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就给立好了啊! (5)
复仇者联盟的那群家伙给吸引住了,但是至尊法师不在意。 反正她没钱,他也不会给她买。 维奥莱特也没打算让导师出钱。她看了一会儿就又跟回了斯特兰奇身后,只是脸上的笑容诉说着她的好心情。 很开心。 至尊法师和他的学生出来得太晚了,转了几家店,就只有一家墨西哥餐馆还剩包间。 维奥莱特乖觉地坐在房间里,非常清楚,这是为了她。 于是女孩儿在点菜等方面没有再提出一点点意见,眼眸亮晶晶的。 “导师,”她说,“谢谢你。” 斯特兰奇慢条斯理地把手套摘下,瞥了她一眼:“不用谢我。” 他的手上布满了伤疤,看着都有点替他疼。 维奥莱特已经知道了斯特兰奇的一部分过去,比如说他曾经是医生而不是魔法学博士;比如他曾经拯救过世界,现在依旧随时做好准备。 但多愁善感的姑娘有时候还是会想太多。 她的声音温柔,又带着关切:“……会痛吗?” “已经没事了,”斯特兰奇回答她,拿起了餐具,“吃饭。” 于是维奥莱特瞬间从半透明的状态凝视,好像坐在至尊法师对面的不是魂魄,而是活生生的人类。 女孩儿满怀期待地吃了一口,然后吐了吐舌头:“这家菜做得不正宗。” 她喝了一口汽水,压下嘴里的辣味:“下次我做给你吃。” 斯特兰奇不动声色,假装没有被辣到。他也喝了口水,手指扣了扣桌面:“先吃你的。等下我们去个地方。” 维奥莱特和不正宗的墨西哥菜搏斗中,随口应了:“好呀。” 午餐过后,至尊法师用悬戒开辟了一条便捷通道,而后两个人就站在了另外一条陌生的街道上。 不。 竟然,不那么陌生。 雪越下越大,如果静止在原地,估计几分钟身上就会产生积雪。空气的温度越来越低,但节日的欢庆气息却没有被冰冷的空气冲淡。 维奥莱特没有通过法术让自己凝视起来,但是她没有用飘的,而是跟在斯特兰奇身后,一步一步走着。 女孩儿觉得这条路有些熟悉。 她的神色有些困惑,盯着前面那家张灯结彩的礼品店,眉头皱起。 斯特兰奇用余光观察着她:“怎么了?” “导师……”维奥莱特温软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茫然,“我为什么觉得……这家店应该是家花店呢?” 斯特兰奇步子根本没有停顿,搪塞了她一个解释:“可能你记错了。” 维奥莱特摇了摇头:“不,是真的花店……我好像还在这打工过。一支香水百合要卖一美元,五美元送一支。” 斯特兰奇偷偷翻了个白眼。 花卖多少钱都记得起来,自己的故事却一点都记不住? 维奥莱特却陷入了沉思。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什么在翻滚,似乎过往的记忆一点点重现,呼之欲出。 她低下头,地上已经有了两指厚的积雪,斯特兰奇每一步都会留下脚印。维奥莱特却浮在白雪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舔了舔唇角,挪动步子踩在他的脚印上,假装那是自己留下的脚印——虽然那大小一看就哪里不对。 维奥莱特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乱。 这条路已经走到尽头,斯特兰奇再走三步就可以转弯。 但她不想走了。 女孩迟疑地唤了一声“导师”。 斯特兰奇没有回头:“怎么了?” “我们……我们回去好不好?”女孩儿咬着下唇,浅蓝色的眼眸有些空茫,“我……想回圣殿了。” “你在害怕什么?” 斯特兰奇突然转过了身。 他换下了在圣殿的时候穿的那身衣服,现在穿的只是牛仔裤和夹克外套,因为法术的力量,他连加一件衣服都不需要。 雪下得大,斯特兰奇的发间全部都是落雪,与发丝融在一起,似乎除了鬓角,连其他部分的发色也变作了灰白。他的肩膀上落了雪,甚至长睫毛上都挂了一粒雪花,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依旧死死地盯着有些瑟缩的姑娘,眉心拧在一起。 雪花被风吹散,穿过了半透明的魂魄,落在了地上。 维奥莱特很茫然。 她突然捂着胸口,表情也被莫名的忧伤渲染。 “我……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微不可闻,脸上不再有笑容。 “导师,我有些难受。”她说。 她的表情诠释着“泫然欲泣”,但她是魂魄,她没有泪水。 就在这一刻,斯特兰奇突然听到了哭声。 那是属于年轻姑娘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凛冽的寒风中,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儿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圣诞裙,把自己打扮成喜庆的模样,曾经应该也化了美美的妆,但现在,她的圣诞帽东倒西歪,妆容被泪水冲花。 她在哭,撕心裂肺,嚎啕大哭。 她甚至都没有在看路,撞到了斯特兰奇也没有道歉,而是继续向前走,穿过了茫然的维奥莱特。 至尊法师认出了那个姑娘,他的眼眸不受控制地瞪大,嘴唇抖动。 而眼前的维奥莱特捂着胸口,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说,“但是我好难过,我想哭,我哭不出来。” 属于那个远去的女孩儿的哭声断断续续,还在风中传递。 维奥莱特双臂抱住了自己,慢慢蹲了下来。 “史蒂芬,我好像是,心脏在痛,” 她抬头看向自己唯一能够求助的导师,无措又恐惧,“可是我……没有身体呀……” 作者有话要说: 揭秘开始 ☆、奇异法师 在成为法师之前, 斯特兰奇是个医生。 他可以说是外科圣手,神经学专家, 救死扶伤, 但是同样见证了无数生死。 因为他在医院工作。 医院中,虽然有拯救生命成功的欢欣, 但也有很多很多绝对无法避免的——死亡。 维奥莱特死在元旦前, 没有跨过新年。 斯特兰奇,是在她死后, 才了解到她的故事。 浅金发色的年轻姑娘是个很温暖的人。 她温柔,漂亮, 细心, 体贴, 善解人意。维奥莱特有很多爱慕者,从高中到大学,从本科到医学院, 从读书到实习中,很多人都喜欢维奥莱特。 她很优秀, 成绩优异,性格温柔,为人善良, 温和地对待每一个人。你几乎没有听到过别人对她的差评,因为所有人都喜欢她。 可最初的她,不是这样的。 维奥莱特·萨恩,是个孤儿。她四岁的时候, 父亲去世,母亲高位截瘫,只能住在疗养院,全部的积蓄都用来支付高额的疗养费用。她照顾不了女孩儿,只能含泪把她送到了寄养家庭。 而她的母亲也最终在她六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 但这一切都不能改变维奥莱特最初的经历。 她曾经,也是一个被父母宠在掌心中的小公主。 被爱着的孩子,才会学会爱。 她度过了幸福的四年,在那时候,她是会为流浪汉带去一个汉堡,为邮差送上一杯水的女孩儿。 她的笑容甜美,敏感而又天真。同样的,她有可以撒娇的父母,那时候的她还不像现在这么圆润。她会刻意表现出自己的优异,有些尖锐,有些攻击性。 然后,一切都被命运摧毁。 维奥莱特的寄养家庭是一家有了三个孩子,同时收养了七个孩子的大家庭。 这家人开了一家墨西哥餐厅。他们收留孩子,当然不是大发善心,很简单——为了寄养的费用,与廉价劳动力。 