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节
烟雨她如果签订了合婚庚帖,就有危险了……” “我赚钱啦赚钱啦……”手机铃声又欢快的唱了起来,我接起来电话一看,是烟雨打来的:“梅林,让你们空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我多糊涂,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以为是鬼,这下子也知道他是人了,他跟我说的明明白白,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这么矜持,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对两个人的煎熬,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我……我答应跟他结婚。” “没错,烟雨刚才说昨天晚上他们去情人巷来着,还跟甜品店小妹当堂对证, 可是再怎么说,也不会在情人巷耽搁一夜?现在天都亮了。”我抓着头:“万一烟雨签下了合婚庚帖,就麻烦了……” “鬼自然是要白日回家睡觉了,不过事无绝对,人不是也有彻夜不归的时候吗!”一个大娘说:“不过小蒋子算是个好男人,每天白天都回家,我倒是觉得你们与其四处乱走,还不如在这里等他来的实际些。” “可是时间不等人,我们怕他要跟一个女孩子签订冥婚的合婚庚帖了!” “哎呦,小蒋子那样的人,能嫁给他可是女孩子的福气,”一个大妈忙问:“想不到这北凤陵园也要办喜事了,可得好好热闹一下,那个姑娘是葬在哪里的?要迁坟吗?又要添新人了啊!” “不是,大娘,您肯定没有听明白我们几个刚才的对话,那个要跟他签订合婚庚帖的,是个活人。” “活人?”那个大娘像是被香烛噎到了,不由瞪圆了眼睛:“小蒋子怎么竟然……” “看刚才那个蒋苏年他哥哥说的话,什么能帮就帮的,肯定这起冥婚相亲事件是他一手造成的,你说说他多自私,人都死了,怕弟弟寂寞,还要祸害活人的女孩子配冥婚,这种人简直应该吊在树上打盐水鞭子。”露华气鼓鼓的说。 两个大娘又对视一眼,奇怪的说:“小蒋子竟然去祸害活人?这可真是想不到,诶?那不是他吗!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电话才刚挂没多久,这家伙就丢下烟雨自己回坟墓了?真够神速的。 我回头一看,一个扬着头,吹着口哨的青年男子慢悠悠的在墓碑间穿行,长得果然跟照片上和自画像上一模一样,虽然跟我们见到的那个“哥哥”面目,身材几乎没有区别,可是跟那阴郁的哥哥完全不同,眼角弯弯,眉毛上扬,给人感觉有朝气,一股子精神头可真让人一下子就能区分出来。 他身材跟他哥哥一样的颀长,却不同于他哥哥的优雅,完全是轻松闲适,好像刚吃饱了出来散步一样,看上去非常快乐,而且这快乐的情绪能把看到他的人也感染到。 他时不时笑着跟几个鬼打招呼:“张大伯的太极拳打的真够棒的,下次教给我啊!”“诶,柳阿姨您可真是越来越显年轻,跟张大伯一起打太极拳修身养性是?多好,这种伉俪真是让人只羡鸳鸯不羡仙,怪不得人家都说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完全在您老二位身上得到了体现。” 完完全全就是普通的打招呼,可是话让他这么一说,就说不出的悦耳,不自觉就想跟着他微笑,也不觉得他油嘴滑舌,只觉得他率真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是坦诚而不是虚伪。 一个年轻女鬼看见他,远远就飞奔过来,宛转的叫了一声:“小蒋哥哥,怎么现在才回来?” “哎呦,密密啊?”这蒋苏年看见年轻女孩子,表情更是魅惑,凤眼一眯,道:“怎么啦,小蒋哥哥昨天没能教你画画,你不高兴了?” “小蒋哥哥有事,那也没办法。”那个女鬼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甜甜笑道:“不过既然小蒋哥哥回来了,那可一定得把我丢下的功课补回来。” “没问题啊!不过今天是不行了,小蒋哥哥手头还有事呢,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是不是?” “死都死了,还画什么画?”胖成球的王斌从他的坟墓里探出圆滚滚的脑袋:“小蒋,今天整个北凤陵园就属你们家最热闹,快点的,人家等你好久了。” “哦?”蒋苏年挑起眉毛,看着我们:“你们找我有事?”眼睛一眯:“没看错的话,还有一位神灵?哎呀,这是出什么事了?我竟然这么受欢迎?”又朝我一笑:“美女你好。” 