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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结局(二)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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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    但这样的做法,在会试的时候显然是行不通的。这样犯法的事,可不是人人都敢干的,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闱场是多少人盯着的。一个袁老爷,在这里或许是吃得开的,但是在京城,只怕扔了银子连个响声也是听不到的。    袁姑娘,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能直说吗?    袁十咬了咬牙,求夫人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做哥哥前程的垫脚石。    带你离开?怎么带?我可不需要丫鬟。再说了,你爹既然和那位谈好了条件了,那么按照你刚才所言,如果我们没法给你父亲更让他心动的条件,只怕他是不会轻易放你跟着我离开的?    我能看出来,老爷、夫人定然出身不凡。    我们出身如何,是我们的事,你的事,是你的家事。关静萱很清醒,她和方谨言这回出来,不是出来管事、惹事的,只是出来走走散心。就凭袁十能和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不该说的话,她就觉得不该淌这浑水。    出个更让袁老爷心动的条件,把她带在身边?既然带她离开,就要为她的未来负责任,关静萱不想负这个莫名其妙的责任。    让人把说完了话的袁十姑娘请出去之后,关静萱回了屋。方谨言呢,正在看书,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    我出去之后,你就一直在看书吗?    嗯。    那你最近看书的速度慢了很多,我这都出去这么久了,你才看了这么几页。    我不是担心她在你跟前胡说八道吗?分了心,这才没看几页。    你觉得,她能说什么?    我猜不到,反正不会是好事,这见都没见过,就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了。    那是你没见过人家,人家也许远远地见过你了呢?不然怎么能看出你出身不凡呢?我看看,你到底是哪里不凡了?捏了几下方谨言的耳朵,关静萱微微出了些闷气,说起了她说的关于科举的事。    还有这样的事?方谨言是只听说过在干粮或者衣服里头放字条的作弊行为,至于替考,还真是没有听说过。这会儿听关静萱一说,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对,就算核对的时候有画像,那也不排除有长相相似的人。反正离会试还有段时间,让宸儿好好想想,怎么规避这种可能性。至于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你不替宸儿想想?    想什么呀,宸儿自己又不是没有长脑子,再说了,在这些事情上,他的想法比我的重要。    关静萱点了点头,这既然禅了位了,指手画脚的确实不大好。主要想这个也确实挺伤脑子的。    时隔多日,慕容宸第一次接到了来自父皇和母后的消息,前头倒也不是没有,不过那是随行保护的人的日常汇报,这一回,是慕容霖主动传的消息,用的他布下的渠道,这也是变相地告诉慕容宸,他知道他让人一直跟着保护他们。    看着这个消息,刚登基没有多长日子的慕容宸皱了皱眉头。居然有人敢下这样的保证,确保一个酒囊饭袋榜上有名?当他是死的吗?    虽然皇帝只要主持殿试,但是慕容宸还是知道会试的时候考生们都是怎么入闱的,在那张写了籍贯姓名年纪以及大致特点的纸上加上画像的做法,显然不大可行,毕竟各地画师的水平不同,谁也保证不了,他们画出来的画像和真人能有几分相似,若是细细描绘,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怎么证明朕是朕?随后几天,慕容宸嘴里不时地念叨这句话,然后有了个大致的想法。    让参加科举的举人去寻担保人,让认识他们的人担保他们,担保人身上要有功名,如果出现了问题,参考的,担保的,替考的人都要受罚,有功名的取消功名,终身不得再参加科举,有官职的直接罢免,终生不得入朝为官。如有蒙混过关却被举报的,举报之人给予一定的奖励    那之后,关静萱没有再见过袁十,不是她没来过,而是方谨言吩咐了,不让任何人再上门打搅。    袁老爷呢,本来是不相信女儿的话的,毕竟女子多在后宅,没见过多少世面。哪里能看得出什么出身平凡还是不凡。有的人呢,他相貌生得好,却不代表他的出身一定好,就比如袁家人,哪有一个长得丑的,但是商户就是商户,一辈子都低人一等。至于替考的事,其实并不是袁老爷的手笔,是袁老爷听说之后,回来说的,语气之中不乏羡慕之意,因为袁老爷虽然有的是银子,但是苦于找不到门路。    袁风怡却一直很有把握,爹,现在您信了,这几回,咱们的人连那宅子都靠近不了。那些个侍卫,也都不是见钱眼开的。一叠银子放在他们跟前,他们眼睛都没眨一下,这必然是大家出身。    信倒是信了,但是你这连人都见不到,能做什么呀?还是听爹的,嫁给冯家的儿子,听说他们家最近又在外头开了几家铺子,这没有些家底,是不会同时开这么多铺子的。    冯家那个丑八怪?女儿才不要。他们总是要出门的,不可能一辈子都窝在那个小院子里头,只要他们出了门,女儿自有办法。    袁老爷却有些犹豫,万一他们真不是普通的人家,你这把他们给得罪了,那    女儿又不求什么,不过一个贵妾罢了。那位夫人容貌虽盛,但毕竟上了年纪了,总有伺候不好的时候?而且看她那模样,不像是好生养的样子,女儿若是随娘,是个好生养的,这一年给老爷生一个儿子,他能不疼我吗?    袁十确实排行第十,不过她上头,是九个哥哥。要把九个儿子的生活安排好,袁老爷都觉得很吃力了,压根就没想过纳妾的事。    关静萱压根就没把袁十放在心上,不然随便查一查都能知道,袁十说的话几乎都是假话。作为袁老爷唯一的女儿,袁老爷是巴不得她能嫁个好人家的,只是袁十心气儿大,出生商户,不想再嫁个商户,因为不想做一辈子的商户,也不想以后的子女和她过一样的日子,虽然富贵,却似乎总被人看不起。    番外六十七 岁月静好,浅笑安然(五)    小十他是不是疯了?被当女的养了十四年,就以为自己真是女的了?还像娘一样一年生一个?他要能生的话,那咱们也不用娶媳妇儿了,自己生就行了。    袁六冲着袁八摇了摇头,那就是哄咱爹说的话,按照咱爹宠小十的程度来看,若不是一个好婆家,只怕爹是不会舍得让他出嫁的,这要是真按爹的意思嫁到冯家,只怕洞房夜都过不了,人直接就能闹上门来,嫁到这附近谁家都不妥,还是找一个爹都怕的路人先离了家再说,反正以后生了孩子,给孩子抱回来,爹也不知道是谁生的娃。    那就让小十装一辈子的姑娘?要我说,直接和爹说小十也是儿子就得了,爹的病不是早都好了吗?    