而成为被收留的第七个孩子,维奥莱特第一天就收到了下马威。 她带来的衣服全部被脏水浇透,连床铺一起。她的晚饭被比她大三岁的男孩儿给吃掉了,转过头来,那个黑人男孩儿对她说了一连串的脏话,已经被这个家庭给同化。 维奥莱特是一个倔强的孩子,只是平日里倔强都被她的温柔甜美给遮掩住。 起初,她也是跟这些孩子对着干,她挨过打,被各种欺负,同时还要承担着一些餐馆里的工作。 她也是吃过教训,之后才一点点学会收敛自己的。 如果她真的在这个“家庭”中长大,同化,她怕是会真的像是之前的男孩儿一样,变得暴躁易怒,变得愤世嫉俗,甚至会误入歧途,堕落、吸毒、早早混在男人中间。 在她的本性被现实打垮前,她遇到了救赎。 这家人一共有十个孩子,但是在家的,才八个。 亲生的第一个孩子和被收养的第一个孩子都没有在家。亲生的孩子是在外当学徒,而收养的第一个孩子……在读寄宿高中。 那是个名叫安琪尔的女孩儿。 她影响了维奥莱特的一生。她教给了维奥莱特非常多的技巧,关于生活,关于生存。安琪尔就好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个天使。 安琪尔在这个家庭的地位特殊。她聪明,温和,是这个可以说是低端家庭中唯一一个“知识分子”,给这个家庭带来了一些“虚荣”。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无可取代,所以她说的话,有用。 她从寄宿高中回家的第一天,就看到了被欺负的维奥莱特。而后就把稚嫩的姑娘揽到了自己的羽翼下,顺便教会她如何生存。 安琪尔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十二岁,她要有经验的多。 温和是安琪尔的保护色,也是一无所有的她们最好的“武器”,更多的,是她的本质。 她喜欢揉乱维奥莱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亲一亲:“乖维维,学聪明点。你要足够优秀,足够聪明,才能在未来好好享受这个世界。” 然后安琪尔会带着维奥莱特去做义工,参加公益组织,教给她很多为人的道理,尽管她自己还没有成年。 维奥莱特喜欢安琪尔,就好像后来的所有人都喜欢她一样。 从那天起,维奥莱特终于想通了什么。 她学会了以退为进,学会了不露锋芒。 她每个月有机会去疗养院看母亲一次。女孩儿每天都祈祷着妈妈好起来,她们还有一个家,但她最后只见过母亲二十二次。 从那天开始,维奥莱特突然想要成为医生。 在此之前,她要变得更加优秀。 当决定落下,改变开始……这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温柔是她刻进骨子里的气质。 这可能是她的天性,也可能是生活打磨出的结果。 不过至少,维奥莱特蜕变成功。 安琪尔高中是寄宿制,不能每天回家。维奥莱特最后也是靠着自己完成了变化。 她学会倾听,学会退让,学会享受孤独;她认真读书,认真生活,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浅金发色的女孩儿从软乎乎的小姑娘逐渐长大。 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她看起来足够温和,而对于那些走不到她心底的人,她又真的冷漠,只是未曾被发觉。 维奥莱特唯一在乎的人,是安琪尔。她就好像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憧憬着她,崇敬着她,学着她的微笑,对待这个世界。 后来的后来,维奥莱特十二岁的时候,安琪尔死了。 她是先天性的疾病,后续引发了各种并发症,缠绵病榻一年,最后才得到解脱。 安琪尔把维奥莱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感受着她日渐衰弱的心跳:“维维,听我说,你不要哭。” “我们不能改变这个世界,我们能做的,就是坚定自己。” 安琪尔给了她一个拥抱:“一旦你有能力,那么就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没有回报,无愧于心。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面临着不同的结果,但是维维,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这句话,这一切,成就了后来的维奥莱特·萨恩。 那个温柔坚强,认真执着的女孩儿。 她或许不自量力,但她无愧于心。 她不会去阻止任何一位英雄的诞生,或者逼迫他们放弃自己的信念。 英雄们或许也需要被拯救,或许确实不该牺牲。但维奥莱特做的,永远不是左右他们的选择,或者毫无羞耻地“以爱为名”。 这个世界,需要英雄。 哪怕不是super,依旧是hero。 *** 维奥莱特死在元旦前夜。 那一天也在下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飘散,下了一夜。 斯特兰奇没有值班。他是在凌晨时分接到的电话。 维奥莱特·萨恩脑部中弹,性命垂危。 而当女孩儿的圣手导师赶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 生命脆弱不堪。 高瘦的医生换过衣服洗过手,出现在急诊手术室。 女孩儿保护了一对离家出走的姐妹。那对未成年的姑娘引起了混蛋们的注意,她们尖叫求饶,呼喊救命,最后被路过的维奥莱特护住了。 明明自己也不过是个瘦弱的姑娘,但她勇敢地站在她们面前,对那些混蛋说“不”。 原本……她是成功的。 那些欺软怕硬的混蛋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如果——那把破旧的手·枪没有走火的话。 而现在,这三个女孩儿,一个脑部中了流弹,一个本就脆弱的心脏破裂,一个六神无主,蹲在手术室前哭泣; 再然后,一个哭的昏了过去,一个在抢救,一个确认脑死亡。 负责急诊的克里斯汀·帕尔默医生,也就是给斯特兰奇打电话的那位医生对他摇了摇头:“史蒂芬,送来得太晚了。” “我知道。” 导师说。 他见过太多的死亡。 他和死神赛跑,一次又一次在死亡的阴影笼罩前拯救生命,但他无法真正与死亡抗衡。用仪器或许可以维持她身体的部分活力,但脑死亡已经宣告着她的消失。 他看过X光片。就算是他及时赶了回来,他也没有过半的把握能留住这条脆弱的生命;何况他赶来得,也太晚了。 维奥莱特的胸膛还有微微的起伏。她刚刚做过开颅手术,那颗致命的子弹现在还留在她的大脑里,不过已经为她包扎好了。她脸色苍白到极点,身上盖着布,只露出她的脸。 她好像睡着了一样,只是不会再苏醒过来。 永远不会。 史蒂芬的手机里还留着她发来的最后的短信。 她出现在那条街上,是因为她曾经打工的花店老板明天要离开纽约,她和朋友们陪他吃最后一顿饭。 她总是这样,贴心到让人绝望。 维奥莱特给他发了短信,说给他准备好了元旦礼物,到时候连着圣诞礼物一起给他送过去。 当时斯特兰奇在做什么呢? 好像是在看电影,无聊打发时间什么的。 所以就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在意。 