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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若本来很想问自己能不能过去帮忙, 可是管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目光平静而淡然的道:“相信我, 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我明明能帮上忙。”她道。 “……你不能过去。”这句话被阿尔弗雷德说出口的时候胜地很低,低到艾斯若几乎都没有听清, 她想询问一两句, 管家却继续道, “你不清楚情况,去了说不好是在添乱呢?” 艾斯若只好作罢, 她在蝙蝠洞里坐了一会, 偌大的洞穴里就只有她和阿尔弗雷德的呼吸声, 以及键盘时不时被敲动的声响, 可是这些细碎的声响却衬的整个蝙蝠洞越发的安静,就仿佛连换坐立姿势时候, 衣料的摩擦声也清晰可闻。 她给阿尔弗雷德打了声招呼, 一个人默默的上楼,回到了卧室。 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简直就是在自我折磨,躺了一会之后她干脆起身来坐在了窗台上,盯着窗外的夜景。 圣诞那夜下了一场细细的雪花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雪,可是哥谭的晴空却依旧是少见的, 比如今夜, 霾云厚重的一层一层迭起,沉沉的压下来,不见星月之光。 艾斯若坐了一会, 意外的接到了斯特兰奇博士的一个电话。 “我要出发了,”博士说道,“希望你能圆满完成我交给你的事情,虽然王会做完绝大部分,但是对你来说也不失为一次机会。” 艾斯若并不觉得看守至圣所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不就是在圣殿里呆两天吗,至尊法师待在圣殿里驻守的时候每天都闲的下棋看书,已经提前进入养老生活了,她守在圣殿里难道还能待出朵花来吗。 “是因为卡玛泰姬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她问道。 “是——”博士顿了一下,道,“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反而徒增烦恼。” 艾斯若:“……” 她没好气道:“那你打电话干什么!” “只是想提醒你,时刻保持谨慎,”博士的声音低沉如夜色,“王很忙,可能有时候会顾不上你,你得自己解决某些事务。” “不会又是整理图书馆?”艾斯若掩着嘴唇打了个呵欠,“放心,我现在完全可以胜任这项工作,绝对不会把你的私藏弄乱顺序的。” “那么,三天后见。” “再见。” 接完这个电话之后她又躺回到了床上,把最后一盏床头小灯也关了,却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她总觉得斯特兰奇博士说话有点奇怪? 这么想着,就暂时把布鲁斯和杰森的事抛在了脑后,不过这一次,她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艾斯若忽然睁开了眼睛。 夜里起了风,拂动窗帘,一波一波褶皱连绵不绝,渡上夜色仿佛流水,窗扇有轻微的响动,可是艾斯若分明记得,她睡觉前世关好了阳台上的窗户的。 天穹之上的乌云似乎散去了些许,濛白月光如同霰雪泠泠铺上了窗台,把大片大片虚晃的光影投射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形状奇怪诡谲,如同暗夜鬼魅。 而那些幻影里似乎有细长的类人影子一闪。 艾斯若无声的从床上翻身而下。 床下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因此她下床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床底下的保险箱里塞放着死侍送给她的枪,侧身蹲在窗边,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窗户的方向,一边伸手拉出了保险箱。 金属箱子摩擦着地板砖发出簌簌轻响,在静夜里竟然如此清晰。 她打开锁扣,一声轻微响动,可是与此同时,阳台上也传来“咔哒”一声,那是窗户插销被拨开的声音。 金属保险箱盖子被掀起一条缝隙,艾斯若的手指伸进去,从里头勾出一把枪来,她毫不犹豫的安弹上膛,起身一闪到了墙角,揪着窗帘的流苏,一把将帘子拽了下来。 “刺啦”一声极其刺耳的响动。 “是我。”还有一声低沉喑哑的独白。 窗帘随着她落下的手而垂落在了地上,堆积在一起就像是窗天幕上厚重的云层。 “杰森?”她讶然叫道,“你怎么在这。” 站在阳台上的是杰森·托德本人没错,他把头盔取下来“咚”一声扔在地上,唇角溢出一点血渍,被他抬手抹掉,力道一点也不轻。 “……怎么了?”艾斯若打开了卧室里的灯。 “没什么,”杰森说道,深蓝的眼瞳像是浪潮涌起的海洋,他看着艾斯若,“阿尔弗雷德说你很担心,所以我来看看你。” “看……看就看,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不走寻常路?”