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师兄
不过是喝了两杯红酒而已,宁言已经有些头昏脑胀,莫名的燥热袭来。 宁言扯着领口:“怎么这么热?” “言言,你是不是喝醉了?” 沈蔓芝看向小女儿:“晴晴,还不快扶你姐回房间休息!” “不用!” 打开宁晴的手,强忍着不适挣扎着站起来:“我打电话给夜寒,让他来接我……” 但沈蔓芝却抽走了她的手机:“妈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赶过来还得会儿,你先回房间休息。” 说着还不忘对周炎彬使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将摇摇欲坠的宁言揽入怀中。 “言言,我送你回房间。” “你放开我!” 宁言拼命挣扎,可是她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根本没办法摆脱他。 她就这样被周炎彬带到了卧室门口,宁言求助的看向沈蔓芝:“妈……” 她想要逃离,但是四肢无力,连站直身体都困难。 沈蔓芝上前握住宁言的手:“言言,是妈不好,明知道你喜欢炎彬,当初就不该让你嫁给靳夜寒的……” 看了眼已经急不可耐的周炎彬,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意:“今天妈就成全你!” 无视宁言的求助,将他们两人推进了房间后,将房间门反锁了起来。 “秦子清,今天我就让你的女儿万劫不复!” 这一天,她等了二十多年了! 沈蔓芝的眼中再也不见慈爱,取而代之的是阴狠恶毒。 房间里,周炎彬将宁言推倒在床上,迫不及待的开始脱衣服。 宁言虽然个性不好,但她长得漂亮又有钱,他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会一点想法都没有? 只不过从前一直极力讨好她,不敢有分毫的逾矩。 再加上现在她靳夜寒妻子的这个身份,就更是激发起他心底的占有欲。 将高高在上的靳夜寒的尊严踩在了脚下,这种玄妙的胜负欲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转身往衣架上挂衣服的时候,床上的女孩坐了起来,眼底一片清明。 所以当他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宁言笑靥如花的俏脸映入眼帘。 周炎彬刚嘴巴微张,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宁言已经到了他面前,明艳的俏脸在眼前不断放大。 下一刻,周炎彬后颈一痛彻底失去了知觉。 宁言冷笑着狠狠踹了几脚倒地昏迷的周炎彬:“自寻死路!” 从沈蔓芝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所以吃饭的时候,只是把酒含在嘴里却并没有咽下去,再趁着去洗手间的时候给吐了。 当然,她也不会全无准备,也不会只是一味的被动防备。 拿出简云烈给她的药水,捏住周炎彬的下颌灌了进去。 看了眼摆放在桌上的闹钟,五分钟,来得及! 客厅里,沈蔓芝把宁晴拉住坐回沙发。 “你现在上去干什么?” “我就是想去确认下,宁言有没有逃走。” 沈蔓芝戳了下她太阳穴的位置,把钥匙摆在茶几上:“她的房间门我从外面反锁了,咱们家也只有一个正门,她能往哪儿逃?” 再说了,那药的效果她可是亲眼见识过的,恐怕现在是宁言迫不及待的缠着周炎彬。 “等夜寒哥不要她了,看她还怎么嚣张!” 宁晴开心抱住沈蔓芝的胳膊:“这次多亏了妈!”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事做用脑子,否则除了让靳夜寒更讨厌你之外,你总是没事找事还能有什么用?” “我这不是不甘心吗?” 宁晴撒娇的甩着她的胳膊:“我保证以后都听妈的话,你说东我绝不往西好不好?” 沈蔓芝脸上的笑容突然敛起,皱着眉头抬起手揉着太阳穴。 “妈,你怎么了?” “有点头疼。” 见她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宁晴神情关切:“你先回房休息,等靳家人来了我去叫你。” 按沈蔓芝的吩咐,她已经把消息透露给靳雨诗了,相信过不了多久,靳家人就会上门来捉奸了。 沈蔓芝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加之的确是头疼痛难忍,所以安心回房间去休息了。 离开之后,沈蔓芝还不忘把刚放在茶几上的钥匙拿走。 安置好沈蔓芝刚从主卧出来,宁晴后颈被袭击,身体向后倒过去。 宁言接住她,把同样的药水灌进她嘴里后,将她拖出门外。 卧室的门被沈蔓芝从外面反锁住,她又没有钥匙,只能想办法将宁晴从窗户弄进去。 把准备好的床单系在宁晴腰上,宁言再次利落的爬上二楼回到房间。 只不过现实远比理想骨感。 宁晴看着挺纤弱的,怎么就这么重呢?她拉了半天也没能拉上去,反倒让自己脸红脖子粗的。 “早知道这样,就该把简云烈叫来。” 喃喃自语之际,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手里的床单。 