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6)
快,立马稳住茶杯,但胸前的衣襟还是湿了一大片。 季枭惊慌,连忙拿袖子替阮映辞擦胸口。 他跪着靠近真君,仰头,无措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 月牙白的衣袍浸湿后,变得透明,紧贴阮映辞的肌肤。他胸前那两处的春光若隐若现,甚是 季枭的声音说着说着便低了下去,兀自吞口水。 阮映辞依旧是面无表情,高冷脱俗。 他将手中的黑衣还给季枭,道:“现在出发,站稳抓紧了。” 季枭表现地十分乖巧。 很好,很成功。恩威并施,就是对待主角的最佳法子。 阮映辞御剑来到半空中,身后的季枭抓着他的袖子,出乎意料地没有惧怕或者一丝不适。 要知道前世,他教季枭学御剑飞行,季枭抱着他差点尖叫出声。 钧天城城门口,阮映辞就和季枭分别。 走前,他又嘱咐了季枭一句:“若无其他事,就赶紧回青鸾派,切莫在外头逗留久了。” 那些个什么修真强者,可千万不要碰到主角!!! 话说,剑修谷杂院的负责人是怎么安排的,竟然让弟子单独下山?回去是该好好整改一番了。 阮映辞捏了个千纸鹤,传消息给阮家。不多时,阮家便来人接他了。 钧天城四大世家鼎立,分别为柯氏家族c江氏家族c邵氏家族c阮氏家族。四大世家为争夺城主之位,又分两三派势力,彼此相互制衡。 柯邵一家,对手是江氏,而阮家中立。 阮家自家主那一辈下来,人才凋敝,逐渐有败落之势。阮家家主不过只是个金丹期,且遇到瓶颈,修为不进反退。阮映辞如今晋升为元婴真君,自然备受家主青睐。 阮家虽走滑坡,但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大门口的石狮似是生了灵气,威风凛凛,而那牌匾在阳光下也是熠熠生辉,好一个金玉其外! 阮映辞看着脚下的九步台阶,想也没想,便提起真气飞了过去。 站在门口迎接的阮家主一愣,台阶代表地位且九为尊,阮映辞显然没把它放在眼里。 大反派与阮家的关系十分微妙,按血缘来说,他得叫阮家家主一声舅舅,但按关系来算,他不是阮家人。 所谓嫁女如泼水,大反派是阮母的私生子,未婚先孕的野种。阮母早逝,反派一直不受阮家待见。 但阮映辞已成元婴真君,自是今时不同往日! 阮家主的表情僵硬了瞬间,立马恢复成慈爱的神情。而站在他身后的一众仆从,一致给阮映辞行大礼。 这排场甚是浩大。 他拉着阮映辞往里走,所到之处皆有人弓腰行礼喊“少爷”。 阮映辞神情淡漠,不语。 77.第 77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第一世,恰逢主角与反派最后大战,他刚醒来就被一剑穿心而死!!! 第二世,修炼猝死!!! 第三世,趁主角病要主角命后,平地摔死!!! 第四世,抱主角大腿,在成为主角的小弟后,吃饭噎死!!! 反派的最终归宿是什么?是魂归西天,是剧终时,代表邪恶势力光荣地死去。 反派即使是死,也是一种灵魂的升华。而不是像他那样,喝水会呛死c吃饭会噎死c平地会摔死c落水会溺死c修炼会猝死 这来自世界森森的恶意,阮映辞已经彻底的领会到了。 他重生了又死,死了又重生。这种毫无逻辑又毫无意义死循环,像是一种囚·禁,将他囚·禁在那本名为《季枭》的书的世界里。 总之,做为失败者,他这个反派活得很成功。这是阮映辞第四百一十九次重生后得出的结论。 又重生了,他心里苦但不能说,只能叹息这造化弄人。 原本极小的叹息,似乎被身处的环境扩大了许多倍,不断在耳边回荡。阮映辞慢慢睁眼,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便知这是自己闭关修炼的洞府。 黑·黝黝的洞府,被岩璧上镶嵌的夜明珠照得通亮。夜明珠不多不少恰好四颗,四个角落。这是他第四百一十八世,也就是上一世用来特别装饰洞府的。 看着岩壁上四颗硕大的夜明珠,阮映辞不禁感物伤怀了起来。 顶着大反派名头的他都已经快记不清,当初还是编剧身份时候的事情了。 依稀地只记得当初那本后宫修真文很火,火到书粉使出各种手段威胁他改剧本。他当时也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于是执拗地说不改,坚决不改,致使网络上谩骂声一片,网友们诅·咒他不得好死,结果 结果他就真的就不得好死了。 阮映辞再一次叹息:“因果循环,造化弄人啊。” 他是个反派,按照主角定律,到最后他这个反派必须死。没了主角的世界反派必须死,有主角的世界反派还是得死。 可他又不会真正的死,生命靠着无限重生来延续,但所生存的世界只限定于那本书里的世界。 最开始,他也曾试过反抗剧情发展,将羽翼还未丰满的主角,也就是季枭,掐死c毒死c捅死c借刀杀人弄死等各种死,但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总会有人蹦出来反将他弄死。 偶尔有成功的几世,他将主角弄死,但很不幸,在不久之后自己也会意外的死去。 虽然阮映辞是一个元婴期的高手,但这个世界就是会以各种显智商的死法,让他“意外”死去。 “哎~什么正义碾·压邪恶,什么鬼信仰?我当初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和这种披着修真外表的后宫文较真!!!” 最后,他尝试着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与主角和平共处。虽然身为本书里的终极反派,去抱主角大腿是一种很没节操的行为,但 “在这种毫无逻辑的修真·世界里,何必要事事较真呢?” 阮映辞看着那夜明珠上堆积的尘埃,厚厚的一层,若有所思。 这第四百一十九世,他是该重新思考反派与主角的关系了。不用多时,便有一计上心头。 阮映辞笑了,眉梢c眼角c目光似乎都染上了笑意,相貌也愈发生动了起来。他想,这一世应当是会活得最成功的一世。 他的白袍上亦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都辨不出原来的颜色。想来这次闭关的时间应该在三年以上。 阮映辞盘坐在石床上,刚要起身,却是一个趔趄。 原来,他虽在这修真·世界待了这么久,但依旧不习惯要时刻运气护体。方才,他起身前,应该运气打通经脉,以驱逐盘腿的不适感。 阮映辞似乎正兴喜于对付主角的计划,故而也就不在乎这般狼狈的模样了。 他捏了个净身诀,将身上处理干净后,这才开始运气周天,检查身体的状况。 只是这一运气,霎时便有了异样的感觉。突然有一股霸道的真气在体内冲撞,游遍四肢百骸,最终汇集于丹田。 那感觉犹如有人在体内为阮映辞按摩,手法娴熟,不重不轻力道恰好,舒服得让他差点呻··吟出声。 这番运气后,他不仅感觉通体舒畅,连耳目五感也愈发敏锐。 阮映辞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大喊:“师父成功晋升元婴,即将出关,快去通知司元真君和掌门。” 他这才发现,自己周身真气缭绕,洞府内充沛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涌进身体。丹田之处微微·涨·热,同时有数百道热流蹿遍全身,这种舒服感觉比先前强烈了数百倍,十分新奇。 阮映辞一个没忍住,“闷·哼~”了出声。