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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应该不是。我记得盲的原因有好多,有些可以通过眼/角/膜移植来治愈,但是也有好多是没办法做移植治疗的。” 她又随口问了一句三个人在这里有什么事。 是Frankie回答的:“我之前不是去看医生了?医生说我有马方综合症,于是我就约了要做手术的嘛。但是做手术都是有危险的,我是B负血型,担心手术的时候有了问题,医院里面储备的B负血不够,那到时候我怎么办?所以就来找雄哥了。” 周亦霏奇怪道:“找雄哥做什么?哦,雄哥,难道你也是……” 雄哥看着周亦霏惊讶地眼神,握拳做大力士状:“不错,我也是B负血型。” “我一直都有听说过Rh阴性的血型是什么‘熊猫血’,好少有的,不过从来没见到过。想不到今天一次过就给我见到了两个有熊猫血的人。”周亦霏惊叹道。 “不止啊,我上一次过澳门,在赌场里遇到一个香港人,他都是B负血型的。”雄哥当即表示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周亦霏笑着说道:“雄哥你真是好运,这么稀少的血型都能叫你认识到三个人。回头你再介绍Frankie给那位香港人认识,以后你们三个如果有事就可以互相捐献血了。” 雄哥摇摇头:“你这个主意是好,但是我同那个香港人只是在赌场撞见的嘛,没留电话。” 周亦霏笑他落后:“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留电话?直接APP上加好友啊。” 雄哥点了一下头:“这倒是。下一次。下一次再给我撞到他,我一定加他。” 徐飞不满地说了他一句:“你又想过澳门赌钱哪?我拜托你收收心莫再赌钱了。” “消遣的嘛。”雄哥照旧满不在乎。 三个人说这就去医院,便向周亦霏告了辞。 很快就到了周一,周亦霏一早就换上深色职业装来到律师楼。 陈大状把律师楼的同事全都叫过来,先给大家介绍了周亦霏是新来的实习律师,又向她介绍了整班新同事:首先是她的合伙人,资深大律师宋家齐。宋家齐身高足有185cm,生得斯斯文文,还不到四十岁。 他很主动地伸出手来:“周小姐,你好,欢迎加入我们律师行。你有什么问题,如果陈大状不在的话,你可以来问我的。” 周亦霏同他握了手,又跟着师父认识了其他同事。 整个律师楼一共有九名律师。其中资深大律师有两位,就是陈大状同宋家齐了,整间律师楼也是他们两个合资的。不过陈大状入行比宋家齐早,名声也更高一点,所以律师楼对外就挂了她的名字。 除了两位资深大律师之外,律师楼还有五位大律师,以及两位事务律师。 互相认识之后,大家便散了。 周亦霏跟着师父来到她的办公室,陈大状叫她看一下自己刚刚接的这单case的资料,然后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这单case是一个刑事案件。被告人名叫曹景添,他被控在女儿出嫁的婚礼上亲手杀害新娘曹丽美。“女儿出嫁,死者新娘,两个人又都是姓曹的。这么说是做爸爸的杀死了亲生女儿?”看了开头,周亦霏就发觉到凶手同死者是父女的关系。 “出嫁是一个女仔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做爸爸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出嫁,可能会心酸不舍得,因为自己的小公主以后要属于第二个男人了。但是,能够狠得下心在女儿出嫁时候下杀手的可不常见啊。这其中一定有原因。”她想道。 再往下看,果不其然:“在婚礼上曹景添发觉自己女儿选择的男人是一个同性恋?他亲口承认,是他看到未来女婿跟一个男人状态亲密,决定杀死这个人渣。他是个富商,平时都有保镖保护的。他偷偷地拿走了保镖的枪,对准新郎开了一枪。结果子弹被一只巨大的铜花瓶挡了一下,改变了轨迹飞向新娘。最后新娘子当场死亡,新郎官毫发无伤?!” “同性恋就莫走出来害人了,新娘子真是可怜……”周亦霏一边看一边摇头。 很快看完资料,周亦霏把file放回桌子上:“师父,照我的看法,这位曹先生并不是预谋杀人,而是在事发当天目睹到那位新郎官的丑事之后临时起意;他所使用的枪是从保镖那里偷来的,子弹打死了曹小姐也只是一个意外,应该不难打?” 陈大状摇摇头:“最紧要的事情就是那位新娘子曹丽美小姐,她同新郎官麦永富先生已经注了册,从法律上来讲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现在麦永富先生要追究杀死自己妻子的凶手的责任,他坚持不肯庭外和解。” 周亦霏忽然问道:“师父,这位麦永富先生的目标其实并不是为曹丽美讨还公道,而是曹家的财产?” ☆、008 陈大状微笑着点头:“你都很有眼光嘛。不错,我也觉得麦永富先生是想要曹家的家产。” “曹景添先生只有曹丽美小姐一个亲生女,没有其他的子女。他的公司本来是打算等女儿结婚以后就交给女婿麦永富打理的。但是他在婚礼上发现麦永富先生是同性恋,同自己的女结婚只是图谋自己的家产,就把麦永富T出了公司管理层。” “现在麦永富控告的是曹景添故意杀人。这个故意是针对他本人的,只不过自己的妻子不幸成了替死鬼。但是不能因为死的是曹景添的女儿,曹景添这个‘故意’就不存在了。对方的律师同我见过面,他亲口同我讲,这一点是麦永富主动提出来的。” “他还说,麦永富同他咨询过,如果曹景添入了罪,他可不可以经由他妻子曹丽美的关系,直接继承曹家的公司。” “师父,这个麦永富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周亦霏觉得麦永富的行为刷新了无耻的下限。 “不论多难看,他坚持要追究,这个案子就不得不做下去。”陈大状摇摇头。 周亦霏想了想:“师父,就算曹先生想杀死的不是曹小姐而是麦先生,应该也不能用故意杀曹丽美这个罪名入罪?曹先生主观上要杀的,应该是麦先生才对。” “没错。如果麦永富用曹景添故意伤害自己做罪名来告他,官司可能会难打点。只不过他太想点明同曹丽美的夫妻关系这一点,所以他用曹丽美丈夫的身份告曹景添杀害自己的妻子。从表面上杀人案要比伤害案严重得多,但是其实这件案子最多不过是误杀。”陈大状微笑着说。 周亦霏却有点担心起来:“师父,麦永富的律师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吗?如果他要维护麦先生的利益,在法庭上提出这一点的话,师父是不是会被动?” “这一点你放心,这位律师同我都很熟的,我很了解他的为人。对于麦永富这种委托人,他一向都知道怎么处理。”陈大状意味深长地说,“大律师公会要求我们大律师要不顾一切去维护当事人的利益,主要是指为被告做辩护律师的时候,要维护当事人的利益。”