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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饭后消食的往事(1)(旺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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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书桌搬到床前,外加两个方凳,四个人吃了一顿品种丰富的简餐。    饭后已经是下午两点有余。    “你们快走。我们还可以趁机睡会儿午觉。”    受够了彭小帅明目张胆的柔情蜜意,苗贝贝终于捱到放下筷子,马上撵人。    余勒还惦记着成辛多年前发生在火车上的故事:“饭后不宜卧躺,适合静坐30分钟。不如我们陪你们聊半小时的天。”    彭小帅感激不尽地点头如捣蒜。    “好呀!”成辛快乐地回答。    但凡吃饱足,她总能忘忧。    “那就说说你多年前在火车上遇到的故事!”    咦?    不是陪聊?    怎么转眼成了陪听?    “小运动有助于消食。”余勒像是看穿了诚心的心思,不动声色地劝说道。    “好。”    成辛坐在床沿,优哉游哉地晃着双腿,开始边想边说。    “大一寒假返校,买票等候上车,结果遇上小偷团伙,他们把着车门,制造慌乱,趁机摸人腰包,还摸到了我,幸亏我钱没在背包里……”    苗贝贝很快被故事吸引,忘了身旁不住向她靠近的彭小帅。    余勒听得最认真,却看上去最放松。他一边听一边帮大伙儿准备饭后水果。    小白瓜经余勒的手,薄薄去掉一层皮,又被分成两厘米见方的小块,上面随机插着几根牙签。    余勒戳了一块递给成辛,成辛也不伸手,只凑过身子,张开嘴,很自然就吞下牙签上的果肉。看得彭小帅羡慕得直流口水。    多年情侣积淀下的默契真不是盖的!    彭小帅也想尝试,手捻牙签,将果肉一点点递过去,终于递到了苗贝贝嘴边,还期待苗贝贝小口一张,没想到却是小手一抬。    “啪!”    苗贝贝毫不客气地拍落彭小帅的殷勤。    “我先是遇到一个穿军服的,他拉我上了车,后来遇到一个跟我同音不同字的同龄女孩,她也叫chengxin,不过是禾口王的程,三金鑫。    不过,程鑫不是返校,而是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打工。    她虽然幸运地成了最后一名挤上火车的人,却不幸被偷了钱包,连带在陌生城市要去的地址,电话号码都丢了。    她哭得那个惨。想出声又不好意思,想忍又忍不住。让人看着心酸。    那时候我带着1000块应急现金。暗中决定去火车上的卫生间取100块给她。”    随着成辛的讲述,余勒随即脑补画面。    --    (以下为:在成辛简单语言描述下,余勒头脑呈现的复杂画面。)    --    寒假结束返校。    小城的火车就是这样,只有短暂一分钟的停留,而排队上车的,则是黑压压一串人头。    火车警察厉声斥责之下,等待上车的队伍的勉强维持成歪歪扭扭的条状。    火车鸣笛进站,后尾的人不安骚动。    站在稍前处的成辛感受到来自背后的强大推动力,身体不受控地往前倾,而前方,只一人之隔,就是深陷地面半人高的车轨。    止不住的后推动力让成辛不寒而栗,惊声出叫。    “后退!”    一个愤怒的声音在成辛正前方底气十足地迸出胸腔。    火车减速,即将停止。    来自身后的骚动越加发力,到处是乱哄哄的声音,那声“后退”瞬间被淹没。    成辛直直地被推撞到前面的身体上。    愤怒的声音回头,成辛才猛然发现他穿着军服。    军服大概也意外贴撞自己的是位穿着淡粉着棉衣的娇俏小女生,表情瞬息柔和下来。    火车停靠,车门打开。    军服稍回身,凌厉的目光打量两眼成辛:“你就在我身后,我帮你上车。”    平日里只容一人通过的火车门此刻扒了六七双手,三个人同时摒在那里,没人肯想让,你挤我扛,竟都难脱身上车。    