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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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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无忧刚回到翊坤宫,容木就带着禁卫军赶到。    年无忧看着她手里的铁链冷笑:“抓我一个小小妃子,竟然要你们禁卫军全体出动。”    “谁叫您是年无忧呢?”容木拱拱手,“得罪了。”说着拉了拉铁链。    “不用那么麻烦,不就是去天牢吗?我走就是。反正,比起这里我还更喜欢牢房。”    “可能要让娘娘失望了,”容木笑了笑,“卑职奉命请娘娘迁往冷宫。”    冷宫!    年无忧已经不止一次回来这里,轻车熟路地来到原先住过的房间,隔壁就是皇后,推开窗户叫一声就能看到她。    第二天早来起来,她就是这么干的。    两只手撑在窗框上,对着隔壁的窗户叫了一声。    “喂,你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    从前住这里,都是书舞把她的饮食起居准备得妥妥帖帖,现在只能事事亲力亲为,这时候才发现,人的生活真的是琐碎得很。    “现在还不会有人送饭菜过来,后墙边上有课果树,你自己摘点。”    安静了一会儿,她才终于得到回应。    年无忧按照她说的,摘了满满一兜果子。    “年妃好兴致。”    她回到冷宫门口,许瑶站在那里,笑成一株桃花。    “在我印象中,你从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    “看人眼色的笑,换了是你能开心的起来吗?”    年无忧拿起一颗果子在袖子上擦了擦,拿起来一咬,才发现是坏的,立即吐出来,一不高兴就把裙里兜着的全都扔了。    “无忧,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讨厌你。”许瑶光彩照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可是现在,我是真心地想和你分享此刻高高在上的感觉,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她的眼神中透出一种挑衅和炫耀。    “你所谓的朋友,就是踩着她的肩膀往上爬,然后在她背后捅刀子吗?”    话音刚落,皇后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即使衣着简陋,身上那股经过十几年熏陶出的高贵气质是许瑶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许瑶,本宫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是谁像狗一样爬到本宫的脚边,向本宫告密,说在翊坤宫里有一条密道。”    “你……你们……”许瑶冷哼一声,“你们俩就同病相怜地就抱在一起哭。”说完拂袖离开。    “许瑶,”年无忧忽然叫住她,“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你吗?”    “年无忧,你还敢吗?”    “若我们曾经是朋友,你就应该知道,我年无忧没有不敢的事。”    “好,那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若是有胆子,就来我取我首级。”    “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太便宜你,让你看得到皇后之位却碰不到,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失去,这才是对你的惩罚。”    许瑶愣了愣,随即放声大笑:“年无忧,你什么时候能放下你的臭架子,现在的你手上还有筹码吗?”    年无忧扯了扯唇:“你是不是看过无忧手札?”    “是又怎么样?”    “那么你应该知道,命中注定的皇后是钮祜禄氏熹妃,而不是你。”    “哼……我既然能把你们算进局里,这一点小事又怎么难得到我呢?年无忧你等着瞧。”    许瑶说完,带着凌厉的气势而去。    皇后突然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紧紧地攥住,却……一言不发。    “我救不了你。”    皇后仍旧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盯着她。    “对于你的结局,手札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就在这几日了,你很快就会被皇上下旨赐死。”    皇后突然笑了,如释负重。    “年无忧,我不是要你救你,我只是求你,救救自己。”    “什么?”年无忧不解。    “你不是一直在找害你至死的凶手吗?难道到现在你还看不透,这个局,是许瑶布下的,现在她来收尾了。”    “是又怎么样?”年无忧平静地回答。    “你是不是早就感觉到了?”皇后有些吃惊。    “我下了一趟密道,打开了被封住的洞口,竟然来到了许瑶宫里的废井之中。”    皇后错愕地瞪大眼睛:“依你的脾气,不是早就杀了她吗?”    “你真的了解我年无忧吗?”她指向自己的胸口,“我只知道,朋友不是用来伤害的,许瑶既然是我曾经当做朋友的人,那么她对我的伤害只能怪我自作自受识人不明。”    “你……”皇后望着她,忽然粲然一笑,“年无忧,你是有心的,只是你的心和我们的都不大一样,那么请你告诉我……”她忽然抬起头来,“又是什么让你和她反目?”    “书舞……”年无忧皱紧眉头,“许瑶,她竟敢动我的朋友,我不会让她好过。”    皇后观察了许久才发现,她把五官挤在一块是为了阻止眼中的泪水。    “年无忧,”她像是抓到了突破口,“既然如此,你就不能放任她如此得意。”    “你想说什么?”年无忧在别过脑袋的一瞬间,又迅速地用袖子哲了哲脸,等袖子放下来之后,她又恢复了昔日傲慢无礼的表情。    “你有筹码,有着最大的筹码。”