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睡与不睡
等菜全部端上桌了,程央问迟屿要来点酒吗? “什么酒?”迟屿以为他们家柜子哪里藏了瓶陈年好酒,结果程央说啤酒。 “……”迟屿:“刚我烧菜多的那点吗?” “嗯,还剩两罐。” “……那来一罐。”程樱和程乐抱着饮料都下去一瓶了,他要说冷就显得矫情了,再说过年,一桌子菜呢,是该要喝点。 程央开了递给他,迟屿接过来,“谢谢。” “不客气。” 迟屿瞥了他一眼,“没完了是。” 程央学他的语气,“你要说了,我肯定要回的。” “C~”迟屿嘴刚张开条缝,余光扫过饭桌上两位小朋友,舌头一个急转弯,“炒这么多菜够吃吗?” 程央没忍住笑,迟屿瞪了他一眼,笑眯眯的看着程樱和程乐。 “够了,吃不了那么多。”程乐小脸一本正经的说。 程樱捧着碗在旁边点头,“哥哥说了不能浪费。” “没事,你们捡爱吃的多吃点,剩下的交给我跟你哥。”迟屿给他俩一人碗里夹了块红烧肉。 他其实看的出来,他们更喜欢吃牛肉,但因为牛肉炖的时间太短,不够烂,小孩子吃多了不消化,程央在刚才他们吃了最后一块后,就不准他们吃了。 “你还挺注意的。”迟屿说。 “看到了就多注意点,看不到的就过去了。”程央叼着筷子,去把电视开了,春晚已经开始了,迟屿记得他来的时候才六点,不知不觉就八点多了。 “你酒量怎么样?”迟屿在他瓶子上轻轻磕了下。 “不太行。”程央喝了一口,“这一罐可能没事。” 迟屿狐疑的看着他,“就你往墙上蹬那样,不像是不太行啊。” 程央:“……” 程央:“怎么我看着像流氓?” 迟屿啧了声,“流氓不至于。” 迟屿:“第一印象不好惹是真的。” 程央:“那你不还惹了。” 迟屿笑起来,“后来不被你打了吗,那水我现在想起来心还凉呢。” 程央没说话,看了他一会,想怼一句你那是死于话多,又想想还是给他碗里加了个鸡腿。 “就这算完了?”迟屿得寸进尺。 程央把酒瓶放他跟前,“要不你现在泼一个。” “不敢。”迟屿说:“真要泼了谁知道某人会不会再像刚那样拿筷子抽我。” “……”程央简直败给他了,“那翻篇,你以后少欠两句我不抽你。” 迟屿憋了一会,看程樱和程乐正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俩,“我……再去炒两个菜!” “我们饱了。”程樱和程乐异口同声的说。 程央拿着酒瓶,看了他们一眼,再看向迟屿,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迟屿把他手里的罐子拿过来掂了掂,放到了一边,“差不多了,给有营养的多腾点肚子,还这么多菜呢。” “吃好了就下去玩,衣服穿好,帽子手套都戴好。”程央说。 程樱和程乐得了赦令,泥鳅一样滑下去了,迟屿回头看到他俩不仅全副武装,程樱手里还拿了把仙女棒。 她给了他两根,迟屿接过来看了看,“好,一会我下去陪你们玩。” 程央点了根香给程乐,“放的时候注意点,别离太近。” 等他俩下去后,程央坐到迟屿对面,给他和自己各盛了碗山药排骨汤,汤是纯汤,除了葱花什么都没有。 迟屿看着他连喝了两碗,他把自己那碗推给他。 “不喝吗?”程央问。 “不爱喝汤。”确实不爱喝,平时他也不怎么爱喝饮料,日常最多就是白开水。 程央接过去,一顿饭菜没吃多少,汤喝了三碗,迟屿觉得他应该拦着点的,这种吃法隔不了一个小时他就得饿,而且空耗战斗力,以至于菜剩了不少。 迟屿要倒掉,饭菜隔夜后营养流失不说,还会滋生细菌,但程央不允许,晚上刚做的,放到明天早上还能吃为什么要浪费。 迟屿扭不过他,只能用保鲜膜盖好都放进冰箱里。 其实他想过趁程央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处理掉,明天再给他冰箱里多买点菜,这样该走的走了,该有的也都有了,不过多半要被他骂,迟屿现在还不想因为这点事惹他生气,程央的脾气他这段时间了解了不少,渐渐也摸出了点规律。 碗他说他来洗,迟屿帮着收进来,全部堆水池里后,戴好围巾下了楼。 楼下有大概五六户人家的孩子和几个大人,大人们站在边上说话,小孩则全部在放烟花,各式各样的拿在手里,点了火后噼里啪啦的乱响,配合着他们奔跑时的尖叫,以及远处时不时亮起的灯光,还挺有节日的气氛。 迟屿站在旁边看了会,招手让程樱和程乐过来。 “这个。”他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是给你们的压岁钱,拿好,别让你们哥哥知道。” 程樱看着程乐,程乐低着头不接。 “怎么了?” “哥哥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他说。 “那是指平时。”迟屿笑,“今天不一样,今天是过年,过年小孩子都要拿压岁钱。” 程樱说:“可是他会给我们的。” “他的算他的,我的算我的,谁规定你们只能拿一份了,你问问别的小朋友,有人只拿一份的吗。”迟屿一边一个把红包塞他俩口袋里,“乖,听话。” 程樱和程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迟屿让他们藏藏好,抓紧时间去玩,等晚点你们家大魔王洗好碗,就要来喊你们上去睡了。 两个人这才犹犹豫豫的走了。 迟屿往后退了两步,在楼前空地上的花坛那坐下了,搓着手上没点的两根仙女棒,冷,他把围巾拉上面点,遮住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忽明忽暗的光里,看着程樱跑起来时甩在脑袋后面的两条小辫子。 