她强调了被告两个字。 周亦霏恍然大悟:“麦永富应该是作为检方证人出庭,他并不是被告,所以也不算是当事人。师父,我懂了。” 虽然大家都是律师,有义务维护法律的公平公正,但是现实怎么可能是黑白分明的?律师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情感,有倾向。面对法律不能解决的问题,稍稍偏颇一点都很正常。 陈大状见她明白了,便交给她了一项任务:“曹景添之前跟麦永富争斗时候被麦永富推落楼,现在正在住院。你到医院去找医生询问一下他的病情,要一份验伤报告。还有,顺便同医生问一下曹先生这些年来的医疗记录。” 周亦霏来到医院,先到病房看了曹景添,又顺利地从他的主治医生那里拿到了验伤报告,以及近几年他因为心脏病多次入院接受治疗的记录。 她刚刚同医生告辞,就接到了周小柔打来的电话:“Eva,我帮郭太设计的首饰她很满意,给了一笔不小的设计费,我想庆祝下。今晚你来我家吃饭?” 周亦霏答应了:“家姐,恭喜你了。那么我到时候直接去你家。” 周小柔叫她先来接自己:“国栋打电话来说要等一个检验报告,迟点才能回家;我的车又送去检查了,你来接我一趟。” 周亦霏便先到珠宝公司接了堂姐一起回家。路上周小柔给布顺兴打电话,电话又是打不通。她无奈地说:“本来想问一下家公都准备了什么好菜,电话总是打不通。” “是不是老人家耳背,听不到?”周亦霏问。 周小柔摊摊手:“应该不是,我觉得像是没开机。” “不开机?照理不会不开机的,应该是没电了?现在的手机方便是方便了,不过用得时间多,电池就总是不够用。”周亦霏说,“我记得现在有不少专门设计的老年机型,声音大,字体大,电池容量也大,最适合老人家用了。家姐你得闲帮兴叔买只新手机就好了。” 周小柔点点头:“不如现在就去。” 两个人又转道商场选了一部新款老年机,之后才回到布家。 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厨房里也没有炒菜的声音,倒是从雯雯的房间里传来一阵说话声。 周小柔轻轻走近女儿的房间,正要推开虚掩着的门,却听到了钟学心的声音:“……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急着要头发长长,说不定mandy姐姐可以帮到你呢?” 我自己的女几时轮到一个外人来帮了?周小弱从门缝里看进去,雯雯被布国栋拉着手坐在她的小床上,布顺兴站在雯雯的对面。钟学心背对着房门站在布国栋的身边。 周小柔的脸色暗了下来:这副景象多么像一家四口啊! 她悄悄地招手叫堂妹过来。 周亦霏也从门缝里看到了屋里的情形,也注意到堂姐的脸色不好,便想进门打断几人的谈话。不料周小柔“嘘”了一声,轻轻地把门缝推大了一点儿,跟着静静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录像。 屋里的几个人浑然不觉外面有人,正说得起劲儿。 先是雯雯不情不愿的说出原因:“因为鲍伟聪喜欢头发很长很长的女生。” “谁是鲍伟聪?”钟学心问。 “就是她班上考第一那个细佬仔喽。”布顺兴回答。 然后又是雯雯的声音:“鲍伟聪考第一,我考第二。但是鲍伟聪不喜欢跟我玩,他喜欢跟考第十的王小莉玩。他说,王小莉头发长,绑起辫子很可爱。” 布顺兴立刻说起她来:“哎呀,雯雯,你这么小就想着拍拖了吗?不行。跌打酒放在哪儿了?快给爷爷拿出来。” 雯雯不肯:“我不要,我要头发跟王小莉那么长,我要鲍伟聪和我玩啊。” 布国栋把女儿的脸转向自己:“雯雯,鲍伟聪不愿意跟你玩和你的头发没有关系。可能是他觉得跟你没有相同的兴趣,没有相同的话题,所以才不跟你一起玩。”布顺兴也在一边点头。 钟学心凑近布国栋,拉拉他的衣服,等布国栋转过脸来,她就笑着说:“雯雯还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布国栋立刻站起身把位置让给钟学心,自己也很自然地站在了钟学心的身边。整个过程看上去简直像是做丈夫的教育女儿,旁观的妻子不满意丈夫的教育方式,于是夫妻默契地互换位置,改由丈夫旁观妻子教育女儿。 “雯雯啊,你现在喜欢跟鲍伟聪一起玩,可能等到你长大之后,就不喜欢跟他一起玩了。”钟学心亲自上阵,先教导布家雯往以后想。 “不会的。”雯雯回答的斩钉截铁。 “要不然,让姐姐给你做一个实验,看看你长大之后还喜不喜欢跟他一起玩?”钟学心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雯雯果然被引起了好奇心:“有这样的实验吗?” 接下来,钟学心让雯雯把鲍伟聪的照片拿出来,布顺兴立刻在一边小声跟儿子说:“这个鲍伟聪长得还挺帅的,有我年轻时候的六成,怪不得雯雯会喜欢他。” 布国栋皱着眉头“嗨”了一声。 几个人眼看着钟学心把鲍伟聪的照片独立出来,输入一个作图软件,又从雯雯那里问出他平时喜欢吃巧克力、薯片、汉堡包,还有喝汽水,跟着就解释说:“鲍伟聪今年八岁,即将进入青春期。在青春发育期间,雄激素加上肾上腺皮质激素的影响,会令脂腺的腺体肥大,分泌增加;” “再加上他吃的很不健康,喜欢吃一些高糖分还有油炸的东西,这样就会增加脂肪的分泌,所以到了18岁就会变成这个样子。”电脑上眉目清秀的小男孩随着她手中鼠标的移动变成了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 三个人都吃了一惊,雯雯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挣扎的表情。 钟学心却继续移动鼠标,将电脑上那个男生28岁脸部发胖的照片也展示出来。雯雯吃惊地张开了嘴,布国栋大约觉得已经可以了,便伸手阻拦道:“Mandy呀……” 钟学心用“等一下”打断了布国栋的话,又自顾自地对雯雯继续说:“雯雯,你知不知道,人的头发有85%-90%是处于生长期,还有10%-15%是处于退行期还有休止期。人过了30岁之后,生长期的头发就会越来越少,而退行期和休止期的头发就会越来越多。” 布国栋几次想拦住钟学心的话,都被她的滔滔不绝给挡了回去。 ☆、009 “……简单地说,就是掉头发的速度快过长头发。所以,鲍伟聪到38岁时就会变成这样……” 秃顶、肥胖、满脸痘坑痘印的中年男人无辜地从电脑里看向雯雯。 “雯雯,你还想不想跟他做朋友呢?”钟学心得意地问。 雯雯不假思索地就往门口跑:“爷爷,我要洗头……” 周小柔立刻关掉录像,把手机递给堂妹。周亦霏猜到她不想被人知道两人偷听,急忙拉开拉链,把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包里,却没有留心到被手机撞开了录音笔的开关。 钟学心的声音追着雯雯:“雯雯哪,鲍伟聪48岁和68岁的照片你还没有看呢。” 