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节
他用的劲道有些大,姬以楚委屈的开始叫唤。 被庭凛拿着的那手腕边上都开始泛红。 沈梨拍了拍庭凛:“算了,放开。” “你在做什么?”愤怒的吼声从身侧传来,沈梨一抬眼,就瞧见姬以墨带着陶嘉月站在不远处的巷子口,容陵也跟在他的身旁,见着这一幕,容陵想也不想的直接将长剑从腰间拔了出来,对着庭凛便刺了上来。 沈梨眉头一皱,上前将姬以楚拉开,对着容陵刺来的长剑便推了过去。 “姜嬛!”姬以墨飞似的从远处跑来,堪堪将姬以楚抱住,避开了容陵的长剑。姬以墨将姬以楚拎到一旁,见着她完好无整之后,他愤然回身,“你这是在做什么?让楚楚去送死吗?” 沈梨挡掉了想要上前同人理论的庭凛,淡淡道:“太子殿下,若非你们先动手,我是万万不会向琳琅公主出手的。” 姬以墨被她气得跳脚。 他气姜嬛这般冷淡的态度,也气姜嬛竟然这般不知顾念旧情。 毕竟他都还没找她算账,若非她跟着卫砚那混蛋跑了,姬以羡那家伙又怎么可能会在长安发那么久的疯,差点就连命都被他给玩掉了。 可这人倒好,冷淡的就好像与她无关一般。 陶嘉月也小跑上前,屈身行了一礼:“姜姐姐。” “陶姑娘实在是太客气,我可当不得陶姑娘这一句姐姐。”沈梨透过皂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一行人,“这里是金陵,可不是长安,琳琅公主日后走路还是看看路,下一次可就没有这般好运了。” 姬以墨咬牙切齿的想要上前将姜嬛给拉住,却被庭凛隔开:“还请殿下自重。” “姜嬛!”姬以墨吼道,“你就不想知道临渊近来如何吗?” 沈梨冷笑着半侧着身子:“既休书已给,我只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扔下这么一句话,沈梨便飞快的带着庭凛给跑了。 虽说在这儿瞧见陶嘉月还挺意外的,可傅燕然……明明说过这两人成了亲呀。 沈梨没有直接带着庭凛回府,而是在外面绕了一圈,确定身后的小尾巴不见之后,这才从景阳候府的后门翻墙而入。 庭凛揣着那包糕点跟着她身后,等着落了地之后,他才叹气:“主子,你这又是何必。” “心头有些凉罢了。”沈梨叹气,“走。” 回到驿馆。 姬以墨气得一脚就将面前的桌椅给踹翻。 陶嘉月不敢吱声,只是白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尽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就连姬以楚也不在姬以墨气头上的时候说话,她垂着头坐在一旁,本想伸手倒一杯热茶喝喝暖暖身子的时候,姬以墨却一把将她手中的茶盏给夺了过去:“你是怎么会和姜嬛他们搅和在一起的?” 姬以楚委屈的眨眼:“我没有,就不小心撞着了。” “得了,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姬以墨若有所思的往陶嘉月身上瞧了眼,“姜嬛如今已经跟着南王了,我们大燕绝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同大秦生事,日后见着就当不认识。” 姬以楚道:“我只是心疼临渊哥哥和嘉月姐姐,嘉月姐姐爱慕临渊哥哥这么多年,临渊哥哥不假言辞也就罢了,可偏偏被一个乡野出身的丫头给抢了,抢了竟然还不知道珍惜。” “这也与你无关。”姬以墨攥紧了身侧的手,“还有临渊没来,要不然迟早要被姜嬛给气死。” “好了,时辰不算早了,你们回屋歇息。”姬以墨叮嘱道,“记得这儿是金陵,可不是什么长安,楚楚你悠着点。” “我知道了。”姬以楚噘嘴,转身就抓住陶嘉月的手,对着她办了一个鬼脸,小声道,“我们去找江行哥哥评理去。” 陶嘉月柔顺的点点头,心中多少是不甘心的。 一晃眼,除夕都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 宫灯千盏,遥遥辉映着远在另一端的巍峨城墙。 沈梨将门前的窗扇推开,让凛凛的冷风灌入,将一屋的热气吹散。 “郡主。”阑珊端着吃食跨过门槛走了进来,“你已许久不曾在宫中过年了,今儿为何不随着公主他们一块进宫去。” “有什么好去的。”沈梨叹气,让阑珊给她搬了一张凳子,在窗扇前坐下,“宫中年宴,每年翻来覆去还不就是那些个模样,一点意思都没有,倒不如在府中呆着,还可以落个清静。” “况且今年还有大燕那一伙人,实在是乏味。” 那冷风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硌着她的脸有些痛,可却让她更加清醒。 阑珊虽觉得沈梨这话说得是万分有理,可还是忍不住劝道:“郡主,您就算在觉得如何无聊,总归宫中也有您的亲人在,太后和贵妃娘娘都不知盼您多久了。” “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叙旧的日子,您倒好缩在府中那也不愿去。”阑珊道,“白白叫人捡了便宜。” 