他们之间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圣诞快乐。 “……太遗憾了。”克里斯汀注视着病床上的女孩儿,又看了一眼等在一旁的同事,“她是志愿者,你知道吗?” “我知道。” 斯特兰奇笑了一声:“她说学医是为了救人。她救人倒是和学医一点关系都没有。” 克里斯汀没有接话。 她算是和斯特兰奇非常熟悉了。医院只有这么大,几乎所有人都互相认识,至少也是点头之交。他们对于维奥莱特的逝去都感到痛心,更何况和她最熟悉的斯特兰奇医生。 他们,还是师生。 医生不笑了。 他接过助手的评估报告,飞速地看了一遍,拉上了自己的口罩。 他沉默着,看着维奥莱特苍白的面容最终被掩在尸布下,鞠了一躬。 她高中毕业就逃离了那个烂到根子的寄养家庭,早已经没有亲属,孑然一身,器官捐赠志愿书上都写着,以医生的判断为准,不过希望最后可以火葬。 而现在,医院已经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斯特兰奇拿起了手术刀,深呼吸。 “心脏移植的手术我做。” 他说。 毕竟,这是她的导师和他的学生,最后一次 ——“合作”。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最近查了一下,脑死亡取器官的话,身体实际上还是活着的_(:з」∠)_ 只是根据医学判断,脑死亡就是彻底死亡了。 PS.所以上个世界维妹确认脑死亡后,是托尼爸爸花钱用设备维持身体的存活,这样。 ☆、奇异法师 至尊法师想过很多种结果。 宇宙是多元的, 而现在的人类科技哪怕魔法,都是有限的。 这个世界上太多的未解之谜, 就算是拥有一枚无限宝石的至尊法师史蒂芬·斯特兰奇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解开全部秘密。 法师维护着自然法则, 而维奥莱特打破了自然法则。 是他亲手剖开她的胸膛,按照女孩儿曾经的意愿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了她的生命。 所以, 她的灵魂才会重新出现。 不过这个答案是未知的, 因为同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只有维奥莱特一个人的灵魂漂浮在这个世界。真的是因为她的身体没有全部“死亡”吗? 或许是肯定, 又或许不是。但在看到那个拥有维奥莱特心脏的姑娘出现,牵引着灵魂的情绪, 斯特兰奇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维奥莱特·萨恩早已经死了。 死在了十年前。 现在飘荡在人间而没有实现死亡的“维奥莱特”, 是一抹不该存在的魂魄。 她引来了死亡, 失去了记忆,却没有得到安息。 那个哭泣的女孩儿已经消失在这条街,斯特兰奇看着他的学生逐渐平复了情绪, 沉默了好一阵。 直到善解人意的姑娘先打破了沉默。 “导师,”她问, “你是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吗?” *** 斯特兰奇承认,自己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他沉迷钻研与挑战, 但他留下维奥莱特的原因肯定不是为了什么挑战。 女孩儿看起来无害又茫然,而他认识过去的她。 他收留了她,一方面是为了当初的情谊,另一方面, 也是监督。他终究背负着至尊法师的名号,并且绝不辜负这个称呼。他始终守卫着地球,监视着宇宙,只是没有把触角伸入多元宇宙中。 嗯,最近比较闲散的原因是打败灭霸之后地球就很少有外星反派敢打什么坏主意了。 所以维奥莱特的出现,是变数,他还没有确定结局的变数。 最近的空间也产生了动荡,斯特兰奇不确定,这种仿佛是规则一样的召唤,到底是针对着什么。 他是该找到一个答案了。 但是王有一点说的不对。 斯特兰奇了解他的学生。维奥莱特对这个世界留恋,却不是贪恋。她会想要活下去,但她就算在这个世界重新出现,所求也不会是“复活”。 她总是那样,不会给人添麻烦的。 至尊法师回答了他的学生:“你该回忆起来了,维奥莱特。” 他迈动长腿,终于跨进了那条街。 维奥莱特咬着牙,跟了上去。这条街陌生得很,但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有什么破碎的数据在冲刷她的记忆。 她好像就是在这条街,被流弹打中了后脑。 满目鲜红。 对的。 她本来想要叫车回宿舍的,但是刚从花店走出来没多久,她听到了呼救声。 她原本可以当听不见,她自身也没有什么能力,她可以转身就走。但她没有。 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如果她离开,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维奥莱特会后悔,会难过,会被噩梦缠绕一生。 那是她流淌在灵魂中的善良本质。 她死了,算是意外,有些遗憾,却不后悔。如果能重来一次……她应该还会踏上这条路,救下那对年轻的姐妹,不过她会记得小心一些,保护好自己才对。 后来呢? 质朴纯善的灵魂来到了高纬度的系统空间,遇到了新出生的系统。 那个说话冷冰冰的系统收留了女孩儿纯白懵懂的灵魂,给了她一个选择: ——“我选择你成为我的宿主,完成<超英退休计划> ,由此可以换取你的新生。你愿意吗?” 纯白的魂魄触碰了那组同样懵懂的数据。 “好呀。” “你的名字?” “——维奥莱特。” 这一切刻在最初的灵魂中,维奥莱特恍惚着,眼前虚幻的一切最后重叠,她的导师就站在她的面前,注视着她。 至尊法师对她点头。 维奥莱特还停留在导师留下的脚印上。 雪花穿过她的身体落在地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笑得羞涩:“好久不见,斯特兰奇医生。” “想起什么了?” “该记起来的,大概就想起来了,”维奥莱特又搓了搓鼻尖,如果灵魂有温度,她大概又要红了脸,“能再见到你,真的很开心。” 她跟上导师:“两次都当了你的学生呢,你可真是个好人。” 史蒂芬·好人卡·斯特兰奇:“……啧。” 路还很长,他们聊了很久。 “其实你可以研究用意念操纵手术刀的魔法啊,”维奥莱特笑眯眯的,“毕竟医学界失去你可是一大损失。” “就你想得多。” “不过导师你还是厉害,就算转职成了法师也是最棒的。” “咳。” “萨恩院长还好吗?” “你死得比他还早了五年。” “……喂。” 维奥莱特凝实了手指,扯了扯至尊法师的衣摆。 斯特兰奇回头,看到的就是没有一丝阴霾的灿烂笑容,浅蓝色的眼眸弯起,仿佛倒映着晴空: “所以最后,我埋在哪里了?” 斯特兰奇看着洒脱的姑娘,产生了一种“果然这样了”的想法。 他套上悬戒,伸手画圈圈。 “跟我来。” *** “我好像拥有很多块墓碑,”浅金发色的灵魂凝实了自己的身体,落在那座刻着她名字的墓碑前,“但我似乎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斯特兰奇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难道拥有很多块墓碑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吗? 