雯雯已经推开了门,却见到妈咪在门口,立刻扑进了她的怀里:“妈咪,快来帮我洗头。” 周小柔抱着女儿:“什么味道?跌打酒?雯雯,你做了什么?” 布顺兴也追了出来:“家嫂啊,雯雯想头发长得快点,偷偷拿我的跌打酒抹在头发上了。” 屋里还留下的两个人只向外面看了一眼,便继续两个人的交流了。 布国栋无奈地对钟学心说:“Mandy啊,我只想叫我女儿知道不需要为了多一个朋友而改变自己,你不用拿这种东西吓她。” 钟学心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撒娇:“我哪儿有吓她啊?” 跟着又靠在椅子上,颇为自得地说道:“人的生长进化生老病死是一个很自然的阶段。如果雯雯不能接受鲍伟聪将来的模样,现在又何必那么努力要鲍伟聪跟她做朋友呢?这个方法好啊,直接,又有效。” 布国栋拿起椅垫拍拍,又放回原处:“你就是太直接,吓到我女儿了。” 钟学心仰起头白了布国栋一眼:“她有那么胆小吗?”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8岁就解剖青蛙,12岁就研究古埃及木乃伊,课外阅读是犯罪小说。”布国栋颇为无奈地摊着手历数钟学心的大胆行为。 钟学心再次撒娇:“这叫大胆吗?不对呀,我看的书真的很好看的。” “我女儿看的书是《小红帽》。”布国栋表示钟学心你这样的人教不了我女儿。 “《小红帽》是什么?”钟学心一脸惊奇地反问。 周亦霏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走进屋里:“《小红帽》是儿童读物。姐夫,钟小姐。” 两人像是这时候才注意到家里不止有他们两人一样,钟学心笑着向周亦霏点点头:“周小姐,你也来了。” 周亦霏看了她一眼:“是呀,堂姐请我来吃饭。钟小姐呢?” 钟学心回答道:“我是来借天文望远镜的。”她看了一眼表,立刻慌张地站起身来,“Pro Sir,快点把望远镜拿给我,我够时间走了。” 她很快就拿着望远镜走了。 周小柔带女儿去洗头发,布顺兴下厨做饭,只剩下布国栋跟周亦霏两人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布国栋先开口打破了僵局:“Eva,我听rose说你已经开始上班了?” 周亦霏点点头:“是啊。我现在是陈锦蓉大律师行的实习律师,跟着陈大状学做事的。师父刚刚接了一单父亲婚礼上误杀女儿的案子,我都在忙着找资料。” “婚礼上?父亲误杀女儿?怎么听起来这么熟?那位父亲是不是叫曹景添,被误杀的女子叫曹丽美?”布国栋想起自己刚刚做完的一单案子。 周亦霏点点头:“就是他们两个。这件案子是姐夫你负责的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秘密资料是可以透露给我的?” “资料都写在file里面给律政署那边送过去了,你师父接了案子就能从律政署那边拿到资料了。”布国栋表示自己绝对维护差人的保密守则,不可能在私下把案件的详细情况向周亦霏透露半分。 周亦霏笑了:“我随口说一下,不是真的要资料的。这件案子里父女两个都挺可怜的,死的人无辜,活的人痛苦。” “那倒是。本来想着女儿要有个幸福的家庭了,结果新郎却是个骗婚的人渣;想要杀死这个人渣为女儿出口气,却又偏偏误杀了自己的女儿。可惜那个新郎官在这个案件里没有做出什么违法的行为,没办法制裁他。”布国栋也表示了认同。 “是呀,就算曹先生想起诉那位麦先生骗婚,都不够证据。况且曹小姐已经死了,也没了骗婚的受害人,律政署连立案都不可能。退步来说,就算起诉到他又能怎么样?曹小姐也没办法活过来了。有时候,法律都有很多无能为力的地方。”周亦霏如是说。 周小柔带着洗过头发的雯雯出来了,她听到了堂妹的最后一句话,便笑着走了过来:“什么无能为力啊?” 布国栋连忙掩饰道:“没什么。” 周亦霏却觉得这个案子上过报纸,有些事情是不需要隐瞒的,便简单地说了一下。 布国栋身为警务人员,并不赞同周亦霏这样随意把案件告诉给不相干的人的行为,便开口阻拦了:“Eva,你都是未来的大律师,大律师同我们警务人员一样有保密义务。” 周亦霏奇怪地看看他:“是有保密义务,所以我说的只是报纸上写过的东西啊。我不是检控官,也不是辩护律师,家姐跟案件中的人完全无关,不存在违规行为啊。” 周小柔横了丈夫一眼:“就是你死守着这个保密原则,所以一句话都不肯同我说,跟你那个同事Mandy倒是有话说。Eva讲得对,不涉及保密原则的东西当然可以跟家里人说了。” 周亦霏听出了堂姐的话里的意思,她是在表达对丈夫愿意跟mandy说却不跟自己说的不满。估计是因为有雯雯在场,堂姐怕小孩子误会爸妈吵架,所以才说得这么隐讳。 而布国栋却完全没有听出来:“我同mandy可以说,是因为我们两个都是警务人员,而且经常接触同一个案件。再说了,那毕竟是在上班嘛。我一向是不会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家里来的。” “我不同你争,你说怎样就怎样。”周小柔一边拿着毛巾给女儿擦干头发一边随口说。 布国栋无奈地笑笑:“Rose你别这样。” 周小柔却不再理会丈夫,而是拉着女儿问为什么在头发上弄上跌打酒。她跟周亦霏回来的晚了一步,在门外其实听到了大半,为了掩饰自己偷听,不得不再问一遍。 布家雯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前几天表姨抓了两只包给我,我把菠萝包留下,把汉堡包送给鲍伟聪了。他很喜欢,那天就跟我一起玩没有跟王小莉玩。” “今天在学校,我看见王小莉拿着那只汉堡包,她说是鲍伟聪送给他的,我就去找鲍伟聪了。鲍伟聪说,王小莉头发很长,绑起辫子很可爱。他还想要王小莉同他一起玩,就把自己最喜欢的汉堡包送给她了。” “我也想同鲍伟聪一起玩,就想头发快点长长,也绑起辫子。” 说到最后,布家雯低着头向周小柔认错:“妈妈,鲍伟聪以后会变成秃头的大胖子,我以后都不同他一起玩了。” 周小柔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丈夫,然后才耐心地哄女儿:“雯雯哪,你最初想同鲍伟聪一起玩,是因为什么呀?” “因为他总是考第一,我考第二。”布家雯不假思索地说。 “这就是了,你是因为鲍伟聪考第一才想跟他一起玩的嘛。你们班上有没有考第三第四的男仔想同你一起玩啊?”周小柔引导女儿往学习成绩方面去想。 “都有的。”布家雯楞了一下才回答,“但是他们考的没有我好,我不想同他们一起玩嘛。” “那鲍伟聪考第一,你考的第二名是不是也比不上鲍伟聪呢?” “……是的……”布家雯再次低下了头,“妈妈,我知道错了。” 她很快振作起来:“妈妈,如果以后我考第一,是不是好多人都会想同我一起玩?” 周小柔笑着点点头:“考第一就证明你聪明,聪明的人有很多人都喜欢的。到时候你想跟谁玩就跟谁玩,都随你自己的心意了。” 