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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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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世,主角不叫季枭这个名字?可这怎么可能,那本书的文名就叫“季枭”,用的就是主角的名字。    难道是主角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又或者,他已离开青鸾派,所以才找不到他的消息?    阮映辞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去剑修谷看看,指不定还能在主角离开前逮到他。    这一世,他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就怕自己的计划赶不上剧情的变化。    邵衡站在大殿中央,念诀,手中真气流转。    突然,大殿上方凭空生出一幅画面。正是虚幻结界里的弟子在历练。    阮映辞仔细查看,不放过一个弟子。一个个又一个,然而,找到最后,仍是没有看到季枭。    他又让邵衡带他去剑修谷,找那些出局了的弟子。    七十多名弟子排成一排,任阮真君仔细打量。皆是心中窃喜,虽然自己被踢出局了,但现在,指不定就被阮真君相中了做徒弟。    其中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弟子,根骨还算可以,但比其人都大,显然超出了青鸾派规定招收弟子的年龄。她悄悄瞥了一眼阮真君,只觉得他是自己此生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心中欣喜异常。    阮映辞紧缩眉头,不虞,很是失望。    不是,都不是,现场的弟子都不是季枭!!!    也对,练气期根本就御不了法器,遑论飞到空中去。    很好,非常好,主角越来越依赖他了。    阮映辞被季枭蹭得胸口有些痒,于是扒开他的脑袋,本还想扒开他的手,但奈何那手臂像铁箍一样。    他道:“我可以带你去钧天城,但你办完事之后,必须马上回青鸾派。”    季枭连连点头,却因为点头用力过猛,砸得阮映辞“闷哼~”一声。他无措地用手摸上阮映辞胸口被砸的地方,想揉揉缓解疼痛,却不料阮映辞一个闪身,瞬间就远离了他几步。    阮映辞依旧是面无表情,高冷脱俗。    他将手中的黑衣还给季枭,道:“现在出发,站稳抓紧了。”    季枭表现地十分乖巧。    很好,很成功。恩威并施,就是对待主角的最佳法子。    阮映辞御剑来到半空中,身后的季枭抓着他的袖子,出乎意料地没有惧怕或者一丝不适。    59.第 59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打一巴掌似是还不解气,于是主母又踹了一脚,脚下生风,那丫鬟就跟脱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咯血。    “来人,将她押去刑房的万骨窟!!!”    毫无感情的声音犹如死亡的诅咒,那丫鬟当即就朝主母爬去,拽着她的裤脚,撕心裂肺地大叫:“主母,不要啊!!!”    下一刻,便有人将她摁住,然后拖着她往刑房的方向去。她惊恐地看着那个押自己的人,几天前她们还患难与共,可方才也是这个患难与共的姐妹推了自己一把。    主母还在怒头上,见着这群丫鬟更是心气浮躁。    “你们站着跟个木头一样,怕是也想去尝尝万骨窟的味道?”她忽然指着一战战兢兢的丫鬟道:“你带几个人去看着小姐,若要她还跑去阮映辞那儿,后果,你们自己掂量清楚!!!”    说罢,主母一脸怒容地离去。徒留一众丫鬟,她们站在原地仿若劫后余生,纷纷松了口气。    她们相顾无言,却又好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因为方才,大家都看到了是有人推了那丫鬟一把。    午后,原本暖阳当空的天气骤变,天际乌云席卷而来,霎时晦暗,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阮映辞自下山那日至现在,愈发嗜睡,然而每次睡得却不沉,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每每做梦犹如身处现实一般,而那梦境也稀奇古怪的很。    他又做梦了。桃花海和行路九难阵的场景交替,那日的梦境重现,他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恰似一尊傀儡,而季枭的笑容依旧诡异。    这次他将那赤红的纹路看得清清楚楚,是蛟龙衔珠的图腾,半圆。蛟龙盘曲着身子,周身的火焰闪耀,内敛欲张,犹如弓上弦,蓄势待发。    眼看着季枭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他面上再镇定,也无法阻挡内心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阮映辞最终被吓醒。他撑着床沿,半坐,衣襟微敞,胸膛起伏的频率加快。    两天做同一个梦,怎么会这样?    额上的汗滑落脸颊,一滴滴地没入衣襟,偶有几滴落在胸膛上。他没有焦距的目光看向前面,眼尾被薄汗湿润,泛红,隐隐还在颤抖。    天色阴沉,客房里头的光线更暗,这让乍然醒来的阮映辞恍惚愣神。门窗被风吹得“嗒嗒”作响,这一声声地就像是叩在他心上。    阮映辞甩了甩头,定神,许久之后才下床。梦里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里循环,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心生惧怕。他运气周天,发现丹田并无异样。他虽疑虑,但事实证明那确实是一个梦。    “嗒c嗒”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心神逐渐回笼,细听,却发现是有人在敲门。    这时,有人忽然在外头喊道:“请问阮真君在吗?”    谁?    阮映辞顿时清醒,开门。门外之人,修为不高,他隐隐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门外那人似是看出了阮映辞的疑惑,道:“我不是阮家人,幼年天灾,被长老捡了回来,此后就一直跟在了长老身边。”    风一吹,这人的袖口也随之扬起。    是独臂?阮映辞瞳孔紧缩。    阮映辞这才想起面前这人是谁。没人知道他的姓名,因为长老,阮家人便也默许了他的存在。大反派幼时,也颇受他照顾。    外头风大,他侧身,让那人进屋,然而那人却是摆手。    “我就不进屋坐了。长老派我来把这个交给真君。”他看了眼阮映辞,递过来一只纳戒,笑道:“长老闭关得匆忙,早上,他本想亲自将东西交给真君,却不想你不在。”    “长老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闭关前,长老只嘱咐我把纳戒交给真君,其它的”他顿了一会儿,笑道:“其它的到没说,不过长老还是很希望真君能留在阮家。”    那人敛下笑容,眉间萦绕愁绪,道:“长老此次闭关不知福祸,季枭毕竟只是个外戚,下任家主人选,长老心中最中意的,其实还是真君你呀。”    阮映辞听这话却是面无表情,沉默。    