可就在这时,那种感觉突然变得更加强烈,似乎有什么直冲下腹。 要再不明白那是什么,作为性·欲正·常的男人,那他就是白活了!!! 阮映辞顿时黑了脸,这修真晋个级也会有反应? 这时外面又有了动响,“你师父怎地还不出关?” 原来是掌门询问阮映辞的徒弟。那徒弟一直守在洞府外面,眼见这半个时辰过去了,师傅还没出关,此刻已是急得原地打转。 情急之下,他往里面喊了声师父,想确认阮映辞的情况,但被掌门拦下。 “晋升关头,切莫打扰了才是。” 听到这句话,阮映辞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可下·腹的反应,空着不管亦不是个办法,快·感累积,让他愈发情难自已。 憋着不是上策,那么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阮映辞闭着眼,喘·息急促起来,本是端正的放在膝上打坐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下腹。 可就在此刻,洞府口传来“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掌门的声音。 “师弟,你可是晋升遇到了难处?” 掌门似是忧心阮映辞的情况,片刻站在了他的面前。而那徒弟还在后头一路小跑才过来,亦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这两人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阮映辞猝不及防,而他原本炙·热的反应也瞬间被浇灭。 江羲炎惊诧,连忙敛去一身煞气,行礼道:“弟子江羲炎拜见师父。” 78.第 78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我打死你!!”下一刻,季枭凭空拿出一把宝剑朝阮飞鸿劈去,“我叫你嘴贱,叫你骂我师父!!!” 宝剑是阮映辞给他的上等法器,也不知是不是主角光环在作祟,那一瞬间,季枭的气场明显不一样了,隐隐可见一丝戾气。 阮映辞只见寒光四射,剑气震荡,那桌子便当众裂开了。 阮飞鸿险些没能躲过,他有一瞬间地目瞪口呆,但马上反应过来,骂道:“隐瞒修为,你好生狠毒!!” 当即就恼羞成怒地要祭出他的法器杀死季枭,但这股念头被他强行压制。 他暗藏怒火,却要平静道:“长老,您也看到了季枭这等恶毒的手段!!!” “够了!”长老隔空一掌,便教那阮飞鸿滚出了几米外。他震声道:“他的修为,我难道还不清楚?” 阮飞鸿的帽子掉落在脚边,他被打得匍匐在地上,无法起来。他愤恨地看着处处受维护的季枭,不甘心,刚想要爬起来,却不料一刻,他又狼狈地趴了下去。 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个练气五层的废物? 怨恨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忽然一口血梗在喉头。他攥紧拳头,看着那个废物,目光如毒蝎,恨不得撕下他一层皮。 “练气五层就该被金丹修为压制得动不了手?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修为,是靠丹药堆积出的?” 长老此刻是真怒了,威压散开,众人只觉得胸口被大石挤压,趴地上的阮飞鸿霎时喷了一口血。即便是阮映辞,此时也感觉到了不适。 “一个个的没点本事,眼光却比天还高!!!”长老的目光所及之处,鸦雀无声。“四大世家,为何独有阮家没落?你们想过没有?” “柯c江c邵三家后辈皆是青鸾派高等弟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势头一片大好。而阮家倒好,不仅一代不如一代,还玩同室操戈把戏!!!” “你们干的那些龌龊勾当,难不成还真要我摆在台面上来讲?你们心术都不正,还谈何修行?更遑论振兴阮家!!!” 长老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堂,众人皆是低头姿态,面目羞愧。 还没等他们缓过气,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不服季枭,我可以暂时不改他的姓,若阮家后辈能出翘楚,无论身份,我也可以一视同仁,但只要你们做的到!!!” 家主之位,能者居之。此番长老让步,俨然是旁系的福祉。 这时候,有人忽然站起来,许是太过于兴奋长老的话,得寸进尺地问道:“长老,那阮真君” “你们还真当阮映辞稀罕这阮家?若不是祭拜他娘,你们真当他愿意回阮家?”长老说得那人羞愤难当,“扪心自问,你们当中能再出个真君?” 这也是阮映辞不愿接替长老之位的原因。每个家族都需要一位长老坐镇,长老不一定是阮映辞,但一定是高修为。 一旦有修为高于他的人出现,那么届时,阮映辞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等苦难差事,怎能和终身呆在清廉殿的安逸相比? 长老会堂的一番话,看似是气急之下说出口的,但是否有预谋,谁又知道? 总之,阮映辞和季枭会参加五日后的祭祀大典。 从会堂出来后,季枭忽然扯住阮映辞的袖子,道:“我不喜欢长老,讨厌阮飞鸿,我以后不要呆在阮家。” 哟,还学会任性了? 阮映辞挑眉,问:“那你以后有打算去哪?” “我哪儿都不去,就跟师父呆在一起。” 季枭答得十分迅速,到让阮映辞愣了,心口微微发热,不知该说什么。 而他自顾自地说着,还就笑了,眼眸里星光璀璨,道:“师父,你以后还回阮家吗?你回来我就做家主。” 就主角而言,小小阮家家主之位确实是委屈了季枭。但这家主之位还不是他的,而且关门弟子一事也还未成定论。 季枭才十五岁,就这么盲目地自信可不是好事。虽说他确实有这个本事,但 阮映辞心道:必须得挫挫他的主角光环了,否则以后,他不得上天? 他严词训·诫,“我虽有心收你做弟子,但青鸾派收徒标准你能达到?要进三殿之门,必须得经由天一道君和清净道君同意,你拿什么让他们满意?” 季枭停下,扯着阮映辞的袖子不让走。 “师父” “归凤山青鸾派虽比不过仙剑门等高等门派,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他目光冰冷,毫无感情,继续道:“要进我清廉殿,没有阮家,你拿什么背景争过其他人?凭你练气五层的修为?凭你三年升两层的修行资质?” 阮映辞的话越说越重,这会子,季枭脸涨得通红,险些要哭。而他依旧面无表情,丝毫不为之动容。 眼泪嗒一颗落下,季枭死死地咬住唇,恁是没让自己哭出声。 阮映辞冷眼相待:“这点话就受不了了?我只是让你认清自己而已,别太好高骛远。” 说罢,他便往客房方向走去,再也没看季枭一眼。 他刻意放缓步子,待听到背后的跑步声时,他无声地笑了。季枭追上来,拉住阮映辞的袖子,和他并排而行。 落日余晖,两人的影子被拉长,好似依偎在一起。彼此沉默,岁月静好。 阮映辞回到客房,此时天色已晚。但奈何他走到哪里,季枭就跟到哪里,丝毫没有要回自己房间的意思。 季枭沉默,攥紧阮映辞的衣袖,始终不放手。阮映辞坐下,季枭就站在他面前。 