维奥莱特笑了起来。 她可不知道自己的导师在想些什么,只是慢慢走过去,拂去墓碑上的积雪,蹲了下来。 地上又留下了一串小一些的脚印。 维奥莱特触碰着墓碑上的名字,还有生卒年月,眉眼间有些恍惚。她还蹲在那里,抬头去看她的导师。 她实化了自己的身体,纷纷扬扬的雪花终于有机会落在她的衣领发间。 她还穿着深蓝色的练功服,笑容未曾在她脸上消失,依旧温柔甜美到醉人。 “导师,”维奥莱特眉眼弯弯,“我好像记起什么了。” 素白的雪花染在她浅金的发中,浅蓝色的眼眸氤氲着浅薄的雾气。她像是一只温柔无害的小动物,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墓碑,正视自己早已接受的事实。 朦胧中,维奥莱特好像感受到了一种召唤,似乎在呼唤着她,去往她早该去的地方。 她安静下来,好像在倾听着微不可闻的呢喃。 维奥莱特垂下眼,扶着墓碑站了起来。她仰头看着微阴的天空,唇角微扬:“导师,你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至尊法师嗯了一声。 当然收到了。 心脏移植手术,就算是他做的,前后也花费了八个小时。 当他从手术室出来,刚撸了一把汗湿的头发,还没有调整好心情,就收到了一捧火红的玫瑰,鬼知道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 ——那时候可以说得上是不近人情的斯特兰奇医生差一点直接把那束花摔在地上,如果他没有看到署名的的话。 所以斯特兰奇从花束中翻到了那张纸条。字条是维奥莱特娟秀的字迹,上面写着“元旦快乐”。她的字迹下跟着另外一行潦草的字,意思是说,维奥莱特要求的花不够了,他又要关门不再进货,所以他自作主张换成了玫瑰,应该差不多少。 差得多了。 在那之后,医院的人都以为斯特兰奇医生失去的不是学生,而是女朋友——毕竟他们总是在一起,就算是在约会也没什么奇怪的。所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斯特兰奇的毒舌都没有引起反弹。 呵,哪有什么约会。 连开始都没有,无疾而终。 那不到一年的相处简直像是脆弱的泡沫,一戳就破。直到十年后,半年前。 他遇到了一个迷失的魂魄,勾起了他的回忆。 至尊法师也不是万能的,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查阅了很多书,探寻了各种案例,未曾找到真正的答案。或许这一切还需要时间来解释。 沉默在这一刻蔓延。 法师的职责是维护自然规则,而不是打破规则。就算是拥有时间宝石,斯特兰奇平日里也不会使用。不过现在,他很清楚,维奥莱特终于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她身上还有生气,不知道是死亡的法则先降临,还是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可无论如何,那是她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战斗。 在依稀回忆起自己的过去之后,维奥莱特好像终究看透了什么一样。 她的魂魄近乎在发光。 “导师,”她向前走了两步,与她的导师只隔了几十公分,温和浅笑,唇畔的小梨涡好似盛满细碎的柔光,“谢谢你的指导,我一直想对你说谢谢。不论是在医院的教导,还是这半年的照顾。谢谢你了。” 至尊法师胸腔震动,发出几声笑来。 “你很优秀,维奥莱特。”他凝视着近乎透明的魂魄姑娘,眼角笑出了褶皱,“我为你感到骄傲。” 有什么未知的力量在维奥莱特身上起效了。 散发着微光的碎屑从女孩儿光辉的魂魄中挣脱。 在飞散的光点中,逐渐消失的姑娘伸出了手。 她的手冰冷,贴在斯特兰奇的脸上。 生与死的规则在此刻被未知的力量打破,她终于触碰到了她的导师。 “史蒂芬,你是暖的呢。” 她笑着说,穷尽温柔。 而后,澄澈的魂魄化作满天飘散的朦胧星子,细碎又光亮,与飘扬的雪花和在一起,在昏暗的空间中消融,了无痕迹。 这个世界,再无维奥莱特·萨恩。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欢快的儿歌,欢乐的气氛渲染着整个世界。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这里只剩至尊法师一个人。 他抬头,望着飞雪,笑了笑。 “……圣诞快乐,维奥莱特。” 作者有话要说: 维妹不会去阻止超英们,因为如果她有超能力,她也会成为超级英雄那样的人,她也拥有着相同的本质。所以,她没有super,但她依旧算是hero。 这是我写过最暖的姑娘了,我爱她。 想要看BE的小伙伴,可以止步了,谢谢这段时间的陪伴。 想要看HE的小伙伴,我们继续——除了番外QAQ 么么啾~ ☆、氪星之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谨慎不收刀片 克拉克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中是无尽的沙漠,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乱转,可无论他的能力如何强大, 他都无法寻找到离开沙漠的方法。 他好像被困在这里, 哪怕他是超人,他也只能无助地挣扎。 直到—— 有一只微凉的手, 捏住了他的鼻子。 按照氪星人的特性, 捏鼻子什么的完全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克拉克还是睁开了眼睛。 维奥莱特趴在他的胸膛上,收回了捏着他鼻子使坏的手, 笑容灿烂:“早安克拉克。” 黑发蓝眼的小镇男孩儿也扬起了笑。他的手穿过维奥莱特顺滑的长发,在发尾打了个圈:“早安, 维。” 日常的一天又开始了。 距离维奥莱特的“重生”, 已经过了足足五年。 现在回忆起那时候的兵荒马乱, 就算是强大如超人,克拉克也有些后怕。 他在沙漠中遇到了同样来自氪星的堂姐卡拉·艾尔,在“友好交流”的过程中, 他得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原来他遍寻不见的“卡尔·艾尔”,就是克拉克·肯特自己。这个名字, 是他亲生父母留给他的,只是他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克拉克赶回医院的时候,维奥莱特的的心跳已经快要拉成一条直线。克拉克攥着拳头等候在抢救室外, 沉默地着,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维奥莱特能够醒过来,不论她需要“卡尔·艾尔”做什么,他都愿意去做。 只要他的姑娘能活下来。 不知道他的祈祷有没有一点用处, 至少,维奥莱特抢救成功了。 在她还很虚弱,虚弱到随时可能死亡的时候,克拉克不管不顾给女孩儿办理了出院,带着维奥莱特来到了氪星人留在地球北极的基地。克拉克把这里叫做……水晶堡垒。 他的姑娘在他的堡垒中获得了新生。 *** 五年的时间其实没有产生太大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克拉克·肯特,从大学生的身份脱离,正式转职成为一名记者,而他的学霸小青梅,比他本科毕业得早,已经在医学院读书,为完成她的目标而奋斗。 