那人见阮映辞如此,便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是叹息,为了阮家,长老用尽了毕生心血,阮家到头来却还是逃不过一个命数。    “还望真君三思,我就不打扰了。”    阮映辞看着那人离去,沉思,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纳戒。长老闭关,不参加祭祀大典,所以才许自己暂代长老之位。原来长老把一切都做好了打算。    大反派身上留着阮家的血,而现在阮映辞又继承了这幅身体。阮家虽不是他的归属,他却也有一份责任。    风刮得越来越大,天际更暗,黑色c阴沉c压抑的乌云倾轧而来,倏然,便电掣雷鸣,狂风大作。    骤然变天,马上就要下暴雨了。    “砰”的一声,门口的盆栽被吹翻,愣在门口的阮映辞霎时回神,用力关上门。    他坐在桌旁,却突然变得不知所措。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沉重的失落感,好似心脏被人挖了一块。    重生了这么多世,他到今天才猛然发现,在这个修真·世界里,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他的归属是什么?他重生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外头瓢泼大雨,狂风刮开刚关上的门,雨一下子飘了进来。    阮映辞起身去关门,雨水打在他脸上,冰冷刺骨。他神情茫然,动作缓慢地关上门。    可就在此时,外头有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下一刻门再次开了。    这声音还能有谁?    阮映辞却好像突然惊醒般恍悟。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主角,反派就是为主角而生。一个人存在的意义依附于另一个人,想想也觉得可笑。可回顾这么多世,又有哪一世不是这样?    “师父~”    季枭猛地撞开门,门后的阮映辞也因此踉跄后退,他险些被门磕到。    他皱眉,不虞道:“何事如此莽撞?”    然而季枭却是没听到阮映辞言语中的斥责,还一个劲地往他胸膛上靠。    “师父,打雷了,我怕。”    他将脸埋在阮映辞的怀里,好似是怕极了一样,往阮映辞胸口上蹭。    阮映辞只感觉胸膛上一股湿意,冰凉的感觉让他一个激灵,毫不思索地就要推开季枭,却不料他突然抱紧自己的腰。    这下阮映辞是真生气了,这季枭怕是粘自己上瘾了?    他沉声道:“你放手。”    “师父,我是真的很怕。”    季枭哼哼,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阮映辞身上。阮映辞皱眉,想强硬地推开季枭,却奈何季枭那双铁臂,挣扎过后还是无果。    他触手之处全是冰凉湿润的感觉,乍一看,却发现季枭全身都湿透了。季枭还很不厚道地将雨水蹭自己身上。    蓦然,一道闪电劈下来,雷鸣的声音紧随而至。腰上的手突然箍紧,两人的腰腹贴近。    怀中季枭的身体因雨水而冰凉,阮映辞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细微的颤抖,方才那股怒气一下子便没了踪影。    他运转真气,将一身湿漉漉的季枭烘干,道:“你这样老抱着我也不是办法,先放手。”    然而,季枭却是抱得越来越紧,阮映辞身体前倾,险些要站不稳。他将手搭在季枭的肩膀上以作支撑。胸口的脑袋蹭地愈发厉害,季枭呼吸间所喷出的热浪打在胸口上,微痒,惹得阮映辞战栗。    他颇觉得无奈,道:“你听到了没,快放嗯~”    忽然,胸前传来异样的感觉,宛若电击,霎时便流窜全身,他战栗地更加厉害。    阮映辞说话说到一半忽然发出一声轻吟。季枭抬头,目光里尽是疑惑。    刚刚抬头的瞬间,季枭的唇再次擦过胸前那个地方,热浪更甚,一股电流直窜下腹,阮映辞霎时便软了腰。他看着季枭无辜澄澈的眼神,只觉得恼羞,一股真气将他打退。    季枭错愕地后退,用略带鼻音的声音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回去!”    阮映辞现在是又恼又气,声线不稳,说话之间还带着微微喘息,再不复平素里的清冷。他立马转身,背对着季枭整理自己被弄乱的衣襟。却是错过了季枭目光里的深沉。    季枭盯着阮映辞,细看,见到他耳廓羞红的模样,就情不自禁地舔唇。须臾,季枭兀自笑了,眼中朱红的星光跳跃。    方才被季枭那么一抱,阮映辞的衣袍湿了一大片。即便被真气烘干,可身上湿湿黏黏的感觉弄得他很不舒服。他闪身至屏风后,换衣服。    这时季枭的声音又响起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脚步声。    季枭盯着屏风上的人影,喉头滚动,忍不住吞口水。他呼唤:“真君?”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屏风,左手握拳,掌心的赤红的图腾若隐若现。“真君,你怎么了?”    他立即道:“大家看看,这不知礼教的野孩子,将来怎能担当重任?”    “我打死你!!”下一刻,季枭凭空拿出一把宝剑朝阮飞鸿劈去,“我叫你嘴贱,叫你骂我师父!!!”    宝剑是阮映辞给他的上等法器,也不知是不是主角光环在作祟,那一瞬间,季枭的气场明显不一样了,隐隐可见一丝戾气。    阮映辞只见寒光四射,剑气震荡,那桌子便当众裂开了。    阮飞鸿险些没能躲过,他有一瞬间地目瞪口呆,但马上反应过来,骂道:“隐瞒修为,你好生狠毒!!”    当即就恼羞成怒地要祭出他的法器杀死季枭,但这股念头被他强行压制。    他暗藏怒火,却要平静道:“长老,您也看到了季枭这等恶毒的手段!!!”    “够了!”长老隔空一掌,便教那阮飞鸿滚出了几米外。他震声道:“他的修为,我难道还不清楚?”    阮飞鸿的帽子掉落在脚边,他被打得匍匐在地上,无法起来。他愤恨地看着处处受维护的季枭,不甘心,刚想要爬起来,却不料一刻,他又狼狈地趴了下去。    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个练气五层的废物?    怨恨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忽然一口血梗在喉头。他攥紧拳头,看着那个废物,目光如毒蝎,恨不得撕下他一层皮。    “练气五层就该被金丹修为压制得动不了手?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修为,是靠丹药堆积出的?”    长老此刻是真怒了,威压散开,众人只觉得胸口被大石挤压,趴地上的阮飞鸿霎时喷了一口血。即便是阮映辞,此时也感觉到了不适。    “一个个的没点本事,眼光却比天还高!!!”长老的目光所及之处,鸦雀无声。“四大世家,为何独有阮家没落?你们想过没有?”    60.第 60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阮映辞被季枭蹭得胸口有些痒,于是扒开他的脑袋,本还想扒开他的手,但奈何那手臂像铁箍一样。    他道:“我可以带你去钧天城,但你办完事之后,必须马上回青鸾派。”    季枭连连点头,却因为点头用力过猛,砸得阮映辞“闷哼~”一声。他无措地用手摸上阮映辞胸口被砸的地方,想揉揉缓解疼痛,却不料阮映辞一个闪身,瞬间就远离了他几步。    阮映辞依旧是面无表情,高冷脱俗。    他将手中的黑衣还给季枭,道:“现在出发,站稳抓紧了。”    季枭表现地十分乖巧。    很好,很成功。恩威并施,就是对待主角的最佳法子。    阮映辞御剑来到半空中,身后的季枭抓着他的袖子,出乎意料地没有惧怕或者一丝不适。    