季枭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忽然,他幽怨地控诉:“你刚才居然凶我?” “我只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阮映辞心虚,想拿起圆桌上的茶杯,然而一只手的袖子被季枭扯得很紧,于是他换了另一只手。却不料,季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让动。 季枭站,他坐。他蓦地抬头,只见季枭眼中闪着别样的光芒,似是幽怨,似是控诉,却又远远不止这些情绪。 阮映辞忽然想起阮燕虹的那番话,只觉得心惊。 他“噌”的一声站起来,欲甩开季枭的手却无果。 “你放手!” “不放!”季枭幽幽地目光于阮映辞对视,继续道:“今晚我要和你睡。” “不可能。”他避开季枭过于侵略性的目光,沉声道:“季枭,你别逼我动手!” 就在阮映辞凝气于掌,准备打过去时,季枭突然松手。 “为什么?以前我们就常常睡一起啊。”季枭的声音忽然变软,十分委屈地道:“真君你凶我,是不是不喜欢阿枭了?” 阮映辞冷眼看着他,保持沉默。仿若刚才截然不同的季枭只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自你成了真君后,就不再和我亲近了。” 季枭喃喃自语,见真君冷漠的看着自己,只觉得委屈,但他咬唇不说。 他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去,忽然 “等等。” 里头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那人说:“我我是青鸾派的弟子。” 掌柜嗤之以鼻,嘲笑道:“就你这样?我还是清廉殿阮真君的大弟子哩。” 掌柜愤怒地一拍桌子,将季枭吓得往后退。 他继续道:“年纪轻轻的,好逸恶劳,吃霸王餐不成,就装青鸾派弟子。我告诉你,你要么交钱,要么” 他向旁边两壮汉使眼色,奸诈道:“哼!要么就把你卖到隔壁街的倌儿馆去!” 季枭惊恐的望着那掌柜,他被吓怕了,立马想逃,但被那俩壮汉抓住。 他拼命挣脱,“我没有吃霸王餐,是有人把我的钱袋偷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青鸾派的弟子。” “谁信哩,别人的钱袋怎么没被偷,就你的被偷了。还有青鸾派弟子下山都穿着派服,你这粗布黑衣的,当我眼瞎哩。” 掌柜吩咐壮汉将人带下去,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怪笑。 “慢着!!!” 要将主角卖去倌儿馆去,你怕是活得腻烦了! 掌柜修为不高也就筑基期,他见来人是个有筑基修为的人,不免气急败坏,“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快快滚去,否则叫你好看!!!” 79.第 79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他站在门外,转头见季枭准备跟着他出门,便道:“你呆在屋内,不要出来。” 说着,他挥袖,关上门,却不料此时,阮燕虹飞快地冲了进去,手中软剑直指季枭。 她打不过阮映辞,便拿季枭下手。 阮燕虹:“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碎,凭什么能冠以阮姓?我今日就要你死在我剑下!!!” 冠以阮姓? 阮映辞脑海里闪过一丝信息,但没能抓住。 练气五层对筑基后期,实力悬殊,但季枭许是这几年勤于修行,他闪身,就在软剑快要刺中时,堪堪躲过。 阮映辞眯眼。季枭被阮燕虹追杀,似乎没有丝毫惧怕之意。他笃定了自己会救他么? 阮燕虹这回受的刺激似乎比较大,发了狠要置季枭于死地。而季枭方才躲过那一剑已是勉强,这会子已是捉襟见肘,应付无力了。 季枭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往脸上刺过来,越来越近,终于露出一丝害怕之意。他转头,眼巴巴地看向阮映辞,很明显的求救。 方才在床上,不是还挺倔强的么? 季枭这反应成功地取悦了阮映辞,他动手。门外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突然飞进屋,弹开了阮燕虹手中的软剑,季枭寻着这个空挡成功地脱身。 阮燕虹蛮横无理,吼道:“你个废物,还敢躲?阮家花钱养你,供你修炼,却不想你连天一道君的面都没见到,还反做了个最低等的杂院弟子,如今还有脸回阮家?” 她举起软剑,就往季枭的方向劈,却不想,手停在半空中不能动了。手被无形的桎梏着,她用力,无果。 她怒视阮映辞,“我处理阮家家事,你凭什么拦着?” 就凭他是主角!!! 阮映辞不打女人,但他可以让季枭打!!! 季枭霎时便感觉有一股真气,包裹着自己的手掌。下一刻,手就好似乎不受控制,毫不留情地往阮燕虹脸上招呼。 “啪~”的一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阮映辞你个杂种,敢打我?” 阮燕虹被打傻了,等反应过来后,就要找阮映辞拼命。 阮映辞眯眼。阮燕虹怕是在宅院待久了,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恰巧这时,门外来了一波人。走在最前面的两人正是阮家家主和主母。 家主听到阮燕虹骂骂咧咧的声音,忍不住骂了句“混账东西”。 而主母却是十分心疼自家女儿,急忙解开阮映辞对女儿的桎梏,用温和的真气覆在女儿红肿的脸上。 她心疼,却敢怒却不敢言,只得道:“燕虹,你怎地要跑这儿来受罪呢?” 说罢,她便朝伺候女儿的那帮侍从,厉声道:“你们看不住小姐,该打!!!” 期间,她还瞪了一眼季枭。他见势不对,便往阮映辞这边跑,躲在其身后。 那阮燕虹见此,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她忽然看向家主,吼道:“爹,这个杂碎到底哪里好了?为什么要把这个废物过继到自己名下?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有脸呆在阮家!!!” 她恶狠狠地瞪着阮映辞,继续吼:“阮映辞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元婴期的真君,没了他阮家就不能活了?” 左一个杂碎,右一个废物,把阮映辞和季枭骂了个遍。 阮家家主被这番话,气得胡子都在抖,“你来人,给我把这个混账东西带下去,禁足一个月。” 他怒声道:“你要还敢偷着跑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阮映辞护住季枭,看这三人的眼神就好似乎在看一个笑话。不过他挑眉,还是很意外家主办事的速度。 让季枭做阮家家主的玄孙,这回舍得下本了? 季枭缩在阮映辞身后,忽然冒出个脑袋来。他朝着那家主c主母,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她骂了真君。” 阮家家主和主母听这话只觉得怒火攻心。主母使劲给季枭眼色,面目表情扭曲,强忍着愤怒却要笑。 她牵强地笑道:“枭儿,你” 季枭置若罔闻,继续道:“她从进来后就一直在辱骂真君。” 阮燕虹骂:“你这个废” “给我闭嘴!来人,将小姐带进刑房,禁闭一年。” 