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节
围观。 沈梨眼尖的瞧见姬以墨几人也在其中,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站得远远地,根本不敢在凑上前去,虽说她觉得姬以墨应该忍不住她来。 可到底认得出还是忍不出,也唯有他们自个心中清楚。 毕竟就算脸遮了,身形也有几分相似。 而她,赌不起。 沈梨往后再退几步,便将身子藏在了树干之后。 庭凛却不知何时出现,他一下子就树下倒挂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沈梨不耐烦的转身看去,愣了片刻,便道:“下来。” 庭凛隐隐的从沈梨的话中听出了几分怒气,他不敢多言,立马顺溜从树上爬下来,乖巧柔顺的站在了沈梨的身后,拱手:“主子。” “你怎么出来了?”沈梨将声音压低。 庭凛委屈的眨眼:“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属下跟在主子身边保护您。” “今日你先下去,换沽酒来。”沈梨说着,余光不自觉的便往姬以墨那边瞧,见着他没有将视线往她这边转的时候,不由得松了口气,“姬以墨见过你。” 庭凛听见她的话,下意识的也抬头往人群中看去,几乎不用太过刻意,就瞧见了站在嘉宁帝身旁的姬以墨,他正与嘉宁帝说着什么,眉眼间堆满了笑。 他心中也有几分胆寒,并不敢在此多留,与沈梨匆忙的行一礼后,一溜烟的就跑开。 殊不知,在沈梨出现在猎场上的时候,姬以墨已经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到了沈梨的身上。 毕竟这猎场之中,世家贵女虽多,可却没有一人如她一般还带着幕离,不像是来围猎或是游山玩水的,反而像极了在特意避开什么人。 是以,他便也留意住了。 谁知,这人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姜嬛啊,姜嬛!姬以墨在心中冷笑着,面上却也更加不动声色的继续用余光注视着。 沈澈与卫砚打了一个平手。 两人收剑之后,便同时往嘉宁帝那地儿走了去,同人请安见礼后,沈澈还继续留在那,倒是让卫砚钻了空子,朝着沈梨寻去。 039尚缺一位侧妃 冷风和卫砚的身影一道入了眼。 沈梨眉尖蹙着,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姬以墨同沈澈的笑声在刹那便随着风声传来。 她其实不算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只是对着姬以墨她需要格外关注些罢了。 所以迈开步子的刹那,她却又觉得,自己若这般走了,岂不是不打自招,再言卫砚身份尊贵,想自荐枕席的女子也不再少数,想来姬以墨应当是认不出她来。 想着,她便将目光从卫砚的身上移开,看向了站在嘉宁帝身旁的人,明明是如卫砚他们一般大小,可姬以墨身上的帝王威势,却已有了雏形。 沉思间,卫砚便携剑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沈梨往后避了避,从他的肩头越过,看向他身后的那些人,压低了声音:“姬以墨在这儿,我不太方便过去。” 卫砚听见她的话,脸上倒也带了几分了然,他的余光也不自觉地往后瞧了去,可还不等他瞧见姬以墨的身影,就被沈梨拉着回了头:“你别看。” “既然他在这儿,你就先回去营帐去,这些日子你也别出来,在他的跟前晃悠了。”卫砚说道。 就算卫砚不说,沈梨也正有此意,只是她有些按耐不住的就往姬以墨看了眼,隐隐的她感觉好像姬以墨和嘉宁帝的目光都往她这儿偏了过来。 沈梨将身子又往里面避了避,最后拉住了卫砚的衣袖说道:“你先回去,我总觉得姬以墨不怀好意。” “那你了?”卫砚关心道。 “我从这儿绕过去,我想听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沈梨道。 谁知卫砚一听,却不太赞同的皱了眉:“你这是在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这附近的暗卫有多少,万一要是误伤了,你说怎么办?” “我会注意的。”沈梨坚持道,由着急的推搡了卫砚一下,“你快回去听着,免得姬以墨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卫砚也发现了姬以墨的不同寻常,他看向这里的目光未免也太过频繁了些,他眉尖拧着,也顾不得沈梨,急忙的就折身回去。 刚过去,便听见姬以墨同嘉宁帝笑道:“孤瞧着那边的那位姑娘挺好的,如今广陵王尚缺了一位知冷知热的侧妃,不知陛下秦帝以为如何?” 卫砚听着,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姬以墨,一张脸冷冰冰的。 姬以墨瞧着他,良久之后展眉一笑,笑容之中充满了挑衅,仿佛志在必得一般。 卫砚拱手:“父皇,要暖暖嫁给广陵王为侧妃,只怕她不愿了。” 