小站太小,只停1分钟。    重新发车的倒计时滴答滴答不停地走,军服奋力用肩膀扛掉一个人,占据车门大部分空间,回身拉成辛。    豆蔻年华、平日甚是拘谨的成辛顾不得太多,朝伸向自己的大手交出了自己的纤纤玉手。军服往前踏一步,给成辛留一片立足之地。成辛努力抬高脚,踏上踏板。被军服挤掉的人重新来抢空间,成辛一下成了被挤在中间的人,动弹不得。    滴——滴——滴,十秒倒计时。    成辛怕火车就这样开走,正担心之际猛然意识到有只手在摸自己,从腰摸到臀。成辛皱眉,咬着下唇,几乎要哭出来。    火车警察朝这个方向奔过来,一侧的小姑娘爸妈倾家来送,见人潮汹涌,倒计时放弃上车。成辛这才得空上车。    车门行将关上的最后一刻,火车警察用手推上另一个女孩。    咔嚓,车门关上。    隔离了站台的骚乱。    成辛心有余悸地看着车窗外的人们焦躁地挥着手中的火车票跺脚,不禁心存感激地向军服笑了笑。    “我的钱包!我的钱包不见了!”    最后上车的小姑娘一边上下翻衣服口袋,一边惊慌地哭。    成辛想起那只手,原来是小偷!她心里充满后怕,自己身上带着整千的费用呢。还好,能摸到硬硬的,钱和学生证放在一起,都还在。    成辛悄悄松口气,一抬头,看见军服正好在看自己,便由衷地对军服又说声谢谢。    “不客气。”    军服的声音是冷冷的,尽管脸是笑的。    钱包被偷的女孩就站在成辛的旁边。翻找了好大一番,确认被偷。女孩子忍不住悲伤地放声哭出来。    “别哭。要么你打电话给你同学让他来接你。”成辛出主意。    看那女孩子的装束,好似学生一般。成辛想当然地认为她跟自己一样是学生。    “我是要去工厂打工的。我还是第一次去,没有认识的人。”    成辛觉得事态超出了自己能安慰的范围,毕竟自己也不宽裕,只有家长给的办学年生活费。    环顾四周,军服正双手抱肩注视着她们。    虽然嘴角上翘,眼光却异常冷峻,成辛莫名后背发紧。    第34章 饭后消食的往事(2)(加更为捉虫小天使@绮疏青琐@笑颜忘)    巧得很,那女孩也叫“xin”,只是三金鑫。    与成辛少见的姓氏不同,她姓程。    成辛看着哭泣的程鑫,心想:呆会儿去火车上的洗手间,取出一百块,好歹给她个路费。    正要这么做,火车查票员从远处挤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位火车警察。    “大家都别动。男的出示**!”火车检票员高声喊。    怎么要查**了呢?身边有人窃窃私语。    “排查通缉犯。配合一下,男的出身**。”火车检票员倒也是个随和的人。    “怎么只查男的不查女的啊?”身边有人笑着问。    “通缉的是男犯人。”    ……    正听身边的人七嘴八舌呢,成辛忽然发现军服不见了。    待检票员走后,成辛顺势挤到洗手间门口,准备进去取钱资助程鑫路费。    洗手间的门显示无人,却怎么也打不开。    成辛还以为自己力气小呢,便更加使劲推。仍然推不动。身后的一个热心男子见状来帮忙,依旧推不开。另一个男子也来帮忙,俩人一起使劲,门开了一个缝,缝渐开渐大,露出一个使劲顶门的腿来。    原来里面有人。    见有人在里面,外面推门的两个男子同时住了手。一个还慌忙道歉:“对不住,不知道里面有人。”    里面的人也松懈下来,哑着嗓子说不好意思,忘记插门锁了。    成辛见外面推门的两个男子相视而笑,她还暗自觉得好笑:真是大意,上厕所都不插门锁。亏得是男人,要是女人,不插门锁,外面的人见显示的是无人状态,要是推门而入,那该多尴尬。    过了许久,卫生间的门悄悄开了个缝,里面探出一颗脑袋。脑袋机警地左右窥视一番,才昂首出门。    这一昂首不打紧,和成辛看个正着。    俩人同时小吃一惊。    原来厕所里的是军服。    成辛捂着胸口直舒气,边抚边笑着说:原来是你,吓我一跳呢。    军服也放松下来,说:“拉肚子拉肚子,不好意思。”    成辛进了卫生间,看到干干净净的便槽,对军服顿生好感,真是个干净的人。    