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着急,慢慢来 (4)
时浅是帝京大学大四的学生,平时没有事情就会在盛辉广场画画,这件事其实已经做了两年了,只是最近才被叶凉夕知道而已,经常来盛辉广场的人呢,尤其是老人,都知道这么个女孩的存在,女孩还时不时给常来的老人画几幅画,当然让人记住了。 叶凉夕听着,有点羡慕时浅。 时浅倒是将一切看得很淡,勾唇浅浅笑着,“这里挺不错的,每天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那些故事会变成留在他们脸上的喜怒哀乐,学画画嘛,最重要的,还是要懂得做细微的观察。” 叶凉夕深以为然,将它当做绘画界的前辈对自己的忠告。 太阳落山的时候,时浅完成了那副画,她抽出来,送给了叶凉夕,“当做是今天认识新朋友的礼物。” 叶凉夕受宠若惊,“谢谢。” 时浅不在意地笑,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才相互告别,各自回了自己的目的地。 ------题外话------ 时光清浅,素色流年。 嗯,怎么说呢,在这里忍不住想要分享一丢丢。 时浅这个人物,是我的某种倾注,她的故事,是我在想要写这本文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主角之外的故事,有一小半原型,源自身边某个动人的故事,我自己很期待^_^ ☆、三十六 和小男朋友吵架了? 此后的两天时间,叶凉夕每天都来盛辉广场。 时浅是帝京大学油画专业的学生,说是大四,其实已经毕业了,不过她继续留在帝京大学读研,暑假的时间她也不回去,反倒是只要有空,就会在盛辉广场画画。 叶凉夕因为绘画和她认识,两人有了共同的爱好,加上性格又合得来,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已经有了不错的交情。 再加上,两人交谈的时候,她了解到,时浅来自南方,就住在c市,和以前的自己还是邻市,如此一来,更加增添了两个女孩的情分。 而时浅也很快发现了叶凉夕在油画上的天赋。 据她了解,叶凉夕根本没有经受过专业的油画训练,但是,两人在广场上作画的时候,她似乎天生带了一种对色彩敏锐的敏感度,对构图的也有一种独到的见解,甚至作画的方式看起来杂乱无章,实则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看出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她就像大自然中一块未曾经过人工雕琢的璞玉一般,散发着属于自己的艺术细胞。 如此一来,时浅对于这个认识不久的小姑娘,就越发感兴趣了。 叶凉夕原本就喜欢画画,得了时浅这样似师似友的朋友,自然开心不已。 叶凉夕喜欢油画,她对颜色大胆的运用,与她温软乖巧的模样大相径庭,却每每都让时浅惊呼不已。 时浅说,她是为了绘画而生,不,是为了油画而生。 得到专业人士这么大的肯定,叶凉夕不知道有多么惊喜。 这样的惊喜,她都没有和唐如雅和傅迎雪说,就想第一时间告诉傅景湛。 但傅景湛还是一如既往的晚归,哪怕不是晚归,回来之后,用过晚饭,说不了两三句话他也进了书房。 两人在餐桌上的话越来越少,以前傅景湛还会问她去哪里玩了,后来也不再问了。 这种感觉,就像……他将她放到了陌生人的位置一样。 如此一来,叶凉夕自然更加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了。 那些因为得到了莫大的肯定而升起的欣喜,似乎也因为久不能言而渐渐消淡了下去。 今天又来了盛辉广场,叶凉夕拿着时浅的画笔,盯着傅氏的大楼发呆。 时浅已经画完了一幅画,是来广场玩的一对母女的照片,她将画送给那对母女之后,转回身就看到小姑娘望着前面发呆,神色难掩落寞。 她笑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夕夕,怎么了,看什么呢?” 叶凉夕回过神来,拿着画笔胡乱在纸上作画,“没有什么呀。” 时浅笑了一声,“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发生了什么苦恼的事情?” 叶凉夕抿唇,当然不想说刚才看着傅氏的大楼的时候在想傅景湛在干什么。 见小姑娘没有说的意思,时浅也不深问,重新拿了一张白纸,固定在了画架上。 叶凉夕却突然转过来,盯着她看,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时浅瞧着她看了一会儿,眼里透了笑意,温和而从容,“有什么话想说的?” “浅浅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小姑娘声音有些别扭。 时浅看着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你,就是有没有过,一个人对你很好,但是后来又不怎么好的了……”小姑娘光是说出这句话,耳尖都发烫了。 时浅闻言,愣了一下,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过往猝不及防,冲击心灵。 但叶凉夕心里有些紧张,并没有发现。 只是一瞬的时间,时浅脸上的那片刻的恍惚就不见了,她勾唇盯着叶凉夕看了很久,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笑道,“怎么,和小男朋友吵架了?” 叶凉夕闻言,脸色一下子腾地红了起来,声音不自觉都变大了几分,“不是男朋友!” 说完,可能又觉得自己声音太大了,又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有几个人纷纷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叶凉夕脸蛋红得不行,“浅浅姐,你别乱说。” 时浅好笑地看着她。 真是容易害羞,反应还这么大。 她忍者笑意,不敢打趣小姑娘了,“怎么,那个人曾经对你很好,现在对你不好了。” 叶凉夕低头,脚尖踢着地面,“好像也不算不好……” 的确不算不好,不管这么说,景湛哥哥对她真很好的了,只是最近……好像也不是他的问题,或是他太忙了,没顾得上理会自己而已。 可是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感觉到,气氛跟以前是不太一样了。 她不知道怎么说了。 时浅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她有些发烫的头发,“所以一整天不开心就是在想这件事?” 叶凉夕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算了,我不问了,其实好像也不是这样的。” 见她又没有了多说的意思,时浅也不再问,但接下来,叶凉夕的情绪显然是不太高了。 时浅见此,摇了摇头,临近黄昏的时候收拾好了画架,“要回去了,明天见。” 叶凉夕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回去了景湛哥哥也不在啊。 “不想回去?”时浅问她。 叶凉夕点头,又摇头。 时浅想了想,问道,“你住在哪里?” 叶凉夕报了地方,就听时浅说道,“也不是特别远,要不要去帝京大学玩玩?油画专业画展还没有撤,我猜你会喜欢。” 叶凉夕果然眼前一亮,“浅浅姐,你带我去?” 时浅笑了一声,背起画架,点头。 叶凉夕也利落帮她收拾东西,两人一起朝着帝京大学去了。 ------题外话------ 这一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请泥萌猜猜 好啦,我决定了,以后更新时间改到早上九点钟。 ☆、三十七章 她怎么能让他堵心? 傅景湛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打开门,客厅里黑压压一片。 他有些意外。 平常要是晚回来的话,不论小姑娘睡了没睡,客厅里都会留一盏壁灯给他,但是今晚,怎么一片黑? 何况,现在还不到九点钟的时间,按照叶凉夕的生活习惯,绝对不会在这个点就睡了下来。 念头一升起,他眉头紧跟着就皱了起来。 上楼,敲了敲叶凉夕的门,没有得到回应。 他直接推开门,房间里哪里有叶凉夕的身影。 傅景湛的眉头狠狠一跳,俊逸的脸上,带了一股凝重。 想也不想,他直接抬手,拨了电话出去。 叶凉夕原本没有打算这么晚回去的,但是,画展看着看着,时间就过去了,何况后来,时浅还坚持请她吃了一顿晚饭,等到两人又聊了不少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时浅刚刚送她上了车,她才刚刚报了地点,傅景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了。 叶凉夕看到来电显示人的名字,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起,“景湛哥哥……” 那边傅景湛低沉的声音几乎同时传过来,“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在哪里?”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威压。 叶凉夕呼吸不自觉轻了几分。 想起今晚上晚归的时候,没有跟傅景湛打电话。 事实上,是她觉得傅景湛下班回来之后肯定很晚了,那时候,她也已经回去了,何况,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汇报的小孩,只是去帝京大学看一个画展而已,没有必要在他上班的时候,打个电话过说一声,只要她好好回去就可以了。 但叶凉夕其实知道,其中也不乏一些赌气的成分。 那天早晨,在餐桌上,她跟傅景湛说了要去哪里,然后傅景湛放下筷子之后,很平静地告诉她,这些事情,不用主动跟他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那一句话,她记忆犹新,甚至想起来,仍会觉得失落和难过。 就像她终于还是被排除在了他的生活之外,因为她的贪心,景湛哥哥的好,就像以前的那些她珍惜的东西,最终都渐渐离她远去一样。 她真的能觉察到这几天傅景湛的改变。 突然的变化,让她在不安和无措之余,彷徨不知如何,更不知道如何去改变这样的现状,也不免带了赌气,心想你不理我,我也不想理你,那个报备的电话,自然而然就没有打出去了。 她这边沉默了一下,傅景湛那边的声音又传过来,“怎么不说话?” “我今天出来玩了,现在在回去的路上。” 听到小姑娘说只是出来玩而已,傅景湛松了一口气,但眉头皱得更狠了,“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打车回去的。”叶凉夕听他语气不好,自己也跟着不好。 小姑娘语气不好,傅景湛岂会听不出来,尤其是现在,在出租车上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是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么? 傅景湛似乎被她气笑了,可那笑声,通过手机的话筒传过来,又带着一丝阴沉的寒气一般,让人感到压力。 叶凉夕心里一紧,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电话里,传来傅景湛的声音,“发个定位给我,回来再说。” 说着电话已经挂了。 叶凉夕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心里委屈得不行,不想给傅景湛发定位,闷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打开微信,发了一个定位过去。 开车的师傅是个中年的大叔,看了一眼后视镜的小姑娘。 小姑娘垂着头,一副情绪不佳的样子,师傅就笑了,“小姑娘这是跟家人吵架还是闹别扭呢?” 叶凉夕摇头,憋了一会儿,“不是。” 师傅好像很开明,乐呵呵继续问道,“那就是跟男朋友吵架咯?” 叶凉夕想说不是,但师傅却已经主动接了话,“年轻人啊,就是容易冲动,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有话好好说就是了,打电话问你在哪里,是关心你,你故意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对方得该多担心啊。” 师傅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开车太闷了,想要开导一个情绪不好的年轻人一样,“小姑娘啊,你大概也就跟我那女儿一样大咯,也是常常出去玩,没跟家里报备,我老婆总是担心个不停,天天盼着她出去之后的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论你去了哪儿,家人嘛,总是担心的……” 师傅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可不难听出语气里对女儿的疼爱和对妻子独自操劳的疼惜。 叶凉夕静静听着。 她想着,好像也是这个理,不论如何,刚才也不该一时冲动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何况,景湛哥哥本来工作就忙,她怎么能让他堵心?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自己不太应该了,那些赌气的郁闷,一下一下就散开了,心想着等下回去了,还是跟景湛哥哥道歉。 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停在傅景湛公寓的楼下,叶凉夕刚刚下车,就见公寓的大门口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傅景湛在挂了叶凉夕的电话之后,就下楼等着人了。 电话里,小姑娘明显态度不好,他得知她不在家,担心得不行,她倒好,出去玩了这么晚不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都把他先前的话当耳旁风了,这怎么行,帝京她认识几个人?什么人能让她出去这么晚不回来的? 他立在黑暗之中,脸色微沉,叶凉夕下了车就快步走过去,还没有开口说话,傅景湛就首先开口,声音像灌了冷风似的,“出去这么晚回来,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回来?”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叶凉夕说话。 ------题外话------ 景湛哥哥好严肃,肿么办? 他完蛋了, 还是叶姑娘要完了? ☆、三十八章 他到底还是被外界左右了 叶凉夕愣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僵住。 她在距离傅景湛还有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傅景湛眉头皱了一下,觉得在公寓门口这样的地方跟她说话不太好,抿了抿唇,“先回去再说。” 叶凉夕跟着他进了电梯,电梯一路往上升,整个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让她感到一股压力。 