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知道属于她的机会终于来了，她知道祁六珈被霍斯羽安排到了协和医院，在求了霍斯羽无果之后，她便将主意打到了祁六珈身上。她的演艺生涯可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被葬送了，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马思思这样想着还是一拐一瘸地来到祁六珈面前，同样地逆着阳光看着她。 祁六珈正看着不远处几个小孩在玩耍，近段时间都无法看到自己的儿子，只能看别人的孩子解馋了。 她正看得认真，猝不及防地被人遮住了视线，抬头一看，一张和自己有5分相似的面容映入眼前。 祁六珈皱了皱眉，似乎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马思思。 外表光鲜靓丽，但是另外一个憔悴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让人不忍卒目。 他无意和马思思扯上关系，就只是……他不想看到酷似她的人沦落到被潜规则的下场，这样他会感到不安，害怕她也会在异国他乡被人不公对待。 娱乐圈本就是一个肮脏的圈子，这样的事情也时常发生，他实在是不必为一个陌生人管太多。 就只是，那么须臾的思绪上来了，他动了恻隐之心，才有了后来的事情发生。 在看到马思思的那一瞬，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似爱似恨，伴随他多时，由失眠引起的头痛症于此刻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再次占了上风，他的身体他竟然无法控制。 就好像昨天晚上在酒店里看到祁六珈的时候，也是又爱又恨，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没有，我非常清醒，”祁六珈摇了摇头，捂了捂自己的唇，睁着一双凤眸看他，“你怎么又亲我？” “喜欢你就亲了。” “我也喜欢你啊，总不见我想亲你。”祁六珈是有些糊涂了，这些话平时轻易不会说出来的，今晚不知道怎么了，他说一句，她便答一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多么讨喜的话。 明明晚上吃饭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与他保持距离，只是，还是没有做到。 她只是感受到，她现在非常难受，身上热且痒，以往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又涌上来了，没有人能帮助她，她只能靠不断说话来转移注意力去保持清醒。 而现在能和她说话的，只有霍斯羽。 霍斯羽微微笑了，俯身又亲了她一下，这次这个吻非常绵长，几乎不让她有任何逃避的可能性，只将她亲得气喘吁吁趴在他的胸膛上，他才放开她。 “你还住在这里？”祁六珈转头问他。 “嗯，一直都在这里，这里有我们的共同回忆。”霍斯羽不嫌肉麻地说道，脸上又展现出那种特别有亲和力的笑容。 他要么不笑，一笑就要人命。 祁六珈即使看过这么多次了，再次看到的时候依然心跳得厉害。 “走，我们上去，还记得我住几楼吗？”霍斯羽牵她的手带她上去。 “你别少看人，我当然记得你住几楼。”祁六珈嗔他一眼，在上电梯的时候按下了19楼，转头看向霍斯羽，脸上笑容得意，好像在求夸奖。 “明天下午有。” “话说你是合唱团的，还是器乐团的？”他可没有忘记她这两天都背了乐器回校。 “我都是啦，不过这两个比赛是交叉进行，所以我就背着乐器走了。”祁六珈说道。 “玩儿什么乐器？”霍斯羽觉得和她在一起，还真是多惊喜。 “二胡。”祁六珈也不隐瞒，直接答道。 “二胡？”霍斯羽微微睁大眼睛看向她，似乎有些惊讶。 网友的脑洞其大，从一张商用宣传图，将人家照片里的信息全都挖了出来做了全面分析，有不少狗仔察觉出这是一个契机，几次三番都想着要找到霍斯羽的行程表，跟拍他。 然而霍斯羽安防工作做得好，又哪里会让他们得逞？ 所以官微转发了照片之后，媒体没法乱写，网上舆论稳得一逼。 不少网友让官微或者祁六珈的工作室多发几张照片给他们舔屏，俩父子的颜值都是杠杠的，尤其是那种异国风情，莫名勾人。 