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坚持捉妖的妖主04
沈十九待在宾馆里, 慢慢回味着一百多年都没有玩过的电脑和手机,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深夜。 妖族与人类不同，不需要一日一次的睡眠, 以沈十九现在的妖力修为，天地间的灵气都足够他供给自己体内妖力运转, 吃食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到了午夜，他的房间内还亮着灯。 敲门声响起：“先生, 您的登记入住信息有些问题，需要您来前台和我们核对一下。” 正在玩电脑玩得不亦乐乎的沈十九看了一眼电脑网页弹出来的公益文。 “《女生出门在外需要注意的事项》：1.随身携带防狼喷雾。2.孤身一人住在宾馆, 半夜有声称酒店工作人员的人敲门让你出去，请不要开门……” 沈十九：“……” 那个站在门口的人又敲了敲门：“先生？” 沈十九回道：“知道了，我一会就去。” 他关掉了弹出来的窗口，又优哉游哉地刷了一会网页，这才起身朝门口走去。 门口已经没了声音。 沈十九还穿着酒店配置的白色拖鞋，休闲的短袖略显宽大, 显得他有些消瘦。 他打开门，走廊亮着灯, 空无一人。 拖鞋踏踏拉拉的声音响起，沈十九走了出去。 这家酒店并不便宜，客人自然不少。 可是现在, 到处都是镜子的走廊里只倒映着沈十九一人的身影, 酒红色的头发在黄色温暖的灯光照应下更显深邃。 静谧到只能听到沈十九走路到声音。 沈十九往前走了几步。 眼前的景色突然变了。 空旷的郊外，一片寂寥。 有人在门外设了短距离传送阵。 沈十九对此早有预料，神情淡定, 眼角还带着三分笑意。 只是这妖力的气息……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他站在那里，屹然不动。有朦胧的雾气自四周蔓延而至。 ——在即将碰上沈十九的那一刹那，操控雾气的大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退散开来。 一只足有五米长的蟒蛇出现在半空中，颤颤巍巍地扭动着自己肥硕的身体，慌忙间直接从半空中跌了下来。 它慌得连身体都打了结，自己和自己的身体颤抖了半晌，这才解开了结朝着沈十九爬了过来。 在雾气出现的那一刻便认出对方的沈十九就站在那里看着它靠近，嘴角噙着笑，一言不发。 “妖，妖主大人！” 沈十九终于开口了，“你要暗杀我？” 这不就是那只和他换了凤凰翎羽的那只大肥蛇吗？ 先前沈十九刚刚从山里出来，对人间实在不太熟悉，直接用妖力感知了一下在人间活动的大妖，找了这个离他最近的大妖换了钱和一些人间捉妖师的消息。 沈十九这话不带任何情绪，听不出怒气，也听不出什么仁慈，那只肥蛇一听便激灵了一下，赶忙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不是不是不是！妖主大人您听我解释！” “说。” “是奸诈的人类让我帮他杀一只小妖，用十张天符来换，我我我我，我就就就——” “我知道了。”回想起面试结束，钟老头的眼神，谁都不认识的他还能得罪谁？ 先前办完手续之后，莺娘便有意无意地提醒他要小心了。 只是没想到这钟家老头这么谨慎，只是在酒店门口设了一个短距离传送阵把他送到这里，让妖族来动手。 估计他一过来，那个传送阵就会被马上销毁，不留下一点痕迹。 妖族之间的私斗，人类根本不可能管，也插不上手。 蟒妖不敢化作人形，只低低地趴在那里，身子蜷成一团，不住地抖着。 钟老头和他说什么血脉不错的小白妖，谁能想到竟然是令万妖臣服的火凤妖主？ 它悔得肠子都青了，生怕妖主大人抬手间就把它烧成了灰烬，“妖主大人！钟老头和我说是小白妖，我我我我……妖主大人赎罪，我不应该为了十张天符接下这笔买卖……” 天符？ 沈十九不解，“天符是什么？” 蟒妖没有一点作为大妖的脾气，慌忙答道：“一种人类捉妖师才能做出来的符咒，但是它可以储存妖力……所以……” 沈十九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如此说来，蟒妖会心动也情有可原。 妖族对战，妖力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若是有符咒可以储存妖力，妖力枯竭之时还有后备的储存，自然可以扭转战局。 但这对于妖力浩瀚的沈十九而言不算什么。 他感兴趣的是这个方式。 以人类捉妖师的方式储存妖族的妖力…… 【阿统，如果我用捉妖师的基础法诀，驱动这种类型的符咒发出攻击，任务判定可以通过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经过计算，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需要有了成品我才能勘测，做最后的确定。】 这个结果已经让沈十九出乎意料了。 系统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有一定的可行性了。 任务有了一丝进展，沈十九心情好了不少，他笑了笑，脸颊的两个酒窝浮现，丝毫不像一个让妖族闻风丧胆的妖主。 