原先在车上想好的那些东西,这会儿,全化成了泡沫,一个都不顶用了。 到了公寓所在的楼层,电梯门打开,傅景湛抬手虚虚挡住了门,示意叶凉夕先出去。 叶凉夕出门,然后他才跟着出去。 傅景湛打开了公寓门,让叶凉夕先进去,随后他才将门给关上。 他坐在沙发上,叶凉夕站在旁边,没有坐下。 那模样,又变得小心翼翼了。 小姑娘似乎被他的脸色吓住了似的,一路都没有开口说话。 何况她本来就是安静乖巧的模样,这么站在他的面前,一声不吭,微微咬唇,低头不语的样子,实在让他…… 傅景湛抬手揉了揉眉心。 没错,他又心软了。 刚才还想着等她回来了,定要好好教训一顿,但现下看到人平安无事回来,没有他先前担心的那些不知道怎么会觉得的意外,又看到她这个模样,哪里还能说出什么重话。 傅景湛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声音里带了一些疲惫,“坐下。” 叶凉夕看他抬手揉着眉心的动作,感觉到傅景湛的不耐,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她听话地在旁边的单身沙发上坐下,不敢靠近傅景湛,头依旧是垂着的,盯着地板,声音很小,但清晰传入傅景湛的耳朵里了,“景湛哥哥,对不起。” 傅景湛愣了一下,他还没开始教育她,她就首先道歉了,让他觉得自己实在有些严厉。这么想着,声音软和了几分,“以后再出去玩,这么晚回来要记得打个电话给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怎么不记得了?” 叶凉夕摇头,她其实记得的,只是,今晚有些故意,可是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我以为我会回来得很早的。” 傅景湛心里叹了一口气,终还是克制了情绪,教育她,“就像今晚在出租车上跟我说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在陌生人面前说,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知道么?” “我知道了……” 傅景湛看她,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点小心翼翼。 他知道不该对她这么严厉,似乎为了缓和气氛一样,顿了顿,又问,“那今晚去了哪里?” “帝京大学,我去看画展了。” 傅景湛以为她只是出去走走,听到这个答案,皱眉,“一个人去?” 叶凉夕早已没有了跟他分享与时浅相识,并且得到时浅夸赞的那些兴奋和喜悦,简单说道,“跟一个朋友去的,她是帝京大学的学生。” 傅景湛皱眉看了她好一会儿,他不反对她交朋友,但是…… 还想要继续问一些什么,傅景湛又想到,小姑娘看着还小,其实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只是与他相比,实在是年纪太小了一些,交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话到嘴边,改了口,“交一些朋友也好,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我说的话,能听明白么?” 叶凉夕不是傻子,傅景湛话里的意思她当然明白,是让她交朋友的时候要有防人之心,不要轻易信人。她这时候终于抬头,语气里多了一些对时浅的维护和别扭的任性,“景湛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别人是什么样的,我能看得明白,谁对我好,我都知道,对我不好的我也知道。” 最后这句话,完全是赌气之后,不经大脑说出来的。 说出来,叶凉夕就后悔了,低了头,不敢看傅景湛。 可就是这样的神色,让傅景湛一下子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傅景湛看着小姑娘倔强的眼睛,瞳孔微缩,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像染了墨,因为他听懂了她的话,声音不觉清冽了几分,“所以才出去玩这么晚,也不跟我说一声?” 叶凉夕不说话了。 傅景湛皱了眉,“说话。” 叶凉夕觉得难过得要命,怎么就这样了啊。 她明明不想这样,不想跟景湛哥哥吵架的。 她咬着唇,头埋得低低的,心里的委屈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在两人的沉默中崩溃,腾地一下站起来,“反正景湛哥哥已经不打算管我了,是你说不要什么事情都跟你说的!。” 话一出口,眼圈就红了。 这样控诉的话经由叶凉夕说出来,她的声音,是与往日的温软完全不一样发泄。 傅景湛却狠狠一颤,僵硬在了原地。 客厅里,一瞬间的安静,静得能听到叶凉夕压抑的声音。 她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匆匆抹了一把,蹬蹬蹬跑上了二楼,回了房间,关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一个傅景湛,叶凉夕不知道,傅景湛自己也不知道,此刻,他脸上的神色,复杂得不知如何形容。 —— 傅景湛洗了澡之后,已经是夜间十一点了。 他拿着干毛巾擦头发,吹风机还在小姑娘的房间里,头发不干,他自然不能睡觉。 事实上,就算现在头发干了,他也没有一丝睡意。 刚才小姑娘委屈的声音似乎还在他的耳边响起来。 ——反正景湛哥哥已经不打算管我了。 傅景湛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语气,其实也还是一个孩子啊。 他顾忌着自己与小姑娘的身份,想着保持些距离,让她不要那么依赖自己,也别那么信任自己,总归是为了她好。 却不想,在小姑娘的心里,就成了另外一回事。 当成他不理她了。 或者,傅家将她带回来之后,就不理她了,让她在陌生的帝京自生自灭? 这不是他的初衷也不是他的本愿。 想起她刚才的眼泪,傅景湛就有些无可奈何。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小姑娘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就像今晚的控诉一样,将他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她自小跟她妈妈一起长大,不知生父是谁,如今妈妈没了,傅家将她带来帝京,就是她最亲近的人。 就像他先前想的那样,她住在傅家,让她住得开心一点,没有压力一点。 明明知道她心性敏感,却反而要做这样的事情,结果适得其反。 到底是他多虑了。 因为不想她为外界所伤,他却被外界左右了。 一切顺其自然就是了,若是刻意,最后指不定才真的会出什么事情呢。 傅景湛摇了摇头,将擦头发的毛巾扔在床上,出了门。 侧卧,房门紧紧关着,傅景湛刚想要抬手敲门,但想起这么晚了,小姑娘应该睡了,又放下了手,站在她房门外听了一会儿动静,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然后转身回房。 ☆、三十九章 叶姑娘的脾气 第二天,傅景湛起来的时候,叶凉夕并没有起来。 往常他一打开门,要么叶凉夕已经在餐厅等着了,要么就是他下楼之后,不出两三分钟,小姑娘也会起来。 但是,今天他已经把早餐吃完了,也不见小姑娘下来。 傅景湛抿了抿唇,这是……闹脾气,不理他了? 想到这里,他又摇头失笑,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他自找的。 这几天,脾气倒是见长了,不过长就长,有些脾气也是好的,不然容易被人欺负。 行,小姑娘不起来,那就等他下班回来了再说。 