其实克拉克也不是不能考上最好的大学,成为最优秀的学生,但他深谙如何让自己变得不起眼。 毕竟他与众不同,想要在普通人群众混下去,他就要隐藏自己的不同。当然,他都隐藏了二十年了,也不怕再隐藏得久一点。 不,有一点他说错了。 最大的变化明明是……他和维奥莱特终于在离开斯莫维尔来到大都会之后,正式住在了一起。 维奥莱特今天醒的比较早。 她捏着克拉克的鼻子唤醒了她的大金毛,交换了每天必备的早安问候与早安吻。 浅金发色的姑娘收回手,依旧趴在他已经足够宽厚的胸膛上,手肘抵在他的胸口,手掌撑着自己的下巴,眉眼间都是温馨的关切:“怎么了克拉克?你好像有些不安的样子。” 克拉克把他的姑娘抱住,长了胡渣的脸蹭在她细嫩的脸蛋上。 “啊呀,”维奥莱特小声叫唤,撒娇一样的声音,“你干嘛啦?” 克拉克抱着维奥莱特坐了起来,耳朵贴近她的胸口,得到了女孩儿羞涩的小拳头一枚。 他在笑。 他的姑娘暖融融的,就裹在他的怀里,最熟悉的心跳声在他耳边震荡,不再有杂音或者什么代表异动的变化,规律又坚韧。 她会笑,会闹,会撒娇,是活生生的,与袭击他的噩梦截然不同。 ——太好了。 现在是早餐时间。 维奥莱特只是随手把自己漂亮的长发挽起,穿着睡衣在厨房中忙碌。她翻了翻冰箱,喊了男朋友一声:“克拉克,鸡蛋没了。” 克拉克从洗手间里探出个脑袋:“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行。 女孩儿点头,开始烧水准备冲泡咖啡,这大概需要两分钟的时间;于是她顺手也把昨晚烤好的面包切片,放到了早餐机里,定时三十秒。 豌豆玉米还有盐水火腿都是准备好的,她把锅烧开,下料,过水,放凉;接着把温度正好的热水倒入咖啡杯,加入牛奶与方糖搅拌,再把面包片从早餐机中拿出来,摆在了有着漂亮花纹的盘子里。 正好八分钟。 维奥莱特抬头,蓝色紧身衣外加红靴子红腰带红披风的克拉克撩了撩额头垂下的那缕顽固小卷毛,晴空蓝色的眼眸满是活力,对着维奥莱特眨眨眼。 “怎么了?” “刚刚有辆早班车侧翻,我去扶了一把。” 女孩儿双手环胸,浅蓝色的眼眸也染上了笑意。 “是吗?干得漂亮,”她说,“所以克拉克,鸡蛋呢?” 克拉克·超人·肯特:“……马上回来。” 作为来自小镇的男孩儿女孩儿,维奥莱特和克拉克都没什么钱。女孩儿一直兼职,还靠着优秀的成绩拿了最高额的奖学金,但也就是维持生活与房租这样,存都存不了多少;而克拉克才刚刚步入工作,又因为“超人”的兼职,他刚刚开始实习,工资还不如兼职的时候多,扣得连同事们都为他感到心酸。 他们俩拥有的唯一一个代步工具,是一辆有些破旧的电动车——别说超人!超人不是坐骑!不不不不,是维奥莱特恐高! 女孩儿今天还要去医学院上课,小记者看着手表上的时间,皱起了眉头。 维奥莱特是真的不在乎男朋友送不送上学这种事,但最近为了写报道而看了无数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分手的年轻男女,克拉克倒是非常紧张。 他扯了扯领带,又调整了一下自己土气的黑框眼镜,明明身材高大有精神,却在出门做克拉克的时候,要瑟缩起来,显得木讷又呆板。 他开着电动车,把维奥莱特送到了医学院。然后转身就飞回了《星球日报》的大楼,离今天变态的主编给他定下的“死亡时限”还差两分钟。 克拉克松了口气,有些小得意地笑了笑。 主编:“肯特!作为新人,你都不知道要热情地对待工作吗!小心我扣你工资!” 克拉克·工资快扣没了·肯特:“……哦。” *** 维奥莱特走在曾经梦寐以求医学院中,怀中抱着厚厚的基本大部头,漂亮的脸蛋儿上挂着温柔的笑,长发飘飘,简直是一道校园中的风景线。 五年前,她病得快要死的时候,听到了系统冷冰冰的声音,系统说,算你任务完成,开始解除绑定。 后来维奥莱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北极的水晶城堡之中,克拉克抱着她足足两个小时都没有松手,泪水灼烫了她微凉的体温。 她活过来了,身体一切恢复正常,前所未有的健康,连脸上的斑痕都彻底消失。 她不知道该谢谢那个消失系统,还是谢谢克拉克的氪星家乡。反正在克拉克问她找“卡尔·艾尔”做什么的时候,维奥莱特只需要盯着他看,就可以不给出任何理由了。 而现在,生活步入了正轨。卡拉也已经在地球上有了自己的生活,克拉克倒是用了水晶堡垒里的一些科技,穿上了特殊的氪星制服,成为了大都会上空的独特风景线——超人。 维奥莱特为他骄傲。 就在女孩儿快要走到教学楼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捧着一束鲜花从教学楼旁的盆景旁栽了出来。那是个有些羞涩的男孩儿,踉踉跄跄走了两步,站在了维奥莱特面前,注视着浅金长发女孩儿温柔的笑容,脸红得连鼻子都快冒烟。 维奥莱特顿住了步伐,浅蓝色的眼眸弯了起来,笑容柔软缱绻:“有什么需要帮助你的吗,同学?” 男孩儿结结巴巴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尤其是被维奥莱特那双眼睛一看,腿软得差点摔倒。 他眼睛闭了闭,孤注一掷般张开了嘴巴,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和蚊鸣差不多大的声音:“萨、萨恩同学,我……我喜欢你……” 维奥莱特眨眨眼,完全没听清楚,礼貌性地笑着,脑袋歪了一点,等待着她的同学重复语句。 就在这一刻,一只手搭在了女孩儿的肩膀上,压迫感十足的阴影笼罩在鼓起勇气告白的男孩儿身上。 ——足有一米九几肌肉强健的克拉克·肯特出现在维奥莱特身后,肩也不缩了,背也不驼了,铁塔一般站在那里。 他揽过他的姑娘,与她交换了一个甜蜜的亲吻,然后隔着镜片,用自己的眼睛使劲地瞪着那个同学,声音压低:“你还有什么事吗?” “对、对不起!打扰了!” 花束被丢在一旁,为了告白准备了好几天的倒霉同学落荒而逃,留下满意的超人与哭笑不得的维奥莱特。 “至于吗?”女孩儿摇摇头,“这种事我自己也可以解决的。你一直听着我啊?” 是啊,听你的心跳已经是我的习惯了,所以顺便听听你附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顺便。 但是这句话,克拉克才不会说出来,多不好意思啊! “那不一样,”克拉克义正言辞,“他这是在向我挑衅!不自量力!” 维奥莱特都被气笑了。 “你这什么歪理,是不是偷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克拉克沉默了。 他想了想,晴空蓝色的眼眸坚定而又执着。 曾经因为同学的欺负甚至会哭的小镇男孩儿已经成长为有能力有担当的大男人。他赤诚、可靠、聪敏、有一颗金子般的纯善心灵。他有一个相识十五年的青梅竹马,与他从童年走向未来,给他鼓励与坚持,给他爱。她温柔、坚强、善良、包容,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维奥莱特。 而现在,依旧有人在觊觎他的宝藏。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凝视着自己差一点就失去的姑娘,单膝跪了下来。 维奥莱特瞪大了眼睛。 大都会的英雄在她面前摊开了手掌,掌心有两枚截然不同的戒指。 