惊魂未定的转头,看清楚出现在身边的男人后,低声惊呼:“大师兄?!” 没想到重生后,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形下与他相逢。 脑海中浮现出前世他惨死的样子,宁言的眼眶一热,眼前的身影变得模糊了起来。 宋煜潜藏在暗处,正打算出去帮忙的时候,看到出现在宁言身边的男人,暗自收回迈出去的脚,继续隐于黑暗中。 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沉稳的声音响起:“把人拉上来。” 二人合力将宁晴拉了上来,宁言一脚把她踹到床上,听到昏迷中的周炎彬发出一声呻吟。 “先离开这里。” 男人说完这句话后,率先跃出窗外。 宁言解开宁晴身上的床单,将皱皱巴巴打满结的床单塞进衣柜角落,转过身时,床上的一对男女已经在药力作用下纠缠在了一起,迫不及待的互扒着彼此身上的衣物。 宁言翻身到窗外,从外面关好窗户才安心离开。 宁家对面马路上,停着一辆军绿吉普车,车窗落下来,穿着军衬的男人倾出半个身子。 咬了咬牙,宁言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乖乖上车。 “大师兄。” 面对自家威严的大师兄,宁言心生胆怯,小心翼翼的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初大师兄只告诉他们要去执行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没想到这一走竟然就是三年。 这三年间,虽然也偶然会打电话回来,但却再也没有见过面。 跟三年前相比,大师兄看起来消瘦不少,但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更强了。 萧逸尘侧头定定看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眸看得宁言心突突乱跳。 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把头埋在胸前,不安的绞着手指。 “当初我该把你安置好再离开。” 他沉稳的声音依然没有任何的起伏,但听宁言还是听出了他的心疼和自责。 “不关大师兄的事!” 宁言猛然抬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当初是我不听师兄的话,是我非得认定周炎彬那个渣男,给了那对母女可趁之机。” 她至今记得,萧逸尘在得知自己要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急着确定和周炎彬之间的关系,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萧逸尘一直不喜欢宁家人,所以总是提醒她要提防,也是极力反对她和周炎彬在一起的人。 可她为了周炎彬,一次次的对他口出恶言,还扬言要断绝师兄妹关系。 甚至在他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不肯去见他一面,还恶毒的诅咒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想到这些她就难过的要命。 重生后,最想要见的人也是大师兄,想要为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跟他道歉, 可是真的见到面了,却难以启齿。 她听到一声叹息,干燥温暖的大手揉着她的发顶:“我回来了,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对面突然而至的嘈杂打断了久别重逢的气氛,刺眼的车灯让宁言下意识的抬手挡在眼前。 紧随而至的是手机微信提示音,划开手机后看到白浪大侠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 “今天突然有人联系了许多狗仔,也包括我,让我们去宁晴家捉奸。我觉得这信息可能会对你有用,所以就跟你说一声。” 知道了。 宁言只输入了三个字发送过去。 车内的气压突然变低,宁言这才想起微信开了扬声功能,刚才白浪大侠的语音消息萧逸尘都听到了。 联想到她刚才所做的一切,萧逸尘轻而易举就想到是捉谁的奸。 修长的手指紧握着方向盘,手指关节因为太用力发出“咯咯”的声音。 宁言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连忙安慰他:“大师兄,我这不是没事吗?” 但萧逸尘却沉默着发动引擎,吉普车扬长而去。 在经过宁家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靳家二老,还有靳绍平夫妇。 宁言唇角扬起嗜血的弧度,这个时候沈蔓芝的头应该不疼了,但相信一会儿,她的心就该滴血了。 没错,吃饭的时候,她在沈蔓芝的汤碗里多加了点东西。 宁家,沈蔓芝起来的时候不见宁晴的踪影,正打算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收到了她的微信。 