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咩咩
刘翠树荫下偷偷站着, 她就不信了, 豫亲王听到这段话, 还能宠她?休了都有可能, 她跟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 人咬了咬唇立马开始讲小道消息。 庭院内几个丫鬟正扫着地,她凑了过去:“知道为什么昨日王妃找厨房的麻烦吗?” “不是听说王妃醉酒了, 想吃兔肉吗?” “你看她昨天那样子像吗?” 一丫鬟想了想:“好像是有点不像。” 那丫鬟四下看了看,凑过去道:“我这也是曾经听小翠姐说起她那定亲对象的时候, 才连想起来的。” “原来王妃居然曾经跟个杀猪的有情?” “不是,那岂不是给咱王爷带绿帽了?” “也不算,毕竟以前的事。” “所以翠姐, 因为抢了那杀猪的, 昨日被公报私仇了!” “王妃居然为了……一个杀猪的, 记恨这么久?” 萧扬恰好此刻拐过来,对着身后的人不阴不阳道:“你居然还能够睡回笼觉?” 琳琅低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顺带偷偷打着哈欠:“我能醒过来,那还得多亏在何家养成的习惯,但……你睡了一晚上, 我可是一晚没睡!” 醒过来以后,她又困了, 有什么办法?所以,她明明都藏的那么隐蔽了,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萧扬回身, 嘴角阴惨惨的笑了下:“本王睡了一晚上?某人是不是忘了,本王一睡,就有人开始闹腾?” 琳琅立马抬头望天,蓝天白云的:“今天天气真好!” 萧扬:“……” “快走!今天要去大理寺!” “哦。”两人急匆匆的走了。 院中,几个丫鬟跪着,瑟瑟发抖,等着人来训斥,结果……傻了,抬起头看向两个走远的人。 “他们听到了?” “这么近,应该听到了……” “但为什么好像……没听到?” “我们存在感太低了?” 马车上,萧扬不满的揉了揉眉心道:“这两日,王府会慢慢换丫鬟。” 他近几年住王府的时间不多,又从来懒得管那些芝麻大小的事,都不知道乱成这样了,公然论议主子?他懒得训斥,浪费他时间,直接扔出府,干脆利落。 琳琅靠着,寻思着要不要再睡一觉,一听抬起脑袋:“换了做什么?多有意思啊,还头一次有人编排我跟别人有奸情呢。” “那可是奸情!”她兴奋着,想当初,她想来个强抢良家妇女,小弟开坛庆祝就算了,山下的已婚的未婚的,自个往上跑等着被抢。 然后,她没兴致了…… 萧扬:“……” 她的脑子永远异于常人,这种事还能兴奋? “不过的确可惜,本来跟大朱成婚,还能顿顿吃肉。” 萧扬嘴角抽了抽,她那是打算跟人成婚?还是跟猪肉成婚? “本王没给你吃的?”萧扬瞪了她一眼,这就是一头大白眼狼,明明顿顿都有肉!他还特地吩咐过厨房,以后多加肉菜! 琳琅感慨了下,有啊,就是不能吃兔肉,越不能吃的东西,她就越想吃,那眼精光一闪而过。 萧扬会看不懂她那表情?双拳握的青筋暴起。 “宁琳琅,你再打本王兔子的主意,信不信立马把你扔出去!” 咩咩火了,小火苗又噌噌的往上冒,琳琅立马趴过去,轻车熟路的捧起那张脸,灭火,道:“保证不再吃了,咩咩乖啊。” 萧扬:“……” 火被气灭了。 大理寺,萧扬有直接提审任何犯人的权利,报备了大理寺卿,带着宁琳琅踏了进去。 萧扬问道:“你从何时开始嫉恨连成?” 魏酌靠在地牢的墙上,想了近十年,坐了不到半月那个位置,就跟烟花一样,又灿烂又短暂,简直不像真的。 他耷拉着脑袋,颓废的回着:“上一任刑部尚书退位的时候,我以为凭我的资历,肯定能上的,结果……刚来才三年的连成上了,大概那时候开始嫉恨的。” 萧扬:“你恨了多久?” 魏酌:“差不多有十年……” “十年?你为何现在才动手?” 魏酌抬起脑袋,脏兮兮的头发挡了大半的脸:“豫亲王这话问的可真奇怪?什么时候动手,有关系吗?听闻豫亲王向来只对自己有怀疑的案子才插手,您是认为,魏酌是冤枉的?” 那眼睛亮了,不是受冤枉之人可沉冤得雪的那种希望,而是可以侥幸逃脱的那种亮。 萧扬眉头一皱,沉声道:“不是,本王只是有疑惑。” “是吗……”魏酌又颓废下来,“想想也是,您怎么会看不出来是我做的?” “十年,我无时无刻不盯着那位置,无时无刻不期待着他出大错,只是……没有,一次也没有,即使明明一开始发现判错了,到后来,莫名其妙的又有新证据证明是对的。” “那人简直完美的恐怖。” “所以,你是如何想到放跑重犯的?”琳琅皱眉问道,十年了,都没真正出手,只是等人犯错,这样的人,是做不出大手笔的事的,除非有什么事引导了。 魏酌愣了下,他从刚刚开始就奇怪豫亲王为何会带个女子过来,看向萧扬,发现他没有阻止,只得接着回:“大概半年多前,从下面呈上个案子,说一马场的下人偷偷放跑贵重的马,致使管事被撤,管事被撤后,他就自己上位了。所以,才想到的,但我找了半年的机会,死活没机会,直到那天晚上,地牢里的狱足因喝醉,被连成罚了几十大板,守卫空虚。” 半年多前? 琳琅脸色变了,原来连成压根不是因为连湘才打算对他们宁家出手,而是从她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谋划。 