他笑起来,有些羞涩,又有些洒脱:“维,这两枚戒指,一枚是爸爸当年向妈妈求婚的时候用的,妈妈说带着她的祝福,送给我;另一枚,是我在水晶堡垒里亲手打造的,但是还有些小程序没有完成。” 他蓝色的眼睛似乎能包容整片天空:“虽然现在有些仓促,但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爱你。所以,维奥莱特·萨恩,你愿意和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结婚吗?” 刚刚还被稳稳抱在怀里的厚重医学大部头全都掉到了地上。 被求婚的女孩儿的笑容愈加灿烂,唇畔的小梨涡盛满了她的欢欣与热情。 浅蓝色的眼眸一如既往,澄澈又温柔,此时此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凝聚在一起,惊喜的泪水盈在眼眶。 “为什么不呢,克拉克?”她的眼底好似有温柔的星光在闪耀,“你爱我,是我的幸运,而我也是如此爱你。” 她向他伸出了手。 ——*——*—— 梦境就此碎裂。 超人关闭了意识投影机,也闭上了眼睛。 孤独堡垒中的机器人操作着庞杂的机器,将这段珍贵的记忆保存下来。 “卡尔·艾尔,”机器人说,“这就是他们用魔法来引诱你的幻境?” 疲惫的超人揉着眉心:“嗯。” “可惜了,”它说,“如果你早些找到这里,这个幻境是可以实现的。” “我知道,”克拉克叹气,“……我知道。” 如果,如果他一早就知道卡尔·艾尔就是克拉克·肯特,一早就能将女孩儿带到这里,见识另一个世界科技的瑰丽,还有另外的文化。她一定喜欢这个。 可他足够清醒,明白她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就连亡者的世界,都寻不到她。 没有什么智能的小机器人哼哧哼哧地捧着小盒子过来,克拉克打开盒子,看着那枚雕刻着紫罗兰的戒指,眼底漾开一抹浅浅的释然。 这只是……送不出去的礼物,而已。 而已。 ☆、掌心维妹 有时候不得不说, 命运这种操-蛋的东西真他-妈-的让人想骂娘。 托尼·斯塔克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命运和他开了这么个玩笑。在他已经不是二十刚过的年轻人, 在他身为钢铁侠, 与复仇者联盟中的战友们结下深厚情谊的此时此刻,他得知了一个恐怖的真相。 他的父母并不是死于车祸。 他们死于九头蛇的谋杀。 而谋杀的执行者……就是他眼前这位“冬日战士”, 美国队长的老朋友, 詹姆斯·巴恩斯。 托尼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到底想到了什么,但无疑, 那个泽莫确实做到了很多人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感受到了滔天的愤怒,与无尽的悲伤。 就算是钢铁侠, 他也有着自己的软肋。而面前的这几个人, 都在拿着刀子, 在他腐烂的伤口中搅和。每一个人都因着自己的目的,欺骗他,伤害他。 可他不是真的钢铁, 他是一个人,他也会受伤, 会心痛。 托尼只感觉到了背叛,与深深的无力感。 他知道,自己和史蒂夫·罗杰斯那个可以说得上道德标杆的老顽固是有些矛盾的, 不过那只是理念上的冲撞,他欣赏美国队长,就像是在经历这些之后史蒂夫同样欣赏他一样。虽然成长经历与天生性格所造成的个体差异还是横在两个人之间。 他以为他们还是朋友。 可现在,他觉得这一切是他在自作多情。 寒风呼啸, 西伯利亚的冷风比不上他内心深处的创痛。 但他还是要站起来,因为他是钢铁侠,他是托尼·斯塔克。 然后,星期五告诉他,她在九头蛇废弃的这个基地中,发现了微弱的求助,似乎是来自与她相似的AI。托尼原本可以不用理会,毕竟这里是废弃多年的基地,就算有什么AI估计也没什么用处,但他还是选择去找寻。 而循着信号找过去……托尼发现了被隐匿在重重保护下的密室,以及其中无数耗费心血凝结的资料,和一具被寒霜包裹的冷冻仓。 有一封信被放在桌面中央。 【如果有幸,有人看见了这封信,我恳求你倾听一位父亲的心声,做出正确的决定。 你见到的,是维奥莱特,我的女儿。 我这一生,或许做过很多错事,但只要是为了她,我不后悔。 可惜,我要死了,而这一切,不应当报应在我无辜的孩子身上。 在我死之前,我应当带着我的女孩儿离开这座噩梦般的基地,但我不舍得。我接受不了她会死,也无法让我的女儿再次在我面前停止呼吸。 我对未来还抱着一丝奢望。 她才十四岁,第一次离开家乡就被绑架到了这个罪恶的地方,而后因为九头蛇的贪婪失去过一次生命。 我的女儿,我最亲爱的维奥莱特沉睡在冷冻舱中。我从上帝手中夺回了她的生命,却没有赎回她的灵魂。我是当堕入地狱的罪人,却总想再见到会去天堂的女儿。她还活着,但她和那些同样被冷冻起来的士兵不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她在冷冻仓里,只因为她是我的宝贝。 如果你能拯救我的孩子,请你唤醒她,治好她,我的毕生心血,我的研究结果,我的所有,全部都可以给你;如果你不能拯救她,请在此之后让她安息,给她选一片宁静又安详的地方,我同样用我的一切来感激你。 请不要再伤害她。 愿上帝保佑。 ——哈里森·萨恩绝笔。】 无论是“父亲”这个身份,还是“维奥莱特”这个名字,都在此刻触动了沉默的托尼。 他走到冷冻舱前,新换上的马克战甲掌心凝聚热量,沉积多年的寒霜一点点融化,露出了透明的外壳。 托尼的瞳孔不由得扩大,呢喃出的声音近乎在颤抖:“……维奥莱特?” *** 维奥莱特好像做了一场长长的梦,疲惫又温暖;她又好似跋涉过一段漫长的旅程,终于回到了家。 梦境的旅程中,似乎有一道金属质感的电子音不断地在她耳边讲话,说的内容她记不清了,但她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她叫维奥莱特。 而后,意识一点点开始从身体内部苏醒。 第一个恢复的感官是触感。她感知到自己似乎躺在一个平整的平面,但身下的感觉是柔软的,不是冰凉,她的四肢没有被束缚的感觉,只是手上有些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液体进入了她的体内,带给她些微的力气,好像正在把他激活一样,还有脑袋那里隐约贴着些芯片不知在做什么;而后恢复的感官是嗅觉,她嗅到了金属的独特气息,之后瞬间被浓浓的咖啡香气淹没,苦涩香醇又无比诱人;接着是味觉,她的喉咙发痒,口腔中是一种麻木而酸涩的味道,难以形容;现在是听觉。 她听到了心跳声。 噗通,噗通。 规律又强健。 她近乎听到了血液在血管中奔腾的声响,然后瞬间,原本隔着外界声音的朦胧幕布在瞬间被打破。维奥莱特听见了细碎的声响,类似于碰撞的声音,还有就是一些机器运转的声音。 维奥莱特的大脑还没有彻底苏醒,她仅仅是茫然地接受着这一切,一点点地记录下来。 下一秒,她听到了人类的声音,是一道好听的男声,语速飞快,和苦咖啡的香气来自同一个方向: “小呆,我再说一次,在她能爬起来给你一个拥抱之前,别打扰她睡觉。”那道有种别样熟悉的声线响着,“后退,后退,别动小心你左边的连接线!” 维奥莱特瞬间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他是托尼。 