要知道前世,他教季枭学御剑飞行,季枭抱着他差点尖叫出声。    钧天城城门口,阮映辞就和季枭分别。    走前,他又嘱咐了季枭一句:“若无其他事,就赶紧回青鸾派,切莫在外头逗留久了。”    那些个什么修真强者,可千万不要碰到主角!!!    话说,剑修谷杂院的负责人是怎么安排的,竟然让弟子单独下山?回去是该好好整改一番了。    阮映辞捏了个千纸鹤,传消息给阮家。不多时,阮家便来人接他了。    钧天城四大世家鼎立,分别为柯氏家族c江氏家族c邵氏家族c阮氏家族。四大世家为争夺城主之位,又分两三派势力,彼此相互制衡。    柯邵一家,对手是江氏,而阮家中立。    阮家自家主那一辈下来,人才凋敝,逐渐有败落之势。阮家家主不过只是个金丹期,且遇到瓶颈,修为不进反退。阮映辞如今晋升为元婴真君,自然备受家主青睐。    阮家虽走滑坡,但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大门口的石狮似是生了灵气,威风凛凛,而那牌匾在阳光下也是熠熠生辉,好一个金玉其外!    阮映辞看着脚下的九步台阶,想也没想,便提起真气飞了过去。    站在门口迎接的阮家主一愣,台阶代表地位且九为尊,阮映辞显然没把它放在眼里。    大反派与阮家的关系十分微妙,按血缘来说,他得叫阮家家主一声舅舅,但按关系来算,他不是阮家人。    所谓嫁女如泼水,大反派是阮母的私生子,未婚先孕的野种。阮母早逝,反派一直不受阮家待见。    但阮映辞已成元婴真君,自是今时不同往日!    阮家主的表情僵硬了瞬间,立马恢复成慈爱的神情。而站在他身后的一众仆从,一致给阮映辞行大礼。    这排场甚是浩大。    他拉着阮映辞往里走,所到之处皆有人弓腰行礼喊“少爷”。    阮映辞神情淡漠,不语。    阮家大厅,家主和阮映辞相继落座。阮映辞这个晚辈自然是下座。    不时便有丫鬟鱼贯而入,沏茶送时令水果。    此时,阮家主满面笑容,却忽然叹息道:“自你上了归凤山后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舅舅也有百余年没有见过侄儿你了,想念得紧啊。”    打感情牌也没用,他才刚晋升元婴,千里之外的钧天阮家家主便立马知道了消息,这速度    呵呵!!!    阮映辞端着茶杯,慢慢拨动茶盖,不看阮家主也不说话,落得家主好生尴尬。    大厅里气氛微妙,阮家主脸上的笑容僵硬,没话便找话聊。    他有些不自然地道:“你舅母和小妹要知道你回来了,定然欣喜,只可惜她们现在不在府中。”    小妹?阮燕虹见了反派会欣喜?    阮映辞放下茶杯,终于舍得分家主几丝目光了,只是那目光微凉,神情依旧淡漠。    他道:“我也甚是想念你们。”    清冷冰质的声音,让大厅内的温度霎时降低了几度。    家主脸上僵硬的笑容渐渐消失,不知该接什么话才能缓解这气氛。    阮映辞忽然站起身往外边走去,只留一个高冷谪仙般的背影。    家主慌得打翻了茶水,他有什么地方惹得阮真君不愉快了?    他连忙追上去,急切道:“侄儿你这是?”    门口,阮映辞转身,道:“都两百年了,也不知我住的那院子是否还在?”    “是是是,这天色也不早了,侄儿你路途跋涉,是该好好歇息”    家主忽然停顿,接下来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都两百年了,那院子荒废这么久,早就被拆来做它用了,    家主歉意地看着阮映辞,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多岁。    他放低了姿态,道:“侄儿若想要歇息了,我命人带你去客房可好?”    阮映辞依旧是淡漠的表情,朝家主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那家主似是松了口气,方才他不过是见这阮家主脸皮太厚,故意刁难一下罢了。    就在此时,大厅外边的回廊尽头传来动响,似乎藏了什么人。下一刻,那排圆柱后面惊现一声惨叫。    发生了什么?    阮家主呵斥,快阮映辞一步到达那儿。只听他道:“你这小子怎能跑这里来了?”    谁?    阮映辞不紧不慢地踱步至那儿,却见一个小孩儿跌到回廊的台阶下面,十分狼狈。    可那身粗布黑衣怎地那般熟悉?    台阶差不多有阮映辞半个身子那么高,这么跌下去不得痛死?    阮映辞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小孩儿,直至他露出那圆嫩稚气的脸。    呵,这不是季枭么?这下可变得有意思多了。    他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季枭,无声地笑了,眼尾暗红的泪痣愈发生动。目光一寸寸地打量躺地上的季枭,淡漠却又微寒。    季枭突然“哇~”地一声哭了,他朝阮映辞伸手,“真君,好疼~”    阮映辞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主角这是要闹哪样?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用真气将季枭托了上来,只是神情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季枭一落地,便扑进阮映辞的怀里,仰头,眼眶里蓄积了泪水,要哭不哭,那模样委屈得不像样,却是十分惹人怜爱。    他咬唇,似是隐忍着疼痛,“真君,真的好疼。”    谁能告诉他,主角这撒娇的样子是要闹哪样?    他任由季枭抱着腰,表情一点点冷峻下来,缄默不语。    季枭他为何会在阮家?    阮映辞忽然将目光落到阮家主的身上,只听阮家主一脸欣慰地道:“侄儿,这是你舅母家的孩子。论辈分,他是你曾孙辈的人。”    曾孙辈的人?这都是什么鬼?阮映辞只觉得现在有人在他脑瓜子上开了一瓢。    在阮家看到季枭的那一刻,他心中十分怀疑,从归凤山到钧天城,他屡次偶遇季枭的巧合性!!!    却不想这剧情原来是这样。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    家主想摸季枭的头,却被躲过,只得尴尬地笑笑。    他继续道:“呵呵,之前没在信里提起,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毕竟他小时候就爱粘着你,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    剧情崩得不成样子,主角身份设定改了,还成了他的曾孙。阮映辞心里苦,但不能说。    他面无表情,佯装平静道:“还有些映象,不过这时间不早了,我也确实乏了。”    家主脸上的笑容加深,连忙道:“我这就让下人带你去客房,枭儿你就”    “你跟我回房。”    阮映辞出声打断阮家主的话,随后就拉着季枭的手,往客房走。    阮家主似是想到了什么,朝两人喊道:“晚饭时,我派人去叫你。”    “不必了。”    阮映辞冷声拒绝,却不想那家主笑得更灿烂,不知打得什么算盘。    客房。    阮映辞一把将季枭推进屋里,转身就关上了门。    此时,日薄西山,连空气都镀了层霞光,屋内也被霞光映得通红。    他率先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神情淡漠,隐藏了情绪。而季枭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面上一派懵懂不解的模样。    他阮映辞抬眼扫过季枭,冷声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这时,那外围弟子亦是一惊。