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4
“你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滚滚心里慌得不行, 但还是故作镇定道:“就算我和你父亲没有夫妻之实, 但我嫁给了他,他给了我安定的生活,那我无论如何, 一辈子都将他当做我真正的丈夫。” “你倒是会说话!”傅云深将一张纸条扔在他身上,“你自己看看。” “这是……”白滚滚打开纸条是梁让让人送过来的,打开第一句就是—— 小锦, 锦儿, 我的小宝贝,我好想你, 想的浑身发烫,想的下面都硬了。 白滚滚打了个寒战, 觉得恶心,他很想问问梁荣, 下面还疼吗?竟然还能硬。 傅云深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纸条上的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深情?一边说着当我父亲是一辈子的丈夫,一边又和你的小情人你侬我侬?那天是他, 胆子可真够大啊, 都敢送书信过来了。” 傅云深看着上面的文字,极刻薄的道:“就这几个字,写的歪歪扭扭,跟蚯蚓一样,也亏得你能看得懂。” 白滚滚抓着这张纸条, 抖得跟筛糠一样,他咬着牙,将这张纸撕得破碎。 他蹲下来,捂住眼睛,无声的哭泣。 傅云深被他一系列的举动吓到,也发现了不对劲。 他跟着蹲下来,拿开白滚滚的手,“你哭什么?” 白滚滚不肯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别开脸不让他看。 “躲什么?”傅云深扭过他的脸,“看着我,说,哭什么?你这次如果不说,我日后就不会再管了。” 白滚滚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着傅云深的手,却紧闭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的嘴唇颤抖着,仿佛怕极了,怕一开口,就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傅云深静静看着他,也不开口逼他。 白滚滚被他盯的久了,情绪慢慢的平静。他坐下来,不顾草地上未干透的雨水。 傅云深也跟着他坐下。 白滚滚看着天空,晚霞的余晖映照在白云山,泛着七彩的光芒,像一只咆哮的雄狮。 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梁让跟我一起长大,我以为自己会嫁给他。可惜有缘无份,我原本已经放下了,日子一样要过的。可是他……” 白滚滚的情绪激动起来,傅云深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抚他。 “别急,慢慢说。” “嗯。”白滚滚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继续道:“我本来以为,他来找我,是因为往日的情谊。但没想到,他威胁我,之前想去找老爷要钱,现在老爷走了,他便对我动手动脚,我……” 白滚滚说的都是实话,梁让也的确曾经威胁过顾锦。只是原身手段高,三言两语几句好话就将梁让收服了。 但若是一般懦弱的人碰到梁让,怕要夜不能寐,白滚滚也不算冤枉他。 傅云深脸色变了,眼底像聚着狂风暴雨,山雨欲来。 他问:“上次就是他,强迫你?” 白滚滚点点头,解释道:“幸好我逃走了,没有被他得逞,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眼底喊着泪水,“他说他要过来,我该怎么办才好?我好怕。” 傅云深道:“不怕,我最近都会守着你,不让你单独一个人。” 他看白滚滚心情沉重,故意取笑他,“你今天不还是很威风嘛?怎么处理事情的时候这么厉害,把那些管事治的服服帖帖,现在就不能雷厉风行一点?” 白滚滚心道雷厉风行了怎么给你找事情做啊。 他缩着脑袋,用袖子擦干眼泪,吸吸鼻子小声道:“这种事情,哪能一样啊,我第一次遇到……” “别坐在地上了。”傅云深拉着他站起来,“以后不会让你遇到这种事情了。” 他现在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他的这位小后妈,真的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哥儿。他还这么小,却背上了这些重担。 若不是他的父亲买子求荣,他也不用这么辛苦。 表面上看着风光,背地里却没人知道要承受怎样的苦。他才十八岁,丈夫却已经去世,还留下了一个比他还大的儿子,谁知道以后的日子会如何? 傅云深此时倒是有些庆幸他父亲只留下了他一个孩子,他跟老财主关系很差。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总是出轨,经常打骂他和母父。 他在外面有过一个孩子,后来不知如何夭折了。从那次过后,他的母后就生了一场大病。 傅云深当时年幼,不知道当中的纠葛,现在回想起来,一向身体健康的母父为何会突然一病不起?而后来父亲也生了一场大病,一直躺在床上,躺了十几年。 傅云深不愿意去追究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再追究也没了意义。 只是他心底终归是恨的,恨到连傅家的家产他都不屑一顾,宁愿他败落,也不愿意接手。 但现在,傅云深看了眼他的小后妈。小小的一个,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仿佛因为地上的泥水弄脏了月白色的长袍,他有些不高兴的嘟着嘴,赌气似的拼命拍打着衣服。 最后却也没有能将脏东西拍掉,气哼哼地放开衣服。 傅云深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想傅家败落了。