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演唱会门票在陆予恒的手里如同变魔术般的一张变两张，还被换成了最贵的内场前排票。 余小虞上了高铁才想起来——“你今天不是要去参加数学竞赛决赛吗？” 陆予恒有些困倦地低垂着眼，说：“其实这类比赛我已经参加过好多了，相比起来，我觉得你的安全比较重要。” “事关学校荣誉，你这样也太草率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余小虞有些不高兴了。 “是吗？”陆予恒抬眼瞅她，余小虞顿时无语。 想起之前在他家住的那两天，曾经在他书架下面的柜子里看到过成摞成摞的获奖证书，余小虞只能感慨人与人之间差距的悬殊。 G市阴雨连绵数天后终于放晴，空气格外的干净清新，冬日的暖阳照得人惬意舒适，出行的人也多了起来。 余小虞和陆予恒站在地铁站台上，陆予恒看着地铁屏蔽门直皱眉，“我们不能上去打车吗？” 余小虞说：“今天周末，自家出游的人特别多，而且G市红绿灯路口特别多，打车我们会在路上堵死的。” 陆予恒又看了看旁边等候的人群，刚想说什么，袖子突然被拽住。 “来了来了，一会儿跟紧我！” 轰隆隆的响声越来越近，然后停止，门还没打开，从车门车窗里看见里边密密麻麻的人，陆予恒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余小虞稍稍使劲拉了他一把，“快点儿！” 陆予恒只好跟着她往前走去，才走几步，便被身后的人被推搡着进了车厢。 余小虞一手抓着他的衣服一手抓着扶手杆，说：“下一站是人民广场，会有很多人下车，你当心，别被挤下去了。” 陆予恒低着头，看着她在自己胸前仰着头，眼睛认真地望着自己，明眸如水，唇角微微勾起。 自己好像低估了她。 高速行驶得地铁停了下来，人群迅速移动起来，陆予恒收紧手臂，将余小虞小心地护在怀里。 终于出到地面，余小虞看了看时间，正好十二点，还有两个半小时演唱会才开始，于是决定去补充一下能量。 余小虞考虑到他烦人的洁癖，两人决定去附近一家环境不错的西餐厅。 餐厅里弥漫着咖啡的醇香味道，余小虞大口咬着泡芙，嘴唇上沾上了奶油，陆予恒伸手帮她轻轻擦去。 位置在门边，有人进出的时候，玻璃门开合间有风吹进来，拂起她脸颊边的几缕长发，带着皮肤间的香气，陆予恒仿佛闻到了有别于食物味道的香甜。 餐厅里有婉转轻柔的乐曲声，余小虞不紧不慢，细嚼慢咽。 陆予恒吃得少，靠在沙发里，用手撑在下巴，静静地看着她，专心致志地，好像在研究她。 两人在一起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吃饭，虽然被张筱潇鄙视批评过，但是陆予恒觉得很喜欢，甚至有些迷恋。 就这样，两个人，安静地，舒心地，很有生活气息，很真实。 她吃相很好看，陆予恒总是感觉菜品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见她吃得满心欢喜，菜肴里好像加进了特别的调料一般，变得诱人可口了。 余小虞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舔了舔嘴唇，问：“你看我干嘛？” “我吃好了，等你呢。” 余小虞放下刀叉，擦了擦嘴，手压在大腿下面。 两人相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要移开的意思，像是在决斗。 陆予恒先开口：“你一声不吭的时候，像是长大了好多。” “是吗？”余小虞歪头一笑，顿时变得天真烂漫，“学长，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一个人住？你爸爸妈妈呢？” 陆予恒抿了抿唇，淡淡地说：“我父亲母亲分开了。” 余小虞微微诧异，低低地哦了一声。 “准确地说，我父亲去世了。” 余小虞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气氛好像变得尴尬了，但是她一时间实在找不到话题，不想两人干坐着。 陆予恒看上去却风轻云淡：“你想知道的话，我以后慢慢告诉你。” “好。” 体育中心的门前熙熙攘攘，乐队粉丝的阵仗让余小虞有些震惊。 小广场上一大群穿着黑色卫衣，胸前印着同意图案，张扬叛逆，不远处还有人举着黑色的旗帜，奇怪的图腾在冷风里舞动。 “我的妈呀。”