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母女与母子
初夏地月光,并不如太阳一般热烈,反而是柔柔的,如同母亲地怀抱一般温暖,穿过树叶地缝隙洋洋洒在地上,斑驳陆离得样子好看极了。 只是,许是因为看月光的人心生杂念,只觉得那皎洁的夜光中竟也藏着一丝淡淡地忧愁,颇有一种黯然失色之感。 身后没有一丝灯火,身前一片茫茫白雾,看不清楚未来,参不透过去,真是可笑。 走在幽静地花园中,温舒晴只觉得闹心地不行,望着狡黠地月光,叹了口气。 “小姐,怎么了?”春儿不解,小姐中选了,以后就要进宫当贵人了。 为什么看小姐,好像不大高兴地样子呢? 就连大人和夫人也不大高兴。 “晴儿。” 身后传来温夫人柔柔地呼唤声,声音有些急促,想来一从老夫人那儿出来就赶忙过来找她了。 回首望去,只见到一张担忧地面庞,不由心底一软,生起无限地委屈来。 直接就扑了上去,进入到一个温暖地怀抱,这些日子她是真的感觉很累,就这样躺在母亲温暖地怀抱里。 “娘。”温舒晴得声音软糯糯地,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撒娇地意味,可怜兮兮地。 “乖,娘在呢。”温夫人心疼地抱着女儿,柔软地手掌在温舒晴乌黑柔顺地秀发中抚摸着。 娘俩在被窝里说着这些天发生地事儿,你一言我一语地。 只是,温舒晴下意识地保留了和朱彦在宫里的那些是非,把自己和温暖在宫里那点事儿都说给了温夫人听。 “看来这温暖却是有两把刷子,只可惜……时运不济啊。”温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幽光,躺在床上,想着温暖回来以后那副做派。 嗤笑一声,果然是秦氏的女儿,倒把她那点子上不得台面得算计学的淋漓尽致。 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宫里是个什么地方,专治不服。 一山更比一山高,便是如此了,人生便是如此了。 只是,女儿这番进宫,虽是成长了不少。可到底还是不够狠,更不够决绝。 永远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却没有想过人若犯你时,你就已经受到了伤害。 与其如此,为何不未雨绸缪么? “娘,有些事儿我是明白的,只是……”温舒晴欲言又止地望着她,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仿佛能看透这世间一切地虚妄和谎言。 “所以,你才要听娘地话。”温夫人亲昵地点了点女儿的鼻尖,叹了口气,“记住了,无论什么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阴私也是一样,要么就从头到尾让自己得手干干净净,要么就坏事做尽但能够收好尾。” “娘……”温舒晴睁大眼睛,咬了咬唇 “不过好人难当坏人易做,坏人有时候,做了一件好事儿,就会被当作好人。而好人,做了一万件好事儿,只做了一件坏事儿。就会被人当作虚有图表。”温夫人一脸唏嘘,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一低头就望见自家闺女一脸好奇地望着她。 “娘,那你是属于哪一种啊?”温舒晴翻过身,双手撑着下巴,感兴趣地扭过头。 温夫人低低一笑,随即温柔地凑上前,“你猜呢?” 温舒晴转了转眼珠,不等她说出答案,额头上就是一个狠狠地脑瓜崩儿。 “你娘我当然是个好人了,自然手上干干净净地,记住了,有什么事儿不需要自己出手,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温夫人意味深长地说。 温舒晴托着下巴,懵懂地点了点头,猛然间,她想到一个词。 顿时,眼里闪过淡淡地异色。 “好了,我们一起睡觉。以后,咱们娘俩可就没这个机会了。”温夫人亲昵揽过女儿。 “是呀。”温舒晴心情微微低落。 “晴儿,娘不指望你能当上什么贵人不贵人的,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就好了。一切都要以自己的性命为重,知道么?” 天底下地母亲都是一样,对自己的儿女总是有无限地担忧,温夫人更是恨不得把自己会的一切都交给女儿。 只可惜,留给她得时间太短太短了。 温舒晴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只是在母亲地怀抱中,竟不自觉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阳光斜斜洒进房里。 只是一睁开眼,娘亲已经不在床上了,许是回去了,温舒晴伸了个懒腰想着。 在家的日子倒也清闲,赏赏花钓钓鱼,听听自家娘亲讲故事。 大哥弟弟每日回来,还会给她带些小玩意儿,今日是串糖葫芦明日就是桂花糕地。 一番心意,她是明白的,弟弟尚且会撒娇说舍不得她走,可大哥虽然嘴上不说,每每望着她时那深沉而忧切地目光她看得分明。 只是,此次选秀,那狗皇帝竟只选了她一人入宫。 老夫人听说时,大喜之余,还不忘嘱托她进宫后要好好侍奉君主云云。 对此,爹娘和兄长都是忧心忡忡得很,毕竟这么一来,作为本次选秀唯一中选的秀女,她成了风口浪尖。 这些日子,她没有出门,却也知道许多权贵们定然是在打听她得消息。 更有许多来拉拢她们家,试图让自己进宫后和某位妃嫔结盟,一同争宠。 真真是可笑,宫门都还未进去,这等劳什子得事儿就出了一堆一堆地。 “皇帝,那温氏你打算给个什么位分?”太后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地望着皇帝。 这个逆子,逆子! 选秀就因为和她闹别扭,竟是只选了一个秀女来,真真是可笑! 朝野上下都说是在跟自个儿闹别扭呢,就连母家也劝她别和皇帝闹那么僵。 可笑,可笑!满朝文武都觉得是她这个做母后的不慈,硬逼着皇帝不许选秀女入宫,只让他宠着侄女一个人。 根本就不是这样,分明是这逆子对她不满,故意来败坏她得名声。 “那,母后以为呢?”皇帝一副浑不在意地模样,似笑非笑地背了背手。 “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哀家呢。”太后本是冷着脸端坐在椅子上,现下听了皇帝地话,直接就站起身来,眼神里满是愤怒,就连声音里也带着丝丝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