别人见面一句“美女”总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偏偏蒋苏年说出来,让人听着十分舒服,我赶紧点点头:“你好。” 白泽看我那样子,翻了我一眼,正色问道:“你就是真正的蒋苏年?” 蒋苏年点点头:“没错,如假包换。”边玩味的看着白泽:“神灵,您大清早带着姑娘来陵园里找我?为了什么事啊?” 白泽没有理这个茬,接着问道:“小神听说你要跟活人定下合婚庚帖,结为夫妇,有这回事吗?” 蒋苏年愣了一下:“这个嘛,神灵大人这个也要管?” “那是自然,”白泽义正词严的说:“残害活人下地陪你,小神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蒋苏年叹了口气:“怎么,又是芝麻糖跟你们说的吗?真是的,女人一钻牛角尖,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芝麻糖?”白泽偷偷吞下一口口水:“难道有芝麻糖精?” 蒋苏年一愣,开怀大笑:“芝麻糖精我没听说过,不过有一个对我死缠烂打的小姑娘,在甜品店打工,自我介绍时永远不用自己的真名,只跟人家说自己叫芝麻糖。” “你是说,情人巷卖芭菲的甜品店小妹?”我想起来烟雨在电话里说什么跟小妹对质的事情,忙问:“那个小妹怎么啦?” 蒋苏年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那个小妹自然是折服于我的人格魅力之下,对我一见钟情了。” “但是小妹说的也没错,你不就是鬼吗?”露华道:“非要拉活人给自己陪葬,哪个鬼做得出你这种恶事。” 蒋苏年叹口气,抓抓头发:“你们是怎么参与进这件事情来的?难道是芝麻糖去求辟邪神大人了?” 白泽摇摇头:“深受其害的,不是烟雨姑娘吗?” “她怎么会深受其害。”蒋苏年摊摊手:“我也只是做做好事,怎么成了害她了?” “你还说你做好事?简直厚颜无耻。”露华义愤填膺的说:“你敢说你告诉了烟雨姑娘你的真实身份,她心甘情愿跟你签订冥婚的合婚庚帖的?” “要跟我签订合婚庚帖的可不是我啊!所以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是误会了,烟雨以后是要跟我哥结婚的人,只不过我哥一直呆板木讷,又不爱交际,本来我倒是可以给蒋家传宗接代,可是现在我死了,我哥再不跟人家谈情说爱,难道蒋家要绝后?” “啥?”我忙问:“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怕你哥哥找不到女朋友,才替他相亲的吗?” “相亲那次可不是我去的。”蒋苏年摆摆手:“是我哥对她一见钟情了。” “既然是你哥跟她一见钟情,你怎么会又冒充你哥哥,跟她恋爱呢?”我问道:“跟她一起吃芭菲的,不是你吗?” “我是替我哥去过,可是只有几次,我哥这个人,陌生人面前一言不发,只有熟人面前才能是个话唠,自打我死了之后,他越来越封闭自己,我催着他去相亲,他不愿意去,我没有办法,跟北凤陵园里的大叔大妈打听了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这不,那边新来的赵阿姨说自己家邻居姑娘叫烟雨,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关键快三十了还单身,家里急着找对象,我一听,这不是好事吗,这才托赵阿姨上门说合的。”边往后面一个大娘那一努嘴:“不信,你去问问赵阿姨。” 我想起来烟雨确实说过,是邻居赵家的阿姨给介绍的,而那个阿姨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走了,蒋苏年喊道:“赵阿姨,小蒋子可是被辟邪神冤枉了,您快过来帮我伸冤,不然把我抓进地府,你们可就见不到我了。” “谁啊,谁要抓我们小蒋子?”一个大娘急匆匆的飘过来,说:“小蒋子这么好的孩子,辟邪神大人千万不要冤枉他啊!” 白泽忙问:“那个烟雨姑娘,是你上门提亲的?” “是啊!”那个大娘答道:“是我老婆子保媒拉纤,跟烟雨她爸妈说合的,小蒋子这么乖顺,他哥哥肯定也错不了,一表人才,又高又帅的,配烟雨正合适。” 我忙问:“可是您,是什么时候死的?死后才认识的蒋苏年,帮他说媒?” “我死的可孤寂的很,”那个大娘叹口气:“自己照料自己,已经很吃力了,所以就去敬老院住了,正好烟雨他们家那一阵子正碰上全家出国旅游,我连个别也没道成,谁知道到了敬老院,我就突发心梗,死在那里了,这不,北凤陵园的墓地是我早就占下的,就葬到这里来了,跟小蒋子算是前后脚来的新鬼,可不也就互相照应嘛!