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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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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    本来不该出现在此处的蛋黄酥一踉跄, 被小手 ` 枪推进大堂。    他看到成景廷和刃唯抱在一起,刃唯还哭了。蛋黄酥手足无措,捂住眼, 露出一条缝,悄声告诉自己:“就当没看见。”    他还没说完呢,后脑勺被一阵暴锤, 白荷压低声音怒道:“脚!”    蛋黄酥怒了,“姐!你知道不知道这样敲后脑勺会死人的!”    “……你似乎老忘记自己是个死人。”白荷翻白眼。    蛋黄酥听她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的脚没露出来,赶紧踩地, 迅速躲到石柱后面,又一屁股被小手 ` 枪踹出来, 只得站直了给刃唯敬礼:“嗨咯。”    刃唯瞪大眼。    刚才风吹过,他已经看到蛋黄酥的西装裤下没有脚了。    没有脚。    没有。    脚。    刃唯一下抱紧成景廷,“成, 成景廷, 我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殊不知,成景廷已满脑子黑线,心里暗自切开黑,开始计划怎么收拾蛋黄酥。    成景廷轻轻放开他,难得耳根也红了。把刃唯抱在怀里的感觉太好。    “怎么?”他咳嗽一声,故作镇定。    刃唯吞一口唾沫, 胆子再大也被吓到了, “我看到, 蛋黄酥没有脚……”    “他今天没带假肢。”成景廷说。    刃唯又一惊吓,“啊?!”    “别问了,你喝醉了。”成景廷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又觉得自己体温试不出来,从兜里掏出一只温度计,放到刃唯额间,认真说:“有点发烧。”    “你才碰了几秒,发什么烧,不是这么用的。”刃唯夺过来,特别乖地将温度计放到自己腋下,“是这么着的。”    浑然忘记了刚才看到的惊悚一幕,刃唯把这些全部归结为自己喝多了。    他在前台坐了会儿,把温度计取出来,体温正常。    他伸手去解成景廷的衣扣,想吃几口豆腐,面儿上笑盈盈的:“成景廷,我来给你试试你体温多少,我一直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持续性低烧……”    “没有。”成景廷猛地站起来,差点打翻刃唯手里的温度计。    他语气有些慌乱,“我去门口站站,听说夜里有客人,你早点休息。”    “你就把我叫来这么着啊?我睡不着,我赖着你,”刃唯不干了,下巴贴到前台上,耍赖,“我在这儿当礼宾部,快给我一套衣服。”    “别闹了,”成景廷难得一笑,“上去休息。”    刃唯突然发问:“你们前台在上什么情况下会跟着客人一起上楼?”    成景廷老实地答:“客人房卡有问题、找不到房间,或者有别的困难。”    “哦,我忘了我哪间房,我肚子还不舒服,”刃唯趴在前台不动,“好累好困,要前台哥哥抱。”    成景廷这下不别扭也不犹豫,走到前台边,手臂搂住刃唯的腰胯和膝盖弯,一用力,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刃唯顺势搂住他的肩和脖颈,得趣了,偷偷的笑:“我重不重?”    “好轻。”成景廷说。    人骨肉一两,魂魄六两,剩下三两情爱,却为重中之重。    “哪儿轻了,有一百多斤……”刃唯知道他手臂有力,腰腹更是结实,放心地挂在他身上,说话不着边际,“我要是在夏天认识你多好,人肉制冷机。”    成景廷抱着他走进电梯间,刷了房卡,让刃唯伸手去摁楼层。    “夏天热。”    刃唯爽得爆粗:“那我他妈天天抱着你。”    没想到成景廷低头,亲了亲他唇角,“嘴唇是热的吗?”    他如今紧贴着刃唯,便暗自运了些热度,疑问一出,心中还带了期待。    刃唯摇摇头,“不热。”    这回轮到成景廷愣了,怎么会?    刃唯伸手,像之前计划的那样,摁住成景廷的后脖,将男人的头往下压一些,自己仰起脑袋,往他唇上重重一吻。    