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节
她说你们非常专业。” “那是当然,客人,您的麻烦事,尽管交给我们!”捉妖接单以来,虽然磕磕绊绊,好歹没出过什么大岔子,事情或圆满或不圆满,也都在我们的帮助下画下句点,这点底气好歹还是有的。 也许她还是为自己那副怪异的模样自惭形秽。 她默默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拘谨的像一道有眼睛的影子。 气氛非常压抑,我赶紧问白泽:“大仙,看出什么来了吗?” 白泽嘀咕说:“小神闻到了一点爬虫的腥味儿。” “爬虫?什么爬虫?”云姽瞬间紧张起来。 “爬虫的范围多的很,小到潮虫,大到蟒蛇,都是爬虫。”白泽摇头晃脑的说。 这个季节,正是虫子最多的时候,静下心来,确实能听到花木扶疏的院落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云姽不知道为什么对爬虫两个字这么敏感,坐立不安起来:“我这一身的变化,是不是也跟爬虫有关?” 白泽刚要说话,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穿过花丛的声音,伴着一道男声:“云姽!云姽?” 我忙问:“这个是?” 云姽慌慌张张的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无关紧要的朋友,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幅模样!” 一个无关紧要的朋友,能打开外面的大门锁,进到院子里来? 这个朋友可不大寻常。 那个男声却锲而不舍:“云姽,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我有话要说!” 云姽神经质的躲在客厅最里面,颤抖着说:“千万不要让他进来……千万不要让他进来……” 她犹豫了一下,说:“请先把门窗关上,我不想别人看到我的样子。” 我忙起身关上门窗,这是个什么要求,真有点古怪。 等我回来坐定,她确定只剩下我一个人,慢慢的把手搭在桌子上,她的手戴着美丽的手套,看上去十分修长。 接着她用左手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捏在右手食指上,缓缓一拉,露出了一只手。 我呼吸暂停了一下,这个,是手? 深绿色死气沉沉的皮肤,结着细密的粗硬的颗粒,指甲是铁灰色的,尖尖长长打着一点弯,这不应该被称之为手,这应该叫做利爪。 手是这个样子,那么被黑色裹缠全身的这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脸色,忙说:“我是人,我真的是人!” 我吞下一口口水,强颜欢笑说:“我当然相信您是人,您放心,我见过的怪事多得很,这,这不算什么。” 她听见我这么说,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手是这个样子,别处你还是自行想象,我不是讳疾忌医,只是我现在的模样,实在是见不得人。即使你见多识广,也还是不看为妙。” 我忙点头:“当然,按您的心意来,可是变成这副样子的原因是……” 她叹口气,戴上手套,犹疑的说:“我先从头开始说,我的名字叫云姽,我们家吃穿用度,说来虽然不好意思,但确实算得上豪富,家里经营着一家木材厂。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皮肤开始痒起来,每次洗澡,都会落下很多死皮,好像人的皮肤只是画在我真正怪物躯体上的装饰。经不起一点揉搓。 当我发现皮肤慢慢变硬,我以为粗糙了,只是加强了保养,开始美容院的人热络的建议做各种新式的保养,可是慢慢的,美容院的人看见我,也都是一脸古怪的表情,美容师们还偷偷在背后议论,说我得了一种没见过的皮肤病,怕传染给她们,你推我我推你,没人愿意给我继续给我做。 我去看医生,医生也非常困惑,说也许是一种新型的硬皮病,开单子针灸,按摩,涂药膏,吃药片,做刮皮手术,通通都没有作用,而皮肤越来越硬,指甲也变成奇怪的钩状。 医生对我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做了很多的病理切片,还带着兴奋的神色,说我这种病,也许是医疗史上一个新的发现,说不定还能载入史册,做一种新型疾病的代言人,我越来越害怕,总是梦见自己被医生捉住,做成了人体标本。 我每天晚上都失眠,闭上眼睛也是被医生举着手术刀在医院长长的回廊里追赶的噩梦,医生充满渴望的眼光,手术刀锋利的银光,真实的可怕。” “总不会平白无故得这种怪病,请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我问。 “确实,不仅如此,”云姽点点头:“更可怕的还在后面。有一天晚上,我又在做噩梦,只觉得医生驾驶在一个木头椅子上,木头椅子摩挲着地面,发出奇异而尖锐的摩擦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没想到,睁开眼睛,我的房间,竟然真的有这种声音在响。 