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节
情的纠葛,杂乱的像堵在下水道的头发,怎么也牵扯不清。 这个没有得到报酬的委托事件里,谁都没有落得好处。恩,除了苏澈成了我们的朋友。 ——变成怪物的女人完—— ——十七八岁的老爷爷—— 白泽最近一直在看偶像剧,里面一幕女主角送给男主角亲手制作的泡芙的情节让白泽泪流满面,指着电视呐喊道:“小神也想得到这个球!” 梅暨白瞄了一眼电视,潇洒的摸摸鬓角,说:“你等着!情人节的时候你可以去学校替我搬回来。话说去年就是,美女们塞的各种DIY美食,我拿都拿不了,真是愧对美女们的心意呢!” “你是在吹嘘?怎么没看见你带一个女孩子回来过?”我问。 “带回家见家长?不,姐,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我的心,是一只自由小鸟,在歌声里冲向云霄,美丽的花朵们啊,只是过往风景,我的梦是飞的比天还要高!” “这个打油诗蹩脚透了!” “别这样,姐,我是文艺青年!” 外面买泡芙贵的要死,买得起是买得起,总觉得根本不值,加上白泽喜欢风卷残云,大概要批发些才够。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做,有钱有闲,不如挑战一下泡芙塔。 据说泡芙塔是两个王国之间联姻,婚礼上的压轴美食,象征甜蜜,友好,和平,店里的奶油馅和巧克力馅还有冰淇淋馅居多,拿回家要化,不如自己开发一些馅料。 这种西式的烘焙东西总是需要鸡蛋面粉奶油,露华一个东方鬼,居然也学的头头是道,打蛋器用的上下翻飞,十分熟练。 早买了黑加仑干,草莓果酱,榛子,花生仁,巧克力碎,椰蓉,焦糖,豆沙,冰箱里有桶装的香草冰淇淋,露华和我干的十分起劲,做出很多馅料各异的泡芙。 正当我满手是面,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玻璃风铃叮当一声响,我出来一看,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独自拄着龙头拐杖,双颊红扑扑的,看上去倒是精神矍铄。 我还没开口,大爷倒是先问:“你是调查怪力乱神疑难杂事的梅林?” 我点点头:“大爷有事要解决?请坐请坐!” 大爷点点头,环顾一下,苦笑道:“这也是个老地方?老头子坐古玩店,自己也算一个古董了,倒还相称。” 我倒了茶来,寒暄道:“大爷体格这么好,太谦虚了,敢问老爷子高寿啊?” 大爷伸出一只长满寿斑的手:“九十五啦!” 我大吃一惊:“看不出来呐,大爷保养的可够好的。有什么养生秘诀?” 大爷摇摇头:“我这一把老骨头,可不是经得起折腾的了,眼看活不了几年,偏偏又赶上这么个怪事情……” 我忙问:“大爷是被谁介绍来的?不知道遇见了什么怪事情?我们这一定尽力给解决!” 大爷叹口气,边缘微微有些浑浊的双眼眨了眨,像是有些为难似得,说:“小姑娘,你相不相信,世上有长生不老这种事?” 我第一个反应是,别是这个大爷被什么保养品骗了!便说:“大爷,除了神仙,大概凡人没有这种能耐。” “哎……”大爷叹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块掐丝珐琅怀表递给我,那表十分古老,里面镶着一张旧照片,像是民国的老东西。 我拿起了细细看,照片上有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都非常俊秀,穿着满洲领的长袍,头碰头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友爱。其中一个少年,依稀是这个老爷子的模样。 我忙说:“老爷子,这是您小时候?” “是啊!”老爷子耳聪目明,毫无老年人的昏聩:“这张照片,是1936年在上海拍的。当时老头子才十七岁,家父做西洋贸易,学西洋礼仪,这便是给我的成人礼。” 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能定做掐丝珐琅怀表,能拍照片,能送成人礼,必定也是一方巨贾。 我忙指着另一个少年问:“大爷,这位是您的兄弟吗?” “不,”大爷摇摇头:“他是我的朋友,叫宋天酬。这次我想委托你们帮忙的事情,就跟他有关。” 这个宋天酬要是还健在,也是这样一位老爷爷了,不知这大爷有什么事。 我便笑着说:“那我就洗耳恭听啦!” “你你你……”我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他可以变成撑满房间的庞然大物,也确实是我亲眼目睹,脑海中卫斯理的小说和X战警的形象走马灯似得乱转,难不成,他真的是那啥神兽?白泽? 见我卡了壳,那Coser只当我镇定自若,又抓了抓头,为难的说:“这也不行么?可惜屋子太小,展现不出小神的英姿,话说小神专长辩妖识鬼,这要如何证明……对了!”