否则他的小后妈就不能穿好看的衣服,不能笑得灿烂。 他好笑的拉住白滚滚的手,“跟一件衣服置什么气?” 白滚滚扭头看他,傅云深的侧脸线条硬朗,富有立体感,非常有魅力。若是放在开放一点的时代,必定会引来无数追捧。 白滚滚一下看呆了,却不是因为这个。 刚刚那一瞬间,傅云深特别的像景同,不只是外表,还有说话的语气。 每次白滚滚使小性子的时候,景同就是这样,一边嫌弃着,一边哄着。 白滚滚上大学之前是不敢有小性子的,他家境差,从来没有体会过别人哄着的感觉。 以前跟景同相处,也是十分客气,连话都不多说,从来没有脾气,一丝一毫都算得清清楚楚。 但后来相处久了,景同什么都哄着他让着他,才慢慢就将他养出了小性子。 白滚滚愣神了好一会儿,傅云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 白滚滚摇摇头,他摸了摸肚子,“我有点饿了,快回去吃饭。” 大宅院的规矩很多,譬如一家主子晚膳要一起用,不能中途离席。 以前老家主身体差,却还坚持让人每天扶着去餐厅用餐。 这里每一个人都十分讲究规矩,尤其是白滚滚身边的李管家,无论什么事情都能说上好一通。 白滚滚腻歪极了,倒是傅云深不同,他毕竟留学归来,对这些老派的规矩不敬畏,他身上没有太多的规矩。 李管家早就在餐厅守着了,看到白滚滚和傅云深一起过来,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开口询问。 傅笑早就在候着了,还有老财主弟弟的一家五口。 老财主的弟弟原本早就分家出去了,但前段时间老财主丧事,他们便顺势搬了回来,说是祭奠兄长,赖着不愿意走,但真正的目的瞎子都能知道。 傅荣氏看到白滚滚姗姗来迟,摇着手里的团扇,冷嘲热讽道:“嫂子可真是好威风,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孩子都要饿坏了。” 他生了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哥儿,在夫家底气很足,连来到傅家都敢对主人使脸色。 白滚滚每次听到他喊自己嫂子就满心怪异,都是男的,喊什么嫂子,多奇怪啊! 他道:“是我不好,耽误了时间。但你若是等得不耐烦,倒是可以回家吃自己的去。毕竟一家一起用餐时祖宗的规矩,不能坏。若是回了自己家,想什么点吃就说什么点吃,一天吃五顿也没人有管说半句,你说是不是?” “哼!”傅荣氏气不过,还想要回嘴。 白滚滚却不愿意理他,对李管家道:“吩咐厨房开房。” 傅荣氏只能冷哼哼坐下,还对丈夫拼命使眼色,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白滚滚坐在了傅笑身边,按规矩他们一向是这么坐的。 最近傅笑一直神出鬼没,除了吃饭的时间,白滚滚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了。 看着白滚滚坐下来,傅笑半个身体都僵硬了。 他从小就在这个时代长大,也没有出去见过世面,自然是十分讲究规矩礼法的。上次神志不清醒冒犯了嫂子,如今却是不敢再有半点非分之想。 即使那次的触感他分毫忘不了,还总时不时出现在梦里。 白滚滚看到下人们过来布菜,故意往傅笑身边让了些,给布菜的下人让出空间。 傅笑手一抖,紧紧抓着椅子上的扶手。 白滚滚觉得有趣极了,他觉得人格分裂可真好玩啊。 在傅云深面前是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在傅笑面前就是妖艳贱货,一心要勾引他的小妖精。 多么刺激! 难怪一个系统都要玩人格分裂,也难怪主角会分裂出两个身体。 白滚滚故意伸腿,假装不小心碰到了傅笑的大腿,轻轻蹭了一下。 傅笑身体一下绷直,手一抖,碰掉了桌上的碗筷,引来旁人的注意。 “哟!这是怎么了,果然是那种烟花柳巷出来的货色,连点餐桌礼仪都不懂。”傅荣氏拿着筷子嬉笑着点了点桌面,妖娆的靠在椅背上。 傅笑在这个家地位很低,别说是主子,就连下人们都看不起他。他的母父是烟花之地出来的,靠着生了个傅家的儿子,过上了富贵生活。 大财主讨厌这个弟弟,他是当家人,其他人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傅荣氏不敢跟白滚滚正面对上,讽刺起傅笑来却是半点不犹豫。 白滚滚让下人给傅笑换一双碗筷,“开饭,”他率先喝了一口汤,“都说傅家男人多是深情,看来真是如此。老爷如此,二弟也是如此,这烟花柳巷的哥儿虽有不好的,但也有好的。傅笑的母父是好的,二弟的妻子也是好的。” “你!”傅荣氏怒不可遏,一气之下砸了筷子站起来,指着白滚滚骂道:“不过是个继弦的,当真以为这傅家是你在当家!” 他小时候因被劫匪绑架,卖到了烟花之地,所幸命好,及时被救了出来。但名声却一直不好听,他自己很避讳这个话题,凡是别人说起这段过往,他都要大发雷霆。 如今被白滚滚拿出来放在台面上说,当真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手刃了白滚滚。 白滚滚喝了口汤,完全不为所动,平静的将汤碗递给旁边伺候的下人,“味道不错,再来一碗。” 他看向傅荣氏,“弟媳不坐下嘛?若是坏了祖宗的规矩,怕是族长那边也不好交代。” “你!”傅荣氏气得脸色发红,却投鼠忌器,傅二拉着他坐下,他才不甘不愿的坐下,还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发泄。 白滚滚却只顾着给傅笑和傅云深两人布菜,仿佛完全当他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白滚滚:今天我实力护夫 傅云深: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也会人格分裂 白滚滚:因为我被你们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