他明显感觉,成景廷的手抖一下,差点儿把他落地上去。    刃唯亲了一下不敢再擅自深入,纯情得很……这些其实他都不太会做。    “成景廷,”刃唯没亲够,小声说:“我再亲你一次,你要抱稳我。”    他又落一吻,见成景廷耳根子红透了,自己耳朵也烫,笑弯了眼,“你刚刚问我,你嘴唇热不热。”    成景廷盯着他,眼神特别认真,“嗯。”    “其实呢,”刃唯仰头,用鼻尖去蹭成景廷的,“是热的。”    “叮咚——”电梯一响,十楼到了。    成景廷将刃唯抱出房间,走到走廊尽头,刷卡推门而入。    凌晨五六点,天色已经有些亮了。    成景廷正弯腰给他脱鞋袜,再生涩地将人塞进被窝里。这些在上一世,上上一世,都是刃唯或者随从伺候他,自己一大少爷大皇亲国戚的,哪儿做过这些活。    刃唯察觉他动作生硬,还正想问为什么你一做酒店的,服务性这么差呀。    他是不知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成景廷来伺候人,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成景廷明白刃唯现在迷糊中的想法,这么想着。    如果刃唯知道一切,说不定现在会抱着他,夸他,再红着眼喊一句景廷哥哥。    “成景廷。”    恰到好处的,他又叫住他。    “我再亲你几口,你会不会多说几句话。”刃唯说,“我就觉得,你话特别少……像很多事都憋在心里,我看着怪难受的。”    刃唯是真的喝了后劲大的酒,此时已经有些上头,很多想耍的小花招使不上,字句都真心。    “你有什么伤心的,痛苦的,高兴的,都可以告诉我。我虽然嘴巴笨,人不聪明,但很会开导人。还有你这里……”    刃唯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语气苦口婆心,手指摸上成景廷的眉心,“老皱着干嘛?我给你当开心果,你还愁什么呢。”    成景廷没说话,也不敢碰刃唯。    他现在身上冰冰凉凉的。    况且,彼时已晨间将至,正是世间阳气最为旺盛之时。    成景廷精力再好,也难免控制不住身体。    他隔着衣物去抓刃唯的手,将刃唯的手捏成小拳头,沉声道:“我很开心。”    “骗人,”刃唯眯眼,晕晕乎乎,“我虽然喝醉了,但我看得可清楚了。啊,你呆毛翘起来了。”    他伸手去碰成景廷头顶的头发,压根不知道那一缕缕黑色是溢出的灵气,“我是一把梳子,我帮你    捋捋。”    刃唯是真的后劲上来开始醉了。    成景廷失笑,抓住刃唯的手,吻了一下手背,“我知道了,你快休息。”    “别碰我!我他妈还没给成景廷说完呢,”刃唯把成景廷当作别人,愤怒地甩胳膊,瞬间又变回温顺的样子,盯着成景廷的脸,张嘴,说出那四个字。    “我喜欢你。”    刃唯正对阳光,整张脸都被照得微亮,眉眼如画,已经印入成景廷心里好多年。    “所以很多事我都想和你分担。”    成景廷背对着阳光,如山身形像被镶嵌上金边。    他张嘴,想回应的“我爱你”始终没出口。    这句话到底要怎么说呢,要什么时候说。太慎重了。    像感觉到了眼前人的不安,刃唯扑到他怀中,像哄小孩似的,拍他背,把有些开始暴躁的成景廷奇迹般地安抚下来。    “这四个字我说完啦,你也要挑一天讲给我听。虽然说,择日不如撞日。你也别赖账,别说你不喜欢我,我都看得明明白白的。我说我不聪明,但我不是傻子。”    成景廷没接话,重重地回了一声“嗯”。    刃唯正要仰倒时,成景廷伸臂搂回他的腰,第一次,如此主动地在刃唯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真真实实的,冰冰凉凉的。    一个沉重而深情的吻。    刃唯被冰得神智拉回些许,捧住成景廷的脸,皱起眉,认真地喊:“成景廷!”    成景廷正将他缓缓放下,跪在床上的膝盖收回,想站起身,收拾一下就出房间。    听刃唯又一本正经地喊自己,成景廷已经习惯了,“嗯?”    “你看。”    刃唯盘腿坐在床上,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去看窗外天光熹微,朝霞好景。    成景廷脚步一滞。    那日他坐在清晨阳光之下,在成景廷脚步停顿之时,去看成景廷的身影。    高大、熟悉,像在哪儿见过似的……这就是缘分。    