因为担心会引起靳家的怀疑,所以她认为自己还是避开比较好。 一声颇感安慰的叹息:“这丫头总算肯动动脑子了!” 正感叹着自家女儿终长成的时候,靳家人就都找上门来了。 沈蔓芝明知故问的瞪大了眼睛:“老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姐,宁言呢?”沈茉莉气势汹汹。 沈蔓芝愣了下,笑容不自然的回她:“言言怎么会在这里?” “哼!” 靳绍平冷哼一声:“那些消息灵通的狗仔都嗅到味道围上来捉奸了,你说她不在这里,当我们靳家人都是傻的吗?” “你说你自己就行,别拖着我们靳家人!”老夫人毫不客气的当众怒斥。 被落了面子,靳绍平摆出长辈谱,怒斥靳夜寒:“你娶的好老婆,这下我们所有人都要成别人笑柄了!” “二叔,现在什么都还没有证实。” 靳绍平一反常态的没有再说什么。 他倒是要看看,靳夜寒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反正被狗仔来捉奸的又不是他老婆。 靳雨诗没耐心的往冲上楼:“我去楼上看看!” 但沈蔓芝却先一步拦住她:“言言她真的不在……” “大姨,究竟是她不在,还是她和别人在一起,我们不方便上去?”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沈蔓芝目光躲闪。 她这副模样,看在别人眼里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茉莉也冲上前,推开自己姐姐:“我倒是要去看看,她房间里有什么人!” “妈,门被反锁了!” 靳雨诗打不开门,向沈茉莉求助。 “开门!” 沈茉莉用力拍门,但没换来任何的回应。 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声音,两眼放光的看向靳绍平:“里面有人!” 随后问沈蔓芝:“姐,钥匙呢?” 沈蔓芝紧闭着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姐,你再这样,我们可就踹门了!” “……”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让开!” 靳绍平拉开沈茉莉,抬脚就要踹门,却被老爷子给阻止了:“老二,这不是在你自己家,你这样发疯像什么样子?” 靳绍平不甘示弱的反驳:“爸,你们还要偏袒维护夜寒吗?就因为里面是夜寒的老婆,你们怕落了他的面子,所以连这件事情都不打算追究了?你是想让我们靳家沦为整个B市的笑话吗?” “爸,夜寒是你的孙子,可我还是你的儿子,你能不能稍微公平点?别忘记了你还有另外一个孙子和孙女呢!” 靳绍平真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的公司都要被靳夜寒给搞垮了,可是老爷子却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声。 如今在房间里偷.情的人是靳夜寒的妻子,老爷子却为了保全面他的面子,连靳家的声誉都可以牺牲掉,这心偏的也太过分了! 老爷子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靳绍平固执己见:“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退让了!” 说着便抬脚将房门踹开。 “啊!” 站在门口的靳雨诗最看到房间里的情形,两具交叠在一起的身躯,让她惊呼出声,立刻转身躲避开。 房间里浓郁的暧昧气息扑面而来,早就先入为主的沈茉莉尖声大叫:“不要脸,真是下贱!” 宁家别墅外,赶过来乔装过的简云烈,将宁言发送给他的密码输入,让宁家大门敞开,还将带来的梯子立在院中,直对宁言的房间。 在听到房里传出的惊呼声后,守在门外的狗仔全都顺利的冲了进去。 晚了一步的都爬梯子上了二楼,手中的镜头全都对准了依然在床上抵死纠缠的一对男女。 靳绍平羞愤交加的握拳头捶墙:“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恢复过来的靳雨诗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我就说了她不是个省油的灯,跟大哥结婚了却还在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做出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意外的?” 沈茉莉也觉得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可以羞辱靳夜寒的绝佳机会。 “夜寒,不是我说你,当初你如果娶了宁晴,哪儿会有这些糟心的事?可你倒好,非得娶一个生性放荡的宁言,你说这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没办法摆脱被戴了绿帽子的事实,这是何必呢?” 一家三口堵在门口喋喋不休,看起来好像是在为靳夜寒打抱不平,其实是要给狗仔们足够的时间。 到时候这些实战照片还有视频发出去,靳夜寒这辈子都休想抬起头来! 