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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舞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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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    年无忧正在钻研那扇门的奥秘,被这一生惊呼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说:“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想吓死我啊?”    “娘娘,你在做什么?”书舞说着,一时好奇地拿走她手里得钥匙,然后看了看那扇锁着的门,“需要我帮你开门吗?”    “开你个脑袋,”年无忧冷冷瞪她,“衣裳和曲谱都送给董鄂淑宁了吗?”    “送了,”书舞仔细端详着钥匙,一边看一边说,“是我亲手交给她的,她高兴地不得了,说是多谢娘娘,我总觉得这样的女子太肤浅,不及赵清眸那样大方得体。”说着便走到门口,一只手托起了铜锁,另一只把钥匙送进去。一边艰难地开锁一边道:“娘娘,我去储秀宫的时候又见到赵清眸了,本想避着她走得,没想到她还主动上前跟我打招呼,搞得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她发脾气聊?”    “那倒没有,”书舞回忆道,“楚又良和胡太医有东西托她送给你,她说想亲自交给您。”书舞放松了手道,“她想见你一面,你就给她这个机会。”    “她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她也配。”    “您要是不高兴,我回头就回了她。”书舞说着,低头继续开锁。    “行了,就算这锁能打开,可这门……”    话未说完,咿呀一声,这门便被书舞轻松地推开。    “这门很容易开啊……”书舞朝里张望,“咦……好多灰尘,我去打桶水打扫一下。”说着便撸起袖子。    “不用!”年无忧竖起手掌,“这里面的东西一个都不能碰……皇上警告过我,不让我开这扇门。”    “啊!”书舞惊了一惊,“那咱么还是……”    她想反悔关上门,却被年无忧一掌推开。    年无忧冷漠道:“无论听到什么动静,你都不许进来。”说着便将自己反锁起来。    她独自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又转了一圈,除了感觉到有些冰冷,没有觉出任何异样。这里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房间里没有桌子和凳子,自有一张简陋的床铺和一台破旧的柜子,柜子上倒着一只花瓶,年无忧不敢去碰它,否则那只花瓶很快就会摔下来。她不能留下任何来过的痕迹,于是仰面躺在那四四方方的床板上。手脚偷懒地伸展着,只有眼珠子不停地转动,观察着四周的变化。阳光从这边地上洒到另一边地上,这些变化在慢慢地偷偷地进行,比这更明显的是温度,周围的温度随着西斜的太阳在急剧下降,等太阳完全落山的时候,年无忧打了个喷嚏,不由自主一个侧翻,抱着手臂蜷缩起来。    “咚、咚、咚……”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她立即从床上跳到地上。    “咚、咚、咚……”声音越来越响,就好像有一个人正迈着沉重的脚步,僵硬朝她走来,年无忧不由退了退,尽管她的面前空无一物,她仍旧再次后退,等退到柜子边上时,她觉得她已经没有办法在这里呆下去了。    “书舞……”她叫了一声,向门口跑去,慌乱之中,不小心踢了一下柜子,“砰”的一声,年无忧不由紧闭上眼睛,但是等她从撞击声中回过神,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只倒着的花瓶仍旧一动不动地倒在那里。年无忧觉得好奇,伸手扶了一下。    当花瓶被扶正的时候,地面忽然震动起来。    循着声音望向源头,船板上正升起一只箱子。    那是一只很大的箱子,四四方方密封起来,走进一看才发现,箱子的顶部开着一只圆圆的盖子,就像人的脑壳一样。    年无忧打了个哆嗦,不得不再次调动体内的真气抵御寒冷。    “咚、咚、咚……”    这声音就是从箱子里传来的,越靠近越能发现,这是……心跳声。很微弱的心跳声,只有在她调动真气,听力变得异常灵敏时才听得到。    如果这是心跳,那里面藏着的应该是一个人。年无忧两三步上前,刚想掀开那个像脑壳一样的盖子,猛然间缩回手。    冰已可见的速度从下至上蔓延,瞬间将箱子包围起来。年无忧往后挪了几步,为了躲开寒冰,立即一个折身翻上房梁,低头一看,以箱子为中心,寒冰正在不断地朝外面扩散。    年无忧搓了搓手掌,朝着门外大喊书舞,喊了几声之后,外面仍旧没有一丝回应,而寒冰已经沿着墙攀沿而上。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从这里撞门出去,可是起跳的那一刻她犹豫起来,因为这样一来,胤禛就会发现她不停他的话进来过这里。最后还是放弃了,盘腿坐在房梁上,保持着危险的平衡,仍由冰冷的触感蔓延至全身,最后变得麻木。她屏住气息,神思游离,灵魂像脱离了躯壳一般,头脑介于有意识和和无意识之间,但是身体却没有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皮肤慢慢恢复了对冷热的感知。