但是蟒妖却不敢有任何动弹。 沈十九问道：“这个天符，有谁会做？” “很少，天符太过稀少难做，捉妖师那边都捂得很严实。协会那边有人会做，好像还有一个不属于任何家族不属于协会的捉妖师会做，钟老头手上的估计也是从这两个地方来的。不过我不知道具体是谁。” 如果知道，他也没必要和钟老头做交易了，直接上本找那个做天符的捉妖师不是更直接？ “钟家在哪？” 蟒妖立刻报了一个地址。 沈十九轻轻点头，“我知道了。你这次是遇上了我，才没有动手。如果真的是一个年幼的妖族，恐怕就要遭难了。” 他说着，抬手间，一簇火苗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蟒妖叫的凄厉：“妖主大人！！我我我我我知道错了！” 沈十九将火苗掷了过去。 火苗瞬间飞到了蟒妖的身上，化作泱泱大火，将蟒妖环绕。之前用来交换消息和钱的翎羽从蟒妖身上浮出，被沈十九收了回去。 “我的翎羽你不配使用，废你千年妖力作为惩戒。” 蟒妖在火光中疯狂挣扎着，妖力从它的体内被逼出，渐渐消融在焰火中。 待到灼热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红色的火光消散，蟒蛇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了沈十九的身影。 钟家。 钟老头口中叼着烟，站在露天的阳台上，手中拿着手机，等待着大妖的消息。 他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不对啊，怎么还没动静？” 一个几千年修行的大妖，处理一个妖族幼崽，还是传送阵送上门的那种，即便要吃干净了消化了再联系他，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岂料身后响起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你想要什么动静？” 这声音来得突然，钟老头嘴里的烟抖了抖，他猛地转回头，瞧见他想要杀害的目标正在夜色中看着他。 烟头掉到了地上，他下意识地往后推了一步，却被栏杆挡住。 “你……你……” 他对沈十九的靠近一点感觉都没有。 身为捉妖师里的中流砥柱，连他都没办法察觉到的妖族…… 钟老头额间冒出了冷汗。 以他的资历，哪里还意识不到，沈十九根本不是什么年幼的白妖。 若是那蟒妖毁了约没有动手还供出了他，那倒还好。 但若是蟒妖出了手，眼前这只白妖还毫发无损地过来算账，那可就棘手了。 何等的实力，才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结局一个几千年修为的大妖，还让那大妖供出了他？ 想到这里，钟老头顾不上其他，翻手间便打出了几个复杂的捉妖法诀。 金光散射而出，法诀朝沈十九打去。 这本该是连大妖都要严肃对待的捉妖法诀。 岂料这法诀飞到沈十九面前，竟是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那个看上去和善异常的青年笑了笑，“听说……你要杀我？” 沈十九话还没说完，钟老头边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咽喉，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他瞪大了眼睛，并不甘心，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附近的无声铃被他从孙子的身边召唤了过来。 那铃飞速而来，即将把沈十九笼罩在内。 沈十九微微抬头，伸出手轻轻地一指。 钟家引以为傲的法宝便这样失去了光华，跌落在了地上。 “你如果杀了我……”被扼住咽喉的钟老头说话极其费力，他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因果孽债会缠着你……你……就会变成……” 沈十九接口道：“人人喊打的黑妖？” 他轻笑道：“别的妖怕这个，我连天道都不怕，你难道还想用这所谓的因果孽债拦住我？” 他慢慢走近，“你既然为了区区一个名额就想杀了我，我也没必要放过你。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如果说了，我可以考虑不取你的命。” 钟老头已经被沈十九的实力所威慑，双眼中透露出恐惧。 ——这是一个不惧天道的存在。 就算是白妖里的大妖，也不敢轻易妄动人命。 他原先只是觉得对方好欺负，又不满对方抢了自己孙子的名额，这才暗中出手，哪里想到惹到了这么一尊杀神。 他听到对方一字一句地问道：“告诉我天符的制作者。” 钟老头张了张嘴。 “啊————” 钟家的另一处房间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倏地响起。 钟老头听到这声惨叫，奋力地抖动起来，想要摆脱沈十九的束缚。 这个声音…… 是白日里，那个面试输给沈十九的钟家小辈的声音。 沈十九皱了皱眉。他喃喃道：“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