沈蔓芝像疯了一样的哀求:“别拍了,求求你们别拍了!” 然后拉着靳夜寒哭求:“夜寒,是言言对不起你,可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们这样拍下去,言言以后还怎么做人?” 一直像个局外人般的靳夜寒,突然低笑一声,出声质问:“岳母怎么知道里面就是言言?” “这……” 沈蔓芝的戏演的戛然而止,很想问他——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可是看到他脸上意味深长的浅笑,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生出隐隐的不安,一个可怕的猜测跃入脑海。 但立刻摇头否定——绝对不可能! 一切都是她亲自安排的,药也是她亲手放进宁言的酒杯里,亲眼看到她喝下去的,就连人也是她亲手推进房间里去的,怎么可能会发生意外? 这样一想,刚才生出的所有不安都不见了痕迹。 刚安心的舒了一口气,突然听到房间里的一声惊叫,然后听到这将她彻底击溃的一句话—— 这不是宁晴吗? 那一瞬间,不仅沈蔓芝,还有靳绍平一家三口,都像是五雷轰顶般,呆呆的站原地,像是灵魂被抽离了一样。 沈蔓芝拨开人群冲进房间,把正在奋力耕耘的男人拉开,看到他身下那个双腿大张的女人时,像是被当头一棒,跌坐在了地上。 沈茉莉也看清楚了,也跟着冲进去,用床单把宁晴的身体裹了起来。 沈蔓芝因为冲击或许没有看到,可是她却看的很清楚,宁晴目光呆滞,对外界的一切似是充耳不闻,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状态。 她唯一想的可能,就是宁晴雨被下药了。 看了眼旁边的周炎彬,情形和宁晴如出一辙。 “晴晴,你醒醒!”沈茉莉用力拍着她的脸颊。 “小姨……” 经过长时间的奋战,两人的药力都已消耗了大半,如今突然被人给制止,也都清醒了过来。 感觉到身体的异常,再看到一丝不挂的自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怎么回事?” 镜头的灯光不停的对着她闪烁,宁晴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脸:“别拍了!别拍了!” 可是因为动作过大,身上的床单滑落,身体再次全无遮拦的暴露的空气中。 原本进来驱赶狗仔的靳绍平立刻转开了目光,但宁晴年轻紧致的身体还是映在了他的脑海中,下腹不受控制的紧了下。 同样也清醒过来的周炎彬,掩饰着内心的慌张,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我和宁晴是被陷害的!” 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让靳夜寒心中冷笑。 就算是中了迷.药,只不过是身体有些难以控制,但头脑却是清醒的。 身为一个男人,只要他想,就一定会克制住自己的**,今天这件事情也绝不会发生。 不过更让靳夜寒在意的是,他们今天是叫宁言回来吃饭的,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说明这件事情就是冲着宁言去的。 至于为什么会演变成如今的局面,只能说是作茧自缚。 虽然宁言成功脱身了,但不代表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这仇,他是记下了! 他现在更为在意的是宋煜刚才在信息中提到的,帮助宁言又把她接走的那个男人是谁。 靳夜寒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可是却被人给拽住了胳膊。 回过头看到面容扭曲的沈蔓芝。 “你不能走!” 沈蔓芝两眼腥红,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晴晴成这样,你要负责!” 靳夜寒毫不客气的甩开她,因为用力过猛,加上沈蔓芝身形不稳,向后趔趄的退过去,没想到正好和周炎彬撞在一起。 “岳母怕是找错人了……” 靳夜寒声音冷酷的让人心生寒意:“我可不是回收垃圾的!” 看到周炎彬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更是邪恶的出言嘲讽:“或者你们母女二人同事一夫也不错。” 也不管自己说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径直离开。 周炎彬因为他的话,下意识的松开了沈蔓芝,让她跌倒在地上。 “靳夜寒,你这个恶毒的男人!” 沈蔓芝趴在地上绝望的拍地大哭:“晴晴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和宁言那个贱人害的!” 狼狈的爬起来冲到床边坐下,把像木头一样呆愣的女儿抱进怀里:“我苦命的晴晴,怎么就遇到这种事了?宁言,我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二老活了一辈子,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沈蔓芝对宁言的捧杀? 