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节
为满意的。 等着姜嬛第二日醒来,宅子中除了一些惯常伺候的人,姬以墨几人已经全没了踪影。她一个人坐在堂内将午膳给用了,便有侍女殷勤上前,寻问她是否要出府去宜州城逛逛。 姜嬛摇摇头,又转身回了房,避暑。 直到日落黄昏,这一行人才从外面回来,各个神色凝重,情况极其不好。 姜嬛挥手让侍女下去准备晚膳,姬以墨一言不发的走到桌边坐下,尔后这才抬眼看向悠悠然的姜嬛,欲言又止。 感受到姬以墨不对劲,姜嬛侧目:“什么事,说。” “今晚,你随我还有容陵走一趟。”姬以墨道,“毕竟听皇伯父说,你手脚功夫不错。” “去哪?”姜嬛又问,“做梁上君子吗?” 姬以墨唔了一声吼,便再也没有开口,低着头到处照着茶盏,倒水喝。 “其实你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姜嬛提醒道,“只要你给的价格足够高,南宵引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容陵从一旁提醒:“世子妃,南少主可是大楚的阁老。” “那又如何?”姜嬛继续道,“南氏从来不依大楚而存,况且这些事,你去找南家主或许得不到一个答案,可是南宵引那个掉进钱眼里的家伙,只要给他足够的筹码,就算你要的是南氏的消息,他也能不眨眼的全都卖了。” 姬以墨终于找到茶水,接连着灌了几盏下去后,感受到喉咙没有在冒烟后,才道:“关于南少主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自有我的渠道,就不劳殿下关心了。” 姬以墨皱着眉又叹了一口气:“不管如何,今晚孟贤的宅子我是闯定了,若是找不到,那再说。” “赵贤?”姜嬛神色终于有了几分动容,“可是儿子尚了公主的那个兵部尚书?” 姬以墨点头:“就是他。” “怎么,你又知道?”姬以墨显得有些不可置信,“可你不是失忆了,记不得事情了吗?” “我失忆都好久了,这么多的日子,早就足够我将一些事给摸透了。”姜嬛说道,“如今中原的三位帝王之中,只有大楚这位建安帝算是小辈,不过虽是小辈,可他的心思可并不简单,甚至不逊色于傅三,不管是南少主还是这为兵部尚书,可都算是他的心腹,怎么你一个大燕的太子,不远万里而来,就为了一探他心腹的虚实吗?” 说话间,侍女将菜肴端了上来。 姬以墨同姜嬛在刹那都收住了即将出口的话,安安静静的将那一桌的晚膳给用了。 直到夜色完全降临,乌云汇鼎。 三道灵敏的身子无声无息的攀上了赵家的屋檐。 “有舆图吗?”姜嬛歪着头同两人说道。 容陵点头,将舆图从怀中给给掏了出来,对着月色展平后,指了指某一处地:“这儿便是书房。” 姜嬛看了眼,很快的便将理清了路线,她纵身一跃,便压低了身子极快的从屋脊上走过,是真的落地无声。 两人极快的就跟在了姜嬛的身上,随着她一起,几乎是很顺利的便找到了书房。 此时书房中无人,就连半分火光都没有,唯有一弯月色,从窗棂洒下。 姜嬛从梁上倒挂下去,动作十分麻利的将窗扇给撬开,姬以墨跟在她身后,是看得叹为观止,他如今总算是体会到了皇伯父的一片好意。 他现在是真的觉得让她当临渊的世子妃实在是太屈才了,来他身边当值该有多好啊。 等着他们进了书房后,姜嬛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火石,将书案上的烛盏给点亮,屋内纵然有了光源,可到底也微弱的很,只能勉强照亮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就在他低头在书案上到处找着信函的时候,姜嬛已经将一沓信塞进了他的手中,他对着烛火一瞧,手瞬间一抖,差点就全部落进了火光。 他颤巍巍看她:“你是怎么找到的?” 姜嬛将面前的烛火弄熄后,将他身子一推:“先回去,马上就要有人来了。” 他们跃上屋脊顶的时候,下面一队佩刀的侍卫,正肃穆的从书房前的门廊下整齐的走过。 姬以墨反手摸了摸自己揣在怀中的信函,极快的就跟上了姜嬛的步伐:“你还没同我说,你是怎么找到这些信函?又是怎么知道,那些侍卫要过来的?” 听见他的声音,姜嬛脚步一顿:“太子殿下,难道您摸人家府邸之前,都不将这些摸清楚的吗?” “所以,用了晚膳之后,你出去的那半柱香的时辰,是来这里摸底了吗?”姬以墨跃跃欲试的显得十分兴奋。 姜嬛摇头:“没,我只是去找了南少主。” 022勾结 听到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姬以墨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屋脊上摔了下去,还好被身后的容陵给扶了一把,这才免了将下面巡逻的侍卫给惊醒。 