阮家家主一咬牙,狠下了心。随他而来的下人皆是不知所措。 刑房是什么?那可是罪到极致的阮家人才会进去的! 阮燕虹瞪着阮映辞,突然看向家主,不可思议,“父亲,你” 阮家主:“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混账东西带下去?” 下人迫于家主威慑,迅速地将小姐压了下去。 阮家主母见此,似是压抑着什么,在几个深呼吸后,她忽然朝季枭招手。 她和蔼地道:“家主有事与阮真君有要事相谈,你且随我来。话说你回来这么久,怎么也不来我的院子?我也还是午时吃饭才知道的。” 季枭没动,她便主动靠近,继续道:“三年前你还是小小一只呢,如今就长这么高了,我以为有映辞在,你在青鸾派应该很快乐,却不想” 她顿了顿,面容有些神伤,哀叹道:“我也是今日听你说,才知道你上山之后,映辞就闭关了,而你在剑修谷杂院受了三年的苦。哎~早知我就不让你上归凤山了。” 主母这话说得跟个十分心疼季枭似的。 眼看她越来越近,还伸手想拉自己,季枭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阮映辞的衣角,然而下一刻,阮映辞却主动将他让了出去。 他不解地看着阮映辞,眼神很是受伤。 阮映辞挑眉。今天饭桌上,你不是还对她笑眯眯了么? 季枭忽然用力拍开主母的手,大喊:“不要,我要呆在真君身边!” 在场的三人都被他吓着了,家主尴尬地笑道:“呵呵,枭儿能这么亲近映辞,我也很欣慰。” 他看向阮映辞,问道:“映辞,我确实有事与你商量,不知” “好!” 阮映辞甩了甩袖子,率先朝门外走去。季枭要跟上来,他出声止住,“你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他突然转头,神情凌厉地对主母说:“你也和家主一起来。” 毫无感情的声音犹如死亡的诅咒,那丫鬟当即就朝主母爬去,拽着她的裤脚,撕心裂肺地大叫:“主母,不要啊!!!” 下一刻,便有人将她摁住,然后拖着她往刑房的方向去。她惊恐地看着那个押自己的人,几天前她们还患难与共,可方才也是这个患难与共的姐妹推了自己一把。 主母还在怒头上,见着这群丫鬟更是心气浮躁。 “你们站着跟个木头一样,怕是也想去尝尝万骨窟的味道?”她忽然指着一战战兢兢的丫鬟道:“你带几个人去看着小姐,若要她还跑去阮映辞那儿,后果,你们自己掂量清楚!!!” 说罢,主母一脸怒容地离去。徒留一众丫鬟,她们站在原地仿若劫后余生,纷纷松了口气。 她们相顾无言,却又好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因为方才,大家都看到了是有人推了那丫鬟一把。 午后,原本暖阳当空的天气骤变,天际乌云席卷而来,霎时晦暗,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阮映辞自下山那日至现在,愈发嗜睡,然而每次睡得却不沉,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每每做梦犹如身处现实一般,而那梦境也稀奇古怪的很。 他又做梦了。桃花海和行路九难阵的场景交替,那日的梦境重现,他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恰似一尊傀儡,而季枭的笑容依旧诡异。 这次他将那赤红的纹路看得清清楚楚,是蛟龙衔珠的图腾,半圆。蛟龙盘曲着身子,周身的火焰闪耀,内敛欲张,犹如弓上弦,蓄势待发。 眼看着季枭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他面上再镇定,也无法阻挡内心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阮映辞最终被吓醒。他撑着床沿,半坐,衣襟微敞,胸膛起伏的频率加快。 两天做同一个梦,怎么会这样? 额上的汗滑落脸颊,一滴滴地没入衣襟,偶有几滴落在胸膛上。他没有焦距的目光看向前面,眼尾被薄汗湿润,泛红,隐隐还在颤抖。 天色阴沉,客房里头的光线更暗,这让乍然醒来的阮映辞恍惚愣神。门窗被风吹得“嗒嗒”作响,这一声声地就像是叩在他心上。 阮映辞甩了甩头,定神,许久之后才下床。梦里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里循环,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心生惧怕。他运气周天,发现丹田并无异样。他虽疑虑,但事实证明那确实是一个梦。 “嗒c嗒”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心神逐渐回笼,细听,却发现是有人在敲门。 这时,有人忽然在外头喊道:“请问阮真君在吗?” 谁? 80.第 80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指不定季枭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修炼,等到他修为上去了,自己这个大反派也就,彻底玩完了。 上上世,他摸索出了一条能与和主角和平共处的路。他以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姿态来爱护他,虽然最后,还是被季枭收的小弟给莫名其妙的弄死了,但效果显着。 而上一世,他自导自演,一边呵护c爱护主角,一边又偷偷摸摸地给他使绊子,让他不能收小弟,阻碍他变强大,还踢走了他的后宫; 可抵不过剧情的强大,后期主角的修为还是上去了,比反派高,分分钟弄死反派的那种。好在季枭念在阮映辞曾对他十分好的份上,没真的弄死大反派。 但主角不弄死他,主角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弟,却一刀捅死了他。 临死前,看到季枭那追悔莫及的眼神,阮映辞觉得很值。 这一世,他对前世做了全面的总结后,才想出那么一条万事俱备只欠主角的策略。所以,说什么也要找到主角,找到季枭!!! 这次,阮映辞是真急了。 他去剑修谷去得很频繁,不断托人打听有没有个叫“季枭”的弟子,然而皆是无果。 他想知道去年错过的那一届弟子,于是找了邵衡,但三年前的选徒大会并不由他管。所以 眼看着虚幻结界为期一个月的历练即将结束,马上就要举办拜师大典了,阮映辞不得不再去一次清德殿。 翌日,约莫午正时刻,阮映辞穿戴整齐准备前往清德殿。 却不料推开寝房门时,二徒弟程若源正站在外头。原来是钧天城阮家来了封家书。 当下找不到主角,正式紧急时刻,哪还有空管什么家书?况且反派和阮家的关系又十分微妙,多年不曾有联系的那种。 阮映辞只叫程若源将家书放在书桌上,说罢便不再理会徒弟,往清德殿的方向去了。任由呆愣在门口的徒弟呼唤。 他进清德殿,一路畅通无阻。他找蓝真君,却不想大殿内所有人都在。 道君c真君,以及上等弟子门们齐聚一堂,似是在议事。 阮映辞见到自己的大徒弟c三徒弟和四徒弟都在,忽然想起,今日正是门内月度总结大会的日子。 他稳住心神,不疾不徐地在蓝真君左侧落座。 清廉殿阮真君不管青鸾派俗务,所以他不来月度总结大会,弟子们都已经习惯了。但他今日猛地一出现,倒是把所有人都惊讶了一番。 