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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Chapter.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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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盛女艺人何简妤在新电影《橡皮》拍摄期间在拍摄现场失踪一晚上的消息很快刷爆了微博首页,热度持续到第三天,经纪人庄丹在微博发文,表示她伤势无碍。何简妤本人转发后并说自己只是受了皮外伤,拍摄工作暂停,预计一个月后再开工。    底下粉丝纷纷安慰,不乏也有一些黑粉刷一些难听的言论,还有些人不知从哪得来消息,阴谋论说是她的前经纪公司天辰施以陷害。    顾尧一早下了飞机,提前几天回去的裴秘书来机场接他。    他二话不说让裴北峥带自己到达天辰大厦楼下,一路找到乔思淼的办公室。    边晓一个人势单力薄,阻挠不住,想喊保安。    顾尧冷笑:“你喊保安?我还要告乔思淼故意伤害罪呢?今天见不到乔思淼,我就请律师。”    边晓没法,只得把顾尧请到会客室。    乔思淼自然知道何简妤出事的事情,裴北峥也替顾尧跟他提前交涉过,他也很头疼,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顾尧昨天打来电话,说跟祁晏有关。    他也不怎么了解祁晏和天辰的渊源,直到让边晓查了资料,才知道是三年前从天辰出走的一个艺人,顾尧把祁晏收入麾下,本想重点包装,谁知闹了这样大的事情。    所以顾尧怀疑他,不是没有理由的。    与其说怀疑他,不如说是在怀疑他的弟弟乔思翰。    上午十点,乔思淼到达公司。    顾尧来访的事情在公司内部掀起轩然大波,大家都议论纷纷。各家媒体都闻到风声,各种阴谋论在公众号文章和微博长文上来回飘,有了热度,乔思淼受到舆论的压力,不得不露面。    这是他继上回在日本和顾尧分别后,第一次见到顾尧。    快达三个月的时间,两人从从前关系不错的同学成了针锋相对的敌人,感慨一句物是人非,却也不得不直面眼下的挑战。    虽然他没什么信心能战胜顾尧。    乔思淼语气始终平和:“你没弄清楚事实真相,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我身上,不觉得不妥么?”    顾尧冷笑:“你弟弟乔思翰,可曾经亲自跑我面前来说,有朝一日要给我颜色看看呢?”    “他找过你?”    “你难道没问过他?”    “他去国外了……”    “唷,”顾尧语气陡转,“又跑了呀?三月份那会儿不也是拍拍屁股走了,把烂摊子留给你这个做哥哥的,你一直给他擦屁股,不嫌脏了自己的手吗?”    乔思淼倏地皱眉,大为不悦:“顾尧,你说话放尊重点。你要找乔思翰,去找就好了,在这里跟我颐指气使算什么?”    “我能找到他,还用找你?”    乔思淼的声音冷硬:“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顾尧意味深长地笑,“我想奉劝你一句,最好跟我公平竞争,不要背地里跟我搞幺蛾子。”    乔思淼冷声打断:“我跟你搞幺蛾子?顾尧,说话不作数,把我耍的团团转的难道不是你?”    “不好意思,我从没许诺你什么。”顾尧道,“而且,你不要搞错了。一直以来把你耍的团团转的不是我,而是你弟弟乔思翰跟你那位宝贝的未婚妻何简晞啊。”    。    为了躲避媒体,她和顾宗让一直留在西南。    酒店地处风景区,周围都是村镇,万事多有不便。今天一早,庄丹来接她,替她联系好港城的大医院,要带她做一次全身检查。    港城离西南一百公里左右,是座较为发达的城市。正处在夏末时分,气候适宜,不冷不热,很适合疗养。    一百公里左右的路程并不远,她因前几天的意外惊吓过度,这几天一直嗜睡。    可睡一会儿就会做噩梦。他知道了,把她拥在怀里,免她颠簸,靠在他身上沉沉地睡着。    又是个梦。    梦里是浓重的夜,她背后忽然出现一双手,将她推入黑漆漆的洞穴,天旋地转。    她以为自己又一次要跌入冰冷的泥泞中,下沉到最底,却触及到一片坚实的柔软。    像极了他的胸膛。    他说:“没事了,没事,你别怕。我在这里。”    身下忽地一颠,她醒了。    脸上冰冰凉凉,她伸手胡乱抹了一把,抬起头来,他注视着她,眉宇温柔。    触及到她脸颊上的湿热,落在自己手心里,很快变成了一抔冰凉,他心疼地拥紧她,“做噩梦了?”    