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皇后危机
回宫的前两天,翊坤宫倒也情景,只剩了她和书舞两个互相消遣度日。 皇宫里的一切似乎都安静地蛰伏下去,偏殿里的杀气也没有那么重了,冬天来了,就连野心与**都进入了冬眠。 许瑶来的那一日,天气稍稍回暖。 年无忧猜着她的来意,便说再等等。 可是她神色飞扬,也不知遇到什么好事。 “无忧,你对我的恩情,我都会记得,自此以后必不忘你大恩德。”说着便跪了下来。 年无忧惊奇道:“我做什么了?” “年将军已经派人支会过我,我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那一千五百万绝不会白白扔到水里。” 原是师兄越过她,直接同她说开了。 依师兄的脾气,这是要拉拢她了,年无忧思量着。 等等,一千五百万两,不是三千万两吗? 师兄缺钱吗?若是缺,直说不就行了,用得着费这心思吗? “无忧,我今日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微笑着颔首。 “什么?” “皇后已经被打入冷宫。”她忽然握住她的手,“废后指日可待。” 年无忧将手指抽出来:“这对你来说或许是好消息,却与我无关。” “无忧,从此这后宫,便是你与我共有的。” “一山难容二虎,这道理我懂,你要的我不去碰,你只要把我要的给我就行。” 需要婉转一笑:“那是自然的,可是我想知道,那花神秘宝到底是什么东西?” “跟你没关系。”年无忧低头把玩着裙上的流苏,不再说话。 她们曾经是朋友,到现在却已无话可说。 “四阿哥怪想你的,你抽空去看看他。”对于年无忧的爱搭不理,许瑶无趣地离开。 从今以后,她有她的大局要谋划,是不会常来这里走动的,年无忧倒乐得清静。 可是终究是事事太过复杂。 皇上那一日来的时候,只带着一个宫人握着本书,说是外面吵,来这里躲个清静。 年无忧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愣了愣地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关于他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 他坐在椅子上,一边看书,一边和他聊起年府的事,年无忧这才知道,涂碧华自尽的事。 “砰……”年无忧手里的茶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前几日不是还运筹帷幄地同他谈交易吗?怎么今日就…… “是为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皇帝见她不答话,饶有兴致说道:“也罢,反正凭你的本事总能打听到,既然是这样,还不如我来告诉你。” 年无忧愣了愣,对他这种熟稔的态度很不适应。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多谢皇上。” 除了这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上的脸上露出些许尴尬,咳嗽了两声道:“涂碧华因叔父之过,羞愤难当,自尽而亡。” 年无忧愣了一愣,脱口道:“不可能。” “哦……”他的眼睛亮了一亮,“你知道些什么?” 年无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皇帝是在试探她。 “上次出宫,她跟我说过这件事,还想让我向您求情,以她的个性,羞愤自尽是不大可能的。” “可是这就是你的兄长给朕的说法。”皇帝耸耸肩,“你觉得他会对我说谎吗?” “当然不会!”年无忧想了想,“这样说来,许是中间又生出旁的事来,逼得她不得不如此。” “是吗?”皇帝懒懒地靠后,“如此说来,你们兄妹倒是一路心思,可惜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好女子,是你兄长没这福气了。” 年无忧没有接话,只在心里哼哼。 “朕琢磨着,该给他重新物色一个人了。” 年无忧暗暗翻了白眼:“兄长一门心思扑在正事上,到头来还不是白耽误了人家姑娘。” “难不成要他打一辈子光棍,你忍心,朕还不忍心呢。”虽是玩笑,但是眼神却意味深长。 “皇上做主就是了。”年无忧随口一说。 “跟你这么一说,朕倒真想起一件事来,”皇帝将书搁在案上,兴致勃勃道,“准噶尔欲与我朝联姻,使者不日进京,朕觉得正好可以一举两得。” “不成。”年无忧脱口而出。 “方才不是你说由朕做主吗?”皇帝有些奇怪地盯着她。 她不过随口一说,谁知道他是有备而来。把兄长放在眼皮子底下尚且触不可及若是远嫁塞外那岂不是鞭长莫及,万万不可。 沉默了片刻,皇上解释道:“为大局着想,和亲别无可选之策。” “不可以。” 关于这一点,年无忧决不让步。 “你怎么不这么不懂得顾全大局。”皇帝微微蹙眉。 “不可以。”年无忧突然站起来,嗓门比他还大。 皇上愣了愣,忽然握住他的下巴:“谁让你用这种眼神看朕的。” 虽然隔着铁面具,年无忧仍能感到手指上的力道。 他在发抖。 可是不像生气也不像风怒。 年无忧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谁知他出乎意料地笑了起来。 “很好,你做得很好……” 好个屁啊,面对那古怪的笑容,年无忧更觉莫名其妙,当他的手伸过来时,年无忧不觉躲了躲。 皇帝又怏怏地拂袖:“他又不是你真的兄长,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年无忧起先背上一凉,但是思虑过后,便沉下心来,皇上现在是对阿麋说的。 “话虽如此,但他毕竟对我有恩。”年无忧随口敷衍搪塞。 “你放心,准噶尔此次是为五公主求亲,她美名远播草原,朕觉得他们倒是相配。” “反正不行。”年无忧也不管会有什么后果,皇上的专横已经碰到了她底线。 “你……”皇上一皱一展眉,忽又笑了起来,“你怕他像你一样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终身为伴,你是在为自己请命吗?” “臣妾不敢。” “不敢,朕看你胆子大得很。” “臣妾不敢。” 年无忧有口无心地重复着。 “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臣妾……”年无忧愣了愣,“……不敢。” “啊哈,心虚了,看来是真有心上人了。” 他表情玩味,像是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 年无忧一下子囧得脸颊发烫。 “你胡说。” 皇上轻笑两声。 年无忧好奇起来:“我有心上人,您不生气吗?” 皇上摇摇头,反问了一句:“生气有什么用呢?” 他这话说得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皇上笑了两声:“朕不生气,因为朕知道,你还会喜欢上别人,时间最消磨人心,朕就是这样的。”他的手轻抚她额鬓角,笑着转身离开。 他说的话,她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皇上离开后不久,许瑶便来了。 这些时日,她这个未来皇后忙着经营自己的威严,已经许久未曾踏足此处。 “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她居然吼她。 当时书舞扔了手里的水瓢,冲在年无忧面前叉腰理论,结果被许瑶扇了一个耳光。 “这里没有你这个奴婢说话的份。” 年无忧一下子怒了,扬手还了她一个耳光。 “我面前也没有你说话的份,别忘了,你今日的地位是怎么来的。” 虚张声势,可笑她居然也学会这招了。 许瑶捂着脸隐忍下来,转而笑道:“我刚才是一时着急,你们可别放在心上,皇后虽然被关冷宫,但是皇上却始终没做出个明确的态度,皇后复宠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冲我发什么火?” “无忧,”许瑶拉了拉她,“我听说皇上来过你宫里了,这是个好机会,你怎么偏生不会把握,你要是给他一口气,她保不齐会反咬你一口。” 年无忧冷笑:“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这世间多的是忘恩负义之人。” 许瑶的脸色白了白,忽然痛心地拧眉。 “无忧,我做的这一切是为了谁,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许瑶闭上眼睛,摇摇头,转身走了。 年无忧愣在原地,抓了抓脑袋,只觉得烦躁。 人心这东西,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的,都捉摸不透。 “娘娘,”书舞上前搀扶住她,“许妃娘娘虽然言行失当,但她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我觉得她是真心为娘娘好。” “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心,我都看不懂,更何况是是你。” “娘娘,”书舞笑笑,“我虽然不像你见过大世面,但谁对我好,我分出来,您啊,就是想太多了,而且还总是把人往坏处想。” “你错了,书舞,”年无忧冷冷哼笑,“除了师兄,谁都不值得我浪费心神。” “您可这是固执。” “你又何尝不是。” 书舞愣了一愣,带着暖意地笑道:“所以,我才会陪伴在您的身边。” “随我去一趟冷宫。” “娘娘!”书舞眼神晶亮,“你是想斩草除根。” 年无忧猛拍她的后脑勺:“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你别忘了,咱们是要向皇后报仇的,”书舞据理力争,“你不杀了她,怎么对的起为您而死的阿麋先生。” “你……” 年无忧怏怏地闭嘴,谁叫她欠阿麋一条命呢。 年无忧来到冷宫,叫书舞等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皇后坐在铺满尘埃的角落里,穿得十分素净,就像刚起床还未及梳妆一般,但是她的脸色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静荣!”她转过头忽然叫了这个名字,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现在看你的眼睛,越看越像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搞。” “你是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的?” “这不就是我答应你的事吗?”皇后笑道,“我对太后提了自请废后的意思,于是太后就命皇上将我关在这里反省。” 原来如此。 “太后是真的心疼你。” “不,她心疼的是乌拉那拉氏的尊荣。”皇后并不领情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