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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9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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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不方便,往前一扑,却扑了个空。她虽是被灵儿接住,却还是双膝都狠狠地直接砸在了地面上。    痛意在瞬间就侵袭而上,她双眸蓄满了泪。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膝上的衣裳,哭喊的撕心裂肺。    而那人,别说半分的回顾都无,就连身子都不曾为她停顿一刻。    沈梨越过卫隅的肩膀,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殿门口的沈轻,随即就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    卫隅本想抱着去自己寝殿的,可正要临门一脚进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他们如今这般于理不合,便临改了地儿,将人送去了太后的宫中。    当太后瞧着沈梨浑身是血回来时,整个人被吓了一跳,起身时脚步都有些踉跄,好在身旁的嬷嬷及时扶了一把,这才稳住了。    太后心急如焚的在她周围绕了一圈后,才道:“她不就是去见见沈轻吗?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皇外祖母,宜姜没事。”此时,卫隅已经将人放下,又抽了几个枕头垫在了她的身后。    许是流血过多的缘故,她脸色比先前更要苍白一些。    卫隅虽是心疼,碍于身份却也只能关切几句,然后就转头吩咐宫娥去知会卫砚来。    当卫砚赶来时,太医正好将伤口给包扎好。    他早就听宫娥说了她受伤的来龙去脉,当即对沈轻的不满又衍生了些。    他若是对林弦出手,他倒是能理解一些来,可沈梨是她的长姐啊,她已经将人的未婚夫给抢了,如今竟然又对她下手?    来时,他都不由自主的在想,他是不是做错了?    又或是,年少时曾不顾自身安危拼死救下的姑娘,早就变了模样?只是他一直不肯认清罢了。    卫砚走过来:“可好些了?”    沈梨颔首:“本就没什么大事,只是流了血罢了。”    “既然你来了,那孤便先走了,你好好照顾……照顾宜姜。”卫隅说话间,又朝着沈梨瞧了眼,见着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时,他眼中的黯淡一闪而过,同太后请安后,便悄然离开。    “怎么回事?”卫砚虽是心急,可很快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儿,他寻了张凳子在沈梨的床边坐下,“以你身手,不可能躲不过。”    沈梨侧目望着自己被裹成粽子的肩膀,淡淡道:“我若是没有躲开,你那小娘子砸中的就是我的头,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坐在这儿同你说话。”    “你没事去找沈轻做什么?难道你不知她现在在发疯吗?逮谁咬谁!”卫砚不满道。    沈梨将腰间有些散开的衣带重新系好:“这话你可别对着我说,我还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打算因此事找她的麻烦。”    “早朝如何?一定有很多的上折子说父亲教女不严。”    “嗯。”卫砚颔首,“那些言官左一句右一句,概括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沈梨挑眉:“修身齐家治国方能平天下,肯定说父亲尚不能齐家,又如何能带兵打仗,手握兵权,是?”    卫砚再次点头,已经找不出话可说。    “你传信给我娘亲,让她进宫接我回府休养,估摸着这次又要休养好一阵子了。”沈梨一边颓唐的叹气,一边笑意微微的合了眼。    朝堂之上对于景阳候能不能“修身齐家平天下”的荒谬言论,也有了定论。    定论就是将人送去了西南那一处。    说那山匪猖獗,还望景阳候能去助镇守在那的将军一臂之力,将山匪肃清,还西南那地的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地儿。    沈梨直差没有被气笑,西南那地山匪横行多年,怎么以前不见派人去肃清,而是一直放任着,如今觉得沈安碍眼了,就一脚将人给踢过去。    踢过去就算,竟然还打着这般冠冕堂皇的旗子。    “消消气。”卫砚将面前的用蒲公英泡的茶水递到了沈梨的跟前,“喏,清火解热的。”    沈梨面无表情的茶水挥开:“不需要。”    “瞧你都气成这样,真的不需要?”卫砚又问了一次,见着这人依旧在摇头时,也不在劝阻,一口气就将那水喝了,顿时就苦得他直皱眉。    沈梨看不过去,唤阑珊给他倒了一盏掺了蜂蜜的水,这才算是解了他口中的苦意。    “不会喝还逞什么强?”    卫砚咂舌:“谁知道,竟然这般苦。”