其实除了他们娘,袁家的九个儿子都不大相信还有没有女儿就要命的病,可偏偏袁老爷是一家之主,他们娘又是以夫为天的,这在得知再生不出孩子以后,就直接把最后才出生的小十给说成是个姑娘了。至于为什么当初能骗过袁老爷,自然还是因为抱给袁老爷看的真的是个小姑娘,其实袁夫人也是想过的,最干脆的办法就是直接把小十和个小姑娘给换了,但十月怀胎终究还是舍不得。    要不是那些个大夫一直说她肚子里头怀的肯定是个姑娘,要不是袁夫人对自己生育的能力很有信心,其实当初若是买通大夫说她肚子里头是两个孩子,那不管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出来,再抱一个姑娘回来装作龙凤胎养着,那都是最好不过的了。反正他们袁家也不是养不起孩子的人家。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二哥、三哥、五哥、六哥,八哥,你们倒是给爹生个孙女出来啊。    对于袁九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袁三表示了鄙视,小九你不如努力在今年成亲,明年给爹添个孙女?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故意的,他们袁家下一辈也都是生的男娃。    还不大想成亲的袁九顿时就岔开了话题了,也不知道大哥、四哥、七哥他们在外头的这段日子,有没有能给爹添个孙女?    谁家孩子半年就能生啊?半年能生的,那肯定不是咱们袁家的种。    袁五话落的瞬间,在场的所有人想的都是,不是袁家的种也可以啊,只要是个小姑娘就行。被袁老爷闹的,他们也都有些魔障了。    关静萱和方谨言确实不可能不出门,如果他们能安静待在一个地方的话,那么其实宫里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说别的,至少地方大。    袁十呢,试探了几次之后,大约也摸清了这些个侍卫的规律了,虽然面容都很严肃,但不是草菅人命的人。然后某一天,袁十一个大马趴就到了关静萱跟前了。    虽然不大待见这个姑娘,但是看她那一跤摔的,就那动静,关静萱都觉得身上同一部分生疼。袁十见没人来拉开他,一边轻声嘶一边踉跄起了身,一声娇滴滴的夫人还没唤出口呢,关静萱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了。    袁十顺着关静萱的目光垂头一看,顿时心里就哎呀了一声,果然馒头用新鲜的就是不大好。这看着大,一压就扁,不手动操作还恢复不了。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揉胸口好像有些不妥当,于是袁十只是假装很疼的样子用手一遮,额角的冷汗缓缓下淌。    说实话,关静萱活到这把年纪,还从没遇上过袁十这样的情况,想了想她的年纪,想到了岚儿,她这心突然就软了。那么多冷汗,应该是很疼的,这也不知道找大夫看能不能看好。    娘亲的手,袁十是牵过的,因为年轻的时候苦过,所以很是粗糙,关静萱的手,比他一天保养三次的手还要细腻嫩滑一些。这又从另一方面印证了他的猜测,他们的出身很好。    阿萱?见关静萱主动拉住了一个人的手,即便那是个姑娘,方谨言心里也很是不舒坦。    她受伤了,我带她回屋去看看情况,你们都别跟进来。    受伤?哪儿受伤了?方谨言上下打量了袁十一番,没有看到血迹。    别问那么多。让人去请几个大夫过来,要会看疑难杂症的。    关静萱站着,袁十坐着,眼巴巴地看着她。    是不是很疼?关静萱尽量放轻了声音问道。    摔倒的时候擦伤的手肘和膝盖确实有些疼,于是袁十就点了点头。    如果你放心的话,能让我看看吗?关静萱想着她应该先看一眼,一会儿好和大夫说。至于袁十的丫鬟,方谨言为了她的安全,没有让她进屋。    袁十看了关静萱好一会儿,然后拉起了衣袖,给她看手肘上的擦伤。    虽然那擦伤看着也很可怕,但毕竟是皮肉伤,上点儿药就能好的。关静萱比较担心的是她胸口上的伤,这本来好好儿的,以后要真成了一高一低,那这姑娘可怎么活?    不是这里。    袁十于是撩起了裤子,膝盖上的伤比手肘还要严重一点,能看见血丝。    袁十撩起衣袖的时候,关静萱就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汗毛有些黑、粗,这待她撩起裤子的时候,关静萱才发现,她手上的汗毛实在已经算好了,这腿上的毛才是浓密地不得了。    见这姑娘说话的时候还算伶俐,现在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关静萱略微思索了一般,只好直说,我是想看看你胸口上的伤处。    关静萱这话音一落,袁十已经警惕地捂住了胸口,身子直往椅子里头靠。关静萱正想说这椅子不能这么坐,容易摔倒,袁十已经摔地上了。    然后是长时间的静默。    袁十依旧捂着胸口,但是目光和关静萱一样,都盯着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有些发黑的馒头。    初见袁十的时候,关静萱一直觉得她长得挺好,只比岚儿大一岁不到,某处已经很有看头了,原来是塞了馒头吗?怪不得刚才会直接一跤就摔扁了。看着看着,关静萱一时没有忍住,笑了起来。    随后,顾忌到小姑娘的自尊心,关静萱拼命忍住笑意。    那个你手上和膝盖上的擦伤,还是挺严重的,一会儿大夫来了,让他们给你开点儿不留疤的好药。    关静萱说完之后,袁十又盯着地上的馒头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手往衣服里头一伸,把另一个馒头也扒拉了出来。    夫人,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关静萱看了眼袁十掏出馒头之后不再遮掩的平了不知道多少的胸,轻咳了一声,你现在年纪还小,以后长大了就会知道了,这好不好看和那里的大小没有太大的关系。    如果只看脸的话,夫人觉得是我好看,还是你们家老爷好看?    袁十这话,给关静萱直接问懵了。一个可能要给方谨言做小妾的女子,居然问她这个正妻她和方谨言谁好看?    这男子和女子,没有什么可比较的。    那,如果不考虑男女呢?    见这个姑娘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关静萱看了看案几上的馒头和地上的馒头,出于安慰的心理,说了句,自然是你长得好看些。    这话是你亲口说的,我听到了,也记住了。    关静萱见她一副挺认真的样子,心里想的是,这里就她们两个人,如果她以后真要拿这话做什么文章,她这个说的人不承认,她这个听的人又能如何呢?于是只是嘴角微抬,没有给她回应。    番外六十八 岁月静好,浅笑安然(六)    在大夫来之前,袁十就先离开了,按照他的说法,他从小到大只看一个大夫。关静萱听着只觉得好笑,那万一某天这个大夫也同时生病了,她就不看诊了,硬生生熬着不成?    见袁十出门,方谨言下一刻就进了屋,关静萱被袁十逗得都笑出了些许泪水,这会儿方谨言进来一看,她的眼眶红红的,就像刚哭过的模样。方谨言想了想,立马开始表忠心,阿萱你放心,她就算再像今天这样摔几十次,我也不会纳她的。    