阮真君可不就是那个清廉殿殿主么?    他忙上前拜见阮真君。    阮映辞将灵石塞进季枭怀里,然后对那外围弟子道:“你且安排他渡河,保证他的安全。”    说罢,他就从纳戒中取出一柄剑,御剑离开了。    外围弟子受宠若惊,欣然领命。    唯有季枭呆愣在原地,他看着阮映辞破空飞走,直至消失在自己眼前,情绪不明。只是那衣袍翻飞,犹如仙人般的姿态早已深深的映在了他的心里。    61.第 61 章    “我当初也是这般教邵衡的,有何不可?”阮映辞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莫非程若源话中有话,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时,站在后头的莫水玉突然窜到季枭面前,问:“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季枭?”    这一声喊出来,殿内众人都看着她。程若源见师父皱眉,立即道:“莫姑娘来清廉殿,是经过了师尊的特许。”    程若源想起那日天一道君所言,就忍不住同情季枭,却也没想到师父是那种人。    莫家家主将在朝圣会上将莫水玉接回祁连,可莫水玉却坚持要拜入清廉殿。她虽不娇纵,但难免有一些少年心性,于是吵着闹着要天一道君同意。天一道君无法,只得遣他颇为看重的程若源去说服她。    也是那时候,程若源从师尊口中得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这季枭竟是师父的禁脔。    阮映辞不做声,对徒弟心里的误会浑然不觉。天一道君与祁连莫家有些关系,对莫水玉也多有照顾,不过,天一道君既然不让莫水玉拜入清廉殿,那还让她来清廉殿是做什么?    恰在这时,那莫水玉又是一道惊呼,却是因为季枭抬了头。    她看见了季枭那英俊中又略带稚嫩的容貌,又露出来了副陶醉痴迷地目光,道:“清廉殿的人怎么都长得这么好看?”    说罢还看了一眼那温润如玉的邵衡。    只是她看向清冷淡漠的阮真君时,有些不舍,可下一刻她却是猛地甩头,同时还不忘将身子往季枭这边挪。    季枭退一步,她就挪近一步。她那目光似是要黏在季枭身上了,那模样俨然不把季枭当外人。    这场景,顿时让阮映辞心中的警铃大作。季枭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角体质,而莫家家大业大,背景雄厚,莫水玉又和季枭年龄相仿。    这莫水玉不就是活脱脱的主角后宫标配吗?要让季枭傍上莫家这还得了?    阮映辞当即对季枭沉声道:“你过来?”    却不想这话竟让莫水玉一把拉住了季枭,他的面色更沉。    自听过天一道君的那番话后,程若源特地跑去了杂院向季枭探消息的虚实,他说地很婉转,却不想季枭低着头一个字都不答,那模样简直是要多心疼就有多心疼。随后,不知怎么了,阮真君和季枭不清不楚的关系不胫而走,竟是闹得整个青鸾派都知道了。    听者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才不过一天,各种各样猜测纷纷涌现。而如今阮真君对季枭不善的态度恰好坐实了其中一种猜测。    莫水玉只觉得这季枭生的十分好看,忍不住亲近。这比她寻常见到好看的人时,还要想亲近一些。一时间,又觉得可怜,于是摆出了一副帮扶弱小的姿态,挡在阮映辞和季枭中间。    阮映辞所想的和其他人想的,压根就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他看着这莫水玉,心中警戒又多了几分。莫水玉虽长得不算惊艳,但胜在身上有股子俏皮灵动的气息。这种的类型不就是主角的后宫必配吗?    季枭迟迟不过来,阮映辞却以为他是看着女主就抬不动腿了,不由地面色更沉。他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    阮映辞道:“你过不过来?”    声音依旧清冷,只是略带一股寒气,更夹杂着一股威胁。    这会子,清廉殿无端冒了几丝寒气。季枭嘴角笑容一闪而过,这才越过莫水玉朝师父走去。只是他始终不敢抬头c身子微颤地模样,又让别人误会了。    莫水玉一咬牙,“阮真君枉你长得这般好看,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人?”    到现在阮映辞算明白了。这莫水玉向来都是靠外貌相人,瞧她看着季枭那如狼似的目光,简直恨不得将季枭吞了。早前,他还觉得这女娃不娇纵,却不想竟如此肤浅。    不过这季枭也忒不争气了些,见到这么个女娃就抬不动腿,亏他叫了两遍才入耳。这要他这做师父的面子往哪儿搁?    “你到说说我是哪种人?”    然而莫水玉却被问得答不出话,她的注意力全在阮真君握住季枭的手腕上。阮真君将季枭拉向身后,这让莫水玉看着龙章凤姿的两人,竟有些难以取舍,更猜不准阮真君到底是不是那种人。    阮映辞深觉自己是个气质体面的人,倒也不与人计较。他想起那魔修莫宁远,于是问:“莫宁远是莫家什么人?”    莫水玉的少女心性来的快,去得也快,如今有人搭话,她那些心思一股脑的全抛脑后了。她指着自己道:“我家吗?可我家没莫宁远这个人诶。不过莫家宁字辈的”    她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惊呼道:“呀,宁字,岂不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人!!!”    莫水玉是莫家幺女,家主宝贝得很,但似乎她并不知道关于魔修莫宁远的事情。阮映辞也不再浪费时间,牵着季枭就往寝房的方向走。    两人从大殿,穿过临湖而建的回廊,一直到寝房,然而季枭却在门口前停下了。    阮映辞刚推开门,还保持这推门的姿势,却听季枭道:“徒弟回自己的院子,就不叨扰师父了。”    程若源在清廉殿准备了房间,就等着季枭这个小师弟住进去了。阮映辞看着季枭越走越远的背影,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两人的关系也不知怎么着,竟是越来越疏远了。阮映辞本想着将他收进清廉殿,会让他好受些,毕竟还在钧天城的时候,他一口一个师父,叫得可乐呵了。    按道理来说,未到二十五岁的弟子不能外派任务,也就是说在不能下山前就必须呆在归凤山,遵守门内规矩,而季枭必须得向师父昏定晨省。    这日傍晚,阮映辞坐在庭院树下的石桌旁,品茗。他想趁着这个时候和季枭好好聊聊,他凝神细听外头的动静。    片刻后,察觉人快到了,于是他立马执茶杯,端着姿态,欲喝不喝地,宛若沉思状。    晚风吹过,沙沙作响,阮映辞墨发白衣亦是被轻轻吹起。黄昏的霞光镀在他身上,甚美。    他想着季枭会来,却不想季枭竟是和别人一起来的。他霎时握紧了茶杯,但转瞬又松手,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三人向自己请安。    程若源只要是还在这清廉殿,就必定会来晨昏定省;邵衡近日没什么事,也来了,而季枭则跟在两人身后。    他瞧着始终低头都不愿看他一眼的季枭,皱眉,总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    他摆了摆手,“你们回。”    叫他们走,眼不见为净,可偏偏程若源还有事要禀告,阮映辞眉宇皱得更紧。    程若源道:“司元师叔和掌门师叔想请师父明日去清德殿议事。”    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两位师叔想上清廉殿似乎又有什么顾虑,却老问他最近师父的心情如何了。他觉得师叔和师父间并无嫌隙,也就未曾细想。