他突然指向我身后:“那个,那个里面有个执念鬼!” 我回头一看,他指的不是那件茧绸旗袍吗?挂旗袍的架子早给夹在墙边一堆破烂里,屋子简直是震后废墟,那茧绸旗袍是一种非常高雅的暗红色,有点像干涸了的血,是上个世纪的古董,一个国民党团长太太的心爱之物,因为国民党败退,那太太又被没良心的男人丢在了大陆,在解放前后看不见出路,遂打扮的漂漂亮亮,穿着它自缢身亡,这旗袍三镶三滚,做工上乘,我还比划着想穿穿看呐!就算是死 ————————————————— 嗯哪,确实没有比较通畅 大爷点点头,眯缝着眼睛出神的望着外面的合欢树,娓娓道来:“我还没自报家门,我叫罗奕铭,也是土生土长的玉宁人,家里是做买卖的,我记得很清楚,1936年玉宁这边买卖不好做,我们举家搬迁到上海,继续做外贸,倒腾丝绸瓷器,也算得上上流社会的一员,当时我初到上海,没有别的朋友,只有跑腿儿的宋天酬跟我年龄相仿,能一起踢跳。他那个人,虽然是个孤儿,倒是古道热肠,天生侠义,说起来,还是我被街上几个地痞当成肥羊围起来敲竹杠,他突然多管闲事,才认识的。” “原来是旧时玩伴。”我点点头:“好像上海滩的情节呢!” 大爷苦笑一下,接着说:“上海滩?陈年旧事,倒成了街谈巷议的热闻了。” 我接着问:“这个宋天酬老大爷,现在还健在吗?” “老大爷……”罗大爷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他,跟我这样的老头儿可不一样。” “怎么啦?难道宋天酬大爷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出罗大爷很是紧张,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是老大爷,他,可不是。”罗大爷紧张的摩挲着自己骨节突出的手,拇指上还套着一个核桃大的玻璃种翡翠扳指。 “难道,那位宋大爷,还没变成老大爷,就……”“英年早逝”这种话,能不说还是不说。 罗大爷把头埋在手掌里,说:“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和宋天酬在一起情同兄弟,几乎合穿一条裤子,我们做了三年的朋友,后来兵荒马乱,家父带我去了美国,从此与他断了联系,可是,这么些年来,我都没有忘记他。不过,说实话,我,我前一阵子,看到他了。” “老友重逢,是好事啊!”我狐疑的问:“两位老先生都活的高寿,把酒言欢不好吗?这算是什么怪事呢?” 罗大爷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似得,说:“我看到是看到了,可是怪事就怪在,时间好像停止在天酬身上,天酬他,一点,也没有变老,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啥?”我一下子蒙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那宋天酬难道吃了长生不老的灵药,要不然怎么会永葆年轻呢? 我第一个反应是,不会是认错人了?忙问:“大爷,您确定是他?” 罗大爷周身颤抖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就是他,没错,我不可能把过命的兄弟认错。那神态,那面孔,还有,当初他为了在混混里救我,耳垂上留下一道疤,那个疤的形状,我怎么也忘不了。” “那……”我小心翼翼的问:“大爷,你有没有和他打招呼?他怎么说?” “我……”罗大爷欲言又止:“我不敢……” 罗大爷不敢,也是合情合理的,谁能相信这世界上有长生不老的人呢。 罗大爷闭上眼睛沉吟了片刻,说:“我这次来,就是听朋友提起过你们这里解决不可思议的事情,风评也不错,这才想请你们帮我。这件事,我还没有和家里人说过,包括我的家人,就算说了,”罗大爷苦笑一下:“也只是把我当成老年痴呆!你们呢?接不接有老眼昏花认错人的风险的委托?” “接!”我忙说:“我们就是做这一门买卖的,哪里有不接的道理,老爷子放心!不过,老爷子能不能把看见到宋大爷的地方告诉我?这样也好节省调查时间,对咱们来说双赢。” 罗大爷微微一笑:“好个爽快的小姑娘。老头子我,是在早上遛鸟的时候,在丹凤路街心花园看见的,他当时背着背包,不知道在等什么。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看见了他,先是愣住了,接着完全慌张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差点犯了心脏病,吃了两粒速效救心丸,抬起头,他已经不见了。但我还记得,他背心上写着什么速递。” 诶?是个快递员? 我点点头:“明白了,大爷,一定尽力而为,早点给您答复。” “辛苦了。”大爷把怀表塞给我,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有事情只管打这个电话找我。” 