布国栋暗暗瞪了妻子一眼,似乎对她这样鼓励女儿力争第一的行为也不赞成。不过,毕竟是当着女儿的面,他就没有说出来。 周亦霏看着这对夫妻的眉眼官司,心下觉得这两个人其实差别还是不小的。 布顺兴从厨房出来宣布开饭,周小柔起身去帮忙,布国栋立刻把女儿拉过来:“雯雯哪,就算考不到第一都不要紧,没给自己太大压力。” “压力?什么压力啊?”布家雯完全是一副懵懂的样子。 周亦霏笑道:“姐夫,雯雯才八岁,这个年龄的细佬女能够想到考第一已经不错了。你讲的什么压力,她是不清楚的。就算想叫她做自己,她都不明白什么叫做自己嘛。姐夫,你太心急了。” ☆、010 周小柔端着菜出来了:“雯雯,快点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哦。”布家雯高兴地跑去洗手了。 饭后又坐了不久,周亦霏就提出了告辞。回到家里之后她才发觉,当时情急之下把堂姐的手机塞进自己的包里,结果就忘了还给她了。同时她也看见录音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应该是录了很长时间,连电池都用光了。 她自己的手机上没有存布国栋的电话,堂姐的手机又设了密码,没办法打电话通知堂姐。想了下现在手机的用处好大,自己明天又要上班没时间把堂姐的手机送到她公司。现在才刚刚九点钟,她索性又驱车返回布家送还手机。 布顺兴来开的门:“Eva,怎么是你呀?” 周亦霏笑着进了门:“兴叔啊,头先我的手机没电,用了一下堂姐的手机,结果放在自己的包里忘记还给她了。我怕堂姐明天要用,我明天上班又没时间,所以赶着回来送手机。堂姐呢?” 布顺兴小声说:“你走了之后,他们两公婆就到书房里说事去了,到现在还没说完。头先我还听到他们好似在吵架,都不知道吵什么。不如你去劝下他们?” “两公婆的事,外人都不好插手,我看我都是不要进去了。兴叔,手机给你,你帮我还给堂姐。我明天要上班,都要早点回去休息了。”周亦霏直接把手机递给布顺兴,顺口就提出了告辞。 布顺兴收下了手机:“放心。你早点回去休息,别耽误了明天上班。” 再次回到家里,周亦霏把录音笔里录下的文件导入电脑,又给录音笔充上电,然后听了一下录音文件。原来布国栋同钟学心争论关于布家雯的教育的事被录了下来。 周亦霏听到钟学心“8岁解剖青蛙、12岁就研究古埃及木乃伊、课外阅读是犯罪小说”时,不禁暗暗咋舌:看不出钟学心这个人的童年过得还挺吓人。幸亏她是做了法医这种正当行业,不然照她小时候的行为来看,长大以后很有可能有犯罪倾向的。 第二天,周亦霏接到了堂姐的电话。在电话里面,周小柔告诉堂妹:“想不到你那天带来的那位唐小姐也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她妈咪出院,叫我去她家里给唐太太量尺寸,我才发现,原来唐太太是唐氏集团公司的董事长。” “唐氏集团公司,很有名的吗?我不清楚啊,那位唐小姐我只见过两次,是我师妹的好朋友来着。”周亦霏说道。 “不是说多有名,不过唐氏集团公司市值也都有几百亿的。那位唐小姐穿的很不显眼,我还以为她家里没什么钱的。真是想不到她这样的大小姐这么低调。”周小柔赞叹道。 “或者人家是想得到点真心呢?你也知道,如果她带着富家大小姐的光环出去,围上来的人大概也都是冲着这层光环来的了。”周亦霏笑道。 “Eva,你这个猜测很有道理,她真的很有可能是跟一个没钱的穷小子在拍拖。你知不知道啊,她还跟我定了一套情侣首饰呢。要求就同你之前定做的那套差不多,简单来讲就是两个字:‘低调’。如果她男朋友是有钱仔,我想她不需要隐瞒自己家里有钱的事?”周小柔立刻分享给堂妹了一个八卦消息。 “情侣?好像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啊。”Man说是唐心最好的朋友,如果唐心有拍拖,Man应该会知道的。周亦霏觉得堂姐的八卦有点不正确。 “没有拍拖就不需要定情侣首饰了,你说对不对?她真是定了一套情侣首饰的,女仔就要一只手环,男仔就要一只领带夹。她还说,要配合她自己的中性气质。所以设计力求简洁大方,不需要太抢眼。”周小柔力证自己的猜测靠谱。 “堂姐你也太八卦了?人家是不是拍拖关你什么事?总之你有生意做不就好了?”周亦霏觉得有点好笑,自己跟唐心真的不熟,所以即使唐心真的拍拖,man没有讲给自己听也很正常。 “对了,堂姐啊,昨天我去送手机的时候,兴叔说你跟姐夫好似在吵架。你们两个之前没有谈好吗?”周亦霏想起堂姐跟姐夫的事,便问了起来。 “之前?哦,你是说关于他那个同事mandy的事,昨晚我们就是为这个吵得。你也听见那个mandy怎么吓唬雯雯了,我不在家,国栋应该拦住她的嘛。你走了之后,我就同国栋讲叫他那位同事少点接触雯雯。结果……” “唉,真是气死我了。国栋口口声声话那个女人也是一片好心才会教雯雯的。我自己的女我自己会教,做什么要别的女人好心来教?我的女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这么中意教细佬仔的,自己生一个去教喽。我就同国栋吵起来了。”一说起这个,周小柔就来了气。 ……周亦霏表示这个是一个死结,她是真的不想插手啊:“家姐,你别动气,心平气和地这么同姐夫谈一下,我觉得他还有的救的。”她索性把自己不小心录下音的事说了出来,“我听姐夫说那个mandy的话也同你的本意差不多。” 没想到周小柔立刻要求她把录音也发给自己一份:“我也听一下再做打算。” “堂姐啊,你要录音,不会还是想着收集证据,随时准备着同姐夫离婚?”周亦霏小心翼翼地试探。 “总之是有备无患了,我连昨天录的像都存了一份。”周小柔的话里带着一种无所谓的感觉。 周亦霏无奈,只得把录音发给周小柔:“家姐,你千万要考虑清楚啊。” “你放心好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雯雯受到伤害的。” 几天之后,曹景添杀害曹丽美的案子正式开始审理。 监控官先将整个案件讲诉了一遍,然后宣召了案件的证人,其中就包括布国栋这位法证师和钟学心这位法医官。 轮到辩方律师盘问证人,这时在场的证人是钟学心。 陈锦蓉很沉着地站起身来,向她提出第一个问题:“钟医生,请问死者曹丽美小姐的死因是什么?” “死者的死因是因为被子弹打穿手臂,进入胸腔……”钟学心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样子。 “对不起钟医生,请你简单直接地回答,死者曹丽美的死因是什么?”陈锦蓉打断了她的话。 “……是胸腔大量出血。”钟学心楞了一下才回答。 “请问钟医生,是什么原因导致死者曹丽美胸腔大量出血?”陈锦蓉继续询问。 “是因为死者被子弹打中手臂……”她又开始长篇解释,也同样又一次被打断:“钟医生,请你简单直接地回答我的问题,不需要答我的问题以外的东西。” 