刃唯忽然明白了,有一次他在酒店露天泳池边看景色,“千帆过尽”的落寞是如何而来了。    这样的良辰美景,的的确确是该两个人一起度过的。    “天被我们吻亮了。”    刃唯说。    第二天,刃唯一觉睡到下午。    前几日被扔在大堂的白宣恢复元气,吃完晚饭打个电话过来骚扰刃唯,“唯唯?在你就吭个声!”    “……在的。”刃唯慢吞吞地爬起来,“我昨晚发疯一个人去蹦迪,喝多了。”    “胆儿挺大啊你?”白宣数落几句,“东门上开了家酒,好几辆千万级超跑助阵开业,老板就是那个什么哥的,邀请你去剪彩呢。说打你电话打不通,我说你在忙,最近费尔曼事情多得很!”    刃唯哈哈大笑,“没想到我在睡觉!”    “想到了,”白宣毫不客气,“听说你前几天在X酒店吃得食物中毒,还进医院了?”    “没中毒,吃噎着了。”刃唯怕白宣在外边儿乱讲X酒店不好,只得搪塞一句。    他没看见腰间若隐若现的红痕,只觉得痒,伸手去挠。    那会儿刃唯还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始作俑者全是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男人。    白宣在那头点燃一根雪茄,“那你从中吸取什么教训没?”    “嗯,”刃唯语气特别好,“再也不吃花椰菜了。”    白宣差点把火机抖掉,“那牛扒呢?”    “还是……”刃唯忍痛,“吃的。”    白宣:“……”    难道不应该是不再在X酒店的标帜餐厅吃饭了吗?这酒店人心也太黑了,那天还真把他就那么扔在那儿,躺了半宿!    挂了电话,白宣洋洋洒洒一篇投诉评论写到spu官网,中英文版,把X酒店的行为“揭露”了个里里外外。    没过几个小时,他接到了X酒店的官方回复邮件。    就三个字,对不起。    落款:蓉城X酒店董事长,成景廷。    将这事儿告诉刃唯后,刃唯还回复——言简意赅,牛逼。    还堵得你没话说。    X酒店算好了,你要放其他地方,这种喝醉了躺大堂里是要被拖出去的。    白宣说,我是客人。    刃唯隔着屏幕翻他白眼,入住人是我,你不能算客人。你要是跟我上楼睡一晚,你都叫蹭住的。    白宣骂道,还有这么多门路?    刃唯小尾巴要翘起来了,你不懂,你又不是搞这个的。    回神已是傍晚。    刃唯起床洗漱,在衣柜里挑了几件熨烫过的衣服,又往洗衣袋里塞了不少东西,打电话通知客房部上来取脏衣物。    客房部跑了两三趟,拿了七八个洗衣袋,才终于把刃唯的衣物都装完,全部拿去干洗了。    洗漱完毕,刃唯下楼,费尔曼的司机已经在大堂门口等候多时。    刃唯管在礼宾部登记行李箱的成景廷要了几张名片。    今晚去的都是他们圈儿里的人,说不定能找机会给成景廷拉点儿客人。这么有个性的酒店,别被市场网络给埋没。    刃唯用指缝夹着名片,端详一阵,喊,“成景廷。”    “嗯?”成景廷抬头。    “有没有,就是,有没有……”刃唯被他眼神看得脸红,“没有贴你照片的名片啊?”    成景廷还没味儿过来,“不妥?”    “也不是不妥,”刃唯找借口,“你长这么好看,那帮完犊子的个个又乱,你说万一……”    他颇为别扭的语气惹成景廷一笑,“有人敢跟你抢人?”    “啊?”    刃唯懵了,耳廓红得不像样,眼神忽闪忽闪,捏住名片的手指抖动一下,才反应过来成景廷这话什么意思,赶紧反驳道:“当然没有了!”    成景廷单手负于身后,不知从何处又变了张名片捏于指尖,“拿这个。”    再递过来,名片上就没有成景廷的照片了。    护城河畔的酒开业典礼声势浩大,微博不少大v前来捧场报道,超跑停了满街。夜里人多嘈杂,河水流淌,刃唯竟开了瓶啤酒站在酒外的护栏边出神。    他在X住下是住下了,又什么时候是个头。    成景廷不爱外出,日常也除了工作不提其他,偶尔逗猫,连烟酒都极少接触。    他天天立在酒店大堂入门处不远的地方,宛如工作机器,也没多少感情。    这样的人,能和自己相处多久?    刃唯皱眉。    虽然,他不太喜欢自己想太多……这还没在一块儿呢,就想那么远了。刃唯思及此处,心中雀跃又难过,好多话哽在咽喉,对着涓涓流水道不尽了。    给在座哥们儿都发了成景廷的名片之后,刃唯解释说,以后在spu找成景廷订房间能便宜一点儿。    这酒店大,新潮,奢侈,就是缺点人气。    有人问,没人气么?不是之前生意还挺好?    刃唯也琢磨这事儿,说,有生意啊,但是那些客人大部分都安安静静的,不爱讲话。