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场面一度很尴尬。 这种尴尬的气氛甚至在相泽消太姗姗来迟，问了句：“怎么回事”并得到不知道谁的一句：“全知子的儿子过来找她。”中，达到了顶峰。 相泽消太默默看向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默默看向小沢全知子。 小沢全知子默默看回相泽消太，双手交握立于身前，耳尖红到滴血，表情乖巧。然而望向少女的相泽消太，则看出强行镇定的对方心里，正在逐渐崩塌的高墙。 可是，儿子？ 相泽消太眉头一挑。 “老师！老师我能解释QAQ——”小沢全知子瞬间哭嚎奔过去抱大腿，哭得眼泪哗哗流，“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他！他不让我说！”手指一伸，准确指向黑袍男人。 顺着她的手指，其他人的视线又唰的下回到了他身上。 黑袍男人：“……”想揉脸。 “站起来。”相泽消太眉头动了动。 小沢全知子扁扁嘴，从地上磨蹭了两下慢慢站起来，可怜巴巴。 “……事情处理完了？”到底是大人，比起儿不儿子这种事，相泽消太更关注正事。 “嗯。”黑袍男人隔着兜帽摸了摸鼻子，“处理得差不多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停了下来，显然接下来的解释不适合在所有人面前进行。 相泽消太也清楚这个道理，于是便道：“小沢全知子跟我来，至于其他人……” “我也要去。”爆豪胜己突然开口。 相泽消太一顿，绿谷出久也跟着道：“老师，我觉得在这件事上，我们也有知情权。”他顿住，紧接着道，“不单只我们，里包恩他们也有知情权。” “对哟~”一个小孩子声音从人群后面传出。 众人回头望去，周防尊牵着安娜，里包恩则稳当当坐在周防尊的肩头翘着二郎腿，嘴角带笑地跟他们打招呼：“Ciaos~” “还有我~哟~”西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蹲在窗台位置，对着他们笑眯眯。 然后他就被火速摁倒了。 唧一声，干脆利落。 要小沢全知子说，这就是个学不乖的家伙。 “不介意的话加上我们。”太宰治也带着人出现了，身后跟着幸村精市和赤司征十郎。这两位少年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们看过来的视线却非常直白。 很好，这下除了在外不知疲倦消灭「恶魔」的亚连一行人…… 其他世界的人都到齐了。 相泽消太看向小沢全知子，后者看向黑袍男人。 结果谁知道，她看过去，黑袍男人也看了过来。奇怪的是，隔着兜帽，小沢全知子却莫名觉得对方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说与不说？全在她一念之间。 小沢全知子对着其他世界的人的确是有所保留的，但大部分隐瞒都无伤大雅。毕竟说到底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她才是罪魁祸首。 思及此，小沢全知子点头，斩钉截铁：“那去弄个大房！” 在场所有人：“……” 相泽消太忍住在小沢全知子脑袋上敲一记的冲动，掏出电话，在西索噗的一声笑出来中，拨通根津校长的电话转身：“你们先等一下，我跟校长说一声。” 人太多，会议室椅子不够。 小沢全知子扭头看向笑出来的西索，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结果她没问出来，就先被爆豪胜己摁脸了。 “你干嘛！”飞快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脸上拍下去，小沢全知子瞪过去还没说什么，就听爆豪胜己来了句：“之后再跟你算账。” 小沢全知子理直气壮，话不过脑：“什么账？” 爆豪胜己被这句话弄得手痒，气得要死又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小沢全知子动手。偏偏这家伙还一脸没反应过来，更加理直气壮：“我又没欠你钱。” 爆豪狠狠在心里草了一声。 黑袍男人在旁边默默出声：“别被她带走，她知道什么账。” 小沢全知子：“……” 爆豪胜己慢慢咧开嘴：“哈。” 你还是我儿子？你特么这是在坑妈你知道吗？！小沢全知子扭头震惊地望向黑袍男人，黑袍男人飞快背过身当什么都没看到，姿态那叫一个怡然自得。 下一刻，小沢全知子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啪的一下，她伸手挠开爆豪胜己摁住自己后颈的手，伸手保护住自己后颈部位火速退了几步拉开她和爆豪的距离：“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啊朋友。” “朋友？”爆豪胜己挑起一边眉，还没等他说什么，相泽消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大家移步去会议室，根津校长已经在那边等大家了。” 会议室只有一张桌，椅子也不够多，所以只能委屈大部分人坐在胶椅上。