却不想此时,师父突然冷了声音。    “掌门叫我前去清德殿,却派你来传话,你到底是清德殿的弟子,还是我清廉殿的弟子?”    距那日清德殿之事已有三天,司元真君和蓝真君虽是为了青鸾派大局着想,可却是利用阮映辞和季枭逼天一道君妥协。此事牵扯了季枭,这叫阮映辞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况且季枭还因此疏远了他。    这应当是阮映辞第一次如此对徒弟说话,惊得站在他面前的邵衡和程若源抬头,然而季枭还是原先的姿势。阮映辞想着在外人面前,自己应该收敛情绪,可一见这样的季枭,竟控制不住有些想骂人。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转瞬又变成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声音清冷淡漠道:“近日,为师的身子不大舒服,就不去清德殿了,你且去告诉掌门。”    此事天色也不早了,他说罢也命三人回各自的院子,而他也回了寝房。    这三日,他的身子确实是不舒服,这膝盖好一阵疼一阵的,用真气护着也没辙,还不知怎么过冬。    方才坐着起身时,一个不小心还磕到了石凳,那刺骨的疼一阵强过一阵,他只能忍着。    他进屋,坐在塌上,小心翼翼地卷起裤腿,这不看还好,一看便觉得这膝盖没救了。那日跪出来的淤青,如今甚是骇人,都成了紫黑色,布满了整个膝盖,似是还有扩散的趋势。    如今丹修苑的老者闭关,他一个清廉殿殿主也不好叫那两个后辈弟子。而且这膝盖平时没什么感觉,只要不磕着碰着不遇冷也就不会痛,况且膝盖处只是淤青,也就代表着是外伤,未伤及内里。    如此想着,阮映辞也就放心了。    而季枭出师父庭院时,回头望了一眼,见他迈步子有些僵硬,却是有些想笑。刚进来时,他就见师父猛地站起来磕着了膝盖,他都替师父觉得疼。    记忆里,阮映辞都是端着姿态,原来私下里也有这般冒失的时候。    此时程若源见小师弟未跟上来,问:“怎么了?”    却见他摇头不说话,脸上似是有笑意一闪而过,只觉得怪异。    程若源本是想问季枭一些关于他和师父的事,却不想自己还没问出口,季枭就道:“师兄,我还有功课未做,就先回去了。”    他说罢,就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去了。这让程若源又是一阵唏嘘,功课不就是师父要他背的那清廉殿守则么。    翌日,阮映辞始终记着要抽查季枭,却又碍着面子想让季枭自觉地来找他。    季枭如此疏远他,他只觉得莫名其妙。阮映辞先前都主动遣人将季枭叫回了清廉殿,他都服了软,却不想季枭竟是软硬不吃,如今他也被弄得有些脾气了。    这日,他一直呆在寝房里,就等着季枭来敲门。除了这段时间,季枭一向都是颇听他的话,而且季枭今早来请安的时候,他还刻意提醒了。    他看着这时间还早,呆在房里闲来无事,便掏出了写话本子的那摞纸。    《季枭》的剧本他已经烂熟于心,他都已经完稿了,只等着有朝一日寻个戏班子演出来。    这四百一十九世不知为何,他总有个念想,想将当初的那剧本写出来,想让这个修仙界的人看到。    而手头上的这《求不得》尚还只是草稿,他只构思出了故事轮廓,细节之处还待落笔时琢磨。    不过以他老练的文笔,现在就可以动笔开写,一时间文思泉涌,笔下生花。    写着写着就忘了时间,等他再抬头时,外头的太阳已有西下的趋势。    他蒸干了纸上墨水,自我感觉良好,虽然这书法他有些底子,又加上重生练了几世,但依旧差强人意,总是少了几分古人落字时的遒劲与风骨。    修真界的修士大多都不碰文房四宝,阮映辞没了对比,自然感觉甚好。只是前世,季枭偶然闯了他的寝房,见桌上的笔墨纸砚,一时兴起,就写了四个字——天道酬勤,尔后,他偷偷临摹了一番,但总是没法与季枭的比。大概这就是古人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一个现代人不必拿此事来堵自己的心。    一想起季枭,便想起了抽查之事。阮映辞顿时黑脸。季枭刚进清廉殿就不听管教,怕是要反了天。    主角又怎么了,他现在这模样,身为大反派的自己动动指头就能捏死他。    阮映辞立马就动身往季枭的院子飞去,却不想在途中见到了他。    准确地来说,是见到了在夜月湖回廊里的他和莫水玉,还有旁边亭子里嬉闹的秦煜和周梓行。    62.第 62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阮映辞皱眉。就在他准备斥责季枭怎么还不回去时,季枭忽然抬头,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拉自己的袖子。他想都没想,“啪”的一声,重重拍开季枭的手。    霎时,季枭眼中便泛起了水光,似是被打疼了,目光里带着控诉。总之,那模样无辜地可怜。阮映辞却始终冷着脸,审视他。    为何自己总有种季枭是故意的错觉?    两人站得极近,彼此沉默。阮映辞尚还处于思索之中,却见季枭突然再次伸手。    那一瞬间,梦境里季枭诡异的笑容,在脑海里一晃而过,阮映辞惊魂未甫,反射性后退。    由于阮映辞太过慌张,他忘了自己身后就是屏风。    “砰”的一声,屏风被撞倒,随之而来是季枭疑惑的声音。    “师父,你今日是怎么了?”说着,他握拳的手翻面,露出通红的手背,十分委屈,“师父,你不喜欢枭儿了吗?”    阮映辞面无表情,只是方才那种莫名心慌惊悸的感觉还有残留。他佯装镇定地看着季枭,缓缓呼了口气。    外头还在下雨,雨势渐渐小了起来。    他道:“等雨停了,你就回去。”    “不,打雷,我怕。”    季枭忽然变得倔强。他猛地上前一步,在阮映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一把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通红的手背上。    季枭的手很热,阮映辞目光闪了闪,想挣脱,却不料季枭用力握紧自己的手。    “师父,你的手很凉,能止痛诶~”    大反派体寒,常年手足冰凉,这症状连纵使有修为护体也不能缓解。这会子,阮映辞只感觉掌心掌背上,有源源不断地热量传递,连血液仿佛都被温暖了。他却不知道是该缩手还是    季枭见阮映辞不曾挣扎,只是看着自己,眉宇微皱,仿若很不高兴的模样。但细看就知他目光茫然,早已不知神游去了哪里,而且只要自己一握住他的手,他就会露出这副表情。    季枭垂首,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之后,又装作想起什么似的,道:“师父,我方才来的路上,看见阮飞鸿往阮燕虹院子的方向去了。”    “嗯?”阮映辞蓦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季枭握着,毫不犹豫地抽了回来。继而用往常那清冷的声音道:“阮飞鸿去找阮燕虹作甚?”    他总觉得今日的自己有些反常,被梦惊醒后,就一直在走神。他看着外面下雨的天气,叹了口气,许是因为这这晦暗压抑的天色。    他见季枭摇头,疑惑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一时懊恼,季枭若知道阮飞鸿找阮燕虹的目的,也不会来问自己。    这几日嗜睡,怕是连脑子也睡坏了?    他甩了甩袖子,负手而立,瞬间又恢复了那仙道风骨c清冷出尘的做派。    “你这几日少往那边走。”    阮映辞的声音淡漠,辨不出情绪。他绕过季枭往桌旁走去,余光瞥见季枭揉手背的小动作。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好像打了他?    