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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4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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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踩上下属为他摆在马车旁的小凳子上,半只脚刚榻上马车,倏然耳边一道凌厉的风声传来。    他急忙收回脚,从凳子上一跃而下。    骄阳烈烈,对面的男子一身玄衣,持着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面容虽好,却太过冷冽,不易叫人生出半分好感来。    下属持剑上前,护在了穆重的身前,面容凶狠,似只要那男子扑面,他便会不管不顾的扑上前,狠狠地咬断他的咽喉。    他漠然的看着眼前持剑的男子,拧眉:“这位公子是何意?”    “穆重公子。”男子开口,带着一种凛冽的傲气,“我家姑娘想见见您。”    “你家姑娘想见我?”穆重冷笑,桀骜的眉眼中带着不屑和轻蔑,“这就是你们的请人的方式?”    男子将剑收回,负在身后:“穆重公子既然对我沈家的拜帖不闻不问的,那就别怪我沈家不以礼待人了。”    “沈家?!”穆重轻喃着,完全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会这般巧。    他先前还在同自个的下属说着沈家的事,沈家的人就堂而皇之的闯了上来。    这件事虽是他们理亏在先,可如今阵营不同,倒也不能怨他们。    穆重眼尖的瞧向巷子口停着的另一辆马车,“你家姑娘可是宜姜郡主?”    男子道:“穆重公子好眼力。”    说起这位宜姜郡主来,穆重多少倒是有些许印象的。    许久之前他曾在金陵城见过她,不过那只是遥遥的惊鸿一瞥,她同卫隅站在一起,身后是满树的桃花,佳人轻言浅笑,满庭芳华尽皆失色。    那时候他想,这姑娘生得这般好看,无怪太子愿意将人捧在掌心中,若换成他也只恨不得能以金屋藏之。    如今,他竟然又一次遥遥的望着远在巷子口的马车,里面坐着的,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    “穆重公子。”男子又唤了声,“不知您愿不愿意见见我家姑娘?”    穆重将目光收回,投向了面前的男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阿武你去将郡主带进来。”    茶烟袅袅覆上,模糊了眼前女子的眉眼。    穆重低头抿了一口,等着茶味将唇齿充斥之后,才缓缓开口:“穆某不曾想,郡主竟然会大张旗鼓的来了广陵。”    “算不上多大张旗鼓。”沈梨浅笑,“只是穆公子不愿瞧见宜姜的拜帖,宜姜不得以只能这般行事。”    “先前我那下属是个粗人,多有得罪,还请穆公子海涵。”    穆重摆摆手:“海涵倒是不必,因为比起这个穆某更想知道郡主的来意是什么?”    “穆公子聪慧,又如何会不知道宜姜的来意。”    穆重笑着转了转手中的茶盏,茶水在杯盏之中晃荡,白瓷一般的内壁愈发衬得茶水通透:“郡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婚是陛下亲赐的,穆某也是无能为力,或许郡主应该去找我父亲或者陛下说说,找穆某可没多大的用处。”    “我当然知道这婚是陛下赐的,我沈家也不曾想过要悔婚。”茶烟渐渐散了,沈梨这才瞧清了穆重的眉目,似与在肃州所见并无二致,可整个人的感觉却是比之前多了些肃杀之气,她稳了稳心神,“只是我想换个人。”    穆重心头一紧,倏然就想起先前在珍宝轩时,右眼皮狂跳的时候。其实沈梨这番话已经够直白了,他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只是,她太小瞧了他。    穆重道:“庚帖已下,许是换不了。”    “庚帖罢了,这又不是多大的事,我相信凭借穆重公子的聪明才智,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才对。”沈梨看着他,“若是穆重公子愿意答应,事成之后,宜姜必有重谢。”    他瞧着面前女子如花的笑靥,不知怎地一句轻浮的话,不经大脑的便脱口而出:“若是穆重迎娶的郡主,穆重倒是愿意换个庚帖。”    这话说得是没轻没重的,沈梨倒没什么反应,可站在她身后的沽酒已经眼疾手快的将长剑给抽了出来,指向了穆重。    穆重无畏的迎向沽酒的想要杀人的目光,冷冷一笑:“这便是沈家的礼数教养吗?”    沈梨摆手,让沽酒退下:“不过是护主心切罢了,想必穆重公子是能理解的。”    “自然。”穆重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对沈梨这四两拨千斤的话并不是很满意。