姬以墨拉住了她的手腕,厉声道:“南宵引那家伙给你说的话,你也敢信吗?” 姜嬛满不在乎的将他的手拂开:“你这不是拿到了吗?” “要万一是陷阱,是埋伏了?”姬以墨直恨不得伸手恶狠狠的戳到她的脑袋顶上。 “没有万一。”姜嬛从后院的一处屋脊上跳下,身姿轻盈的落在了墙后,她仰头看来,光影细碎,覆在她的眉眼之上。 顿时,软和的宛若一滩春水。 姬以墨这次都是真的瞧得有些呆了,他本就站在屋檐边上,脚下空空如也,顿时一滑,整个人就宛若一只破败了风筝,极快的坠向了地面,姜嬛脚尖一蹬,将墙面作为借力,攀上了墙头,腰间的鞭子极快的出手,在姬以墨要落地之前,将他整个人都卷了起来,往墙外带去。 容陵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跳下来,小声在他的耳边提醒道:“殿下,您是想回去之后,被世子爷找去喝喝茶吗。” 这一句话,顿时就将容陵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瞬间什么月光啊美人啊,都被他抛诸脑后,全然忘了一个干净。 他清了几下嗓子,低头麻溜的将腰间的鞭子给解开,赶忙道:“咱们快走。” 等着回了府,姜嬛正要回房歇息,却被姬以墨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裳:“姜……姜嬛,你随我来书房。” 姜嬛了然,当即脚步一顿,就同姬以墨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中点了几盏烛火,算不上通亮,但也依稀可见烛火粼粼,窗纸上倒映出了三人的剪影,三人之间相互都隔着些距离。 姜嬛拉了张椅子坐下,在情况允许下,她从不会委屈了自己,她将身子舒展开,舒舒服服的靠着椅子,闭上了眼。 如今入了夜,宜州气温已经开始泛凉,就算是掩了窗,还是有丝丝的凉意从窗缝中钻出来,可这份温度对姜嬛而言,却是十分适宜。 姬以墨谨慎的将从赵家偷出来的信,从怀中拿出来,在书案上展平,瞧着信函上的落款,姬以墨觉得自己是越瞧越觉得有意思:“啧啧,这个赵大人可真是让孤非常钦佩呀。” “你们一同来瞧瞧,这位赵大人的人脉,可真是不容小觑啊,就算是孤,也尚且做不到如此啊。” 听见他这般充满了戏谑的话,本来没了什么兴趣的姜嬛,也支着头去看,谁知道就在信函上,瞧见了两个刺眼的大字。 卫隅。 大秦的太子,她曾经的未婚夫。 卫隅同赵贤?有书信往来?姜嬛在瞧见那个名字的时候,瞬间就直起了身子,目光紧紧地被那个名字给抓住。 姜嬛也说不出现在心中现在是个什么感受,不过还是十分克制的将自己的目光给移开,看向了别处,没有在盯着那个名字。 倒是姬以墨笑着将信函推了上来,指了指:“你瞧瞧,啧啧,这个卫隅哟,还真是不择手段。” 听见姬以墨的话,姜嬛倒是就将他推到了自己面前的信函毫不避讳的给拿了起来,刚展开,看见开头的两个字的时候,那种熟悉感便扑面而来。 她面不改色的准备继续往下看的时候,就听见姬以墨以一种很是平常的口吻,说道:“沈家替大秦镇守山河这么多年,竟然就这般被卖了一个彻底,啧啧,瞧着还真是惨。” “你们说,要是数十万沈家君埋骨青山,沈家满门皆斩,沈家的后人还会不会继续效忠大秦?” 这句话,就宛若一把刀子似的,狠命的扎进了她的心口中,揪着,隐隐的有些痛。 姜嬛拿着那信函的手,都是止不住的在打颤。 那一字一句,如同利剑一般,都淬了寒光,从她的眼前心中一一而过。 书信中,卫隅似乎同这位赵大人,无一不谈,从家国大事,说到自个的今儿结识了什么红颜知己,那一纸的风流韵事,是她从不曾听闻的。 就在姜嬛研究那一纸书信的时候,姬以墨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面前的所有书信都给看完了,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啧啧一叹:“这位大秦太子,隐藏的可是好深呀,咿呀呀,你说我将这些信打包送给咱们那位大名鼎鼎的沈将军,你说沈家会不会就此将大秦的天给捅破了去?” “不会。”容陵摇头,“沈家满门都是忠臣良将,他们更明白,若是大秦再起战事,这无疑是给了我们机会,也会让那些百姓遭殃的。” “不过,太子您若是真的意在沈家,不如从宜姜郡主身上落手,沈将军将此女视为掌上明珠,若是能说动她策反,估摸着沈家便会满门倒戈。” 姬以墨用手支着头,轻轻一笑:“宜姜吗?” “是。”容陵拱手又道。 姬以墨想了半日,抬头:“那她长得好吗?” 容陵道:“据说,宜姜郡主冠绝金陵,想必模样是极好的。” 姬以墨再次点头:“那挺不错的,卫隅那家伙鱼目混珠,倒是可让孤捡一个便宜,只是如果宜姜真的有那么好,卫隅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退婚了?” 