可是既然人家是母女,而且沈蔓芝也没做出什么伤害宁言危及到靳家的事情,所以他们虽然心里知道也没说过什么。 但今天这沈蔓芝对宁言的谩骂和诅咒实心生怒意,同样都是女儿,她怎么就能这么偏心? 他们甚至怀疑,宁言究竟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实在是听不下去的二老狠狠的瞪了眼靳绍平一眼,丢下他们也离开了。 宁家门口,黑色宾利车内。 老夫人头疼的揉着脑袋:“这叫什么事儿?你们说那个沈蔓芝,有她这么当妈的吗?” 要不是今天看她已经受了刺激,老夫人一定会扇她几个耳光的。 老爷子声音沉闷的问自家孙子:“今晚这出戏,都是冲着言言去的?” 老爷子这辈子什么样人没见过,就沈蔓芝那点伎俩,怎么可能骗过他的眼睛? 所以虽然是个问句,但老爷子却极为笃定。 靳夜寒并没有否认。 “我苦命的孙媳妇儿哟!” 想起宁言,老夫人心疼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那么好的一个丫头,怎么就碰上这样的亲人,这样糟心的家庭了呢? 老爷子冷声道:“以后不要再让言言回来,我靳家的孙媳妇儿,凭什么受这份委屈和羞辱?” 送二老回老宅后,靳绍平也回来了。 “茉莉和雨诗今晚留在宁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家里总得有个人照应着。” “哼,她们对外人倒是周到体贴!” 听了二儿子的话,老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们既然这么想留在宁家,干脆就不要回来了!” “爸,那是茉莉的姐姐和外甥女!”靳绍寒为妻子开脱。 老夫人瞬间被激怒了:“言言也是她的外甥女,她是怎么对言言的?” 靳绍平还要再说什么,但被老爷子挥手打断:“行了,回去!以后你们没事也不要过来了,大家都落得个清静!” B市老城区的一处五进四合院,宁言亦步亦趋的跟在萧逸尘身后,像个卑微的小丫鬟,跟本没有了平时的女王风范。 正院里,简云烈已经等在那里,垂手低头的完全一副奴才相。 “师父呢?” 和简云烈擦身而过的时候,萧逸尘目不斜视,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但简云烈还是立刻的跟在他身后,卑躬屈膝的:“我爸带队去欧洲了,走了有小半年。” 萧逸尘刚坐下,简云烈就立刻上前倒了杯茶双手奉给他:“大师兄,喝茶。” 但萧逸尘却没有接,深邃的双眼看着他,紧抿着的薄唇不怒自威。 简云烈把茶放在他面前,紧张的直吞咽口水。 虽然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凭简云烈对自家师兄的了解,知道他现在非常生气。 求助的看向宁言:什么情况?给哥们儿点信息行吗? 宁言唯唯诺诺的轻摇头:我觉得,我们可能死定了! “云烈。” 沉默的男人终于发声了,简云烈立刻上前,弓着腰等候聆训。 “我不在,你这个做师兄的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让她被沈蔓芝母女利用、被周炎彬利用、被强逼着嫁进靳家,不管哪一条,在萧逸尘这里都能被判死刑。 “大师兄,是我错了。” 萧逸尘只是淡淡的问了句:“那还在等什么?” “是!” 简云烈立刻转身去了院子里扎马步,每个手臂都被吊上了一块砖头。 自从萧逸尘离开后,这几年没人督促着,简云烈也是懒散了下来,扎马步这样的基本功根本没法跟从前相提并论。 看他满头大汗,宁言也是于心不忍,想要替他求情,可是看到他清冷刀削般在侧脸,所有的一鼓作气最后都化为无形。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着,就算不用看宁言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萧逸尘带她这里的一路上,手机已经响过很多次了,可是她不敢接啊! 最终,宁言把心一横,硬着头皮开了口:“大师兄,今天被我闹了个人仰马翻,靳家爷爷奶奶肯定很担心我,二老年纪大了,我如果不回去的话我怕他们会胡思乱想。” 当着萧逸尘的面,她是绝口不敢提靳夜寒。 “明天,我要见靳夜寒。” 在宁言以为自己要被拒绝的时候,萧逸尘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宁言骤然一怔,虽然各种不安,但还是乖巧听话的点头:“我知道了。” 这个世上,如果说有什么人的要求是她永远无法拒绝的,那个就是萧逸尘。 萧逸尘的清冷的神情缓和了几分:“我送你回去。” 走过简云烈的时候,他咬着牙拼命冲宁言努嘴。 但萧逸尘就像是脑后长了眼似的,沉稳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我回来之前,不许休息。” 宁言只能以唇无声的对简云烈说了四个字—— 自求多福。 萧逸尘回她到老宅后就调转车头离开了,老宅里不仅靳夜寒在,二老也没有休息等着她。 