成辛从口袋里取出一百块钱,折了三折放在衣服外口袋里,出门朝自己原来呆的地方走,自己的行李还在那儿呢,委托给丢钱的小姑娘照看着。    春运繁忙。    这趟临时车见站就停,见车就让,咣当咣当晚点近五个小时。    历经近15个小时的行驶,成辛乘坐的临客绿皮车走完了地图上的7309公里,行将抵达湘洲所属省份的省会。    原本下午五点要到的,结果到时都要晚上10点。这个点,省会城市发往成辛要去的湘洲市的汽车已经没有了。    成辛最怕这个。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行将下火车,成辛越深刻地体会到被盗的程鑫的心情。她原本生动的脸色也黯淡下来,不停地拿出手机看时间,叹气连连。程鑫反倒要来安慰她。    貌似只能夜宿这个灯火明亮的南方省会城市了。    而中途留宿,对出门经验不足的成辛来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难免担心。    抱臂面朝车门的军服,时不时转过脸来看一眼成辛和程鑫,见成辛很担心,像是决定好人做到底:“跟着我,我带你们。我最熟这里。”    成辛在夜色里看军服的剪影,异常生硬,又联想到洗手间门口发生的他死死抵住卫生间的门的事情,心里生出异样来。    正动心思要婉拒呢,程鑫倒如释重负地笑了,开心地回应:“好啊,好啊。”    火车减速,进站,停站。    军服一双有力的手一把抓过成辛的行李箱,抗在肩上,另一只手拎起程鑫的编织袋,压低声音说:“我本来有个朋友在车上当列车员,找他可以给我一张票,没想到没有找到他,出站我没有票可检。就说我是到站内接你们的。”    成辛顿生疑窦。    无奈行李已经顺着人流往前走了,车门一打开,军服这边抗,那边挤,三两下蹭开一条路,程鑫紧随其后,一只手搭在自己的编织袋上,俩人眼看消失在人流中。    成辛只能看到自己被抗在军服肩上的胭脂色行李箱在人头上方一高一低起伏。    迫不得已,成辛只能侧着身,在人缝里找空间,尽量紧随他们。    临到出站检票口,军服更是甩开了步子往前走,检票员伸出一只手要检票,军服拿胸膛撞开,边撞边吼:“我是来接人的。”    说话间军服已经出站数步了,检票员企图小跑拉住他,无奈军服走得快,力气又大,三两下就甩开了检票员。检票员摇着头骂着方言愤愤不平地回来继续检票。    等成辛的票剪好出站,军服几乎要消失在这夜色广场中了。    程鑫也不见了。    站在暮色四合的站前广场,成辛的心拔凉拔凉,沮丧感渐涌渐浓。    忽然背后有人拍了她一下,一回头,是程鑫。    程鑫灿烂一笑:“快点啊。他在前面呢。”    成辛往前遥望:果然很远处有个又抗又提的坚毅身影,立在那里等她们。    “你们之前就认识?”    成辛小心翼翼地问程鑫。    “你们之前不认识?”    程鑫瞪圆了一双清澈的眼睛反问。    成辛不禁也瞪圆了眼,还没有开口,身边有人铿锵有力地说话:“怎么走这么慢!”    原来军服反折回来了。    夜色越浓,广场上路灯灯光的穿透力越弱,只亮了灯下的一团。远眺广场,仿佛一个个打了聚光灯的小舞台。    不时有人靠过来,用充满口音的普通话问住宿吗住宿吗。    口音陌生,路人生疏,昏暗之下,充满叵测的深深浅浅的距离,成辛有些胆怯了。    成辛的目光从搭讪路人身上落脚在军服抗在肩上的胭脂色行李箱上,怯生生地伸手去够行李箱,遭遇军服一个强有力的摆身,甩掉了成辛乏力的手。    军服催促道:“站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累坏了。快点走,好休息。”    成辛和程鑫面面相觑,四目相对,都有些迟疑,你看我我看你地犹豫着。    “快点!快点!”    军服抛下最后两句催促的话,转身抗着行李箱拎着编织袋,大步流星径直走了。    成辛和程鑫,只能拉紧手,彼此打气,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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