皇后笑得深邃神秘,“你的容貌,你的武功,这些都不值得一提,”她的手划过她的脸颊,落到她胸口上,“你的心就是你的筹码。”    年无忧打开她的手,怒道:“别碰我。”    “你知不知道,有一个人爱你爱得发疯。”皇后凑进来,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满是阴谋的光,“只要你肯对他打开心扉,他可以把整个江山都送给你。”    “闭嘴。”    “原来你是知道的,”皇后微微惊讶,随即笑道,“既然知道,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    “我叫你闭嘴。”    “年无忧,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整个天下都皇上,更何况是你呢?”    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可她偏偏不属于他的天下,他本就来自于他所不能触及的另一个世界,本就是要回去的。    三日之后,冷宫便传来了皇帝的旨意。    年无忧以为是皇后宿命之时,没想到那旨意却是将她放出冷宫。    皇后依旧是皇后,如今这冷宫就剩了她一人。    其实住哪儿都一样,她早已不在乎宫里人的白眼。    当天晚上,她叠好被子准备安寝,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立即从窗子里跳出来。    落到地上时,他便站在她的面前,双脚微微踮起,表情像是做贼一样。    “皇上,怎么是你?”    “怪无聊的,来看看你。”他嬉笑,好像忘了是谁把她赶到这里来的。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件事儿,既然你来了,那就请你回答我,你到底几时……”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可能的。”他答得干脆,“我是不可能放你出宫的。”    “可你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的是带着面具的冒牌货。”    “有什么不同吗?”    “你说呢?”他忽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她。    年无忧不自在地搔骚脑袋,也不知怎么回应:“我知道你喜欢我,可像你说的,你也会喜欢上别人,像兆佳如雪,像钮祜禄静荣,像……阿麋,你以后还是会遇到的。”    “年无忧!”他忽然翻脸,“你就是一块臭水沟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搬都搬不动。”说完拂手离去。    这话是骂她铁石心肠吗?好像哪里不对。    “喂,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可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自那日以后,他倒是往冷宫跑得勤了,性子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磨出来的,今日吵得不可开交,明日依旧笑脸相待。    “你找骂是不是?”    “奉承话听多了,偶尔调剂调剂也不错。”    当时年无忧正在搓面团,随手就把手上的面孔抹到他脸上。    他也不恼,仍旧笑笑。    算算时日,皇上应该要废后了,怎么这几日都不见动静?    “皇上,你对皇后打算如何处置?”    “襄余立功,算是替她将功折罪了,再说了,朕也从来没打算废后。”皇帝一边说一边也拿着面团在手里搓。    不可能啊!难道无忧手札上出错了?    “她是朕的结发妻子,朕心里清楚,没人比她更适合掌理后宫了。”    “那你为什么刁难她?”    “太后和皇后均出自一门,可乌拉那拉氏毕竟是外戚,朕不能让他们太过嚣张。”    年无忧有些惊讶,实在看不出眼前揉面团的皇帝还能想到这一层。    也好,不管如何?对于需要而言,皇后之位永远只是场黄粱梦美梦,这足够让她受尽煎熬。    年无忧脸上放露出一丝快意,脑门就被人敲了一下。    “想睡呢?”他阴阳怪气地问。    “要你管。”    年无忧明目张胆地顶嘴,可他愣是没有一丁点儿脾气,继续陪着她搓面团,然后一起下锅,放点酱醋佐料,便捞上来两碗面疙瘩。    年无忧使坏。看着他面红耳赤,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便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其实那时候,他没有告诉她,他早就看到她偷偷在汤里加辣椒粉。    他觉得,等到头发白了的那一天,她就会发现,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平常夫妻的小日子。    可这终究只是他一个人的妄想。    当天,皇上为襄余及一众将士设宴庆功。    席间,一个将士自恃功高,趁着酒劲上头,竟然调戏倒酒的宫女,被襄余当中呵斥了。    之后襄余向着皇上请罪。    皇上看在襄余的面子上,也没有动怒怪罪,只叫将他带到别处醒酒,还吩咐宫人好生照顾。    酒过三巡,满座熏熏然,唯有年无忧一个人是清醒的。    因此她清醒地看到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有一滩水渍,再看他们的神色,又仿佛不像是醉酒,这便留了心。    可是当时也不敢断言,因为每个入席之人都被解去佩剑,想他们一群徒手莽夫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皇上……”她想提醒他小心,却发现他已经伏在案上睡着了。    皇上也真够偏心的,师兄凯旋之时,也没见他像这次这般隆重相待。    正想着,天空中忽然炸出一只烟火。    年无忧仰头笑了笑,没想到还有这个节目。    可是为什么只有一个?    “咕噜咕噜……”    年无忧皱眉,循声看去,一个舞姬正式出场,她脚下踩着的是一座没有厢壁的车驶来,车行驶过来,停在了视线中央。    