艾斯若松了一口气,朝他扬了扬手里的枪,“害的我以为有什么东西半夜闯进来,吓人。” 杰森耸肩道:“和布鲁斯一道来着,不想让他知道。” “这么说你们这段时间都是在一起?你和迪克还有布鲁斯。” “嗯,”杰森答应了一声,“都在。” “因为老城区的地下赌场?”艾斯若问,“发生了什么?” “黑帮火拼,”杰森简单的道,“急冻人从阿卡姆逃出去了,正好毒藤也在,所以场面有点混乱。” “原来如此,”艾斯若摇了摇头,“毒藤女哦……不好惹。” “可不是么。”杰森说的云淡风轻。 艾斯若把枪扔在了床头柜上,弯腰捡起窗帘:“来帮我再挂上去。” 挂窗帘的工作对于艾斯若来说如果不搭凳子那绝对是天方夜谭,可是对杰森来说再简单不过,他手一抬就把窗帘又挂了上去,艾斯若走到阳台上关掉了被杰森撬开的窗户,又道:“你明天记得来给我修窗户插销。” “好。” 艾斯若走回了卧室,道:“你一直站在阳台上干什么,不嫌冷吗,进来啊。” 杰森看了看自己夹克上的灰尘和硝烟,盔甲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流,而她坐在一片暖融融的光芒深处,看上去纤尘不染。 他莫名的叹了一声,把夹克和盔甲都脱下来扔在了地上,战术手套也去了下来,作战靴也脱掉。 “阿尔弗雷德说让我不要担心,他说你们能解决掉,可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好。” 艾斯若指了指杰森T恤上一大片凝固的血痕:“由此可以想到其他人——阿尔弗雷德还不让我过去帮忙。” “你去了什么也帮不了,”杰森低声道,“连我都受伤了,更何况是你呢。” “哇,”艾斯若讽刺而夸张的叹了一声,“你们所有人都这么说,我就是这么没用。” “只是不想多一个人受伤,明明我们几个就够了。” 艾斯若“哼”了一声,杰森走过来,弯腰抚了抚她的脸颊。 她一骨碌爬起来站在了床上,于是看上去比杰森高出了一大截,她得意的宣誓般道:“现在你还够得到我吗?” 杰森好笑的道:“够不到够不到,你最高。” 艾斯若一步从床上跨下来,跑到柜子跟前一阵翻翻找找,头也不回道:“T恤脱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而杰森问:“你还专门准备了医药箱?” “我们之前在棺材路那次受的伤,”艾斯若撩起裤腿向杰森展示了自己依旧没有完全褪下去血疤,“我嫌每次换药的时候要下楼很麻烦,就让阿尔弗雷德给我准备了一个,现在不用伤好的差不多了,药箱就一直留下了。” 她回身,笑眯眯的催促杰森:“快脱快脱。” 杰森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手一伸把沾血的T恤脱掉。 艾斯若小声叹:“哇哦。” 不论是他抬起的手臂还是腰腹,肌肉线条都非常流畅好看,充满了力量却并不夸张,即使大小伤疤遍布丝毫不影响美感。 杰森背过身去,他脊背的靠左肩的位置有一条血口,看上去像是某种利器的划痕,边缘却又是极其不规整,这时候血迹已经干涸在了伤疤周围,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黑红色。 “这是怎么弄得?”艾斯若皱眉问道,一边从医药箱里拿出酒精和医用棉。 “一种你绝对没有见过但是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恶心植物。”杰森声调平平的叙述,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绿螳螂。” 艾斯若嘀咕道:“那还真是怪恶心的……” 她一点一点清洗掉了他背上的血痂,却发现那道手掌长的伤口早就停住了流血,甚至已经开始愈合。 “你的愈合能力这么好?”她有点羡慕的道。 “想什么呢,”杰森回过头来道,“这是圣诞第二天早上受的伤,都两天了。” 艾斯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所以你和我电话打到一半没声了,是因为受伤?” “不是,因为被发现了,”杰森垂下眼睛勉强看了一眼伤口,“这是后来和毒藤女打的时候拜她所赐。” 艾斯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拿起纱布在他肩胛骨的位置缠了几圈,最后因为她破烂的包扎手艺问作罢,可是杰森竟然也没有嘲笑她,只是拿起纱布,自己两下缠好,极度娴熟的打了个结。 艾斯若收拾了医药箱塞回了柜子里,杰森捞起椅子上的T恤,道:“行了,我先走了——” 艾斯若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走什么呀!” 杰森顺口问:“不走留着干什么?” 艾斯若动作麻利的爬到床上,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大力拍着身边的枕头道:“来一起睡!” 语气还特兴奋。 杰森:“……”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饼干她怎么这么皮。 来一起留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