他说着,便将杯盏放下,瞧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舅舅启程去西南的日子已经定下了,三日后。”    沈梨闭着眼,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三日后,沈安启程。    040我算什么情深?    众所周知,西南是山匪横行的地。    可谓是专门盛产山匪,每一个三年五载的,山匪根本都清剿不完,其实这些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些山匪又悍勇非常,俗称不要命。    是以在沈安走后的半月,卫卿长公主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消瘦了一圈。    这半月来,林氏的身子也养好了不少,人也平和了,没在闹着要让谁偿命,是以卫砚过府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少,大多都是陪着林弦游山玩水的,整就一个闲散,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也不知没人为沈梨抱不平。    可这些话,于她而言都是耳旁风,吹过了也就过了,毕竟若是卫砚一门心思扑在她的身上,她才叫头疼。    不过倒是听宫中传来消息,这些日子沈轻也消瘦的极快,小脸都尖了,看上去就像脱了相似的,这可乐坏了也在养胎的唐子玉。    听闻,接连几日唐子玉每日都要去风荷殿转一圈,瞧瞧沈轻的惨样。    最后是被卫隅给约束了这才没有在过去招人嫌。    不知不觉,已是九月底。    沈轻也将近临盆。    太医院更是早早的就准备,就连稳婆也一并住到了风荷殿去,皇宫上下莫不是在盼着这位皇长孙的出生。    只是有人盼他生。    也有人盼他死。    风雨疏狂。    暴雨拍打着窗扇,石阶和檐角,灯笼也被雨水给浇湿,未见半分的火光。    沈梨听着雨声,闭着眼靠在迎枕上小憩。    夜色漆黑,到处都是一片黑雾浓浓。    雨声渐大,也掩住了屋门开合的声音,直到有人走到跟前,沈梨这才回了神,她笑着在来人的身上转悠一圈后,才缓缓出了声:“瑶华,好久不见。”    “郡主。”来人将黑袍褪下,恭谨的行了一个礼,“这般晚了,不知您唤我来有何事?”    沈梨眨眼笑着:“你是跟在唐子玉身边太久了,心性也沉稳了不少,若是之前,你少不得要和我谈谈交易。”    瑶华道:“因为奴婢知道,郡主不会苛责星辰,既如此奴婢又有什么好同郡主交易的,便如奴婢先前所言,只要郡主能保星辰平安,那奴婢的这条命都是郡主的,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奴婢都在所不辞。”    “你这话听着怎么叫我生出了一副恶毒的心肠来。”沈梨笑着,转身在迎枕后,摸出了一枚香囊来,她伸手缓缓地推到了桌沿角,用手指敲了敲。    瑶华垂眼看了会儿,便面不改色的将香囊捡了起来,塞进袖中:“奴婢知道该如何做。”    “你确定你知道吗?”沈梨弯着嘴角,“你知道这药是给谁的吗?”    瑶华道:“难道不是沈良娣?”    “沈良娣自然有你们主子出手对付,与我何关。”沈梨眯着眼一笑,“你这药呀,是给太子妃的。”    见着瑶华面色惶然,沈梨才不急不慢的补充道:“放心,不是什么毒药,顶多就是让人神志不清罢了,要不了她的命,你也不会暴露的。”    “郡主为何非要……”瑶华刚开口,就被沈梨漫不经心的挥手打断。    “这话怎么说了?”沈梨抿着嘴角,想了半日后,拍手一笑,“父债子偿嘛。”    “对了,听说稳婆是你们的人?”    瑶华颔首应了:“是,是奴婢在宫外找的,以前她是我的奶娘。”    “毕竟此事兹事体大,奴婢不敢掉以轻心。”    沈梨想了想,倒也觉得挺好:“挺好的,你就将这药下到她平常的膳食中去便可,无需太过刻意,毕竟来日方长。”    “是。”    沈梨又叮嘱了几句后,便遣庭凛进来将瑶华给送了回去。    等人走后,沽酒这才撑伞进来:“姑娘。”    “嗯?”沈梨奇怪的转头看了眼,“怎么了?”    “毕竟孩子是无辜,您又何必非要造下杀孽?”沽酒刚一走近,身上的寒气和湿气便从一侧传来,还带着外面雨水的味道。    她懒洋洋的支着头:“我的确没有想到要拿孩子出气,可唐子玉这般心狠,我有什么办法。”    沽酒又道:“难道姑娘就不担心那稳婆会坏了您的事?”    “自古以来女子临盆,本就是一只脚踏在鬼门关,不论是大人孩子一同折了,又或是孩子出生便夭折,都是在正常不同的事,况且在临盆之前,沈轻的身子状态早就这般差了,出了什么事才是正常的。”沈梨轻飘飘的说道,“况且,不想让她平安生下孩儿的多的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就连她之前最大的倚仗,如今不是都没有留下一个人在风荷殿外守着了吗?”    沽酒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难不成当日姑娘是故意去激怒沈良娣的?”    “一个林氏还不足以令她神志不清。”沈梨抿了抿嘴角,“毕竟之前,她身子不差,又养得太好了。临盆之际出事,虽说有可能,倒也不会太大,可若是身子太差,那就不一定了。如此,才合情合理不是?”    沽酒静默一会儿,方才拱手而言:“姑娘,可曾听过一句话?”    “嗯?”