一旁思绪已经飘远的姜嬛,倏然就被他俩的对话给拉了回来,她转头淡淡的看着两人:“你们将主意打到一个姑娘身上,也不觉得害臊吗?” “小丫头,你自个说说看,我们怎么将主意打到一个小姑娘身上了?”姬以墨叹气,摇头,“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如今,宜姜郡主尚且待字闺中,云英未嫁,本太子如何求娶不得?” 姜嬛冷笑一声,将那信函扔扔到了容陵的面前:“赵贤同大燕和大秦都有勾结,此人可不是个好打发的角色,想必后面还有人坐镇,要不然就凭他的胆子,可做不出这些通敌叛国的事情来。” “什么意思?”姬以墨十分诚恳地问道。 “顺藤摸瓜,懂吗?”姜嬛拧着眉说道,“或者,你拜托一下南宵引,让他引你入宫,你将这些东西,全都给建安帝瞧瞧,看看他能不能容忍一个通敌叛国之人。” 姬以墨听后,倒是很认真的低头思考着这个法子的可行性。 姜嬛只道:“如今夜深了,我先回去睡了。” “好,孤让容陵送你回去。”姬以墨还在思考,是以一些话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 “这般近,便不用容陵送了。”姜嬛摇头拒绝,径直走了出去。 刚将那扇紧紧掩着的门推开,一大股冷风便扑面而来,庭院外的柳条在风中舞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姜嬛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今夜,辗转难眠的又何止她一人。 隔日一早,姜嬛也没同人打招呼,便用袍子一拢,从后门出去了。 她熟门熟路的去了南宵引如今的宅子,不过她也没从正门进,而是从后院的墙上跳进去的,她昨儿便来此处,是以府中的暗卫倒也都识得她,并未上前拦阻,而是让她一路通畅的去了南宵引的院子。 他今儿休沐,此刻用了早膳,正坐在院子中吹风晒太阳。 瞧着她来,也不觉得惊异,反而让人奉了茶上来,不紧不慢的同她说道:“你最近找我,找的可有些勤了?” “有事想向你打听。”姜嬛从门边走了来,就算是笼着肥硕的袍子,南宵引觉得自个也能看出她绰约的身姿来。 南宵引双眼一眯,神色欢愉:“也有你宜姜郡主不知道的事吗?可真是稀奇呀?” 姜嬛走到石椅跟前坐下,冰凌凌的,顿时就让她打了一个激灵:“你南家最精通莫过于此,有事我自然是要向你打听的。” “我怎么听着,怎么感觉你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了?”南宵引叹气,将身子往前一倾,眨着眼,“宜姜,我们虽说是老熟人了,可我的规矩,你也是明白的,想从我这儿拿消息,总归得出些代价。” 姜嬛颔首:“南少主的规矩,我自然是明白的。不过我想我的家底,南少主也是清楚的,你想要什么,直言便是。” 南宵引一听,顿时笑得更加欢喜了,若是身后有一条尾巴,指不定就在那摇啊摇的:“若是我想要,春风一度了?” “想来南少主在这儿呆久了,已经忘了我的规矩了。”姜嬛微微一笑。 “你的规矩,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过,可是宜姜……”南宵引伸手从袍子下的一团阴影中,准确无误的勾住了她的下颌,“你当真就那般喜欢临渊世子吗?” 姜嬛面色一冷:“你又在查我?” 南宵引并未将手拿开,反而放在那,仔细的蹭着:“关于你的事,我总归是要全部知道,才能放心。” “宜姜,你这又是何苦了,你若真的要同临渊在一起,嘉宁帝只怕要发疯了。” 姜嬛沉着脸,挥手打开:“这就同南少主无关了。” 023筹码 热风迎面送来。 南宵引也没有半分生气的迹象,他笑呵呵的将手给收了回来后,又将面前的茶盏推了上去:“如今天热,难免火气大,你喝口茶,先降降火气。” 姜嬛只道:“怕是需要降火气的不是我,而是南少主。” “如今天热,我的确有些需要降火气,要不等着本少主心中的这些火气刷的烧上来,我都不知道自个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南宵引意有所指的一笑。 两人相知多年,如何不清楚对方的脾性。 姜嬛那双眼眸清凌凌的看着他:“南少主,你想说什么,直言便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同我打劳什子哑谜。” “其实,我想说什么,你自个心中最清楚的不是吗?”南宵引极慢的一笑,“我南宵引得不到的人,又怎么会让别人轻易给得了去。” 姜嬛觉得自己如今和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