天一道君甚感欣慰,笑道:“映辞难得你有这份心。” 他颔首点头,依旧是清冷的声音,道:“这是弟子份内职责。” 这会子,两位道君c两位真君对阮映辞的表现更加满意了,皆是面露喜色,恰好他们刚才谈及拜师大典的事情。 于是,蓝真君说话了。 他道:“师弟,你门下都是清一色的男徒,没一个女娃儿,正好为你准备了个女弟子,可以平衡一下。” 说罢,他就将名册递给了阮映辞,不收,便硬塞在师弟怀里。 阮映辞最后一个徒弟名额,可是要留给季枭的!!! 这女弟子要么就是家世背景优渥,但身份敏感,要么就是资质不好,不然两位师兄怎地不收? 要知道不仅根骨好还家世好的女弟子,在青鸾派十分吃香!!! 这时,天一道君看着小徒弟又倔了起来,硬声道:“这女娃胜在家世背景好,但修炼天赋却是低了点,不宜放在清德殿和清戒殿,便只能放在你这清廉殿了。” 要这样什么人都收,青鸾派迟早要完!!! 天一道君继续道:“况且你本就不喜选徒大会这种嘈嘈闹闹的场景,索性这一次就把徒弟收满了,免得下一届你二师兄硬塞给你人,你又觉得闹心。” 阮映辞心里憋屈得差点没将名册给烧了。但他依旧是那副淡然高贵的模样,沉默不语。但奈何蓝真君厚脸皮起来史无前例,拒绝便硬塞,全然不看他愈发寒冰的脸色。 他笑得可乐了,道:“师弟,我知道你和师兄一个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不喜热闹,但这么多年了,徒弟不照样还收得好好的?你瞧瞧邵衡,能力丝毫不逊色于我啊。” 敢和主角抢徒弟名额?青鸾派怕是要完!!! 阮映辞保持缄默。内心几乎是要炸了,但面上还得云淡风轻。 他声音清冷,面无表情,道:“让我再考虑考虑。” 阮真君又因为收徒弟的事情,和天一道君c蓝真君闹得不愉快了,可到最后还不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将徒弟收了? 众人已习以为常。 大会结束,众人都散场了,阮映辞还呆在清德殿。他向蓝真君要了三年前那届选徒大会的玉简。 蓝真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师弟,硬塞徒弟也得讲究个方法,千万不能逼急了。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这方法屡试不爽。于是他欣然地将玉简复制了份给师弟。 阮映辞即可便回了清廉殿寝房,细细查看玉简。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让他不知所措。 季枭怎地沦落到剑修谷杂院弟子的地步了?说好的主角光环呢? 想着季枭十一二岁时,那阳光稚嫩的模样,便觉得于心不忍。尤其是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睫毛一颤一颤地,那样子十分怜人喜爱。 幼时的季枭,眼眸很大,水润玲珑的,清澈单纯。 他怎么会沦为杂院弟子?怎能受得了那种苦? 阮映辞越是如此想,就越觉得心疼。他立马飞去了剑修谷杂院。 可站在杂院弟子居住的地方后,他又觉得不妥,这番大动作,指不定被蓝真君查出什么。按照季枭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他被遣出青鸾派十分有可能。 他万万不可莽撞了,否则功亏一篑!! 就在阮映辞准备离开时,面前的门忽然开了。 开门的是个小孩儿,可不就是季枭么? 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仿若星星眼。他那澄澈干净的目光,简直要把阮映辞的心都融化了。 阮映辞欣喜,可就在他伸手,想摸摸小孩儿的头时,季枭拔腿就跑,健步如飞,转眼就没人影了。 难不成是被自己吓着了? 季枭的身形比前世更瘦弱,阮映辞看着只觉得心疼,这得受多少苦啊! 阮映辞又回到了清廉殿,他心里打着小九九。季枭现在这模样,他既心疼,又喜闻乐见。 主角越惨,那反派能获得的好感度就越多。阮映辞解救主角于水深火热之中,善良的季枭心存感激,日后,还不得任阮映辞折腾? 这更加坚定了阮映辞要收季枭做徒弟的决心!! 要收季枭做徒弟,那么他就得推了那女弟子,还得选个时机,让季枭展露下主角身手,以此获得师父和师兄的认同。 阮映辞去了趟藏书阁,探探师父的口风,看能不能直接推了那女弟子。 天一道君见他那副软硬不吃的样子,霎时冷脸,道:“拜师大典上,你必须到场,收了那女娃做徒弟!!!话说你看都没看过那女娃,怎知不对胃口?她的根骨虽比不上你门下的徒弟,但也有几分本事的。” 天一道君是真怒了,当即便将阮映辞赶出了青鸾峰。 他又辗转跑到了清德殿找掌门师兄,却不料吃了个闭门羹。 眼看着离拜师大典越来越近,阮映辞将自己闷在寝房里,急得直打转。 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而入,是程若源。 见有人,阮映辞立马又恢复了那副高冷绝尘的模样,他淡漠地看着二徒弟,不语。 只见他熟门熟路地走进自己的寝房,然后从书桌上拿起那封未拆的信递给自己。 程若源道:“我就知师父忘了这封信,今日特来提醒。” 他抬头看着阮映辞,似乎丝毫没有察觉,擅自进师父寝房是逾规越矩的行为。 罢了罢了,先看那封信。 于是阮映辞当着徒弟的面,将信拆了。 原来是阮家家主得知阮映辞晋升元婴,想要他回家一趟。 这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恰好可让他逃过拜师大典。 阮映辞放下信,准备去青鸾峰向师父请假。他出了房门后,又折了回来,将程若源也捎上。 二徒弟原本落寞的神情,霎时变得喜悦,那笑容似是绽放后的烟花。 有这么高兴? 天一道君见阮映辞不知悔改,居然又来了,当即就要将运转真气将他拍下山。但程若源站了出来,挡在阮映辞身前,而阮映辞这次确实有事相告。 程若源突然冲到自己面前,阮映辞将他拉到身后,面色不虞。 他向师父道:“钧天阮家家主有急相召,徒儿必须回去一趟。” 听闻阮映辞与钧天阮家的关系并不和谐,但这是徒弟的家事,天一道君不好干涉。他看了那封信后,便允了阮映辞。 天一道君:“若能赶在拜师大典前回来,就最好了。” 能不能按时回来,这还不是看自己心情的事? 阮映辞向师父深深地行了个礼,道:“弟子尽量赶在拜师大典前回来,这段日子里,将由程若源代替弟子处理清廉殿事务。” 天一道君见阮映辞将事情都安排妥帖了,便也就放心让他回钧天阮家。 81.第 81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因为那就是大反派的人设,这可把阮映辞憋屈坏了。 “有劳师兄牵挂了,我在里头多待了些时辰,只是为了更加巩固自己的修为。” 清清冷冷的声音,再配上他那不以为意的目光,当真是好一个淡漠绝尘的仙人儿。 “无事便好。”掌门松了一口气,“说来还得恭喜师弟,短短三年便已是元婴期的修为了。” 那徒儿十分欢喜,“恭喜师傅出关。” 相比二人的反应,阮映辞却是面无表情,朝二人笑了笑,便起身出了洞府。 那两人似是早已习惯了他的反应,便不再多说,也随之出了洞府。 青鸾派掌门人蓝真君,元婴中期修为,掌管清德殿,为人心思玲珑,手段多变,但得上掌门重任。 青鸾派还有其他两殿,主管刑罚的清戒殿,由阮映辞的大师兄司元真君坐镇,他是元婴后期修为。而主管财务的清廉殿,则是由阮映辞自己坐镇。 