方谨言这话说得关静萱有些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话中的意思还是值得鼓励的,于是关静萱缓缓点了点头。    又两天,街上到处都在议论这次科举的改革,明面上大家都是拍手叫好的,至于暗地里,很多都说慕容宸那是新帝登基九把火,这么一改动,只怕有的找不到担保人的举人会哭死。    自从这个消息出来呢,方谨言和关静萱就经常混迹茶楼,算是帮着慕容宸打听些消息,还有些他们听着可以接受的说法,不用动脑子,只是费点儿时间罢了,听着有些人讲话,那真是不比说书的差上多少,至少方谨言和关静萱都听得很高兴。听到有些见解的看法,方谨言会拿毛笔写上几笔,到时候回家整理一下,让人给大儿子送过去。怎么想,方谨言都觉得自己是个好父皇,这都云游在外了,还不忘替儿子搞微服私访。    这出出进进的,真是很容易被人堵在门口的,比如这会儿。    六个长相相似的男子一人怀里抱着一头方谨言仔细看了看,觉得应该不是鹅,看着像是大雁?大雁?不是提亲用的吗?    见方谨言和关静萱一前一后地出了门,那六个男子分成了两列,然后方谨言和关静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从他们身后走出来。因为他最开始的时候是低着头的,所以方谨言和关静萱都有些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随着他慢慢地走到他们跟前并且抬起头之后,两人看到了一张挺熟悉却一时有些想不出在哪里见过的脸,方谨言甚至想到了是不是当初宫里伺候他的太监、侍卫什么的。    关静萱呢,看到这人眉梢的那颗痣,眼睛瞪大了不少,下意识的,关静萱就朝他的胸口看去。    很快,方谨言也认出了面前这个人是谁了。原来只是听说京城里头因为宸儿的关系,风行了一段时间,好好的姑娘不做,非做那些个不男不女的打扮,没想到这京城之外,居然也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还是因为他。有那么点点小小的虚荣,不过很快,方谨言就将之压下。他就不喜欢这样看着像男子的女子,这雌雄莫辨的,万一有人误会了,以为他好男风怎么办?方谨言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他对了十几年的御案,上头摆满了能压死他的奏折。下意识地,方谨言就打了个哆嗦。    那人手中也抱着一只大雁,大约是怕大雁啄人,所以大雁的嘴是被扎住的,翅膀和腿也扎得挺牢,看着有点儿好笑。他并未如方谨言想象的走到自己跟前,而是走到了关静萱跟前,关静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夫人。袁十把大雁轻轻地往前递了递。然后在方谨言和关静萱的诧异下,他继续说,您家有女儿吗?    下意识地,方谨言就想起了岚儿了,然后冒出了一句大胆!方谨言这么一说,其实也就是变相地承认自己家里是有女儿的了,袁十听了面上一喜,在下愿意倒插门。    然后根本不等方谨言和关静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袁二、袁三、袁五、袁六,袁八、袁九就开始发挥他们今天跟来的作用,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开始哭诉袁十以及他们在家中的不受重视,这真不是什么都多多益善的,儿子多了,老子那就不重视了。在他们口中,袁老爷对于儿子的不待见,那是从袁老大开始的,到了袁十,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直接让他扮成个姑娘,不然不许出门,今天袁十恢复男装打扮出门,那是冒着被执行家法的巨大风险的。    关静萱看看袁十,前几天袁老爷于他口中是一个卖女求荣的市侩商人,今天又成了一个重女轻男的古怪老头,这袁老爷还真是多变。让她怎么信这话?唱戏都没变化这么快。    袁十正准备开口为自己说几句好话,身后人群稍稍地骚动了一下,然后袁二、袁三、袁五、袁六,袁八、袁九就听到了让他们顿时胆寒的十分熟悉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身子皆是一僵,嘴快的袁八试图挽救局面,只是很明显,他已经被袁老爷吓到了,爹,没事,小弟他只是    袁八这小弟二字说出口之后,周遭好像突然安静了那么几息。袁八还在斟酌后头的话怎么说呢,已经被袁五捂住了嘴。    如果说袁八是口误的话,那么袁五的动作那就是画蛇添足。    终于反应过来的袁二、袁三、袁六,袁九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避开可能立刻就会暴怒的他们爹,然而静默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袁老爷突然就老泪纵横起来,小十啊,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意识到你不是个姑娘了吗?    袁氏兄弟们: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钱能使鬼推磨,鬼都要银子了,那么活人就更是需要了,袁十口中专门为袁十看诊的那个大夫,在某次替袁十看诊完之后,被袁老爷叫到了一旁问话,因为袁十的特殊情况,大夫一直支支吾吾。    袁老爷以为袁十生了什么治不好的重病,拿出了一叠银票来,只为让大夫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几句话的事,就能拿那么多银子,大夫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这个大夫显然不傻,知道不能揭穿袁夫人,不然以后袁府的银子他就别想赚了,于是他灵机一动想了一个说辞。    番外六十九 岁月静好,浅笑安然(七)    那就是,痛快地承认袁十确实是有病,而且加油添醋,说他的病十分罕见,他明明是一个男的,却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女的    然后这个病还不能揭穿,得袁十自己想通,如果他没想通却被人揭穿了,那问题会很严重,轻则失心疯,重则想自尽。    虽然不是特别喜欢儿子,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于是袁老爷一直装作自己有九个儿子一个女儿,而不是十个儿子。    听完袁老爷这话之后,袁二、袁三、袁五、袁六,袁八、袁九替自己感到幸运的同时,也顺便替不在家的袁大,袁四和袁七感谢老天爷,没有让他们出生在最后。小十真是太可怜了,本来早几年就可以恢复男儿身了,偏偏遇上了一个贪财的大夫,至于他们爹和娘,天下无不是的爹娘。    儿子还是女儿,有那么重要吗?袁家人走了之后,关静萱问方谨言。    只要是你生的,就算是个蛋,我也能接受。    少来。就算你是公鸡,我也不是母鸡。熟悉的对话,让两人脸上都现出了笑意。    方谨言先是跟着关静萱一起笑,然后渐渐的,他的脸就垮了下来,他是个男的,他居然是个男的。    夫君,怎么了?关静萱一时没能理解,方谨言怎么突然开始重复起这话来。    那个混小子,朕要宰了他!说着,方谨言就要往袁家人离开的方向追,关静萱忙拉住了他的胳膊,方谨言,你怎么啦?