本来嘉宁帝还笑呵呵的,正要遣人上来问个清楚,却突然听见卫砚这话,他的脸色顿时一沉,眉眼间的戾气隐隐有了显露。 若只是个一般的闺秀,他倒是觉得没什么。 可若换成了宜姜,嘉宁帝就免不了多想了,先不说宜姜是他看着长大的亲侄女,就单单只论这背后的利益牵扯,他要多傻才会将宜姜拱手送给大燕。 若是宜姜过去,那他大秦的半壁江山只怕也要随之易主了。 嘉宁帝眼底被戾气充斥着,半响之后,他才冷声道:“太子的眼神恐怕不太好,可要换一人?我大秦温柔贤淑的名门贵女多如牛毛,只怕太子要挑花眼。” 姬以墨也注意到了嘉宁帝的变化,只是他显然没怎么多想,又道:“若是孤看重了那位姑娘了?” 嘉宁帝眉眼微沉,还来不及的开口,就听见卫砚拱手道:“既如此,那不妨咱们礼尚往来,如今本王的兄长,尚缺一位侧妃,不知贵国的琳琅公主是否愿意入我东宫为侧妃?” “放肆!”不等姬以墨开口,姬以楚就指着卫砚的鼻子大叫起来,“本宫是大燕的嫡公主,岂是她一个粗妇可比!” “还请琳琅公主慎言!”卫砚不冷不热的说道。 姬以楚被气得浑身发抖:“什么慎言?需要本宫慎言什么?那人同你和卫隅都不清不楚的,若是我堂哥愿意纳她为妾,可是她的福气!” 沈澈冷笑着一拱手:“既如此,那我朝太子愿纳公主为侧妃,也是您的福气。” “好了。”嘉宁帝听这事被他们一搅和,脸色稍霁。 大秦和大燕早就撕破了脸皮,这次求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嘉宁帝可没想过要与他们有多和气。 “此事,无需商议。” 姬以墨沉着脸看向嘉宁帝:“难不成秦帝也认为南王说的话没错吗?” 嘉宁帝和蔼的一笑:“太子妃已定,若是琳琅公主愿与太子成亲,那侧妃之位,朕必定给你空着。” “既如此,那边无需多言。”姬以墨拉住了姬以楚的手腕,将心中的杀气压下,“此事是孤唐突了,还望秦帝不要介意。” “自然。” 听完之后,沈梨便回了营帐。 她觉得姬以这番举动,简直是让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让她离开姬以羡的是他,如今想让她回去的,竟然还是他。 她坐在榻上坐下,身侧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郡主,你先前去哪儿?”听见声音,阑珊从外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沈梨闭着眼休息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去前面林子那走了走,怎么?可有人来找我?” “太子来过。”阑珊说道,“太子说,既然来了此处,郡主还是出去走走为好,别成天闷在营帐中,这样对您的身子也不怎么好。” 沈梨一笑:“我知道了,等着明后日,我会出去围猎的。” 阑珊点头,又接着问道:“今儿有场晚宴,郡主可要去?” “不去。”沈梨想起嘉宁帝的神色来,勾唇笑了笑,“就说我身子不好,留在营帐中修养,想必皇帝舅舅体谅我,是不会勉强我出席的。” 阑珊听着,正想要劝两句的时候,营帐外就传来了宫人尖细的声音。 阑珊疑惑的看了坐得好好地沈梨一眼,虽不太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可还是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刚将帘子掀开,外面的冷风便大力刮来。 跟在嘉宁帝身侧的总管露出了身影来,沈梨翻身下了榻:“今儿大人怎么得空来了?” “郡主。”他行了一礼,随后才笑道,“陛下体谅郡主身子不好,特让奴才来知会郡主一声,若是郡主身子不爽,今儿便不用过去了。” 沈梨顿时就眯着眼笑:“可真巧了,我正要吩咐下人过去告诉陛下一声了,这儿风大,吹得我头疼,怕是这几日都不能作陪了。” 他满意的笑了下:“若是郡主不舒服,尽管在营帐中歇着便是,若是殿下他们打了什么野味回来,奴才会让人给郡主这儿送上一份的。” “那可真是麻烦大人了。”沈梨福了福身,“这天寒地冻,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还麻烦大人特意跑了一趟,宜姜实在是过意不去。” “郡主客气了。”他笑道,“若是没旁的事,那奴才便先告退了。” “阑珊,替我送送大人。” “是。” 如此倒也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日。 卫隅却在第三日的时候,又找了过来。 沈梨眨巴着眼睛看他,因为这人来的猝不及防的,沈梨也没有什么准备,一张小脸瞧上去精神的不行,哪有半分病弱的样子。 卫隅慢悠悠的喝了一盏茶后,才同她笑道:“你还真是会偷懒。” “我对大燕可没什么好感。”沈梨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在卫隅的面前站定,“大秦与大燕开战这么多年,我沈家儿郎,有多少人因此埋骨青山,如今大秦和大燕议和,可不代表有什么东西,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卫隅递了一盏热茶给她:“暖暖身子先,外面有些冷。” 