阮映辞与掌门比肩而行,他能感受得到,蓝真君一直盯着自己脸上看的目光。 而且那目光似乎还带着点打趣。 这时,走在一旁的那徒弟忽然出声,道:“师傅,你的脸好红。” 他猛地停住脚步,忽然又觉不妥,不能心虚。于是强装镇定地对上掌门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刚要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姿态,却不料,这时大师兄司元真君来了。 还好,师兄来了!!! 阮映辞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在晋升的过程中,因为太舒服而出现了反应,他也觉得有些羞耻。 青鸾派若有人晋升元婴,必定会引来全派上下的重视。因为这修真界,修为至元婴期以上的人凤毛麟角。 司元真君似是有事耽搁,才姗姗来迟,不然他绝对会跟掌门师兄一样,第一时间赶到。而刚才那徒弟,现在已经去通知青鸾派两位道君长老了。 修真者至元婴期便可以真君相称,至元婴后期便可有封号,至化神以上便可称其道君。 阮映辞如今晋升元婴,青鸾派的人以后便要尊他一声阮真君。 司元真君很重视阮映辞的这次晋升。 他那刚毅严肃的眉宇渐渐变得柔和,他道:“元婴初期,切不可放松警惕。金丹至元婴是个瓶颈期,而元婴初期到中期却是一个过渡期。” 修为越高,就越难精进,因为这对修真者的心智要求很高。说白了,元婴初期就是个不稳定期,而且还很漫长。这时候,心绪难以控制,心气浮躁不定,很容易滋生心魔。 过了这个不稳定期的修真者,一定有颗坚韧顽强的心。就如原着里的反派,元婴中期,不断地对主角作死又作死,其心智的坚韧程度堪比小强。 司元真君:“我和二师兄都是过来人,你若是体内有什么异样一定要说出来,万万不可大意了。要保险一点,便可去我的清戒殿,不仅可以巩固修为,还可以修养心性。” “多谢师兄好意,不必了。” 阮映辞他冷冷地拒绝,要不是面上的那抹红晕,当真就是面若寒霜了。 如今修为尚在元婴期初期,这比起前几世的元婴中期以上的修为,确实不算什么,但想来应该无什么大碍,毕竟他是大反派。将来与主角大战时,他至少会是个元婴后期的修为。 也不知是几百次的重生让阮映辞麻木了,还是怎么着。总之,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担忧的,所以就拒绝了司元真君的一番好意。 这做法破有种不识好歹的滋味,但放在阮映辞身上,大家也就习惯了。 于是司元真君继续道:“你要不去我那儿,也可去青鸾峰的藏书阁,师父那儿最是静心了。” “噗~师兄,瞧你外表刚正严肃,却不想内里还是个细致的人。想我当初在元婴初期时,你和师傅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可我现在不照样好好的,你就是太过于操心了。” 蓝真君“噗嗤~”笑出声,引得阮映辞挑眉。他淡漠地看了二师兄一眼,微微点头致谢。 若不是蓝真君心思剔透,早看出来阮映辞的不愿意,才出来圆场。依照司元真君的性子,只怕他最后硬是会拖着阮映辞去青鸾峰藏书阁。 司元真君被蓝真君堵住了话,便也再不好说什么。阮映辞生怕再出什么变故,于是寻了个理由跟两位师兄告辞,匆忙地飞回了清廉殿。 他非常熟悉这清廉殿上下,毕竟重生了那么多次,即便不是刻意去记,也能对这清廉殿有些什么如数家珍了。 清廉殿当属三殿里最不管事儿的地方了,这里寂静得无一丝人气,尽管阮映辞有四个徒弟。 大反派喜静而无趣,便把四个徒弟也教成了这样令人蛋疼的性格。 阮映辞扶额叹息,大概以后都不会有快乐的日子了。 徒儿们似乎都不在清廉殿,不然师父出关了,理应都出来迎接一下。没人,于是他回了寝房。 大反派虽然性子无趣,但懂得享受。他不愿去后山洞府的那口温泉,便在自己寝房内弄了口浴池,每日都要泡上一泡。 刚出关,阮映辞感觉浑身上下像是粘了一层污垢,即便用了净身诀,但还是很不舒服。 一室氤氲,灵气涌动。他惬意地将头枕在浴池边,口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好不自在。 阮映辞思忖着对付主角的法子。 那季枭在青鸾派三年一度的招徒大会上,被道君长老收作关门弟子,和阮映辞平辈。招徒大会是主角登上人生巅峰关键的转折点。 他所想的便是,将季枭收在自己门下。这样他既能与主角和谐相处,还能监视主角的修为情况。总之就是,作为师父,他一定会把徒弟悉心教导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想到这里,阮映辞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走出浴池,不慌不忙地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净,面容含笑。 可恰在此时,有人突然推门而入。 到底是谁这么鲁莽? 想着自己还是光着身子的,阮映辞赶紧取下屏风上挂着的白袍披上。这才缓缓走出去。 来人是之前去青鸾峰藏书阁通知道君长老的徒弟,是阮映辞的二徒弟,名唤程若源,性子憨直,标准的乖乖娃一个。 阮映辞皱眉,程若源是他觉得最为省心的徒弟,心思好猜也十分守规矩。按理来说不敲门就闯进师父的寝房这种事,是程若源万万不会做的。 只见程若源闯进来后也不说话,却是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 脸没擦干净? 阮映辞强忍住抹脸的动作,轻咳一声。 程若源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低下头,道:“师父,天一道君手头有急事,说明日再来看你。” 说着他递出一个红木雕花的方盒,道:“这是天一道君送给师父的丹药,还让我督促者师父练功,今日切莫懈怠了。” 他言辞间流露的喜悦之色,足可见对于成功晋升元婴,他比师父还高兴。 阮映辞不语,接过徒儿手中的红木盒子,打开。 灵气一瞬间扑面而来,原来是固本培元丹,上乘的丹药,天一道君对自己这个徒弟倒是很上心。 他收下那固本培元丹,依旧是面无喜怒的表情。 阮映辞看着那徒弟还呆愣在原地,有些捉急,他现在可是亵衣还没穿的。 他继续用他那辨不出感情的声音道:“你可还有事?” 程若源似是沉浸在喜悦中不可自拔,自动忽略了师父的逐客令。他一改之前中规中矩的模样,还时不时地抬头瞄一眼师父。 他再次皱眉,莫不是自己脸上真没擦干净? 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徒弟面前做出“抹脸”那种掉份的事情!!! 当了那么多世的阮真君,阮映辞多少有些被大反派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就比如,他在人前必须端着一副高傲冷漠的样子,不装逼否则就会跌了自己的份儿。 他尚还在思索着,如何将徒弟赶出寝房,却不料此时,程若源忽然运气,将屏风上挂着的水蓝色轻纱外袍和一根玄色腰带吸到手上。 那是青鸾派的派服,从上至下无论何时c何地c何身份,只要在还是青鸾派弟子就必须穿戴好。 阮映辞呼吸一滞,他该不会 他僵硬地站着,转动着眼珠子,就这样看着程若源为自己穿衣,先是抬起自己的右臂,然后是左臂,最后是腰带。 