付进说想给她买头花,他其实也挺想买的,只是今天来的太匆忙,没来得及去好好选几个。 压岁钱他也没敢多包,因为他敢肯定,只要给超出一千块,被程央知道了,肯定死活都要还回来,所以他砍了对半,只包了五百一个,就这样他还担心他不收,所以才叮嘱他们先别说。 小孩子藏点私房钱没什么不对的。 程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在他旁边坐下了,手里拿着香,在空气里画圈圈。 “怎么了?”迟屿问。 他停下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是我哥的朋友吗?” 迟屿愣了愣,“为什么会这么问?” 虽然他没有像付进那样有个明确的目的,但以他和程央现在的关系,默认应该就是了。 当然他还不知道小朋友对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以前没有人来过我们家里。”程乐小声说。 “哦。”是这个啊。 迟屿捏了捏他的脸,“当然是朋友,不然我上你们家来过年干嘛。” 应该……不算他一厢情愿,要程央敢说不是,迟屿觉得有必要现在就去问他要个名分。 程乐听到他这么说,刚还有点别扭着的两条小眉毛松开了,他点了点头,跳下去跑开了。 迟屿觉得他低头不说话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程央翻版。 他摸了根烟出来点上,刚抽了两口,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他把烟在花坛里摁灭,“洗完了?” “嗯,来喊他们上去,外面太冷了。”程央说。 迟屿把围巾拿下来扔给他,又递了根仙女棒过去,“放完再走。” “不用了。” “靠放个烟花你也不用,你到底用什么啊。”迟屿硬塞他手里,摸出打火机来,不由分说的点上了。 程央只能无奈的接着,看着火花从头上先呲出来一点,然后接二连三的炸出一大片。 迟屿拿在手里,画了几个大圈,让程央也动动,程央手抖了两下,算动完了。 迟屿:“……” 迟屿抓着他手臂,趁他不注意,用力拽着跟着他右手的轨迹甩了一圈,碰在一起火花贱出来还挺有效果。 程央:“……” 迟屿:“哈哈哈哈。” 看着挺长一根,放完就十几秒,程央把烧光了的杆子扔他手里,“行了吗?” “行了。” “那上去。” “操。”迟屿无语了,“你有点劲行不行,今天可是过年,我就不说让你陪我去放个大的了。” “你放不了,几年前就禁了。” “……” 程央喊程樱和程乐上楼,那边应了两声,然后就看到两个小人影跑了过来。 “哎。”楼梯口,迟屿和他一上一下,叫住他,“上次我那内裤……还有多吗?” “没有了。” 迟屿咳了一声,“……哦。” 他在想他楼上还有什么东西,不上去一趟直接走是不是也行了。 “我那有新的。”程央说:“你还有几个盒子在我这边,明天一起带回去。” “什么盒子?”迟屿问。 “上次,应该是你带过来的。” 迟屿想起来是说他生病那次,“先放你那,我平时也用不到。” 晚上洗完澡,程央去两小的房里待了一会,回来问迟屿,“你给他们钱了?” “干嘛?”迟屿有些戒备的看着他,“你不会是要给我退回来。” 程央坐进被子里,等了一会关了灯,“谢谢。” 迟屿滑进去,“用你谢,又不是给你的。” 其实还没到十二点,手机这会庐山飞瀑似的往里涌祝福短信,他把铃声和震动都关了,挑着回了几条,又和付进尬聊了一会,当然没说他现在在程央家的事。 等结束他转过头,程央又已经背对着他睡着了,远处还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烟火声,遮光性不那么强的窗帘上,不断映出或红或绿的颜色,就这样还能一声不吭的睡过去。 程央今天没那么麻烦的给他找被子,上次起来就有一条多的在地上,这次直接就盖一条里了。 迟屿轻轻转过身,再次从后面看着他,同样的人,同样的角度,感受却跟上次又有了点不一样,这种不一样在哪,迟屿有些说不上来。 也许是程央剪了头发,脖颈上的发茬短了,更多的皮肤暴露在外面,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视觉冲击,又或许是因为他今天身体是暖的,不像上次那样躺了多久都感觉不到温度,被子下面裹挟着他身体淡淡气息的暖意不时的朝他这边蔓延过来,让他意识跟着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他又能每次都清醒的听到外面烟花升起的声音,和着他渐渐从平缓到剧烈,最后犹如响彻在耳边的心跳,一起在他脑子里点燃了引信。 他的手指放肆而留恋的游走在程央的皮肤上,每一点细腻的触感都让他内心在激烈的挣扎之余,又始终无法抵抗那样的渴望,就像是明明知道是□□,喝下去穿肠而过,却还是忍不住喉咙发痒。 混乱的思绪在滚烫的燃烧,随着他的手覆盖在程央脖子上时有些烫手的温度,终于让他的身体里跟着像是被点了把焦灼的火。 迟屿掀开被子下了床,拖鞋都没穿就这样走去了洗手间。 热水下,他一只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用力的握着…… 他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变化来自哪里。 他对程央有渴望。 已经不止一次有过这种感觉,只是这一次的反应更为直白。 他以前说程央欠操,现在看来不只是说说,他是真的想操*他。 他总也忍不住想要接近他,不是没有目的,而是他的目的,比付进的更为强*烈和赤*裸。