傅景湛出门之前,叮嘱了阿姨两句,让她等一下叫叶凉夕起来吃早餐,就出门去上班了。 叶凉夕早就醒过来了,人埋在枕头里,就是不想起来。 昨天冲景湛哥哥说的那句话,让她感到很难为情,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但是,觉得更难为情的是,景湛哥哥就算不管她,也没有什么不对,就像她自己说的,她真的不是小孩了,就算是,傅景湛也没有义务和责任。 而她,清楚的知道,是自己太贪心了。 她能听到房门外的声音,知道傅景湛起来了,走下楼了。 但她不想起来,她想着,等景湛哥哥去上班了,她再起来好了。 她有鸵鸟心理,想着,等过了今天,昨天的事情,就没有那么让人难为情了,等晚上景湛哥哥下班的时候,她一定要表现得若无其事,把昨天的事儿揭过去。 又躺了一会儿之后,叶凉夕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九点钟了,景湛哥哥这时候肯定去上班了,她在床上滚了一圈,顶着一个黑眼圈起来,去洗漱。 下楼的时候,阿姨还没有走,见到叶凉夕下来,愣了一下,“小姐起来了,刚才先生还叫我去叫你呢。” 叶凉夕别的没有听见去,就听见了这句话,闻言抬头看向阿姨,“叫我起来?” “是啊。”阿姨从厨房探出头来,“叫小姐要按时吃早餐。”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叶凉夕愣了一下,有些迟钝地哦了一声。 轻叹了一口气,叶凉夕倒是认真吃起了早餐。 下午的时候,照例去了盛辉广场。 时浅已经在那里了,见到叶凉夕的时候,眼睛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怎么跟只熊猫眼似的,昨晚上没有睡觉么?” “啊?”叶凉夕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真的很黑么?” 时浅从包里拿出小镜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昨天晚上去做什么了呢。” 叶凉夕对着镜子哀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也没人认识我。” 时浅噗嗤一笑,也不笑她了。 还是想像前两天一样,两人架了画架,准备画画。 时浅是油画专业,还能时不时指点她一下,叶凉夕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虽然还是大夏天,但是,今天却没有什么太阳,广场上并不热,但也没有风雨欲来的沉闷感,倒是难得让人觉得舒服。 恰好今天是周六,加上天气好的原因,广场上有不少跑来跑去玩闹的孩子。 叶凉夕和时浅凑在一起,正看着时浅在画一幅盛辉广场的画,两人认真而专注,时不时说点什么。 忽然的,前面不远处两个正在玩闹的孩子往这边冲过来,时浅和叶凉夕两人一下没注意,两个四五岁的男孩已经撞到了他们的画架,眼看就要往两人的身上倒去。 时浅眼疾手快,画架还没有倒下去的时候,就伸手抓住了,但一个重心不稳,加上两个玩闹的小孩本身也收不住,导致画架没有被她扶住,反而是直接倒在了她身上。 叶凉夕本就站在她的身边,下意识伸手去扶住人,结果不但扶不住,反而被金属画架的一角划过了胳膊,疼得她嘶叫。 “嘶……浅浅姐,你怎么样?” 画架直接倒在时浅的身上,夏天本就穿得单薄,架子角直接砸到了腿上,划开一个斜长的口子。 时浅闷哼一声,疼得直皱眉,眼睛都湿了。 突然的状况,吓坏了两个玩闹的孩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旁边的大人也注意到了,赶紧快步走过来。 叶凉夕顾不得胳膊上的疼痛,赶忙爬起来,推起了画架,不顾散落在地上的颜料管,将时浅扶起来,“浅浅姐,你怎么样?” 时浅摇了摇头,但还是疼得脸色微白。 一旁的大人已经走过来,将两个孩子拉到了身后护着,还不等叶凉夕和时浅说什么,其中一人就凶神恶煞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撞伤了孩子怎么办?” 叶凉夕被呵斥得一懵,明明是这两个孩子贪玩的,这人怎么那么不讲理,他们都还没有说什么呢。 她这两天脾气一上来,这时候就改了温软的性子,“这位奶奶,请你注意措辞,是两位小朋友不小心撞上来的。” 对方是个六十多岁的女人,显然是那两个孩子的奶奶级别的人物,听到叶凉夕这么说,扬了扬眉,“小姑娘,看你小小年纪的可不要讹人,我孙子乖巧懂事,能闹上你们不成?” 时浅伤成了那个样子,叶凉夕气得不行,“奶奶,画架好好架在这里,难道它会自己有脚去撞人么?小孩子玩闹我们也不说什么,所幸也没有伤害到孩子,但我们这边人受伤了,您这样,可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小姑娘伶牙俐齿的,怎么,年轻人要欺负我这个老人家不成?” 真是越说越扯了,老人显然是个不讲道理的,也不懂怎么的就抓住了这点事情为难人。 因为这一点动静,周围的人也纷纷看过来了。 两个孩子躲在大人的身后,另一个奶奶不说话,只是皱眉看着时浅和叶凉夕。 躲在另一个老人身后的两个孩子,探出两个脑袋朝着叶凉夕和时浅扮鬼脸,似乎觉得有大人在身边,底气就很足了似的。 叶凉夕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与人争论,还碰上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心里生气是生气,但也有点耳朵发热,但这么被人倒打一耙,她也不愿意,何况时浅都受伤了。 她还要开口说话,但是时浅已经伸手拦住了她,“夕夕算了,跟不讲道理的人说这些有什么用。” “浅浅姐。” “你也受伤了,别磨蹭了,去看看伤口。”她好像根本不把别人的恶意当一回事。 事实上,叶凉夕觉得,在时浅的眼中,除了画画,好像没有什么是能让她在意的。 就像她印象颇深的那一次她的流泪,在这几天逐渐相处的过程中,却因为她的温和从容而升起一抹错觉,觉得那未曾发生过。 广场上本来就有很多人,自然是有人看见了这一幕,闻言也在旁边开口道,“分明是你家孙子撞到了别人,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绝了,人两个小姑娘还没说什么呢。” “是啊是啊,怎么这么厚脸皮……” 那个原本据理力争的老人家脸色难看,看了一眼时浅和叶凉夕之后,黑着脸带着自己的孙子离开了。 叶凉夕扶住时浅,看到她腿上被流血染红的一条痕迹,担忧地皱了眉头,“浅浅姐,我们去医院看看,你的腿……” 时浅皱眉,点了点头,“也好。” ------题外话------ 我们叶姑娘其实很护短的。 ☆、四十章 景湛哥哥要来了? 宋熙嘉刚从楼上的科室下来,就看到楼层走廊深处,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停了脚步,认真看过去,就看到走廊的椅子上,坐着的正是叶凉夕。 宋熙嘉皱了眉头,也不下楼了,直接走过去。 叶凉夕正在看着自己受伤的伤口,被画架的一角割了,伤得并不是很深,加上倒在地上,擦伤了一些外皮而已,那时候染了尘,看起来灰呼呼的,这时候清洗过了,伤口看起来反倒是……挺难看的。 洗伤口的时候,疼得要命,她差点流眼泪。 盯着自己的胳膊瞧,叶凉夕苦恼不已,好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宋熙嘉都走近了,小姑娘也没有看到他,他抬手在叶凉夕的头上敲了一下。 叶凉夕转过头,就看到宋熙嘉站在旁边,有些懵,“宋医生?” 宋熙嘉看了一眼她的胳膊,笑问,“怎么回事这是?” 叶凉夕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不小心擦伤了。” “擦伤?”