看到她回来,老夫人立刻拉住她的手:“回来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回家里来,一家人在一起,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老爷子也跟着安慰:“你是我们靳家人了,外人的那些态度,不要去理会。” 二老是担心她受了打击,所以才会失踪了这么久,误会她自己躲起来调整心情去了。 宁言对他们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爷爷奶奶,我真的没事,而且就像爷爷说的,我根本不会去在意外人对我的态度。” 看她倒不像是在强颜欢笑,二老也终于放下心来了。 牵着她的手回到房间,靳夜寒紧抿着唇一直没有说话,宁言知道他肯定是心疼了。 倚在他怀里,声音软糯的安抚他的情绪:“你不必为我担心,我是真的没事,她们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伤心难过的。” 靳夜寒双手按在她的肩上,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定定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似是想要从中捕捉到些什么。 “我说的是真的!” 柔软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似是有些纠结。 最终下定决心的她听到自己对靳夜寒说:“其实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连靳夜寒都觉得难以消化。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言便将前世听到的对他说了:“她喝醉酒后自己说出来的,是为了报复我的亲生母亲,所以会把我从她身边抢走。” 这样一来,也就解释通沈蔓芝为什么会对宁言采取捧杀的教养方式。 “竟然连宁成辉都不知情,沈蔓芝这个女人果然可怕。” 想到宁言这些年受的苦的委屈,靳夜寒恨不得立刻让宁家分崩离析。 “所以我推断,她的大女儿应该跟我同一天出生,我的亲生母亲和她就算不是朋友也是相熟的人,而且肯定和她在同一家医院生产。” 这是宁言重生后自己推断出的结论。 靳夜寒对此表示赞同:“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我让人去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心疼的揽住她的肩膀拥入怀中:“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就算不想让我替你出手,但至少可以让我陪你一起分担,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白皙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你也是,有事不要瞒着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绝不怀疑!” 对于她这种郑重的表态,靳夜寒不禁莞尔:“你倒是说说看,我瞒着你什么了?” 宁言推开她,盘腿坐在床上:“那我们就来好好说说!” 深吸了一口气,严肃认真的问他:“你早就知道周炎彬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我爷爷留给我的遗产对不对?沈蔓芝母女处处讨好我也是为了遗产对不对?你早就知道周炎彬真正喜欢的人是宁晴对不对?” 虽然是一连串的问句,但是她却笃定一切。 靳夜寒拉着她的小手,只笑不语。 “你是怕我会知道了真相难过受伤,怕我会怀疑猜忌你挑拨,还是说皆而有之?” 靳夜寒爽快承认:“都有。” 宁言戳了下他的胸口:“切,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但是心里却言不由衷的心疼他。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都是别人来讨好他,但却对她处处小心翼翼,时时谨慎呵护,为了她连命都可以舍弃。 宁言眼眶一热,漂亮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汽。 “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再隐瞒我,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 靳夜寒心中一动,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接下来的一切演变的无法控制,靳夜寒紧绷的额头暴出青筋,汗珠蜿蜒而下,滴落在她的胸口。 在忍耐力达到极限的时候,靳夜寒腰一用力,两个人负距离的结合在了一起。 那天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 如果说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倒也是没什么。 