等等……托尼是谁? 不、不知道。 听力愈加敏锐,各种独立的声音一点点在维奥莱特的大脑中逐渐融合,让她简单拼凑出外面的世界。 她听到了勺子搅拌咖啡碰在杯壁的声音,液体流进喉咙吞咽的声音,金属摩擦转动的声音,风吹打玻璃的声音,还有……门打开的声音。 她又听到了门关闭的声响,以及一道有些冷淡的女声:“BOSS,VIVI进来了,我拦不住她。” “VIVI自己醒了?” “Daddy,她回来了!” “你别跑——你身体的程序还没有完工你停下——VIVI!”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维奥莱特还没理得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连串的混乱已经发生。她只感觉到左边额角贴着的电子芯片被外力撞掉,手背上传来刺痛,一股电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通过她的身体,从右边的连接线处传出……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恢复了视力。 视角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维奥莱特尝试性地移动手脚,结果发现自己被奇怪的线路缠绕到了一起。一根线都比她一条胳膊粗,又重又难受。她艰难地把压在腰上的线给推下去,踉跄着爬了起来。 不,不对劲。 维奥莱特眨眨眼,有些恍惚。 凳子好高,插座好大,掉在地上的这个到底是烧杯还是玻璃桶呀? 她仰头看着陌生的世界,满脑子都是问号。 维奥莱特在原地转了个圈,在背后看到了一张简单却柔软的床铺,上面躺着一个穿着长裙,披散着浅金色长发的沉睡少女。 有点熟悉呢…… 维奥莱特顿了顿,僵硬地伸出手,看着短短胖胖的手指,陷入了沉思。 而与她间隔两米的托尼·斯塔克比她还要无奈。 他养的女儿离开以后,留给他一个与众不同的电子程序,与贾维斯相似,却并不相同。几年前贾维斯离开,被他改名叫做VIVI的程序也受到了一定影响。从那以后,托尼就把给VIVI一具身体的想法几次三番延后,就算给她身体,也是要特殊处理的。 后来,他终于经不住程序小姑娘的撒娇,着手给她设计身体,并且开始实践。 不过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VIVI的身体就暂且被他搁浅了。直到……托尼从西伯利亚带回了一房间的资料,与一个罐头。 啊不是,是一个冷冻舱。 里面速冻了一个和他曾经的养女分外相似的女孩儿。 VIVI忍不住了,程序VIVI从休眠中苏醒,非说这就是维奥莱特,让本就有些怀疑的托尼更加纠结。在VIVI吵着把维奥莱特唤醒的时候,托尼只能强行让程序小姑娘陷入了安静。 而现在……VIVI不知道怎么醒了,还强行进入了自己给她还没准备完毕的身体,出现在唤醒维奥莱特的实验室。 她给整个房间带来了混乱,撞翻了小呆,撞倒了实验器材,撞飞了链接线,还不小心把链接线裹到了自己的身上。 托尼跨过了一地杂物,把委屈巴巴的小呆扶起来,步行到沉睡的维奥莱特身边,确认女孩儿没有事之后,无奈地拎起了给VIVI做好的身体。 ——那是个三头身的小小机器人,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样子,以维奥莱特·萨恩本人为蓝本,可爱到让人尖叫。 他摊开掌心,让穿着漂亮裙子的小机器人坐在自己的掌心,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怎么了?” 小机器人在他掌心歪了歪脑袋,愣愣的,好像刚刚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浅金色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蓝宝石般清浅的瞳孔一望到底。 “……托尼?”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分辨程序维维和维妹,就把程序维妹改名VIVI啦~嘿嘿 开始回甜,么! 请钢铁侠先生表演一下如何分辨自己女儿 托尼:“维。” 左边的小姑娘:“托尼?” 右边的小姑娘:“Daddy?” 托尼·理所当然·斯塔克:“嗯,都是我女儿。” ☆、掌心维妹 从西伯利亚回到纽约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托尼把那个和自家养的姑娘长相近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儿从冷冻舱里解冻, 并且用了全部的技术手段想要唤醒她。 根据哈里森·萨恩留下的资料,这个同样叫做维奥莱特·萨恩的女孩儿死过一次。因为九头蛇依旧需要什么来控制哈里森·萨恩, 就把他女儿的尸体还给了他, 是哈里森自己用尽了手段,把女孩儿留了下来。 她已经在冷冻舱里沉睡了二十年。 那间密室中, 除了维奥莱特·萨恩, 还有哈里森的骸骨。 托尼已经从滔天的愤怒中清醒了过来。 他收到了美国队长寄给他的手机,想办法让罗迪再站起来;在埋葬了哈里森博士之后, 开始研究他留下的资料。 哈里森·萨恩,如果没有困在九头蛇, 怕是会成为一位世界知名的脑域生物专家与心理研究专家。 他同样留下了很多的视频资料, 除了一部分还没有解码的, 目前解码成功的都是一些哈里森做过的事情,还有关于冬日战士计划,以及之前唯一成功的那位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哪怕已经认知到他也是受害者, 知道他是身不由己,可托尼依旧无法原谅巴恩斯中士的行为。 然后他就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倒霉蛋巴恩斯中士的各种录像。 这段好像是训练录像, 看看: 哦,他被打了,不让还手; 哦, 他又被打了; 哦,他怎么还是被打,九头蛇的小娄罗也能打他? ……哈里森怎么这么关注这个巴恩斯,一半都是巴恩斯挨揍的录像…… 不, 还有一些是关于他被洗脑的时候的……呃,似乎真的有点惨。 看着……有、有点爽。 以上,是心中道德底线实际上非常高的托尼绝对不会承认的心路历程。 今天开心吗? 不开心。 那就看看巴恩斯倒霉的录像开心一下。 托尼靠着这点暗爽的劲,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同时一边和烦死人的政府扯皮,一边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VIVI也是在他这段时间里苏醒。 VIVI是个与众不同的程序AI,她会成长,甚至随着时间的发展,脱离了维奥莱特给她的基础设定,有了更独特的属于自己的性格。她并不是维奥莱特,所以托尼也给她改了名字,反正他不怕多养个人工智能。 程序小姑娘没有对外公开,除了星期五和幻视,再没有别的什么知道VIVI的存在,罗迪都不知道,更别说美国队长——别说VIVI是他的粉,我们VIVI现在沉迷打游戏,第一粉的是爸爸钢铁侠,第二粉的是游戏主播。 科科。 