监控官起身表示反对:“反对,法官大人,证人所讲的就是死者致死的原因,我反对辩方律师阻止证人讲出事实的真相。” 陈锦蓉从容地反驳:“法官大人,证人的证词有很多医学上的术语,没有经过长年的训练的人很难理解。在不能充分理解证人的证言的情况之下,陪审团很有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判断。我所做的只是尽量让陪审团可以清晰明了证人所讲的话。” 法官做出了决定:“反对无效,辩方律师可以继续盘问证人。” 陈锦蓉再次问道:“请问钟医生,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死者曹丽美小姐胸腔大量出血?” “是因为子弹进入死者的心包囊,打破了主动脉。”钟学心面带不悦地回答。 陈锦蓉完全不被她的深色影响,继续追问:“请问这颗子弹是经由什么途经进入曹丽美小姐的心包囊的?” “死者的右手手臂中枪,子弹穿过手臂进入胸腔,破坏了上下肺叶,然后进入心包囊。”钟学心回答道。 “我这里有一副人体简图,请问钟医生可不可以当庭在简图上画出子弹由曹丽美小姐手臂到打破主动脉的整个过程?让陪审员可以有个清晰的认识?”陈锦蓉说,周亦霏适时地将一张画着人体简图的纸递给师父。 “可以。”钟学心从法庭人员手中接过简图以及一支笔,将图朝着陪审员的方向画出了子弹的路径。 等她画完之后,陈锦蓉才接着提问:“请问钟医生,是不是所有被枪击中的人,子弹都会在人体内穿行这么远?” “这个不一定的,要看枪支的种类、子弹进入人体的角度……”钟学心答道。 “换句话说,就是曹丽美小姐所中的这颗子弹如果角度不同,很有可能根本不会进入心包囊,那么死者就很有可能活下来?”陈锦蓉继续追问。 钟学心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是的。” ☆、011 “法官大人,我没有问题了。”陈锦蓉说道。 监控官随即说道:“法官大人,检方需要传召下一位证人出庭。” 这次出场的证人是布国栋,他先按照监控官的意思把法证部检查到的资料说了一遍。 轮到辩方律师盘问证人,陈锦蓉再次起身:“布先生,请问导致死者曹丽美小姐死亡的子弹出自哪一只枪?” “是一只XX型号的警用枪,编号是XXXXXXXX。法证部从案发现场找到了几支枪,全部都取了子弹样本,并同死者身上所取出的子弹做了痕迹比对。发现这支枪所射出的子弹与死者身上所中的子弹两者痕迹完全一致,可以确定打中死者的那一粒子弹就是由这一支枪所发射的。”布国栋回答的很清楚。 “这份资料上写着:曹丽美小姐身上取出的子弹,上面沾了少许铜和锌。布先生可不可以向大家解释一下子弹上面的铜和锌是怎么来的。” “子弹上所沾的铜和锌就是黄铜。我们从案发现场的一只铜花瓶上面找到了子弹擦过的痕迹。经过检验,那只铜花瓶痕迹部分黄铜的成分,跟打中死者的子弹上所沾染的黄铜成分完全相同。”布国栋仍然很沉稳地回答。 “请布先生向大家解释一下子弹擦过铜花瓶的后果。” 布国栋向法庭申请使用电脑模拟演示:“我们用摄影师所录下的影像还原了案发现场的装饰,经过弹道测试,发觉持枪人是从Y这个位置开的枪。持枪人原本想要射击的目标并不是死者曹丽美,只不过子弹出膛之后擦过了铜花瓶,导致子弹轨迹改变,命中了死者。” “如果子弹没有改变轨迹,就绝对不会命中曹丽美小姐。我这样说,布先生同不同意?”陈锦蓉发问。 “我同意你的**。”布国栋回答的斩钉截铁。 “法官大人,我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监控官又传召了重案组的警员做证。 之后出场作证的是死者的合法丈夫麦永富先生。他一出庭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的左脸包了很大一块纱布,纱布下隐隐透出一丝血色。旁听席上坐着麦永富的妈妈,她看见儿子的样子就低下头哭了,法庭里突然喧闹起来。 法官很快就开了口:“肃静。请问证人的情况还可不可以出庭做供?” 麦永富眼里闪着凶光:“可以!”他的公司目前负债累累;跟伴郎的事上了报纸杂志之后,以前搭上的阔太也不再理会自己;又因为不小心弄伤了脸,医生说一定会毁容,即是说连再钓其他阔太的路也没了;如果不仗着曹丽美丈夫的身份把曹家的公司弄到手,以后就什么前途都没了。 他先避重就轻地把自己跟伴郎的关系解释为好朋友,又指出之前曹景添故意跳楼陷害自己,之后又声称妻子曹丽美注册之后婚礼之前已经签下协议,要将她名下的曹家公司股份全都交给自己打理。 陈锦蓉立刻起身:“反对。法官大人,证人所讲的事与本案无关。” 监控官也起身反驳:“证人的供词可以说明凶手作案的动机,与本案绝对有关。” 法官表示反对无效。 麦永富继续讲:“丽美曾经跟我说过,她爹地很不赞成她同我的婚事,因为我的公司小,她爹地看不起我。丽美说,她希望我的公司办得越来越好,让她爹地知道她没有选错人,所以要将她名下的曹家公司股份交给我打理。”他向法庭提交了一份据说是曹丽美亲自签署的协议。 陈锦蓉提出了疑问:“辩方事前并未接收到这份协议,完全不清楚这份协议的存在。考虑到我当事人的利益,我恳请法官大人暂时不可以将这份协议列入证据,请法庭先对这份协议的真实性做出鉴定。” 法官点了点头:“陪审员在做出判断的时候,暂时不需要将这份协议考虑在内。待本庭检验过这份协议,确定可以作为证据使用之后,再将协议考虑在内。” 麦永富的神色有点不安:“丽美说,她签协议这件事没有跟她爹地说,因为她爹地一定不会同意。她还说,自从她决定同我结婚之后,她爹地对她的态度就已经差了很多,还曾经扬言要取消她的继承权,收回她手中的公司股份。” 坐在被告席里的曹景添激动起来,用手指着麦永富:“你……你血口喷人……你……”说着突然倒了下去,法警急忙去扶他。 陈锦蓉当机立断:“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患有心脏病,有长期服药病史。我相信他在法庭上受了刺激引起心脏病发,我恳请法官大人暂时休庭,让我的当事人可以尽快接受医生的治疗。” 法官点点头:“本席决定休庭两个星期,在这两个星期之内亦会对证人所提供的协议做出司法鉴定。” 周亦霏陪着师父跟曹景添一起到了医院,曹景添一直都昏迷不醒。医生告诉她们:“曹先生是由于情绪激动引起血管急性扩张。由于曹先生患有心脏病,血管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扩张,所以今次后果不会太严重。但是曹先生仍然需要留院观察。” 周亦霏看了一眼师父,小声问医生:“如果曹先生短期内还会多次发病,对他的病情会有什么影响?” 医生顿了一下才解释道:“曹先生的血管已经有一定程度的扩张,所以血管壁变得比较薄,如果短时间内多次扩张,很有可能导致血管破裂,大量出血,有生命危险。” 