他要赶尽杀绝,即使宁家已经落魄成那样了。 萧扬带着人出来,外面阳光灿烂的,身侧的人嘴角嘲讽的翘着。 “我以为,他是因为看到连湘情路不顺,想到自己以前的遭遇,才对宁家下手这么狠,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盯着宁家了。”她看着不远处,眸中闪过几丝阴郁。 十年的时间,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怎么可能不处理?他居然谋划那么久? “咩啊,你说,是不是入过一次地狱的,这一辈子就得在地狱待着?”嘴角弧度渐渐加深。 “宁琳琅!”萧扬慌了,她这样子跟当初踢他下山的时候太像。 “明明我都打算金盆洗手的,为何非有人要来找死?”那声音清清冷冷的,还带着嗜血的味道, 萧扬惊恐的四处看了下,一把拽起人塞进马车,怒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来找本王的理由!” 琳琅颤了下,她是说过,借他权势一用的,她是想过好好在外生活的,只是……有连成这个时时刻刻等着吞掉宁家的人,他还谋划了那么久…… “乖,我们走正道。”萧扬抱着人,抱着的人浑身都是僵的,她在举棋不定,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吓得他手下又紧了紧。 当年没把人带下山,反而被她一脚踹下山,多年来,这根刺一直插着,恨也好,委屈也罢,遗憾也没准,他现在妥协了,道:“回去让你闻闻那两兔子的味道!” 琳琅那点阴郁瞬间被气散了,好小气的羊…… 怀里的人正常了,萧扬松了口气,道:“连成一路那么奇怪的升上来,做的事肯定多,总归能查出蛛丝马迹的。” 琳琅点了点头,刚刚差点想直接永绝后患。 九连 一只苍鹰猛的从深山当中飞蹿而出,翱翔天际,飞向远方,佑看着那只鹰顺利飞出,松了口气,庆安王让他查的事,不出意外应该算清楚了,再过两天,他也差不多可以走了。 此刻山顶上,邱陏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只鹰:“还以为你会毫不犹豫的告诉那天真小王爷呢。” 白三哲仰天笑了笑:“所以,你就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邱陏叹了叹气:“必须急啊,万一被知道,他肯定得被逼着回来,到时候……” “到时候我们两的赌约,就是老夫赢了。”白三哲摇了摇头,“这么低劣赢赌约的手段老夫会用?” 邱陏:“那可不一定,毕竟那小子可干过放火烧你地盘的事,保不齐你要给他添堵。” 白三哲摸了摸自己的一大把胡子:“区区一院子而已,他爱烧就烧了。” 邱陏:“……” 他倒是宠他? “那我可以去烧烧吗?” 白三哲笑了下,手中大刀拔出,有种气吞山河的气势。 邱陏无奈的拔出身上软鞭,二人不说废话的直接开打,直到日过正午,打得大汗淋漓,各自负伤。 身上血滴滴往下落,白三哲跟没看到一样,感叹着:“他明明可以杀了那头羊,再借着官府之手,除掉黑子,吞他势力。” 邱陏蹲下身坐着:“但他偏偏选择放人,费尽心思收拾黑子的烂摊子,还要收黑子为手下。” 白三哲无奈着:“在这九连之中,还留那么点人性,就是找死。” 邱陏仰头看着人,笑着:“所以啊,我押一山头,赌他终会离开九连。” 白三哲用他的饱经沧桑,嘲笑现在年轻人的天真:“离开了又如何?不出两年,他就会发现,九连才是他最后归属,外面……早就容不下他了。” “既然你如此认为,为何帮他瞒着?”邱陏眉头微皱。 白三哲感慨着:“我们都是一群被世人遗弃的,装的再像,再努力,最终还是会发现格格不入。” 邱陏懂了:“到时他所坚持的底线,视若珍宝的东西将在他面前彻底毁灭,你这是要他做个……真正的匪首?” 白三哲笑笑不语。 邱陏叹了口气:“姜……果然是老的辣。” 王府。 “这是连成的那七年的资料。” 萧扬负责监察百官,自然该有的都有,连成晋升速度那么快,他不是没怀疑过的,然而一切完美的没有任何问题。 他看向坐着的人,一派温和之像,如果忽略她怀里刚刚被他卖掉的两兔子,就更和谐了。 它们在死命往外蹿,又蹿不出去,可怜的他心肝一块疼着。 琳琅看着面前一叠半人高的资料,手下松了,两兔子立马跳出来,缩在他脚边,一个劲的要往上爬,受惊不小,需要安慰,他抱起来,就见人摸着下巴,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咩,看着厚度,十分的详细。” “所以,要把这些东西看完。”他安抚了两下,就把它们放出去吃草。 琳琅起身,看了眼两老诱惑她的肥兔,拍了拍人的肩膀,道:“辛苦了,我出去晒太阳。” 顺便闻闻味道。 萧扬一把拽回,咬了咬牙:“一块!” 琳琅爱莫能助的拍了拍那只手,如慈母心疼儿子一样:“你忘了?我不识字……” 萧扬:“……” 问题是他的人从来都是走的正道,连成这种的,再让他们看一遍也很难看出什么问题。 他叹了口气:“横竖休假又开始了,拿连成的七年为官生涯,给你当书识字用。” 琳琅嘴巴张了张,小白羊成了黑心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