他眉尖拧着,仰头将茶盏中的茶水一股脑的全都喝完之后,便豁然起了身,他居高临下的睨着正在喝茶的沈梨,冷淡的开口,“若郡主来广陵找穆某是为了此事,那郡主恐怕是要失望而归了,这事穆某可做不了主。”    “不过广陵风景甚好,郡主若是得空,不妨四处走走瞧瞧,想必自会有别的一番心境。”穆重拱手,言辞倒也算得上彬彬有礼,“穆某还有些事,便告辞了。”    言罢,穆重也不再扭头去瞧沈梨的脸色如何,径直抬脚便往门口走去。    就在他要跨过门槛时,身后清软的女声不慌不忙的再次响起:“穆公子何必这般无情了,肃州一别两年有余,不知故人可安好呀。”    肃州?!    穆重瞬间浑身便是一个激荡,就连抬出去的脚都不由得哆嗦起来,伸都伸不直。    他愕然回身,不可思议的瞧着临窗而坐的人儿。    日光朦胧,她低眉含笑,白玉似的指尖拿着杯盏,无端的便叫人想起安宁二字。    也是这时穆重才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的侧颜像极了肃州时那个救了他们的姑娘。    恍惚间,两人的身影竟然慢慢的重叠起来,最后合成了一个人儿。    她站在门槛前,光影婆娑,回眸一笑,足以倾国倾城。    “姜姑娘?”穆重不可置信呢喃,“世子妃!”    沈梨瞧着他诧异的目光,面容坦坦荡荡,好像这不过是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你!”穆重提气,刚出声却又立马倾泄,半分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站在那,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却给人一种十分无力的感觉,垂头丧气,看向她的眼中带上了难得一见的挫败。    沈梨挥手让沽酒同他的下属退下,又亲自给他斟了一盏茶,轻笑:“如此穆重公子应当有空同宜姜闲聊几句了。”    在她开口的那瞬间,穆重重新清醒过来,他将所有的情绪尽数收敛起,走过去重新坐下:“若是姜姑娘,穆某自然是有大把的空闲。”    沈梨满意的一笑:“那如今,我们能好好地聊一聊关于沈滢出嫁的事宜了吗?”    穆重嘴中有些发苦:“自然。”    033答应    日头偏西。    金灿灿的光辉一点点的变深,直至最后变成了一片绯色,大肆的渲染在天边。    沈梨眯着眼笑,那一寸寸的欢喜从眼底攀爬上了眉目。    “我从来都喜欢同穆公子说话,在肃州如此,在广陵亦是如此。”沈梨亲手又替他斟了一盏茶,“这一杯,算我谢过穆四公子,您的恩情,我沈梨永生不忘。”    “不必如此。”穆重只觉得自己如今咽喉发苦,“我欠你一条命,如今不过是娶个有名无实的妻子罢了,说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临渊世子……不,现在应该称作广陵王,他所宠爱的妻,竟然会是大秦的郡主,你说这算不算造化弄人?”    沈梨向来能闻弦歌而知雅意,她低眉一笑:“穆四公子何必如此试探。”    “你觉得若是广陵王知道,我是姜嬛,我还有命在这儿同四公子见面吗?”沈梨无奈的耸肩一笑,“这事,也还请穆四公子权当不知。”    穆重颔首:“我并非那等不识好歹之人,宜姜郡主的考量,我自是明白的,沈滢姑娘,我会娶的,也可以保证,三年之后和离,沈滢姑娘也必定是完璧之身,绝不会叫人欺负了她。”    “如此,多谢。”沈梨想了想,从容起身对着穆重行了个大礼,“沈滢性子有几分娇惯,但本性不坏,日后还请穆四公子多多担待。”    “这份恩情,我沈家会记住的。”    “郡主客气。”穆重虽是如此说,可身子却是半分不曾动一下,“您是个好姐姐。”    沈梨抬眼看他,西沉的余晖如数的打在了他的面上,将那份冷淡削减了不少,似乎余下的便是一腔脉脉温情。    那日辞别穆重之后,沈梨又在广陵待了两日,直到两日后得到了确切的穆重迎娶沈滢的消息后,她这才让沽酒收拾行李,打算先去沂州走一趟。    临走的那日,在城门口她倒是又见了一次故人。    先前是她在珍宝轩的门口遣人将他拦下,如今倒是变成了他带人将她拦在了城门口。    沈梨将幕离带上之后,这才从马车上下来,身侧是迎来送往的人群,喧闹声逐一充斥耳膜。    她上前身姿娉婷的站在穆重的跟前,声音清软一如最初:“不知穆四公子,还有什么事?”    穆重道:“听闻你今儿离开广陵,想着我俩怎么也算是故人一场,便来送送,毕竟日后若要再见,也不知是多久了。”    “没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金陵相见了。”沈梨弯着嘴角一笑,夏风带着热气吹拂而来,将她的皂纱微微吹起,露出了一截精致的下颌。    似玉雕成。    穆重平静地将目光移开:“若是如此,待我去金陵,必定找你喝茶叙旧,就是不知你景阳候府,可欢迎我?”    “你若与滢儿成其好事,那便是我沈家的女婿,自是欢迎你带滢儿回来省亲的。”    穆重似笑非笑的点头,觉得这人歪曲事实可真是一把好手,他话中的意思明明是说两人叙旧,可她却笑着将话扯到了沈滢的身上。    他伸手探进袖中,没一会儿便摸出了一个黑匣子来。    他将它递到了沈梨的跟前去:“喏。”    沈梨没接,只道:“这是什么?”    “送给沈滢的。”穆重说是,“她既然是我穆重未过门的妻,自得送些定情信物过去,以表真心,也好叫你家长辈宽慰宽慰。”    沽酒立马上前双手将黑匣子接过,然后又退了一步,回到了沈梨的身后。    穆重笑:“你还真是谨慎。”    “如今我是南王未过门的王妃,怎么说也得守守规矩的。”沈梨说道,“要是被南王知道,这朗朗乾坤的,我收了别的男子的东西,指不定回去还要如何同我闹了。”    “是以,还请四公子见谅。”    穆重表示理解的点头:“郡主对王爷可是真心?”    “自然。”沈梨笑,“拳拳之心,可昭日月。”    穆重笑了笑:“原是如此,那穆某可得好生恭祝郡主与南王喜结连理,百年好合了。只是你们二位的成婚,恐怕穆某不能去观礼了。”    “无妨。”沈梨道,“心意到了即可。”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    穆重往后退了一步,拱手行礼:“时辰不早了,还请郡主尽快出城,穆某便送到这里。”    “多谢穆四公子。”沈梨回礼,盈盈福身,“日后,必将重礼酬谢。”    多情的清风又缓缓的吹起,将车帘卷起,露出了车内秀致的侧颜。    沽酒从后面小道打马而来,跑至马车旁:“姑娘,接下来去哪?”    “回沂州。”    沂州。    比之原先的门庭若市,如今沈家可谓是大厦将倾,十分萧瑟。    沈梨带人回去时,并未惊动任何人,她悄悄地从后院翻墙而入,凭借着记忆趁黑一路摸到了沈澈的屋子。    如今夜深,沈澈早已熄灯睡下。    她不得不将人摇醒,好在沈澈并未什么性子,被沈梨弄醒之后,呆滞了一会儿,这才转头看向坐在他床边的姑娘。    夜色太浓,他根本就瞧不清她的模样,他面上依旧是一副将睡不睡的样,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被褥中放着的匕首。    沈梨瞧着他呆滞的样,伸手在他的脸颊上戳了戳:“你警惕性怎么这么差?”    听见熟悉的声音后,沈澈眼睛一眯,就如鲤鱼打挺一下子就掀开被褥坐了起来,这时,他才勉强的接着庭院外皎皎月光瞧清了沈梨的样子。    他叹气,拉住了她的手臂想要将她往自个床榻上带,一边拉一边抱怨:“你吓死人了,大半夜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刺客了。”    “若是刺客,哪里还会先将你弄醒,直接一刀就往你心口插了。”沈梨说着,身子倒也是软绵绵的,任由沈澈将她拉扯上了床。    刚坐好,被褥便往她身上搭来。    沈梨一把掀开,踹了他一脚:“如今沂州这般热,你还将被褥往我身上盖,你是想热死我吗?”    沈澈重新揪着被褥,想了想然后将自个裹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去广陵走了一趟。”沈梨手下有些闲不住,便揪住了被褥的一角,裹在手中揉搓起来,“二哥,你们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我了?”    沈澈先是听见广陵两字,心头就一阵发虚,暗叫不好,在听见她说完之后,他动作极快的将被褥一扯,蒙头就往下盖了去。    他知道这事他做得的确是有些混账,可那时候他也不是瞧着她精神不太好,便不太敢同她说吗?    见着沈澈准备同她装傻,沈梨一下子就扑过去,将他蒙在头上的被子全都扯了下来,扔在床脚:“你别遇事就同我躲着,沈澈!”    “没大没小。”沈澈斥她,“叫二哥!”    沈梨声音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重新退回床尾坐着:“穆家的事,我已经打点好了,你们就让沈滢放心出嫁,三年之后,或许也不用等那般久,在迎回来便是。”    “穆家的事,你打点好了?”沈澈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的瞧她,“你还在穆家安插了人了?”    “还是说你去见了穆家人?”沈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你难道不知道穆家是同太子一边的吗?你若是出了金陵去见穆家人,指不定他们转身就将你给卖了!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沈梨不慌不忙的开口,在沈澈愤怒的目光下,缓声说道,“我没进什么穆家,只是同穆重见了一面罢了。”    “穆重?”沈澈被她的话一惊,顿时就绷紧了身子,“沈梨我瞧你是皮痒了!穆重是什么人?你竟敢去见他?你知不知道整个穆家,最阴险毒辣的就是那个穆重!”    “你倒好,竟然还敢跑去见他?”    “旁人对他都是避之不及的!”沈澈气得浑身发抖,只想扑上去将她的耳朵扯住,“明面上穆家掌权人是穆家家主,穆重的父亲,下一任家主是那什么穆舟,穆寒的,可实际上,掌管着整个穆家实权的,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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