她摇头,双手环住他腰:“不是噩梦。”    梦里有他,怎么会是噩梦?    庄丹在前面开车,说:“刚才急拐弯,刹得太猛了。”    “还有多久到?”    “二十公里左右,很快了。”    外面的天空晚霞黯淡,自昏黄的天边泛起抹艰涩的烟灰色,昭示着黑夜即临。    好像又一次跌入那个可怕的洞里,跌入无边黑夜,她不自觉将他抱得紧了些,头埋在他胸膛,听他心跳律动,安心了很多。    “我订了家适合疗养的景观酒店,一会儿回去你先吃个饭,睡一觉,明天我来接你去做检查。”庄丹说,“酒店离医院挺近的。如果伤到哪里了,过阵子可能还要复检。也方便。”    她没作声,算是默许。    他的手覆在她发上,小心而轻柔地揉了揉:“哪里还痛?”    “腰疼。”她声音委屈。    “没事儿,明天就去做检查。你还能走,能动,说明腰椎脊椎都没什么事,可能就是扭伤了。”    她轻声应了应,转头看向窗外。    从漆黑一片的旷野逐渐能看到远处的霓虹灯火,预示着城市将近。    像是嵌在夜空中的星辰。    一盏明月,一片星河灿烂。    她轻轻吐气,忽然说:“跟我结婚。”    。    温菱和孟骧约在晚上七点见面。    她本不想来,奈不过他软磨硬泡,但是想来想去,也有了勇气,想把事情一次性说明白,也算是对彼此有个交代。    最近网上已经有人含沙射影地说她和顾尧关系匪浅,前段时间跟孟骧分手也有顾尧原因。    虽没实锤,她也并不否认。    在这一点上,她的确做得不够磊落。    孟骧跟她约在他们以前经常见面的一家高级餐厅。    这家餐厅常有政客、明星出入,孟骧成名后一向喜爱流连在这样的场所,和温菱交往期间,他知道这里附近常有狗仔埋伏,所以经常带她来。    温菱一直知道这一点。    可她觉得,既然已经分手了,就没必要再约在这种惹人耳目的地方见面。    她不想自己的事情给顾尧添麻烦,惹人口舌。    孟骧迟到了快半小时,来的时候笑容熠熠,丝毫看不出他在为分手黯然神伤。她没多意外,孟骧一直是这样,再大的事似乎都无法激起他的波澜。    他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声音平静,好像他们从未分手。    她垂眸,静静地答:“就来了一会儿。”    他坐下后,轻车熟路地喊来服务生为他们点餐。    点的都是和她平时常点的食物,她有些不耐,几欲插话打断他,他却丝毫不理会,点好餐后,冲她笑:“急什么?急着回去跟顾尧见面?”    “孟骧?你干嘛这么说……”她自觉心虚,声音也小了些,“今天来我们不是说事情的么?”    “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说,是?”    她拗不过他,轻轻叹气。    餐很快上来,他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说到自己近期在录某个综艺节目,说到自己马上就有一部大IP改编的新剧要拍摄,说到即将举办的电影节,说到何简妤受伤的消息,说到他原来在天辰竞争S-ONE名额的时候,就是没有说她和他的事情。    她一直静静地听。    她不喜欢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状态,太诡异了。    她本就不善言辞,而孟骧总是爱侃侃而谈,性格开朗,更擅长花言巧语。    她默默地想,她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跟他在一起?    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他的情话过于甜腻,他的脾气也很古怪,高兴的时候像个孩子,有时又喜怒无常,让她摸不清他的脾气。    “就这道菜,挺甜的,是?”    孟骧忽地又把话题转向桌面的一道菜。    她一直没怎么动筷子,怔了怔,低头看去。    她一向好甜口,这道菜是她和他每次来都必点的。    他又冲着她笑了声,声音有些怪气:“你一直喜欢吃甜的。”    她点一点头:“嗯。”    “今天这桌上,大部分的菜都是你喜欢的。你怎么不吃?”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没胃口。    孟骧也放下筷子。    这家餐厅禁止吸烟,可他却还是点了一支。直到烟雾腾起,有服务生过来轻声提醒,他一副混账模样,嚷嚷着赶走了服务生,高昂的声音惹得其他食客频频侧目。    末了,他终于说:“你喜欢吃甜的,喜欢安静,你不喜欢我抽烟,也不喜欢我喝酒。”    她从他眼底看到一丝哀戚。    “可你也不喜欢我。”    服务生已经叫了经理过来,孟骧却意外地没有反骨,掐灭了烟,扔进那道菜里。    “你跟顾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怔然:“……什么时候?”    “你们的事。”    “我和他一年前就认识,在曼谷……”    “我不是要问这个。”他打断她,声音颤抖,“我是问,你们什么时候瞒着我在一起的?”    “……我跟你说分手的时候。”    “呵。”他苦涩地冷笑了声,“跟我说分手的时候,跟他在床上么?”    “孟骧……”    她的心脏一点一点抽缩着,罪恶感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快要把她淹没。    “走。”他起身说,“我送你回去,就当送你最后一程。”    她再也没有抗拒的理由。    做错事的,不是自己吗?    车子平稳地在路面滑行,奔入浓稠的夜。远方是万家灯火,星河灿烂,他和她的心隔着千山万水,永远无法再靠近。    也许从未靠近过。    。    诸墨来的时候,孟骧已经趴在台前喝得人事不省。今晚正好是季荨当班,季荨无奈地对诸墨笑笑:“他一来就一直在喝。劝不住。”    “倔得跟什么似的,怎么能劝住?”诸墨苦笑,坐在孟骧旁边,搡了两下他,“孟骧,你怎么喝成这样了?”    孟骧听到他的声音,把头从臂弯里提起来,打了个酒嗝,“我去见温菱了。”    诸墨听到这个名字,对他这样也就不感到意外了,扬眉道,“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孟骧脾气上来了,暴怒,扯着嗓子喊,“她就是不喜欢我啊!”    诸墨安抚他一会儿,平静地问:“还是那个问题。你喜欢她吗?”    孟骧睁着眼,忽地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他声音逐渐转为哭腔。    “喜欢啊。兄弟,我喜欢她啊。喜欢的不得了。”    可又能怎么办呢?    这个世上,最悲哀的事情不就是在机场里盼有船来吗?    。    诸墨没喝酒,开车把孟骧送回了家,又载着季荨往她家去。    孟骧走之前,在车上嘀嘀咕咕地说胡话,口齿不清的,诸墨听着无奈,一路目送他安全到家,他才转身钻回车里。    季荨坐在副驾驶,盯着孟骧家的灯出了会儿神,见诸墨上车,她突然问了句:“诸墨,和孟骧分手的那位,叫温菱吗?”    她也看了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新闻。    他点点头,将车子点着。    “他很喜欢她啊。”    她沉吟了会儿,目光飘向远方,车子发动起来了,载着她和诸墨一路向前。    “说实话,我头一次见他这样。”诸墨说,“孟骧以前换女朋友换得很快,他以前还有个什么猎艳记录,最高纪录是一个月换了七八个女朋友。”    她讶然,倒吸一口气:“这么可怕?”    “怎么说呢,可能就是,没遇到对的人。”    “温菱也不算对的人?他不是很喜欢她吗?”    诸墨哑笑一声:“如果是对的人,他能那么难受?”    “也是。”她沉默了一下,忽地小声问,“诸墨,以前你跟……呃,前女友分手,也这么难过吗?”    他愣了愣,却未有多余的表情,一直平视着前方。    他已经放下了。    有关于何简妤,再也激不起他任何激烈的情绪。就算得知了她前几天受伤的事,最多也是暗自感叹一下,看到她没出事就松了口气。    他自嘲着:“说来可笑,我以前比孟骧还荒唐。”    “……荒唐?”    “做了很多很傻的事,把自己搞的也很难受。”    他不愿回忆那段为往事辗转反侧的糟糕日子,苦笑了会儿,也没说清自己做了些什么荒唐事,就草草下了结论。    荒唐。    少年最荒唐。    她觉察到这一点,并没有深究到底。    过了个转弯,到了她家楼前。灯火葳蕤,暖色的光四面八方地迸射入车内。    “到了。”    他踩下刹车,拉动手刹时,手背上覆上一片柔软的温热。    他转头,她温柔地注视着他,半侧脸溺在透入车内的光里。    那光虽微弱,但能看到她唇角挂着笑容,眸光灿烂。    让他想起那晚,他带她去星光之塔看星星。    不由地惊叹,满目星光,却都不如她的眼睛好看。    “诸墨,我不会再让你难过。”    她如此说,声线微微颤抖,却很坚定。    他掌心一翻,反握住她手,十指交叉。    眼角那颗泪痣,像是一块烙铁,跟他的目光一样炽热灼烈,在她的眼前越放越大,像是要把他烙在她心上去,将她烧到体无完肤。    他吻住她:“你怎么会让我难过?你让我好欢喜。季荨,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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