我往床头一看,只见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正坐在我的梳妆台上,坐木马一样的摇晃着,前仰后合,晃的不亦乐乎,梳妆台摩擦着木地板,才发出的这种声音。” “闺房里进了来路不明的怪人?”光是想象,午夜梦回,有人在自己房间玩游戏一样的前俯后仰,就不寒而栗,好像浑身爬满冰做的虫子一样。 “我的卧室在三楼,而卧室的密码锁,是非常坚固耐用的,只有我的指纹能打开,这个怪人深夜潜伏进来,我怀疑,他根本不是人。”云姽打了一个寒战:“我不敢出声,但竟然又会迷迷糊糊睡过去,醒来之后,屋子里一点外人进来的痕迹也没有。我疑心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晚上,我在门口和窗户缝隙贴上了纸条,结果夜里,我又被那个声音惊醒了,那个怪人,又来了。我依旧迷迷糊糊睡去,醒来一看,门缝和窗户上的纸条,完好如初。” “您确定这不是一场梦?”我小心翼翼得问。 “绝不是!”云姽把手握成了拳头,激动的说:“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自此以后,他每天晚上,都会坐在我的梳妆台上摇晃,而我的梳妆台下,磨蹭出了一点木屑擦过地板的痕迹!” 莫名其妙摇晃身体的人跟云姽的变化应该脱不开关系,找到那个人,也许云姽就能变回正常人了。 “白泽!”我向天台嚷着:“有生意!快点下来!” 我们三个跟着云姽来到了她的家,非常大的独栋洋房,种着满院子的花草,人工小池塘周围的玉簪花开的正漂亮,微风一吹,清凉凉的花香扑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但是这洋房一个人也没有。冷清的吓人。 云姽说:“因为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哪里敢让别人知道,所以没有我自己单独出来这个房子住,佣人也是打电话才来。” 怪不得,这么漂亮的房子总给人鬼影幢幢的感觉。 这个房子有各种各样的锁,密码锁,指纹锁,合金锁,密密麻麻,费心费神,安保措施好像做的有些过头,四处还有隐藏的摄像机。 云姽边不厌其烦的开锁边说:“你们不要介意,我真的非常害怕……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碰到了赵老太太,我想,大概我会躲起来,到死再也不会出来见人。” 给这样没有安全感的人都劝服出来找我们帮忙,赵老太太还真是巧舌如簧。 在打开第七道锁之后,我们进入到了客厅,客厅放着各种漂亮的鲜花,色彩缤纷,赏心悦目。 “好香啊!”我深呼吸一下,忍不住赞叹说。 “都是自己家院子里的,闲着也是闲着,做点插花打发时间罢了。”云姽的声音清幽幽的,打开了一盏柔和的壁灯,而没有开明亮的吊灯。 (楼主说:下面是昨天更重复的一段,为了阅读上的便利,我再更一次,就算被喷,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也许她还是为自己那副怪异的模样自惭形秽。 她默默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拘谨的像一道有眼睛的影子。 气氛非常压抑,我赶紧问白泽:“大仙,看出什么来了吗?” 白泽嘀咕说:“小神闻到了一点爬虫的腥味儿。” “爬虫?什么爬虫?”云姽瞬间紧张起来。 “爬虫的范围多的很,小到潮虫,大到蟒蛇,都是爬虫。”白泽摇头晃脑的说。 这个季节,正是虫子最多的时候,静下心来,确实能听到花木扶疏的院落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云姽不知道为什么对爬虫两个字这么敏感,坐立不安起来:“我这一身的变化,是不是也跟爬虫有关?” 白泽刚要说话,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穿过花丛的声音,伴着一道男声:“云姽!云姽?” 我忙问:“这个是?” 云姽慌慌张张的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无关紧要的朋友,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幅模样!” 一个无关紧要的朋友,能打开外面的大门锁,进到院子里来? 这个朋友可不大寻常。 那个男声却锲而不舍:“云姽,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我有话要说!” 云姽神经质的躲在客厅最里面,颤抖着说:“千万不要让他进来……千万不要让他进来……” 我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一看,一个虽然笼罩在阴影里,却明显能看出五官深邃的男人站在外面,瘦而高挑,穿着卡其色裤子和白色衬衫,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拢在嘴边喊着:“云姽,把门打开!再见不到你,我会疯的!难道你希望我报警说女朋友失踪,叫警察来撞开门?” 这个“无关紧要的朋友”,原来竟然是云姽的男朋友……我回头看了一眼云姽,云姽依旧躲在客厅深处,将自己与阴影笼罩在一起,一声不出。。 “云姽,我是不会走的!”那个人还在喊着:“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还能出来见我一面,有什么话不要对我遮掩,开诚布公的说出来,比这样一个人承受好的多,不是吗?你有什么觉得辛苦的事,我可以替你承担啊!” 我一下子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好了起来,这样的好男人,现在大概不多了,前提他是真心的。 我便对云姽说:“其实,我觉得你男朋友说的有道理,你要不考虑见他一面,有话当面说怎么也比憋在心里强啊!” 云姽还是摇着头:“不,我不要见他……” “云姽……”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难道陪在你身边的不应该是我吗?” “君唐——”云姽似乎被这带哭腔的声音感动到,好像再也忍受不了相思的折磨,下了很大的决心,还是飞奔把门打开了。 那个君唐一把抱住云姽,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自己躲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云姽窝在君唐怀里,啜泣起来。 君唐看到云姽的打扮,叹了口气:“皮肤病没什么的,你多么孩子气,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总会治好的,我带你去欧洲,去美国,你不要怕,万事有我。” 云姽低声说:“并不是皮肤病……” “好啦,”君唐宠溺的摸摸云姽的头:“你包裹的这么严实,不热吗?”这才看见我和白泽,略有些尴尬的问:“云姽,你有客人?他们是……” 云姽隔着黑缎子擦了擦眼睛,说:“我遇到了一些麻烦,他们是来帮助我的,男生叫白泽,女生叫梅林。” 我们点头致意,云姽破涕而笑似得说:“这是我男朋友君唐,事情发生了,我最怕他知道这件事,才躲起来,”又娇嗔的打了一下君唐:“你怎么找来的?” 君唐一笑:“山人自有妙计。云姽,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们是皮肤科的医生!” 云姽顿了一顿,低下头说:“告诉你的时候还没有到……” “云姽,你能找别人帮忙,怎么还信不过我!”君唐认真的说:“不管是怎么样的麻烦,云姽的事,就是我的事。” “可是我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云姽摇摇头:“君唐,我不想失去你……” “你怎么可能失去我,傻丫头。”君唐说:“不管你病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在你身边的。”说着要拉起云姽的头巾。 云姽赶紧往后一躲:“千万别……” 君唐不死心的拉住云姽的袖子:“我都说没关系了……” 黑缎子非常光滑,云姽慌忙往回一扯,那黑缎子竟然被君唐眼疾手快的拉了下来,云姽的脸赫然暴露在灯光下,虽然光线黯淡柔和,还是清清楚楚的照出云姽的样子。 我们三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云姽的脸上与手上的皮肤一样,变成疙疙瘩瘩的灰绿色,深浅交织成迷彩花纹,看样子十分粗硬,眼睛已经变成了圆圆的大大的棕黄色,鼻子只剩下了狭长的鼻孔,嘴巴是一条扁平直线,嘴角还微微露出一点白色尖牙,浑身散发出花香也挡不住的一种爬虫的腥臭味道来。 “啊……”暴露了现在的怪异模样,云姽尖叫起来,两手捂着面孔,还是遮不住嘴边露出一条长长的分叉的鲜红舌头。 真的,好像电影里的怪物…… 君唐张大嘴巴,一时脚软跌坐在了地上:“怎么可能……” 云姽躲进沙发背后,哭起来,一条长长的暗绿色尖尾巴因为她蹲下,垂落在了地板上。 君唐张皇失措的望着我们,颤抖着问:“那……那是什么病?人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白泽说:“她中了别人设下的术,变成了一条爬虫。” “爬虫……”君唐的牙齿咯咯作响:“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这,这分明是……” “走!”云姽尖叫起来:“出去!出去!我就是不应该见你,不应该相信你真的会接受我!” 君唐吃力的撑起站不稳的修长双腿,头也不回的跑了 出去。 我顾不上理他,赶紧把云姽的黑缎子炮披到她身上。 云姽棕黄色的眼睛满含着泪水,青绿色的手紧紧抓着我:“你们会帮我的,对不对?” “尽力而为!”我点点头。 等安排云姽在宽大的公主床上睡下,白泽拉拉我:“你怕不怕爬虫” 我想了想:“还可以,不算太怕。” 白泽点点头,在空中画了一道光圈,招手把我叫进去:“你在里面可以,但是怪人来了之后,千万不能出声。” 看样子是要埋伏起来等怪人,而这个光圈是隐身法了。 夜色越来越深重,柔美的夜色从没拉窗帘的落地窗外倾泻进来,空气里有浓厚的花香,让我眼皮发沉,十分困倦。 白泽在玩一款叫“碾压虫子”的游戏,看我困了,毫不客气的用指头捅我一下:“你不等着看爬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