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想回宫
“主子,路上有个大坑,车辙断了,车夫需要修理,您先坐里面休息一下。” 过了一会儿,外面又传来车夫的叫声:“你是什么人?” 年无忧立即掀开帘,当看到提剑的是苏永岱时,紧皱的眉头不由松了些。 “苏永岱,你眼睛瞎了,拦我路干什么?” “我要向挑战你,就像当年一样。” “如果我不答应呢?” “得罪了。”话音刚落,便提剑砍来,封住她的去路,将她逼到了竹林中。 年无忧攀住竹枝,顺手一折,以竹作剑,与他拆招,他的剑气凌厉鄙人,与先前不同,比试了几个回合,他终于还是破解了她的剑法,竹枝落地,对方也适时收剑,抱拳道:“承让。” “剑指人心,你的剑已经变了,”年无忧笑笑,“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是青槐门的掌门,当然要扛起我的责任。”说着将腰上的刀佩解下来,递到她面前,“这是青槐门掌门信物,我将它交给你,只要你拿出它,无论什么事,青槐门弟子必全力相助。” 年无忧摇摇头:“多谢,不过不用多此一举,我用不着。”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是我和阿雪的心意,请你务必收下,年无忧。” 她徒然顿住脚步,再转身时,苏永岱已经离开,那块刀佩则挂在竹枝上,年无忧上前把她摘下来,心想着做个饰物也好,便系在了腰上,这权当是给兆佳如雪的面子。 她虽然并不认识她,但是却从心底里感到亲近,阴郁的心情也因此晴朗了些,那个女子另一个少年真正地成长为一派之长,这令她由衷钦佩,从前她总觉得自己为师兄做了很多很多,可是和她一比,真的不值一提。 回到道上,突然发现多了一辆马车,原本以为是书舞又去重新叫了一辆,于是便走过去掀开了轿帘。 “涂碧华!” 涂碧华走下车,并且命侍女将书舞放了。 “好久不见,我只想来告诉你一件事。”她绕着她走了一圈,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古怪地笑了笑,“谋害年无忧的凶手是兆佳顺雅,她今日就要被册封我贵妃了。”顿了一下,笑道:“你难道不想为年无忧报仇?” “当然想,”年无忧冷笑,“可让我踏进皇宫,我宁可打断自己的腿。” “你知不知道,你放火烧死蜜妃,为何能全身而退?”涂碧华勾唇苦笑,“因为有人对皇上立下军令状,以项上人头担保,十日之内一定将年妃安全地送回去,你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年无忧只觉得无稽荒谬,自顾自迈开步子,没想到涂碧华会一把握住她的手。 “是年将军,”她的手扣紧了些,“他救了你,你难道要这样一走了之吗?” “不然呢?”年无忧冷冷讥笑,“让年妃复生,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不想,真的不想,”涂碧华叹了一口气,“可我会克制我的私心,不会做哪怕一点点伤害到将军的事。” “你也小太看你未来的夫君了,他既然能放走我,自有他全身而退的办法。”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放你走吗?” 年无忧垂眸思衬:“皇帝器重他,不会杀他。” “你错了,君威不可犯。” 年无忧再一想,却想不出其他理由。 下一刻涂碧华竟然想触碰她的脸颊,被她嫌恶且反感地瞪开。 “果然是你,年无忧。”涂碧华收回手笑笑,“他知道你不能吃苦,知道你脾气差劲,知道你走路会先迈哪一只脚,他是这样的了解你,你以为你能瞒过他吗?”涂碧华转身走向马车,低头走进车厢的时候回头望了她一眼:“我处处以他考量,他却事事以你为先,我以为我会嫉妒你,可我现在只觉得你真是可怜。” 年无忧听到车轮辘辘地响着,感到心上压上了两条车辙。 “走吗?”等涂碧华的马车离开,她忽然问书舞,很快便从她的眼里都读到了很多东西,于是沉思地点点头,“你说的对,还是快走。”书舞一个字都没有说,但她总觉得她听到了。 第三卷 重入深宫已万重 第四十六章 宫里来人 “恭喜年将军,贺喜年将军。”一个尖声尖气的宫人一边抱拳道喜,一边走到年羹尧面前,“大喜啊,皇上说了,只是年妃娘娘踏踏实实的回宫,无论多大的过错,一概既往不咎。”说着便将皇帝的赏赐请了上来,打开一直绣着金色牡丹花图文的锦盒,将里面的东西对着年羹尧和涂碧华照了照:“这是产自北海的千年珍珠,亮如莹雪,世上只有十二颗,这不都给娘娘穿了项链,还没回宫,就有如此大的恩典,娘娘要是回宫,那还得了。”宫人笑嘻嘻地说着,眼珠子滴溜溜地瞟过对方的脸色,笑容敛了敛:“皇上如此厚爱,年将军不会让皇上失望……” “苏公公……”年羹尧笑笑,“请转告皇上,年羹尧有事禀告。” 苏公公将笑容收起来,语气仍旧客气:“有什么话也要等年妃回宫之后再说,将军应当知道皇上的脾气。” “年妃她……暂时不能回宫。” “将军难道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苏公公立时拉下脸,“杂家次此是奉皇命而来,如果不能带年妃回去,那可就要带别的东西回去复命了。”他刚慢悠悠地说完,身后的两个侍卫便上前一步,拔剑出鞘,周围的侍卫也立即默契地将手按在腰上。 年府已经被禁军包围,年羹尧能感受到四周汹涌的杀气。 带这么多人来,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别说十天时间,就算十年,年妃也不可能回去,毕竟大火那天,很多双眼睛看到她的身躯已经被付之一炬,所以这些人的目的,不是来迎年妃回宫,而是来拿他的。 “我不会让苏公公为难,更不会失信于皇上。”年羹尧说着,将双手举起,“上枷锁。” 苏培盛叹了叹气,想了想,将他拉到一边:“年将军,恕奴才多嘴,您当初是真的不应该为那江湖术士揽下一命,眼下的情况,奴才劝您赶快把那骗子交出去,说不定能够平息皇上的怒气。” 年羹尧深深盯了他一眼:“依皇上的性子,除非阿麋尚有价值,否则是不可能顾及到一个无名小卒的生死,难道皇上他仍然……” “嘘……”苏培盛将手笼子袖子里,有些装傻地笑道,“奴才可不敢王子揣度圣心,年将军是聪明人更是朝廷重臣,皇上是惜才的明君,可是君无戏言哪,您怎么着也得资格找个台阶,不是,您给自己找台阶,就是给皇上找台阶。” “公公的意思是……”年羹尧仍旧笑着,只是略略皱眉。 “朝廷上的几位大员都向杂家打听过那个江湖术士的消息,”苏培盛笑笑,“各个都是诚意十足,如果年将军能满足他们的好奇,他们一定会为您美言。” “真是有趣,他们将阿麋称为江湖骗子,却要削减脑袋打听一个骗子的下落,这些人还是真是有趣。”年羹尧笑叹道,“年某不想有心之人再用年妃来做文章,扰乱圣心,请你转告诸位,那个骗子已经被我处决。” “那么奴才也是有心无力。”苏培盛冷冷瞪他一眼,轻轻一摆手,侍卫便拿着枷锁走了上来。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