季枭依旧是那般娇气的模样,既不能打,也骂不能骂,只能哄,他还是不哄就哭的那种。怕是这几日被梦魇扰乱了心智,一时分不清现实,才对季枭产生了错觉。    他终究只是个练气期的孩子,这一世活得也没有书里面说的那么凄惨。只要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教育得当,季枭必定能长成有责任c有胸怀,但没实力的主角。    阮映辞越想越觉得,自己一定能把季枭发展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目光柔和了几分,拉过季枭的左手,渡以真气消肿。虽然自己贵为元婴真君,但好似乎,每回出手——客栈逼迫c会堂威压,时不时地施个小法术消肿c除湿c清洁,都是为了主角。    不过这都没关系,只有主角能一直听自己的话,那么这一切都值得。    他道:“可还疼?”    季枭一个劲的摇头,呆愣地看着阮映辞,眼眸中好似有万千星辰。他这傻不拉几的模样,把阮映辞给逗笑了,几日来的烦闷也因此一扫而光,他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你虽在阮家族谱上无名,但终究是被长老认可的人,阮飞鸿等一干人自是不敢把你怎么样。况且还有我在,你且安心。”    他坐下,将季枭拉到跟前,取出之前,独臂人送来的纳戒,淡漠道:“这是长老托我交给你的。”    他将主角让给阮家,也算是尽了大反派的为阮家的使命。以后阮家兴衰,全看季枭!!!    季枭目光乍亮,眼眸里的星光闪耀。他惊喜地接过纳戒,只可惜他练气期的修为,不足以用意念控制纳戒。    纳戒既然是给阮映辞的,那必定只有元婴期的修为才能使用。    他霎时便失落了起来,似是明白了阮映辞交给自己纳戒的意图,紧张道:“师父,我不要留在阮家,我要呆在你身边!!”    阮映辞一愣,却是没想到季枭对自己的依赖心这么重。他无奈道:“你放心,为师不会丢下你的。”    说着,他便握住季枭拿纳戒的手。真气在两人指尖流动,须臾,他才放开手,道:“这纳戒的空间,你已经能用了,但长老放在里面的东西,待你修为至元婴期再说。”    阮映辞是不会让季枭的修为比自己还高。故长老放在纳戒里的毕生绝学,季枭这辈子怕是没办法拿出来了。    季枭却像是受到鼓舞似的,猛点头,欣喜道:“师父,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听此,阮映辞古井无波的表情,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季枭也跟着笑了,只是这笑在阮映辞眼中傻乎乎地。    主角有一点好,就是容易满足;但不好的地方就是,不仅上进而且还走运。一开挂,天时地利人和,修为涨得飞快。    这也是阮映辞头疼的地方。他既不能又不能给他打多了鸡血,让主角脱离自己的控制;也不能光顾着挫主角的锐气,不给他鼓励,否则主角成了只废物怎么办?    况且阮映辞还打算让季枭救阮家于水深火热之中,没个金丹期的修为怎么行?    于是他抬眼扫过季枭,一派语重心长,但不失清高的姿态,道:“但你不要急于求成,修行最注重根基。那阮飞鸿虽是金丹期,但长老并不器重他,你只这是为何?”    季枭懵懂地摇摇头,迟疑道:“他根基不稳?”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心境。他对家主之位的执念太深,急于求成。”    季枭的眼中忽然绽放出光彩,他恍然大悟,惊喜道:“师父是让我修炼顺心而为,顺其自然?”    还不等阮映辞回答,季枭便激动地跪在他身前,“感谢师父赐教。”    阮映辞目光含笑,赞许地看着季枭。孺子可教也!只是    他坐在圆凳上,执杯准备喝茶,可就在这时,季枭猛地趴在自己大腿上。    身子一晃,茶水撒下,不过好在阮映辞反应快,立马稳住茶杯,但胸前的衣襟还是湿了一大片。    季枭惊慌,连忙拿袖子替阮映辞擦胸口。    他跪着靠近真君,仰头,无措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    月牙白的衣袍浸湿后,变得透明,紧贴阮映辞的肌肤。他胸前那两处的春光若隐若现,甚是    季枭的声音说着说着便低了下去,兀自吞口水。    然而法术下,那容貌依旧是平凡无奇,丢在人堆里转瞬就忘。唯有一双眸子,妖冶而幽深,好似一个漩涡,一时不查就会被吸进去。    反差太大,阮映辞不得不怀疑他还戴了一层人·皮·面·具。    他看着那人的双眸,正思索这要不要当众揭下那人的面具时,忽闻一丝桃花香。    虽很淡,但这丝桃花香仿若有灵性似的,馥郁甘甜,闻之能叫人内心躁动。    阮映辞暗道不好,当即屏气凝神,挥手散去空气中的花香。    可恰在此时,季枭一声惊呼,惹得他偏头。    “师父”    季枭看了一眼桌上被碰倒的茶杯,又看向阮映辞,只是那眼神闪烁,略带歉意。    霎时,空气中那股馥郁甘甜的桃花香浓烈起来。闻之,桃香浮动,甚是醉人,与之前那丝香气无差别却又不尽相同。    阮映辞挑眉,他只要了茶水,这杯中的桃花酿怎么来的?    桌面上的酒顺着桌沿流下,这下好了,他不仅衣袖被沾湿,连下摆也湿了。    季枭盯着那地方,眼中的星光愈发闪烁,他拿出帕子作势就要帮真君擦,然而他的手立即就被真君挡开了。    他猛地抬头,反手抓住真君的手腕,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稚嫩单纯的脸上,无辜之意尽显。    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偏偏还要神情淡然地道:“你喜欢这桃花酿喝便是,我不喝。”    季枭分明是想喝,却执着于在春瑞楼时说过那句话,偷偷往茶杯里倒酒。    主角这心性,阮映辞只觉得无奈。    他虽没实践过自己的酒量,但也深知绝对好不到哪儿去,指不定比季枭还容易醉。这喝酒,别的不说,就说要是两人都醉了,谁将他们送回阮家啊?    阮映辞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料季枭一下子握紧。季枭那劲道,恨不得要把骨头捏碎似的。他被抓地毫无防备,霎时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季枭惊觉,一下子就松了手,他当即就要为真君揉捏抓疼的地方,但阮映辞避开了。    他双目满含歉意,十分愧疚地道:“对不起,师父,我”    “无事。”    只不过被抓疼了,无心之过而已。主角这般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生怕被责怪似的,心思怎地又敏感了起来?    阮映辞将下摆弄干,但衣袍上仍有桃花酿的醇香,这也没办法了。他抬头,却见季枭一直看着自己。    阮映辞皱眉,季枭的目光如此热切是作甚?    恰在此时,楼下忽然出现一阵骚动,可转瞬又安静了下来。    门口一大批人进入茶楼,整齐有序,将门口封死。只见那批人身着铠甲,他们手中的大刀反光,锃亮锃亮的,刀柄上还刻着一个“柯”字。    他们应当是柯家招募的城卫兵。    这会子,又有人进来了,城卫兵纷纷让道。    然而来人却是江家人,还是江氏双生子。左边那位是江羲炎,右边那位江羲岚。    这两徒弟的出现,让阮映辞十分诧异。    江氏双生子并肩踏进茶楼,行走间,威压释放。那说书人因此停了下来,但站在台上不卑不惧,坦然自若,楼下变得更加安静。    63.第 63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他只觉得那手烫的吓人,下意识地推开季枭,站立。而季枭被他推搡在地上,神情略带受伤且十分无辜,似是无声的埋怨。    