虽然有时候会被她给撩的情难自制,但总算都是在他理智可控范围之内。 可是已经体会过了食髓知味的感觉,怎么可能再继续隐忍? 加之第一次为了照顾宁言的身体,他还是有所克制。 原本是想第二天弥补回来的,但没想到宁言又患了重感冒,他只能继续清心寡欲。 今天宁言难得的主动,靳夜寒是再也不能忍了,彻底放纵自己,直到宁言因为疲惫恶狠狠的威胁分房睡后才让他有所收敛。 宁言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掏空了,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用翻白眼来对不知餍足的男人表示抗议。 满足了的男人倒是神清气爽,心情大好的抱起她去了卫浴间。 “今天从宁家出来去了哪里?” 对那个神秘男人,他还是极为在意的。 但这却让宁言想起了萧逸尘说过的话,长长的叹息了声,耷拉下脑袋。 看她沮丧又有些胆怯的可爱模样,靳夜寒被他逗乐了:“怎么跟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 宁言口齿不清的嘟囔:“大家长回来了,我可不就成小学生了吗?” “简云烈家有个武馆你知道?” “嗯。” “那你也应该知道,他爸是个绝世高手这件事?” 这男人把她调查了个底朝天,不知道那才是鬼话。 “知道。”靳夜寒没有否认。 整理了下思路,如实对靳夜寒就出另一个秘密:“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拜了云烈他爸为师,一直跟着他学武。” 正在为她打淋浴露的男人作者稍滞了下,随即低笑出声:“你学武这件事情竟然能躲过我的消息网,看来你那位师父不简单。” “就我师父那人,跟云烈一样不靠谱,他能有这手段?见着大师兄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点做师父的样子都没有。” 想起自家那个老小孩的师父,宁言只剩下无叹息了。 对上靳夜寒的黑眸,深吸了一口气:“是我大师兄干的。他说我身边有太多潜伏的危险,所以将我学武的消息彻底封锁了,为掩人耳目,还替我抱了跆拳道。” “你那位大师兄不是个简单人物。”靳夜寒突然生出一种想要见一面的冲动。 “那当然!” 提起自家大师兄,宁言骄傲之情溢于言表:“放眼B市,还没哪个女人能配得上我大师兄!” 靳夜寒看得出,她对自己大师兄的崇拜和依赖。 将师兄妹三人的关系还有萧逸尘的身份对他做了简单的说明。 “长兄如父,对我来说,大师兄就是我的亲哥哥,他的话无论是我还是云烈,都会无条件服从。” “你应该能明白?” 靳夜寒点头:“嗯。” “我大师兄说他要见你。” 宁言白嫩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大师兄外出执行任务,回来我就悄无声息的结婚了,而且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结婚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所以他不放心也是应该的对不对?” 一个是她最在意的亲人,一个是她爱的男人,她是真不希望他们两个之间有任何的嫌隙。 “我明白。” 从她小心翼翼的表现来看,她对那位大师兄的在意甚至是超过了她自己,那样亦父亦兄的存在,也填补了她的情感缺失。 宁言郑重的嘱咐他:“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要让大师兄喜欢你,知道吗?” 她从未有过的严肃模样让靳夜寒觉得可爱极了,倾身过去轻啄了下她的唇:“知道。” 第二天一早,宁言醒来的时候,靳夜寒已经不在了。 想起今天要见面的事情,宁言立刻从床上翻身而起,随意套了身衣服就冲下楼了。 “言言,快过来吃饭。”老夫人从餐厅出来对她招手。 “奶奶,夜寒呢?他去哪儿了?” 一睁开眼就找自家孙子,小两口感情这么好,老夫人觉得很快就能抱曾孙了,笑得根本合不笼嘴。 “他说约了一个重要的人见面出去了。” 一个重要的人,肯定是大师兄! “奶奶,我有事情要马上出去一趟。” 紧张的连鞋子都没换就冲了出去。 打车到了萧逸尘昨天提过的地方,宁言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无视人们向她投来的各种眼神,披头散发的四处寻找着两个人的身影,直到那抹橄榄绿跃入眼帘。 两个男人向她走过来,修身黑色西装的靳夜寒清风霁月,军官常服的萧逸尘清冷正气,虽然风格迥异,但却都同样的出类拔萃,就连修长高大的身形都是如出一辙。 两个人一路走过来,引得周围的女人们发出惊呼声。 看到她,靳夜寒看起来无情的薄唇微扬,眉眼俱是笑意。 虽然萧逸尘依然是面无表情,但宁言知道,他也看到自己了。 “大师兄。” 等他们走到她面前,宁言立刻恭敬的问候。 萧逸尘淡淡的对她颔首,然后率先迈开长腿向前走,宁言立刻推了下靳夜寒示意他跟上,自己跟个小丫鬟似跟在萧逸尘身后。 到了定好的位置,靳夜寒绅士的为宁言拉开了椅子。 她刚想说谢谢要坐下去的时候,对面的萧逸尘沉稳的声音响起:“言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