沈梨接过,倒也没刻意的避嫌,她端着茶盏喝了一口后,便同他说道:“我们也走,免得一会儿猎物都被他们给打完了。” “说来。”卫隅跟在她的身侧,“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同你冬狩。” “你幼时便有些畏寒,一到冬日便不愿出门,成日缩在你那闺阁之中,如今你身子不好,我倒是有了和你一起冬狩的机会。”卫隅同她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温温和和的,就好像他们前些日子的隔阂都不存在一样。 若是贸然提及,沈梨觉得自个又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可在转念一想,卫隅这人又不是什么痴情种,如今却主动放低身段寻她一起去冬狩,想必是对什么起了疑心。 就像之前姬以墨他们几人说过的,卫家血脉天性凉薄,也生性多疑,表面同人笑嘻嘻的,那心下还指不定拐了多少弯,想将你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刨出来。 沈梨听后,也只是敛眸低低一笑,顺着卫隅的话说道:“是呀,这也是宜姜第一次同殿下冬狩。”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营帐,侍卫早就将骏马和箭矢准备好。 沈梨一手拉着缰绳,一边回头对着阑珊说道:“你不必去了,庭凛陪着我就好。” “是呀,阑珊又不会武功,跟着去,你也玩不尽兴,倒不如带着庭凛。”卫隅笑着,又指了指她的幕离,“不过你去围猎,怎么还带着这么碍事的东西。” “沈家家训。”沈梨张口胡诌,“不能见外男。” 卫隅似笑非笑的看了沈梨一眼:“原是如此。” 040她不会不要我的 如今是冬日,围猎的林子要比平常更加清静些,几乎没有半分飞鸟走兽的痕迹,只余下树边垂吊下来的冰棱。 尖尖的,有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偶尔会碰见开始融化的冰凌,冰水便顺着风流进了她的衣领中,激得她浑身一震,也愈加神色清明起来。 她与卫隅便骑在最前方,身后分别跟着两人的护卫,不过比起卫隅的排场来,这次沈梨也不知是何缘故,只带了庭凛一人同行。 两人慢吞吞的骑着马,不像来围猎,倒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 等着两人一同进了密林的深处,头顶树梢交织着,遮蔽了大半的天日。 沉默了大半日的卫隅终是极缓的开了口:“宜姜。” “嗯。”沈梨半侧了脸,看向欲言又止的卫隅。 卫隅垂下来的眼睫微颤,风一吹,似有碎碎的冰渣子搁在了他的眼睫上,第一次沈梨觉得自己的眼神还真好,这么微小的东西也都瞧得清。 握着缰绳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如此往来几次之后,他倏然轻叹一声,那些沉积在心头的事,终究是问出了口:“你同阿砚……是不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和谁? 沈梨在那一瞬,觉得自个好像耳朵出了问题。 不过思来想去半日,她又觉得卫隅误会她和卫砚,总比让他觉得自己和大燕的那群人有一腿要好上很多,而且最主要的是,她也不知该如何委婉的告诉卫隅—— 其实你平日最看重的皇弟,心悦的是怀了你骨肉的沈良娣。 就在沈梨琢磨着说辞的时候,前方草丛微微晃动着,接着一头白虎从树后走了出来,带着金色的瞳孔正警惕的瞪着他们一群人。 “小心。”卫隅见着,立马伸出手护在了沈梨的身前,压着她准备往后退去。 毕竟他有几斤几两的本事,他还是明白的,他绝不会为了这个看上去不怎么好惹的家伙,将他们两人的性命都给搭进去。 可相反,沈梨握着腰间的鞭子却有些跃跃欲试。 原因无他,只要她想着那张白虎皮铺在那男人的身下,将是何等的风流绝色,便有些按耐不住的心痒。 若非有所顾忌,她是真的很想将自己认为的所有的好东西,全都一股脑的捧到那人的眼前去,好好地讨他欢心。 拦在他们面前的白虎,此刻已经低声咆哮出来,整个显得十分不耐烦。 “先走。”卫隅瞧着白虎那模样,整个人瞬间就紧绷起来,身后的护卫也纷纷的让开了一条道,供他们率先离开。 庭凛也瞧出了沈梨不太愿意离开,他策马上前几步,紧紧地跟在沈梨的身后,小声提醒:“主子。” 沈梨就算在不舍得,可瞥见卫隅也不得不跟着他一同离开,就算要猎杀,此刻不是恰当的时候,若是那白虎被他们激怒,转而攻击卫隅怎么办? 一国太子跟在自己身边出了事,别说她,就连沈家也要因她的任性而受到牵连。 沈梨勒住缰绳,随着卫隅往后退了几步,见着白虎并没有追上来的打算后,一群人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里。 没走多远,一个宫人打扮的模样倏然策马前来:“太子,陛下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