宋熙嘉绕过去,认真瞧了瞧她的手臂,虽然有一些皮外伤,但并不是很严重,看了看周围,竟然没有发现傅景湛的身影,不免意外,“景湛呢?一个人来的?” 叶凉夕点头,“景湛哥哥不知道我来医院了,我,是跟朋友一起来的。” 宋熙嘉挑了挑眉,“朋友,怎么?出去打架了?” 这当然是玩笑话,叶凉夕有些无语,但还是三言两语跟宋熙嘉说不小心被画架弄伤的事情,宋熙嘉闻言笑了一声,“好了,没事就行,放心,伤口是皮外伤,不会留下疤痕的,回去小心一点,不要碰水。” “哦,谢谢宋医生。”叶凉夕点头,宋熙嘉问他,“要不要帮你告诉景湛一声?” 叶凉夕果断摇头,“景湛哥哥还要上班,何况我也没事。” 宋熙嘉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往前面的科室的办公室里看了一眼,“你朋友在里面?” 叶凉夕点头,“她伤得比较重要一些。” 宋熙嘉没有要进去看的意思,跟叶凉夕说了一两句之后,就走人了。 进了电梯,宋熙嘉勾唇一笑,拿出手机,翻出傅景湛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彼时,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李泽刚与傅景湛汇报了工作流程,结束之后,傅景湛不置可否,反而直接开口问,“这两天,帝京有什么有名的画展么?” 李泽被问得一愣,“boss,我马上去查。” 傅景湛点头,正要说什么,桌上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宋熙嘉,他皱了眉,接起来,还没有开口怼人,对方笑呵呵的声音就传过来了,“阿湛,你家小姑娘又来医院了,你知道么?” 傅景湛眉头狠狠一拧,开口的声音都沉了几分,“怎么回事?” 李泽在一旁看着,意外不已,什么事情能让boss露出这样表情? 结果他还没有出去,傅景湛就挂了电话,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直接出了办公室的门,“我有事出去,等下的会议,推到明天早上。” 声音落下,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 叶凉夕扶了时浅出来,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浅浅姐,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药。” 说着,也不等时浅说什么,她抓着单子,就往楼梯口去了。 时浅无奈一笑,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叶凉夕还没有走到楼梯口,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手上拿着药单,正手忙脚乱,看也没看手机上的号码是谁的,直接拿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接电话,“喂。” 傅景湛的声音已经传来过来,“现在在哪儿?” 乍然听到傅景湛的声音,叶凉夕愣了一下,在楼梯口刹住脚步,却与刚刚上楼的人撞在了一起“呀!” 她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方是个中年人,“小姑娘没事?” 那边傅景湛听到电话里凌乱的声音,眉头微皱。 叶凉夕被碰到了伤口,疼得不行,嘶了一声,眼泪都快出来了,“没事没事。”说着也不等那中年男人说什么,就退到了旁边,“景湛哥哥?” 她声音恢复了正常,傅景湛已经发动了车子,“在医院么?” 叶凉夕意外,本来不想说自己在医院的,这会儿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何况,昨晚她还冲他发脾气了。 傅景湛轻叹了一口气,“有没有事?” 叶凉夕摇头,想起他看不见,又小声道,“没事的。” “在医院等我,我等下就到了。”傅景湛放下话,怕她又不把他的话放进耳朵里,又重申了一遍,“先不说了,好好在医院等我,听到没有?” “哦……” 电话挂了,叶凉夕盯着手里的电话瞧,有些心跳加速。 ------题外话------ 好啦好啦,景湛哥哥要来哄人啦 还有,今天五一,大家节日快乐哟(* ̄3)(ε ̄*) ☆、四十一章 谁说我不理你? 叶凉夕给时浅拿来药回来,休息了一会儿,时浅提议要走了,两人伤得不重,只是她的伤口,有些深,需要换药而已。 叶凉夕吞吞吐吐,“浅浅姐,我要等一下再走。” 时浅挑眉看她,小姑娘不知怎么的,有些别扭,“等下有人要来接我。” 时浅笑了,“行,那我们等一下再走。” 傅景湛说一会儿,果然就是等一会儿。 他人一出现,目光就准确无误地搜索到了乖乖巧巧坐在大厅一角的小姑娘。 小姑娘疏了一个公主头,长发垂下,遮住了一半的面孔,微微低垂着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手机屏幕,她的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两人坐在一起看起来气质倒是相似。 傅景湛看到了人,就大步走了过去。 医院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英俊清贵的男人,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周围已经有了小声的议论。 “快看,好帅!” 叶凉夕想着傅景湛要来,两人昨天刚刚闹了不愉快,不知道等下他怎么说自己,正心里苦恼等下见到了傅景湛应该跟他说什么。 不想旁边响起了纷纷议论的声音,她抬头看过去,就看到男人皱眉朝着自己走过来。 叶凉夕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时浅听到动静的时候就看过去了,看到一个清隽清贵的男人朝着他们走过来,不由得一愣,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人。 她看了一眼叶凉夕,小姑娘明显在紧张,坐姿都端正了,像是等着挨罚的小学生似的。 时浅却见男人走过来,视线只是放在了叶凉夕的身上,对周遭的一切熟视无睹,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医院的大厅里造成了什么轰动似的。 叶凉夕紧张兮兮地看着傅景湛,声音都干涩了几分,“景湛哥哥……” 傅景湛站在她面前,抿唇拿起小姑娘的手臂看了看,手指捏着她的手腕,小心得不行,声音微微低沉,却不是让人感到压抑的那种,好像是某种不满意,“怎么受伤了?” 他皱眉眉头,说完了蹲下来的时候,又抬头看叶凉夕,眉眼里对她手臂上的伤口的不满,看起来那么明显。 叶凉夕感到意外,又紧张巴巴,连话都说不好了,“不,不小心弄的。” 电话里,宋熙嘉已经跟他说了,但他还是不放心,索性就亲自过来了,自然知道小姑娘在盛辉广场受伤了,但让他不满的是,明明对面就是傅氏了,她受伤了,连一个电话都不打过去给他,这脾气,真是倔啊。 轻叹了一口气,傅景湛声音都轻了几分,“还疼不疼?” 这样的声音,就像回到了叶凉夕生病的那几天,温柔得不行,包容得不行。 就像丢失了某个珍爱的玩具的小孩,突然失而复得一样,叶凉夕鼻尖一酸,原本想说不疼的,话出口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委屈得不行,“疼……” 时浅在一旁看着,唇边一笑。 但更多的是意外,这么矜贵的男人,明明看起来生人勿进的模样,这时候却有了天大的耐心哄着一个小姑娘,声音还如此温柔。 