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庆六十七国师薨
国师清醒的时间愈发的短。 而他昏迷的时间,却慢慢推长了。 天色一直未曾放晴,细细地落着雨,燕帝一边忙碌今年马上就要到来的水涝大灾,一边时时关注国师的情况。 他本还有些怀疑白胥华的能力,可是在发觉他人都无力判断国师的情况,甚至所学医理与国师的情况全都对不上之后,便没了这些怀疑,只把白胥华当最后一根稻草抓着,面容时时都是愁苦的。 ——他年岁已大,若再这么熬下去,怕也是要出事的。 白胥华犹豫一二,提醒了他,可惜燕帝身上的担子,又哪里是说放,便能放的呢。 国师病重的这一段时间里,燕帝也安排了人手去查询吕国地宫的事宜,总领此事的人,是位刚过不惑的中年人。 他虽然已有三十,面庞看着,却依旧是只有二十岁的模样,颇为英俊阳刚。 这叫白胥华登时便生出了不详感觉。 他与燕帝一提,燕帝却因手下人手不够而为难愁茫,他见到燕帝这般模样,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只将原本要下的命令换了一二,与阮酥玉给去一些误导。 雨停之时,已经是一月之后了。 燕帝肉眼可见地苍老了不少,太子殿下却仍旧是那个贪玩的稚嫩童子。 他虽然察觉到了宫中紧绷的气氛,乖巧了不少,但到底也是没有什么大的进步可以称耀。 宫里的人面容上,都挂上了愁绪。 这一段时日以来,国师的情况数次危机,几乎就要彻底断了命,却又被白胥华硬生生将命提了回来。 但他却也只能做到这般。 国师身上的鳞片已经脱了个干净。 饶是他身上的血恍是流不尽,一月折腾下来,此刻的皮肤也苍白得像是新出的纸。 他出乎意料的没有消瘦,身上的肌理,甚至隐约有更加紧实的感觉。 这叫白胥华隐隐生出了另一个念头。 大庆六十七年。 国师薨。 国师的宫殿换了新主人。 白胥华命人打造了一尊华贵玉雕棺,将其投入水池之中,不时往水池里倒入熬制的汤药。 除了国师大殿中的水池,其他地方,都被白胥华命人填了,整个宫殿,一反之前的琳琅满目,珍宝都被收好,绸帐都换了素净的颜色。 等到事情都处理好,便已经到了燕国祭天的日子。 燕帝命人送来了赶制的国师华服。 以玄色为底,上以金银丝线,绣上满目玄文。用玉石珠宝雕成小件挂饰,细密坠满每一处。 衣饰细华单薄,层层叠叠二十七层,穿在身上,只叫人沉重,却不觉闷热。 可谓是再华美奢侈不过的景象了。 ——这是燕帝的一次试探举动。 国师初薨,他是在燕帝的恳求之下成了新的国师,但若他没有国师有的本事,那这个国师,自然也不能当。 阮酥玉不知晓其中的渊源,她还以为白胥华早就该与燕帝达成了什么协议,此刻只欢欣道:“这衣服真真好看,师父穿了,定然会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