在奥创事发的时候,VIVI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她一直处于贾维斯的监护下,贾维斯被奥创冲垮,VIVI丢失了一些数据,但主程序留存。她开始长时间处于安静的自我修复状态,醒过来的时候就因为幻视能自由行动,偏要托尼给她也制作一个身体。 托尼答应了她,但在他还没有帮助VIVI进入身体的时候,西伯利亚事发,他不得不一再延后这件事,但是VIVI在冷冻舱被带回来的时候就从修复中苏醒,坚称制作她的维奥莱特回来了。 星期五也说过,这具身体中存在着智能程序,编程习惯在一定程度上与VIVI相同——无法破解。 托尼·斯塔克是天才,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天才。他目前都没有掌握这种编程方式,冷冻舱中的“维奥莱特”与斯塔克家的小姑娘有关系的可能性上升到了百分之五十一。 托尼还能做到冷静,但已经成长得仿佛是另一种生命形式的VIVI不冷静。 她强行进入了自己的“新身体”,出现在了解冻维奥莱特的实验室,造成了一点混乱。 现在,那个精致如艺术品娃娃的小巧机器人就坐在托尼掌心,仿真人类皮肤,宝石雕刻的剔透眼眸,精密的机械身体,还有最新技术模拟的大脑与芯片处理器。 掌心的缩小版“维奥莱特”正歪着头看他。 这应该是VIVI,托尼的另一个女儿。 但当“托尼”这个名字从三头身的萌物机器人的发声器里传出来的时候,托尼·斯塔克不由得愣住了。 他的手掌还摊开着,精致得像是个玩偶的小机器人就坐在他的掌心,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茫然。 而托尼的表情并不比小机器人要好上多少。 VIVI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 托尼总是很清醒,他知道维奥莱特与她留给自己的程序姑娘是不一样的。 而VIVI也总是甜甜地叫着daddy,虽然清醒的时间不长,存在因为他的私心还是个秘密……但谁能扛住小萝莉的撒娇对? 他的意思是,VIVI总是称呼他为daddy,而不是托尼。 始终犟着,只愿意叫“托尼”的……是维奥莱特。 他好不容易养了却没有养大的小姑娘。 托尼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僵。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掌心那只萌物机器人,试探性地唤出了她的名字:“维奥莱特?” 小机器人眨眨眼,蓝宝石雕刻成的眼睛美到极致:“我认识你。” 托尼觉得自己的心肝似乎吊了起来,在等着最后的审判:“维奥莱特,你记得我?我是daddy。” 小机器人歪歪头,斩钉截铁:“你是托尼。” 托尼:“……” 感觉这是维奥莱特没的跑了。 *** 人类女孩儿的身体还在沉睡。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复调养,她的身体数据已经恢复正常,甚至比一般的人类都要好上不少,只是没有自我意识。好在她的大脑还有缓慢的活动痕迹,身体的机能也不需要仪器强行维持。 托尼不知道现在在VIVI身体里的维奥莱特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他看着小机器人,无论什么问题他都问不出口了。 他已经查到了这具身体的资料。 出生于1972年,只比自己小上两岁,1986年失踪,后推断死亡。 托尼相信科学。 在索尔出现之前,他更是一度认为神话传说全部都是编造,就算索尔的出现印证了部分神话,但他是个外星人,还是能用科学来解释。 可如果两个维奥莱特事实上是同一个人……托尼不知道这该怎么解释了。 此时此刻,解释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失而复得。 他找回了他的小公主,哪怕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维奥莱特得到了一间公主房。 呃……准确说法是,托尼花了大价钱,定做了一整套符合小机器人身高的家具和日用品,外加上百件衣服——自此之后斯塔克先生又多了新的传说。 他在速冻姑娘恢复室的隔壁房间里摆上了一大张桌子,把桌子当成房间布置好,把小机器人安置在这。 小机器人沉默了好几天。 她呆愣愣的,反应迟钝,似乎在适应这具身体。而托尼在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就会搬着凳子,坐在桌子旁,凝视着发呆的小机器人。 今天又是出门和政府扯皮,托尼满心疲惫,回来以后直接来到了维奥莱特的房间,平复心情。 维奥莱特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似乎在发呆。 “维奥莱特?” 小机器人缓了一会儿,呆呆地抬起头,认了半天,又点头:“托尼。” 她的动作还有点慢,一点点从床上爬起来,理理乱七八糟的裙子,把粉红色的小被子在床上铺整齐。 她软乎乎肉嘟嘟的小手抹平被子上的褶皱,就好像在用那只柔嫩的小手抹平托尼心中的创痕一样。 ——他找回了他的家人。 小机器人花了足足五分钟才整理好床铺。 机器人的身体其实不需要睡眠,但她还默认自己是人类,浅金色的仿真发丝被睡得乱七八糟。她的瞳孔是宝石雕刻成的,折射着微光,剔透晶莹。 机器人的声线是百分百复制五岁的维奥莱特。 小姑娘的声音又奶又软,她迈着有些不习惯的步子,走到了桌子边缘。 她的脑袋只有托尼的半个拳头大,手上拿着玩具大小的梳子,递到了脑袋比她身高都要高的托尼眼前。 维奥莱特虽然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是可信的。 她看起来清醒多了,没有什么表情,眼中是童稚的纯真:“托尼。” 她说:“我不会梳头发。” 看着手臂都没有自己拇指粗的维奥莱特,托尼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颤。 他僵硬地伸出两根手指,接过那都没有自己两节指头长的定制梳子,昨天刚修剪过的小胡子都在抖。 “我……来吗?” “谢谢托尼。” 还、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满足她啊! 多精密高科技的零件在这位美国第一的工程师这都手到擒来,但面对着小小的维奥莱特,托尼差点手也跟着抖。 亲手打造出“钢铁侠”的托尼·斯塔克足足花了十分钟,才把小机器人的头发给扎在一起,弄成了一个丑丑丑丑的马尾辫。 他这么多年,只摆弄了两个女孩儿的头发,一个是他养大的维奥莱特,一个是面前的小机器人维奥莱特。 但是小女儿好歹脑袋大啊! 看着精致的小机器人的颜值被乱七八糟的发型拉低了几个百分点,托尼干咳一声,把手机掏出来,打开了前置摄像头,摆在了维奥莱特面前。 小姑娘只比手机高出个脑袋。 她看着屏幕中的自己,一点点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一如既往,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谢谢托尼。”她奶声奶气地说道。 托尼眼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