眯眯地走过去,“浅浅姐。” 时浅正在收拾自己的画架,闻言转回头笑道,“夕夕,考试结束了?” 叶凉夕点头,笑眯眯地看着时浅。 时浅被她看得奇怪,“怎么了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叶凉夕笑,“最近,我听到我们班的学生说,经常有一个高大英俊帅气无比的人来接时老师,浅浅姐,你们秀恩爱的程度,好像已经虐到了不少人了啊。” 时浅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笑着要去拍她,“连你也拿我来开玩笑了。” 叶凉夕就着她伸手过来打人的姿势,看到时浅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咦”了一声。 时浅注意到她的视线,轻咳了一声,收回手。 脸上却带了一点浅浅的红晕。 叶凉夕突然来了兴趣,眼里都是抓住了什么八卦的兴奋,“浅浅姐,你现在跟冷欢哥到什么程度了啊?” 时浅唇边绽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将画架收拾好了之后,转过脸来看叶凉夕,然后低头看了看指尖的戒指,语气清淡,但却让人轻易体会到那一股幸福的感觉,“夕夕,我可能快要结婚了。” 叶凉夕被这个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快,快要结婚了?” “嗯。”时浅低头,去摩挲指中的戒指,“应该是过年之后,选一个合适的时间。” 叶凉夕反应过来,简直比时浅还要开心,“真的?” 她问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都在闪烁着小星星,看起来,好像很羡慕的样子。 时浅见到她这个样子,就觉得有些想笑,“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要开心?” 叶凉夕狂点头,“你是我身边,认识的那么多人里面,第一个结婚的啊。” 时浅反而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叶凉夕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浅浅姐,到时候,我可以做伴娘么?” 时浅笑了,“还远着呢,不过,你想来做我的伴娘,我当然没有什么意见,求之不得,主要你,你家傅公子愿意么?” 叶凉夕狂点头,“愿意愿意!” 时浅笑了,叶凉夕兴趣更浓,“冷欢哥是这么跟你求婚的啊?” 说起求婚这件事,时浅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冷欢那个人,说是求婚,还不如说是“逼婚”! 那天冷欢带她回去见冷家的长辈,她一度因为没有准备而感到紧张,结果到了冷家之后,冷家的长辈个个相似看着传家宝一样看她,冷奶奶说冷欢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时候像这段时间看起来这么平易近人过,就连冷妈妈都说,还以为自己的大儿子不会笑呢,原来是因人而异的啊…… 就连冷川,也不忘打趣人。 结果那天,一顿饭吃得很开心,冷欢带她见了家人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晚上回公寓的时候,他显然很兴奋,两人闹得有些过分,从沙发到了床上,结果这个男人竟然趁人之危,在她最难受的时候迟迟不放过她,愣是趁此机会让她套上了求婚戒指才放过她。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求婚把戏!虽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补偿了过来,可也真的……这事儿没法说,她现在看到戒指都不能太过直视。 叶凉夕看着时浅随着沉默的时间越长,脸蛋上的红晕反而越盛,不由得眨眨眼,“快说说啊!” 时浅轻咳了一声,“听我的求婚做什么,等以后傅公子跟你求婚,你就知道了。” 叶凉夕一噎,想起当初傅景湛把戒指套进自己手中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的历史,便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冷欢果然来接时浅离开,叶凉夕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虽然觉得自己跟傅景湛好像也很好的样子,不过,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羡慕。 她一直觉得“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这样的结婚证词,是最浪漫的结婚证词。 今时今日,再看时浅和冷欢。 他们曾经发生了什么故事,那些具体的过程她一点也不清楚,可是看着时浅和冷欢现在的样子,还是觉得,婚姻,大概就是这样子的,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只是一场故事之后的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也可能只是雪地里相携行走的一对身影。 最后一科考完试,宿舍里的人也相继离开。 叶凉夕成了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傅景湛临近中午的时候才来接她。 自从昨天知道了时浅快要结婚之后,叶凉夕的心情一直被影响,见到了傅景湛,也不忘跟他说,“浅浅姐跟冷欢哥要结婚了。” 傅景湛扬了扬眉,对于这件事并不意外,不过看到叶凉夕眼里的神采,他就笑了,“羡慕别人了?” 叶凉夕点头,又摇头,“才不是。” 她要是说羡慕别人了,傅景湛肯定又找准了机会来打趣他。 傅景湛笑了,“不用羡慕别人,等以后我们结婚的时候,只有别人羡慕我们的分!” 叶凉夕去瞪他,“我说了没有羡慕别人。” 傅景湛安抚她,“好好好,没有羡慕,那我们让别人羡慕我们?” 叶凉夕掩面,说来说去都绕不开羡慕了是么?唔,怎么总是说不过他! 傅景湛很愉悦地带叶凉夕离开。 现下已经是一月,月底的时候,叶凉夕要去法国参加今年的巴黎国际美展的颁奖典礼,傅景湛已经说过到时候会带她一起去法国,顺便,傅家今年会举家去法国过年,也是一定会回去的,唐如雅和傅远博那边,已经在做回法国的准备了,而傅景湛也在处理公司这边的事情,何况,今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呢。 只不过,在回法国之前,傅氏和蒋氏的合作,随着年底的到来,也到了结尾的阶段。 这大半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