陈锦蓉笑着看了一眼周亦霏:“你也很聪明啊。” 她向医生告了辞,一出门就说道:“你同控方律师约个时间,我要跟他见面。” 周亦霏眼珠一转:“师父,是要庭外和解吗?” 陈锦蓉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三天后,控辩双方两位律师坐在了一起:“陈大状特意叫我来,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陈锦蓉递给他一份报告:“这是我从医生那里拿到的,是关于曹景添的。” “保守估计,曹景添先生只有几年的寿命了?陈大状,你的来意我明白了。不知道你会代曹先生提出什么条件呢?” “很简单,麦先生撤诉。曹先生可以把曹丽美小姐名下的公司股份的一半分给麦先生,同时按照市场价加两成回购这些股份。”陈锦蓉说道。 “配偶、父母、子女都是死者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曹丽美名下的股份财产都一分为二分给麦先生同曹先生,这不是法律本来的规定吗?即使麦先生不撤诉,这些他一样可以得到。我看不出陈大状有什么和解的诚意。”方律师好整以暇地看着陈、周两人。 “方大状,我想你也应该知道,麦先生拿出来的那份所谓的协议很有可能是假的。如果鉴定结果出来,我可以反控麦先生扰乱司法公正。还有,麦先生的公司现在资不抵债,急需大笔资金注入。曹先生愿意购回股份,还比市场价高两成,这是很大一笔钱了。”陈锦蓉也从容不迫。 周亦霏轻轻地碰一碰师父,陈锦蓉看向她:“你有什么话,只管说,方大状也是你的前辈。” 周亦霏略带腼腆地开了口:“听说麦先生的脸伤得很重,如果有一大笔钱的话,可以尽早做整容手术,说不定可以修复的好。” 陈锦蓉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如果能够将脸修好,我相信麦先生以后还有机会找到另一桩合适的婚事。容貌受损需要修补,这件事当然是越快越好。” 方律师沉思了一会儿:“我会同麦先生讲,你放心,我会尽量说服他。” 知道自己能即刻拿到一笔钱去整容,麦永富便不顾亲妈再三要求自己“多等等,说不定还可以要更多”的吩咐了,他接受了庭外和解,也撤销了对曹景添的控罪。陈锦蓉也没有食言,很快便劝服了曹景添拿出了这笔钱交给麦永富。 没有了所谓死者丈夫的追究,警方查到的证据又能够表明曹丽美之死完全是机缘巧合,凶手曹景添又是重病在身,即使入罪也很大可能是保外就医。为了不浪费纳税人的钱,律政署很快就撤销了对曹景添的指控。 麦永富拿到钱的第一时间就离开了香港,陈大状托熟人去查过他的行踪,原来他订了机票飞去韩国了。从韩国那边查到的情况来看,他一到韩国就联系了一家很有名气的整容医院住了进去。 周亦霏笑了:“师父,看来这个麦永富真的是没有什么真材实料。”应该说,他的钱全都是靠着他那张脸赚回来的,所以把脸看得无比重要。难为他忘记了报纸上登出过他的丑事,还以为整完容之后还能靠脸东山再起。 ☆、012 “不用理他。” 师徒两个正在说话,响起了敲门声:“陈大状,周律师。” 周亦霏一回头,却见来人是宋家齐:“宋大状,你好。” “听讲你们刚刚完结一单官司,怎么样,要不要庆功啊?”宋家齐笑着问道。 “Eva,你刚刚来,跟同事们还不是很熟,我觉得你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同大家熟悉一下。你觉得怎么样?”陈锦蓉关切地问周亦霏。 “师父你说了算。”庆功不就等于聚餐?周亦霏答应得毫无压力。 宋家齐笑了:“这周日,烧烤,怎么样?可以带家属的。” “烧烤?不错啊,我先生很喜欢。”陈锦蓉笑着说。 “那么我来安排。”宋家齐大手一挥,打算包揽一切。 周亦霏赶忙说:“宋大状一个人准备得过来吗?要不我们每个人都准备一些?” “不用了,我认识朋友是开餐厅的,我请他帮手准行了。你们只需要带上肚子,到时候把准备的东西全部都吃光就好了。”宋家齐笑着表示自己交游广阔,区区烧烤小事,有很多人争着帮自己弄。 “那么就多谢宋大状了。”周亦霏道了谢。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同事,Eva你总是叫我宋大状太见外了。我的英文名叫Alex,你不如称呼我英文名。”宋家齐趁势拉近关系。 “好的,Alex。”周亦霏很大方地换了称呼。 宋家齐出了办公室,大约是向同事们宣布了周日烧烤的消息,周亦霏在师父的办公室里都能听到外面有一阵小小的欢呼声。她有点惊讶地问道:“师父,我们做律师的应该不是穷到吃不起饭?怎么宋大状说请烧烤都有人这么激动?” “你不知道,宋大状认识的人非富即贵,他那位开餐厅的朋友说不定开的是饮食集团。他说是请烧烤,其实除了烧烤之外还会准备其他的东西,海鲜大餐都可以吃得到。你在公司久了,慢慢就知道了。”陈锦蓉说。 周亦霏皱起了眉头,她扫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关得好好的。这才压低了声音问:“师父,宋大状不会做违法的事?” “这一点就见仁见智了。宋大状是个聪明人,不可能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处境,真正算是违法的事我想他不会做。不过法律也都有灰色地带,他经常在灰色地带倒是有的。况且身为律师必须维护当事人的利益,灰色地带我想每个律师都会涉足,或多或少而已。”陈锦蓉如是说。 “不是违法就好。”周亦霏放了心,随即想到自己没有男朋友,便又问师父:“不带家属也没问题?” “不想带就不带喽,有什么关系?我先生也不是每次公司聚会都能陪我参加的。不过你们年轻人拍拖不是都不舍得分开的吗?”陈锦蓉笑着打趣她。 “我没有男朋友,哪来的家属啊。”周亦霏忙表示自己才不是那种离不开男朋友的小女生呢。 “那么我以后遇到好的就同你介绍一个。”陈锦蓉一听徒弟没有男朋友,立刻媒婆上身。 “呃,这种事还是看缘分。没有感觉的我是不会考虑的。”周亦霏婉转地拒绝了师父的好意。 陈锦蓉顿时开启了“为人父母”的唠叨模式:“你不是小女生了,应该知道感觉这种东西靠不住。找老公最重要的是对方对你好,有责任心。” 周亦霏头皮一阵发麻,师父突然变身催婚的父母,真叫人害怕啊。 她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再不时地回以“嗯”,像是听进去了,其实整个人已经神游到外太空去了。 很快到了周日,周亦霏驱车来到郊外。果然像师父说过的那样,除了烤肠、烤翅、丸子这些最基本的烧烤外,还准备了时鲜菜蔬、牛排、牡蛎等上好的烧烤材料;调味的香料足足有几十上百种;饭后水果也有十几样; 除了烧烤的东西之外,还准备了海鲜大餐;另有几名备用的厨师等着有谁临时想吃点什么可以现做。 