那张名片笔挺雅致,是一片翠色,原来罗大爷是翡翠收藏协会的人,怪不得有那种好货色。 我赶紧也掏出龙井堂寒酸的名片,一张白卡纸上只粗糙的印着龙井堂和我的手机号,字体傻大黑粗。我不禁汗颜的想,总跟上流社会打交道,这名片可该换了,回头给自己印上一个龙井堂董事长,给白泽印一个执行长,威风一下。 大爷撑着龙头拐杖慢慢消失在开着凌霄花的街角,背影苍凉又落寞。 我回到屋里,跟露华与白泽商讨道:“这个与他旧时好友一模一样的人,会不会是那位宋天酬的后代,或者是投胎转世呢? ” 梅暨白插话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还听说过有人带着前世记忆呢!跟这个比起来,世界上长得像的太多了,你没看见模仿秀上,那么多人靠跟别人长得像混饭吃呐!那老爷爷认错了人也是正常的,姐,就像是你,长得简直跟刘亦菲一模一样啊!你知道,我看中了一块卡地亚的手表……” “你可以闭嘴了。” 露华摇摇头:“小主,我听说,投胎转世,不可能跟前世一模一样的。” 白泽来了精神,不禁跃跃欲试:“长生不老的凡人?不知道是妖物还是鬼怪?真是有趣有趣。小神且带你去一探究竟!” 以我的经验,快递员应该是分片区的,去丹凤路蹲守,准能找到那个宋天酬。 到了丹凤路,正有穿着短裙的美女在路边请人试吃酸奶,白泽看着那些白嫩嫩明晃晃的大腿,摇头叹气说什么世风日下。 我没有理他,打开那怀表,细看照片,罗大爷旁边的那个少年有一张十分秀气的面孔,大眼睛,挺直的鼻子,嘴角上翘的薄唇,微微带一点女气。 都说男生女相,必有贵样,不知道这位宋天酬的人生,是怎样的一段传奇。 街心花园的紫薇树正开的千朵万朵压枝低,我过去坐在紫薇树下的长椅上,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望着众路人的面孔。 大家都行色匆匆,在夏天的闷热下更显浮躁,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竟然内心一片清明,真是众人皆醉我独醒。 但是在烈日下炙烤了三个小时后,依然看不见有哪个快递员行色匆匆的经过。 白泽歪着头,已经在热气烘烤下睡着了,我也涌上一股困意。 “小主……小主……”露华摇摇我,指着一个骑着电瓶车匆匆驶过的少年:“会不会是他?”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揉揉眼睛一看,果然是一个穿着快递工作服,眉清目秀的小男生。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顾不上对照怀表里的照片,赶紧跑过去,拉住他:“不好意思,请问,你是不是叫宋天酬?” 那个少年惊恐的回头看看我,摇摇头:“不是。” 果然,这个少年看上去比照片上消瘦得多,完全不是一个人,我只好松开手,又不死心的问:“你们公司有没有和你年龄相仿的快递员?” 那个少年想了想,说:“我们公司是没有,迅通好像这个片区的跟我岁数差不多。” 有门!我赶紧掏出怀表,问:“是不是这个人?” 那个少年接过去眯着眼睛看了看,说:“就是他!左边这个!” 妈啦,太好了!我问:“他都什么时候在这里穿梭?” “这谁知道。”分秒必争的快递小哥有点不耐烦了:“想找他,定个一日达的快递不就好了。”说着甩开我,一捏车把,奔驰而去。 “说的对啊!”我赶紧打了梅暨白的电话:“赶紧用迅通给我到丹凤路街心花园送个一日达来!” “啊?姐,你搞什么?被绑架了?谁那么不开眼?”梅暨白认真的问。 “少废话,随便拿个什么东西,快点,我要见那个快递员。” “没问题啊!不过卡地亚的手表,你这次的富豪老头委托人应该给得起?” “你……好了,你快点叫,我给你买!” “姐,你真是我亲姐!么么哒!” 这就是勒索敲诈?看来这个单子要白忙了,哎。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终于,一个戴着低低棒球帽的少年风驰电掣的将电瓶车划了一个漂移,稳稳的停在我面前,清亮亮的问:“请问是梅林吗?有您的快递,请签收!” 虽然棒球帽压的很低,我还是看出他就是照片上那个少年!真的是一模一样!太好了! 我跳起来:“我就是梅林,请问,你是宋天酬吗?” 那个少年猛的颤了一下,忙摇头说:“谁?不,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可疑,十分可疑! “这样啊……”我早就看见了他耳朵上一道星星形状的伤疤:“那,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是姓宋吗?” “你是真的认错人了,”那个少年故作开朗的笑了一下:“我不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