突然发什么疯啊?    前几天,前几天你和他单独待在一块儿,就你们俩。方谨言小小声道。    关静萱很快想到,是袁十摔掉了馒头的那一回,她也是粗心,这么明显的漏洞,她居然没往性别这方面想。不过他就比岚儿大那么点儿,还是个孩子呢!    年纪再小,他也是个男的。    关静萱闻到了周遭肆意散发的酸气,怎么的,早先的时候,以为他是个姑娘,还是个钦慕你的年轻好看的姑娘,也没见你要追杀他呀。他这也不是钦慕我,是想给我们家岚儿做倒插门的入赘女婿,你这算是吃的哪门子醋?岳父醋?真是够酸的。    岚儿?他还肖想我们家岚儿?说着,方谨言又开始暴跳,试图吩咐周遭的影卫去追袁家人,很快又被关静萱拦下。行了,别胡闹了。    在这儿闹了这么一场,他们也算是待不下去了,不然,咱们明天就走。于关静萱来说,包括袁十在内的袁家人,那就是多见了几面的路人罢了。不要说几年了,或许几天,几个月之后,她和方谨言就会忘记曾经在他们跟前出现过一个姓袁的,被当成姑娘家养大的排行第十的男子。虽然目前来说,印象还算挺深刻。    本来方谨言或许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话由关静萱说出来,方谨言突然就别扭了起来,我们为什么要走?我,我还没在这儿待够呢,骗人的也不是我们,我不走。    不是因为袁家人,而是这里的茶楼咱们都去过好些天了,这说法都差不多,能说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我觉得,我们还是多去几个地方,听听看有没有其他的好的法子,解决一下这回科举改革的弊端,毕竟这科举考试在即,万一真的有举人因为改革而没办法参加会试的话,那又是个有才华的举人,那不就是宸儿和朝廷的损失吗?    是为了宸儿?    自然,袁家人只不过是过客罢了,也许明天后天的,你我就不记得曾经见过他们了。    对,你和朕,和我,都很忙,贵人事忙。这个臭小子,怎么会有个小子能装十几年的姑娘家的?    方谨言和关静萱挑了个好天气重新启程,看着住了一段的小院在身后渐渐地消失,关静萱说不清这心里是什么滋味。不过,说句矫情些的话,有方谨言在的地方,哪里都可以成为她的家。这么想着,关静萱缓缓地靠在了方谨言肩头。    方谨言却误会了关静萱的意思,阿萱,是困了吗?还是晕车了?我让他们驾车慢点儿?方谨言一边说一边替关静萱捏额头捏肩膀的。    昨晚咱们睡的早,今天又起得迟,我又不是猪,怎么可能会觉得困?至于这马车,已经走得很慢了?再慢,咱们今天之内能出城吗?    出不了城,咱们就找家客栈住下呗,反正时间多的是,也不赶这一天两天的。方谨言一点儿不在意地说。    我看你不是时间多,是银子多。那个小院儿,租一次那都是半年起的,他们已经有大半的租金是浪费了的,这还在同一个城内住客栈?亏方谨言能想得出来。    方谨言和关静萱呢,只管发号施令,什么时候出发。至于多少时间会到,什么时候会到,这个路上怎么安排行程,那都是影卫们的事。他们呢,只管吃喝休息就行。    不出门呢,关静萱倒是真的不知道,影卫们其实真的挺全能的。这看着好像什么都会的样子。打猎打鱼烤肉烤鱼虽然味道肯定是比不上御厨的手艺的,不过也算别有风味。    不过再好吃的东西都有吃腻的时候,更何况是不大好吃的东西,吃个一两次是新鲜,吃多了,那就是折磨了。头一回看到泥里裹着的山鸡的时候,关静萱还觉得挺好玩儿的,看多了只觉得腻味。看着吃得贼香的影卫们,关静萱只觉得自己大约是被御厨给把嘴养刁了。这以后要出门,看来真得带上一个御厨。    这么走走停停的,终于到了有人烟的地方。虽然只是一个村子,不过关静萱还是希望能有厨艺过硬的妇人,让她吃一顿好的。不过很显然,这样的可能性其实不高,这村里的人,一天里的大多数时间,那都是在地里头忙活的,相对来说,在灶边忙活的时间就短了,再者他们吃东西大多数不是为了享受美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然后有力气干活。    番外七十 岁月静好,浅笑安然(八)    本来关静萱是不抱希望的了,不过可能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想吃一顿好的了,所以开的银子颇高,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村里的一家人把他们家刚回娘家的媳妇给召了回来,听说这个媳妇儿厨艺很不赖,这十里八村的,但凡是有婚丧嫁娶的,那都要请她去掌勺的。她的厨艺呢,是和她前头的男人学的,她前头的男人听说是个酒楼的厨子,后来银子赚的多了,就嫌弃她这个糟糠了,直接把她给休了。她现在的男人呢,因为长相不好一直娶不着媳妇儿,这就凑成了一对了。    其实关静萱只是想要好好吃一顿,没有打探人家家事的意思,不过这家婆婆的话明显不少。从一开始就把她那个媳妇儿一顿夸,说她长得虽然不好看,不过很能干,隔一段时间出去办掌一回勺,这都能赚老多银子,够他们一家几个月嚼用的了。就是子嗣上有些难。不过她媳妇儿也撂下话了,说是给她三年的时间,如果她三年之内再生不下娃,就给她当家的买一个妾回来,给他传宗接代。    这位婆婆说的话一点儿没掺水分,她那儿子是生的真丑,关静萱虽然被吓了一下,不过面上不显。那人呢,大约也知道旁人比较嫌弃他的面容,只把从邻村找回来的媳妇儿往关静萱他们这儿一推,转身就继续去地里头干活去了。    和那个男子比起来,这个妇人的长相看着就顺眼很多,关静萱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不赖,看着像是个爽利坦荡的,就是不知道她的手艺究竟如何,毕竟这些个村子都挺偏僻,他们说好吃,那未必是真的好吃。    那个妇人打量了一下关静萱和方谨言,直接就开口问道,两位不知道喜欢什么样儿的菜式,煎炒蒸炸煮,平时吃荤食多还是素食多,能不能吃辣    她滔滔不绝地问了一堆,关静萱一时都插不上嘴回答,只在心里头想着,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这说的这些,有相应的食材吗?    然后她说话终于告一段落,停了下来。不过我刚才说的那些都需要提早准备食材,最快也要明天去镇上之后才能买齐,今天只怕是吃不上了,只能委屈您二位,有什么吃什么了。    关静萱和方谨言对望了一眼,俱都无言。原来说了半天,都不过是在勾他们肚子里头的馋虫?倒是好手段。    这是村里头,又没有提前准备,关静萱还真不指望能吃上什么好的。不过菜一上桌,关静萱还是微微愣了一下,居然鱼、肉都有,而且看着不油腻。    鱼看着像是直接清蒸的,不过闻起来一点儿腥气皆无,吃起来还出乎意料地鲜美,就是这鱼有些小,骨头也多了些。关静萱吃了一口鱼,半天没能咽下去,因为要吐细碎的鱼骨头。    方谨言本来是在给关静萱装鸡汤的,他刚才喝了一口,觉得挺好,就开始给关静萱舀了,这一回头看见关静萱先吃的是鱼,倒是一愣,本来还以为她这一路上吃了那么多烤鱼,阿萱看到鱼早就怕了呢。见关静萱吐刺吐得艰难,方谨言扒拉了一大块鱼肉到面前的空碗里头,开始慢慢地挑起刺来。    论挑刺,方谨言觉得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比得过他的,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为自家夫人挑那么长时间的刺的?