余小虞在陆予恒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陆予恒笑了笑，说：“看来你真的是叶公好龙。” 余小虞看看自己一身浅色毛衣裙，还穿着小短靴，看上去就像个气质甜美的小淑女，她顿时感觉自己有些鹤立鸡群。 再看陆予恒，平日里穿衣整洁素净的他今天也穿上了潮牌黑色夹克，袖子上还有有些时髦的刺绣，再配上黑色的休闲裤，协调统一，竟然有点偶像气质。 好在余小虞很快发现了小广场有人在卖卫衣，样式统一，像是某个团体组织的特定服装。 “我也要买一件。” 卖衣服的人却突然说：“你带专辑吗？” “啊？”余小虞一脸茫然。 “或者周边什么的。” 余小虞扭头向陆予恒求助：“什，什么周边？” 那人语气有些不耐烦：“你们是不是来看演唱会的啊，不是就一边去，我们这衣服是发给粉丝的，其他人不给！” “是是是，我们有门票的……” 陆予恒牵起余小虞的手说：“我女朋友第一次来看演唱会，有点迷糊，不好意思，我们从外地赶过来，有些匆忙，除了门票什么都没来得及带。” “今年是Imperial Crown第十次开全球巡回演唱会，G市是国内唯二的演出站，我女朋友平时学业比较紧张，这次好不容易请假才过来的。” 那人打量了一下两人，目光定在陆予恒的外套上，“你这衣服哪买的？Imperial Crown的主唱上个月电影路演同款！” 陆予恒微微笑说，“前面路边的买的，衣服可以给我女朋友一件吗？” “可以可以。” 余小虞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接过衣服，余小虞连声道谢，颇为赞赏地冲陆予恒笑了笑。 走到一边，余小虞脱下针织外套，没有地方放便让陆予恒拿着，卫衣质量不错，布料还挺厚实，余小虞废了好大功夫才从衣服里挤出头来。 陆予恒抽出她衣服里的头发，笑看着她头发凌乱微炸的样子。 余小虞微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去用手快速地抓了抓头发。 过了安检之后进场，场内乌泱泱地一片，人有点多，余小虞严重怀疑是不是有多余的人混进来了。 余小虞个子不高，在黑色的人群中穿来穿去找位置，大白天的也仿佛在夜色的包围中。 方向感一向不好的余小虞有些心慌，不停地回头看，担心和陆予恒走散了，但每次回头他都紧紧地跟在身后。 “你不要走我后面嘛，我看不见你很没有安全感，每走几步都要回头看你还在不在。”余小虞着急道。 陆予恒微微一愣，上前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在。” 终于到了前排，让余小虞震惊得第二件事出现了，居然没有座位，人头攒动中她紧紧地贴在栏杆前，保安维持着秩序。 舞台两边的灯光闪烁起来，屏幕开始播放录像，余小虞有些兴奋紧张。 她第一次见到大明星啊！而且是国际大明星！ 一阵刺目的银色烟火中Imperial Crown出场了，场馆内开始沸腾，余小虞抓着栏杆的手一松，被挤到了第二排。 “我看不到了！看不到了！”余小虞着急地又蹦又跳。 现场粉丝热情如火，燃烧了整个体育馆，台上的摇滚乐队对舞台掌控游刃有余，激情四射地演唱弹奏。 余小虞也被感染，熟悉的音乐，她张口即来，随声合唱。 主唱略微有些沙哑的性感嗓音让人着迷，他向舞台前的观众走近，余小虞在人头与人头之间的缝隙中看到他。 西方的面孔深邃的五官，大冬天里穿着黑色紧身背心，手臂上是张狂的纹身，余小虞的心砰砰直跳。 主唱在弯下身与台下的观众互动击掌，身边的人都伸长了手臂，余小虞夹在里面也跟着挥手，可惜她个子太矮了。 眼看着主唱走到跟前，距离余小虞就一臂之遥，她有些莫名沮丧。 “啊！”突然间大腿上一紧，她整个人被抱着举起来了，余小虞低呼。 高举的手掌被轻轻一握，大明星和她握手啦！ 她兴奋地在他的肩上扭动，眼睛盯着台上的歌手乐手们一阵尖叫，太痛快了！ 余小虞低下头，手搂在陆予恒的脖子上，“好了好了，放我下来。” “没关系，我能抱得动。”看她笑靥如花，陆予恒也心花绽放。 演唱会接近**，台上的演出人员居然把衣服全给脱了，余小虞以手遮面，瞪大眼睛从指缝中激动地欣赏。 人群开始有人脱外套，拿在手上挥舞起来，越来越多地人解衣挥舞，余小虞颈间出汗，也想把身上厚厚的卫衣给脱了。 陆予恒立即按住她的手：“别闹！不准脱！” 音乐的感染力太强了，余小虞平时虽然有些调皮，却从来没有这么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