方才那般动作,异常暧昧,而那股热量似乎还留在大腿上。阮映辞内心霎时涌上一股罪恶感,主角现在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    他目光闪烁,避开季枭。    许久之后,他驱散体内的燥热感,稳住心神,但出口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道:“你不必激动,待你日后入了清廉殿,为师再慢慢教你。”    窗外虽还在下雨,但天际渐渐明朗,估计暴雨也就刚才那么一阵子。于是阮映辞说罢,就准备将季枭送走,却不料季枭还记着先前说的“赏夜景”之事。    他皱眉,季枭粘人这一点说好却也不好。他无奈道:“今日下雨,街道上必定积水。你且回去好好休息,临近祭祀大典,到时候有得你忙。”    “不,我就要和师父一起去。”    他好声好气地跟季枭讲道理,可季枭何时变得如此固执了?莫不是自己宠他,宠得用力过猛了?    他沉声,“要去你自己去!”    似乎是没见过真君这般暗藏怒气的样子,季枭有些踟蹰。    半晌后,他忽然抓住阮映辞的袖子,软软地声音道:“师父,我不去,可是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季枭这又什么意思?变得比方才的天气还快。    接下来,又听季枭道:“我想和师父一起睡~”    季枭晃着自己的衣袖,那模样不是撒娇是什么?阮映辞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侧,见真君冷脸不说话,便想揽着他的腰,抱紧。他暗笑,真君的腰还真是敏感啊,只要一碰,身子就会有丝不易察觉的战栗。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及阮映辞的腰,倏地,“啪嗒~”一声,有什掉在地上。    乍一看,原来是之前归凤山下,阮映辞给季枭的储物袋。季枭一直将这储物袋系在腰间,然而此时却掉了。    眼看着阮真君就要就要去捡,季枭立马夺过。只是    又是“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又掉地上了,而且还碎了。    空气中飘过一丝桃花香,紧接着被浓烈的醇香覆盖。    阮映辞挑眉,只见储物袋里的酒瓶,一个接着一个落地,骨碌碌地滚到自己脚下。季枭暗道不好,偷瞄了一眼真君,却见他神色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    他手里捏紧储物袋,站在原地,不敢抬头。这模样在阮映辞眼中便成了无措,阮映辞忽然觉得好笑,这一整袋的桃花酿,都撑破了储物袋的禁锢,季枭还真是    他严肃道:“季枭,你可知我清廉殿禁酒?”    季枭蓦然抬头,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之后便了然。他又垂首,装作一副认错的姿态。    青鸾派弟子没有禁酒的规矩,清廉殿自然也没有,但清廉殿殿主的话便是规矩。    阮映辞见季枭认错态度诚恳,便道:“以后入了清廉殿,切不可像现在这般无理取闹。知道了么?”    他看着季枭的脑袋越垂越低,一想到他脸上那委屈可怜的模样,阮映辞又有些不忍,便柔声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    季枭偷瞄了眼真君的脸色,又看了看地上摔碎的酒瓶,只觉得可惜,但想着自己手中的储物袋里应该还有剩余,便也释然了。    真君不胜酒力,这个季枭知道,他一想到余下剩的几瓶应该足够把真君灌倒,就按耐不住激动。他舔唇,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但转瞬即逝。    季枭抬头,目光中带着不舍,道:“师父,我想和你”    阮映辞一记寒光射过来,他立马噤声。    季枭告诉自己,等日后入了清廉殿,有的是机会。如此一想,他心中纵使有万般不舍,却也不得不强压下。    季枭走了,阮映辞笑。很好,恩威并使,果然是拿捏主角最有效的一招。    窗外,磅礴大雨到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一直在下。至第二日辰时,天气才逐渐晴朗。    阮映辞整夜无梦,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昨日狂风暴雨,外头园子里都是残枝落叶。    他开门,发现园子里早已有人在清理。门口的碎裂的盆景亦是被换成了苏铁,青翠挺拔,精神盎然。    虹销雨霁,天光敞亮。微风拂面,夹杂着一丝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    园子里的人边干活边打趣,嬉嬉闹闹的场面好不欢快。    “这几年,钧天城一直是旱天,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立马有人接话,道:“这可不是祭祀大典之前的瑞兆吗。”    瑞兆?也是,毕竟祭祀大典有主角参加。    季枭二傻子似的笑容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阮映辞不知不觉中笑了。    斋戒从明天开始,阮映辞又是突然参加祭祀,还是以暂代长老的身份参加,必定有许多要准备的地方。    午膳时,他找了家主。然而家主却不在,问下人才知,城主突然急召家主议事。    何事要议?昨日见到江羲炎和江羲岚,便知城中出了大事。阮家久不理城内大小事务,却不想这一次城主请了阮家家主。    阮家也被牵扯进来了么?    家主早上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阮映辞皱眉,胸中莫名憋了一口气,心绪烦躁。    大厅里,阮真君踱步,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下人看着无一不心慌,气氛骤然变得沉寂压抑,他们只得愈发小心谨慎。    阮映辞忽然开口,“主母呢?”    一婢女毕恭毕敬地答道:“主母一直待在房门里,不曾出来。”    阮映辞坐下,心中那股焦躁烦闷更加强烈。    世家与世家c世家内部之间勾心斗角,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实力问题。    柯家后辈杰出,人才济济,又有邵家在背后扶持,强强联手,故柯家家主登上了城主之位。同样,江家实力不输于柯家,但江家背后,没有像邵家一样同心同德的支持者,总体实力稍逊,故落了下风。    世家内部直系c旁系的争斗亦是实力问题。长老闭关,旁系专注于培养自己的后代,势要培养出再一个真君出来。那日长老所言,其实对阮飞鸿最有利。他辈分低,而且还是金丹期的修为。但唯一不足的是,他根基不稳固,否则也不用在家主等直系面前忍气吞声,也不会极力反对季枭入阮家。    阮飞鸿不怕季枭,但他怕的是季枭背后的阮真君。    临近祭祀大典,阮燕虹自是要参加。她说是被押进刑房,但家主怎会真忍心?到最后也不过是祭祀大典后,在自己的院子里禁足一年。    话说昨日,季枭说什么来着?好像是阮飞鸿去了阮燕虹的院子。    会堂内,阮飞鸿和直系撕破了脸,以阮燕虹的性子,会待见他?    阮映辞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会子突然有人打断了他。    大厅侧门,主母仪态雍容地朝阮映辞走来,接着坐在主座上。她身后一大帮人鱼贯而入,这场面似是挺庄严的。    主母面上容光焕发c精神奕奕,内心却是愤恨。而始作俑者就是阮映辞,可她又拿他没办法。