她狠狠打了两个喷嚏终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书舞……”    鼻子挂着两条鼻涕,但是因为带着铁面具所以没办法擦拭,一张口,发现声音是哑的,喉咙有些干涩。    她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门咿呀一声被打开。    书舞吓了一跳,仰着脖子问:“你怎么跑到放量上去了?”    四周的寒冰已经退了,柜子上的花瓶依旧是倒着的,床板平平正正地摆在那儿,因此她的举动显得那么超乎常理。    “笑什么笑。”年无忧一动气,便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从房梁上摔了下来,啪叽一声咋子地上,“哎呦,你怎么不接着我?”    “省得你又骂我呗。”书舞一边说一边扶她起来,摸摸她的额头,“娘娘,有点发烫,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不用了,”年无忧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不喜欢别人进出这里。”    “娘娘……”    “别说了,帮我梳洗,我要去养心殿。”    “您很少主动去找皇上的。”    “明日的宴会是为他安排的,他若不来,岂不是白白浪费我的心思。”说着又吸了吸鼻子。    年无忧在书舞的陪同下来到养心殿门口,想让苏培盛代为通传,却被他拦了下来。    “皇上正在接见几位大臣,恐怕还要用上几个时辰,娘娘先请回。”    年无忧问:“皇上都接见了哪些人?”见苏培盛敷衍地笑笑,便不再追问,只道,“今日天气好,本宫就站在这里等着便是。”    “这个……年妃想做什么事,谁还能拦得住,”苏培盛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您让一让,别挡着门。”    年无忧冷哼着问:“一条椅子是多少钱?”    “从前温贵妃、容妃都是随手赏的,奴才也没数过,只是看着娘娘们站着辛苦,便搬抬椅子过来。”    “前前后后加起来,本宫一共赏过你多少钱?”年无忧笑笑,“不知道值不值得搬一条椅子过来。”    “今日的不算,统共十一两三钱。”    “已经有五年了,苏公公记性可真好。”    “吃一堑长一指,多亏了娘娘的教训,那次打牌输了之后,奴才三年都不碰赌桌了。”    年无忧来冷笑:“为什么只有三年?”    “输给娘娘三万两银子,奴才可不得紧着银钱吃饭用,那十一两三钱还是娘娘您看奴才可怜,帮我付的饭钱。”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年无忧笑笑,“是要债的时候了。”    “娘娘言重了,”苏培盛弯腰笑着,“娘娘是什么身份,手头若是宽裕,那手指缝里漏出的金疙瘩都能在奴才脑袋上砸个窟窿。”    年无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些年攒了不少。”    “奴才那些薪奉度日,跟三万两银子比起来连个屁都不是。”    年无忧微微皱眉:“薪奉再低,十几两总是有的,利息什么的,我就不跟你算了。”说着向他摊出手去。    “这是……”苏培盛反应不过来,“奴才愚钝。”    “这都不懂?”年无忧冷哼,“三万两银子是买定离手输了我的,你要不是不服,就去闹闹赌坊,犯不着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她说完这话,苏培盛脸上的笑影已经不见了。年无忧冷笑这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那十一两三钱是我借你的,现在你也该还钱了。”见他脸色发青,便不耐烦地抖了抖手指,“怎么?想赖账是不是?”    “奴才哪里敢,奴才是想多谢娘娘的提醒。”说着掏出银子还了她,“日头这么好,娘娘就慢慢站着。”说完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门边。    年无忧冷冷哼笑,满眼不屑,因为这三万两银子,苏培盛一直记恨她,偏偏他又是专门伺候皇上的,平日里没少嚼舌根。真是什么样子的人溜什么样的鸟,这奴才跟他主人一个德性,抠门又贪钱。    年无忧将银子交给书舞,让她自己看着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自顾自坐到了台阶上,书舞便站在旁边,盖着手掌为她遮太阳,虽然经过的人不多,但是凡是经过的无不投来惊奇的目光。年无忧看到一个老沉的嬷嬷经过,故意抬高声音道:“那位不是慈宁宫的许嬷嬷吗?为什么一直往这边看?”话音刚落,便见苏培盛叫人端来一把椅子,弯腰请她上座。    “别说本宫没钱,有钱也舍不得花,所以这条椅子你还是收回去。”    “娘娘开玩笑了,您这样坐着若是传出去,有损娘娘威望。”    “你是担心本宫的威望,还是担心的俸禄。”你按无忧冷哼,“这事儿传到太后和皇上耳里,他们只会责怪你这个做奴才的,不是吗?”    “娘娘既然知道,”苏培盛嘴角抽搐,“就请您坐在那椅子上。”    年无忧冷笑:“到底谁是主子,我凭什么听你的?坐台阶上也触犯宫规了吗?你若是拿不定主意,便应当去禀明圣上。”    苏培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知错,还请娘娘上座。”    就说嘛,还不是这个奴才求着她坐到椅子上。    年无忧起来得太猛,只觉一阵晕眩,被书舞一把扶住。    “娘娘,您的额头越来越烫了,咱们回去您需要好好休息。”    年无忧摇摇头,舒适地坐到椅子上,微微歪靠着。    “在这里休息也是一样的,”她只觉得嘴唇干裂,喉咙冒烟,想眯一会儿再去喝水,没想到眯着眯着就睡着了,一睡便是一个时辰,等你按无忧醒来,那日头火炉似地悬着,年无忧摸了摸额头,摸到一把冷汗。