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沈梨一愣,倒是没想到沽酒竟然给出这般高的评价来,她顿时就笑得前俯后仰的:“我这算什么慧极必伤,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罢了。”    “至于情深不寿……”她笑得眼泪都要挤出来,“你说得应该是阿瑾。”    “我——我算什么情深呀。”    “我呀,只会负他一片情深。”    与此同时,大燕北境胜洲地界。    一场暴雨刚走,湿气还未散去。    姬以羡随意寻了个石头墩坐下,也顾不得石头上有没有被雨水沾湿,他坐下后,便俯身去拧自己的衣袍。    先前的一场雨来得又快又急,他没什么防备,下袍便被雨水全部打湿。    傅燕然过来时,就瞧见他弯着腰也不知在做什么。他面容顿时就染上了几分好奇,当即加快了脚步过来,温润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你一堂堂的王爷,还要自己拧袍子不成?”    姬以羡听见他声音,便顺势将手中的袍子放开,任由它皱巴巴的垂着,颜色较深,有些地儿还在滴着水。    傅燕然见着姬以羡不理他,便又笑,“你是不是又在想你家小娘子了?”    “你的腿——”姬以羡侧脸,眸子幽深,“还想再断一次吗?”    傅燕然摇头:“自是不想的,可你家那位小娘子下手,也着实太狠了些。我这腿怕是日后,都要落下病根。”    “你若不对付她,她也不会对付你。”    傅燕然懒得就沈梨一事与他理论,他也寻了个较为干净的地儿坐下,然后在袖中掏啊掏的,倒是真叫他掏出了一个小锦囊来,他将锦囊展平后,便递到了姬以羡的面前:“金陵传来的。”    姬以羡低头瞧了眼,并没什么兴趣。    见着这人不为所动,傅燕然没好气的将锦囊往他手中一塞:“是沈梨那丫头传来的,虽说是传给我的,但我觉得此事你也该知道。”    听见自己朝夕暮想名字,姬以羡的神色微微动了动,不过他抓住的重点也是格外的与众不同。    他拧眉:“为何暖暖不传给我?”    “许是觉得我更加可靠。”傅燕然耸肩一笑,身子向后微微倾斜。    姬以羡眉头拧的更紧,他低头很是认真的将锦囊的拆开,里面的小纸条便极快的滑了出来,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唐元,死。    傅燕然也凑了头来看:“这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睚眦必报。”    “人家不过是弄残了沈阑一条腿,她竟然要让人家拿命来赔。”    姬以羡不言不语的瞧了纸条好一会儿,就在傅燕然都以为他要入定时,就见他将纸条重新揉进了掌心中,等他张开手掌时,便化为了一堆粉末。    “金陵那边情况如何?”    傅燕然说道:“三日前得到的快报,景阳候奉命去西南剿匪了,大概如今已经快到西南了。”    “让他们来我营帐一趟。”姬以羡将纸条化成粉末后,却将锦囊小心翼翼的展平,然后搁进了袖子中。    傅燕然在他的身后瞧着,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如今他也不知,这人这般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又过了七日,沈轻临盆。    临盆那日正是深夜,狂风暴雨接连而来。    窗扇门扉被狂风拍打的像是土匪再用刀柄击门一般,只待门破,他们便可持刀而进,将一切斩杀于刀下。    沈梨特意寻了个有窗扇的地儿,将窗扇呼啦的一声全部推开。    狂风暴雨争相恐后的涌入,将小几上的书册吹得翻飞,连带着屋内的所有的幔帐薄衫,颇有些群魔乱舞的感觉。而那大雨则在顷刻间,将她迎枕和书卷淋了一个透彻,就像是在水中泡过一样。    不过她却觉得无所谓,依旧兴致勃勃的临窗赏雨。    沽酒不忍,上前劝了一句:“姑娘,您会发热的。”    “不过是淋一些雨罢了,哪有这么严重,况且我今儿心情好,也想淋淋看。”沈梨眨眼,“你说,若是这雨能带走这世间的一切污秽,该有多好?”    沽酒道:“姑娘可是担心沈良娣那里?”    “没什么好担心的,沈轻自幼便怕极了这样的天气,如今她的思绪指不定如何乱着,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沈梨说完,便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忧父亲那如何了?可曾平安抵达黔洲。”    “许是再过几日,将军便会有家书传回来。”    “希望如此。”    041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天麻麻亮,东宫才传了消息出来。    沈梨也在罗汉床上盘腿坐了一宿,等人来禀告时,她的双腿已经被压得有些发麻。    她一边听着,一边伸手去捏腿,早膳的食物香气正慢慢的从一旁散出。可惜她如今却毫无胃口,只懒懒的洗漱后,衣裳未换,发髻也未梳,便倚在了依旧湿漉漉的迎枕上。冷意透过衣裳浸出来,令她越加清醒。    “大出血?”沈梨笑着挑眉,不过面色也有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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