宋家齐的那位朋友一边介绍准备的材料,一边请大家就座。 吃烧烤也许真的是个很容易拉近彼此关系的活动,没多久,周亦霏就跟宋家齐太太张淑贤说上了话:“宋太你是在杂志社做编辑的?编辑都做什么?” 张淑贤是个一头长发的美女,虽然是休息时间,她还是穿着整齐的西装套裙:“我们杂志社有很多分支的。有八卦周刊,有经济专版,也都有出版一些漫画。我主要负责的是出版这一块,最近正在接洽一位住在美国的香港漫画家。” “漫画原来是在杂志上连载的,都有十几年了。但是一直到现在还有人打电话到杂志社来,找刊登了漫画的那些期的杂志。所以我们杂志社的老板就叫我联系到那位画家,想把那些漫画整理一下发个合订本。” “跨国的啊?版权问题处理起来会不会很麻烦?需不需要律师帮手?”周亦霏立刻联系到了自己的法律专业。 张淑贤笑了:“我们出版社也有经常合作的律师,再说了,我老公也是资深大律师嘛,有什么问题我会问我老公的。” “那倒是,宋大状真是年轻有为,我师父私下里都很称赞他呢。” “Eva,哦?我老公这个人哩,有为算的上,年轻倒要看跟谁比了。同陈大状比当然是年轻人,但是跟你你比起来也是一个老人家了。”张淑贤的话好像没怎么把丈夫看在眼里。 周亦霏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也许是她们两公婆闹矛盾了?她正要改换话题,宋家齐的声音传了过来:“Ada你不会是分手了?你不是说,你男朋友对你细心得不得了,打死你都不会同他分手的吗?” 周亦霏循声望去,原来是律师事务所里的秘书Ada,她正红着脸跟宋家齐辩解:“真的没有分手。伯伦他家姐前一阵遇到意外去世了,所以这一阵子伯伦有时间就会留在家里陪伯父伯母。” 几个听到她说话的同事七嘴八舌地问起来:“什么意外呀?是不是人为的?对方有没有赔偿啊?要不要我们帮你男朋友打官司呀?可以收便宜点的。” “就是上个月报纸上登过的,‘警察追捕疑犯失误,无辜市民不幸丧命’那件事,那个死了的无辜市民就是我男朋友他家姐ellen。”Ada解释道,“因为警方证实了ellen所中的那一枪是疑犯开的,而且那位疑犯也都被警察击毙了,所以没得追究。” 宋家齐严肃起来:“其实还是有的追究的,你不是说是警察失误的吗?可以告那位失误的警察……” Ada急忙摆手:“千万不要。伯伦他们一家都是信教的,他们说,ellen一定是回到上帝的怀抱里去了;又说一切自有天定,什么都不肯追究。不过没了亲人始终都是伤心的嘛,所以伯伦经常陪着伯父伯母,没那么多时间陪我了。” 周亦霏叹了口气:“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Ada说的这个意外死了的ellen是,我同师父刚完成的那件案子里那位无辜的新娘曹小姐也是。她们都没有做错任何事,偏偏就这么不幸地没了性命。而那位隐瞒了同性恋的身份骗婚的新郎,竟然还可以平安地脱身。所以说,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绝对的公平。” “要不要我同老板讲一声,在杂志上多披露一下那位作死的新郎?”张淑贤一听到“骗婚”这两个字就义愤填膺起来。 陈锦蓉连忙拒绝了:“案子已经了结了,还是莫节外生枝的好。” “那好,需要帮手的时候尽管出声,我在杂志社多少还有点地位,说句话登一条新闻还是容易的。”张淑贤说道。 “对了,好多天没有听到女星崔明珠的消息了,Sue你们杂志社有没有什么秘密消息?”有一个比较八卦的同事忽然问张淑贤。 “崔明珠啊?我们杂志社的记者拍到她入了医院,后来又买通了一个清洁阿婶,才知道崔明珠是要做心脏移植手术。这种事根本没有报导的价值,老板就给压下来了。”张淑贤解释道。 “心脏移植?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看电视总觉得崔明珠的唇膏颜色怪怪地。原来是因为她有心脏病,所以唇色好暗,什么唇膏都掩饰不住。”八卦同事说。 “那崔明珠应该是很敬业的。心脏有事都敢做明星,明明拍戏这么辛苦,对心脏不好的。”周亦霏说道。 “什么敬业啊,还不是为了钱?”立刻有好几个人反驳周亦霏,她只是笑笑,却没有辩解,娱乐圈的事真真假假,没有争论的必要。 第二天,周亦霏上班没多久就接到了堂姐的电话,她被人告了。 ☆、013 堂姐的声音一听就很着急:“Eva,今天一大早雯雯学校的老师就打电话叫我去学校,说她在学校骂同学。我以为这是小孩子们玩闹,同对方的家长道下歉就好了。但是对方的家长说要告我不负责任,对儿童灌输错误的理念。” 周亦霏吓了一跳:“这么严重?家姐你别着急,慢慢讲,雯雯究竟骂同学什么话了?”在办公室不好讲私人电话,她起身避到了茶水间去。 “其实你都应该有印象的。雯雯班上不是有个男仔叫鲍伟聪,考第一的?以前雯雯想同他玩,但是那个鲍伟聪就不中意同雯雯一起玩的嘛。上周她们班上小测试,雯雯考了第一。鲍伟聪就来找雯雯说要一起玩,但是雯雯就说,鲍伟聪以后会变成一个满脸痘的秃头肥佬,她才不要跟这样的人一起玩。” “可能周末鲍伟聪把雯雯说他的话告诉了他的家长,所以家长到学校来找老师理论。我去到学校之后,鲍伟聪的家长才说要告我们作父母的不负责任。” “Eva,怎么办啊?”周小柔在电话那端有点六神无主的样子。 周亦霏很快在记忆里找到了这件事:“家姐,我记得那个鲍伟聪所谓的秃头、青春痘、变肥都是那个叫mandy的女法医在电脑上搞出来的。虽然后来你又重新教过雯雯,但是说话跟图片相比起来,还是电脑上的图片更深入人心,所以雯雯记得更清楚。” “你可以把这件事向那位鲍伟聪的家长说清楚,再诚恳地道歉,我相信他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应该不会再追着家姐你不放了。” “钟学心!”周小柔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Eva你提醒了我,我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家姐,你千万别做傻事啊。”周亦霏连忙说道。 “我怎么会做傻事呢?不会的。”周小柔笑了,“Eva你放心。”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亦霏走出茶水间,几个同事正凑在一起看报纸:“昨天宋大状的太太不是说她刚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这么快就死了?那之前花那么多钱做的手术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她一惊:“你们说谁死了?” Ada抬起头来:“就是那个女明星崔明珠喽,这里有副相的。”她把报纸翻过来让周亦霏看清楚。 “咦?