沈梨一听,顿时就笑了起来:“你这个小丫头倒是说说,我如何叫人捡了便宜。” 听着她声音中还带着笑意,阑珊顿时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郡主,奴婢可是听说,唐姑娘可是往皇后那递了牌子,今儿进宫去了。” “是吗?”沈梨还在笑,“这有什么了?” “郡主!”阑珊顿时就拔高了声音,不太乐意的跺了跺脚。 沈梨没忍住噗嗤一笑,她笑得双眼弯着捧着热茶一口一口的呷着,末了才道:“唐子玉去了,又如何?虽是名正言顺的被皇后传唤进宫,可其他宗室却只会觉得这位姑娘,不太矜持,这还未过门了,就摆着太子妃的谱了,至于太子,更不愿搭理她,至于我不去嘛,如今天下皆知,宜姜郡主心脉微弱,是不治之症,我不出席不过是为了府中养病罢了。” 阑珊还是不太明白,她皱着眉问道:“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沈梨眯着眼睛笑,“大家伙都心知肚明,唐子玉这个太子妃的头衔,不过是因为我重病无法嫁给太子,从而倚仗着兄长护佑得到的,如今她春风得意,而我这个陛下和太后钦定的人选,却依旧形只影单的,你说太后和皇帝想起我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有那么一些心疼呀。” 阑珊一听,顿时两眼发光的,也顾不得如今那冷风嗖嗖嗖的刮在自己的脸上,冷得浑身哆嗦。 “郡主这招以退为进,还真是高啊!” 035余我一人 今晚的月色不算好。 狼嚎声自林中深处传来,吓得被用绳子绑着扔在地上的南偿和朱砂立马从梦中惊醒。 两人对视一眼,就瞧见了背对着他们迎月而站的姬以羡。 他站在那,宛若一樽雕塑般,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沉冷孤寂。 不多时,一头高大雪白的白狼从林中跑了出来,随后乖巧的卧在了姬以羡的脚边。 朱砂着实是怕狼,所以在瞧见它奔来的那一瞬间,身子下意识的就往南陈的身后躲了躲,她虽是怕的紧,可还是压低了声音对着南偿说道:“你说广陵王养什么不好?偏要要养这玩意?养也就罢了,偏生还要大张旗鼓的放它出来溜达。” 她说话的声音轻,却依旧被姬以羡听了一个正着,他转身,目光冰凌凌的落在了朱砂的身上,像是来了兴致一般,带着大白走了过去,大白亦步亦趋的跟在姬以羡的身旁,等到两人的面前时,大白突然长啸一声,引得朱砂的身子都不由得颤了又颤。 姬以羡弯下腰揉着大白毛茸茸的头:“其实之前,本王从不带它出来,是后来你们主子,将它给养野,关都关不回去,没办法本王也只能带着了。” 南偿眉心一跳,不太明白一个畜生怎么又和他们主子有了牵扯。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会错了意,总觉得面前这个青年总是意有所指一样。 也不知是不是姬以羡看穿了南偿的想法,稍一停顿之后,便又听见姬以羡又说道:“是以,你们说你们主子是不是该负责了?” “王爷。”南偿声音有些粗哑的开口。 姬以羡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们之间倒是要比最先开始的时候要好上许多了,最起码现在偶尔还可以就着他们口中的那位主子说上一两句话。南偿盯着姬以羡的那双眼,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问道:“我们主子同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本王之前回答过。”姬以羡说道,“你主子是本王的王妃。” 朱砂忍着惧意,从南偿身后探出一个头来,冷笑:“我们主子眼睛还没瞎了。” 姬以羡懒得同他们计较,只背转了身去:“今儿是元宵,可就本王一人。” “这般佳节,也不知他身边是否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儿?”沈梨将身子靠在大迎枕上,眼皮子向下耷拉着。 沽酒携着一身风雪从庭院外走近,正巧听见了主子这么一句自言自语,他眸光不自觉的黯了些,将手中的信函递了上去:“姑娘,这是云州那边的密信。” “云州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密信递过来?”沈梨蹙眉,将沽酒手中的密信接过,“可是云州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沽酒道:“属下不知,还请姑娘自个瞧瞧。” 沈梨伸手从沽酒的手中将信给接了过去,展开一瞧,顿时就颓然的闭了眼:“他终究还是过来了。” “谁?”沽酒蹙眉,见着沈梨闭眼不语,心头倒是多了几分了然,“难不成郡主说的是广陵王?” “除了他,还有谁。”沈梨将信递了回去,“你让人将他拦着,别进金陵,还有南偿和朱砂也在他的手上,将人给抢回来。” “是。” 眼睫眨了眨,闭着眼睛颤颤巍的睁开,窗外庭阶,一轮明月正亮,星辰璀璨。 