即使他们不看镜头，只专注手里的事情，或相视一笑，仍然惹得人争相去看。 官微一早就想到有这样的反饷，早已经备好了后备的照片，还po上了工作室的地址和网址，得到了霍斯羽的首肯之后才再次发送。 让人禁不住多看几眼。 医生对祁六珈也上心了一点儿，虽然止了血，但是她的血小板含量还是偏低，而且他在帮她检查的时候，她的腿上有打过骨钉的痕迹，就在膝盖上，到现在还留有特别难看的疤痕。 病人的过往病史很可能是断过腿，做过这样残忍的治疗，而后才重新可以走路。 然而，这也意味着，她以后也仅仅是能走下路而已，别的剧烈的运动和动作都不能做了，不然她的腿会承受不了。 年纪轻轻却是这样……实在是让人有些惋惜。 也因着不知道病人的过往病史，医生只是给她注射了一点儿葡萄糖，现在见她醒来了，这才正式问道：“请问你有没有对什么药过敏？” 语气已经悄然带上一丝紧张。 “……谢谢。” 祁六珈被他这样一打岔，“嚣张”的气焰全无，霍斯羽见她并无大碍，唇边才多了点笑容，很自然而然地走在她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祁六珈侧头看他悠然自得的模样儿，突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特别别扭，性格也别扭，到最后虽然一起去看了电影，但是过程真不是特别愉快。 后来好在遇到了白子湛和纪雁时他们，这才化解了尴尬，现在再回想起来，他的臭脸真是格外清晰。 “新同学名叫‘祁六珈’，‘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的雁时，代表了起名字的人的思念之情，这个名字是出自李清照的《一剪梅》，新课标里需要重点去记忆的……” “诶诶诶，老师，你转错了频道了，赶紧回头是岸！” “中国好园丁大概就是指老于……” “教书狂魔零班老于……” 班里又闹哄哄的，祁六珈与霍斯羽对视了一眼，便克制地移开了目光，只是在移开目光的时候还是对他微微颔首，以打招呼。 “……阿湛，她是眼瞎了么？为什么只和你打招呼却完全无视了你身边的我？”郑南渊十分怨念，明明他刚刚有使劲挤眉弄眼想要引起祁六珈的注意力。 “因为我是一个自带背景板的骚年，而你就是那块不起眼的背景板。”霍斯羽难得幽默了一句，却是被郑南渊捶了一拳。 “花花觉得呢？”霍斯羽看了那套精致的小礼服一眼，问道。 “肯定是给我噶啦，爸爸比甘锡我，嘻嘻嘻。”花花嘴儿甜，抱着霍斯羽的手臂卖萌。 “儿子，你知道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衣服吗？”霍斯羽问他。 “是爸爸比要送给妈妈咪哒，爸爸比要讨好妈妈咪~”花花好歹是看过不少电视剧的，这种哄人的路数还是懂的。 “儿子，你还真是聪明。”霍斯羽摸他的脑袋，笑道：“送你一盒最新版的乐高？” 但是不知怎地他们聊着聊着又聊到了霍斯羽的事情。 祁六珈本来在浏览国内的一个设计app的，看到他们谈论起霍斯羽，又发了几张有关霍斯羽的照片上来，久违的，如果不是林萧提起，她都忘记了某些往事了。 【萧萧】：其实……我还有一个候选人，除了这个极其傲娇的唐青时之外，那就是……霍氏如今的掌权人霍斯羽。 【竹林的祝】：咳咳咳咳，林萧你快别闹了，明明知道六六不喜欢他啊。还有，霍斯羽什么时候做过模特我怎么不知道？以他的家世他需要去做模特？这些照片是假的。 祝耀分明是不相信的，也不知道林萧是从哪里找到的陈年旧照，简直就作不了实。 【萧萧】：呵，祝耀你现在是质疑我搜集信息的能力吗？这些照片百分百是真的，不信你问六六。 霍斯羽挂了电话，犹自沉浸在刚刚愉悦的情绪里，对祁六珈散发的怨念丝毫不察。 终于她忍不住了，直接问道：“‘爸比叔叔’这是什么称呼？” 他也真是有皮有脸了居然哄着儿子叫他“爸比”，明明那小子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没在儿子面前为我正名，我不好让他直接叫我爸爸，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说得非常理所当然。 祁六珈简直被他的厚脸皮气笑，“你们不经过我同意。” “那我现在征询你的意见。”霍斯羽沉默一瞬之后，然后说道，总归是要给她一点儿面子的。 就这样看着，便惹人垂涎，没多少个男人能移开目光。 “表哥，她美？” 