听他提起他这一死,那哥哥孤孤单单,也不好找对象,我才想起来烟雨,特别回去又做了一回媒婆。” “所以烟雨根本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搬走的,更不知道其实您已经死了啊……”冥婚对上鬼媒婆,着的能让人吓破胆。 “等一下,既然那烟雨姑娘是你给你哥哥介绍的,为什么烟雨说她男朋友叫蒋苏年?” 白泽摇摇头,没有答话,只是叹了口气。 露华道:“只是我还是觉得这个弟弟,多管闲事的有点过分。” “也是出于好意嘛。”我摇摇头:“不知道在他的干预下,事情会不会法阵的一帆风顺。” “烟雨姑娘说一见钟情,第一次跟她相亲的就算蒋溯年,所以依我看,**不离十。” “但愿!” 烟雨的这起委托,便这样不了了之了,苏澈倒是来了龙井堂几次,头大的说:“根本找不到沙培那个画家的下落。梅林,你们要是有线索,不如告诉我!” 我摇摇头,说:“随缘随缘,顺其自然。” 苏澈笑道:“你倒是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可是沙培急的快疯了。” “也许那个画家失踪,要的就是有人为他担心为他着急。”我叹口气:“会不会他就是平时太寂寞了,才需要在别人心里留下自己的影子呢?” “他怎么会寂寞,莺莺燕燕,花红柳绿的。”苏澈道:“梅林,你这么说,难道你跟他很熟?” “哦,烟雨是她的小名?也许什么江南才是艺名,我听见她邻居阿姨也叫她烟雨呢,不过也许人家只是想避免麻烦,她到底是干嘛的,还能上电视?我倒是没见过,她是明星吗?” “大明星,big star!”二毛子一惊一乍的说:“时尚界的宠儿,你不知道?你说说你,赚的大钱也不知道往名牌店里坐坐。” “我朋友牛艳喜欢那个,你快快讲给我,卖什么关子,我还得抢收核桃呢。”我不耐烦起来,烟雨的事情既然是皆大欢喜的好婚事,两情相悦,虽然蒋苏年跟着裹乱,但好歹也算出了一分力气,事情在我们看来已经完美收官,结婚不也是好事吗! “核桃,核桃,你就知道核桃。”二毛子打开手机,给我看一张图片:“呐,著名芭蕾舞演员与艺术家预备的浪漫童话式婚礼,世界是他们的水晶宫,好不好看,这可是最近最热的头条,谁不想当一个这样的公主啊!全玉宁的女孩子都在羡慕她嫁得好呢!” “原来她是芭蕾舞演员啊,烟雨还说要做中式婚礼呢,水晶宫,是龙宫的造型?”我低头看那个图片,是烟雨和一个陌生男人的照片,满满的西洋田园风情,周围都是纤细的藤蔓花朵,烟雨穿着夸张而又繁复的蕾丝花边纱裙,果然跟初见她的印象一样,完完全全是一个真人版芭比娃娃。那个男人戴着黑框眼镜,虽然也是瘦削又苍白,根本就不是蒋溯年啊。 二毛子道:“你呀,抢核桃抢傻了,站在新娘子旁边的,不是新郎官是谁?” 怪不得烟雨没有给我通知,原来到底别人替代的爱情到头来也是虚假的,还是不能成为结婚的理由,一见钟情之后,她真正喜欢的是蒋苏年?结果蒋溯年其实不是蒋苏年,蒋苏年离开之后,烟雨一定也发现了区别,这算不算弄巧成拙呢? 露华叹口气:“小主,我也觉得是弄巧成拙,如果蒋苏年不出现,蒋溯年一直保持那个样子没有转变,说不定结婚的是她们俩,可惜啊可惜,那个女孩子也不愿意自己的新郎官三天两头的变化个性,实在没有安全感。” 不知道蒋苏年投胎转世没有,他知道了这个结果,会不会也啼笑皆非呢? 偶尔带着白泽去情人巷吃芭菲,又见到了那个黄头发的小妹,出乎意料,她却正跟蒋溯年在一起,小妹幸福的依偎着蒋溯年,蒋溯年虽然仍是高冷的模样,但举手投足,倒也看得出他对那个小妹的怜爱。 我有点想不明白这最后莫名其妙混乱的搭配,但也许,婚恋大事原本一切就都有月老在暗中牵着红线,实在是不需要凡人来操心的。 ——《冥婚》结束—— “讨债鬼?”我一边切奶酪,一边笑道:“我也听说过,好像是非要把家底吃穿才算结束,说起来啊,我也这么觉着,简直是上辈子欠了梅暨白的,总是担心着他,把自己倒看的比他还轻点。” 白泽一听跟妖鬼有关的话题,腾腾腾的跑下楼来,说:“你们可是在说讨债鬼?小神倒是知道一个讨债鬼的故事,讲给你们听听。” “好啊好啊,”露华拍着手道:“我最喜欢听故事。” 白泽清清嗓子,道:“从前有这么一个人,养了一头毛驴,这毛驴性子恶,常常踢伤靠近自己的人,让它推磨,套上绳索和眼罩,它便呆立在地,一动不动,白白糟蹋饲料。” 露华笑道:“这个毛驴也算得上偷懒的典范。” 白泽接着说:“不仅如此,这毛驴平日不帮主人干活不说,还经常偷偷咬断拴着自己的绳索,去粮仓偷粮食吃,给这个人吃的实在心疼,而且毛驴顽劣,不肯让人骑,总要尥蹶子把人摔下来,有一次这人不信邪,非要教训毛驴,跨在了它身上,结果毛驴皮光滑,他没有揪住,一下子被毛驴摔下来,掉了两颗牙齿,这个人更生气了,要拿皮鞭抽打它,想不到毛驴受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