沈梨仰面瞧了好一会儿,无奈的抿唇一笑:“今晚月色不错,我出府走走。” “姑娘,如今几位公子都不在府上,您还是……”不等沽酒说完,就听沈梨将他的话头截断:“今夜是上元佳节,金陵城一定很热闹,还有无数盏花灯,哥哥在宫中过年宴,我就不去打扰了,你让庭凛陪着我就好。” “沽酒,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金陵城的元宵佳节,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了。” 沽酒沉默半响后,才说道:“姑娘,再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冬狩了,若是您今儿出府被人瞧着,冬狩想必您是跑不掉了。” “那就去瞧瞧。”沈梨道,“逃得了一时,可却逃不了一世啊。” “何况,还有故人可以一见。”沈梨一扫先前的抑郁,轻笑出声,她从床榻上下去,眉眼盈盈的对着阑珊道,“替我梳妆。” “是。” 她虽是这般说,可万万是不想同姬以墨几人遇见的。 是以出了府之后,沈梨也没闲逛,直接就去了可以放花灯的河边,让庭凛给她买了一盏花灯来。 元宵节也称花灯节,金陵城中的大街小巷几乎都挂满了花灯,形态各异,却都精美如画。 不多时,庭凛便按照沈梨的吩咐提了一盏花灯递到了沈梨的手上,还拿了一出一张白纸来:“主子,那个买花灯的老板说,您可以将心愿写在这个上面……” 不等庭凛兴致勃勃的说完,沈梨便将白纸取过,揉碎在了掌心之中:“这不过是一种寄托罢了,有什么用,若真写上去,谁知又会不会被人给捞上来。” “谁会这般无聊。”庭凛听后,面部便有些抽搐,可也没有勉强沈梨,只安静的看着她。 沈梨将花灯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天底下无聊的人多了去,谁知道有些人会不会这般……”她说着,语气一顿,随即又慢条斯理的笑道,“做尽无聊之事。” 话音刚落地,一道娇蛮的女声便立马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沈梨,你说谁了?” 庭凛一见,顿时就惊讶的张着嘴,看向被丫鬟婆子护卫簇拥着走出来的人。 唐家的那位姑娘,唐子玉。 许是才从宫宴下来,她今儿打扮甚至隆重,光彩夺目。 沈梨将头往庭凛那偏了偏:“这是怎么回事?她们现在不该是在宫中参见宫宴吗?” “属下也不知。”庭凛表现的十分无辜。 沈梨敛眉看着她:“不知唐姑娘有何指教?” “我问你,你刚才说谁了!”唐子玉将声音拔高。 沈梨觉得今儿自己绝对是流年不利,要不然怎么会这般巧的就同唐子玉遇上,况且若是唐子玉在这儿,说不准那一伙人也在这儿呆着。 她心烦的拧眉:“唐姑娘,难道唐大人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偷听别人说话吗?” “我是光明正大的听。”唐子玉上前几步,与她逼近,大有一种她今儿不说清楚,就不能想要离开的架势。 沈梨实在是厌烦于她的纠缠,便道:“我同人说话,好像没有碍着唐姑娘什么事,你这般纠缠不休的,是不是昭示着,唐姑娘真的是个无聊至极之人。” 唐子玉咬牙切齿:“沈梨,你以为你能这么一直嚣张下去吗?” “唐姑娘,我嚣张与否,都与你无关。”沈梨道,“咱们从来都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互相干扰,你作何非要与我纠缠不休?” 语毕,沈梨拎着花灯想要带着庭凛去另一边。 这倒不是她怕了谁,而着实是因为,她怕她在这般与她纠缠,只怕会引来不相干的人,唐子玉又是个口无遮拦的,谁知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只是她无意纠缠,却不见得唐子玉会这般轻易放她走。 就在沈梨转身的刹那,唐子玉眼疾手快的就拉住了沈梨的手腕,用足了力道一扯,沈梨没防备,身子便朝着唐子玉那个方向倒去,与此同时手中的花灯一松,顿时就落在地面上摔了一个支离破碎。 “你发什么疯!”沈梨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之人,见着自个花灯落在地面摔坏了,顿时来了脾气。 唐子玉是被唐家娇养长大的姑娘,做事极少过脑,基本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而动。她能这般嚣张任性,一和家中娇宠相关,二是因为唐家本身也足以让她这般嚣张任性。 或许别家姑娘因为唐子玉如今顶着的这个太子妃的头衔怕她,也愿意让她三分,可对沈梨而言,这些并不算什么要紧的。 见着沈梨冷了脸,唐子玉倒是笑了几分:“我还以为你是个泥人,不会生气了。” “唐子玉,那日在寒山寺你是不是还没被我收拾够,如今竟然又跑到我的面前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