世贸大厦10层楼上，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一身穿及膝深蓝小短裙的女子也顺着旁边站着的男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广场上那对爱侣亲密无间的动作，不无讥讽地说道。 “她是祁姓的那位小姐？”顾一亦问道，眼睛仍旧盯紧伏在男人怀里娇笑的伊人，眼里有炙热的光。 “表哥，你这是明知故问。”杜梓宁掩唇笑了笑，表情微妙。 “她的腰……真细，唇的颜色也好看，好像是素颜，没化妆，这样的美人，即使只是见过一面也终身难忘。”顾一亦以一种十分欣赏的目光看着祁六珈，然而眼睛转到霍斯羽身上的时候，明显不怎么高兴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虽然镇定，但是耳尖尖悄然染上一抹绯色。 霍斯羽从她身后搂住她，轻轻扳过她的脸，在她唇上又落下一吻，这才转身出门，“我在外面等你。” 待他离开了之后，祁六珈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拿了裙子换上又化了淡妆这才开门出去。 100多平的复古公寓里只留了数盏壁灯，客厅里还缓缓播放着轻音乐，食物的香味一点点地传来，让人食指大动。 男人站在一个红酒架前，灯光自上而下在他脸上打落，长睫在眼睑上落下黑白剪影。 就这般看着，便让人赏心悦目。 “今天的饭菜……是你的上司给我做的吗？”祁六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祁小姐，你能吃出来？”TINA惊讶道，已经是默认这是霍斯羽的手笔。 “你不是说他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给我做菜？”祁六珈突然觉得很累，她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闭上眼睛，心慌意乱。 他给她煮的并不仅仅是一顿饭那么简单，还是将所有的回忆都展开剖开在她面前。 霍斯羽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就连学做菜也不例外。 后来她虽然和祁六笙搬回了家里住，但是霍斯羽还是经常避开她的爸爸和弟弟，和她聚在一起。 洽谈约定的时间是在早上10点，祁六珈和祝耀、林萧到了约定的地方碰头，再一起前往对方约定的地点云栖山庄。 这里有马场、高尔夫球场，还有餐馆、桑拿，各种娱乐设施应有尽有，简直是富人的天堂。 “今天的洽谈……很可能不会太顺利。”林萧看着眼前的青葱马场，再看了看提前来了的一群人，低声对祁六珈和祝耀说道。 “是的。”祝耀自然是明白她的顾虑在哪里，也只能点头说道。 而且，他的感情汹涌到她难以承受的地步，她觉得自己的唇角都要被咬破了，血液甜腥的味道随着舌齿的纠缠混入喉头深处，让她根本来不及反抗。 “唔——你……” 祁六珈想要推开他，他身上的温度愈加有燎原之势，让她无法招架，可是她清楚地记得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花花在这里，她不能任性。 然而霍斯羽觉得自己心里绷着的那根神经已经完全断了，一种虚无与后怕席卷全身，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抓住一些什么，必须要去做一些什么才能将那份巨大的恐惧给压回心里。 他需要她，他想和她做，他想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里。 “祁六珈。” 看得出，他对霍斯羽十分依恋。 明明两人真实见面的时间不超过一天，至多算得上是刚刚认识，怎么就突然这么亲昵了？ 血脉的关系，有时候还真的是过于微妙了。 “是啊，爸爸想花花了，所以一工作完就立即赶来了。”霍斯羽揉他的脑袋，浅声道。 “爸比抱抱~”祁芣苡似乎对霍斯羽的重视十分受用，平日里都不轻易撒娇让人抱他的，今天居然主动地让霍斯羽抱他？ 祁六珈被儿子的骚操作震得有些懵，还没有反应过来，霍斯羽便一把将祁芣苡抱起，亲密地抱在怀里。 “珈珈，唉，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他想问，既然明明知道生下儿子来有风险，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她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不要说这些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总是叹气的话，儿子会察觉出你心情不好的。”祁六珈抬手摸他的胡茬，语气漫不经心。 霍斯羽抓住她的手，放唇边亲了亲，末了又觉得不够，低头亲她的唇，力度由轻柔慢慢地转至深沉，几乎将她的双唇都含在嘴里。 祁六珈喘息了一声，推开他，媚眼如丝，“不要太过火了。” 【霍氏执行】：查到是谁了吗？ 【Tina】:不负所望，查到了。 【霍氏执行】：说。 【Tina】:杜氏的那位大小姐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要搅乱局势，或许还想以此来威胁霍氏不要再整杜氏了。 对于Tina发来的这个调查结果霍斯羽表示并不意外，杜梓宁能学乖的话，杜氏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种程度。 【霍氏执行】：顾氏最近怎么样了？ 霍斯羽拿了这里备置的东西帮她搓澡，老实说，南方人没有搓澡的习惯。不过，现在搓澡是情趣，而不是负累。 祁六珈也安心接受他的侍候，两人一时无话，只是身后的男人越贴越近，最后整个人贴到了她的后背，胸膛坚硬灼热。 “你离我太近了。”祁六珈心跳加速，回头看他一眼，整张俏脸都染上媚色。 霍斯羽不让她再转身，捏了她的下颌亲了上去，将她整个人抵在温泉壁上，右手不知何时潜到泉水下，悄然作乱。 祁六珈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伸手阻止了一下却被他抓住了手，往他的方向碰了碰，隔着布料，摸到他不知何时迅速膨胀起来的热度。 祁六珈不接他的纸巾，抿着唇也不说话，只是瞪他一眼表达自己的不满。霍斯羽还真是被她气笑了，她不擦泪，他只能拿起纸巾帮她擦，但是动作实在是算不上温柔。 祁六珈被他擦得脸上生痛，劈手夺过他的纸巾自己擦，那时候他们在一起还没有多久，她对他感情还是不深，本来看见他出现还给她买了花她的怒火已经消减了，可是转眼间她还是忍不住发火了。 她觉得她平时脾气很不错的，但是到了他面前，总是忍不住发脾气。 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 她决定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一谈，她不敢和他提分手，但是想和他约法三章，提了一堆“男朋友必须要做的事情”之后，他嗤笑一声冷笑着离开了。 两人慢慢地聊了一路，聊到最后差不多到家了，叶青蕴好像都没有要向祁六珈说明那个叔叔的事情，祁六珈也没有强迫她说，只是在想，可能妈妈觉得时机还不够。 她的妈妈不急，她也无谓太心急。 回到家之后，祁六珈将乐器和书包都放好，洗干净双手之后才来到神龛面前给她的爸爸上香。 黑白照片里的爸爸还很年轻，看起来还不到三十，戴了一顶军帽，穿了帅气的特警制服，唇边有丁点难以察觉的笑容，他整个人看起来很严肃，但是眉眼其实是很柔和的。 都说女儿像爸爸，祁六珈的长相大多数随了她的爸爸，高直鼻梁瓜子脸，笑起来的时候有可爱的小梨涡，听妈妈说，她的爸爸也是因为笑的时候有酒窝，所以才不常常笑的，因为那样不能吓唬罪犯。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祁六珈飞快平复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 然而眼底的惊慌还是落入了霍斯羽的眼中。 他其实来了有好一会儿了，听见她在房间里打电话，也就在门口外停下了脚步想要听听她和儿子说一些什么。 大致猜到都是一些日常琐事，但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两母子还会讨论什么“真爱”的问题。 自从和祁芣苡顺利建立了关系之后，小孩对他非常感兴趣，不断地问东问西，又问他钢琴要怎样学习，能不能快点教教他。 小孩似乎对他的身份特别感兴趣，还有对他们的过往也很感兴趣，时常问的一个问题是：妈妈是怎样生他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