看这张照片上崔明珠的样好似是梳妆过的,这是哪一份报纸啊?报社的记者这么敷衍,拿生前的照片来充数?”周亦霏很快就指出了不对劲。 几个人又仔细看了看照片:“但是这副相上崔明珠闭着眼,嘴唇也没有血色,不似是活人的样啊。” 又有人猜测:“看背景的床单是白色的,会不会是给收敛师整过容之后才影的像?不过这个记者也的确是不够敬业啊,连死者现场照片都拍不到一张?” 周亦霏笑了:“也许不是记者不顶用,是警察管得严,不准记者进入案发现场呢?” 几人纷纷点头:“都是这个推测靠谱一点。” 众人没得八很快就散了,周亦霏这才找到师父,向她咨询自家堂姐的事。 陈锦蓉答得很谨慎:“儿童的事政府一向都管得比较严。如果对方家长不肯接受道歉,坚持要告的话,律政署那边一定会立案调查的。” “从你所讲的事情来看,教这位小朋友这种事的不是你的堂姐,而是外人。这个外人并不是那位小朋友的监护人,同小朋友没有任何亲属关系。原则上说,她不具备教导这位小朋友的资格。如果对方家长坚持要把这件事摆上公堂,而你堂姐又想自己平安无事,最好的办法是联合对方的家长,起诉这位外人。” 钟学心跟姐夫疑似暧昧,堂姐对这种情形也颇有微词。周亦霏心里很明白,堂姐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她一定早就想给钟学心一个教训了。就算她想不到自己可以告钟学心,也一定会推动对方的家长去告。 周亦霏叹了口气,偷偷打了个电话给堂姐,把师父的话告诉给她。 堂姐的女儿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钟学心这种类似小三的生物自己本来也就是敬而远之的。至于一边是同事一边是妻子的姐夫?他自己种下的因,就该自己吞下这样的果。 “Eva,多谢你了。对了,如果要告的话,我可不可以请你做代表律师的?”周小柔明显很高兴堂妹向着自己的行为。 “我不行,我现在还是实习律师,不可以单独接受案件的。而且这个事不是刑事案件,就算告得成也不是一定就需要大律师的。我们事务所有事务律师,家姐你有意的话我帮你联系一下?”周亦霏既然决定了要站堂姐,自然是一站到底了。 “好。Eva,你帮我找一位处理儿童相关的案件比较多的律师,我同鲍伟聪的家长谈过之后就去律师楼。”周小柔对堂妹表示了信任。 周亦霏苦笑一阵之后,还是请Ada帮自己推荐了更擅长处理儿童相关案件的事务律师王律师。她向王律师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又问他如果官司真的打起来,赢得机会高不高。 王律师点点头:“百分之百我不敢保证。不过如果你讲的全部都是事实的话,我可以说,至少有七成的胜算。” “有七成都可以了。王律师,如果我堂姐真的决定要打这场官司,你可不可以做她的代表律师?”周亦霏问道。 王律师笑着说:“当然可以了,我们做律师的如果不接案子,不是就没有收入了?我都要养家的。” 下班后,周亦霏给周小柔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她正在回家的路上,便拿着王律师的名片来到布家。布国栋在布家雯的房间里带她写作业,布顺兴在厨房做饭,周小柔一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周亦霏把名片递给堂姐:“家姐,这位王律师接触到的关于儿童的案件比较多,你决定了的话就直接打电话找他。” 周小柔接过名片迅速地放进了自己包里:“细妹,多谢你了。” 周亦霏沉默了一会低声问道:“姐夫知道这件事吗?就是雯雯在学校说同学,然后家姐你被老师叫到学校去这件事?” 周小柔摇摇头:“国栋到底是在差馆做事的,不是周末不是休假的时候,很难请到假去学校。我那间设计公司始终都是自己的生意,时间上比较随意。所以当时在学校里同老师讲过的,工作日的时候有什么事都直接打给我。我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同他说。” “我觉得家姐你还是同姐夫说一声的好。那个女法医虽然越俎代庖,但是她毕竟是姐夫的同事,万一姐夫觉得家姐你小题大做,要维护那个女人,你们两夫妻不是又要吵架?吵架很伤感情的。”周亦霏提醒她要告丈夫同事的话,应该先跟丈夫通个气。 “如果他真的不顾女儿被教坏也要维护那个女人,那就离婚。”周小柔脸上带出一丝冷意。 “谁要离婚啊?”布国栋恰好从女儿的房间走出来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妻子的后半句话,他见妻子的堂妹也在,以为两人在说别人家的事,随口问了一句。 “哦,没有,在说eva事务所的事。”周小柔也随口扯了个谎掩饰过去了。 晚饭的时候,布家雯一直很小心地注意着妈妈的表情,生怕她会把自己在学校干了“坏事”的事情说出来。布国栋以为妻子又给女儿施加了什么压力,忙给女儿夹菜:“雯雯哪,多吃点青菜,营养均衡身体才会健康。” 周小柔也带着一脸笑意:“是呀雯雯,我知道你不喜欢吃青菜,但是青菜对身体好,不可以挑食的。” 雯雯乖乖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饭后周亦霏帮着布顺兴收拾了碗筷便告辞了。她回到家里之后才发现早上出门忘了丢垃圾,冰箱里也差不多空了,于是便拎着垃圾下楼,顺便去超市存点货。 电梯在四楼停下了,雄哥走了:“Eva,这么晚才扔垃圾?” “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了,正好要去超市买点东西,所以就下楼一趟喽。”周亦霏笑着解释了,又随口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加班吗?” 雄哥点点头:“不是的。我有点肚饿,去吃点东西。我们组最近接了一件案子,好似是个连环杀手作案,第二件案子的时候有个目击证人。因为担心杀手会对目击证人不利,所以警方要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保护证人需要警员精神高度集中,不可能加班的。我们几个人分了三班,每个人八个小时。” “连环杀手?报纸上好像没有写。哦,你们重案组是不是担心引起市民的恐慌,所以专门隐瞒消息了?”周亦霏笑道。 ☆、014 “绝对没有。报纸上之所以没有写,是因为现在只有两单相似的案子,还不是连环凶杀案。”雄哥急忙澄清。 周亦霏怕雄哥情急之下说出案子的内容违背纪律,忙点点头:“我知道了。看来这两件案子一定是行凶手法好相似,不然你们警方不会这么快就觉得像是连环凶杀案。” “那倒是,两件案子的行凶手法真的很相似的。”雄哥是老警察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