她只得对镜整装,面上擦了一层厚厚的粉才将伤口遮住。    她自昨日起摔了脸,便心情暴躁,看谁都不顺眼。可再气,身为主母,有些事不得不做。偌大个家,内务都在她身上。不能因自己一时的情绪,而坏了祭祀大典。    主母抿了一口茶,半晌才吩咐下人,“你们先给真君量了尺寸。”    阮映辞挑眉,见一管事模样的人走过来,他坐着岿然不动。    那管家身后站着的人,手持工具,不知所措,“阮真君,您”    阮映辞眼神如寒冰,皱眉不虞。他鲜少有烦躁的时候,如今看见眼前的这帮人,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心中暗藏的什么似是蠢蠢欲动。    霎时,大厅里的人被阮真君的气场吓得不敢吱声。    气氛尴尬,主母只觉得脸上面子挂不住,有些冷脸,解释道:“真君,你祭祀时的礼服该准备了。本来量礼服尺寸这事昨日就该做完的,却不想你要带着枭儿出去。我这也是没得办法。”    话中一分敬畏,两分无奈,余下七分都是长辈对晚辈的苛责。众人对于强者,也仅仅只是畏惧罢了。阮映辞修为虽高,但并不能服众。    阮家需要强者,但这个强者不一定是阮映辞。    阮映辞平复心中的那些蠢蠢欲动的情绪,眼眸里又是一片清明。他看向主母,只听得她忽然问道:“对了,你可知枭儿去了哪里?今早去了他院子,人没在,我一想他应该在你身边。”    主母顿了顿,喝茶,道:“真君也把枭儿叫过来,他的礼服也要准备。”    准备礼服关乎祭祀大典,不可出差错,这事确实是阮映辞不在理。可他也不知季枭在哪儿啊。    他皱眉,指着管家道:“你去我屋子里,看他在不在?”    紧接着,便有人为他量尺寸。那人心中畏惧,动作利落,却又十分小心翼翼。    这时,大厅门口,忽然有人来报。那人冲了进了,却见主母也在,脚下当即就止步。他立马整理仪态,垂首,卑微恭敬道:“主母,真君,家主已到门口。”    不一会儿,家主便到了大厅。风尘仆仆地,面容稍带疲惫,他见到阮映辞后,牵强地扯起一丝笑容。    他道:“真君也在啊,我正想着去找你议事。”    议事?阮映辞目光淡漠的一撇,不置可否。他内心那股躁动的情绪渐渐变成不安,总感觉有什么要喷薄而发。    家主就着身旁的位置坐下,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看上去甚是沧桑。这到让主座上的主母尴尬了起来。钧天城中发生的事,她多少也有些了解,便寻了个理由,识趣地离开。    家主继续道:“这阵子频繁有人失踪,城中戒备森严,城卫兵巡逻力度加大,可还是防不胜防。城主把我叫去,只说让阮家警戒,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人口失踪?”为何他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城主将消息封死了,以免惶惶人心。”家主忽然叹了口气,道:“据我所查到的消息,城中并没有出现过人口失踪的案件。”    城中百姓失踪怎会惹得柯家和江家联手,这其中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利益不对等的两家联手。    家主面色不大好,沧桑道:“今日城主无端叫了我去议事,就怕就怕这又是一场世家之间的争夺。”    内忧外患?阮家内部争权夺利不断,外部又有世家争斗。阮家式微,只怕到时候阮家尸骨无存。    呵!这事阮映辞爱莫能助。    阮映辞看着家主,无动于衷,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瞳孔骤然紧缩。    门口传来动静,那管家回来了,但身边空无一人。    第一世,恰逢主角与反派最后大战,他刚醒来就被一剑穿心而死!!!    第二世,修炼猝死!!!    第三世,趁主角病要主角命后,平地摔死!!!    第四世,抱主角大腿,在成为主角的小弟后,吃饭噎死!!!    反派的最终归宿是什么?是魂归西天,是剧终时,代表邪恶势力光荣地死去。    反派即使是死,也是一种灵魂的升华。而不是像他那样,喝水会呛死c吃饭会噎死c平地会摔死c落水会溺死c修炼会猝死    这来自世界森森的恶意,阮映辞已经彻底的领会到了。    64.第 64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日落西山,红霞遮天,他应该找个客栈,以免夜无所栖。    阮映辞找了离他最近的客栈,住下了。晚些时候,他有心赏赏归凤山下的夜景,便下楼。    然而,客栈大厅里,十分嘈杂,似是有什么人起了争执。一群人围观起哄,他看不到里头的情况,好似乎是有人吃了霸王餐还想霸王住店。    这等热闹不看也罢,他绕过堵在楼梯口的人群,朝客栈门外走去,却在下一刻停住了。    里头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那人说:“我我是青鸾派的弟子。”    掌柜嗤之以鼻,嘲笑道:“就你这样?我还是清廉殿阮真君的大弟子哩。”    掌柜愤怒地一拍桌子,将季枭吓得往后退。    他继续道:“年纪轻轻的,好逸恶劳,吃霸王餐不成,就装青鸾派弟子。我告诉你,你要么交钱,要么”    他向旁边两壮汉使眼色,奸诈道:“哼!要么就把你卖到隔壁街的倌儿馆去!”    季枭惊恐的望着那掌柜,他被吓怕了,立马想逃,但被那俩壮汉抓住。    他拼命挣脱,“我没有吃霸王餐,是有人把我的钱袋偷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青鸾派的弟子。”    “谁信哩,别人的钱袋怎么没被偷,就你的被偷了。还有青鸾派弟子下山都穿着派服,你这粗布黑衣的,当我眼瞎哩。”    掌柜吩咐壮汉将人带下去,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怪笑。    “慢着!!!”    要将主角卖去倌儿馆去,你怕是活得腻烦了!    掌柜修为不高也就筑基期,他见来人是个有筑基修为的人,不免气急败坏,“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快快滚去,否则叫你好看!!!”    围观的人纷纷为阮映辞让道,这可是一场大戏啊,不看白不看。    客栈侧门忽然冒出许多练气修为的人,将执意要捣乱的阮映辞拦住。    练气期的人蜂拥而上,打得毫无章法,阮映辞只要稍稍闪躲便是。    掌柜啐了口“废物”,便凝气于掌,趁阮映辞闪躲不备时,打下去。    霎时,有人中掌,喷了一口好大的血,身子也被拍飞到客栈外,还沿地滚了好远。    掌柜这一掌没大中阮映辞,却是打中了那练气期的人。掌柜面目阴鸷,“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    他一击不中,便掏出几枚淬毒的暗器,可下一刻便傻眼了,惊慌不已。    这掌柜好生阴险歹毒!!!    阮映辞气场全开,他向那掌柜走去,步步生寒风。    客栈里真气震动,无形中似是有股压力,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凡是要近阮映辞身的人,通通都被震开,那两枚暗器更是被震得粉碎。    众人只见真气震动中心的人,墨发飞扬,全身衣着面貌渐渐改变。那蓝纱白袍,那暗云纹玄色腰带,不就是    此时,季枭惊呼一声“阮真君”后,猛地挣开那俩壮汉,朝阮映辞这边跑来。    “方才,你说你是我的大弟子?”    阮映辞目光如剑。那掌柜表情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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