不过他低估了这鱼,高估了自己,毕竟给关静萱挑刺儿那是慕容瑾和慕容瑜还在关静萱肚子里头的事儿了,感觉还是昨天的事,其实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这手艺啊,早就生疏了。    这鱼虽然好吃,不过鱼刺吐起来实在有些累,关静萱看了眼方谨言递到她手边的鸡汤,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鸡汤她在坐月子的时候也喝了不少,里头还加了各种补血补气的中药材,御厨也是用心良苦的。不过,那些药材处理得再好,终究还是留了些味道在鸡汤之中的,鸡汤本身的味道就被盖掉了,虽然有营养,这味道终究打了折扣。这个鸡汤,那里头就是纯鸡肉,什么都没加,味道很纯,意外地好喝,关静萱喝完一碗又给自己舀了一碗,旁边的方谨言呢,依旧折腾着碗里的鱼肉,看着他的样子,应该是较上劲了。    这会儿冬去春来,山上的野菜正是冒头的时候,一盘炒野菜,一盘拌野菜,嫩嫩的,脆脆的,还有些野菜的特殊香味。关静萱的筷子最后落在了那一大盆猪肉跟前。半天,愣是没有能下去手。主要是觉得这细细的筷子应该是夹不起那么大块的蹄膀的。    媳妇在厨房里头忙活,婆婆帮着把煮好的菜端出来,这看着关静萱盯着猪蹄膀发呆,那位婆婆把手里的菜往桌上一摆,夫人,您这用筷子可不成。    那,怎么吃?关静萱觉得这道菜可能是上得太急,没来得及切好。为了好吃的,关静萱倒是不介意多等一会儿的。    用手啊。直接抱着啃,可带劲。说着,婆婆还咽了咽口水。    和方谨言巴掌差不多大的猪蹄,让她直接拿在手里啃?    见关静萱犹豫,那婆婆又加了句,这个得趁热吃,它那皮才软烂有劲道,要是冷了啊,不香了不说,还劲道地磕牙。    关静萱于是清咳了一声,看向了方谨言,方谨言听到她咳嗽,回头看她,阿萱你别急,这鱼肉我马上就快挑好刺了。    方谨言,这位婆婆说了,这个得趁热吃,你先试试看好不好吃?    方谨言一看,这个,没切好就上了?拿下去切好了再送上来。    婆婆说了,这个就是要这么吃的,直接抓手里吃。方谨言看了看关静萱,又看了看碗里的鱼肉,阿萱你想先吃这个?    你先试试好不好吃。    方谨言于是抬起了双手,然后那个婆婆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影卫,把一个里头装着热水的铜盆递到了方谨言跟前。方谨言净手之后,装着猪蹄的盆也被挪到了他跟前,他伸手拿了一块大小适中的,啃了一口,嚼了起来。    这下子,关静萱也不问他好吃不好吃了,直接也在递到她跟前的小一号的铜盆里头净了手,然后抓了另一块利落咬了一口。这之后,两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十分专心地消灭桌上的猪蹄。猪蹄这东西呢,看着大块,其实骨头不少。所以虽然看着有一盆,不过两个人最后都吃掉了,只剩了一桌面的骨头。不远处看家的土狗已经开始轻声呜咽,那个婆婆很快走到了两人跟前,笑着把骨头收拾了,倒到了那狗跟前的地上,吃,吃了好好看家护院。    本来以为会剩的一桌子菜,关静萱和方谨言吃了大半,撑得关静萱都觉得自己又怀了孩子了。至于方谨言,已经起身开始原地散步了。    给影卫们准备的吃食简单一些,主食是面条,用的是肉汤,一碗里头卧了一个荷包蛋,还上了一大盘卤猪肉,几大盘野菜。本来那媳妇儿还给他们热了酒水,不过他们一滴没沾。    关静萱和方谨言就两个人,吃的其实并不多,至少相对于他们给的银子起来,吃的真不算多。本来那婆婆还以为这回赚大了,再看自家媳妇儿给那些个侍卫准备的吃食,一副管饱的架势,那个婆婆就开始有些心疼了起来。这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那一个都能吃穷爹娘啊,这一群那婆婆只觉得眼前那么一黑。    番外七十一 岁月静好,浅笑安然(九)    阿瑛啊,差不多就得了,这要给他们都喂饱了,他们这银子,咱们可真没多少赚头了。    娘,您放心,媳妇心里有数的。一边说着,她一边又开始下面条。这有些面条是她前两天做的,本来是想她不在家里的时候,让婆婆和当家的省些事儿直接煮了吃的,没想到就来了贵客了。这新揉出来的面因为时间不够,缺了那么些劲道,不过看他们也吃得挺香的,应该问题不大。    你有数?你要有数的话,能把厨房里的好东西都煮了送出去?其实不管怎么算,这肯定都是赚了银子的。只是这个婆婆从来没一次见过这么多银子,这就起了些贪念,想着只进不出。媳妇儿给那个小伙子送面,她是赞成的,这面吃了容易饱,用自家产的粮食磨得粉,也不值什么银子,但是那一大盘一大盘的卤猪肉,那肉他们一次能吃几片都不错了。剩下的本来是要晒成肉干好好吃上一段时间的。这眼见着,就都下了锅了。    娘。钱瑛给婆婆拉到了一旁,轻声耳语了几句,在婆婆惊呼出声的时候,钱瑛补了句话,婆婆,刚出锅的菜,小心烫着。    哦,哦!那婆婆呆呆应了两声之后,好半响才回过了神来,轻声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那不是铜盆,是金盆?    是。厨房里头是有现成的热水的,影卫们端着盆进来装热水的时候,钱瑛无意间多看了几眼,而后锅里的菜差点儿就过了火候了。    你,你怎么知道?钱瑛的婆婆那是连金子都没近距离瞧过的,更不要说金盆了。也没听说媳妇去什么大户人家掌过厨啊,不然这个赏钱肯定不能少的。    钱瑛稍稍一愣,也没避讳,是我原来那个当家的,买了个铜盆,镀了金带回家,和我说是金盆,这有回我没小心,给盆磕了一下,把外头金粉刮掉了,一眼就看出不是金的了。为这事儿,她还挨了一顿打。    那,那也许那俩盆也都是镀金的呢!    不会是假的,不过一顿饭,他们出手都这样大方,看着就不是缺银子的主儿。所以钱瑛才想着尽可能给方谨言和关静萱往好了做,如果可能就多留他们几天,多赚点儿傍身银子,实在不行,赏银想来也是不会少了她的。    外头,方谨言和关静萱可不知道这对婆媳在厨房里头都说了些什么,关静萱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让方谨言给她搭把手,拉着她站了起来。    关静萱终于站起来之后,低头看了眼自己似乎能看出明显隆起的肚子,自顾自地一笑,自从倒是好些日子没这么好好吃了。    你要是喜欢她的厨艺的话,那咱们带着她一块儿走一段,等寻到好厨子,再放她回来。关静萱最近没怎么吃好,方谨言感觉她瘦了不少,这正想着要找个好厨子给她做些好吃的,好好养一养,这就遇上了钱瑛了。    人家夫家、婆家都在这附近,咱们带着她上路,不合适?不如咱们在这里住上几天,这就算再好吃的东西,吃上几天也该腻味了。然后咱们再上路。    住这儿?方谨言四处打量了一下,眉头微皱。    怎么?方少爷住不惯?关静萱出言调侃道。    我是怕方少夫人你细皮嫩肉的,住不惯。    说得好像你皮糙肉厚似的。    然后方谨言和关静萱还真就住下了。不过只是借了他们的床,被褥什么的,用的都是他们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当初出门的时候,关静萱本来是打算一切从简的,不过影卫们想得很周到,能带的东西都带上了,虽然关静萱和方谨言其实一直弄不大明白,他们前头究竟是把东西藏在了哪里。不过他们也不想探究太多,反正实用就行了。    