来无影去无踪,也没人跟自己搭讪过。    有好事者大笑,不会是闹鬼!    刃唯差点儿崩一个啤酒瓶过去,不满意了,你别造谣啊!    市里酒店集团的少东家刃唯,什么时候给别的酒店做过宣传?    前几年,市里酒店业饱和得厉害,各路兵马纷纷前来抢地开业,都怪微博将其炒成网红城市,动不动就“来了不想走”。本市众游手好闲的二代聚集一处,觉得应该是吃得走不动路。    于是,市内游客和美食共存的大街小巷,就成了各家酒店集团兵家必争之地。    而刃唯家的费尔曼豪森皇冠大酒店,就立于最好的位置。    几年来,房价上涨几万,结果后边儿平底起一新来的X酒店,没想到刃唯还帮着揽生意。    你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一门心思投敌么?    “刃小少爷是意气风发少年郎,哪儿在乎这点钱!”    齐流脱了外套靠在沙发上摇骰子,抬眼瞥说这句话的人,说的话却是给刃唯听的。    见刃唯不为所动,还咬着滤嘴点烟,齐流继续说:“爱情和面包要哪个?他连命都不要。”    “够了啊,”刃唯被说得心烦,“找你的证据去。”    齐流牙痒痒,把骰子摇乱了又来,“呵呵,快了。”    “成景廷?”    从北美那边投资回来的严鸿声拿着名片看了许久,摸摸下巴,“没听过……不应该啊。”    “没听过?”    刃家酒店并非国际酒店集团俱乐部旗下,不认识成景廷很正常,但连严鸿声都没听过,刃唯倒觉得奇怪。    “没有,毫无印象。”    严鸿声将名片上的酒店名字看了又看,“我也没听说过有个X酒店,spu我倒是熟悉,我常客,他们俱乐部的楼就在我美国的家隔壁。”    刃唯心中警铃大作。    “而且,”严鸿声神情严肃,“你之前在咱群里说网络上订不到X酒店。”    “对。”    “都什么年代了?spu是全球联盟,最重视官网客户,他们凭什么不开通网络业务?”    “……”刃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深夜回酒店,星里街上的路灯似乎比往常都更亮了些。    刃唯被小唐扶着进大堂时,大堂空无一人,前台只有正在打瞌睡的蛋黄酥和白荷。昨晚挂了已施工的高纸墙已经撤下,酒内焕然一新,座椅还特体贴地铺上了羊绒坐垫。    效率挺快。    他揣着房卡,在大堂站了会儿。    仰头,刃唯又去看那面镜子。他总觉得……有什么黑青的东西在头顶乱晃。    但他一抬头,那种眩晕感又消失了。    反复几次,刃唯脖子都酸了,仍旧没抓住那一抹“身影”。    他低头掏手机,给成景廷发了微信。    ——我回酒店了,上来做做?    ——不好意思。    ——是上来坐坐!    他想想,快速删掉那句“做做也行”。    不行,太快了。还没有准备好。    刃唯深吸一口气,站了许久都没等到成景廷的回复。他略有些失望地看看门口,也没见着成景廷在。兴许是不上夜班,太累就回七楼睡了。    他知道疼人,也不做多打扰。    小唐早走了,刃唯也落得自在,甩着手跳进电梯间,乘上了十楼。    被装修得像ktv风格的酒店过道里,刃唯头一次看见和自己住在同一楼层的人。    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站在走廊另一端的尾房前,正在疯狂地刷卡、开门。    “嘀——”    男人使劲将门往外拉,拉拽不开,又刷卡。    怎么回事?    刃唯念叨一句,偷偷摸摸地走上前去看。    他自从知道这酒店是成景廷的之后,感觉自己跟老板娘似的,什么都担心,什么都想插一脚。    这位不断折腾门的客人,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开不了门后气急败坏,抬腿就想将门踹开。    可X这种奢华酒店的门起码都是十厘米厚,踹不开。    刃唯见他踹门用力太大,担心客人的脚和门出什么问题,忍不住喊出声:“你好!需要帮忙吗?”    男人缓缓转身——露出了一张刃唯从未见过的、像剖开过的面孔。    我操。    刃唯忍不住倒退一步,吞咽了口唾沫。    这,还真有……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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