程若源弯腰,小心翼翼地将阮映辞腰带上的碧青色玉珏弄好。为师父宽衣整发,是尊敬,尤其是在触到那块玉珏——师父的魂玉时,他的动作越发小心谨慎。 而阮映辞视线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心思纯正的程若源。莫名地觉得很羞耻,因为他没穿亵衣啊!!! 82.反派结局1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珍馐玉盘,阮映辞吃得寡淡无味。 这时,家主忽然笑道:“来,映辞,快尝尝这个姜汁鱼片,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阮映辞抬头,却是面无表情,甚至还很不给面子地搁下了筷子。 却不料这时,阮家主母将季枭推到自己跟前,亦是笑眯眯道:“枭儿,快给真君夹菜去。” 季枭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夹起一筷子就要喂阮映辞。 阮映辞眉头微皱,不做反应。 然而季枭又把筷子递进一点,靠近他的嘴唇,张口,说:“啊~” “啊~真君,啊~张嘴啊。”他另一只手扯了扯季枭的袖子,“真君,你吃嘛,啊~” 那薄如蝉翼的鱼片触到了阮映辞的唇。唇上沾了些许油汁,泛着微光。就在他准备放弃节操和抵抗,张口吃了那鱼片时,却不想这时季枭突然撤了回去。 “你不吃,我吃。” 我了个去,季枭绝对是故意的!!!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后,口里嚼着鱼片,眸含星光,一脸满足的样子。 阮映辞抬了抬眼皮,目光不善地扫了他一眼,神情微寒。然而季枭仿若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拖拽着椅子就挨着他坐下了,一脸天真烂漫的模样。 这会子,季枭夹起了一大片菊花里脊,作势又要往阮映辞嘴边送。 还来? 阮映辞头皮一紧,就在他偏头时,率先说道:“放我碗里就行了。” 季枭“哦~”了一声,欢快地将里脊肉片放进了碗里。他说:“真君,你尝尝看嘛,这个比姜汁鱼片更可口。” 是不是太宠季枭了,都让他没个分寸了?话说季枭的心思,该敏感的时候不敏感,不该敏感的时候却十分敏感。 白瓷碗边缘沾上了菊花里脊的肉汁,一点一点滑进碗里。阮映辞看着它,神情淡漠,心里却是很惆怅。 这两人的互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却是十分和谐有趣。他笑得眼角的纹路尽显。而阮家主母似乎是松了口气,面上强撑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阮家家主忽然大笑起来,道:“哈哈,六七年过去了,你俩还能这般相处,我也很欣慰。” 阮家主母嘴角的笑容重新聚集,她顺着家主的话,道:“映辞,这次你舅舅把你和枭儿都召回来,就是想促进你俩的感情。却不想,你俩还是这般的亲近。” 她看向自家母族的季枭,继续说:“枭儿,你自小失去了双亲,映辞这般待你好,也是你的福气了。快,敬真君一杯。” 家主笑得更大,“是该敬,枭儿快敬酒感谢映辞。” 阮映辞挑眉。主母这话说的很是温情,倒是个会打算盘的女人,只是阮映辞磋磨不透他俩到底要干什么!!! 阮映辞的酒杯里空空如也,季枭便为他斟满酒。他举起酒杯,慎重道:“季枭十分感谢真君这些年来对我照顾。” 话毕,他一饮而尽,又为自己倒满酒,三杯致谢。 阮映辞这才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颔首表示谢意已收到。然而季枭好似乎是兴致来了,觉得有趣,又倒了满满一杯酒准备喝下肚。 阮映辞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他拿下季枭手中的酒杯,声音清冷,道:“不可贪杯。” 季枭才不过三杯就满脸通红了。还喝?他那这瘦弱的小身板能撑得过么? 季枭因为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此刻更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只是身体有些摇晃。阮映辞一个没留神,他就倒自己身上了,还舒服地蹭了蹭。 阮映辞本想推开他,但想想还是算了,又怕季枭摔地上,只好无奈地揽过他的身子,让季枭靠在自己身上。 他的这番举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无一不是对季枭宠爱。这让家主心情更好了。 他忽然问:“听说你准备将枭儿收做关门弟子了?” 传书让他回阮家,原来是为了这茬啊! 季枭惬意地躺在自己大·腿上,不安分地蹭着,稚嫩的脸蛋因喝酒泛起红·潮。阮映辞看着他,眯眼,闪过一丝危光。 他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他只在那封信里说了收徒一事,旁人又怎地会知道?况且收季枭做关门弟子一事,八字还没一撇,阮家家主就这么开心? 半晌,阮映辞才开始看家主,淡漠的神情辨不出情绪。 他道:“此事还未曾报备天一道君和蓝真君。” 一句话就将话题聊死了,家主的笑容尬在嘴角。但他立马调整了表情,笑道:“也是,毕竟他不是本届招收的弟子。” 这会子,阮家家母出来圆场,强撑起笑容,道:“映辞你有心收枭儿做徒弟,已是他的福分了,师徒一事还是得讲究缘分。” 阮映辞看了他们一眼,沉默,也不点破他们的心思。 季枭是阮家主母的旁系亲属,算不上太亲近。一个没有背景,更不曾展露天赋的杂院弟子,凭什么进清廉殿? 阮家若不出资做季枭的后盾,想空手套白狼,哪有这么好的事? 当年对大反派也是如此,幼时苛刻以待,如今反派成了真君之后,却谄媚了起来,还指望反派能念及亲情c不计前嫌? 阮家夫妇二人扯开了话题,同阮映辞聊起了阮母,那可谓叫一个声情并茂。只可惜阮映辞并没有见过阮母,故无感,弄得饭桌上时常冷场。 这顿饭,吃得倒是久,只不过徒增阮家家主和主母的不顺心罢了。阮映辞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到后来他也懒得答话,专注于摸季枭柔·软的头发,心中不知作何思。 散场时,季枭似乎睡了过去。阮家主母立马化身慈母模样,叫下人扶他回房。 阮映辞突然抬头看着主母,眼神凛冽,吓得她顿住了话。 他这才道:“不必了。” 话毕,阮映辞就抱着季枭回了房,脚下步步生风。途中,路过的下人皆是被震慑,连声问候请安都忘记说了。 季枭虽十四五岁了,但很瘦,阮映辞能轻易将他横抱起来,穿过整个阮家,回到客房后,也不过手臂有些酸软。 站在床前,阮映辞莫名烦躁,有股冲动,想把季枭就那么扔破烂似的扔床上。 收徒一事,除了阮家主母套季枭的话,就是季枭主自己告诉的。但这两者于阮映辞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季枭是站阮家一边的!!! 季枭喝醉了,睡得正沉,要真磕着了哪个地方,也不一定会认为是阮映辞做的? 于是阮映辞真的将他扔床上了。虽然有床褥,但他是甩了劲道的。最好能就此将季枭摔醒,他好问话!!! 他早说过,他不会怜惜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主角!!! 