晚上睡得还行,就是有点点冷。这村靠山边,晚上的气温有些偏低。关静萱和方谨言呢,是习惯了天稍稍冷就点炭炉的人,这缺了炭炉,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方谨言只是稍稍提了一提,第二天影卫们就弄出了简易的炭炉来,虽然不如宫里用的那些个精致,不过很实用。    见关静萱和方谨言用炭炉,那婆婆更是相信钱瑛的猜测了,这炭炉那从来都是富贵人家用的东西,他们这里的人啊,那冬天冷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烧柴火取暖,这柴火还不是单独烧,不然就是在灶边暖身子,不然就是在火堆下头埋些吃食,实在冷得不行了,就去找些事情做,到了晚上就往被窝里一捂。    不过那都是冬天的事,这会儿冬天过了,他们村里最富的那户人家,那也没有在春天里头烧柴火取暖的。要真觉得冷了,去地里干干活,马上就热起来了。    昨个钱瑛一说,这位婆婆就很注意观察关静萱和方谨言了,相貌好且不说,那手啊脸啊,都细嫩白滑的,女的这样还能说是打扮,男的也这样,那必然是富贵了。现在再一看,那已经不是富贵,还精贵了。    这冷的时候呢,那都是越待着越冷,关静萱是一会儿搓手,一会儿揉脚的,只觉得寒意环绕。见那位婆婆不时盯着他们看,关静萱伸手朝她招了两招。    大娘,您不觉得冷吗?    冷?不冷!做着活计,热着呢!说着,她还动了动手里的笤帚。    关静萱看她面色红润,额头似乎还有些细汗,想了想,朝着她伸出了手,大娘,不如我帮你扫会儿地?虽然关静萱其实没有能看出来这地有什么好扫的。    钱瑛的婆婆呢,本来也是做做样子的,这一听关静萱要扫地,连忙摆手,可不成,这笤帚自家做的,粗的很,别伤了您的手。    没事,我有点冷,想动一动。只在院子里走动的话,好像有些傻气,这拿个笤帚,会好些?    方谨言呢,自然是不会让关静萱拿着那个看着就很扎手的笤帚的,阿萱,不然咱们出去走走?多走一会儿,就不会觉得冷了。    关静萱想了想,也好。    番外七十二 岁月静好,浅笑安然(十)    关静萱和方谨言不只是过客,还是贵客,钱瑛的婆婆自然不可能阻拦他们出门,就算他们直接走人,她也没法说些什么。直到两人走出去之后挺久,她才哎呀了一声。    春天来了,不论是绿树还是小草,入目之处皆为嫩绿,这突然看到光秃秃的烂泥地,关静萱和方谨言都稍稍诧异了一下子。那一大片的两人猜测应该是稻田的地方,倒也不是看不到绿色,只是对比空出的部分,带绿的部分好像少了些。    为了抓鱼,关静萱和方谨言是去过滩涂的,这烂泥田看着倒是和滩涂有那么些相似之处,两人想着靠近一些去问问这片地为什么还空着,才刚走近一点儿,下意识地,两人都捂住了鼻子,两人对视的目光之中,大约都是一个意思,这里还是和滩涂有些不同的,滩涂可没有这么臭。    随着牛拉犁经过,翻起土地,一阵阵的臭气不停地翻涌而出,这就算没吃过猪肉, 也见过猪跑了,这应该是施了肥了?    本来关静萱兴致还是挺高的,觉得自己再走上一个时辰也是可以的,但自从闻到这味道之后,关静萱就觉得这周遭哪哪儿都是一样的臭味,这就再待不住了。    回了钱瑛家,待缓过来之后,关静萱稍稍问了问种田的事,她这辈子只怕也没什么机会种地,只是纯粹好奇罢了。    说起种田的事儿,钱瑛的婆婆那是一个兴奋啊,好像这是终于到了她能发挥的时候了。关静萱他们看到的,那是村里人正在翻地呢,牛可不是人人都买的起的,这家中没有牛的,得用铁锹一铲子一铲子地翻动,他们家地少,要是地多的话,也会买头牛的。    野火烧不尽,吹风吹又生。翻地呢,能把那些杂草留下的根翻断了,还能让土地变得松软,翻过的地,秧苗容易成活,长得壮实,也不容易长虫子,至于为什么会臭,确实是因为施了肥了。至于是什么肥料,关静萱和方谨言都没有想要多问的意思,有些事儿,还是糊涂些好。    至于那片绿油油的长苗的地儿,那是秧田,是培育秧苗的地方。秧苗要长大到一定程度,他们才会将之转移到稻田之中。秧田只是短期培育秧苗的地方,所以种得有些密集,待移植到田里之后,是要有一定间隔的。    方谨言眼睛其实还是挺尖的,那这么说,那些在秧田里头的人,拔掉的都是长得不好的秧苗?    方谨言这话一出,钱瑛的婆婆愣了一下下,想着媳妇儿还确实是有见识的,这人连秧苗和杂草都分不清,那些是杂草。    听到这个答案,方谨言也跟着一愣,如果钱瑛的婆婆不说的话,方谨言还以为那一块都是杂草呢。    随后的几天里头,也不知道是为了证明些什么呢,还是单纯觉得有意思,方谨言弄了一块秧田,练习拔杂草。刚开始的时候呢,方谨言每一次下手,总是能顺利地避开杂草,给秧苗从土里拎出来。在一旁跟着的钱瑛婆婆说错了的时候呢,方谨言又重新给秧苗压回土里。如此反复,几天之后,方谨言买下的那一块秧苗田,有一半以上的秧苗都蔫蔫的。一看就知道是被方谨言拎起来过。    方谨言有些小沮丧,关静萱忙安慰他,夫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第一天的时候几乎都是错的,这几天至少也有对的时候了。    方谨言闻言只是把手里刚刚似乎又拔错了的秧苗往土上一放,觉得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    然后某一天,方谨言似乎突然就想明白了,我不是种田的料。他说这话的时候,关静萱垂头看他脚边的那些秧苗,有些叶子已经开始泛黄,看着快要和真正的杂草一个下场了。    说实话,要是我来,我也是分不清秧苗和杂草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关静萱以为,她应该是不会尝试这种事的,就算真要尝试,八成也是会在拔起来之前就问对错的,对了手上再使劲,错了就换下一个再问,不过这样的话,不管是她,还是钱瑛婆婆,那都会很累的。    至于插秧的事儿,方谨言倒是没想过要尝试,虽然不曾问过钱瑛婆婆这地里用的都是什么肥,不过隔几天就看钱瑛的夫君在他们院子里头的茅坑忙活再加上那个味儿就大约能猜到一二了。    关静萱本来和方谨言说,等吃腻了钱瑛的手艺他们就离开这里,不过没想到,钱瑛其实还是很有本事的,这都十来天了,这菜式都基本没重样,这个势头下去,似乎都快要赶上宫里头的御厨了。    不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在钱瑛的婆婆和夫君忙不过来家中田地的事之后,钱瑛也下地帮忙去了。钱瑛下地之后,关静萱和方谨言留了些银子就直接走人了。虽然这么多日子过去,那些什么东西应该都已经成了土的一部分了,不过方谨言和关静萱终究还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且也确实在这儿停留地有些久了。    马车之上,关静萱见方谨言看着窗外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用手肘捅了捅他,在想什么呢?    在想怎么才能赚银子。    关静萱想,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当初理直气壮地在她跟前说,最擅长花银子的人,经年之后,居然在想着怎么赚银子。    那,你想到了吗?    没有。看着方谨言有些落寞的神情,关静萱突然就明白了些什么。