年无忧觉得有意思,便抱着手臂准备欣赏她的舞姿。    她向两边甩动长袖,没想到袖子中竟飞出两柄刀来。    舞姬的面纱落下来,赫然是刚才那男子的脸。    假醉的人掀案而起,那条车子被劈开,几时把兵器散落在地。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便人手一把长剑,将宴席周围团团围住。    “哥,你要干什么?”    皇后错愕地站起来。    “贞贤,你给我让开。”襄余托着一柄长剑步步逼近,目光凶狠如同野兽。    “哥,你疯了,你这是在拿族人的性命冒险。”皇后张开双臂挡在了皇上面前。    “贞贤……”他隐忍着,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    “你在说什么?”    “静荣……”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她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前一段时间宫里传闻有邪祟出没,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那个人就是静荣?”    “哥……”提到静荣,皇后的眼眶也不由地红了,使劲地皱眉,“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静荣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    “你闭嘴。”襄余怒吼着举刀。    一刀下去,那条长桌便如人的脑袋一样裂成两半。    “贞贤,你可曾记得你们二人焚香结拜时的誓言。”    “不求同年同日声,但求同年同日死。”一滴泪最终从皇后眼角滑落,“我记得。”    “是啊,你记得,可是你做不到,否则我们不会苟活到至今。”    “哥,你清醒一点,弑君是灭族大罪,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我们三人一块儿长大,不止是你,我对静荣也是有誓言的,可为了族人兴荣,我已经违背过一次,那么我绝不能违背第二次。”说完,人已经走到了皇后面前,一把推开她。    皇后撞到桌子上,也顾不得疼痛,立即叫道:“那么四阿哥呢?”    “四阿哥……”    “他是静荣的孩子的,是静荣唯一的血脉,你惹您让他失去他的皇阿玛吗?”皇后艰难地爬起来,“哥,以你对静荣的了解,你应该知道,如果四阿哥过得不幸福,她也不会高兴。”    提到这个孩子,他身上的杀意锐减。    年无忧看到他慢慢放下刀,藏在袖子里的手也跟着松开。    算他命大。    可是为了一个跟自己没有血脉关系的孩子,他竟能动摇内心,他究竟又多爱她?连她和别人生的孩子,他也会去疼爱。    这个时候,皇后向她抛来一个眼神。    年无忧立即会意,背弃那个还沉浸在美梦中的皇帝,纵身离开。    落到地上时,他踉跄了两步,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    喝醉酒的人怎么那么沉。    年无忧刚回到翊坤宫,便听到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他趴在墙头看了看,不是宫里的禁卫军。    这个襄余平日不声不响,原来是扮猪吃老虎,这场逼宫想来是蓄谋已久,否则也不会进行地如此周祥。    如此危急时刻,看到皇帝还像没事人一样睡得香,年无忧就想给他一脚。    不过想了想,仍旧将他扶回房间盖好被子。    “咿呀……”    像是风吹开门的声音。    “谁在外面。”年无忧警惕地跃出窗外,作势出手。    “小燕,怎么是你?”年无忧见是她,才放下心来。    “襄余造反逼宫,其他宫人都被抓了,我有点儿功夫底子这才逃了出来,”小燕松了口气,“看到您平安无事,奴婢就放心了,否则奴婢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将军交代?”    “呕……”    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年无忧立即跑了回去。    “小姐,这不是……”    “愣着干什么,快去捏把毛巾。”年无忧一边为他脱下吐了一身的脏衣服一边对着小燕吩咐。    “是。”    小燕捏了一条热毛巾过来。    年无忧便细心地为他擦了擦脸,没想到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深深地凝望之后,一把抱住她,又吐了。    “喂,你……”年无忧抬起手,准备呼巴掌,但是手在半空中悬了一会儿,仍旧放下了。    算了,不和一个喝醉的人计较。    “小姐……”小燕走上来,“去换件干净衣裳,这里就交由奴婢来伺候。”    年无忧点点头,转身走到了屏风后面。    小燕朝里面看了一眼,见年无忧已经宽衣,五指一张,一把铁椎便从袖中滑入掌心。    寒光闪过,女子莫测的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笑意,慢慢行至榻前,举起手中的铁椎。    寒光落榻,然而榻上的人却已翻身跃起。    “大胆刺客!”皇帝一掌劈下,手臂却被架住。    “皇上,你没醉。”    “朕要是真醉了,就死在这贱婢手上了。”    “你等我先问问她。”    年无忧刚一回头,边看到她将铁椎刺向自己。    滚烫的鲜血一刹那溅到她脸上,年无忧愣住了。    那一瞬,她仿佛又看到了书舞,看到她摔倒,年无忧下意识想去拉了她一把,却反被她握住手腕。    她的力气很大,忽然全力撞过来。    “小心。”    皇帝惊呼着将两人分开,见她满身是血,着急地问她有没有受伤?    年无忧摇摇头,唇角牵起意思苦涩的笑容:“我没事,我只是……”    她的气息乱了。    皇帝以为她害怕,便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你放心,襄余很快就会伏诛,朕也好借此机会辨一辨忠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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