门未关,秋风入室。阮映辞负手而立,玄色暗云纹的袖摆随风而动。 他站在床头,一直盯着床上躺着的季枭看,目光微冷。 屋子内的气温似是降了许多,季枭许是感觉有些冷,于是翻了个身面朝里,背对阮映辞。 忽然,阮映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既然醒了为何还要装睡?” 阮映辞知道季枭早就被摔醒了。然而,床上的人并没有反应。 呵!装睡? 阮映辞微恼,运气于掌,就要一掌打下去。这一掌当然不是打季枭身上,而是打在床靠的墙上。 季枭是主角,不能打坏了,但那墙就不一样了,打坏了阮家也不会介意的。 季枭似乎有察觉,却以为阮真君真要惩罚自己。他不由地缩起身子,一个闪身靠墙滚去,却正好不偏不倚地挨了那股真气的冲击。 第一世,恰逢主角与反派最后大战,他刚醒来就被一剑穿心而死!!! 第二世,修炼猝死!!! 第三世,趁主角病要主角命后,平地摔死!!! 第四世,抱主角大腿,在成为主角的小弟后,吃饭噎死!!! 反派的最终归宿是什么?是魂归西天,是剧终时,代表邪恶势力光荣地死去。 反派即使是死,也是一种灵魂的升华。而不是像他那样,喝水会呛死c吃饭会噎死c平地会摔死c落水会溺死c修炼会猝死 这来自世界森森的恶意,阮映辞已经彻底的领会到了。 他重生了又死,死了又重生。这种毫无逻辑又毫无意义死循环,像是一种囚·禁,将他囚·禁在那本名为《季枭》的书的世界里。 总之,做为失败者,他这个反派活得很成功。这是阮映辞第四百一十九次重生后得出的结论。 又重生了,他心里苦但不能说,只能叹息这造化弄人。 原本极小的叹息,似乎被身处的环境扩大了许多倍,不断在耳边回荡。阮映辞慢慢睁眼,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便知这是自己闭关修炼的洞府。 黑·黝黝的洞府,被岩璧上镶嵌的夜明珠照得通亮。夜明珠不多不少恰好四颗,四个角落。这是他第四百一十八世,也就是上一世用来特别装饰洞府的。 看着岩壁上四颗硕大的夜明珠,阮映辞不禁感物伤怀了起来。 顶着大反派名头的他都已经快记不清,当初还是编剧身份时候的事情了。 依稀地只记得当初那本后宫修真文很火,火到书粉使出各种手段威胁他改剧本。他当时也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于是执拗地说不改,坚决不改,致使网络上谩骂声一片,网友们诅·咒他不得好死,结果 83.反派结局2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他从善如流地问道,可徒弟却是情绪低落了。 程若源低声了句:“师父闭关三年,我一直守在洞府外面。” 他垂头,道:“师父好生修养,徒儿告退。” 说罢,程若源就关上门离开了。 “诶” 阮映辞一声挽留停在喉间,说不出口。他叹息,“这都什么事?” 莫不是自己真的太冷情了? 虽然他只是寄生在这个反派的身躯里,可能数年之后他又重生了,但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都是真实存在的啊,至少,刚才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啊! 果然是自己太缺心眼了!!! 青鸾派三年一度的选徒大会已经进行到了一半,现在正准备着第二层选拔。 第一层选拔便是剃去那些根骨不佳的弟子,第二层选拔便是弟子大赛,分组比试,择优录取。 在这之后,还会有一轮历练,真正历练成功的人将会选做上等弟子。 主角季枭便是一路披荆斩棘,荣获青鸾派第一弟子的名号。 阮映辞生性高冷,不太参与那些热闹的事情,即便是选徒大会这种事关门派兴衰的大事,他也仅仅是收徒弟的时候露下面,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但这回,为了季枭,他是去定了!!! 其实讲真的,清廉殿这四名弟子都是掌门硬塞给阮映辞的。在拜师大典前,师徒两人压根就没见过面。 程若源说天一道君今日会来清廉殿。师父是个极其严苛重礼制的人,像昨日那种不穿派服的情况是万万不能存在的。 阮映辞坐在铜镜前正冠束发,镜中人像模糊,乍一看,他却被自己的样子惊呆了。 这还是大反派么?这样子都赶上主角了啊!!! 季枭前期的模样胜在稚嫩清纯,就引得青鸾派里的无数后宫尽折腰。而阮映辞这会子看上去年轻的十多岁。 都说金丹到元婴这个瓶颈期一旦度过了,就仿若重生。难怪昨日出关后,他总感觉身上黏乎乎的,原来是洗精炼髓了。 阮映辞勾唇一笑,那冷冰冰的桃花眼霎时生动了起来,眼角上扬,眼尾那颗暗红色的泪痣仿若在颤动,颇有股子风流魅惑的味道。 这 这还真是年轻啊! 他轻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自是喜欢这副皮囊,但日后,万万不可轻易地在人前露出这副风流模样,否则他大反派的威严何在? 这一世还那怎么控制住季枭那小子? 阮映辞早早地在清廉殿大厅等候天一道君,他站在青玉似的石阶上,负手而立。 远远看去,雾气缭绕之中,有一人蓝纱白袍,衣袂翩飞,当真是副遗世仙人图。 卯时刚过,天一道君就出现了,好似掐着点来的。他御剑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阮映辞细看,才发现那人原来是掌门师兄。 掌门跟着师傅来作甚?莫非是选徒大会收徒弟的事? 他按捺下心中疑惑,上前迎接师父。 “徒儿恭候师父与师兄。” 他将二人请入大殿内落座,并吩咐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茗茶果品端上来。 天一道君面带愁容,似是有话要说。蓝真君见状便挥退方才侍候的人。 天一道君:“昨夜星辰有变,不知福祸,可恰好你又晋升元婴了,我不得不谨慎些。” 阮映辞心里咯噔一下,这回怕真躲不过去藏书阁修养心性的结果了。 青鸾峰藏书阁和藏器室,分别由青鸾派两位道君长老看管,几十年不见得都有人去一次。下等弟子没资格去,有资格的上等弟子却懒得去的地方,能有多好? 他仿若丝毫不在意的样子,道:“师父,这世间还有您看不透的星象?” “星辰变化,森罗万象,无穷尽也。我学识浅薄,不可能事事都通晓。”师父忽然隔空出掌,朝阮映辞缓缓推进,“让我检查你的内丹。” 霎时,殿内以阮映辞为中心,有一股雄浑的真气被震开。阮映辞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c从容自若的模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被师傅的那股真气禁锢得动弹不了。 片刻后,师父收手,几个呼吸吐纳后,才开始说话。 他面色凝重,道:“虽没有异样,但也不可放松懈怠,你还是去我青鸾峰藏书阁待一阵子。” 阮映辞只觉得心里苦,但不能说。 他抬眸看过掌门师兄一眼,忽然想起了那选徒大会。 于是,他向师父道:“有劳师父为弟子操心了,但弟子闭关,已是错过了一届选徒大会,这第二届理应不该错过的。” “七日后便是弟子比试大赛了,为师到时候也会抽空去看看。你闭关三年,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