方谨言呢,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虽然天天都在她跟前抱怨说太累,说再这么下去会英年早逝,但是他待在那个位置上毕竟不是一天两天,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习惯那样忙碌的生活。所以这突然卸下了这副重担,他就下意识想要做一些事儿来填补那些空出来的时光。    不急,反正我们时间很多,可以慢慢想的。    你就不怕咱们坐吃山空?    怕什么?实在不行就赊账呗,让他们把欠条送到宫里去,给宸儿个机会,好好孝顺一下爹娘。    关静萱只是随便一说,她想着,影卫们连被褥啊,净手的金盆啊,这些东西都给他们带来了,难道身上会没有带着备用的银票吗?肯定是不会让她和方谨言沦落到赊账的地步的,就算再退一步,实在没银子了,不是还有俩金盆吗?当了或者卖了都行,都够他们回京城的了。    方谨言却似乎顺着关静萱的话想了挺远,比如慕容宸看到的他们签字的一大叠来自天南海北的欠条。这么一想,方谨言突然就乐呵了起来。    关静萱见方谨言笑了,顿时松了口气,他们这番出来,可就是为了高兴的。    此刻的关静萱呢,那是绝对想不到的,她这在马车上哄着方谨言的话,方谨言居然还真敢给她弄成真的了。据方谨言后来说,他真的特别想知道宸儿收到这些欠条的时候面上的表情究竟是如何的,虽然肯定是来不及亲眼看见的,但是回宫之后,可以问宸儿身边伺候的人。    钱瑛坐的村里的牛车,一天之内都能从镇上来回,方谨言和关静萱坐的是马车,速度又快了些,中午之前就已经到了镇上了。关静萱想要在镇上逛逛,方谨言却只想着找个镇上最大的酒楼好好吃一顿。    民以食为天,本来关静萱还是玩心比较重的,这会儿听到了好吃的,肚子顿时也唱起了空城计了。当即决定,吃饱了再逛,吃饱了有力气,走走也能散散食。    番外七十三 岁月静好,浅笑安然(十一)    平日里,但凡遇上能胡吃海喝的地方,方谨言倒是也不会客气的,只是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恢复在宫里时候的做派,点一桌子菜,每盘只吃一口,还边吃边评论,这个盐放多了,那个菜炒得太烂,另一个食材不新鲜    关静萱呢,更不好吃的东西都是吃过的,这会儿吃着觉得还是过得去的,甚至这味道还有些熟悉,对比起来,方谨言活脱脱就是来找茬的样子。    这个酒楼大,掌柜的脾气也似乎不小,见方谨言没吃几口,意见却这么多,他虽然也是陪着笑脸过来的,不过语气和话语都有些冷意,这位客官,您要是真的不满意的话,那还是请您移驾,去别家吃,咱们这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小二,过来给这位客官结账。    做生意的,那都是和气生财。虽然方谨言确实有那么些做过了,但是这个掌柜的做法,让关静萱很不舒服。    结账?结什么账?我们这儿的菜还没上齐呢。我就问你,这没上的菜,是算银子呢,还是不算银子呢?    只要您点了,不管上没上,那都得收银子。这是咱们店里头的规矩。说着,掌柜的指了指某处的一张纸,那上头的字写得着实不怎么样。    没吃完就结账送客人出门,也是你们这里的规矩吗?    这不是这位爷不满意咱们这儿的菜式吗?既然这么多吃的都塞不住他的嘴,那我就只能请他出去了。废话少说,小二,说说,他们这一桌子菜,得多少银子。    承惠,一千九百八十八两,给您凑个整,算两千两。    就这么几个菜?两千两?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一天关静萱这语气,掌柜的顿时就眯起了眼睛,您的意思是,嫌咱们的菜卖的贵?这城里谁不知道,咱们酒楼的菜那都是一分银子一分货,你要出不起这银子,就不该进来,不过您既然进来了,也点了菜了,还吃了,那么不付银子,您可就得留在我们酒楼里头了。    留在这里?给你做店小二?还是厨娘?    这位夫人您真是说笑了,虽然您这年纪是大了点点,不过就凭您这姿色,只要能放得开,接上几回客,这银子也就能还清了。    关静萱万万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有人胆敢在她跟前说这样带着严重侮辱性质的言语。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方谨言已经开口喝了一声大胆,然后直接就给掌柜的揍倒在地了。一时间,又是拳头揍又是用脚踩的,让掌柜的嗷嗷大叫,来人哪,有人要吃霸王餐啦!    自然没人来救他,因为影卫们都是活生生的。    直到给掌柜的和伙计都打成了猪头,方谨言和影卫们才停了手。    揉了揉有些疼的拳头,方谨言道,你们这店,黑得厉害,贵得要死不说,还逼良嗯?胆子倒是不小,有人给你撑腰?    掌柜的是个能屈能伸的,这几乎是单方面地被打,他们这一方那是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因为他们这个铺子的缘故,请来的小二那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就是用来应付那些付不出银子的穷鬼和企图来吃霸王餐的人的,没想到,不但他还不了手,那些个伙计也是一点儿还手余地都没有,这说明这些人都是高手,高手他有吃霸王餐的权利。    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这顿,我在这儿就做了主了,请您和这些个壮士白吃了。不用给银子,您几位直接走就行。    白吃?那么难吃!我把你这儿砸成这样,你不让我赔银子?    不,不用。    真不用?    方谨言和关静萱出门之后,隐隐约约地听到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大意大约是,他们一行人,要倒霉了,还是大霉。    被一群衙役给围住的时候,方谨言和关静萱大约明白了那些个百姓们为什么语气中那么地害怕,这是民不与官斗。    周围的影卫们都在等着方谨言一声令下,撂倒这些个三脚猫功夫的衙役,那就是几个呼吸的事儿。以方谨言的身份来看,这世上还基本就没有他不能得罪的人。    方谨言想要见一见这个官,于是以眼神示意众人按兵不动。    方谨言呢,上过不知道多少次朝,还从没上过堂,这种别人坐着他站着的感觉,实在让他很不舒服,特别不舒服。这些人呢,居然还得寸进尺,想要让他跪下,这世上能让他方谨言心甘情愿跪下的人,真是屈指可数。    堂下何人?惊堂木一拍,那个肥头大耳的县官问道。    方谨言挺想接一句你大爷,不过实在不想和这样的猪头扯上什么亲戚关系,于是只回,你让人抓了我们来,却还不知道我们是谁?有你这样做官的吗?    你,大胆!还不跪下!    一盏茶功夫之后,方谨言和关静萱排排坐在了椅子上。那头猪被影卫们压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不过是把手扭到了背后而已,有那么疼吗?    行了,放开他的手。说,你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想说。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倒是有话要说。    