养心殿的大门仍旧没有一丝要打开的迹象,皇帝到底要和大臣们商量到什么时候?    年无忧从中午晒到下午,等太阳落山了,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皇帝大概是饿了,才会放着些大臣回去。    年无忧看到了师兄,他和其他大臣边说边往外走去,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都被叫到养心殿了,不是他遇到什么麻烦事就是皇帝遇到什么麻烦了。    在书舞的搀扶下站直,正准备往里走去,又被苏培盛拦下:“年妃娘娘,请容奴才通传。”等他慢腾腾地说完,房间里传出另一个声响。    “叫年妃进来。”    按照苏培盛的了解,皇上不会在办正事的情况下费心和一个女人周旋,可是他的命令再超出常理,做奴才的也不敢违逆,于是便不甘心地对年无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虽然苏培盛的人品实在不敢恭维,但是他对皇帝确实是忠心耿耿。    年无忧强忍着晕眩,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面前,抬起视线,迎上他因为忙碌而一瞥而过的目光。    “听说你在门外等了一下午,是有什么要紧事?”    “臣妾明日为住在钟粹宫的秀女们设宴,请皇上赏脸驾临。”    “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朕没空。”说着又一脸严肃地埋首奏折间。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想起师兄的神情再看看皇帝的脸色,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种微妙的气氛。    “后宫不得干政。”    “我只是半个后宫中人,”年无忧上前一步,顶着冒犯他的危险,按住他的手凝视着,“所以后宫的规矩阻止不了我对您的关心。”    “对朕的……关心?”    他深邃冷毅的眸中露出一丝迷茫和动容,愣了片刻,又恢复了那痞笑,反握住她的手:“一个女人该如何表达对一个男人的关心呢?”    “如果您遇到什么麻烦事……”年无忧转动着眼珠子,“我愿意为您分忧,您不是说了吗?后宫不养闲人。”    皇帝疏冷一笑,将手松开,淡淡道:“被襄余卖掉的三千多件兵器已经有眉目了。”    “那不是好事吗?”年无忧脱口反问,却发现他的目光透着试探,还没来及思考,被他一笑了之。    “是啊,是好事,所以年妃就不必操心了,治好朕的病,便是你最大的功劳了。”他将奏折推到一边,自然而然地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怎么样?锦年宫住的还习惯吗?”    “很……很好。”年无忧全身僵硬,就像一尊石像一样,想推开他,而是手脚无力,再加上脸上发烫,只觉十分窘促。    “想一直住在那里吗?”他冰冷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耳廓,让她浑身一阵哆嗦。    “皇上真爱开玩笑,”年无忧猛里一蹬,站起来道,“我就是想住,皇上也不会肯的。”年无忧想要蹲下来行礼,不想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右歪倒,幸好被他拉了一把。    “你没事?”他认真地问着,让她觉得他方才的语气和神情都是玩笑。    “没……没事。”大概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心跳乱如鼓点。    看样子,这次病得不轻。    “你回,”他顿了一顿,微笑道,“明天晚上,朕会去的。”    年无忧松了一口气,她没有告诉他他他为他物色了一味治病的良药,因为病人对药总是反感的,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年无忧离开后,苏培盛便上前道:“皇上,明日是纳兰大人的寿辰,您在朝堂上的时候恩允亲自到访贺寿,奴才就是想问问送个什么礼物好。”苏培盛低着头,巧言令色地提醒。从前这些事情,皇上一时忘了也是常事,当奴才的不去提醒也无大碍,只是这一次,苏培盛实在不愿看到年妃嘚瑟。    “这些事还用来问朕。”皇帝冷冷瞪他一眼,“备份厚礼明日送去,就说朕临时有要事。”    “……是。”这可真是奇怪!皇上从前也有宠幸的女子,可是从来没有为哪个嫔妃而失约朝臣,公事大于私,他一直都分得很清楚。    近日却不知是怎么了?    “皇上,您当着朝臣的面抬举了他,现在这样好比打他的脸,”苏培盛犹豫了片刻,“况且找回那三千多件兵器的线索也是纳兰大人提供的,您……”    “闭嘴。”皇帝狠狠瞪他,“量他也没那个胆量敢不尽心尽职。”    “可是皇上……”    “朝上上的事,也是你能插嘴的。”皇帝击案,责了他三十个板子。    “皇上,请听老奴一句话,”被拖下去的时候,他仍不忘大声叫唤,“年妃不可信啊……”    苏培盛的话像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原本只是想逗她玩玩而已,可是后来一切就脱离了掌控。回想起昨日种种,就觉得自己实在是脑子发热,可是转念一想,心里又会生出一丝欢喜。    少年时那样思慕着一个人的心情似乎又回来了。这种糟糕感觉还是挺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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