不过他们也不在意，甚至表示只要能得到真实答案，坐在地上听也可以。 “既然都决定告诉你们了，当然会说真话。”小沢全知子哭笑不得。 作为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之一，根津校长甚至把主位让给相泽消太、小沢全知子和黑袍男人。而他自己，怡然自得地坐在下位，非常惬意地喝着咖啡。 “那么……”黑袍男人刚开了个头，里包恩就举起手：“是——” 黑袍男人停了下来，小沢全知子只能问：“怎么了？” “既然是要说明真相，不如把帽子摘下来？这样也显得更有诚意一点哦。”里包恩笑眯眯地用婴儿嗓音道，听得小沢全知子恨不得打死他。 黑袍男人沉默了会儿：“本来不想这么说的。可是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没人能打赢我。” 不知为何那瞬间，所有人脑海中自动翻译：“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用着平静的语气说着如此狂妄的话…… A班学生们又忍不住看向爆豪胜己。 “全知子也不行？”里包恩眸中闪着亮光。 “取决于我愿不愿意。”黑袍男人语气带笑。 小沢全知子在一旁斜眼，不过为了不在这个时候把炮火引到自己身上，她决定闭口不谈。虽然她也好奇对方长着一张什么脸，但她还没忘记自己刚才的丢脸。 那句“说不定是我和你的儿子”什么的…… 不要再想了！ 不要再想了听到没有！！ “好了，我们别浪费时间。”小沢全知子直接道，想了想对黑袍男人说，“关于世界融合的我跟他们提过，但具体的我没有说，所以可能要麻烦你从头说一遍。” 黑袍男人沉默了下：“包括你的问题？” 小沢全知子点头：“是的，包括我的问题。现在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我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他们。你也不用有负担，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黑袍男人忍不住看向她，半晌后轻轻点头。 时间管理局、平行世界、时空界限、世界意识以及未来现在和溯行军，黑袍男人这次的解释比他之前跟小沢全知子解释时要更加详细，并且在一问一答间，将所有事理了个遍。 内容太多，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所以溯行军的目标，是想通过世界融合引起的混乱，借其他人的手杀死小沢全知子。”不知过了多久，里包恩才沉着脸开口。 “基本上能确定是这样。”黑袍男人点头。 “但这个条件需要很长时间去实行。”江户川乱步偏着头出声，作为他们武装侦探社头脑最好的那个人，他代表着他们坐在属于议事的主座上，“而且你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你已经找到人、或者找到方法将已经破坏的时空界限修复，所以……” “溯行军会找到这个世界的某些人，和他们做交易。”宗像礼司手肘撑在桌面上，“毕竟我们这些未来者，无法动她。” “这个世界的人……”奇犽顿了顿，“谁杀得了她？” 现场一片寂静。 “先不提这个世界对她的保护，她本身的个性已经无敌。除了用化学武器，物理对物理谁拼得过她？”奇犽想了想，补充，“特别是在她本身条件都不弱的情况下。” 基本跟每个世界能打之人都切磋过的小沢全知子：“……” 又是一片寂静。 “这么一想，”江户川乱步嘴角一挑，“溯行军是一群笨蛋吗？” 黑袍男人憋不住，垂下头肩膀耸动。 “不一定哦。”就在这时，根津校长开口了，“有个在监狱里的人或许可以。” “ALL FOR ONE吗？”黑袍男人接道，“我们这边已经派人去盯着了。” 根津校长赞赏地点头：“溯行军是一群笨蛋呢~” “所以溯行军们这么大费周章，又是破坏时空界限又是干嘛的……”小沢全知子完全不知道作何表情，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到头来一场空？” “不，不全是。”黑袍男人顿了顿，“我们探测到，这个时空的支线已经出现某些偏差。” “那会造成什么影响吗？”小沢全知子问。 “不同于一般人认为的主线和支线没有必然联系这点。”黑袍男人解释道，“世界线中的主线和支线有着某种不可分割的联系。一般而言，被记录下来的历史节点，是我们认为的一定会发生的、能够推动世界主线进程的事情。但是事情的发生，是一定要有人去推动。” “意思是，如果这个人没了。”小沢全知子皱眉。 “不能说这个人没了，应该说，这个人周围的某些人没了。”黑袍男人道。 小沢全知子歪着头，还没说什么就听江户川乱步开口：“啊，蝴蝶效应。” “没错，蝴蝶效应。”黑袍男人点头。 “也就是说，一只小蝴蝶无法造成主线的改变，但如果是成千上万只小蝴蝶……”西索哼哼笑道，“哎呀，好像会发生很有趣的事呢~” 小沢全知子听着这句话，慢慢皱起眉。 她感觉自己隐约抓住了什么，却转瞬而逝。 “这些问题暂时放下。”抓不住就不抓了，小沢全知子乐观地想，对着黑袍男人严肃道，“我想知道，大家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