你你你你这个刁民,我,本官是朝廷命官,是庆丰XX年的进士    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个县令?你这个县令做得久了些,该退了。来人,把他下狱,先关着。    下头的衙役们都没有动,怕被打。因为刚才方谨言说了,谁动打谁。方谨言于是随便指了个人,你,把你们县令带下去,关起来。然后示意两个影卫跟着。    县令一被压下去之后,本来一声不吭的县丞立马就开了口了,这位大侠?您这您这是犯法的,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朝廷命官。    一个县令罢了,算什么朝廷命官,这样鱼肉百姓、是非不分的县令,见一个关一个。    你把他关起来了,这县衙的事,谁来处理?关静萱比较关心这个。    我啊,我还没做过县令呢,应该挺有意思的?    关静萱:她就知道会这样。    番外七十四 岁月静好,浅笑安然(十二)    县令是什么呢,那是一地儿的父母官,也是那地儿的土皇帝。出了县城且不说,整个县城里头,那基本就是县令最大了。    抱着为当地百姓申冤做主的心,方谨言在县衙里头一待就是好几天,但和他想的好像不大一样,这么多天过去了,一次升堂的机会都没有。好在方谨言倒也不傻,还知道没有人在外头击鼓的话,县令是不用坐堂等的。不然这么几天坐下来,腰只怕都要坐僵了。    只是即便没有坐堂,为了等一次升堂的机会,方谨言还是几乎都是猫在县衙之中的,哪儿都没去,倒是关静萱,劝不动方谨言,在他充满怨念的眼神之中自己出门去逛去了。    正如方谨言所说,他们身边现在的银子那都是只出不进的状态,所以很多不必要的东西,关静萱就是看看,不买,不然带在身边也是累赘。但关静萱这么几天逛下来,倒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她似乎发现了,这县里头不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有问题他们都是不找县令的,他们找的是县丞。    让影卫问了几回之后,终于问到了一个嘴不严的百姓,他说他们之所以找县丞是因为县丞为人公道,做事公允,问起县令的时候,他则是慌张四顾不肯多言,直到收了银子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开口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说是他说的,之所以不找县令办案,完全是因为出不起银子。    听说这县令刚来的时候,县城里头的百姓都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前一个县令已经盘剥了大伙儿六年了,这种税那种税的,一年不知道要收多少税,弄得大多数人都只能勉强糊口。大家都以为来了个新的县令,他们能过上好些的日子了。    没想到这个县令税收的也不少且不说,还多了一样,办案子的时候也要收银子,那些个名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说不出的。比如你去击鼓,说自己丢了一头牛,这个县令呢,牛反正是不会帮你找回来的,但是他这个找的过程,问话的过程之中,你花销的银子都够再买几头牛的了。    若是一人告另一人,不管事实究竟怎么样,都是银子多的那方赢官司,另一方呢,一般苦主都是没银子的,都是原告,这案子判了之后呢,也得出相应的银子,要是出不起,那就得挨打,缺多少银子打多少下,这缺的多了,倒也不会打死,但是打残的是有的。这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告官了,能解决的都私下解决了。丢了家畜的再买一次,斗不过那些为富不仁的人,要不就找准机会修理他一顿,要不然就咽下这口气,去别处讨生活,反正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这衙门是不能进的,不然至少褪一层皮。    关静萱回了县衙,这还没开口呢,方谨言已经哦了一声,我知道了,那个胖的和猪一样的县令命好,这县里头民风淳朴,所以才这么多天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还以为能在宸儿安排人过来之前断几个奇案,以后也好显摆给岚儿他们听的,看来是没希望了。这么没意思,还是让县丞暂代几天县令。对了阿萱,你这几天出去,有什么好吃好玩或者有意思的事情吗?    本来关静萱还想说上几句的,关于牢里头关着的那个县令,不过现在听方谨言一说,觉得让那个县丞暂代县令之职其实也不错。    这地方太小,没什么意思。要说吃的,还属我们那天吃的那家酒楼煮的好吃。    这样啊    然后鼻青脸肿的瘸手瘸脚的感觉浑身哪哪儿都疼的掌柜和伙计们又一次看到了给他们揍成现在这幅模样的人。主要关静萱和方谨言的容貌还确实挺让人难忘的。    你你们怎么又来了?不对,你们怎么被放出来了?你们有银子?掌柜的最了解朱县令的为人了,那是个大雁飞过都要拔毛的人,好容易给他送了人去县衙,这要是没有足够的银子赎,这人肯定是出不来的。因为关静萱和方谨言看着眼生,所以掌柜的就以为他们是过路的,想着这就算写信让家里人送银子过来,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敢砸他们酒楼的场子,就得让他们在牢里头受至少十天半个月的苦头。可才过了这么几天,难道他们是邻县过来的?    因为县令在县城里头那是很有地位的,所以掌柜的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几天确实是有人待在了牢里头受苦,不过不是跟前的这些人,而是本该让他们受苦的朱县令。    这几天在你们县城里头逛了逛,发现你说的没错,还是你们家酒楼的东西煮的比较好吃。所以我们就又来了。快,让小二的过来点菜。    上回方谨言和关静萱来的时候,不但饭菜没有付银子,这酒楼还被他们砸得歇业了几天,这才刚重新开张两天,他们这就又来了。掌柜的看了眼在关静萱和方谨言身后身姿笔直的一众男子,顿时腹诽,这些人是吃霸王餐吃上瘾了不成?是牢饭没吃够还是这回带了银子来了?    自从您几位到了咱们店里头之后呢,咱们这店里头就又改了规矩了,这点菜之前得先亮亮您的银票,按照您出示的银票数目,我们给您报您吃得起的菜。这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我要是没带银票呢?    那就对不住了。只能请您几位喝口水,然后让小二的送客了。    如果没银子,又想在你们这儿吃东西,要怎么办?像上次一样,揍你一顿?    方谨言这话一出,掌柜的脸顿时黑了。但终究是吃过亏的,这嘴里也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就怕惹恼了方谨言他们,又被白揍一顿,上回看诊的银子,他现在还心疼呢。    掌柜的没有吩咐,小二的也不敢上前,关静萱想了想,开了口,报了几个菜名,这是她记得的,上回吃着还不错的菜式。    关静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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