她看着,心里升起一点小小的羡慕,被这样的场景触及往事,想起记忆深处的那个男人…… 那年夏天,她的脚被开水烫到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他怕自己闷在房子里太闷,背着自己出入,一切还都是那么熟悉,记忆还都是历历在目……可也只剩了记忆而已,时浅眼中有多了一抹黯然。 傅景湛没有注意她身旁的时浅,心想,真是娇气啊。 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声音低沉而温柔,“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叶凉夕摇头,想说不想打扰你工作,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你都不理我了!” 傅景湛觉得好笑,佯装生气,“谁说我不理你了?乱说话,不理你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叶凉夕无声。 小姑娘眼圈都红了,傅景湛看着就心软,坐到了她身旁的椅子上,半转了身子低头看人,“好了,是我不对,前两天顾不上你,以后不会了,我跟你道歉?” 叶凉夕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听到傅景湛这么说,心里的别扭早就没有了,赶紧道,“没有呀,你要忙工作的事,不用理我。” 傅景湛笑了一声,不用理?那现在是谁在闹别扭? 两人前段时间的小别扭,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傅景湛认真看了看她的手,还是不放心,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虽说是确认了没什么事情,不过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叶凉夕这么被他问来问去,早就不好意思了,偏偏傅景湛好像不知道似的,好不容易人消停了,她才注意道旁边的时浅,顿时脸颊发烫。 “浅浅姐……” 傅景湛这才朝着时浅看过去。 时浅挑了挑眉,你终于想起我也在旁边了。 叶凉夕脸热得不行,转头看傅景湛,“景湛哥哥,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时浅。” 傅景湛面对叶凉夕时候温和的脸,看向时浅的时候,却没有了什么表情,甚至带着一点微妙的打量。 时浅也不觉如何,她点了点头,“你好,我是帝京大学的学生,今天的事,实在不好意思,连累夕夕受伤,还跟我来医院。” 傅景湛眉头微松,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时浅的招呼了。 叶凉夕还要跟时浅介绍傅景湛,但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哥哥?不对啊…… 她为难,傅景湛开口问道,“现在回去?” 叶凉夕的心思一下子被引走,“可是浅浅姐……” 时浅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刚才已经跟室友说了,她们会来接我回去,不行我自己打车也没什么问题,不严重,放心。” 叶凉夕看了看时浅的腿,有些迟疑,时浅唇边浅笑,“回去,小心伤口,不要碰水,接下来几天,我就不去盛辉广场了。” 叶凉夕听到她这么说,也只好点头,叮嘱了时浅自己小心一点,就被傅景湛带走了。 ------题外话------ 好了,和好如初┓(?′?`?)┏ 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叶姑娘挺矫情的,但其实我觉得这样情绪倒是挺正常的,因为,当你很在意很依赖对方,或者把对方当成了很重要的角色之后,情感上很多时候就会控制不住这种情绪。 就像生病了,一个人扛着,觉得没事,小事一桩,但是,如果老妈老爸突然出现,并且很是关心,或者某个很重要的人来关心关怀问候,很容易让人瞬间就觉得自己弱得不行,情绪上就会控制不住……有时候想想,人的情绪真实复杂。 所以说,有时候击中泪点的,其实不是什么千难万苦,而是某个忽然的关心…。 ☆、四十二章 她怕守不住心里的秘密,更怕 傅景湛直接开车将叶凉夕带回了公寓。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叶凉夕坐在副驾上,一路上都有些坐立不安。 傅景湛自然早就发觉了,不过他没说什么,就等着小姑娘开口,看她能跟他说什么。 叶凉夕心里纠结得要命,总觉得就算现在和好了,但不跟傅景湛道一下歉之类的,似乎不太应该。 但这要怎么说呢? 她在心理哀叹,词穷了…… 傅景湛停了车,坐在驾驶座上,歪了头,看叶凉夕。 他能看到小姑娘脸上的纠结,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咳一声,压了一些笑意,“有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 今天宋熙嘉虽然跟他说了小姑娘在盛辉广场摔伤了的事情,但是其实并不具体。 叶凉夕转头看他,车内的灯,映照得男人脸上的轮廓并不太分明,可他眼睛里带着笑意,眉眼清俊,就像雾霭茫茫里的青山,清风徐来,迷雾散开,露出绵绵青山,真是好看极了。 他每次这样看她,笑起来,总是很温柔。 叶凉夕想,大概就是这样的温柔,让她那么患得患失。 那个隐秘的小心思,原先模模糊糊,她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因为从那天晚上,他将她从黑暗中带出来之后,她就像刚刚化壳的雏鸟,对他交付信任和依赖,即便人人都说他冷清冷情,待人疏离,但她知道,并不是这样的,他负责,他对待事情认真,他关爱家人,他心里有个柔软的角落,那些说他冷情的人,只是没有资格接近他内心的柔软而已,而她,这个原本应该是陌生人的人,却意外接近了,怎么能不患得患失? 就连贪心,她都控制不住。 但她最害怕的,就是在乎的东西,后来都渐渐离自己远去。 就像幼儿园时心爱的玩具。 就像小时候的玩伴。 就像妈妈…… 何况,她第一次有了对一个人贪心的眷恋,却又深知,凡事不是一腔孤勇都能获得结果,又怎么敢越界? 小姑娘突然不说话了,傅景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他好像与她的年纪差别挺大的,已经不太知道现在的小女孩,在想着什么了。 “怎么了?”傅景湛开口问她,“伤口不舒服?还是哪里不舒服?” 车内,只是在车顶开了小灯,有些昏暗,却不会让她看不清。 叶凉夕抬起头,看着傅景湛的眼睛,她眼眸清澈,却好像藏了一潭水,映着月光,明亮极了。 车内安安静静,小姑娘温温软软的声音钻入傅景湛的耳朵,“景湛哥哥,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生气了。” 是的,不会再生他的气了。 叶凉夕在心里想,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真的生他的气。 那个秘密,她会好好放在心里,放在最深的角落,谁也不能挖出来,她害怕,如果被挖出来,他连现在这样温柔跟她说话的样子都没有了。 就像前几天的疏远一样。 已经尝受过他温柔的她,又怎么能受得住变成他的陌生人? 甚至,叶凉夕敏感的心里,也并非完全相信傅景湛真的是因为太忙了顾不上理她,而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大概是因为,她太过于依赖他了。 傅景湛一愣,才明白小姑娘一路上的别扭原来是为了这个,微微挑了挑眉,他的回答让叶凉夕很意外,“这么说,这几天,是一直在生我的气?” 声音里带了笑意,叶凉夕窘迫得不行,“也没有呀……” 这种事情,不能承认,一承认了,还不得追根究底,到时候她可说不过景湛哥哥。 “没有?”傅景湛反问她,“那今天是谁在生我的气,不但赖床不见我,后来也不打电话给我。” 叶凉夕突然觉得好无力。 低垂着头,她不知道怎么说得过景湛哥哥。 傅景湛摇头失笑,就听得叶凉夕低低的声音传过来,带了一点试探和不确定,“景湛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粘着你了?” 傅景湛一愣,原来小姑娘会这么想。 就在他一愣,迟疑的这么几秒钟的时间。 叶凉夕心里一紧,继续小声地道,“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会独立一些的。” 傅景湛心里某一处的柔软,因为这样的话,这样乖巧的语气,好像被人揉了一把似的,酸酸软软的,“没有的事情……” 顿了顿,他觉得这是个教育人的好机会,又谨慎了一下措辞,接着说,“首先,我没有不让你依赖我,信任我,爸妈既然把你带回来了,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你尽管相信傅家,有什么问题,也都可以找我,但是,也要学会独立一点,独立总是好的,对你以后都好,我这么说,能听得明白么?” 能听得明白么? 怎么会不明白呢? 叶凉夕在心里默默地道,所以……她终究是要守住那个秘密的,不能依赖,不能依赖…… 车里有一会儿的沉默,傅景湛静静看她,认真的讲道理,“景湛哥哥是个成年人,许多事情,都比你有经历,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但是,也要学会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学会成长,不是说,以后要成为很好的人吗?这样的话,就要努力了。” 叶凉夕好像被触碰了心里的某个东西,这时候,终于抬头看他,“景湛哥哥,我知道了。” 她一双眼,在有些昏暗的车内,却明亮得很,盈满了月光似的。 傅景湛一笑,“知道就好,虽然叫你独立,但是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就不用独立了。” 叶凉夕瘪了瘪嘴,还是认认真真地道,“今天不打电话给你,并不是像刚刚在医院里说的那样的……” 她顿了顿,似乎在想一个比较好的措辞。 傅景湛见她说得认真,这会儿也不打断她的话,静静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小姑娘一双眼睛清澈得很,但她不知道,她认真起来的时候,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好像燃起来了一簇火苗,带着某种引人的力量。 叶凉夕不敢看傅景湛,垂了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双手扯着安全带,“今天的事情,是意外,而且,我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当时也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我也不是那个真正受伤的人,我觉得没有必要为了这些小事去打扰你……并不是先前在医院里说的那样的……” 她又重复了一遍后面这句话,希望傅景湛能听得明白,她真的没有生气,也不是真的过分依赖他和要控诉他不理她了。 傅景湛听着她认真的解释,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傅景湛笑,“好了,我知道了。” 但此时此刻的傅景湛,不会知道,未来的日子,当他的心神完全被小姑娘占领的时候,会多么后悔今天跟她说过的话。 ------题外话------ 上次放假坐动车回家的时候,透过车窗,看着车窗外远处的青山,那时候天气并不是特别好,灰蒙蒙的,带着一点点雾气,远山模模糊糊,只露出了一个不甚清晰的轮廓,但是,却有着一股扣人心弦的力量,让我生起一股无从的感动。那时候,第一个想法,便是,我景湛哥哥幽深、宁静的眼睛,就是这样的,藏着一幅画儿似的,只稍一眼,让人心跳加速。 怎么说呢,这里算是暗恋么?大概算~其实这个故事的主题挺丰富的我觉得,青春、成长、暗恋、陪伴、爱情、亲情、友情,以及我自己的私心——以另一种方式,记录身边人的故事里那些令我动容的细节,甚至自己难以忘怀的一些过往。 ☆、四十三章 她会努力变得像他一样那么好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又恢复了从前的日子。 叶凉夕只是擦伤而已,不过两三天时间,伤口就结痂脱皮了,原先被刮伤的地方露出一条粉嫩的新肉。 时浅因为脚受伤的事情,这几天也没有再去盛辉广场,两人只能在微信上聊聊天。 叶凉夕照例每天去问候她的脚,等时浅的脚好了,却要忙着画展的事情了,也没有时间来盛辉广场,如此一来,叶凉夕自然也没有去盛辉广场玩的心思了。 客厅的电视开着,叶凉夕的心思却在手机上,与时浅断了线,放下手机,轻叹了一口气。 傅景湛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杂志,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小姑娘,“叹什么气?” 叶凉夕抬起手看看自己的胳膊,可能因为伤口愈合,她总觉得痒痒的,忍不住想要去扣它。 见到她的动作,傅景湛开启唠叨模式,“不要去碰伤口,不好愈合。” 叶凉夕乖乖放下手,顺口回答道,“想着明天去做什么。” 傅景湛已经知道了她前段时间每天去盛辉广场的事情,也听了她谈及的与时浅认识的经过。 那时候刚刚知道的时候,还道她每天去那里都不跟自己联系一下,但想起那几天自己对她的态度,还是咽下这句话。 “要不要跟我去上班?”傅景湛笑。 一提及跟傅景湛去上班,叶凉夕猛地摇头,跟拨浪鼓似的,“不去,我不去!” 这么大的反应? 傅景湛原本只是开玩笑随口问出,但见叶凉夕这么大的反应,皱了皱眉心想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去?” 叶凉夕脑海里已经想起上次去傅氏的时候被三十一层的人盯着的记忆,又肯定地摇头,“我不想被人围观。” 傅景湛愣了一下,笑出声,摇了摇头,“不去盛辉了?如果去的话,明天带你去吃饭?” 叶凉夕跟他说了时浅不去广场的事情。 傅景湛这几天已经听她说了不少他和时浅的事情。 他对她交朋友没有什么阻止的,她有自己的生活,因此也不多说什么。 叶凉夕说着,却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从沙发上站起来,蹬蹬蹬就往二楼的卧室去了,“景湛哥哥你等等,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傅景湛意外,小姑娘动作倒是快,一下子就跑上了二楼了。 礼物? 她能送他什么礼物? 叶凉夕上了二楼,进了房间,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方形的东西,就出了房门,蹬蹬蹬跑下了楼梯。 傅景湛见她下来,放下手中的杂志,挑了挑眉,“要送我什么?” 叶凉夕手里拿的是一个方形的包装纸包着的东西,扁扁平平,但还是能看得出是立体的东西。 她递给傅景湛,眼里带了一点小小的期待,但还是故作平静,“就是一个礼物。” 傅景湛见着她的神色,狐疑地接过,“可以现在打开么?” 叶凉夕点头。 他直接拆开了包装纸,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个像相框一样的东西,他以为是相框之类的,抽出来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幅画。 他拿在手里看了看。 叶凉夕一双眼睛看着他,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她跟时浅在广场画画的之后,最认真画好的第一幅她比较满意的画。 这有着很特殊的意义,至少对她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她还是想当做礼物送给傅景湛。 傅景湛看了好一会儿,抬头看她,眼角漫了笑意。 叶凉夕解释道,“这是油画。” 傅景湛点头,表示自己还是知道的。 “这是我画的第一幅油画,也没什么意思,就想送给景湛哥哥当礼物。” 傅景湛笑,“嗯!画得很像。” 叶凉夕得到肯定,脸颊有些发热,但掩饰不住心里的愉悦。 那画里画的就是傅景湛,就是那天在办公室陪他上班的时候,他在办公桌前工作,身后是落地窗外宽阔的景色的。 傅景湛见过这幅画的简笔画,不想原来小姑娘把他变成了油画。 就算不是专业人士,傅景湛依旧看得出来,这画的功底是真的不错,小姑娘绘画的天赋,连他自己都惊叹。 他想到这,就夸了她几句。 叶凉夕忍不住唇角都飞扬了,以前那些没有来得及跟傅景湛分享的喜悦,现在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她又坐在发生,兴致勃勃地跟傅景湛说起了时浅对自己的肯定。 “景湛哥哥,你知道么,浅浅姐说我可有油画的天赋了……” 小姑娘安静的时候,安安静静的,一说起一些开心的事情,也能说个没完没了。 傅景湛放下了杂志,就难得的,在这样安静的晚上,听小姑娘分享出来的喜悦。 时不时回应上一两句。 最后,傅景湛问她,“真的很喜欢油画?” 叶凉夕点头,“我画过很多画,也见过很多,但现在发现,最喜欢的还是油画,景湛哥哥,你说,我如果学油画的话,可以么?” 小姑娘的眼神,带了一点不确定。 这么问他,那双眼睛,似乎将答案全然交给了他,好像他说可以,就可以。 又是这样全然的信任。 但现在,傅景湛的心里,却再也不会有什么担忧的了。 无关别的,这是每个人人生中做出某些很重要的选择的时候,希望得到肯定是一样的。 这种情绪,他最能理解了。 她还小,而现在,她对他交付了信任。 他不能决定任何人的未来,他却愿意在她还在成长的时候,成为她成长过程中的引路人。 傅景湛笑,“这么不相信自己么?” 叶凉夕咬唇,不是不相信的问题…… 傅景湛也不等她回答,继续道,“想学就去学,你在绘画上很有天赋,已经得到两个专业人士的认可,还有我这个非专业人士的认定,加上你自己本身很喜欢,为什么要怀疑自己不能做好这件事?” 叶凉夕眨了眨眼,“景湛哥哥现在这么优秀,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么?” 傅景湛一愣,抬手弹了她的额头,“敢怀疑我?” 叶凉夕眼里都是笑,她好像就突然明白了,“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她会努力,努力变得像他一样那么好。 ------题外话------ 二更,这是二更。 今天中午十二点到6号中午十二点,《暖宠》第一次PK,每天两更,当然啦,如果大家留言反馈很激烈,西青也会多更。么么哒你们。 其实,在本文开文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预感,可能PK的时候会挺艰难的,因为,我知道这个故事有点放飞自我,有点小文艺,没有大起大落,纯碎只是一群人的故事而已,跟我以往女强、权谋的风格相差很大,有点疲累之后的自我治愈。所以一开始写这个故事,在电脑的右上角,我就贴了一个便利贴提醒自己:这个故事,注定是要扑街了,请按照自己的期望写完…… 但是,仍旧希望能从大家这里得到一些反馈,花花钻钻不求,只想听大家的看法,么么哒~ ☆、四十四章 观看画展 这天,叶凉夕正在傅景湛的公寓里画画。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叶凉夕放下画笔,拿起了手机,“景湛哥哥。” 傅氏集团的办公室,傅景湛刚刚放下书中的文件,靠在宽厚的椅背里,一只手捏着手机,另一只手轻轻按在眉心,在缓解疲乏。 看了一天的文件,他脑袋疼得要炸开了似的。 电话传来女孩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永远都那么开心和满足。 傅景湛笑,“在家做什么?” “画画呀。” 自从那一天晚上跟傅景湛说了想要学习油画之后,叶凉夕接下来的日子就钻到油画里去了,有时候与唐如雅通话,两人还针对绘画的问题而讨论很久,那一股认真劲,连傅景湛都赞叹。 摇头失笑,傅景湛说,“今晚带你出去。” “去哪里呀?”电话里传来叶凉夕疑惑的声音。 “去看画展,想不想去?” “想!”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声音。 顿了顿,电话里又传来叶凉夕的声音,“是什么画展呀?” 傅景湛手里拿着画展的门票,看了一眼,准确地念出一个英文名字。 叶凉夕愣了一下,“谁,谁呀?” 虽然喜欢油画,但其实叶凉夕对油画这一行了解到并不多,乍然听到傅景湛提及的这个人,也是一脸不解。 傅景湛耐心地解释,“他是一个旅居法国的中国人,据说年轻时在欧洲就名声大噪,名字叫做舒湮,不过可能很多人都不太知道他的中文名字,相比之下,他的英文名比较如雷贯耳,你还小,不知道也不新奇,但他在世界油画界的名声,就现下国内的油画界来说,几乎无人能出其右,我这么说,能听得明白么?” 又是这样问她,好像她傻傻的听不明白他的话似的,叶凉夕在心里悄悄嘀咕,但还是开口,“我明白。” 傅景湛继续道,“以前我在法国的时候被邀请去看过一次他的画展,他每年会回国一次,但却只有这一次是为了举办画展,很难得一见,他的画展在国内几乎是见不到的,所以带你去看看。” 叶凉夕睁大了眼睛,“那不是机会难得。” 傅景湛点头,笑了,“是啊,现在在家等我,我等下回去接你。” 叶凉夕很爽快利落地应了下来。 傅景湛挂了电话之后,叫了李泽进来,不一会儿,李泽拿着一沓文件出门,而他直接走人了。 舒湮的画展为期两天,今天是第一天。 他在油画界的名声,只要是学画画的人,没有人不知道,但这个画展,却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去看的,可谓是一票难求,叶凉夕不知道傅景湛从哪里弄来的门票,但是,她却觉得只要是傅景湛,什么事情都能做到。 为此,在傅景湛还没有回来之前,她还在往上查了一下舒湮这个人,查到的消息并不是很多,但只要是关于他的画作的评论,几乎都是称赞和惊叹的。 虽然是难得能见到的舒湮的画展,但其实真正能得到票前来观看的人并不算特别多。 叶凉夕和傅景湛到达的时候,展厅外已经停了几辆车,但并不显得喧闹,傅景湛带着她进了展厅,里面人也并不多,但一看过去,都是上了年纪的艺术家,或者是看起来可能比傅景湛年纪还要大的一些企业家。 因此,傅景湛尤其是叶凉夕这样年纪的人,一出现在这里,虽然不至于太引人注目,但还是让人觉得有些突兀。 叶凉夕这一次,心思却不放在这上面,进了展厅之后,就被展厅里的画吸引了。 周围也有一些人在小声说话和议论,展厅里安静,却又不是那种隐秘的安静,但每一个想要说话的人,似乎都在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的声音破坏了整个展厅的美感。 小姑娘进了展厅,就像进入了自己的自有世界一样。 傅景湛也不在意,随她而去。 叶凉夕看得很慢,以她现在的水平,实在无法对这些画做出评价,但这还是她一次观展,最直观的认识,就是对油画的兴趣更浓了,也对这样的绘画方式和表现方式多了一股无法说出的感情。 对于她来说,即便现在她所认识的绘画还不够深刻,但心里却已经生了一种想法,不管是水彩、重彩、写意、工笔还是素描,或者别的方式,都没有油画的表现力那么强,它所能呈现出来的东西,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